2024-12-06

肉包不吃肉:病案本 202 - 204

【第202章】 使你再次入我怀

    窗明几净的顶楼会议室内,演讲正在进行。
    两个机构以抽签的形式决定发言顺序,贺予的公司是第一个。
    安东尼和几个同事一起,开始对他们研制的药物进行详细的介绍。这种报告的持续时间很长,需要团队中多人进行配合讲解,台下的科研专家和竞争对手都能随时向他们提出问题或质疑。
    贺予他们是有先天优势的,因为服从者2号原本就是段闻的曼德拉组织研制的药,自己的药自己人解,说句不好听的,完全就是开卷测试。
    陈慢虽然不懂专业知识,但他警帽下一双眼扫过在场众人的神情,便已知安东尼他们的演示几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研究院专家提出的问题也好,美育实验室的科研员进行的反驳也罢,安东尼都给予了相当完美的回复。
    陈慢的眉头越皱越紧……
    难道他们的药物研究,就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吗?
    “……以上就是我们对所得数据的详细解释。”安东尼笑吟吟地结束了一段演讲,还对质疑者小五优雅地欠了欠身子。
    贺予坐在台下,神情淡然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安东尼的内心此刻正在上演着怎样的一出戏。
    这三年,他从安东尼处了解了这堂兄弟二人的一些过往。他明白安东尼有多憎恨谢清呈,恐怕这时的演讲席在安东尼眼里已经化作了多年前的舞台,这个舞台上不再有弹钢琴的王子了,一切都完全掌控在了安东尼的掌心里。
    直到——
    “安教授,我有一个问题。”
    安东尼的脸色变了。
    而同样因为这个声音而有了细微表情变化的人,是贺予。
    贺予带着一丝意外,一丝欣赏,以及无尽的恶意,恨意……还有亵玩之意,向那个说话的男人望去。
    谢清呈靠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手里还握着一支刚在纸面上验算完的钢笔,他漆黑的眉目下面,一双眼眸幽冷沉静,倒映出了大投影幕布上复杂的数据。
    “我想麻烦您解释一下,第三组第一项数据,贵司是怎么得来的。”
    淡薄的嘴唇一启一合,声音不响,透过胸前别着的麦克风稳重地传递出去。
    “这个数值很合理,但是好像并没有任何验证基础。就像……”谢清呈的质疑就像一柄锋利的手术刀,直抵幽晦的病灶。“有人提前告知了你们这个数据一样。”
    众人愣了一下,然后陆续有人反应了过来,都吃了一惊,开始议论纷纷。
    这个数值很不起眼,因为太细小了,区间又非常合适,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都把它默认成了一个正确的,已经不需要论证的既有条件。但当谢清呈忽然指出这点之后,在场科研员把注意集中到了这个形如间谍般不起眼的小数据上,就都发现异状了。
    “确实不对……”
    “这样完全就成了一个假设……”
    美育的人都很清楚,这绝不是什么不严谨的假设,而是因为贺予他们就是按着段闻给的方程式做解局的,他们营造了各数值的论证假象,却不小心疏漏了这个微不足道的数字。结果却被谢清呈发现了……
    安东尼隔着人群和谢清呈的桃花眸对视,瞳光剧烈地闪动着恨意。
    他的面色渐白,一面飞速思忖着解答的方案,一面盯着谢清呈的脸。
    这一刻,他耳边好像又传来了童年时那段对他而言如噩梦般的天堂电影院的琴声……
    又是谢清呈。
    又是他!
    但现在不是和谢清呈论私仇的时候。安东尼迅速地调整了自己面部的肌肉,奉出精心打造的微笑。
    “这个……确实是我们疏忽了。这个数值是我们在进行初次试验时就已经论证过的,但是我们在正式整理资料将它遗忘了。不过请不用担心,只是一个小数值而已,我还记得整个论证过程,我现在就可以进行补充证明。”
    安东尼说着,请助手上前帮忙搭设试验装置。
    “谢教授,你真厉害……”小五在一边兴高采烈道,但他扭过头来时,忽然看到谢清呈低头皱了一下眉头,面色苍白如冰,似乎一下子变得不怎么舒服。
    “谢教授?”
    “……我没事。”谢清呈在片刻之后,重新抬起眼来,看向演讲台。
    但他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了微微的细汗。
    贺予说的是真的……
    就因为刚才他驳论了安东尼的演讲,贺予给他服下的驯兽丸就生效了,他现在体内涌起一阵病态的血沸,正如毒药一般迅速在身体里蔓延开来。
    他摊开的笔记本上,还列着几点安东尼他们演讲时的漏洞。谢清呈咬了下嘴唇,白着脸,强撑着将笔记推给小五。
    “这上面几点,你都能理解吗?”
    小五立刻看了一遍,眼睛顿时睁得滚圆:“哇……”
    “看得懂就好,等安医生讲完了现在的内容,你再一一咳……!”
    小五又吃一惊:“教授,你,你还好吧……?”
    “……没、没关系。”
    看来这药的确是疯子研制出来的黑科技,哪怕他不是亲自反抗贺予他们,仅仅只是让别人代为行事,它也能在他身上起效果。
    那这样一来,让小五发言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谢清呈咬着牙,生生忍下了那种痛苦的煎熬,缓了口气。
    “……算了,没事,还是我自己来说就好。我自己……我自己更清楚些。”
    小五紧张起来:“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好不对劲……要不然,你还是先出去休息一会儿?这里还有我们呢。”
    谢清呈却摇了摇头,集中注意力,把视线重新移回了大屏幕上。他还能坚持……
    谢清呈的异常也引起了陈慢的注意。
    陈慢:“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谢清呈:“……低血糖,一会儿就好。”
    陈慢狐疑地打量着他的脸,抬手摸了一下他的前额。
    谢清呈此刻受不得这种刺激,被陈慢一摸额头,整个人都忍不住要轻微地发抖,他立刻把脸偏转开了。
    “我说了我没事,管好你们自己。”他眼神淬着火,揉着冰,咬牙支撑着自己。
    而这一幕无疑尽数落在了贺予眼里。
    贺予在隔了一张大会议桌的对面,以一种古怪的,高深莫测的神情打量着谢清呈的反应。
    整个报告内,只有他知道谢清呈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给他服用了能够驯服最烈性的活物的药,那药以他自己的血炼制,只有他才能掌控得好。在澳大利亚的时候,驯兽丸是用在贺予的私人作训室的,专门用来辅助操控动物,训练血蛊。
    但这颗玫瑰花味的不一样,这是他在谢清呈与陈慢同进同出的这两个月内重新调剂过的,除了控制力之外,还有一些他想专门作用在谢清呈身上的特殊效果。他原本并没有想在这场会议上使用这种手段的……他希望谢清呈知难而退。可谢清呈没有……
    是谢清呈逼他。
    现在他终于给他吃下了,为了阻止谢清呈替陈慢争取到首批药物的审批字号。
    他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谢清呈不要试图挑战,不可反驳自己,否则这东西会控制得越来越厉害,最终结果就是引火烧身。
    可谢清呈居然还是选择了要给陈慢做事。
    他还是选择了生捱硬熬,哪怕丢了颜面,也要击败对手的项目……
    这人是太正义还是太傻?
    还是……
    太照顾他的陈大少爷,陈警官?
    贺予的舌尖无声无息地舔舐过口腔内壁,他不错眼珠,不变情绪地幽幽打量着谢清呈,好像在用视线调教着这个倔强、坚强,甚至可以说是固执的男人。
    谢清呈……你非要和我对着干是吗?
    哪怕颜面扫地,头破血流,你也要护着他,护着你男朋友陈衍,是吗?!
    妒火烧着贺予的心,但看着他隐忍的样子,一种变态的独占欲也化作了烈火,从他的血肉里腾然而上。
    尤其是谢清呈倍受煎熬之际,还抬眸望了他一眼。
    那明显意味着不屈服的眼神,那眉眼间的坚韧和冰冷,让贺予的瞳色都变暗了。
    你非要选这条路吗……谢清呈?你真的承受得住吗……
    安东尼结束了演讲,正松一口气,以为结束了。
    而这时,谢清呈的目光从贺予脸上移开了,慢慢地,落到了安东尼身上。
    他说:“好。下面我问你第二个问题。”
    贺予:“……”
    安东尼:“……”
    谢清呈一共找出了贺予公司药物研制的六个疑问点,他没有保留,逐一进行了质疑,言辞简练,犀利,渐渐地将安东尼逼出了窘态。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谢清呈的表现实在太出色了,他就像个出招凌厉的高手,一招一式都直命安东尼的命门——毕竟在RN-13的研究上,国内有几个人能超过他呢?他是最深的受害者,是罕为人知的初皇。
    “如果这个变量的问题你无法解决。”谢清呈轻咳一声,嗓音有些沙哑,呼吸里也有些急促,但他尽力地压抑着被血蛊控制的痛苦,没有让人觉察自己在挣扎,“那么……安教授,你的第二十七条结论,也是无法成立的。”
    安东尼:“……”
    “所以到目前为止,在这个药物说明书里,你……有三点,仍然……呃……!”
    他对贺予项目的反驳太厉害了,以至于触发了又一次控制增效,这在他对安东尼的不断质疑中,已经是第七次发作了。
    现在驯兽丸对他的影响已经远超了当时的59度梅……
    那力量真的太强了……谢清呈的眼眶都被逼红,他闭了闭眼睛,把无法克制痛苦的喘,掩饰为了一声轻咳。
    “……”缓了缓,他仍然坚持着,继续喑哑地补充道:“安教授,你仍然没有能够论证这三点,如果你不能进行补充说明,那么你今天审批的药物,从理论上而言,就已经是……站不住脚,需要再进行……完善的。”
    安东尼僵立在那里,就像一座掉了漆的泥墙。
    审批会主任问他是否可以现场补充,但谢清呈最后提的那几点确实如刺刀直命要害,绝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挽救。
    安东尼只得勉强笑了一下,然后说:“……谢教授,如果我的药已经达到完美,那恐怕就可以直接上市了。不过我们已经得到那么多宝贵意见,那么如果初审通过,我们很快就能将这几个小问题修补完毕。这一点组委会可以完全相信我们。”
    主任也对他报以了微笑,那笑容挺和善的,安东尼说得没错,就目前来看,他们的药物展示已经做到了八十分,远超了之前那些来试水的公司,他们可以看出贺氏是很有诚意,也是极有水平的。
    “很好,那么,辛苦安东尼博士。我们对贵司的产品已经有了一个很全面的了解。”
    主任看了一下表,已经过了近两个小时了。
    于是他起身道:“下一场是美育研究室的报告会,在开始之前,各位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十五分钟后请各位准时回到这里。”
    说着他上前和安东尼亲切地握了下手,拍了拍对方的肩以示鼓励。
    谢清呈顿时缓了口气,这个中场休息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要知道下一场就是他的演讲,以他现在的状况,要是再不得到缓解,他是很难熬下去的。
    他趁着其他人没有来得及和他说话,强撑着微微发抖的身子,起了身,忍着与这种变态控制力的对抗折磨,往洗手间走去。
    然而他走了还没两步,贺予忽然大步追了上来,未及谢清呈反应,就将手搭在了他的身上。
    “谢教授……”
    谢清呈这会儿本就是绷着身子在克制自己的虚弱,冷不防被贺予触碰,应激反应极大,猛地一把就将贺予推开。
    “干什么你……”
    贺予近距离看他,才发现他的额头上全是细汗,嘴唇也在颤抖,他能掩饰住自己的崩溃,却无法阻止令人流连不已的薄红从皮肤下面透出来。
    贺予只觉得那团心火烧成了燎原之势。
    他真的难以相信,自己竟然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忍着没有碰过他。
    因为心中的不甘,因为被舍弃的怨恨,因为可笑的自尊……他曾想着要在谢清呈面前,践踏谢清呈的一切,不管是歉意,还是他们之间的过去。
    于是他冷嘲热讽,说着言不由衷的绝情话,明明心里渴望谢清呈渴望得要死,却还要挖苦他,酸葡萄心态似的说没劲。结果傻子似的将珍宝对陈慢拱手相让。
    直到这一刻,他才想通了,他哪怕想报复谢清呈,也用不着将他推远,他大可以毁掉谢清呈给陈慢做的所有努力。
    他可以让谢清呈更耻辱,让陈慢痛不欲生……对,他根本不用压抑自己。他甚至不想再管谢清呈现在和谁在一起,和陈慢在一起又怎样?他在这方面根本没有底线,哪怕堕落到要秽乱偷腥,他都一定要败坏道德和谢清呈在一起。
    谢清呈是他的……谢清呈本来就是他的!
    贺予的眼睛里尽是危险的光,可惜谢清呈这时候的辨别能力已经下降了,没有注意到身边这个斯文败类脸上异样的神色,没有提防。
    贺予忽然凑近他,说:“教授,您这个样子,等会儿还能上台发言吗?”
    “不劳你费心,只要我想做,我就可以做到。”谢清呈白着脸。
    “是吗?”贺予在他耳边轻声道,“真可敬,您还是这么兢兢业业。”
    谢清呈的目光狠狠刺向他,他连骂人的力气都不想花费了,昏沉之间他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会场出来散步,买咖啡,去洗手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贺予贴得离谢清呈更近了,用仿若耳语的声音,低沉道:“谢清呈,你明知道反驳我会让这力量加倍,却还是在会场一次一次地做这件事,我看你是真的很想我和重温鸳梦。”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记得谢教授您确实是挺不知足的,总和陈公子一个人应该也腻了,是该换个口味了,那我就看着我们曾经的情分上,勉为其难地牺牲接下来的会议时间……找个空办公室,好好地,和您把咱俩那些个往日旧事叙个够……好吗?”
    谢清呈厉声道:“滚!”
    话音刚出,他就知道自己是着了贺予的道了。
    他本来就已经很虚脱了,可刚才贺予的“好吗”又被他不假思索地驳拒了回去,那黑科技的作用再次翻倍,谢清呈蓦地停下脚步,只觉得自己的眼前都变得斑斓一片,完全看不清东西,身骨好像也在骤然间被熔岩所化,一时间站都站不稳了,人就向前倾去。
    贺予等的就是这一时刻,他张开手,以旁人眼里绝对的温柔和关切,扶抱住了身子软下去的谢清呈。
    “哎呀,谢教授怎么了?”
    这动静太大了,引起了旁边老专家的侧目。
    “怎么回事?”
    贺予一面不动声色地紧箍住谢清呈,一边好整以暇地回道:“没事没事,他没吃早餐,有点晕。我带他去楼下休息一下,喝杯热饮就好。”
    “那要快啊,会议很快就开始了。”
    贺予笑道:“好,我帮他看着时间。”
    说着就继续那关切的姿态,把谢清呈往下楼的电梯带。
    在他转身,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镜子倒映出了他在无人瞧见处骤然转变的脸。
    那张笑着的脸从一脸真诚,瞬间变得阴森,兽性,混乱,疯狂……
    他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还有自己怀里挣扎不得的谢清呈。
    “别动,你身体这么差,越是要动,就会越没力气。”
    谢清呈颤声道:“贺予……你疯了……你故意的!”
    贺予笑而不答,垂下眼睑,轻轻地吻了他的眼睫一下:“是啊,知道就好。乖一点宝贝,都已经快三年了……现在……是该让你的老公,好好地疼一疼你了。”


【第203章】 卑劣竞争

    顶层会议室下面,有很多VIP休息套间。
    贺予说谢清呈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要了其中一间的门卡。
    一进去他就把门锁上了。
    屋子里非常昏暗,拉着厚重的窗帘,因为只是休息室,里面没有床,约摸五十多平米的空间内,摆着一张大书桌,一套沙发,一张休闲椅,两排摆满了医科类书籍和杂志的书架,除此之外就是一个私人洗手间。
    非常正经的地方,就是用来给这些搞学术的客人临时休养精神,整理资料的。
    谢清呈猛地挣开贺予,喘了口气:“让我回去……我还有……我还有演讲要做……”
    “你现在这样子,还能做什么演讲? "贺予靠他很近,微侧着头,呼吸都在谢清呈颈项边。“谢教授,别让人看笑话了。”
    谢清呈:“你胜之不武……”
    “那又怎么样。”贺予道:“我从来都不是个正人君子。这个项目你就不该和我抢的,为了陈衍做到这个地步,你就是在自讨苦吃。”
    “……”谢清呈沉重地呼吸着。
    他看着眼前的贺予,那么近的距离,又好像隔着那么遥远的时间。
    尽管他早已知道贺予变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少年了,可这一刻他还是觉得痛得剜骨钻心。
    贺予这是完全想毁他……
    以贺予对他的了解,但凡贺予心中对他仍有哪怕寸缕在意,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谢清呈不是输不起,但他接受不了以这样的方式不战而弃。
    “你至少……应该堂堂正正……”
    “那是对待值得尊敬的对手。"贺予慢慢地,抽开了自己的领带,神情漠然,“你是吗?”
    “你只不过是陈衍的情人,我和你有什么好公平竞争的。”
    他说着,打开了休息室的激光电视,这个电视可以收到顶楼会议室的画面直播。之所以这么设计,是为了让一些客人能够在休息室这样相对舒适和独立的空间观看会议,而现在却成了贺予用来嘲讽和刺激谢清呈的工具。
    贺予束缚住谢清呈,将他困在老板椅上,尽管谢清呈一直都在反抗,但他的力量已经和贺予相差得太悬殊了,贺予对付他根本花不了什么力气。
    这样的力量相差让贺予都很嗟叹,他把谢清呈的手反缚在了椅背之后,就绕到谢清呈面前,深色的眼珠子转动,目光低垂,落在了男人那张眉眼倔强,但皮肤绯红的脸庞。
    他抬手,掐住了谢清呈的脸颊,细细地端详。
    “谢清呈,你还记得,你以前有多能打吗?”
    “……”
    “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体力,耐力,健康的手臂,还有……”
    他的手轻触上谢清呈戴着的细银框眼镜。
    “视力。”
    他把一只手虚遮在谢清呈还能看得见的那只眼睛上方。
    谢清呈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仅露出来的那只无光的眼眸找不到任何焦距。贺予这样做,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黑暗让本就极度不安的他更加困顿。
    “你就是靠着这样脆弱的姿态,获得陈衍的同情和怜悯的吗?”
    贺予说着,手终于慢慢地垂下来,让谢清呈能够重新看到自己,同时也抬手重新掐住谢清呈滚烫的下颏,逼他与自己目光交汇。
    “……”
    对视间,贺予的手机铃声震响。
    贺予垂眸拿了手机,打开一看屏幕,接通了。
    “喂?嗯,没事,我这里临时有些东西要处理,你们仔细听美育的报告就是了。”
    说着他就挂了电话,同时绕到谢清呈身后去,手往前,从谢清呈的裤子口袋里搜出了谢清呈的手机。
    毫不意外,谢清呈手机不设密码。贺予瞥了他一眼,谢清呈充斥着怒意的眼神居然深深地取悦了他。那久违的……鲜活的,独属于他的神情。
    贺予说:“别担心,我来替你请假。”
    “贺予……!”
    但贺予已经找到了通讯录里陈慢的联系方式。
    他一边打字,一边无甚表情地念:“我身体不适,请换助理上场,抱歉。”
    发完这个消息,他就把谢清呈的手机直接关机了,然后抬起眼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我语气学的像吗?”
    不等谢清呈回答,他似乎也不在乎这个答案,他就这样走到谢清呈身边,俯低了身子,轻声道:“现在没人会来打扰我们了,我们可以好好叙叙旧了,谢、哥。”
    “……”
    “对了,看在我们曾经关系那么亲密的份上,直播我就不给你关了,谢教授想看你们团队的研究随时都可以看。”贺予狎昵地摸了摸他的脸,“只要你一会儿还有精力,可以看得进去。”
    事到如今,谢清呈已经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结束眼前这疯狂的局面了。他只得咬牙道:“你不是说…已经对我完全没有兴趣了吗!那你现在是干什么?行为艺术!?”
    “你真幽默,我就喜欢你这种冷幽默。"贺予道,“至于兴趣,之前是没了,但看你看久了,似乎又回来了些。不行么?”
    贺予完全是在说谎,他想要谢清呈已经想要的快让自己的脏腑都烧起来了。他看着那个被绑缚在座椅上的男人,两年……不,近三年了,谢清呈的脾气还是一点也没变,哪怕他现在没有堵住谢清呈的嘴,谢清呈也不会去叫人,因为他要脸,他太在乎自己的颜面了。
    会议已经开始,从实时投屏上就可以看出美育那些人的不安。
    他们在给谢清呈打电话,可是电话已经打不通了,然后陈慢看了自己的手机,画面上,陈慢愣了一下,紧接着他和团队里的其他人说了几句话,过了几分钟,谢清呈的助理被赶鸭子上架,成为了演讲的主力。
    贺予淡笑道:“看来陈衍瞧见那条信息了…谢清呈,现在没你什么事了,你看,地球离了你,也根本不会放弃运转。”
    他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助理和真正的讲师是完全不一样的,谢清呈隔着屏幕都能看出小助理的怯懦不安。美育的其他人还在抱着一线希望往门外望,似乎希望谢清呈能忽然出现似的。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谢清呈此刻就在楼下,就在会议室下面的私人休息包间内,被竞争对手的老板绑在了椅子内亵玩。
    贺予轻笑着,慢慢地解开了谢清呈的衣扣,手指一路向下,在谢清呈的逼视之中,将他的裤子剥了下来,只留一条白色内裤。
    “啧……你这里怎么都湿了。”贺予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谢清呈的下半身,甚至还伸出了手,去隔着内裤抚弄谢清呈已经因为春药药效而支起帐篷的性器,“难道你刚才是打算就这样湿着去演讲吗?我的教授?你也太淫荡了。”
    谢清呈没想到有朝一日贺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而他居然会被逼到这样对贺予怒目而视。
    “你给我滚……把手拿开!”
    “真是令人怀念。”贺予笑道,他没有拿开自己的手,反而用指腹触摸着那被浸润到半透明的布料,白色的布料显透,他已隐约可以看见内裤里面贲张的内容,肉色的柱茎在底下已勾勒了非常鲜明的形状,“从见你的时候,你就一直是不喜不怒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和陈衍待在一起,都待得没有任何情绪了,原来还是有的。”
    “谢清呈。"他一边恶质地揉搓着男人因为药物而硬热的性器,一边慢条斯理道,“你知道吗你狠起来的时候才最像你自己。”
    他说罢,倾身上前,一手撑在谢清呈的椅背上,一手慢慢抚弄过谢清呈的鼻梁。
    “我知道你一定会恨我……你恨我吧,因为我也早就恨透了你的背叛,你的算计,你的冷血……!”
    不顾对方的激烈反抗,贺予把谢清呈的外套脱了下来,反绕到身后,在原本的强盗绳结上,又用外套缚了个结。缚结的时候,贺予忽然注意到了一样东西。
    他一怔。
    随即原本就很病态的神色,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晦暗了。
    “你手腕上是怎么回事?”
    谢清呈虽被药物的效力所折磨,越发身如火焚,但贺予这句话问下来,他却如迎面被浇下冷水,蓦地找回了些清醒。
    贺予:“你手腕……怎么会有勒痕?”
    “……”
    三年来,谢清呈在外治病,对外只说是当年海战受的刺激太大,本身身体又不好,所以需要悉心治疗。
    初皇的秘密,是美育院长至今还在保守的,而谢清呈的真实病情,除了他最亲近的那些人之外,连破梦者最高领导都不知道。
    贺予不知他这三年是如何度过的,其实也一点都不奇怪。
    见谢清呈始终不吭声,不回答,仿佛那是什么很难以启齿的事情,贺予的脑中走过了无数想法,而最后一个想法在电视直播里传来陈慢的声音时,被他定格了。
    贺予的声音变得很古怪,面色平静,但忽然显得极为恐怖。
    “是不是陈衍留下的?”
    谢清呈:“……”
    “你和他也这样玩儿吗?”
    没有回答。
    过了很久,谢清呈才慢慢地抬起头来。
    他眼睛里闪动着狠倔,坚韧,不屈………还有一些贺予此刻所看不懂的东西——失望? 不,比失望更深。
    这种情绪推动着谢清呈近乎是自虐的,一字一顿地开了口:“这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字字句句,仿佛都是绝情。
    其实字句都是锥心。
    贺予被真真正正地激怒了。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绑缚的男人——暗红色的绳索勒在他散乱的衣衫上,赤裸的肌肤上,因为贺予绑得太绝,谢清呈的双腿都是被分开的,分别固定束缚于座椅的两条前腿。
    他看着他,感受着下腹一发不可收拾的烫热,那是怒火交杂着妒火,足以焚烧掉一个正常人的理智,又何况是他一个疯子。
    “谢清呈……我原本没有打算那么残忍地对你的……”他喃喃道:“是你非要惹我……是你一次又一次地……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你咎由自取……你自找的! !”
    他没有说谎,他原本只是想和谢清呈做爱而已,没有想过要做其他更过激的事情。但是在看到勒痕的那一刻,他的想法变了。
    嫉妒是来自阿鼻的劫火,贺予已经完全被他头脑中想象的那些画面折磨疯了,当他睥睨而下,凝视着谢清呈的时候,眼里像藏着一个修罗地狱。
    谢清呈直到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找到了一盒物理试验用的器材盒,眼睛却盯着自己的下体看时,才意识到局面彻底失控了。
    他的脸色骤变:“贺予……你……要做什么? !”
    “做什么? "贺予的神情堪称狰狞,他咬牙切齿道,“我要让你知道,你跟陈衍在一起,永远不会像跟我在一起时那么爽! ”
    他说着,不顾谢清呈的挣扎,手扯住谢清呈的内裤,将那布料猛地撕扯下来!
    款式简洁的白内裤经不起贺予的粗暴举动,被扯碎了,像是白蛇的蛇蜕,落在了谢清呈脚边的地毯上。贺予胸口起伏,目光再向上望,能看到谢清呈因为吃了药而被迫昂扬着的性器,那漂亮的柱身因为骤然暴露在空气中而微微颤然,也因忍受了太久的煎熬,顶端盈润着玉露。而这后面,藏着最让贺予销魂蚀骨的温柔乡,风流穴。
    “贺予……你给我适可而……你给我停下……!”
    贺予听出了谢清呈声音里的恐惧,他更加不会停了,他只是俯身,像个风度翩翩的王子一般单膝半跪在谢清呈面前,可他做的事情却是彻头彻尾的禽兽不如。他一只手握着谢清呈的腰臀,逼迫根本已经无法反抗的谢清呈坐到椅子更靠前的位置,同时抬高了他的腰胯,让谢清呈的小穴暴露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起来很紧,陈慢的尺寸该不会像棉签吧。”
    “滚……你给我滚……!”
    “你都已经湿成这样了,要我滚……我走了谁来满足你? "贺予的手指狎昵地抚摸过谢清呈的后穴,因为之前在会场已经忍耐了太久,不断受到催情药刺激的男人下身已经变得粘腻不堪,而且极度的敏感,贺予只是轻微地触碰,就让他脸上浮现一层激红。
    三年了,没有和人有过性爱,这样的刺激无疑是巨大的,谢清呈几乎想要叫出声,但是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那双桃花眸子,尽管一只已经瞎了,另一只已经看得很模糊了,但狠锐地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气场锋芒竟然还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他的神情甚至让贺予回想起来了他们的第一次——在空夜会所的那一次, 那一次的谢清呈也是用同样的眼神,不肯屈服地望着他。
    那么多年了,兜兜转转……他们竟又回到了起点?
    多么可笑……可悲!
    贺予闭了闭眼,按捺住自己心里的凄凉,再睁开眸子时只有扭曲的爱恨,那爱恨生在这个从地狱爬回的疯子的脸上。他轻声低笑道:“你现在这样骂我,一会儿只怕你会不顾颜面地哀求我,毕竟谢哥你这具身体我是知道的,只要操开来了,什么花样你都玩得起。”
    “贺予……你不能……”话说了一半,声音就湮灭于喉中了。
    因为谢清呈看到贺予将一串冰冷的钢珠从实验盒里拿了出来。
    他的脸色骤然白了。
    “你敢……!”
    贺予幽幽地:“你说我敢不敢?”
    那实验钢珠是被细细的玻璃线绳串起来的,六个一串,归类放好。贺予拿了其中一串,那金属球泛着冷色,每个都有蜜枣那么大,在他掌心中发出脆硬的声响,每一声都像砸进了谢清呈心里。
    那声音如同催命的节拍,谢清呈在老板椅上疯狂地动了起来,试图挣开束缚,可是根本不可能。
    贺予把他勒得太紧了,他的挣扎只会让缚绳更深地勒进他的血肉里,在他苍白的皮肤上镇出一道道令人曾欲更甚的红痕。
    “别……!”谢清呈的声音都在颤抖了,那只未盲的眼里也闪动着近乎于绝望的光。
    可贺予充耳不闻,他倾下身,一把将谢清呈在黑色皮椅中摁得更紧,而后将其中一颗钢珠抵在了谢清呈湿润的后穴。
    “! ! "谢清呈立刻把脸转开了,浑身肌肉紧绷,额上淌下细汗,“拿开……你……拿开!”
    “谢教授您下面这淫荡的小嘴可不是这么说的。”贺予轻声喃喃,指尖抵着那系着细线的钢珠,缓慢地在那翕动的穴口揉搓着,徘徊着,磨蹭着……要入不入地恐吓着那个面色苍白却又因药物反应而一阵阵泛上潮红血色的男人。
    他用珠子恶质地玩弄着他,珠子滚过翕动的穴口,蹭上粘腻的银丝,他享受着他的低喘,而后蓦地——!
    “呃啊!”
    随着一阵冰凉的触感,贺予突然把它粗暴地塞到了谢清呈湿热的穴内!
    这一切都太屈辱,又太疯狂了。
    谢清呈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低低地喘息着,仰头看着天花板。他被缚着,根本动不了,犹如天神堕入魔鬼的巢穴,洁白的羽翅散落,暴露出来的秀颈简直令人想将他的喉管咬碎,吮其热血。
    他不可遏制地颤抖着,不知是愤怒,屈辱,还是伤心……没有人能知道,唯独可见他的手紧紧攥着椅扶手,指甲几乎陷入了木中。
    他太痛苦了。
    更痛苦的是他被下了药的身体竟因为这样的凌辱而更受刺激,贺予在往里面抵的时候,那种酥麻的感觉就像脊椎被通了电一样。他忍不住地微微发抖,肠壁节奏性地吮吸着珠子,淌下淫靡的热液。
    贺予垂下眼睫,指尖抚弄着那一张一合的小口:“会场上的那些人,能想到刚才还在和他们理智分析着数值的谢教授,现在却张着腿坐在他的竞争对手面前,下面含着男人的手指,流着水,渴望着被对方公司的老板操吗?”
    “我没有……”谢清呈沙哑道,尽管面庞上已经完全地湿润潮红,连眼眸都仿佛蒙着一层情欲的水雾,但他还是坚持着清醒。“我不想……和你做这种事!贺予……你他妈就是个疯……你疯了……”
    回应他的是贺予往他体内粗暴地推入了第二粒钢珠,谢清呈的整具身子都震颤了。
    贺予道:“我说过的,你越是反抗,受到的刺激就越大。谢清呈,你是真的一点也不肯听话……一直在……”
    第三第四颗钢珠也被他慢慢推了进去,肠壁的收缩使得珠子进的越来越深,谢清呈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贺予轻声地把后半截话说完:“自讨,苦吃。”
    手一松,第五颗放进谢清呈体内的竟然是磁珠! !
    那磁珠被贺予的手指抵进甬道,推得很深,待到离其他已经在肉穴里的珠子近了,这枚磁珠就被已经在里面的珠子猛地吸了过去,磁力贴合时的速度和力度都很可怖,谢清呈感到体内狠狠颤了一下,麻得直震到他的敏感处,他几乎都要将扶手捏碎了。
    “啊……”他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尾已经有被折磨出的泪悬着。
    而贺予,却依然没有停止他的疯狂。
    他低声喃喃道:“哎呀,这里还有最后一颗……这颗好像比之前几颗都要沉一些呢,塞进去会更刺激吧…… .想要吗?”
    “……滚!你给我滚! !”
    “是吗?"贺予眼里闪着幽微的光,手指轻轻一动他掌心中握着那根把所有珠子串联在一起尼龙细线,这一扯,所有的珠子都在谢清呈的肠壁里涌动起来。
    谢清呈浑身大震,身子一下子就受不了了,他的眼泪烫出来,眸中一片空白,只是靠着肌肉记忆,靠着本能的反应,才咬紧嘴唇,没有让自己大叫出声。可是肉穴内却涌出了淫靡稠液,润滑着那些侵入的珠子,淫液从他的穴口淌出,滴滴答答地汇到皮椅上……
    “啧。没想到教授您的小嘴那么馋……那这一颗……”贺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指揉着最后那颗珠子,在谢清呈不住紧缩的湿润穴口打着转,最后也抵在了那个位置,一点一点地,刻意延迟着那种如蚁噬骨的折磨地,猛地推了进去,“也喂给你吧……!”
    使狠劲,用阴力,故意将那珠子推得极深,一下子推动着前几颗滚珠,从紧致收缩的肠壁,一路抵到极深处,碰震着谢清呈最柔软的地方。
    “!!”
    谢清呈蓦地仰起头,近乎崩溃地震颤,被情欲所折磨的面目都有些扭曲了,却还是不肯求饶,只剧烈地呼吸着,像离了水的鱼……
    “你怎么还是那么犟。”贺予直起身子,重新撑在他椅背两边,俯身端详着他几乎湿透了的面庞,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一点没变。”
    谢清呈在好一会儿之后,破碎的眼神里终于又拢了焦距,他喘息着,眼里不知是愤恨还是悲伤,“你却是……变了很多……”
    贺予闻言顿了一下,而后笑道:“哦,那有些地方,还是没变的。你可以亲自验证一下,比如……”
    他说着,愈发靠近了谢清呈,然后解开了自己的拉链,半脱了裤子,那早已昂扬的腥臊欲望从布料的束缚中弹跳出来!那么昂然,那么凶狠,勃起时的尺寸和样子都足以令人心惊。
    贺予揪着谢清呈的头发,强迫着他低下头,弓下身,让他的嘴唇贴近自己怒贲的茎身。
    谢清呈蓦地别开脸:“拿开……!”
    “三十六岁的人了,怎么还是那么天真,拿开? ”贺予的笑容很是扭曲,他是真的疯魔了,“你以为你自己有的选择?”
    他说着,就掰着谢清呈的脸颊,逼着他转过来,正对着自己。
    他先是拿那腥秽烫热的凶物在谢清呈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重重地拍了两下,然后低低喘着气,用湿润浑圆的龟头去顶蹭着谢清呈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他将那人圣洁的面庞蹭脏了,蹭得都是男人性器分泌出的透明淫液,最终他将那烫得惊人,又好凶的阳物抵在了谢清呈的嘴唇边。
    “嘴张开。”
    “……”谢清呈不吭声,颤抖的睫毛之下,是一双几乎没有焦点的眼睛。
    他与贺予无声地对视着。
    贺予又一次朝他阴沉道:“我让你把嘴张开!”
    谢清呈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贺予瞳色愈暗,他手上用了狠力,掐着谢清呈的脸颊,逼着他把嘴张开,为了防止谢清呈咬他,他把两根手指也插了进去,固定在谢清呈牙床边:“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你还能倔到哪里去。”
    谢清呈现在完全就是犹如战俘一般的姿势被固定着。
    他双手被缚,双脚被分,绑在椅上,头被迫低垂,这样的姿势已经很羞辱人了,可贺予还要做的更甚。
    “吃下去。”
    腥秽怒贲的阳具被猛地插进来,被强制着塞进他的嘴里,没有任何的怜悯。谢清呈一下子就被贺予的性器抵到了最深的喉咙口,恶心欲吐,可贺予还在粗暴地顶着腰臀往里送,操着他上面的嘴。
    “操……”青年一边动着屁股,一边低沉地叹息,“真爽……”
    谢清呈曾经给贺予口过一次,是在贺予二十岁生日那一夜,然而直到这时,谢清呈才意识到贺予的尺寸真的要被口到舒服,自己完全是承受不住的,他也明白了,当时的贺予其实多少给了他一些照顾。
    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喉部被逼得在规律性地紧收,反而极大地取悦了贺予的欲望,他一手扼着谢清呈的下颌,一手箍着他的后脑,屁股一下一下地往前耸动,逼着谢清呈低头去给他做一次次的深喉。
    而这种状态下,谢清呈任何声音也发不出,剧烈的恶心感无处释放,就化作了眼尾的泪,倏尔淌落。
    这一刻谢清呈的感受竟然是,幸好他的额发散乱,这瞬间的软弱,并未落入对方眼中。他没有在这青年面前失去了尊严之后,还失去仅有的颜面。
    律动越来越急促,他操着他的嘴,顶撞时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几番深喉口交下来,谢清呈几乎窒息,在他真的要完全透不过气的时候,贺予总算从他嘴里退了出来,那浑圆的柱身从谢清呈嘴角被带出银丝,湿润虬粗,青筋宋然,愈发狰狞。
    说来也奇怪,明明在做那么淫荡的事情,可是在贺予看来,谢清呈此时此刻竟依然瞧上去那么圣洁,他的脸庞低垂着,犹如在受难的神明。
    一种由衷的愤恨和说不出的心疼从贺予的胸膛破土而出,这些完全矛盾的情绪逼得贺予举止愈发暴戾。
    他一把将谢清呈无力垂下的脸掐着抬起来,谢清呈的眼神空洞,却竟依旧那么冷硬,他的嘴唇还沾着暧昧的水渍,可仍然有那种不可亵渎的圣神感。
    “你……”贺予看得一瞬间失了神,下意识地用指腹去抚摸他的唇瓣,“谢清呈,你……”
    似有温柔的言语到了唇边,可在贺予的余光瞥到谢清呈手臂上的刺目勒痕时,又顿住了。
    一想到谢清呈竟和他说在与陈慢交往,这事儿还与他无关,贺予刚聚起来一些的理智就又灰飞烟灭了。
    一想到自己在澳洲生不如死,谢清呈却在和陈慢纠缠不清……他眼底的森然血红就又爬了上来。
    “您上面的嘴儿啊,还是那么让人销魂。”
    本该说的温柔言语,终究还是成了冰冷而刻薄的讽刺。
    贺予抚摸着谢清呈的脸颊,那脸颊滚烫得厉害,烧着的都是情欲。
    他知道谢清呈这会儿已经被药物和屈辱折磨得不行了,看那双眼睛就知道。
    贺予慢慢地摘下了谢清呈的眼镜,失去了眼镜之后,视力高度衰败的谢清呈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目光变得更加涣散。
    “谢清呈……”贺予轻声道,“你还是不戴眼镜最好看。”
    “……”
    “屈辱的样子,真好看。”
    可无论是贺予夸他,还是侮辱他,谢清呈都没有什么反应了。
    他的心似乎已经在刚才那一轮过分的淫辱中出于自我保护而封死了。只有身体因为被下了药,而随着贺予的动作发抖发颤,绯红稠艳。
    贺予踅摸着他的脸,慢慢地,内心从疯狂到怨恨,他没来由地很怨恼, 为什么不反抗了?为什么不理他了?为什么像放弃了他像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了? !
    他猛地抬起谢清呈的脸,希望谢清呈给予他更多的回馈。
    可是谢清呈没有。
    贺予看着他刚刚给自己口过的,尚且潮红湿润的嘴……真奇怪,他想。明明都让谢清呈对他做了那么卑微的事了,但他内心的空洞却为何好像越来越大?他就像个在唱独角戏的傻子,胸臆里一股恶心横冲直撞。
    “你差不多也忍到极限了吧……”在这样的怨气催使下,贺予将手伸下去,握住了谢清呈的阳物,另一只手则轻轻扯动那一串钢珠的尼龙线,让那些珠子在他体内不停地翻滚润磨,“前面都这么精神了,后面也湿了。还在这里强作圣洁些什么?你该不会是想替姓陈的守身如玉吧。”
    “你都被男人操过那么多次了,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谢清呈,只要你说,‘贺予,求求你’,药性马上就能缓解,我也可以让你享受到极乐。”
    贺予的声音如同蛊咒,在谢清呈耳鬓边呢喃盘旋:“你能想得起来吧?我们的身体有多契合,你曾经是个性冷淡,是我把你调教好了,让你会因为我激烈地流水,会被我操得用小穴紧紧地吮吸我,高潮时大叫着夹着我不让我走……我们在一起做过很多次,到后面你都能直接被我操射,操到喷水,像女人潮吹一样失去理智……陈衍行他能吗?”
    他一边说,一边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将谢清呈脸上的激红尽收眼底,嗓音更沉了,几乎有些沙哑。
    “谁也不能让你这样,除了……求我,谢清呈,求我。我就让你爽得射出来,我就让你重新体会到那种感觉……求我!”
    到了最后,竟成命令。
    谢清呈的身子猛地开始剧烈颤抖。
    那种感觉不仅仅是药,还有真正的血蛊!
    贺予的力量似乎又成长了,他现在竟然能不靠鲜血,就能让离他太近的谢清呈感到血蛊的压迫……
    谢清呈蓦地回神,极力地抵挡那种力量。
    他面庞狼狈,却仍然聚起了瞳光,一双双目赤红,嘶声道:“ ……我不会……”
    “……”
    “什么。”贺予瞳色愈沉。
    “我不会……因为这些……就……求你……”
    “……”
    “贺予,我不会求……这样的你……啊呃!”
    再次的反抗让他体内的药力已经发挥到了极点,酥麻震颤的情欲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谢清呈的尾音瞬间都破碎了,几乎被逼成呜咽,但他不肯发出那么脆弱的声音,于是拼命克制住了自己,最后只剩大口大口的无声的呼吸。
    那呼吸刺重,如同濒死……
    一下,一下,胸口起伏。
    直至,复归冷静,浑身湿透……
    他挣脱了。
    贺予神情极度复杂地看着他。
    谢清呈,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挣脱了他的血蛊……
    “我不会……求你的……”那个男人神情破碎,近乎是无意识地喃喃。
    生理性的眼泪蓦地淌了下来。他犹如破碎的玩偶,毫无血色的嘴唇麻木地翕动着:“我不会求你……”
    “……”
    “不求……你……”
    贺予:“……”
    输给他了?
    还是输给他了吗?
    不,不……
    犹未可知。
    贺予盯着谢清呈大汗淋漓的面庞,瞧着那脸庞醉酒似的绯红,一种强烈的施暴欲和占有欲愈发凶猛地窜上来,他小腹拱火,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浑身潮红又湿润的男人。
    那种激烈的欲望和热火,像魔咒一样催动着他继续下去。
    “是吗……你真的不会求吗……? !”一字一句,堪称狠戾。
    恶魔蛊了心,贺予欺身向前,一面盯着谢清呈那残破却又令人血脉贲张的模样,一面重新把手指探入那肠璧收缩的内穴,模仿着性爱抽插的动作,疯狂刺激着谢清呈的身体,急速牵动那串着珠子的尼龙丝线,让那六枚钢珠在谢清呈体内碾蹭滚动着,加重变态而屈辱的快感,让这一切变得更加难熬。
    “真的不求吗?”
    “……不……求……!”
    “再说一遍!”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不求……啊!!”
    忽然——
    丝线被猛地抽出,过强的摩擦刺激让浆液四溅,谢清呈仰起颈颤抖地大叫起来,双腿连同色泽透淡的脚趾尖都绷紧了。
    “呃啊啊啊……啊!……啊……”
    那感受实在太恐怖了,谢清呈身子高高绷起后又落下,脱力地瘫软在椅子上,胸膛急剧地起伏,那六颗珠子被一同扯出来,同时淌下滴滴答答的淫水,那淡粉色的穴口一张一合,好像在无力地喘息,又好像在渴求着更粗大的东西插进去,填满内里的空虛。
    他的大腿内侧全湿了,黑色真皮椅面也淌了好多淫液,变得粘腻不堪。
    贺予目光幽晦地看着他,语若蚊喃,再一次问:“还是不要吗?”
    “………”谢清呈没有答话,只有嘴唇在微微颤抖着。
    他原本身体就不好,尽管在美国的近三年治疗让他恢复了些体力,但他说到底还是个生命透支太多的病人。
    一个病人承受着正常人都不能承受的情欲摧折,药物刺激,血蛊控制,简直就像要被生生折磨至濒死。
    他一时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来了,只是嘴唇仍在轻轻地动。不断地颤动着。
    贺予犹豫片刻,因为很想听他到底想说什么,于是终究俯低了身子,靠近他……
    几秒后,他在他的唇边,听到极微弱的声音。
    “……我不会求……这样的……你……”
    瞳孔微缩。
    那声音轻得像飘絮,拂在耳畔,却重得像闷雷。
    “……我不会求……这样的……你……”
    贺予内心震动。
    都这样了,到了这一步了。他还是逼不出谢清呈的任何一句求怜。谢清呈还是不肯屈服……
    休息室内忽然变得很安静,响着电视机里传来的实时直播声,贺予在这短暂的一段沉默里,听到了会场上演讲的助理几次提及谢清呈的名字。
    他忽然想,谢清呈……是真的为了这个项目做了很多吧。
    这个男人也是真的很坚强,明明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他还能坚持着把他认为正确的事情做下去……
    贺予知道自己原本会很敬佩他的,如果不是因为谢清呈是在给陈衍做事的话。
    “这个数值,我们谢教授带领团队,经过十二次演算比对……”
    那些零碎的句子飘入贺予耳中。他看着谢教授在他面前双腿大张,后穴淫乱,凄然无助,却不肯服输的样子。
    粘腻的水渍还在不断从穴口流出来,淌在了黑色真皮座椅上,谢教授苍白的皮肤被黑皮座椅衬着,显得如琉璃般易碎,空气中尽是情欲的腥臊味。
    ……算了……
    贺予的心说不上是坚硬还是柔软。
    他木然地想,罢了吧……难道自己,真的要将他逼到死路?
    不可能的……
    哪怕再恨他,他不可能真的忍心将他逼死。
    贺予终于是俯了身,将谢清呈双腿上的束绳解开了。
    但解开归解开,这件事好像用尽了贺予心里最后一丝良知,他虽选择了不再逼着谢清呈求他,然而这场狂乱的性爱却还远远没有收尾。
    “谢清呈,这一局是我输给你了。我不逼你了。”他低喃道,然后将谢清呈的腿高高抬起来,分在自己腰侧,这姿势很羞耻,分明是对待那样高学识高尊严的教授,却用的是把尿般的动作,他想,谁让谢清呈现在一点力气也没了。
    “我不逼你了。我让你爽,让你舒服……行了吗?”
    他说着,不知是怨自己还是怨谢清呈,脸上有了些扭曲的神色。
    “我不逼你了,我直接给你—— !”
    近乎是发狠地说着这句话,他抽出一只手,扶着硬热的鸡巴抵上谢清呈因为药物而在饥渴地收缩着的肉穴,深吸了口气,噗嗤一声猛挤进了穴内!
    “啊…… !”
    酥热难忍的后穴一下子被那么烫硬的阳物狠狠顶入,滚烫的楔子几乎要把花穴的褶皱撑到极限,谢清呈一时间又痛又爽,眼前在不断地放着烟花,脑子里更是嗡嗡作响,他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了。
    贺予也不停地吞咽着唾沫,喉结滚动。这一刻……是真的太刺激了……
    他放过的不仅仅是谢清呈,其实也是忍到胀痛的他自己。
    贺予没有给谢清呈更多的缓冲时间,三年没有感受过那么紧的肉穴了,三年没有尝到过谢清呈的销魂滋味。他自己也到了极限,插进去之后就粗暴地拉开谢清呈的腿,抬高他的腰,就把他按在椅子上疯狂地肉干起来,屁股激烈地往前耸动,休息室内顿时充斥着啪啪啪的肉体碰撞声和湿粘的水声。
    太爽了……
    贺予差点一进去就被谢清呈给夹射了,他用力拍了一下谢清呈的臀部,将他的脚抬得更高,让他的下面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呼吸急促神情如兽地占有他,喉咙里发出情欲溢满的低吼,抽插得一次比一次猛烈,简直要把囊袋都顶进去。
    谢清呈瞬间就被干得腰软了:“啊……别插了……别……受不了 ……我受不了……啊啊啊……”
    太久没有经历过这种变态的快感和激情,谢清呈是真的消受不住,他无意识地哀叫着,凄惨的嗓音和电视背景里学术报告理智的演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明明是该在台上演说的,可此刻他却被对手公司的贺总按在椅子上操着穴,操得淫水四溅,哀声连连。
    “你什么都受得了,而且你就喜欢我对你凶。"贺予一边奋力长驱,把谢清呈操得腰身剧烈摇晃,一边抱着他的腿,侧过脸亲吻他的脚踝,“谢清呈,我不在的时候……有人让你这么爽过吗?你下面饥渴地就像一辈子没被人干过一样……谢清呈……我今天定要操哭你……操饱你……毕竟我毁了你的演讲,也该好好地在其他地方补偿你,是不是?啊……”
    他猛干着谢清呈的花穴,那椅子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撞击,带着升降气垫的椅垫不停地发出噗嗤噗嗤的空气抽压声响,岌岌可危地摇晃着。
    太爽了,贺予像三年前一样肆意侵占着他,被他的肉穴讨好取悦着,虽然脑内隐隐闪过一丝狐疑,不知道为什么谢清呈明明在和陈慢交往,下面却好像比三年前最后一次操他时还要紧,好像这地方很久都没有被人操弄过了似的,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就被那甬道的一阵紧收给刺激得小腹发麻,几欲内射。
    这样射出来实在太丢人了。贺予眼神一暗,将自己的性器从谢清呈湿漉漉的后穴里拔出来,同时也松开了对谢清呈的束缚,把男人抱到了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打开他的大腿,缓了口气,再次把自己激动不已的阳物猛顶进去。
    “呃啊……”
    “对,叫大声点,这里隔音好得很,你怎么叫都不会有人听见。"贺予一边急促地插弄他,一边抚弄着谢清呈的臀部,“舒服吗?以前我每次顶你这里,你都会爽得发颤,像个女人一样咬着我,下面不停地收缩着求我操……舒服吗……我干得你爽吗谢教授?”
    “啊……啊啊……”
    情欲与情药加击,谢清呈被贺予狠拽到了欲望的泥潭中,他抬手遮掩住自己的眼眸,不想正视这正在发生的一切。
    可是贺予把他的手掰开了,与他十指交扣,顶撞地动作片刻不停,每一次激烈的交合都会从谢清呈的幽穴里带出粘腻的水来,又将那些暧昧的银丝狠挤进大半,还有一些则煽情地顺着股间流下,汇积在深胡桃色的桌面上,很快地就积起了一小滩。
    “你太淫荡了,谢清呈……你这穴是最舒服,最会伺候男人的……干……”贺予因为他的肠壁收缩被刺激到了,情欲迷离的脸庞都变得有些扭曲,他不断地顶着那个他根本没有忘记,也一辈子忘记不掉的属于谢清呈的敏感点,与他一起陷入情潮的洼泽中,“我这样操你……你受得了吗?爽得想哭吗?”
    谢清呈随着贺予的侵入而不断震动,他一生除了和贺予在一起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尝过什么人间极乐的刺激。
    他其实很想告诉贺予,很久以来,他都只有在和他做爱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会有爱,会有欲望,会想要纠缠,会主动磨蹭,会渴望更多。只有和贺予一起发泄的时候, 他才会感到真正的舒爽快感,想要大叫着释放。
    可是这些话他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没有变,还在原地,但贺予已经变了。
    他其实并没有和陈慢交往,但贺予却在过去三年没完没了地和谢离深做爱,他操着自己的性器也曾经在谢离深身体里这样火热地进出过,而谢离深本来就是gay,他一定更好地配合着贺予上床,在贺予身下喘息呻吟,勾得贺予上了瘾,做了一次又一次。
    谢清呈想到这里,本已麻木的心居然又剧烈地抽痛起来。
    他不知道贺予为什么还要这样欲求不满地与他做爱,他不是说他是个上了年纪的残废?是个性冷淡,没情趣,辜负他……什么都不好,都是一败涂地……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如此沉迷?
    因为想要凌辱他?
    因为太久没吃到了,所以觉得新鲜有趣?
    还是因为贺予其实就是想看他……想逼他到泪流满面……
    混乱中,他被贺予从桌上抱下来,直接压在了地毯上,贺予将他的一条腿抬起,用侧入的姿势凶狠地顶撞着他,淫靡的水液不停地流下来,成为两人性交时天然的润滑剂。他被不断地顶至高潮点,顶到最深处,但他就是不肯落泪,连生理性的泪都竭力隐忍着不肯流。
    他在情欲恍惚间侧头去看贺予的脸,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景象,他看不清贺予脸庞上的爱恨,他只能听到男人的低吼,压抑了很久的性释放似的。
    他压抑不住地皱眉低吟: “啊……啊……”
    耳畔是贺予的声音:“谢清呈,我在操你……你这辈子只能被我操,知道吗?你只能被我干成这样!”
    那声音狠戾,又似崩溃。
    撞击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力气越来越猛,谢清呈几乎有着要被他顶到灵魂出窍的感觉,他眼前不断一切都在不断地褪色,变白,最后他不禁颤抖着大叫出声,声线悲怆。
    “啊……贺予……啊啊! !”
    他忽然被贺予狠狠地内射了,那种熟悉的怖惧感与刺激感将他推上了欲望的潮头顶峰,他在贺予粗声嘶吼着在他肉穴内急射而出的时候,也被逼得喷溅出来,一面随着贺予的抽插深顶而射精,一面后穴又紧紧夹着贺予在释放的阳物,好像阔别了三年的恋人在渴求着对方的爱与精液一样。
    他们的身体其实比他们的言语更诚实。
    贺予根本不想停,何况谢清呈怎么也不肯哭,睫毛都湿润了,也仰着头不肯再让泪堕下来,只生生地忍回去。
    所以在这一次内射之后,贺予粗重地喘了口气,从谢清呈颤栗急缩的甬道内抽出来,黑眸子盯着那个慢慢淌出男性白浊精液的后穴。
    然后他揪起谢清呈的头发,把他连拽带抱地带到科研大楼的落地窗前,将他猛地一扔,让他跪趴在那里,屁股抬高,神情混乱的面庞对着底下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我说了,我今天一定要操哭你为止。”
    话音刚落,谢清呈就被贺予又一次凶狠地进入了,这个姿势就像狗交一样,他被强制性地大分双腿跪趴在地上,烫热的脸颊紧贴上冰凉的落地窗玻璃,贺予则伸出手指把那滴滴答答往下淌的精液又粗暴地往里面捅了捅,然后扶着性器再一次不由分说地狠插进去。
    “啊……!”
    谢清呈的眼神一下子涣散了, 他觉得自己什么意识都没有了,只剩下那种在仍在高潮余韵中,却又一次被激烈侵占的恐怖快感。
    贺予的腰胯开始不知疲倦地挺动,啪啪击打着他已经泛红了的臀部。
    他们面前是广厦千栋,脚下是车水马龙,谢清呈趴跪在窗前,而贺予在他身后往前用力顶着他,玻璃窗那么大,没有遮掩,他无处可逃,尽管知道这种玻璃从外面看未必就能看清室内,他还是生出一种在千万人面前被凌辱操弄的恐惧感与崩溃感来。
    “叫出来。”贺予的手紧紧握住了谢清呈的手腕,握在了那残留的勒痕上。
    他用的力气是那么大,以致于在勒痕之上又留下了自己狠握过的痕迹,他想要这痕迹覆盖原有的。
    他操他操得那么用力。
    “叫给我听!”
    谢清呈绝望地摇着头,嘴唇都被自己咬出血了,贺予越要逼他,他越不肯出声。然而混乱之间,谢清呈模糊感到贺予似乎停了一会儿,好像在他身后弄着什么,几秒钟过后,他忽然听到了自己迷乱沙哑的声音。
    是……怎么回事?
    谢清呈一瞬间都以为是自己精神错乱了,自己在叫都意识不到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电光火石地醒转过来,他猛地抬起头,用惊恐的目光望向电视——就在刚才,贺予已经把会议直播的画面切掉了,然后用手机连上了app,将手机里的内容投屏在了电视……而那内容…… 那内容居然……
    “看不清是吗?没关系,我可以带你看得更仔细些。”
    贺予说着一把将他抱起,就着连接的姿势,将他一边抱着,一边把尿似的顶操他。这样的姿势很耗体力,可贺予正值壮年,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难的,反倒是谢清呈因为失去了支撑,整个身子都在往下坠,结果被进得更深,那紫红粗烫的性器不住地在他的臀间进出着。
    喘息急促,举止疯狂,贺予一边猛插着他,一边将他最终按到了电视机前,也在同时,猛地挤进了谢清呈的最内部。
    谢清呈发出一声哀戚的闷哼,声音很低,但是极可怜崩溃。
    他看到了……
    那画面上竟然是三年多前,他在贺予生日那天,在贺予的车里和他骑乘做爱的场景! !
    他简直不敢相信,不知道贺予是什么时候录下的这段内容,他只惊恐地看着镜头里自己在贺予身上骑乘,与他纠缠激吻,下身不断起落耸动的样子,听着视频里破碎的喘息和呻吟。他此刻正在被贺予操着,眼前还播放着他们从前做爱的画面,耳边回荡着他们从前性交时的淫乱声音……
    谢清呈真的崩溃了:“贺予……你畜生……你从哪里……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 你真他妈的是……啊! !”
    贺予狠顶了他一下,而画面中三年前的谢清呈也几乎是在同时发出了一声淫荡的大叫。
    性爱的画面和身下的男人终于在这一刻重合了。
    贺予一边疯狂地抽送着,操着怀里身软如泥的教授,一边沉声道:“这个么……自然是我问段闻要来的,当初是卫容找私家侦探录的相,卫容删了,段闻电脑里却一直都有,被我发现了之后,他就直接把这段录像拷我了…这可真是个好东西……我在澳洲的这些年,几乎每晚上都要看着它来一发,然后才会入睡……”
    谢清呈混乱的脑中忽然一个模糊的念想——
    贺予不是每晚都和谢离深做爱吗?
    但他来不及多问,他也根本无瑕过问了,贺予操得他越来越狠,他被贺予按在温热的电视屏幕上,脸庞紧紧贴着显示器,贴着那些肉浪翻滚的淫靡景象,眼前耳边挥之不去的都是他们曾经交蚺时的声音。
    那么疯狂……
    而他身后,贺予不停地耸动着,屁股一下一下顶弄,肉体撞击时发出淫乱的水声,他与谢清呈的皮肉如痴如狂地纠缠着,像要吸干净谢清呈的骨血,像要拽谢清呈堕入深渊,成为两头欲望情网里的原始的异兽。
    “操……你真他妈欠干……越插越湿,爽死了吗?嗯?这黄片看得爽吗!”
    在几百下狂野炙热的抽插过后,贺予那根滚烫遒硬的阳物忽然湿热滚烫地抵住了他的内穴,一下一下地蹭着,突突地搏动。
    贺予的嗓音浑热,在他颈侧低喃:“别着急……还有更爽的。”
    谢清呈低低喘息着,皱着眉,他以为他又要射了,挣扎喘息着调整姿势,他既然逃不掉,那就不必再费心挣脱,也不想再求贺予不要内射。他只想尽量好受一点,不要被射在敏感点上,不要被欺得那么狼狈狼藉。
    然而贺予却看穿了他的意图,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腰,把他拽过来,紧紧压在汗湿淋漓的身下,不让他再乱动,然后他贴在谢清呈耳边,在两人从前的淫声情语下,低声道:“别动,你不是不哭吗?那就腿张大些好好感受着。”
    仇恨让他本就差得离谱的床上秉性变得更加堕落。
    他不择言语,只因疯狂地恨他,疯狂地爱他,到了最后,这些狰狞的爱恨叠加一起,便是极度的痴迷与羞辱。
    “谢清呈……我在澳洲的三年里,日夜都只能看着这视频……你却要和陈衍搞在一起……既然这样,你别怨我今天欺负你……”
    谢清呈被他箍着腰,只能张着腿,趴着,被贺予勃动欲发的性器抵着高潮点,他知道自己此番是避无可避了,他只得咬住唇,蹙着眉,准备生忍。尽管被内射的感觉每次都会逼得他受不了, 但只要他全心全力地想忍耐,应该还是能……
    “啊……啊啊啊……!!”
    谢清呈没有来得及想完,一下子睁大眼睛大叫出声。贺予已经在最后一次用力顶撞后紧压住他,屁股往前一耸一耸地,猛地释放了出来!
    那是……那根本不是精液,那滚烫灼热,远比射精更可怕的刺激,他怎么也没想到,完全地崩溃了……
    是尿……!
    那滚烫的尿柱比精液更有力,狠狠顶着他的高潮点猛射出来!
    贺予竟在他体内尿射了他! !
    谢清呈张大了嘴,悲惨地想要逃离,可那热液直冲进去,全部激打在他的内璧敏感点,比精液更烫,更有力…… 那种恐怖的快感爽感和极度的羞耻感让谢清呈浑身颤抖,耻辱得连腿都站不住了。
    “啊啊啊…… !贺予……啊……!”
    他一下子跪了下来,贺予早有预料,顺势紧紧抱住他的腰,把他密密实实地压在地毯上,不顾他的反抗,大叫,哀求,挣扎,甚至不顾他终于崩溃着哭出来的凄惨模样,更深更疯狂地把自己的热液灌射入谢清呈的肉穴内,烫热有力的尿柱不断地喷打在那脆弱的敏感点,谢清呈完全撑不住,浑身都在颤抖痉挛抽搐,后穴却不由自主地跟着贺予抽插的动作而激烈地一下下收缩着。
    “啊……啊啊……!”
    "操死你……妈的……骚货……荡妇!"贺予疯了般在他耳边低吼。
    他其实并没有真的认为谢清呈淫荡,他只是情绪太激烈太失控,言语出口的时候只管着刺激,几乎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在这他们都疯狂发泄喷射出来的时候,以雄性最原始最粗野的方式征服着伐挞着他身下痉挛紧绷的性对象:“被我操喷了这么多,爽死了是不是?妈的,你就这么想要男人吗?全部射给你……我他妈让你勾引别……让你和别人上床!”
    太涨了……太刺激……生理上的快感爽得几乎能让人翻白眼……
    可是心理上的痛苦又太深了。
    所幸因为这场性爱到了这里,对谢清呈而言已是极限,贺予那些因妒恨而滋生的冲动咒骂,谢清呈已经听不清了,他的意识慢慢地飘远,沾满情液身子轻微地抽搐着,文着纤细字母的手垂落在地,像个破败的,载满情欲,恨意与爱意的破布娃娃,被贺予按在身下,承受着青年的滚烫尿射和后来的精液……
    他觉得自己的肚子都要被撑起来了,他真的快被逼疯,他已经要被逼疯了……
    “……”释放完之后,贺予没有从谢清呈身体里退出来,他神情阴鸷,狂热,疯魔……万念交杂,凝成他令人窥不透的面庞。
    “你还是哭了。”这个疯子抚摸着谢清呈泪痕斑驳的面庞,低浑地喘息。他这时候终于清醒些了,可又好像依然那么的不正常。凝聚在他眼里的不知是餍足,是痛苦,还是扭曲的痴爱:“你看。你还是为了我哭了,谢清呈。”
    他的表情堪称狰狞。但眉眼间,似乎又藏着那么多的悲惨、落魄、嫉妒和可怜。
    “这三年……你为我落过泪吗?”
    “……”
    他触及着谢清呈滚烫的,绯红的面颊,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从这个人颤抖的嘴唇下面听到任何的回应了。
    他只是弓下身子,把自己的额头贴上谢清呈的额角。近乎于绝望地喃喃:“这三年……你为我哭过吗……”
    “……”
    “哪怕一次也好……”
    他抱着他,亲吻着他汗湿的脸颊,颈侧。
    可惜谢清呈已经彻底听不见了,他在眼泪顺着眼尾倏然淌落的时候,完全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极乐与极辱后的深度昏迷……


【第204章】 然后带回恶龙巢穴

    谢清呈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完全陌生的大床上。
    这是一间布置简洁但空间很奢侈的卧室,铺着厚厚的绒地毯,天鹅绒窗帘紧合着,瞧不见日月晨昏,只有床头的电子钟在恪尽职守地显示着时间。
    已经是深夜了,二十三点。
    他想下床,可浑身都酸麻得厉害,只能勉强坐起来,环顾周围。
    他的手机,衣服,都被搁在了床边,身上被清理过了,床头柜上还摆着一盒退烧消炎药,手背上打着点滴。
    “……”谢清呈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烫热的脸,然后不顾床边临时输液架的叮叮当当,倾身去拿手机。床太大,吊瓶的输液管不够长,实在碍事的厉害,已经对自己破罐破摔的谢清呈直接就沉着脸把输液针拔了,成功拿到了手机。
    “别看了,这里没信号。”
    冷不防的有一个声音从房间一角响起。
    这个卧房实在太大,室内光线又昏暗,加上谢清呈没戴眼镜视力差得厉害,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间未开灯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穿着黑色衬衫的贺予慢慢地从阴影处走出来,来到他床边。
    “你在我家。”
    “……”
    “会议已经结束了。”
    谢清呈不想听他接下去讲的东西,但贺予已经残忍地把话说了出来:“抱歉了谢清呈,是我拿到了新药的审批号。”
    “……那我真是要恭喜你了。”
    忍着轻微的耳鸣和眩晕,忍着内心深处复杂到难以言说的情绪,他穿上衣服就要下地,但贺予已经走到了他床边,阻止了他的动作。
    “别动。你发炎得很厉害,要打三天的药,我想你最好还是留在我这里。”贺予道,“你应该也不希望自己这样狼狈不堪地出现在陈慢谢雪他们面前。”
    谢清呈咬牙道:“我不出现在他们面前,同样也能照顾好自己。”
    “怎么照顾,你现在连动弹都费力。要不是我看着你……”
    谢清呈打断他,望着他,那目光从前是带着愧疚的,现在愧疚被摧得七零八落,沉入眸底,他的眼睛冷得像冰一样,似乎又藏着很深的悲哀,他沙哑道:“我不缺钱贺总,我付得起宾馆费医药费点的起吃的喝的,用不着你在这儿给我当免费的护工。”
    贺予沉默须臾,轻轻笑了:“你讲话还是那么刻薄。……你和陈慢怎么处的?他受得了你这嘴皮子?”
    “……”谢清呈把脸转开了,一言不发,起身就要走,腿上的酸痛和腰间的推力不知是哪个先袭来的,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贺予压在床上了。
    “我说了,让你这几天好好养病,哪儿都别去。”
    养病……?
    谢清呈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都病入膏肓了,好不容易用了两年调理了好些,能多活几年了,现在却又被这样折腾。他的治疗痕迹被贺予误会成了和陈慢有关的暧昧罪证,贺予在会议室大楼干的事情让他现在连回想都觉得耻辱不已。
    他对贺予是有无尽的愧疚和怀念。
    但这个他曾经无比思念的人回来了,却将他拆碎成这样,谢清呈知道自己欠他一条命,人命如山,更兼往日深情,所以如今不管贺予做什么他都没什么立场去憎恨他,只是他的心彻底封死了。那些柔软的情绪困囿围城,再也逃逸不去。
    “放开我。”他麻木地,轻声地说。
    贺予说:“谢教授,我只是想让你老老实实地把吊针打完。”
    “给你自己打吧,我不需要。”
    贺予按住他又要起来的身子,攥着他的手,强行将在淌着盐水的针头刺进了谢清呈苍白的手背。
    细针冰冷,埋入血管中时不那么疼,却非常难受,谢清呈忍不住闷哼一声,在贺予身下挣扎起来,可那针头还是蛮狠地刺入了他的血肉,往他体内继续注入冰凉的消炎药水。
    “别乱动。”贺予一边打,一边按住他不安分的手,目光侧过去,盯住导管内的血液回流。他明明是个嗜血的人,但看到谢清呈的血液反流回管内,还是会觉得非常不舒服,“老实点。不要再讨苦头吃。”
    谢清呈不听他的,那鲜血因为男人的挣扎而越流越多,直往上溢,谢清呈眼神狠戾,像被逼死也不愿驯顺的兽,轻声道:“我要执意不治,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好问题。”贺予俯视着他,将他眸中的不屈和反抗之意尽收眼底,“但我觉得你不该那么问的,谢医生,因为你比谁都更清楚该怎么固定住一个一心求死的疯子。”
    “……”
    “你见识过的——我从小就被这么对待,而现在你躺的,是我的床。”
    电光火石间,谢清呈脑海中蓦地回闪入了贺予童年时的场景——
    “不要!不要捆着我!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我不要治病……我不要……爸爸……妈妈!放开我!!”
    特制的床,隐藏的拘束带,说着为了儿子好而将发病的他捆缚着治疗的父母,刺下的针头。
    谢清呈瞬间明白了贺予的意思,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庞更加苍白。
    他猛地推开贺予就要起身,可是他现在的体力,哪里是贺予的对手?
    贺予已经按下控制钮,扯出了床上用来固定精神病人的黑色治疗束缚带,在谢清呈的挣扎中,紧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箍在了床上,死死地捆住。
    拘束带是为了防止病人发病时自残的,当然也可以起到让不肯配合的病人进行治疗的作用。
    贺予在两人的缠斗厮磨间喘息道:“想不到有一天,我会用这个带子让你听话打针——我以为你是个医生,你应该知道注射消炎药是为了你好。”
    谢清呈的手被固定住了,动不了,那冰冷的盐水慢慢地、强制性地往他血管里流,终于把回流的鲜血逐渐压了回去。
    “……”谢清呈费力地呼吸着,他能体会到被注射的细微感受,当盐水滴进他的身体里,他的血液好像都已经冷却了。
    好冷……
    吊针的流速快了,又麻木,又疼。
    “这几天,你哪里都不用去了,我在的时候,我会替你上药,注射,照顾你。”贺予盯着他冰凉苍白的面庞,轻声道,“我不在的时候,也会有医生替我看着。放心,我已经用你的手机你的口吻和你周围的人发消息打过招呼了……等你病好了,我亲自送你回家去。”
    明明是一些和治疗相关的话,却听着令人毛骨悚然。更别提贺予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睛,那里已经藏着太多谢清呈根本无法辨别的情绪。
    贺予撑起身子,低头在谢清呈眉心间吻了一下。
    “这是我造成的后果,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谢清呈被治疗带控制着,完全动不了——他是要定时吃特效药的,如果真的在这里待上那么多天,就为了治个发烧,就会被强制断药。这对谢清呈而言损伤很大,美国的医生早就说过,想要保持这硕果难得的恢复效果,现阶段药是一定不能停止的。
    可谢清呈如果要让贺予送他回去,就只能告诉他自己真正的病况,告诉他自己之前根本没有停用rn-13,告诉他自己为了救秦容悲在继续做了很久的人体试验……告诉他一切。
    谢清呈盯着贺予的双眸。
    曾经的一个钢铁大直男,如今仍是硬汉脾气,被狠狠羞辱之后再向对方解释,无异于祈怜。
    他做不到。
    更何况他已心如死灰,竟似在向死而生,在遭受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近乎失去了为了自己的生命而发出求救的欲望。
    谢清呈最后阖上了眼睛,只在贺予温热的嘴唇离开他的额间时,他近乎讽刺地轻声问了一句——
    “贺予,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在那个别墅里……是谁解开了你的治疗带吗……”
    贺予的动作微一顿。
    “……”
    他当然记得——
    那一年他发病,疯得厉害,贺继威和吕芝书这对父母按照从前医生的疗法强行将他困在床上,重重黑色医疗束带深勒入孩子的身躯。
    贺予不停地在哭嚷,像一头落入陷阱的幼兽在不断地挣扎,治疗带磨破了他的皮肤,血滴出来,他大哭着:“我没有病……放开我……不要像绑罪犯一样绑着我!我好难受……妈妈!爸爸!我好难受……不要绑着……不要……抱抱我好吗……谁来抱抱我……”
    他那时候头脑太混乱了,眼前和耳边的世界都是朦胧的,他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大人们又都讨论或争执了些什么。
    等到他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被松开了那固定精神病人的带子,淌着血抽噎着他被抱到了一个温热的,有着淡淡消毒水味的男人怀里。
    贺予仰起头,眼泪顺着面庞淌下来……
    他看不清面前的人的脸,但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好委屈,又觉得很安心,他无意识地伸出颤抖的小手,环抱住了那个人的脖颈。
    “求求你……不要绑着我……”
    生病的孩子抽噎着,伤痕累累地蜷缩进了男人的怀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贺予沉默地想着这些过往。
    可是最后,他还是说:“……抱歉,谢清呈。”
    “……”
    “我不记得了。”
    “……”
    “我从海难里捡回了一条命,鬼门关走了一次,很多事,就都已经忘了。”
    他这样说着,却握住了谢清呈被束着的,冰冷的手,然后慢慢地调缓了点滴的流速。
    “那次海战,我失去了很多……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但无所谓,我其他也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恨我。”
    “憎恨我吧,谢清呈,你爱上了陈衍,然后恨极了我,我也算是赢了。因为恨往往比爱持续得更长久。”贺予轻声在他耳边呢喃,“谢哥。就让我好好地独享你这几天的恨吧,等你伤好了,我会亲自送你回去……然后……”
    “我们就再也不要相见了。”


    面对自暴自弃且身患疾病同时都有一部分身体残缺的二人组………
    顾茫:……送敬老院吧。
    楚晚宁:送医院吧。
    墨熄:送精神病院吧。
    墨燃(踏仙君模式):哈哈哈哈昨天那章之后本座再也不是船品最烂的了!送什么医院?送他们黄金才是!
    贺予:大哥,我为你的船品名誉付出了好多。
    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爽死了爽死了,翻身了翻身了,本座再看一遍203。
    贺予: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