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2-29

苹果儿: 迷你女神医 遨游江湖 35-42

第三十五章

  手术一直做到正午时分,十几个小时的全力抢救,师徒三人都已经累得筋疲力竭了,不过一直高度集中精神的冰凌最为严重,在缝上最后一针后,她用最后的一丝力气说道:“师傅!后面的就交给你们了。”
  听她的声音已经完全无力了。
  “好,你先去休息。”神医按过纱布,心痛的说道。
  “嗯”冰凌转身洗手,然后将身上沾满血污的手术外套脱了下来。因为这种手术太过繁杂,为了手术方便,她的面纱早已经改成了口罩,可是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床上的十三和她那双捏着针线的手上。因此也没有谁受到那双迷人神魂的美眸之影响。
  只不过现在,那双眸子里面除了疲惫就是倦怠连一丝光泽都没有了。冰凌缓缓抬手取下口罩,在另一盆干净的水中洗了个脸。终于换回了一丝清醒。随手将盘在头上的长发放了下来,抽出面纱随意套上,拖着沉重的身子步出临时手术室。
  “嘎吱!”门开了,一束刺目的阳光立刻直射过来。虽然有面纱挡住。冰凌仍然瞌上了眼睑。
  “冰儿。”守在门口的西门擎天第一个起身扶住摇摇晃晃的冰凌。
  “公主,十三怎么样了?”东方九急切的问道。
  她想告诉他手术很成功,不过具体怎么样现在还不能肯定。可是她实在是没力气解释那么多了。于是她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
  可是她的这摇头却让东方九影以为十三死定了。想想连神医都说没治了,那还有希望吗,东方九当场就傻了。十三是他亲手带进水牢的,因为这些日子忙着大王的事,又忙着帮王子查神医诮息之事,再有楚王的事,所以,自从将十三丢进水牢以后,他一次也没去水牢看过他,才会让事情发展成这样。
  可是那些前去进饭的奴才呢?他们居然也没跟他报告十三的状况。东方九眸中的自责倏地变成了酷厉。他转了飞了出去。冰凌现在根本没那个精力去注意东方九的表情,她连站都站不住了。身体不自觉的靠在了扶着她的西门身上。
  “冰儿你太累了,你的房间在哪里?我送你去休息。”西门擎天圈着冰凌纤弱肩膀的手,感觉到她的无力,轻声问道。半天也没有听到冰凌的回音,西门一把抱起她正想先随便找间房让她休息。穴道自解的小芙醒过来,一眼瞧见那个跟九卫大人一起来的英俊男子正抱着她家公主推开一间厢房的门。
  他想干什么?从不让人近身的公主怎么可能让一个男人抱住呢?“色狼。”她顿时惊愣瞠目结舌,脑子里面的第一念头闪过,冲过去将她美丽的公主从那色魔手中解救出来。于是,她真的这么做了。
  正要用脚踢门的西门擎天错愕的看着突然冲过来抱着他右腿的宫女。“你这个登徒子’你快放下公主。”在听完她义正严辞。娇叱后。他更是感觉啼笑皆非,合着他成登徒子了。
  见他毫无动作,色厉茌苒的威胁声再起:“你快点将公主放下来,不然王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家公主累坏了,需要休息。你要是再这么吵下去,我估计你家王子第一个不放过大概是姑娘你吧。”
  如果此时的情景有西楚的宫人看见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会全体认为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因为对于声这样一个敢如此放肆的宫女,她的下场就算是不被一脚踢飞到官外去,也肯定会被踢到大王的视线范围之外去,总之决不会得到和颜悦色的解释。
  连西门擎天自己都觉得意外,他居然向一个宫女做了解释,他想或许因为她是冰儿的侍女?又或者因为她的无视和放肆皆是想要保护冰儿吧,见她仍然抱着他的腿不放,西门擎天寒目一瞪,沉声吩咐道:“带本王去你家公主的寝官。”
  好冷,小芙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不过目光中的戒备神情却依然不减,似乎在警告他,如果他敢对她家公主怎么祥的话。她随时都会再度冲上来与他拼命。
  “带路,”声音很轻,份量却很重。小芙不由自主的领着她往冰凌的房间走去。
  西门擎天小心的将冰凌放在床上。“天。”一直警戒的盯住他的小芙突然惊呼一声,扑过来抢先拉过被子一下子将冰凌整个的罩住了。面门擎天倏地蹙眉,他真怀疑这侍女会不会照顾人。
  “你干嘛将她的头捂住。”低沉阴冷的质问声脱口问出。
  小芙明显一颤,可是她却没有后退,而是快速的上前一步,挡在了冰凌的床头。似乎怕西门擎天会伸手揭开被子似的。她立刻急中生智的解释道:“公,公主喜欢这样睡。”
  “是吗。”西门擎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他是傻子吗,谁睡觉露脚掩头啊。
  “呃!是的。”小芙咽下一口口水,心虚的回道。
  “嗯。”突然床上传来一声嘤咛,对峙的两人同时看向床上,只见冰凌一伸手,一踢脚被子己然离身。同时她自然的翻身面向里面了。
  小芙顿时松了口气,然后转身对仍然蹙着眉头的西门擎天客气的说道:“谢谢这位公子特公主送回来。您现在可以出去了,奴婢会好好照顾公主的。”
  西门擎天凝目注视了她片刻后,转身走了出去。他总觉得这个小芙刚才的表情特别怪异,似乎在挡着什么?脚刚踏出房门,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那张正缠挂在他腰带挂饰上的紫色面纱。面上终于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他这才意识到从他第一次见到冰凌起,她就一直是带着面纱的。当时也就是因为见她带着面纱,他才会认为她应该是属于那些大家闺秀之类的腼腆女孩。可是当听了她的语言后,因为落差太大。所以他才会说出了激怒她的话。结果他被他们整得很惨。不过现在想起来他却觉得很温馨。
  可是以冰凌的性格她为什么要总是掩面呢?而且从刚才那丫头的表现看来,她似乎很怕他看见她家公主的样子,难道冰儿的样子有什么特别吗?还是……西门擎天凝视着手中的紫色面纱,脑子里面天马行空的畅想着面纱下面可能出她的各种容颜。
  而就在他想入非非之际,他身后的门早巳悄然关上了。
  轻轻关好门后,小芙立刻上了桩子靠在门上拍着快要她到嘴里的心脏长长的吐了口气天啊,总算是应付过去了轻轻走到冰凌的床边,轻轻为公主把翻开的被子拉上去。目光不经意的督了一眼一脸倦怠,闭眸熟睡的公主。倏地,她的心捽然一悸!猛的移开目光,倒抽一口气,忙吸回涎流在嘴角的口水。
  天啊!原来公主睡觉得样子更加速人啊,好在刚才公主是先将头转向里面的,不然她真不敢想公主此刻的样子被那个色魔看见了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试想一下如果那个家伙向公主扑过去…那么不会武功她能将那高大威猛的男人拉开吗,很显然那是不可能的出,想就是拼了她的小命也无力保护公主的吧。而现在王子和神医又不在,那么公主就会被…不由自主的她又打了个哆嗦。
  “老天!好险!幸好……”小芙情不自禁地拍着胸。小声感叹道。
  不行,她得向公主提出建议,让公主卧后要带一个不那么容易掉的面纱才行。不然,下次如果遇到同样的事情,她可不敢担保公主仍有那么好的运气,对随种事情本来就快是她这个当奴婢的操心嘛。
  于是,小丫头开始找来针线,研究起她家公主的面纱来可是她在看右看,实在是找不出哪里需要有改进的地方,她忍不住往自己头上戴着试了试。
  刚一套上,小芙顿时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眸!天啊!怎么会这样,她一直以为公主透过面纱看她的样子,也会如她透过面纱看里面一样朦胧呢,却原来带着面纱看外面也能看得那么清楚啊,而且这根本就跟没带时一样嘛,枉她一直都担心公主会看不清东西呢,原来都是瞎操心。
  小芙取下面纱,露出了噘嘴自嘲的的小脸。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里面能看清外面,而外面却看不进里面呢?她是真的想不通啊,为了搞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于是她聪明的将面纱反过来戴上再试一次。
  呃!这次对了,跟她想像的完全一样,及目的东西全是朦朦胧胧的。娘啊!这是怎么回事?她忙将面纱取下来仔细研究。可是怎么看这也就是一般的丝质纱巾啊。
  她翻过来,反过去的研究着连床上的人已经醒过来了她也没发现。
  “小芙,现在几点了?”直到一声迷朦的呼唤将她惊醒。“啊。”她惊呼一声,咻地跳了起来,“公主您醒了。”
  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冰凌也被她一惊一乍的动作给彻底激醒了。她翻身坐起来,重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芙趎了看窗外的太阳已然偏西了,她猜测着回道:“大概申时将尽酉时将至了吧。”
  “我什么时候睡的?”冰凌又问。
  “啊!公主不记得了吗,您是申时回来的啊。”小菱惊讶的回道。完了还用忿忿的语气嘀咕道:“而且还是被一个‘色魔’给抱回来的。”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不过冰凌的耳朵却是连她的心声都能听见的。
  “色魔’哪来的色魔啊”冰凌描眉问道。她记得将包扎的事宜将给师博他们后,自己出来似乎见到了东方九和西门擎天。有他们俩在还有色魔敢出现吗。
  “一个穿着深绿色锦服,长得道貌岸然的男人,公主不是幸说物以类聚吗?看他是跟九卫大人一起来的就肯定不是好人。而且他抱着您时,那样子一看就很猥琐!”小芙耸着小鼻子回到,那语气中充满了厌恶与不屑。她转身去给冰凌端来一盆洗脸水。
  看着小芙嘟着嘴的模祥,冰凌不禁羌尔。原来小芙指的色魔就是西门擎天啊,她好像是有借他的肩膀靠了一下来着,看来她又发老毛病了。从很早她就发现每次她精力透支时,就算是站着她也能睡着。然后雷也打不醒。记得五岁的时候,有一次她在江边洗永服的时候睡着了,结果掉在江水里仍在睡。好在,一直跟在她身后监视着她的师娘及时将她捞起来了。不然,她可能到了鱼腹中仍在睡也说不定。也就是那一次之后,她知道了师娘在虐待她的同时,也在虐着她自己。
  不过小芙不是一向很崇拜九卫的吗,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憎恶他呢,冰凌秀眉微挑,意味深长的问道:“小芙,东方九怎么你了?”见小芙怔了一下,她又认真的加上一句:“他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哼!想不到他的心那么狠,连兄弟都下得了毒手。”或许是因为得到了冰凌的承诺,小芙大胆的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十三大人一直最敬重他了,可是他居然…”一想到十三的样子,小芙就禁不住心酸的哽咽起来。
  “你是怪他没有保护好十三?”冰凌双眸一睁,嘴角勾出一抹戏谑的笑意。原来这丫头关心的是十三啊!没想到像十三那种闷葫芦却比东方九那种能说会道的人更能讨姑娘欢心。
  “十三大人太可怜了!”小芙怜悯的回道。
  的确是很可怜,冰凌点头咐和。“小芙,你去给我弄点吃的等会直接送到十三那边去。对了,最好是三人份量的。”冰凌一边梳着头,一边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小芙走到门口,突然又转身提醒道:“公主,您上午带的面纱挂到那个色魔身上,被他给带走了。您不知道刚才有多惊险,他差一点就看见公主的真颜了。您呆会一定要记得带牢一点!  ”
  “你是说我的面纱自己掉下来了吗?”冰凌不可自信的问道。
  “对啊’好惊是被那人身上的一个什么东西勾住了。”小芙认真的回道。“那我去给公主备饭了。”
  勾住了?怎么可能呢?如果说不小心掀起来倒有可能。可是掉下来,冰凌摇了摇头,对了,一定是她换下口罩的时候,没力气了。随便就套上去了。唉,她怎么那么倒霉啊,之前是面纱遮丑,现在是面纱掩美。为什么她同样都要战战兢兢的呢。
  感叹的同时,冰凌已经快速的换了一身衣服。然后重新戴上另一张面纱,提气往东方明旭的寝宫。
  冰凌再进到病房时,面纱下的两弯秀眉不自觉的扰在了一起。手术时留下的污水,脏物跟她离开时一样摆满了一地。只有神医一个人守在十三的身边。正在用温毛巾为十三敷着额头,他的样子看上去相当的疲倦。很显然师傅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
  可恶的齐王,他居然到现在也不派人来,就算是有个人来将这些垃圾清理一下也好啊,冰凌在心里忿忿的骂到。
  她轻轻走上去前看了看除了脖子以上之外,全部被纱布包着的十三。虽然他现在仍然处在晕迷中,不过好在没有发烧。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病人发烧。因为没有抗生素可打,一但发烧,病人就必死无疑了。
  “师傅您去休息吧。”冰凌对神医说道:“这儿现在交给我了。”
  “我刚才已经运功调息了一会,你休息好了就去换旭儿吧!他一个人又是打水,又是熬药的一直没停过。”神医微笑着说道。虽然他自己说没事,可是他的声音却明显的底气不足。
  面纱下的眼底倏地生出一丝怒意,该死的齐王,她一定会让他后悔的。冰凌恨恨的想到。
  “我让小芙去拿吃的了。吊会儿你们俩吃完都去休息。这儿我一个人就够了。”边说边拉起神医,将他推了出去。
  “好吧!那为师就在隔臂的房间休息一下,你有事就叫我吧。”上官神医顺着冰凌的意走了出去。
  冰凌回过身来,快速的拧了一把毛巾换到十三额上。然后开始清理那些来后的垃圾,当然一边清理的同时也在心里诅咒着齐王。
  “天啊!公主你快放下,您怎么可以做这些事情呢。”端着食物进来的小芙,一眼看见她家公主正在拿着笤帚扫地,她差点没吓得将手里面的东西给抖掉。
  “我不做谁做啊,难道要床上的十三起来做吗。”冰磕头也没回,没好气的回道。
  “当然是奴婢来做啊。”小芙连忙颤声答道。她想找个地方将手里面的东西放下,然后去拎过公主手里面的笤帚。但是她站在那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房间里面有一个干净的空地方。
  “公主,王子和神医正在外厅等您呢,您先吧。”没办治,她只好将食物直接塞进冰凌的手里了。
  冰凌是在气齐王,气这没有人情味的王宫,她并不是生小芙的气。
  “注意看着床上的人,有什么动静立刻叫我。”接过食物,冰凌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她边走边吃的往前厅走去。她吃完碗里面的东西时。脚也踏进前厅了。只见东方明旭与神医俩一个靠在椅子上,一个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谁会相信这是在奴隶为患的王官里面,会有两位主子累成这副样子啊,冰凌气愤的想到。她走过去将桌上两个只吃了一半的碗收开。她知道师傅的习惯是只要一动就醒,而一醒他就再也睡不着了。所以她没有叫醒他们,而是去找了两张被子来给他们盖住。
  她正想去药房看看东方明旭的药煮的怎么样了。结果一个太监怎匆匆的闯了进来。并边跑嗥:“小王子,不…”
  冰凌随手弹出一粒刚刚才在桌上拾起来的饭粒,那个小太监的声音顿止。话说到一半的小太监突然发现自己怎么叫都叫不出声音来了。心里一慌嘴巴张得更大了。可是仍然是没有声音,突然眼前一晃又多出一个人来。他顿时吓得双腿一颤张开嘴想尖叫。可惜依然只有动作,没有声音。
  “你嚎什么啊?给我滚出去。”冰凌瞪着这个现在才来的奴才,沉声厉叱道。
  “公,公主。”太监终于看清眼前的人了。他颤颤巍巍的张口叫道。虽然没有声音,不过口型到是做得很足。
  “有事?”冰凌冷冷问道。小太监猛点头。
  “你要是在大声嚷嚷,我就直接毒哑你。”冰凌冷冷的发出警告,同时拍开了他的哑穴。
  “咳!”小太监试了试音,连连点头。然后颤颤巍巍的小声说道:“奴,奴才不敢了。”
  “谁叫你来的?来做什么?”冰凌严厉的审问道。
  小太监目光闪了闪,舌头打结似的回道:
  “大,大王派奴,奴才来,来传小王子去天,天牢。
  “齐王让小王子去天牢?”不等小太监结巴完,冷冷的质问声己然出口。
  好冷啊!小太监不由自主的夹紧胳膊打了个哆嗦,可是他却不敢不答。
  “是,是的。”
  “那个昏君是不是疯了?刚刚才将东方十三给整得只剩下一口气,现在连他儿子也不放过吗。”冰凌怒极而骂。
  天啊!这神医公主也太恐怖了,本能的小太监退后了几步。当他自认为已经在安全范围了,才敢出言解释来意。
  “公主误会了。不,不是大王疯了,而,而是九卫大人疯了,九卫大人正在天牢大开杀戒呢,上百十大内侍卫也围不住他,因此大王传小王子去制止他。”
  东方九影?他又在发什么神经啊?
  “他不是你们大王的待卫吗?你们大王为什么不自己去阻止他呢?”冰凌冷冷的问道。
  “九卫大人已经疯了啊,怎么可以让大王去冒险呢。”小太监终于将一句话流利的说出来了。只可惜他不和道自己错在哪里?以至于当他感觉到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时,都没弄清楚自己错在哪里。


第三十六章

  小太监双手捂住己然高高肿起来的双颊,惊恐的望着公主。见她又抬手,他本能的跪地求饶。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回去告诉你家大王,小王子因为抢救东方十三已经晕倒了。如果要让他去天牢,让他派人来抬。”冰凌摹裟着火辣辣的手掌,冷冷的说道。
  可恶,原来扁人耳光自己的手会那么痛啊,又甩了甩手,疼痛总算是减轻了点。如果早知道这样,她肯定不会用这种方式来出气。
  “滚!”见那太监仍然傻跪着,冰凌再赏他一个字。
  “是,奴才告退。”小太监颤抖着起身,趔趄的退了几步,转身踉踉跄跄的恰惶逃了出去。
  “哼。”冰凌眸中寒星一闪,冷哼一声,转身住药舍走去。她倒要看看这齐王的心到底有多狠。
  事实证明,那齐王的心的确是石头做的。因为第一个冲进王子府来看王子的人不是齐王,也不是王后。而是那个被指发疯的东方九。
  原来那小太监回去将冰凌的话如实回报给齐王,齐王听后不是传太医前来救人,也不是自己来看,而是叫人将冰凌的原话传给了那位正在发疯的东方九影。结果东方九听了之后,真的舍弃了拼命,飞扑到王子府来了。
  “冰儿,小王子怎么样了?”东方九直接到了药房拉住冰凌焦急的问道
  冰凌攒眉凝视着一脸焦急,满身是血,狼狈不堪的东方九影。片刻,她答非所问道:“没疯啊!最多是有点燥而巳!离疯还有一段距离。”
  他当然没疯。他又不是来找她看病的。东方九急切的问道:“什么疯啊?我在问你小王子有没有事?”
  一急之下,他立刻双目通红。并伸出双臂想要抓冰凌的肩膀。冰凌倏地闪身躲过了。
  “嗯,现在这样的确是像疯子。”冰凌自顾点头说道。
  “冰凌,我没让你治病。”东方九急得大叫。
  “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冰凌瞪了他一眼,手里仍然扇着火。冷冷的警告道:“要是吵醒了十三和我师傅他们,小心我让你真的患上失心疯。”
  她现在同时熬着三锅药,一个是给十三的汤药,另外两个是提练成药的。这王官什么都讨人厌,可是唯有这药材是相当的齐备。所以,她得趁这个机会,多准备些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你,你不是说十三没了吗?”东方九突然的问道。“不是说小王子晕倒了吗?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十三没了?”冰凌淡淡的反问道。她拿起湿布,揭开一个锅盖,往里面加药。
  东方九错愕的愣神半天才反应过来惊喜的问道:“你是说十三没事?那小王子也没事了吧?”
  “我是说他没死。”冰凌冷冷的纠正道:“目前仍有一口气吊着呢,至于小王子,他只是在睡觉。”
  突然自院外传来许多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有大概一个连的侍卫,全副武装的冲进来将整个药庐给团团围住了。
  “他们是你带来的?”冰凌淡淡的问道。手里面的动作却是丝毫未停。
  “是,他们是来缉拿我的。”东方九点头回道。
  “拜见公主。”一个侍卫头领上前向冰凌行礼。并说明来意:“我等奉命缉拿东方九影,打扰到公主,请公主恕罪。”
  冰凌全当没听见,手里面依然做着她的工作。嘴里仍然在与东方九说话。
  “你不是他们的头子吗?你犯了什么事要被通缉?”
  侍卫头领窒了窒,转身向东方九拱手问礼道:“九卫大人,卑职奉命行事,请大人多多包涵。”
  “公主,十三和小王子就交给您了。相信以您和尊师的医术,他们俩一定会没事的。”东方九也始终没看过那侍卫头领一眼。他凝视着冰凌,认真的恳求道。说完转身对那些提着刀剑,紧张的注视着他的侍卫说道:“走吧,我跟你们去见大王。”
  侍卫们闻言,立刻私了一口气。
  “慢走不送。”冰凌头也没抬,淡淡的说道。
  东方九影回头看了一眼仍然认真的工作的冰凌,摇头苦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确定所有人都走光了,冰凌才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面纱下的眸中充满嘲弄,唇畔噙着冷笑。接着她依然埋头认真的煮药、炼药、制药…
  天黑的时候,齐王,来了让人意外的是与他同来的居然是西门擎天。他们到来时王子府里一片寂静,静得只能听见秋风吹过落叶的簌簌声。扫视了一眼连一盏宫灯都没点的王子府,齐王冷冷的质问身边的太监总管:“王子府的人呢?”
  “回大王,所有的下人在小王子回府那日就已经按照您的圣令撤走了,而且撤消了小王子的一切王子待遇,因此,目前王子府除了小王子之外,就只有神医公主和公主的婢女小芙。再有上官神医。”太监总管颤声凛报道。
  他下的令,他会不和道吗?齐王狠狠的瞪了太监总管一眼。厉声道:“还不去将宫灯点燃!”
  一旁听着主仆对话的西门擎天眸中闪过一丝谑笑。
  “是,奴才这就去点灯。”
  直到他们进到了王子的寝官正殿,才听到有人的声音。而且是两个正趴在餐桌上熟睡的人,发出来的鼻鼾声。面对如此情最,踏进大殿的所有人顿时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当然除了西门擎天,他此时的眸子中全是一副好整纵暇,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咳!咳!”齐王用力大咳了两声,可是沉重的鼾声依旧,趴在桌上的两人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是谁说小王子正在昏迷中的。”齐王冷声质问道。
  “回,回大王,是,是神医公主。”那个仍然捂着双颊的小太监颤颤巍巍的回凛道。
  “她人呢?去把她给孤找过来。”齐王愤怒的低吼道。
  齐王根本就不相信冰凌说小王子晕迷的事,他想有她和神医在,怎么可能让他的旭儿晕倒。这种话也只有被火遮了眼的东方九才会相信,不过现在看到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居然累得就这样趴在餐桌上睡着了。他的心里可也非常的不舒服了。
  齐王的吼音刚落下,冰凌就已经出现在门口了。她冷眼瞪着齐王,漠然问道:“齐王陛下要找冰凌有事吗?冰凌正忙着呢。”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小王子晕迷了吗?”齐王指着桌上呼呼大睡的东方明旭沉面问道。最后又加上一句语带威胁的话,“你是在戏耍孤吗。
  “戏耍?”冰凌嗤然反问道。她本来想说,你还不够格。不过她的话没说出来,东方明旭已经抢在她的前面说了一句让她禁声的话。
  “父王?您来这里干什么?”东方明旭半眯着迷朦的眼睛,意外的问道。声音里面没有一丝温度。
  齐王的脸色骡然变黑,双眸中火焰冲天。
  冰凌立刻抢在齐王之前,为东方旭解释道:“两个时辰之前,我让人转告齐王说你累晕过去了。因此我估计齐王现在出现在这里,大概,是想来看你需不需要御医什么的吧。”
  语气的讥讽与嘲弄,连傻子都听得出来。齐王顿时被气得七巧生烟,他狰狞的瞪着冰凌,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哦,是吗。”东方明旭撇了一下嘴,勾出一个不屑的神情,冷冷的说道:“劳父王费心了,明旭自己就是大夫,御医什么的就不用了”
  “你!”脸色煞白的齐王颤抖着手指,指着东方明旭怒道:“你这个逆子。”齐王急怒攻心,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大王。”跟在齐王身边的宫人们,立刻大惊失色的惊呼着将摇晃的齐王给接住了。好一会儿,他才吐出那口积结在胸口的郁气。
  “还不忙去传御医。”冰凌冷冷的提醒道。
  可是你不就是神医吗?宫人们愕然的望着她。看不出她的表情,又见她没有动作,他们只好将目光转向小王子,他也上神医的徒弟嘛!
  “看什么,还不快将大王送回去休息。”东方明旭严厉的道。
  “逆子。”齐王瞪了东方明旭一眼,捽然甩袖离开了。一出了殿门,就听见他冷厉的声音:“派人将这王子府给孤围住了,没有孤的命令,里面的人一个都不准离开……
  齐王前脚刚走,殿中剩下的几人禁不住相视一笑,如果此时齐王回头的话,就能看见留下之人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表情。
  脚步声全都走远了之后,神医抬起头来认真的问道:“旭儿,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从我五年前第一次离开王官去到师傅家后,就再也不想回来这个鸟笼了。”东方明旭肯定的回道。“再经过这次十三的事,我更是一刻也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现在他终于有正当的理由离开了,他想想都觉得兴奋。
  “嗯,他的性格的确是不适合黑暗的官僚。”冰凌点头认同道。她转身向西门擎天谢道:“今天多谢你帮忙。”
  “我并没有帮到什么忙啊。西门擎天笑着回道,他看着东方明旭解释道:“我只不过是有意要来探望一下生病的小王子。而齐王虽然不相信小王子会有多严重,不过他会来也是因为他真的很关心小王子的身体。”
  “我知道,在众多兄弟姐妹中,父王始终最心疼我。我想或许是因为我从小就对他那位置不敢兴趣的原因吧。”东方明旭幽幽回道:“但是,他明知道我对那个不感兴趣,却偏偏要逼着我接。而那些真正想帮他分忧的兄弟们,却又被他当成贼似的防范着。”
  “这是帝王通病。”冰凌淡淡的回道。完了转头看着西门擎天问道:“对吧?楚王陛下 。”
  “这个朕目前还没有皇儿,所以不能回答这个问题。”门擎天目光闪了闪,戏谑的回道。
  冰凌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将话题转回正轨。“东方,你觉得你父王能气多久?”
  东方明旭蹙眉想了一会,回道:“依我对父王的了解,他今天所受的气,至少半个月不会消。”
  “也就是说咱们有半个月的时间给十三恢复。”冰凌接道。她点了点头:“够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十三身上的线十天就能拆了。”
  “你们不管东方九卫了吗。”西门擎天突然问道。
  “九卫怎么了?”东方明旭惊问道。
  西门擎天惊愕的看向冰凌:“你没跟他们说?”
  冰凌不以为意的冲西门擎天耸了耸肩。又面向东方明旭解释道:“他以为十三被他害死了,结果一怒之下就杀了那两个水牢的看守。结果引发了一场围剿大战,估计他现在也住进水牢里面反省去了吧。”
  如果她说了,谁知道东方明旭会不会有所顾及,再说,她敢拿人头担保,东方九不会有一点事。别说他只不过是杀了两个狱卒。就算他杀了两个大臣,齐王也是不会将他怎么样的。
  “水牢?你是说九卫也被打入了水牢?一听到水牢两字,东方明旭就想到十三的那条大腿。紧接着不由自主的,他就开始噤寒。
  看着东方明旭紧张的神情,冰凌就知道她的决定是对的。
  “旭儿不用担心,十三是因为大腿有旧伤,所以才会那么严重的。对于九卫来说,水牢不算什么的。再说,有了那两个狱卒的教训。恐怕没有人敢真的整天将九卫泡在水里不管不问了。”上官神医拍着东方明旭的肩膀安抚道。
  如冰凌所想,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非常的平静。齐王自那日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除了派兵将王子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外,也没有来找过麻烦。
  虽然其间有太后,王后,王妃,王子,公主等众多王宫贵人进出王子府。不过来人除了王后是真心来看儿子外。多数是打着劝小王子向齐王道歉的名义。来找神医看病,讨药的。而神医师徒也趁机,名正言顺的敲诈了一大笔可观的跑路资金,以及十三在经后所需的珍贵药材。
  而东方九影也如冰凌所料,只在水牢里面吊了三天。就被齐王派去送西门擎天回西楚了,西门擎天临行前极力邀请他们师徒离开东齐后,去他西楚找他。师徒三人则只是笑着祝他一路顺风。
  有冰凌的灵丹妙药,再有神医的内力辅助。还有东方明旭和小芙的悉心照料。十三的伤。也恢复得很好。到第十天时,那些移植到腿上的肌肤下都长出了新的肌肉组织。而被移走的地方,也长出了新的表皮。冰凌给他拆线后,让他又恢复了一天。
  第十三天的黎明前一刻,黑暗笼罩着整个东齐大地之际。几个如鬼魅般的黑影,从东齐王宫的上空,飘移而过。直奔青龙。
  正午时分,齐国的勤政殿中传出了齐王爆跳如雷的怒吼声。紧接着就传来内待惊慌失措的惊呼声:“大王吐血了!快传御医!传御医!”
  再接下来,就是一片惊天动地的混乱……
  午时刚至,座落在东京城通往青龙方向去的东远大街上的东福酒肆内就已经宾客云集,人满为患了。在二楼靠窗的一张餐桌旁,有一男一女从早上开门,他们就一直坐在那边了。看他们的穿戴到是非富即贵的人物,只是从早到午他们茶到是没少喝,可就是不见点菜。客少时他们倒无所谓,可是现在生意正红火,见有人霸着位置又不吃饭。这可急煞了店家和小二哥。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提示,怎么催促,怎么用目光鄙视他们。那两个人就是给他装傻充愣的稳坐钓鱼台。正午时分,前来吃饭的客人越来越多了。外面等着接下围的客人都挤暴了。可是那窗前最好的位置上,那两个人依然默默的喝着茶。正当店家示意小二去赶走那两位霸着位置不吃饭的瘟神时,突然又来了三位客人与他们坐到了一起。
  小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在等人啊!于是他立刻殷勤的拿来几份菜单放在桌上。五个身着华服的江湖客人寒喧了几句,就各自拿起菜单轻松的翻看着。那神情一看就是出来游玩的武林世家弟子。
  可是令店家非常不满的是,这五个看似很有钱的主,却拿着菜单又足足蘑菇了半顿饭的功夫,硬是没有叫出一道菜来。
  “请问几位想好了要点什么菜了吗?”店小二已经第八次前来催促。虽然他很想直接说:“你们要是不点菜,就请先让开。让那些站在门口等位的客人们先吃。”可是在他无数次偷窥了,后来的那几位客人手边那用锦缎包着的兵器后。他终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吞回肚里面去了。
  干他们这行的天生就有一双识人之眼。而重要的就是要识得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两种人,一种是有权有势的官家之人。另一种就是眼前这种连官府都不敢管的武林中人。因此,他虽然心里怒到了极至。可是仍然是忍了下来。必竟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命重要的。
  那位带着面纱的小姐看了一眼小二那副有怒不敢言,有气不敢出的憋屈样。不禁羌尔轻笑了一声。只见她笑着对几人中年龄最长的中年美男说道:“师傅咱们先吃饭吧,我估计得等到午时结束才会有动静。”
  “好吧。”中年美男,合拢手上的菜单,对店小二吩咐道:“挑你们店最好的菜,给我们上五道就好了。”
  呃!这就是他们研究了半天点出的菜吗?店小二错愕了一秒钟,紧接着立刻喜笑颜开的回道:“好呐,几位就请好吧!”
  原来真的是几条大水鱼啊!随便上最好的菜!老天,那些最好的菜,随便一道的价格就能抵上那些平常客人吃的好几桌了好吧,好在他刚才忍住了没有赶客。不然他一定后悔死了。小二在心里窃喜。
  五人的菜刚刚上齐,突然犹如天塌地陷般震耳欲晕的马蹄声从皇城那边传来。紧接着窗外传来了一连凌乱的嘈杂声,酒肆里面的客人全部拥到了窗口,以探究竟。接着他们就见一队穿着宫廷卫装的快骑呼啸而过,往城门的方向飞驰而去。
  “王官又出什么大事了吗?宫廷卫队都出动了。”
  “看这阵仗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两个月前那楚王失踪的阵仗才叫大呢。”
  “哪里啊,要说动静最大的,还得数五年前那次全城搜寻小女神医之事。那动静真的就差掘地三尺了……
  大街上很快恢复平静,而刚才的那件事,仿佛一道开胃小菜似的,引发了食客们高谈闯论的欲望,唯有那坐于窗前的五人,此时正在津律有味的品尝着美食对于周围的议论纷纷,他们只是偶尔有趣的互视一眼并不答话。
  如果大伙知道他们议论的焦点人物,就坐在他们身边静静的听着。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没错这五个江湖打扮的人正是神医师徒几人。
  因为十三的伤并不能算是全愈,实在不宜赶路。可是他们又不得不趁着齐王没有想起来找他们麻烦之前先离开。因此他们早上出了王宫以后,就兵分两路,一路由神医师徒三人在往青龙去的路上留下他们逃回青龙的线索,然后他们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倒折回来。另一路就是东方十三与不会武功的小芙在京城里面等。
  他们之所以迟迟不点菜正是因为迟迟不见王宫里面有动静。现在那些卫队已经按照他们的指引朝着青龙的方向追去了。他们自可以轻轻松松的享受美食了。
  “小姐您可真是神机妙算啊!”饭后小芙终于忍不住将心里面对冰凌的叹服说了出来。
  想到上次公主被人带走后,那可是从京城开始收起头的。更何况现在不但公主不见了,还拐走了大王最看重的王子。等大王一察觉那还不翻了天啊。 因此,她早上被留下来的时候,心里不知道多害怕呢,可是鉴于有十三大人陪在身边,她想反正死了也值了。只要他们能为公主和王子他们争取到时间就好了。想想以她这样的心情,怎么可能吃得下东西嘛。
  虽然十三完全相应冰凌的安排。也相信他们即然带他们俩出来了,就不会将他们丢下不管的。可是他的身体状况实在是提不起什么食欲,因此,他们俩就那样在这里干坐了半天。



第三十七章

  虽然第一拔追捕的人已经按照他们的指引住青龙追去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口冰凌他们几人没有住客栈。而是在最拥挤复杂的民区买了一间中等的民房住了下来。他们用高出市价几倍的价格将房里的东西全部买了下来,包括一个管家和几个奴仆。
  第二天冰凌领着小芙上街打探消息外加逛街买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她们出来没多久,就遇见了大批的官兵在搜查各家客栈和酒肆。而冰凌就拉着小芙有些颤抖的手从官兵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了。
  官兵们奉命要查的是三男两女的五个人。而且还有一个受伤的男子。对于这种满街都是的小姐丫环他们自然不会在意。而冰凌与小芙也乐得轻松自在的好好玩了个痛快。
  虽然来这个世界十几年了,而且冰凌也算见过世面了。因为她都快将这个大陆路跑遍了。可是像这样悠哉悠哉的逛街,买小吃,看杂耍,买衣服这些平常女孩子家常做的事。却是她的此生第一次。
  小的时候跟着美人娘亲东躲西藏。美人娘亲没了以后。她就在师傅的药舍里面过上了隐居的生活。再后来,虽然入世了,却不是在赶路,就是在跑路。接着不是在与世隔绝的荒岛上,就是在高墙围困的王官里。似乎她的麻烦事总是一个接着一个,从不间断。因此现在她们虽然是在逃路,可是却是逃得最开心的一次。
  过了几天那些官兵开始来查民居了,而这时那些原来的管家和奴仆们就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了。就这样他们五人轻轻松松的在齐王的眼皮底下住了一个月。当然,另外三个容易被人认出的男人,始将没有出过门。
  一个月后,十三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而查找他们的人也已经由明转暗了。不过因为十三对影卫组织的行动相当的了解。所以他们每次都能在关健时刻,避过那些鹰犬的追踪。
  这天冰凌照样与小芙出来逛街,当然更主要的目的是出来打听情况。她们买了一些女孩子的东西后,就选了一家人客比较复杂,高中低什么样的客人都有的客栈走了进去。
  在这种地方各种消息的传扬之快与齐,决对不亚于现代的新闻联播。当然,准不准的那就看你怎么分辨了,有的东西你要正着听,有的事情你得反过来看。那样,你掌握的信息就八九不离十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现在她们无论是进客栈还是食肆,一律先点菜。无论吃与不吃。总之你点了几十道摆在桌上,就没会有人在意你了。
  “小姐这里的菜真难吃。”小芙挟了一条菜在嘴里,只咀了一下就吐出来了。她忍不住皱着眉头小声抱怨。
  “你刚才吃了那么多零食,现在就算给你龙肉吃,恐怕你也吃不出什么味了。”冰凌淡浓的揶揄道。
  “明知道您还点这么多菜。”小芙不服气的噘嘴嘀咕。每次点了菜她又不吃,而见不得浪费的她只好忍着将肚子撑破的危险将其全部包圆了。看看这才出官一个月,她都长肥一圈了。她真担心在这样吃下去,她会成猪了。
  “我点了又没非让你吃。”冰凌没好气的回道。
  “可是人家就是见不得浪费嘛。”边说小芙又挟起了另外一道菜塞入口里。
  “那你就别抱怒。”白了一眼苦瓜脸的小芙。冰凌的目光开始打量周围的客人,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她竖着耳朵聆听着各种消息。
  江湖传闻最多的仍然是天青门之战。冰凌她们身边的那桌江湖人士,此时就正在聊着这件事。
  “听说天青门这次能免遭灭门之灾,全赖神医的帮助。”
  “嘿,我也听说那煞阎罗才一出现,就被神医给收服了。”
  “这事现在谁不知道啊,天青门主部下了令,以后神医师徒就是他们天青门的恩人。只要是谁敢跟神医师徒过不去,就等于是跟天青门过不去。”
  面纱下的目光闪了闪终于在天青门大战中听到有关神医的事了不过这与真实也着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这很显然是那个易掌门为了报恩故意放出的风声。冰凌淡淡的扫了那桌的人一眼,三个年龄各异的江湖男人。老的三十七八,小的十五六,中间的二十五六。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声说话所有的一切,都标志着他们是全都是豪放的江湖汉子。
  以前听到人家议论神医公主时,小芙并不觉得有多惊奇。那是因为有关神医公主失踪那一段,她比别人更清楚。可是现在突然听到有江湖人士在论神医师徒,她就不能不好奇了。她忍不住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冰凌问:“小姐,煞闷罗是谁?天青门又是什么?他们很厉害吗?”
  小芙的话顿时引来了隔离桌那三个江湖人士的注意。不等冰凌回答,那边桌的热心人已经接过话去了。
  “两位女侠一定是第一次出门吧?”不等冰凌她们回答,他又说道:“连煞阎罗与天青门可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分别带表正邪两派的势力。煞阎罗是魔道之最,而天青门则是咱们正派武林的启明灯”说着说着,那人还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拿着筷子的干脆到冰凌对面的空位上来了。
  这就是江湖儿女不据小节的意思吗,冰凌望着那个不请自来的人蹙眉想到。再看小芙,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那个说起话来如开了堤的河水似的一发不可收拾的男人,口若悬河的讲述的那些参了水的江湖秩事上去了。完全没有在意那人是不是已经坐到她的身边来了。
  那人二十来岁的样子,看他长得倒算是五官端正,人模人样的,可是做为一个男人居然这么聒燥,就实在是让人有点不敢恭维了。
  更加让人冰凌哭笑不得的是。没过一会儿,另外两个男人也自动坐过来了。而且他们还很不客气的帮着小芙解决了那一桌让她食不知味的菜。当然他们也有将自己的菜端过来,请她们一起享用。可是小芙现在明显只对江湖秩事感兴趣然后自然的就变成了三个人轮着给小芙鼓吹煞阎罗五十年前的惊人事迹。以及青天门有多强大。而她这位一直没有出过声的人,自的被他们给漠视了。
  “哇!这么厉害啊!”小芙听得惊叹不巳。禁不住脱口问道:“小姐您真的认识那些人吗。”
  “你家小姐连听都没听过,怎么可能认识呢。”那个聒燥的男人,又抢着为冰凌回答了。而且那语气里面还有几分明显的轻视。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号明明听得津津有味,却硬是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听的人了。哼!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也学人家玩深沉,聒燥男在心里鄙视冰凌的同时,不自觉的又用不屑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冰凌仍然没有回话。不过面纱下的唇边却扯出了一抹谑笑,盯着他们的双眸中一派等着看好戏的戏谑神情。
  原本听得入迷的小芙忽听有人轻视她家小姐,不禁捽然回神,瞬间变脸,咻地起身居高临下的指着那个聒燥男娇声质问道:“喂!谁让你坐到我们桌上来的。”
  聒燥男错愕的望着突然变脸的小丫头。顿时涨得满脸通红。
  小芙瞪了他一眼,又指着另外两个同样惊愣的望着她的男人鼻子一一点过,并接着喝叱道:“还有你们。你们是谁啊?咱们认识吗。”
  三个男人顿时面而相觑的对视了一眼。对啊,他们认识吗?然后三人同时摇了摇头。
  “不认识,那你们干嘛坐到我们的桌上来?”小芙的声青更加大了,几乎将整个大厅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了。
  对唉?他们怎么会坐到人家桌上来了呢?三个人再一次相视摇头。
  小芙得理不饶人的开始大声指责:“而且你们还不经同意的就吃了我们的菜,是不是着我们主仆两都是刚出道的女孩家,所以就想来占便宜…”
  冰凌不得不承认,小芙骂起人来那口齿决不比刚才那个聒燥男差。
  而那三个男人在一番无地自客之后,面上的涨红已经随着小芙的念叨而变成了青紫色。很显然他们已经有了恼羞成怒的趋势。
  可是小芙依然在不依不饶的说过不停。她决对不能容忍别人轻视侮辱她家比神仙都厉害的小姐。她可不管对方是不是身上背着剑,腰间挂着刀,总之她就是不能让别人对她家小姐不敬就是了。
  直到那个聒燥男真的将一柄青锋剑,架到她脖子上了。小芙才倏地禁声,并惊恐的盯着那把同样架在她家小姐脖子上的大刀。而正在这时,店门口突然冲进一队官兵。店里面看热闹的人顿时哄散而去。唯有他们五人按原来的姿势坐在原位。
  带队的官差只是督了一眼那两个举剑架在别人脖子上的人一眼。全是武林中人,那不是他们管的事。于是他转身对那些躲得远远的人大声问道:“刚才是谁举报说这里有朝廷钦犯?”
  连时店主瑟瑟的从柜台下伸出一个头来,指着冰凌那一桌颤声说道:“官,官爷,就,就那,那一桌。”
  官兵顺着老板的指引转头看过去。
  在官兵问话的那一刻,那两把架在冰凌主仆脖上的刀剑已经收了回去,因此当他再一次回头看向那几个江湖人时,就成了与他們要缉拿的要犯很相符三男二女组合。并且女的带着面纱,三个男人的年龄大中小也相符。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而且还是男的要杀女的?
  算了,这不是他这种小人物快考虑的问题。他只要负责将有这种特征的五人组抓回去交给宫廷卫队就好了。领队的官差很不负青任的想到。他右手一挥,做了个合围的手势。顿时几十个官兵分成两列从两边将冰凌他们五人围了起来。
  原本就受了惊吓的小芙在看到官兵进来那一刻,身体就在不住的发抖。连脖子上的剑已经撤走了她也不知道。现在见官兵已经将她们围起来了,她更是吓得双脚发软的倒了下去。这种时候她倒是完全忘了她家小姐是比神仙都厉害的了人物了。
  冰凌因为有面纱掩面,别人是不见她的表情。又或者是因为她一直坐着没有出声,大家并没有多注意她。
  而那三个武林人士则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向他们围过来的官军们。难道面前这两个丫头不、是江湖中人,而是官家小姐吗?这是他们对面前的情形,唯一能想得到的解释。
  “将他们带回去。”又仔细的看了看表情各异的五人。那位领队的官差严肃的下了道抓人命令。
  “这位官差,请问本小姐犯了何事,为何要跟你走?”一直没有说话的冰凌突然淡漠问道。
  她淡淡的语气中自的流露出一种既高傲又冷漠的气势,很明显是她根本没将那些官兵放在眼里。而自她身上散布出来的寒气更是让站在她三尺之外的官兵都感受到了。
  而坐在她对面的那几个刚才因恼羞成怒而威胁过她的那几个江湖男子,则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这也让他们更加肯定了,这位带着面纱的小姐,肯定来头不小。
  官府虽然不管江湖事,可是一般的江湖人自也不敢主动的去惹官家的人,除非他真的想造反。因此那个聒燥男在认清现状后,顺着冰凌的话向官差解释道:“各位官大哥,我们与两位小姐只不过是有些误会而已,我们承认是不该随便吃了两位小姐的菜,还恼羞成怒的用剑威吓两位小姐。但是我发誓我们真的只不过是想要吓吓她们而巳。决,决对没有真的想伤害她们的意思。
  “对,对,我们发誓,我们决不会真的对两位小姐动手的。虽然咱们齐岭三侠没什么名气,可是咱们却是决不打女人的纯爷们儿。”那个三十多岁的人也指天发誓的咐和道。
  搞什么搞?他怎么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呢,领队的官差蹙眉搔了搔头,冷冷的问道:“你们是齐岭三侠?那她们是谁。”
  三个男人同时摇头。“你们不知道她们是谁?那你们为何坐在一桌?”官差明显不信。
  “这还不简单,当然是因为见这两位小姐好欺负嘛!”突然从楼上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青。所有目光都往楼上看去,跟着就见一个长得一表人才,穿得非常华丽的公子哥儿,摇着玉扇从楼梯上摇摇晃晃的走了下来。
  “天啊!”正对着楼梯而坐的小芙在见了那人后,立刻惊愕的悟住了张开的大嘴。她想这回死定了。
  坐在小芙对面的冰凌也不自觉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刚才答话的人。这人好面熟,这是她的第一感觉。难道他是王宫里面的人?如果他也认识她和小芙的话,那今天怕是只能强行脱身了。冰凌暗自考量着。
  “你是何人?官差办案也敢来插手。”官差一双鹰眼在来人了上打量了一番后。语气不轻不重的询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我亲眼见到是这三个男人先是抢了两位小姐的菜吃。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下用刀剑逼这两位小姐支出钱物。所以说,两位小姐是苦主,而非什么犯,”玉扇公子一字一句的回道。完了他缓缓朝着冰凌她们—桌走来,含笑的目光在冰凌和小芙的身上来回移动。
  小芙被他看得额上冷汗直冒。
  而冰凌则在目测着要用多少毒,用什么毒才能带着小芙要全脱身。
  玉扇公子直接停在了冰凌身边,他的目光落到冰凌的面纱上,语带暖味的自我介绍道:“小生纪元与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小姐可有印象?”
  纪元是谁?冰凌挑眉想到。她也觉得面熟,可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了。
  “纪元?当朝第一才子,明蝉公主的师傅纪大人?”官差不敢置信的惊呼道。
  “明蝉公主的师傅没错,不过才子不敢当,”纪元笑容可鞠的回道。他疑视着冰凌,用认真的语气说道:“因为在这位小姐的面前。小生什么也不是。”连他最引以为傲的琴教,跟她也完全没有可比性,想到这个他就觉得特别丧气。
  一听明婵公主,冰凌就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借琴给她的琴师!晕,原来他是明婵公主的声师傅啊,那么他现在是出来揭穿她身份为他的弟子报仇的吗?冰凌决定了,就用“三日眠”来对付眼前这群人。
  当冰凌衣袖中的手,已经做好准备之际。那位官差突然说道:“有纪大人为小姐做证,那小的就将这三位强盗给带回去了。小姐要是有空的话,就请跟我们回去作个记录。”
  冰凌放下手,冷冷的回道。“不必了,那菜我们并没付钱。只要那三位大侠将所有的账单付了。就与我们无关了。”
  似乎没想到有了靠山的小姐会不追究,因此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特别是那三个自称大使的家伙,更是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个浑身散发着寒气的小姐。她居然不追究?虽然既便她追究,他们也不惧,因为对付那几十官差他们还是戳戳有余的。
  瞬间的安静后,纪元突然笑着对那些官差说道:“哈哈哈,所谓民不举,官不究,既然小姐都说没事了,那你们也就可以暂且享受片刻的清闲了。”
  “纪大人说得及是。小的告退。”官差狗腿的冲纪元抱拳行礼道。然后对他的下属们一挥手,将人带走了。
  “多谢小姐不计前嫌,这个情齐岭三兄弟记下了。”三个江湖男人也齐齐向冰凌拱手至歌。放下一定足有十两的银子后,同样灰头土脸的走了。
  官兵走了,那三个动刀剑的江湖人也走了。客栈中瞬间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不过大家的目光始终在那位纪大才子身上盘旋。而那位纪大才子的目光则始终盯着那位面纱小姐。
  “纪大人有话请坐下说吧,”冰凌淡淡的说道。
  “谢谢小姐。”他等的就是这句话,纪元不客气的拉开张凳坐了下来。兴奋的说道:“真是想到有幸再见小姐,小生荣幸之至。”
  “纪大人请说正题,你到底想怎么样。”冰凌的声音己然变得冷漠。
  纪元面上的面容僵了一瞬、随即他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神情,耸肩说道
  “我想小姐一定是误会纪某了。纪某并不是小姐所想之人。纪某是真的很倾慕小姐的才华。特别是小姐在音律上的造诣,更是让纪某刮目相看。”
  “所以呢?”冰凌冷冷的问道。所谓教学相长,一想到他的徒弟明蝉公主的德性,她实在是对面前这位才子提不起什么好感。
  纪元不由得窒了窒,聪明如他自然能想到冰凌对他的敌意来自何处。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汕汕的说道:“看来小姐并不想见到纪某。那么纪某就不打扰了。”不等冰凌回应,他己然缓缓起身。并突然暖昧的覆到冰凌的耳旁。用只能她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青耳语了一小会儿。说完他如来时一样,摇着扇子翩然而去。
  冰凌听完后怔了一瞬,随即冲着纪元的背影大声说道:“如果纪大人喜欢那首曲子的话,就请明日到东福楼去找掌柜要吧。”
  纪元倏地止步,不过他没有回头。只要耸肩拒绝道:“不必了!曲由心生,纪某没那心心境,就算是拿了曲谱也只能是暴殄天物而己!祝小姐一路顺风。”
  “谢谢!”冰凌真诚的说道。纪元始终没有回头,他终是挥了挥手就潇洒的走了。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小姐啊?”虽然一早就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可是刚才看见纪元居然敢将嘴贴到小姐耳朵说话,小芙又呆住了。现在又见小姐突然对他那么客气了,不明所以的小芙忍不住指着纪元的背影恨恨的骂道“可恶的登徒子。”
  冰凌者了一眼气呼呼的小芙,起身说道:“咱们也得回去了。”说完自顾自的往外走去。小芙忙抱起她们买的东西,追了上去。
  “小姐,咱们真的就回去了吗?可是咱们都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啊!”
  “不,我们已经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什么消息啊?她怎么不知道。小芙不解的看着冰凌。突然她脑子里面灵光一闪,脱口问道:“难道是那个纪大人刚才同你说的那句话。”
  “你终于开窍了。”冰凌笑着回道。
  “可是他跟您说了什么啊。”小芙紧追不舍。
  “他说明蝉公主特于下月初一嫁往西楚和亲。”冰凌淡淡的回道。
  “哇!明蝉公主要去西楚和亲啊。”小芙惊呼! 这回她可是如了意了。随即又暗然问道:“可是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啊?”
  “你自己慢慢想吧。”冰凌笑着说道:“咱们现在就去买路上要吃的干粮。明天咱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第三十八章

  时值初冬,天干物燥,枯叶飘零,花草枯萎,大地一片萧瑟荒羌的景象。通往临安的官道上,一辆普通的马车前由三骑骏马开道,车辘滚滚而过,留下一片黄压压的尘土漫天飞扬。
  日落月升,落霞凄艳。临安城与城外一样到处充斥着冬天的萧瑟气息。连才刚刚傍晚,城门的行人就已经稀疏零落了,街道上更是只能用冷清来形容。
  守城的卫兵们正在幻想着要不要向知府大人进言,这冬天的城门能不能晚开,早关。反正没有什么人通过。突然从城外的官道上传来一件震荡的马蹄声,将众守城官兵从梦幻中拉回到观实中来。随后便见三骑一车奔驰而来。“呀!那不是神医吗?” 站在门楼上的卫兵首先看清了马背上的人,立刻惊呼道。
  “耶!真的是神医唉!快,快去凛告大人,就说神医回来了。”另一个也看清了来人。
  三骑一车,瞬间己至城门。进城下马这是规矩,神医他们自然也不例外。师傅三人翻身下马,守城的卫兵们立刻热情的上前与神医打着招呼。神医师徒向他们点头算是回礼。
  进了城门,他们直奔城西的上官府去。不过街上的行人虽少,可是见到上官神医后惊喜的上前打招呼的,以及奔走相告的人着实不少。
  长安城的百姓可以不认识他们的父母官的,却没有不认识神医的。特别是五年前那场天灾后的瘟疫之后。神医可以说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他们不但集资为上官神医修了长生庙,更是在家中给他供奉着长生牌。而神医自瘟疫过后,为了寻徒一走就是五年有余,如今见他回来了。无论是想要报恩的,还是有病等着他回来治的人都不在少数。
  因此,当他们从城门一路回到上官府时,原本只要十分钟的路程,更是叫他们走了有一个小时。更有甚者,已经有不少疾病患者先他们一步等在上官府里了。
  老管家带着上官府的家仆们己然等在了大门外。当他们见到仍然带着面纱,却己经长大成人的冰凌时。无不热泪盈眶的惊叹小姐终于回来了,感受到他们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畏惧她了,冰凌也淡淡的向他们打了拍呼。
  或许是因为神医师徒几人都是淡漠之人,所以原本很庞大的接风场面,只延续了一分钟,就在上官神医师徒三人,将马缰交给管家后,径直走向那些病患时结束了。
  “小姐,等等小芙。”被遗忘在马车上的小芙与东方十三追了上来。
  冰凌停住脚步,转身对跟在他们身边等着吩咐的老管家道:“管家她叫小芙,您给她安排个住的地方。另一位不用我介绍了,他就还住原来的房间就好了。”
  “是,小芙姑娘,十三大侠请跟老奴来。”老管家客气的将两位帮不忙的家伙带走了。
  突然想到她自己的地方已经五年多没住过人了,于是又说道:“对了,麻烦你呆会儿她带去我的药舍。让她帮我打扫一下,我晚上好住。”
  “小姐还要住药庐吗?”管家惊问道。
  “不然我住哪里?”冰凌蹙眉反问道。那里可是她的家。
  “当然是住府里啊。”管家理所当然的回道。然后他略有些不自然的解释道:
  “五年前水患之后,上官府和药舍都没了。后来在重建时,老臣就自己做主,将药舍与府里连结起来了。请小姐恕罪。”
  冰凌这才扫了一眼上官府,的确已经翻建过了。她知道师傅是不会管这些事的,老管家能将上官府重建已经很了不起了。她又如何会怪他呢。
  “您费心了,那您就随便给我安排一个房间好了。”冰凌淡淡的说道。
  “多谢小姐不怪。”老管家惭愧的回道,然后虚心的询问:“虽然现在药舍已经成了府里的内院。不过里面的摆设完全是按小姐当时那房间而置的。小姐就住那边吧,还有这位小芙姑娘,是要安排在客房还是安排在小姐的内院呢?”
  “小芙要侍候小姐,当然是跟小姐住一个院啊。”不等冰凌回话,小芙抢答道。说完拉着老管家就走。“管家大伯,快,快带我去小姐的房间。”
  老管家有些无奈的回头看向冰凌。冰凌挥了挥手,示意他由着小芙去好了。
  大厅里面,上官神医与东方明旭已经拉开阵势在问诊了。冰凌看了看排坐在那边等着就诊的二十多个病患。她真的是非常无语,虽然以前上官府也常是病患不断,不过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她更加很佩服的是这些病人的消息可真是灵通。
  她想如果齐王的那些部下有那么厉害,估计他们早就被发现了。而东方明旭与十三,小芙他们三人,也早就被逮回去了。现在他们就算是知道他们在上官府,要想带走他们也难了。
  “冰儿你站着干嘛,快过来帮忙。”上官神医一边把着脉,一边唤道。
  “哦。”冰凌应声过去给一位面黄肌瘦的小男孩诊治。突然一个家仆匆匆进来,神色略带紧张的覆在神医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上官神医眉头聚蹙,转身对冰凌交待道:“冰儿,这里交给你了。为师傅要去出一趟诊。”
  “好,师傅放心去吧,”冰凌一边提笔开方,一边回道。唉!
  神医提着药箱离开后,整个诊治工作就交给冰凌和东方明旭了。大家都知道他们俩是神医的高徒,因此对于神医的突然离开似乎没有人发出异议。
  上官府是不会缺抓药焘药之人的,那种事随便一个仆人都会做。可是就算冰凌与东方只管诊断开方,原本就赶了几天路的他们俩都忙累得筋疲力竭了,厅里面的病患却不见减少,反而在增加。因为仍有人在源源不断的往这来。
  看着越治越多的病人,冰凌不禁在心里哀叹。天啊!她真的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他们师徒呢,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才刚赶路回来有多累吗,他们等到明天来就诊又不会死。当然,明天他们可能已经离开了。这也是他们师徒三人二话不说,就开始看诊的原因之一。
  可是,难道这临安城就没有别的大夫了吗,从她看过的那些病患的情况来看,他们之中十个也只有一个是比较严重一些的。但是真正需要急救,急诊的她是一个也没碰到。
  唉!都是神医这个名声累的!冰凌越看越觉得很无语。要是照这么个情况持续下去,就算他们师徒三人不吃,不喝,不睡,也诊不完啊。
  她真不知道师傅以前是怎么应付得来的。她想或者她该给师傅定个什么几不治的规矩出来。省得那些人用些无关紧要的病来浪费这仅有的资源。而真正需要他们治的病来时,估计他们早巳经累死了。
  她哪知道这些病人,多半是借着看病之由来向上官神医还情的呢,五年前那场天灾之后,上官神医不光是不顾自身的要危,身陷疫区救了全城百姓的命。更让众人铭记在心的是,他还捐出了一笔为数可观的资金,这才让他们能重建家园。五年过后,他们的日子早巳过得红红火火了。可是却抱恩无门口因为上官神医不在家时,上官府的人是不会收任何人的任何东西,甚至连大门都是终日紧闭的。(管家和家仆们,全是从侧门进出。)
  而前几次上官神医也有回来,但都是住一夜就走了。因此,大家一听神医回来了。就全都趁这个时机前来就诊。实则他们却是为了献上自家的一份抱恩的礼品。
  这些事管家知道,家仆们知道。可是唯独神医师傅不知啊,因为那些乡亲们进来后,全是悄然的将礼物堆放在了大厅的角落里面。上面没有记名,也没有跟谁打招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见冰凌跟东方明旭真的疲惫得快要崩溃了。那些后来的人都是悄悄放下礼物后,就悄然退出去了,而管家也自然将大门给关上了。
  “下一位。”冰凌有气无力的叫道。
  “小姐,都诊完了。”一个负青抓药的仆人回答道。
  “咦!刚才不是还有很多人吗?”冰凌猛然抬头。天!还真的走光了呢,她都要佩服自己的本事了。居然都没累趴下,就将那么多人诊完了。
  “冰儿累坏了吧”’东方明旭笑着问道。见冰凌无力的点头,他又解释道:“我想他们可能是知道,咱们明天又会离开,所以才会抢在今天来的。因为前几次,我与声师傅回来都只住了一晚。”
  “哦!那就能理解了。”冰凌懒懒的侧面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回道,突然她抬头问那个药仆:“对了,你知道师傅去哪里出诊了吗?”
  “刚才是知府大人亲自过来请的。而且这几天知府大人已经来过无数次了。听说他的什么重要朋友得了重病,因为神医不在,他还悬赏求医呢!可是临安城的大夫都去试了,听说也不见好转。”药仆将他知道的全部情况都说了出来。
  “是吗?那总算是有一个值得的了。”冰凌翻了一个面继续趴着。突然她的目光落到了墙角那堆各式各样的礼品上了。
  “咦?那是些什么啊?干嘛那么乱糟糟的堆在那里啊。”
  东方也朝着冰凌面向的那边看过去。“是哦,那些是什么?我刚才与师傅进来的时候。那边好像没有东西吧。”
  “那些都是刚才那些乡亲送来的礼。”药仆又开始解释道。
  “天啊!他们这倒底是在报恩还是在报仇啊!”听完后冰凌大呼一声,直接就晕了。
  “呵呵,对啊!他们不会将东西放门口就走啊!干嘛找这种借口来整我们啊。”东方明旭也苦笑连连。
  “因为放在门口的东西,上官府的人是从来不会拿进来的。”药仆理所当然的回道。
  “那么你一定知道他们的目的罗?可是为何不早讲,你是故意想整我们吗?”东方明旭突然冷声质问道。
  “小王子别怨他了,要怨就怨老夫吧,”老管家突然一脸焦虑的进来接道:“老夫实在是看那些都是乡亲们的心意。”说到一半,他突然转弯说道:“小姐,您快去看看老爷吧,”
  “呃!师傅这么快就回来了吗。”冰凌倏地抬头问道:“不是说是疑难杂症吗。”
  “老奴也是刚才徐知府又追过来求老爷去给他家病人治病知道,原来老爷已经回来有一会儿了,听守门的老张说老爷是一脸怒的飞回来的,而且一回来就将自己锁进书房了。”
  不等老管家说完,冰凌与东方明旭己经飞出大厅,直奔书房去了。师傅会拒诊,这不足为怪。可是他拒诊还发怒,那就不能不让最了解他的两个徒儿关心了!因为,通常来说能让他们师傅拒诊的人都是些不值得救的人。而对于那样的人别说让他愤怒,就是想让他多看一眼他都不愿意。
  当冰凌与东方赶到内院时,再度被眼前的情最吓了一她。只见书房门外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正面对书房而跪,不用说这人肯定是那个来为亲人求诊的知府了。这样的情景他们见得多了,不足以怪。真正让他们惊讶的是他们的师傅此时的表情。
  书房门内,上官神医双眸暴突,目光中充满了他们从来见过的冷戾神色。面色期寒得像是罩上了一层冰霜。牙关紧咬,吱吱作响。紧握的双拳,指尖己然深陷掌心皮肉。他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连双肩都在微颤。在自他身上散布出来的阴寒之气更是将整个院子都给凝住了。
  冰凌与东方同时转头,对视一眼,很显然他们谁也不清楚状况。两人正想上前去问个究竟,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青传来,差点没将他们俩给冻僵了。
  “回房间去。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你们俩个都不准出来。听到没有。
  老天?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状况,这还是他们的师傅吗?如果有谁说他是来自阴间的阎王,冰凌肯定不会反对。而且她觉得现在的师傅决对比师祖更适合这个职位。
  “是。”东方明旭拉着没有回过神来的冰凌,退出了内院。“啪。”的一声,身后的院门在他们的脚踏出来那一刻就已经关上了。
  “师傅受什么刺激了?”冰凌看着紧闭的大门,愕然的问道。
  “应该问是什么人刺激到咱们师傅了?”东方明旭同样错愕的纠正。
  “你有见过这样的师傅吗?”冰凌又问。
  东方想了想回道:“见过两次师傅发怒,两次都是你失踪以后,可要那时的师傅只有急怒,却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戾怒。”
  “你也看出来了吧,师傅的眸中有恨!好沉重的恨意。可是他的面部表情似乎又在隐忍着什么?似乎想复仇又不能那种?”冰凌认真回忆着刚才神医的表情,凝神分析道:“但是他那种恨意又不像当初恨师祖那样。他当初提到师祖时,眸中也有恨。可是恨中还夹杂着明显的矛盾。而这次,他眸中除了恨还是恨。连一点别的情绪也看不到。”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向淡然的师傅变成这样呢?冰凌与东方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他们俩又再一次同时说道:“难道是那个病人?”
  “那个让师傅拒诊的人?”
  没错了,肯定是那个人!两人相视点头。东方按着冰凌的肩分配道:“冰儿,你留在这看住师傅。我去一趟知府家。”
  “不要,现在的师傅让我害怕。”冰凌立刻反对,接着说道:“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竟然一眼就将咱们师傅从神变成魔了。”
  说完不等东方反应,她已经如一抹轻烟似的从东方面前飘走了。只留下一脸无奈的东方,她不用溜那么快,他也不会跟她争的。只要是她不喜欢的事,他决不会勉强她的。
  在临安城住了几年,虽然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但是对于临安的街道及建筑。冰凌却是熟悉到闭着眼都摸得出去的。因为师傅如果在近处出诊的话,都会带上她的。更何况现在是在房顶上飞,因此她毫不费神的就找到了知府的内衙。无需思考,她直接落在了一间灯火通明,周围被侍卫守得密不透风的房顶上。
  熟练的揭开瓦片,一阵浓烈的中药味立刻从房间里面窜了上来。探目望下去。冰凌顿时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眸。晕!难道她找错房间了吗,可是这里面明明戒备深严,又有那么大的药味冲上来啊,应该很符合重症病房的要求才是吧。只是有重症患者能办事吗?呃,她在想什么呢?这种事可不在她此行的研宄范畴之例。
  既然都来了,她是肯定要继续往下看的。她在心里默念,希望下面的人不会给她表演限制极的镜头就好,可是好半天都只有那个酥胸半露的女人扭来扭去的在床上那人身上擦。女人的舌头伸得像见了鱼又舍不得吃的猫似的在那个人的脸上舔来舔去的。一副欲求不满的放荡模样。而床上的那个人似乎完全没有回应。
  “呕!”一个人的表演让观众越看越觉得恶心。越看越觉得怪异,突然发现床上那人胸前连应有的呼吸起伏都看不出来。突然一个古怪的念头窜了出来。老天!她不是想奸尸吧,冰凌差点没有呼出声来。
  不过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床上瘫着的那位就是害她师傅性情大变的罪愧祸首了,因为那个女人始终挡住了那人的脸,以至于让冰凌无法看清床上到底是何方妖孽。不但能激得她师傅狂怒,更是连呼吸都没了仍能让一个女人对他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来,奸尸?呃!想想她又打了个哆嗦。
  因此,为了一探究竟她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她轻轻取出少许‘即时倒’从揭开瓦片的空隙中弹了下去。几妙钟之后,那个风骚的女人自然的趴倒在床上那人了上睡熟了。
  房子周围全是侍卫,没办法,她只好在房顶上小心翼翼的揭开一大块瓦片,然后又取出削铁如泥的冰魂釗。切掉两条隔扳,从屋顶上直接跳落下去。脚一沾地,冰凌环视了一眼屋里的情况。再瞟了一眼窗外正在恍悠的侍卫身影。确定并没有人发现屋里有异后,冰凌径直走向床边,给她的第一感觉是那张床真的很大。而床上那两人的姿势也是真的非常之暖昧。
  冰凌一把将那个压在别人身上熟睡的侍女推倒在床里面。随后迫不及待的就住床头看去。“呃!”当冰凌的目光落到床上的人那张脸时,她惊得差点没有将眼球给掉出来,妈啊!她见鬼了吗?她双手捂住嘴,瞠目结舌的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好半晌,然后又无意识的揭开面纱,用为擦了擦她那双好得能当飞行员的眼睛。
  耶!真是活见鬼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长得相似的两个人吗?她再一次将目光落在那人脸上,又仔细认真的看了一眼。是他没错啊!一如五年前他因为中毒而晕睡不醒时的模样。床上的人虽然憔悴的豪无生气,可是他苍白的脸上,依然会让人感觉到他那隐隐流露的蛊惑人心的魅力。
  冰凌又扫了一眼那个被她推开的偷腥女人,一个很普通的侍女。难怔她会选在这种时候对他下手。因为如果是在他有知觉的时候,估计她这样的人连他的身都近不了吧!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那个没有生息的人,唉!真是个天生的妖孽啊!在心里感叹的同时,脑子里却一刻也没停止思考。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又有宫变?这人还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耶,冰凌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可是右手却不自觉的探上了他的腕脉,左手则同时翻起了他的眼敛,查探他的瞳孔……


第三十九章

  一个小时后,冰凌回到上官府时,东方明旭仍然守在上官神医的门口,不用说那位知府仍然没有走,她没有立刻跃下去,而是在屋顶上坐了下来。因为她没有想好该怎么跟东方明旭解释那个让师傅狂燥之人的真实身份和与她之间的关系。现在她已经明白师傅为何会有那种表情了,正因为她一直都理解师傅,所以五年前她在跟师傅讲进宫弄到美人泣时,一句也没有提到有关他的事情
  她猜十年前师傅能忍着没去找他为美人娘亲报仇,除了因为美人娘亲临死前有交待,不让他找那人的麻烦外,另一个原因可能就是为了她吧,必竟那人身份特殊,牵连太大,一不小心,很可能他只能与之同归于尽。那么年仅三岁的她就真的成为无依无靠的孤儿了。
  很显然不去找他报仇,已经是师傅的极限。若再要师傅救他,除非美人娘亲能从地下爬起来求师傅帮忙。否则就算是拿刀架到师傅脖子上,他也不可能答应吧,而且声师傅没有借机将他整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只不过,如果再不救治的话,无需师傅找他报仇,他也是必死无疑的了。
  冬日的夜晚,坐在高高屋顶上的冰凌任由凌冽的北风肆意吹打着她纤弱的身躯,可是她却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因为自从见了那人,又为他把脉之后,冰凌的心情就变得复杂又沉重,两个声青在她的心里不停的争执着。
  她要救他吗?那就是明罢着要跟师傅唱反调了,师傅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够一而再而三的违背他的意思呢?而且,刚才师傅的那表情,真的是怒到极至了。师傅要是知道她要救那人话,估计不被气得脑充血,也离心脏病不远了。
  那就不救,可是美人娘亲地下有知,肯定会怨她吧,而且身为医者,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再说,他乃一国之君,要是现在死了。肯定又会天下大乱了。更何况他怎么说跟她也有着血缘关系吧,而且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与她有血亲关系的人。
  那就救吧。
  可是,师傅呢?难道不顾师傅的感受吗?
  但是他现应有生命危险啊。
  可是明知道救了他会让师傅伤心,还要做吗。
  救。
  不救。
  双手用力揉着太阳穴,冰凌愁眉不展的困惑着。救与不救两种思绪轮番上阵,相互交织着,却又互相手执着。一边是生父,一边是养父。救了生父的身,就会伤了养父的心。
  都说生父不如养父亲。
  可是血脉相通,心连心啊。
  “天啊!我该怎么办?”冰凌终于禁不住抱着一团乱麻的脑袋仰天长叹。
  正在凝神倾听师傅院内动静的东方明旭,突然怔了一下。刚才好像冰儿的声音从他身后的上空传来?他疑惑的转身抬头者向与他隔着一个花园的前厅屋顶。突然眼睛一亮,那个双手抱头,坐在寒风中的人不是冰凌还会是谁,紧接着他又蹙起了浓眉。
  冰儿不是去夜探知府府了吗?她是回来了还是没去,为什么她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痛苦?东方明旭臆测的同时,己然飞身掠至冰凌的身边。
  “冰儿!出什么事了吗?”他小心冀冀的出声问道。
  “呃!”冰凌捽然回头。她在干什么?居然连东方近身了都没有察觉到。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东方再次关心的询问道。
  冰凌望着东方,没有出声。要不要告诉他呢?冰凌在思索着。
  “冰儿!到底出什么事了。”东方见冰凌半天不出声,急得心里火烧火燎的。
  “是因为知府府里面的那个病人吗?”东方明旭揣度着。
  冰凌仍然不置可否的望着他。她想或者告诉他,让他也帮她一起拿主意?可是如果他不小心让师傅知道了呢?那后果可是比当初师母之事严重多了。
  东方明旭见冰凌不语,直接当她默认了。
  “我倒要去见识一下到底是何方妖孽,不但让咱们师傅的性情大变,连咱们一向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冰儿也让他弄得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东方明旭丢下一句话,转身准备飞走。
  “不用去了,那也就是一个半死不活的活死人。”冰凌突然出声向他解释道。
  顿时止步,东方缓缓转回身子。
  “他是你和师傅认识的人?”
  冰凌点了点头。
  “还是师傅的仇人。”
  冰凌再一次点头。
  “哦!那就难怪师傳会那么激动了。”东方明旭,忧然大悟道,“可是你刚才又在难过什么呢?不会是想救他,又担心师傅生气吧。”
  “对!对!东方你真是太聪明了。”冰凌猛点头,并且非常兴奋的夸赞出来。
  呃!她也太夸张了吧,这跟聪明有关吗?他只不过是按照常理推算出来而己。因为他最了解冰儿的个性了,知道她一直都是面冷心热,心底善良的女孩。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她能救的病人死在她面前。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简直是太正常不过了。
  “东方,你说我们要救那个人吗。”冰凌决定将选择权交到第三者的手里。这样到时就算师傅知道了。她只要装着不认识君无邪。这样师傅就算生气,也不多于吐血吧”
  “他是个大奸大恶之人吗?”东方提示性的回道。他想以冰儿的聪慧自然知道救恶等于欺善的道理。
  “大奸大恶倒谈不上。”冰凌低头想了想,摇头回道。“不过他是师傅的情敌倒是真的。 ”
  “啊!你的意思是说是因为那个人,师傅才会不理师娘的吗?难道师娘跟那个人 ”不等冰凌的话说完,东方明旭已经讶然打断她的话,并惊讶的猜测道。
  “停!”冰凌连忙用手打了一暂停的手势。啼笑皆非的打断道东方的臆想。“真是的,刚夸你两句你就喘上了。你觉得那可能吗?你认为师傅会因为师娘吃这么浓的醋吗。”
  “好像是不太可能。”东方回忆了一下,师傅与师娘的相处情景后,摇头回道。“如果说师娘为师傅而吃醋那倒是完全有可能。”
  “那不就得了。”冰凌自他一眼,接着将事情的真像说了出来:“其实师傅的心里早巳经有了一个深爱的女人,而那个女人不但被别人将身心都抢走了。最后还被那个抢走她的人给间接害死了。你说师傅能不恨那个人吗。
  “如果是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东方明旭突然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那么激动干嘛。”冰凌错愕的凝望着东方问道。那样子好像是他被人抢了女人似的。真是的,他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懂什么感情啊’冰凌禁不住摇了摇头。
  如果有人敢伤害你,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东方明旭深深的回望着冰凌。在心里暗自发下重誓。
  “我只是觉得声师傅没有杀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容了。”东方淡淡的回道。
  “可是师傅为什么要娶师娘呢,”他意图扯开话题。在他看来,那种抢了别人心爱的女人,又不加珍惜的男人根本不配得到冰儿纯善的同情。让他早点死了却阴间向那位被他害死的可怜女人当牛做马赎罪或许更好。
  “现在咱們不是讲师娘的时候啦,咱们在讨论要不要救人的问题。如果再不拿主意的话,那个人就死定了。而且咱们之前所做的全部努力也都白费了。只要那人一死,,战火肯定立马就会燃遍整个大陆。”冰凌忍不住沉声急吼道。她是真的心急啊,再不拿主意,那人就死定了。也不知是见什么鬼了,只要一想到他要死了,她的心居然会像要分成两瓣似的即无措又疼痛。
  “呃!那人到底是谁?”东方明旭攒眉惊问。什么人能影响到整个大陆。
  冰凌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才指着他们刚才被赶出来的那个院子努嘴问道:
  “你认为什么人的安危能让那位平时眼高于顶的知府大人做出如此举动,”似怕他猜岔,她又补充道:“听说这位知府大人的双亲巳故,妻儿安好!”
  能让一个知府做出如此求医壮举的,除了他的至亲外。那就只剩下他的上司了,而足以引发战争的人,似乎一般的官职还不够格吧,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如果是他,那么他倒是更加理解师傅的愤怒与无奈了。
  同时他也同情那个可怜的选错人的女人。皇帝拥有佳丽无数,怎么可能会总是对一个女人好呢,就像他的父王虽然与他母后情投意合。可是为了政治,为了江山他一样要每晚流连于不同女人的寝宫,更加讽刺的是他的母后除了背后偷偷流泪外,还得装出一副大肚的模样为她的男人挑选美人。这是身为上位者的权力,也是他们的悲哀,所以他要远离那里。他不屑于那样的权力,更不耻于那样的生活。因为他的心很小,很小,小得只能装下一个人……
  “喂。”冰凌扯了扯东方的衣袖,将他从冥想中拉回来。“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需要那么认真的想那么久吗?”
  “如果你想救的话,那咱们就去救吧,”东方明旭反手握住冰凌的手腕认真的说道,“不过咱们一定不能让师傅知道,救他的人是咱们,不然师傅知道了一定会更加伤心的,”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突然感觉到混乱的思绪突然有了主心骨。冰凌倏地起身,另一只手自的拽住东方垂于腿侧的手。急切的问道。
  当他的手心突然被水凌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握住那一霎,东方明旭情不自禁的浑身一颤。心里面一股莫名的悸动,让他的心跳不己。脸上也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两片赧红。
  只不过冰凌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救人的那件事情上了。不然以她的敏锐,肯定可以发现东方的异样。她仍在用力的握着他的手,并且自然反转另一只手也以同样的方式握住他,并催促道:“快!快想办法。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又是一阵颤栗与心悸。
  定了定神,“呃!”东方吞了一口口水,努力压下心中的悸动。
  “嗯。”又清了清喉咙,张了张嘴,咦!他想说什么来着?他是真的想定下神来,可是他的手被她握着。他真的很难定得了神啊,  因为他的心似乎已经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了。东方明旭无奈的看向那令他无法正常思考,交握在一起的两双手。
  “东方,你想什么呢?”似乎终于发现了东方的异常反应,冰凌松开握着他的大手。举起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人命关天唉!拜托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冰凌有点不高兴的提醒道。
  心悸的感觉才稍减,可是失落感立刻又涌了出来。“咳!咳!”东方干咳了两声,以掩饰迅速转变的情绪。再一次咽下一口口水,东方终于将神志唤了回来。
  “你一定给他诊断过了吧,你自己一人有把握吗?”东方认真的问道:“我是说不要师傅的帮忙。”
  “问题是不大,可是我,办须得守在他的身边。并且有些事情我也,必须要搞清楚才能下药。”冰凌蹙眉回道。
  “也就是说咱们不能暗中帮忙治,只能明着来。是这个意思吗。”
  “嗯”冰凌点头。不然她干嘛这么烦恼呢。
  东方明旭蹙眉沉思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治。
  “这样吧,你化一下妆。然后以游医的身份去揭知府发的救医榜。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给他治病了。”
  “可是。。”这个办法她早就想过了。问题是师傅那边要怎么说啊。
  “师傅那边,我会帮你想办治打掩护。”东方明旭抢着回道。
  “你能想什么办法’师傅都说了咱们明天就得离开这里去随洲,”因为那边又有瘟疫发生。
  神医之所以会那么得高望重,最主要就是他总是急广大劳苦百姓所需。哪里有他们的需要,他就会出现在哪里。而那些有钱的官绅世家想要请他看病,那就得看他的心情而定了。虽然他对人总是冷冷淡淡的,可是他的那颗救人的心却是火热的。
  “随洲的瘟疫虽然急,可是跟你的身体比起来,那就显得无足轻重了。”东方明旭凝视着冰凌酸涩的说道。跟在师傅的身边这几年。他最清楚,冰儿在师傅心中的份量。可是为什么突然会有一股酸溜溜的东西跑出来呢。
  “你是说让我诈病。”冰凌猛然抬头惊喜的叫道。可是只一瞬,她的头就无力的垂下去了。开玩笑吗,在神医面前玩诈病,那不是跟鲁班门前耍斧头,关公面前耍大刀一样。。自讨没趣吗。
  “呵呵,也不是特意诈病。在师傅面前诈病肯定是过不了关的。”东方明旭自然的环住冰凌的肩膀,笑着安慰道。“放心吧,一切交给我。只要你明天配合着咳几声,然后将体温升高一点就行了。”
  “你真的行吗?”冰凌抬头确认的,她仍然不太放心。“我虽然不忍心见到那个人死,可是我更不愿见到师傅因此而受伤难过。”冰凌纠结道。
  “怎么对我不放心吗?”见不得她纠结烦恼的样子,东方明旭故意揶揄道:“刚才不是你说我很聪明的吗,难道你刚才是在讽刺我吗?”
  “好吧,就再相信你一回吧,”冰凌耸肩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别的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可是说声无心,听者却有意。敏感的东方明旭立刻想到了,他没有信守承诺。将师娘虐待她的事告诉了师傅之事。他不禁愧意顿生。
  “好了,那我先去准备一下。然后去知府府应征,”冰凌小心的退后一步,伸手拍着东方明旭的肩膀接着说道:“你也可以回去睡觉了。我估计得等我去了之后,那知府得到下人的通报了他才会离开这里了。只要是他走了,咱们师傅眼不见,心也容易静下来了。”说完不等他反应,冰凌己经闪身离开了。
  “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快,我刚才又给您热过一次饭菜了。”冰凌一落到后院,焦急的等在门口的小芙立刻迎了上来。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住饭桌前跑。
  看到香喷喷的饭菜了,冰凌这才想起她还没吃晚饭呢,为了保证接下来能有充沛的精力完成救人大计,冰凌二话没说,端起碗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你家小王子吃过了没?”冰凌含糊不清的问道。
  “十三大人已经给小王子送过饭了。”小芙瞪着眼睛回道。“小姐你可以将面纱摘下来吃。那样会方便一点。”
  “嗯。”冰凌点头同意,随即将面纱取了下来。
  “小芙,十三和小王子的衣物是你收拾的吧?”冰凌边嚼边问。没有面纱的确更方便。
  “是啊’怎么了?”小芙知道小姐是不会问没含义的话的。
  “你去给我找一套男装来,他们俩随便谁的都可以。”冰凌吩咐道。
  “啊!小姐要男装干什么?”小芙惊问道。
  “这个你先别管,只管去办事就好了。记住,要不留痕迹的弄来。别让他们知道是我要明白吗?”冰凌停下筷子认真的嘱咐道。
  小芙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不过见小姐认真的神情,她闭上嘴出去了。虽然小姐对她好,不过该守的本份她还是记得住的。
  这个时代的人无法容忍女扮男装的事,冰凌早在五年前就领教过了。可是这个时代女大夫本来就风毛麟角,而能治那么重的病,又刚好又在临安的女大夫。除了她以外怕是再也找不出一个了。因此,要想不让师傅知道是她救了人,那么她首先要变的就是这性别了。
  寒风呼啸,如墨的夜空突然飘起了零星的小雨点。初亥时分,街道上早已是空无一人。突然,一个银白色的身影如同从天而降般飘落在知府衙门的正门前。伸手扣响了那两扇威严的大门,少倾,门从里面开了,一个眼里透着精光的衙役露出了半个头来。
  他抬眼打量来人。只见来人身着一身华贵的银色锦绣儒衫,头带一面金灿灿的面具,整个面部只有一双深如幽谭般的黑眸露在外面。从那眸中他看不见任何情绪。面具上还有精致的鼻孔和小嘴可以出气。不过他去看不见面具下的鼻型和嘴型。目光落到来人身上侧背着的那个当下大夫出诊常用的药箱时衙役心里已经有底了。
  “你是来应征的大夫吧?”
  “是的,小生姓金名凌。是专治疑难杂症的大夫。听说临安知府广招医者,所以特意从南方赶来一试。因为在路上怠误了些时辰,所以来晚了。烦请差大哥代为通传一声。”来人正是改装过后的冰凌。她说着放了一块银子在那衙役手中。
  衙役接过银子,面上顿时露出了笑容。钱他照收,可是命更要保。因为大人可是有交待,他们里面躺着的那位可是大人物,虽然是广招医贤,可是对前来应征的人身份一定要核查清楚,不能吊以轻心。稍有差池,轻者他的人头落地。重者他就得满门抄斩。因此他仍然在认真的观察眼前之人。
  从他低沉的声青,听起来似乎有二十多岁的年纪,原来他是南珠国的人,难怪看起来生得有点矮小。可是见他这身打扮和他如此大方的出手。他应该是不缺钱的主啊,光看他头上那金灿灿的面具,肯定就值很多钱吧。
  “你是为了那笔可观的诊金而来。”衙役猜测道。
  “您看小生是那种缺金的人吗?”冰凌淡淡的反问。她吃了变声药,因此声音听起来略显粗哑沉稳。
  “的确不像。那你大老远的赶来所为何事?真的只是为了给人治病?”衙役满脸,满眸全是不信任。
  “人生一世追求的无非两种事物,除了利,你觉得小生还能为什么?”冰凌依然以问制答。将决定权交给他。
  “那么说你是为名了。”衙役自然的接道。冰凌不置可否,只是说了一句仿佛与问题无关的话。
  “这临安可是出名医的地方,如果小生能在这里治好一个疑难杂症……”
  话她只说到一半,后面留给他去暇想,再看衙役的眼睛里面已经没有疑惑了,似乎是对他的身份满意了。他开始问正题。
  “你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吧?你真的能治吗?”
  “难道知府的招贤榜上有年龄限制吗,”冰凌反问。同时又加上一句:“我可是听说那位神医的弟子,才八岁就被齐国的大王封为女神医了。”
  见衙役无言以对了,冰凌立刻趁热打铁道:“听说那位患者患病有些日子了,你也和道什么病可都是赶早不赶晚的。您对我不放心,我说什么您不是仍然不放心吗,最主要是看你给不给机会,让我进去试一下。”
  想想他似乎说得有点道理。虽然这个人看来实在有些神秘。可是如果万一他真的治好了呢,说不定他也就举荐有功了。再说刚才神医来了又走了,大人追过去也有半夜了,都没有消息,不如就让他去试一下吧,于是,他退后一步,打开门道。
  “好吧。就给你去试试吧,可是你一定得小心一点。如果真的没办治,那就算了。千万别逞强。到时再治出个好歹来?不但你有麻烦,连我也逃不了连带责任。”
  “身为医者,这是基本。”冰凌抬步进入大门正色回道。
  门内一排待卫神采亦亦的整齐排列着。那个开门的人让另一个跟他穿着同样束服的人去上官府叫知府回来。而他则带着一队人,亲自送冰凌去到后衙的病房。
  当他推开门见到里面的情最时与冰凌想象的一样,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床上那个衣衫半褪,熟睡中仍然面带桃花,露着淫姿的侍女。
  “天啊!那是桃花吗?”有一个人忍不住惊呼出来。
  “我的娘唉!那个平时将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女人,骨子里面居然会有这么下贱啊。”又一个人感叹。
  “你们住口。丢她到外面去让她清醒清醒。”那个给冰凌开门的衙役冷冷的吩咐道。
  几个立刻抬手抬脚的将那花痴女给丢出了暖房,很性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女人的惊叫声和哭泣声。正在给病人灌药的冰凌,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如果不给那女人一个小小的教训,冰凌怕她会越陷越深。到时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她想这样一来,至少这个知府府里面的女人,不敢再来骚扰他了。
  冰凌刚捏开君无邪的嘴,药还没来得及放进去。突然一把冰凉的铁剑压在了她的脖子上。紧接着一个寒霜般的声音传了出来。
  “等等!你给他吃的是什么?有大夫是不把脉就先下药的吗?”
  晕,光想着快点给他吃下还魂散,以护住他的心脉。她怎么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呢,冰凌心里懊恼极了。面具下传出淡淡的解释声:
  “病人的脉像己止。把不把脉那都已经是形式而已。本大夫现在要给他用的是家传还魂散。病人还有没有治,就要看他服了我手里面这药之后,有没有反应了,如果到时他仍然没有脉搏。那就是神医来了恐怕也无济于是了。”
  话音一落,脖子上的剑自然的移开了。


第四十章

  喂下保命的还魂散后,冰凌打开药箱,取出七支金针。在他身上的几处大穴扎了进去……
  那举剑之人眼见三寸长的金针被全部没入病人的大穴之内。不禁脸色骤变,提剑又想上前阻止。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已好像被人施法定住了似的。除了脑子和眼睛能转动之外,身体的别的部份跟本就动不了。
  再看其他的同伴,也是跟他一样的情况。大家都只能睁着惶恐不安的眼珠乱转。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人是京城那边派来的吗?他定是使了什么妖术?
  明知床上人的身份知道那些人是不可能放心她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独自留下看诊的但是她又不希望在她救人救到最关建的时候再一次发生刚才的事件所以她只好先下手为强让他们全都只能乖乖的看着,却又无法影响到她救人
  当知府大人闻讯赶回来时冰凌的抢救动作已然完成了一大半。经过她的连番抢救,全无生息的人终于回复了一点点微弱的心跳和脉搏。
  知府大人见状,就好比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一根浮木似的。抱着冰凌的手臂,激动得痛哭流涕的都要忘乎所以了。
  “金!金大夫!您真的是从天而降的菩萨,贵人啊!只要您要将床上人的病完全治好,我保证会让您名利双收”
  虽然理解他从绝望之后突然见到曙光的心情,不过冰凌依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挣脱他那双如钳子一样紧紧拽住她胳膊的大手。打断他的话,当头给他泼了一盆冷冷的冰水下去。
  “知府大人!您先别激动。小人只不过是暂时缓住了病人病情的恶化
  “你是说你没办法治愈?”知府大人猛然一怔,刚才兴奋的激动表情瞬间被错愕与惶恐所代替。紧接着与之前完全相反的激动情绪表现出来。一激动他的麾爪又想去拉冰凌,不过有了刚才的经历。冰凌肯定不会让他再得逞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冰凌走到桌边坐下,一边开着药方,一边淡淡的说道。
  “有办法那您就快治啊!”知府焦燥的吼道。不过绝望的眸子中总算是回复了一点希望。
  抬头看了一眼一脸焦虑的知府。依然淡淡的说道:“能不能治好他,不在我,而在大人您!”
  “你!你,你说什么?在,在我?”知府大人目不可置信的指了指冰凌,又指回自己的鼻子。结结巴巴的问道。
  “对,就是您。”冰凌点头。
  “你,你在戏耍本官吗?本官如果有办法,何须等到现在?”知府大人脸色骤变,大声怒斥道。
  “在下不敢,但是能不能治好这位大人真的得看大人您是否配合了?”完全无视知府的狂怒,冰凌依然淡然回道。并且她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手中的毛笔仍然在书写着药方。虽然她已经将最主要的药都删除了,可是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她依然要像模像样的开方布药。
  “哦!你是说配合你啊!你早说清楚嘛!我一定会全力配合您的。”知府大人顿时松了口气,并当即爽快的一口应诺道。
  “您说,要本官做什么?就算要下官的命,下官也再所不辞!”
  “您放心,不要您的命,只要您的一颗心就够了。”依然淡淡的语气,可是这话中却透着说不出的悚然味道。
  呃!心取走了命还在吗?知府大人机灵灵的打了个哆嗦。不过,他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下,仍然一咬牙回道:“行!只要是本官的心能救到他,你就尽管取就行了。”
  冰凌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从他的眸中能看到的除了忠心,就再无其他了。冰凌点了点头。
  “大人的一颗赤子之心小人已经取到了。”啊!知府大人不自觉的张嘴惊呼到,同时双手也毫无防备的捂住了左胸心脏的位置。
  冰凌眼里闪过一丝促狭,趁着知府仍未回神,她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现在请大人将所有这周围的人全部撤出这间院子之外去。没有我的招唤,任何人不得进院子一步。包括知府大人您!因为我在治疗时需要决对的安静,不能受到一丁点的干扰。否则将会前功尽弃不说,小人也会与床上的病人同时身亡。到时恐怕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这种时候说得越夸张,接下来她的救治才能越顺利。不然光是要救人和应付师博就够让她心里憔悴的了!她哪还有精神应仃这一群人的质凝啊!再说她一个人哪有那么此精力来跟他们众多人周旋啊?不过经过她的又惊,又吓后,知府倒是很上道。
  “是,本官这就将所有人撤出去。病人就烦劳金大夫费心了。本官会守在院门口,您要是说什么吩咐尽管唤一声就好了。”知府大人干脆的应声而去。
  很快房子周围的人已经全都撤到院落之外。冰凌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一关虽然过了,明天还得过师倭那一关。
  唉!真是累人累心啊!她想救人还要弄那么多名堂!起身走到床边。恨恨的瞪着床上那个让她又恨又恼,却又无法弃之不顾之人。
  五年不见,原以为他应该强大起来了。可是他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上次是被人下毒,可是他至少仍在皇宫里面吧?仍有一堆御医一堆臣子围着吧!
  可是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到底是谁将他弄成这样的?不但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创,还被人下了几种不同的毒药。他的那些侍卫、臣子,御医呢?都死了吗?
  更让人想不通的是,他怎么会身在离皇城千里之外的知府的家里?那么皇宫里面现在是谁在主事呢?”一不想理他不想管他的事不想跟他沾上什么关系,可是脑子里面的问题却是如潮水一样不住的往外冒她怎么也挥不去,阻不了,
  唉!一切都等他醒了再说吧!算算时间,还魂散的药效也差不多起效了。冰凌伸手将他扶起来盘坐于床上,双掌抵住他的背心,为他运功疗伤。
  好在他体内受到的不是寒伤,而是被烈性的内力所伤口因此她以冰魄功打底的阴寒内力,才能发挥效用。不然她就是想帮他也帮不上了。
  两股冰凉的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君无邪的体内。他那就快被炙烤得焦灼的内腹顿时得到了片刻的舒缓。有金针控制住他体内的各种妾素,有还魂散护住他的心脉,再加上阴寒的内力加以修复。在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君无邪死恢一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点起色。
  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快要用到极限了,冰凌收回内力。将他放回去平躺着,给他盖上被子后,又去将一扇侧边的窗口打开,这样新鲜的空气能够进来,床上的人也不至于被风吹到。又检查了一遍房间里面的安全问题,冰凌背上药箱,推门出去。然后一纵身跃上屋顶,银影一晃瞬间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翌日清晨,无需冰凌诈病,因为经过前夜的劳心劳力之后。精力透支的她一倒在床上就睡死过去了。当神医他们准备上路了。而她的屋里却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先让小芙叫她,可是小芙都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坐着了,她的眼睛仍是闭着的。于是,她无奈的如实回禀了她家小王子。
  然后小王子亲自来叫她,情况依然一样。最后神医师博亲自出马。仍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姐是不是生病了啊?她平时可是很惊醒的啊!“小芙担忧的问道。
  “她昨晚干什么了?怎么会累到虚脱?”神医的手指一触到冰凌的腕脉上,立刻蹙眉问道。
  “昨晚来看病的乡亲太多了,我与冰儿一直诊到深夜。”东方明旭立刻回答。然后又明知故问道:“虽然我也觉得很累,可是睡一觉就没事了啊!冰儿的功力比我强,怎么反而睡不醒了呢?”
  “冰儿是女孩,怎么能跟你比?“神医瞪了东方一眼,淡淡的说道:”而且她的休质从小时候就这样。一虚脱就会进入沉睡状态。除非她的体力自动恢复,不然你就是用针扎她也没用。”
  “那我们就等冰儿醒了再走吧!”东方明旭立刻建议道。
  “不行,咱们得现在走。就将她和十三一起留在这里等我们吧!”上官神医想也没想就决定了将她留下。如果抵抗力不强,就会很容易染上瘟疫。这一点做为神医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看冰儿现在的身体如此虚弱,根本不适应去到疫区。
  东方明旭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他就知道师倭永远不会让冰儿受到一丁点伤害的。
  “你也留下来好好照顾小姐。告诉她不准自己跟去随州。不然师溥会生气的。”上官神医郑重的交待了小芙,然后起身走了。
  “就这样吗?他们这么容易就将我抛下了?”听完小芙的全程介绍后,坐在床上的冰凌不可置信的睁着大眼问道。
  “这不正是小姐想要的吗?”小芙撇嘴小声嘀咕道。
  “是我想要的啊!不过你难受什么啊?你很想去随洲?”察觉到小芙的不对劲,冰凌疑惑的问道。
  “当然!“小芙嘟嘴回道。
  “呃!十三都留下了,你去随洲干嘛?”冰凌似笑非笑的问道:“不会是十三不听话追着后面去了吧?”
  小芙惊讶的看了冰凌一眼。然后无奈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他以死相逼,非跟着去了。”
  “这例是像他的性格。不过你放心,这次随洲的疫情不会有多大问题的。”冰凌起身拍了拍小芙的头,轻声安抚道。眼看天气越来越冷,只要下两场大雪,什么病菌也被冻死了。他们只要将那些已经染上病的人治好,然后稍加防范就行了。而对于师傅和十三他们这种有内力在身的人,就更不用担心会染上病毒了。正因为想到这些,她才会能安心的留下来。
  “小姐又没去,怎么会知道?”小芙不以为然的回道。
  冰凌只是淡淡的白了她一眼,没有再跟她解释。她知道就算她辫开了跟她从病理,病毒开始讲起她仍然是会担心的。因此,她不想白费精神。冰凌离开床去洗敢。
  冰凌虽然如愿以尝的留下来了。可是确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轻松。也不知是不是为了以防她醒来后追去?神医的得意门生将留守上官府的消息不径而走。冰凌用过早饭,正想换装去知府那边。管家却匆匆跑来跟她说,已经有好多病患在前厅等着了。
  明知道是师傅安排的,她当然无法拒绝。不过她也给管家立了一个现矩。那就是她一天只能坐半天堂。最多诊十位病人。而且非大病不治。
  至于哪些病患该收?哪些该打发去找别人医治?这个问题她全权交给了管家。反正她一天只负责诊十位病人,而且如果这十位病人中,有她认为是随便一个大夫都能治好的病。那么就对不起了,她会直接请下一位。
  就这样她白天以女神医之名在上官府坐堂接诊。晚上以金诚之名在知府的内宅为君无邪疗伤口而小芙除了负贵照顾她的吃穿外。还得负责帮她打掩护。
  忙碌的日子似乎过得特别快,转眼七天过去了。第七日,天才刚黑,冰凌已然变身成了金诚。如往日一样无声无息的落到了知府的内院。推门进到熟悉的病房。她刚放下药箝,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朕的寝宫?“君无邪睁开眼,正好看见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男子,推门进来。那样子似乎就像是进他自己的房间一样随便。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冰凌怔了一瞬,倏地往床上看去。
  “咦!你终于醒过来了!”不自觉的惊呼出声。咻地起身跃至床边,拉过他的手开始给他把脉。完全不顾床上之人又怒,又急,又气,又惊的神情转换。她只管将手指按在他的腕脉上点头自语:“嗯,好,毒已经除了两种了。五脏六腑也基本归位了……”
  “你是御医?“从面具人一边串的动作中,君无邪终于看出了点门道。不过就算是御医也太放肆了吧!他意图将手抽出来,可才稍稍用力。一阵剜心刺骨的疼痛立刻从全身传来。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但是太过激烈的疼痛由不得他不表现出来。他的全身都不由自主的抽搐的颤栗起来。
  “不想死就别乱动!”冰凌冷吼一声。放在腕脉上的手指立刻变成全握,就势将一股内力传入对方体内。将他体内那股紊乱的邪气给压了下去。
  疼痛虽然消除了,不过君无邪仍然非常戒备的盯着面具下那双唯一能看见的黑眸。奇怪,那双眸子怎么会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你是谁?为何要带面具??
  冰凌完全无视君无邪的问话,她撤回内力的手又放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休温正常。她取过一张布巾,为他擦掉额上的冷汗。接着她又要查看他的舌苔情况:“张嘴!!”
  “朕一一”
  “啊!叫你张嘴是要你叫啊!”冰凌冷冷打断他的话。声音中充满了不耐,语气相当的恶劣。
  “你别以为是你救了朕,就可以对朕无礼!信不信朕下令诛……
  “诛九族是吗?没问题,不过得等到你有那个实力才行。“冰凌抢过他愤怒的话,冷冷的讽刺道:“可是,如果你在不听我的话,那么你就只能等下世才有这个机会了。”
  君无邪又是浑身一颤!他到低是谁?为什么他越是对他凶,他反而越觉得他熟悉呢?特别是那双看上去清澈透明,实刑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如墨黑眸!君无邪是越看越眼熟,越看越亲切。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
  “我们以前认识吗?”不由自主的君无邪脱口问道。他自己或计都没有意识到他对面具人的戒备已经消除了,而且连身分他都自然的放平了。
  冰凌终于正眼看了他一下,见他眼里的戒备已经消失无踪了。她才淡淡的回道:“认不认得不要紧。总之我只会救你,不会害你就是了!”完了不等他细想,冰凌接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呆在皇宫,跑到临安来干什么?”
  “临安?”脱口惊呼完,君无邪惊愕的眸子立刻举目四望,越看他的心越往下沉,越看他的嘴越张得大。因为这里真的不是他的寝宫。更不是他后宫的任何一间卧房。从这里的摆设来看,最多是一所官衙的内院。
  “你可干万别告诉我你自已都不知道是怎么到的临安?也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受的伤?”看着他那瞠目的样子,冰凌冷冷的说道。
  “你说这里是临安?”好半响之后,君无邪才回过神来问道。
  没有再说话,冰凌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真的好想踹他两脚,如果雷公不劈她的话。皇帝当成他这样,她还能有什么话说呢?冰凌转身往门外走去,现在她只能问知府大人是怎么回事了。
  每天这个时候冰凌都会开一次门,向他们汇报病人的情况。顺便吩咐他们准备药材食物。战战兢兢的等了七日的知府大人,一见院门从里面开了,立刻冲了上去。
  “金大夫!怎么样了?”
  “病人醒了,你可以进去了。”语气依然是淡淡的。冰凌说完转身先进去了。
  “呃!”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知府大人愣了一瞬,才惊喜的做出双手拾的姿势朝天拜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接着他急切的冲进院去。
  “皇上!皇上!”知府喘着粗气,嘴里激动的声音叫个不停口一直到他亲眼看见床上的人正睁着眼,瞪着他。他才扑通一下跪在床前。老泪纵横的硬喂道:“臣,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
  “黄忠?这是怎么回事?朕怎么会在你的官衙内?”床上的人虽然躺着,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可是那无形的天威之份量却是无比沉重的。
  知府大人在一阵轻颤之后,头也不敢抬的小声回禀道:“启禀皇上,具休发生了什么事,臣也不清楚。半月之前墨邵,墨将军突然半夜到访。并带来了晕迷不醒的圣上。当时老臣吓呆了,没等老臣开口。他就让臣什么也不准问,只管去请临安的上官神医为皇上治病。说是一切等到皇上渍醒过来就自然明白了!之后他留下了一百多个侍卫保护皇上的安全。就连夜赶回京城了。”知府大人偷偷抬头窥视了一眼床上人的表情,颤颤巍巍的道:臣知道的就这些了。”
  “墨邵?是他送朕来临安的?他送朕来就是为了找神医给朕治伤?”君无邪闭目低声重复道。沉默了片刻,他才漠然的对知府道:“你出去吧!朕在临安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除了臣和墨将军留下的那些人,就没有任何人知道皇上的身份了。”说完他的目光不算觉的扫了一眼,坐在一边看热闹似的那位大夫。眸中的阴鸷光芒一闪而逝。不过却没有逃过另外两人的敏锐目光。
  “这位救了朕命的大夫,朕会带他回京。”君无邪脱口维护道。
  此话一出不光是房间里面的另外两人吓了一跳。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他连这个面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却为什么那么相信他呢?甚至比相信这个黄知府甚。只因为他说了那句,只会救他,永远不会害他吗?还是因为他那双让他感到亲切的冷眸?身为君王的他,从来不会真正的相信任何人不是吗?可是为何对他的戒心会自动解除呢?
  君无邪对自己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知府大人在疑惑的看了一眼”金大夫“后,已经悄然退出去了。而冰凌也已经在心里为他的表现做出了判断
  “真是个扶不起的刘啊斗!”白了他一眼,冰凌无奈的找开药箱,取出白天在药庐为他准备好的药。递到他的面前,冷冷说道:“喝药,今天不用我扯着你的头发,捏着你的下巴往里灌了吧?”
  君无邪的双眸骤睁。那里面分明写着“你居然敢那么对朕?”
  “不然你以为呢?“回他的就是这么一个白眼。
  君无邪无奈的张嘴接住冰凌例下去的药粉。又猩又臭,又苦又涩的药味顿时让他眉头紧锁。做出欲呕之势。不过不等他的嘴张开,一句冷冷的威胁声抢在他前面传来:“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让你重新吞回去。”不由自主的他眉头一收,将已经涌至咽喉。的东西强行给咽了回去。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既然那个知府也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她只能再将解疑的目光再投向他了。
  “给朕喝点茶。”君无邪皱着鼻子小声要求道。
  “你现在只能喝白开水。”冰凌转身倒了一杯开水,试了试温度后。又从药箱里面取了一根竹管放里递给他。见他不解的望着竹管,冰凌又道:“含住那根管吸水,这样你不至于会被呛住,也可以防止水滴到床上。”
  他含住竹管猛吸。一直将一整杯水吸光,真的是一滴都没有漏出来。而且吞起来也不急不缓的很舒服。完全没有躲着喝水的不便感。“好主意!”那双勾魂眼里露出了赞赏。
  “你是不是失忆了啊?”冰凌突然想到似乎有这种可能吧?不然他就算是可以不知道别人给他下毒之事,(因为下毒那种事肯定是阴着来的嘛。)也可以不知道是怎么来临安的。(因为他当时受伤晕迷了。)可是受伤之前呢?他没理由不知道是谁重伤他的吧?从他所受的内伤来看,他当时决对是有运功抵御的。所以,能够解释得通的似乎就只刺下失忆这一个理由了吧?
  “失忆?”君无邪喃喃的重复道。他侧是真的希望能失忆!可是他偏偏记得非常之清楚。清楚到他甚至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他仍然坐在金殿上早朝呢!
  “你不是说什么都记不住了吗?那么就只有这种可能了。看来我得给你配此恢复记忆的药才行了。”冰凌边说边在脑子里面开起了药方。因此她没有注意到君无邪那双勾魂眼中,一闪而过的那抹嘲讽与无奈的异彩。
  “你叫什么名字?”君无邪意圄转移话题。
  “金诚。”冰凌淡淡的回道。
  “几岁了?师承何人?家一一”
  “你查户口啊?”冰凌冷冷打断君无邪的问话。语气中充满了火药味。突然又想到那个知府看她的那个眼神。那个想要将她灭口的眼神。呼!她顿时觉得一口气堵到了心口。狠狠的瞪了被她抢白的君无邪一眼。转身到桌边,“啪!”的一下关上药箱。“既然你不相信本公子,那本公子也不侍候了。”丢下一句气话,她背着药箝就往门外走。留下君无邪愕然不知所措的瞪眼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冰凌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每次在面对君无邪时总是表现得特别无理。就像是跟大人撇娇堵气的孩子一样。五年前在皇宫是这样,几天前面对没有知觉的他时也是这样。而现在就表现得更加明显了。潜意识里她已经将他当成了父亲,而且是一个让她不放心的父亲。所以她才会下意识的要求他对她完全信任。


第四十一章

  只可怜君无邪并不知道眼前的人跟他的亲子关系,或许是血脉相通的原因所在,他的心里会对这个陌生的,有点古怪的大夫产生亲切感,但是,一静下心来,理智让他为自己的这种感觉产生疑惑,甚至排自。
  这个世上有他能相信的人吗?没有,没有一个人是值得他相信的。无论是大臣,枕边的妃嫔。就连他一度最信任,连一丝一毫都没有怀疑过的老御医。也背叛了他。而且一次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越想心就越乱,可是他又无法不想。他得考虑自己现在的处境,考虑要如何将那些害他的人全部打下十八层地狱。考虑如何取回他的江山,他的家园。考虑……
  “啊!”考虑太多的结果就是内息混乱,要命的疼痛一波一波的向他袭卷而来。将他折磨得完全无法再进行忍考。可恶金诚那小子竟然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了。他都疼半天了,他也不过来看他一眼。他一个大夫也敢欺负他?等他好了,第一个就砍了这个臭大夫!
  “唔……”真的好疼啊!可能是因为刚才金诚一输内力给他,就为他止了痛。所以,现在他脑子里面全是他那张面具,及面具下的那双看不清内容的眸子。
  “金诚!哎哟……”不自觉的他在痛苦哀吟的时候,唤出他的名字。该死的臭小子,快点出现啊!他感觉自己的内腑正被大火无情的灸烤着,被恶魔残醋的吞噬着。
  他想只要金诚现在出现的话,他什么都可以不这究了。他也可以将他想知道的全告诉他  或者就算来个刺客也好。只要一剑刺穿他的心脏让他从这种煎然中得以解脱就行了。
  可是他哪知道金诚现在并不在这院内。而且知府他们并不知道金诚离开了。所以,他们没有得到通传,自然也不敢进来。院子外面被侍卫们围得水泄不通,院子里面有冰凌布下奇阵。因此,就算是有刺客也进不来。
  不知道病了多久,反正是疼到君无邪再度失去知觉晕厥过去才算是解脱了。
  而冰凌负气回到上官府时,正好有一位得了急忙肺炎的患者在等着她诊治。在当时那个时代,因为没有速效抗生素可以注射。急性肺炎决对是重大疾病之一,得此病者多半会在药粉没发挥作用之前就已经先体克至死了。
  冰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那患者的烧退下去,将病情遏制住。并且将患者留在上官府住下,由她亲自照顾着。目为在那种条件下如果肺炎再次反复的话,她也回天泛术了。
  因此当冰凌静下心来,突然想起君无邪已经醒过来,需要人照顾或者进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零辰了。她咻地起身,冲到小芙的房间。一把将她从被窝里面抓了起来。
  “小芙,我有重要事要出去。你马上去照顾着那位病人。记住等到下一次更声敲响的时候,将床头上那碗药热热喂病人喝下。”丢下一席话,也不顾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有没有听清。她已经一阵风似的飘走了。
  “喂!小姐,你…”正在做梦的小芙缩紧双臂打了个冷颤。当她被冷得清醒过来时,房间里面除了有小姐的余音,哪里还有人影了。
  连忙穿上厚厚的棉袄,按照小姐的吩咐去照顾病人。虽然大冬天的被人从暖嗳的被窝中拽起来,可是她的心里面连一了点的抱怨都没有。目为她早就要小姐教她医术了,特别是当她发现这整个上官府的仆人,没有一个不懂医识药。她的这种欲望就更加强烈了。可是小姐整天都将她支得远远的,连药煲都不让她接近。说是怕她惹祸。现在小姐终于肯给她一个照顾病人的机会了,她真是又开心又激动。
  冰凌匆匆赶到知府内衙,急切的推门进去。面具下的双眼忽地睁得如铜终似的。虽然面具挡着了,可是也能想像得出她的嘴张得有多大。她的面色有多么惊讶,或者说多么惊吓更加贴切。
  怔了一秒钟,她捽然回神冲了过去。“砰!”的一下将身上的药箱丢到一边,伸手将地上卷曲成一团的人抱了起来。小心的放回床上。
  当她为他拉开被子盖上后,目光融及那人的面部时。她忍不住叫出声来。“天啊!这人是谁?”如果不是见他身上那几支她亲手插入的金针仍在体内。她都要以为他是被人家给掉包了。
  原以为他只是掉到床下,冷得卷曲在一起。可是从他面部严重的扭曲变形的程度来看。他应该是承受了极度痛苦才会抽搐得卷缩在一起的。她不在这半认夜生了什么吗?顾不得许多,现在救人要紧。
  手指搭上他的颈部脉搏,还好虽然微弱,可是至少还有心律。手指又放到他滚烫的腕脉上,立刻感受到他体内的一股浊气,在四下乱窜。似乎意图突破他的身体冲出重围,她完全可以想象当那股气撞击到他那已然脆弱得不堪一击的五脏六腑时,他会是何种痛苦,他能忍住没有寻求自我解脱,冰凌已经有点佩服他了。
  冰凌哪知道君无邪是有心无力啊!如果他身边有一把刀在,他早就将脖子撞上去了。
  又给他喂下一剂还魂散,然后开始运功给他清理内俯的浊气,修复再次被移动的五脏六腑。随着一股清凉的正气缓缓注入他的体内,君无邪体内那股嚣张乱窜的邪气一开始似乎很不服气的意图抵制。
  因此,当正邪两股气息相碰撞时,产生的影响力将君无邪再一次痛醒了过来。‘他终于回来了!’这是他重回意识后的第一个感知。虽然疼痛依旧,或者说更甚。可是他能感觉到来自外间的那股清凉的内息,正在试图帮他平息腑内的内乱。
  “你感觉怎样?”冰凌收回内力,紧张的问道。
  “死不了!”微弱的回答声,却充满了揶揄之味。哼,你小子也会紧张吗?君无邪在心里骂道。
  “你痛了很久吗?”冰凌的目光有点躲闪,语气也有点心虚。
  “没多久,就从你走后就开始痛,不过没痛一会儿,我就没知觉了。”君无邪仿若无事的说着。似乎受痛的是别人,他只不过是在帮别人说出感受而己。
  晕!这叫没多久吗,都半夜了好不好!一股从来有过的强烈负疚感顿时涌现出来。冰凌有点不自然的起身倒了一杯水进给他,小声说道:“你出了好多汗,喝点水吧!
  “你去哪里了?以你的功力不可能听不见联的呼声吧?”君无邪没有喝水,他盯住冰凌问道。
  “我呆会儿叫知府派两个信得过的人过来照顾你。”冰凌伸手将吸管插入君无邪的嘴里。
  “不行,联的身份不能让别的人知道。”君无邪固执的吐出吸管。
  “那就让知府大人来照顾你。”冰凌蹙眉看了他一眼,直接取出吸管,捏住他的下巴给他灌水,“放肆!你敢对联不敬。。咳!!”当君无邪发现时,来不及将狠话说完温热的水已经顺着他的噍咙经过食道进入胃了,当然,还有少许又进了气管。
  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拿开水杯。对上君无邪那双喷火的眸子,冰凌冷冷的敬告道:“别给我联啊孤的。本大夫不吃这一套。只要是找本大夫治病的病人,就算他是玉皇大帝。他也得听从本大夫的吩咐。叫他喝水,他不能给我喝药。叫他喝药,他不能给我嫌苦。”
  “你好狂!”君无邪恨恨的说道,可惜精力有限,这话实在听不出一点气势来。不,应该说他那凌烈的君王气势被冰凌完全无视了个彻底。
  “我有狂的本钱。”冰凌转身将水杯放到桌上。
  语气依然是淡淡的,可是这话却真的是狂妄至极。让人听了恨不能立刻将他那嚣张的气焰给打压下去。
  可是就算是做为至高无向的帝王。君无邪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他的确有狂的本钱。至少在自己身体仍然需要他救治的这段时间他都有狂妄的本钱。承受过随便动怒的痛苦,君无邪也不敢轻易动怒了。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身为一个病人的心态。
  “你就不怕等我的病好了之后,再找你秋后算帐吗?”虽然接受了冰金诚的警告,他将自已换成了我。但是他仍然忍不住要问他为何不怕他。对,他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他不但没有向他行礼,更是一再的漠视他。
  “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冰凌瞪了他一眼。不耐的冷冷回道:“但是那之前你仍然要听我的。”
  “看来我是没得选了。”君无邪轻叹道。
  “有,你可以选择换个大夫,也可以选不治。”
  这下君无邪是真的无言以对了。换个大夫?换谁?御医吗’别说他不会再相信他们。就是再让他们治,那群没用的东西也只会束手无策。因为他自己身上的伤有多重他比谁都清楚。神医吗?那就更不可能了。他没有来为仙儿子仇,他就该偷笑了不是吗?怎么可能指望他会救治害死他师妹的罪魁祸首。
  想到仙儿,君无邪又想到了老御医在临终前,突然良心发现时没说完的那半截话,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是想告诉他仙儿当年是被他给救走了。而且仙儿还为他留下了一个儿子。
  仙儿说过她在大陆的亲人除了他就只有那个神医师兄、不用说如果她要托孤,肯定会托给她的师兄。因此他才会在听完老御医的话后,立刻想到上官神医。在晕迷之前念出了上官神医之名。而刚好赶到的墨邵才会以为他是要上官神医给他疗伤。所以才会阴差阳错的将他送到临安来。
  也正是因为老御医的那个截话,为了找到他此生唯一的骨肉;一个虽然没有见过面,却实际存在的能让他将君家江山传承下去的唯一声家传人;一个他与最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为了那孩子,他才能一直吊着一口气话到现在。
  或者快说是那孩子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因为在他知道自己被人下了绝育毒之后,知道他君家从此就要断送在他的身上时。他一度己经绝望了,所以才会睁眼,闭眼的纵容那个孽子及那群佞臣扰乱朝堂,为所欲为,以至于最后,他自己都差点将命断送到他们的手里。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见君无邪那张邪媚的俊脸上,表情瞬闻变换无穷。冰凌欣然问道。她还是很想弄清楚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事。无论是为他还是为她自己,亦或为了整个社会的安定。她都要弄清楚。
  “我在想我的儿子。”捽然从思绪回过神来,睁目对上那从让他感到亲切的眸子,君无邪脱口回道。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烈的刺激了一下,不自觉的冰凌星眸中寒光立现,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讽刺声脱口而出:“你没记住自己是被谁所伤,倒是记住了你儿子。看来他在你心中的位置比你的江山社稷都来得重要啊!”
  冰凌自己没有察觉到语气中那股浓烈的酸味,可是敏感的君无邪却洞察到了。一丝惊诧在他的眼中既闪而逝。
  “他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君无邪幽幽回道。同时那双邪媚的眸子正在重新审视着眼前的这个面具少年。从他略显沉稳的声音听来他大至有二十多岁。从他稍嫌弱小的体形来看,他最多十二三。但是从他的医术及功力来半判断,他至少应快有十五六岁吧,那么他那张藏在面具下的脸,又会是多大年龄呢?
  “哼!皇帝也会有感情吗?”冰凌嗤之以鼻的冷哼道。“他几岁了?四岁?”不由自主的她想要了解那个能被他如此看重的孩子。
  “四岁?你为什么这么问?”君无邪抓住冰凌的语病问道。眸中的异彩更甚了。
  为什么?当然因为五年前你连唯一的儿子都是别人的种啊!冰凌差点脱口说了出来。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才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冰凌改口回道,可是她怎么会将这个问出来了呢,冰凌咬唇想到。她突然想到自己在这个他面前,似乎总是很客易引起情绪的波动。
  君无邪目光闪了闪,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似乎又陷入了沉思中,过了好半晌他才望着冰凌幽幽道:“我的儿子大概有十三四了吧!我没见过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直到我被御医下毒,又被那个孽子派来的杀手重伤之后,老御医在被他们灭口后的弥留之际才告诉我。原来我君无邪并非寡人一个,这世上我还有一个亲人,一个亲生儿子。一个我最爱的女人为我生的儿子 。”
  看着面具下那双总是不带情绪的清明眸子中,因他的话而不断涌现出的各种情绪,那里面有喜有忧,有恨有爱,有甜有涩。君无邪忍不住一阵激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眼看见面具下那双眸子时,就觉得似曾相识了目为那双眸子跟当年从仙儿的明眸中反射出他自己的双目是如此的相似
  君无邪在心里感谢老天终于开眼了,让他在经历大劫后,终于能够找回儿子。现在这孩子之前的所有表情似乎都解释得通了,不过看样子,这个儿子非但不想认他这个老爹,恐怕心里对他的怒恨会更多些。
  即便他真的不认他,他依然很开心。因为这世上只有他君无邪之子,才配拥有如此狂妄的本钱君无邪半眯着眼睛看着仍然沉浸在思绪中的冰凌猜测着。
  “你刚才是不是回上官府了?”君无邪突然出言试探道。
  思绪混乱的冰凌,想也没想自然的回道:“嗯,因为有个急诊所以…”突然她惊愕的瞪大眼望着噙着微笑,眸中充满得逞意味的君无邪。“你,你刚才说什么?”冰凌结巴的惊问道。
  “没什么,你去让黄知府派个人来侍候我好了。你也累了回去体息吧。”他敢保证,这小子之所以会戴着面具出现。肯定是不想让神医知道他来救人之事。以免将好不容易找到的儿子给吓跑了,君无邪聪明的扯开话题说道。
  见他没有这问了,冰凌禁不住暗自私了一口气。不过她怎么觉得他现在说的话好耳熟呢?呃,看来她真的是晕了。似乎这才是他们刚才讨论的主题吧!
  “你不是说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冰凌终于找回理智。
  “没事,墨邵留下的人全是我的亲卫。让黄知府在他们中随便挑两个来就行了。”俗话说人逢喜手精神爽,现在的君无邪就是最好的写照。虽然他的身体仍然无法动弹,不过他的双眸中却是神彩飞扬,炯炯有神。
  既然他说那些侍卫可靠,冰凌自然不会反对。因为她的确是无法全天候的侍候他,不过对于他突然想通这一点,冰凌还是有点疑虑的。她转身出去前,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一对上那双眸子,冰凌有片刻的呆愣,然后她转身出去叫人。
  “我怎么觉得那双勾魂眼里面的神情越看越怪异呢?”才走出两步,冰凌就不自觉的小声自语道。
  她想正常情况下,照君无邪所遇到的这些复杂情形就算他的意志够坚强,不会愤世嫉俗,或者要死要活的。可是他至少也刻表现得无精打采吧!怎么可能会出现他刚才那种神情呢?难道他是受刺激过度,嗯,完全有可能。因为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不可能出现他的这种神情。就这样,冰凌在心里又给君无邪下了一个‘神精衰弱’的病理诊断。
  勾魂眼?他的是勾魂眼,那他自己的呢?君无邪不禁挑了批眉,望着冰凌背影的双目中充满了戏谑的神情。
  很快冰凌就领着一个侍卫进来了。因为黄知府盯不住,已经回去睡了。所以冰凌只好将那个曾经用剑架在她脖子上的大个子给带进来了。凭直觉,冰凌相信这个人是不会害他的
  “属下林立见过主上了属下护主不力,请主上责罚。”
  大个子进来后跟知府一样,向床上的人跪请安,可是他就比那知府精明多了,见有外人在,人家不叫皇上。直接叫主上。冰凌对自己的判断很满意。这个人决对适合给他当贴身侍卫。
  “起来吧!”君无邪冷冷的说道。语气中除了冷硬就是威严,与刚才对冰凌说的那些话比较起来,简直如同出自两人之口。
  “请主上责罚’”林立不敢抬头,更不敢起来。
  “你家主上都叫你起来了,你连人怎么那么磨叽啊!”冰凌又开始怀疑这么死板的人,真的能照顾病人吗?
  “如果让你贴身侍候你家主上的饮食起居,你有把握做好吗?他的身体不能移动,他也不能考虑太多。太复杂的问题。更不能受到什么激烈的刺激。”冰凌认真的问道。“在保证这几个不能的情况下你能做到吗?”
  伏在地上的人倏地抬头看向那个出言不逊的面具大夫,眼光中写满了:“不是有你吗?你这个大夫是干什么的?”身为一等带刀侍卫他什么时候做过照顾人这种细话啊!而且还是照顾尊贵的皇上。在他看来只有两种人适合照顾皇上,一种是后宫的美女,另一种就是专门为皇帝而生的阉人。而像他这种粗人,最多也只配给皇上牵牵马,提提鞋。
  “林立是粗人,不配侍候皇上。”他看了冰凌半天后,给出的就是这么个诚实得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
  “只是叫你给他端水喂药,料理一下他的吃喝拉撒而己。又没要你像那个女人那样侍候,这跟配不配搭得上边吗?”冰凌不以为然的抢白道。
  林立顿时被说得一脸通红。
  而君无邪则不解的看着冰凌用眼神询问:“什么女人?”
  冰凌当做没看见,直接将林立拉到一边。教他怎么喂药和喂水等事项。


第四十二章

  冰凌每天仍然两边跑,只不过是现在她自天不在知府府里的事,知府和林立都知道而巳。他们原本想要逼问她的去处。可是因为有君无邪发话,不准他们对金大夫不利。也不准他们去查他的身份背景。所以,他们也只能将所有的疑虑放回到肚子里面去收藏起来。
  林立这个粗人,在冰凌的指导下很性变成了细心的人甚至做得比冰凌都要好。至少他不敢给君无邪罐水,灌药。每当声无邪喝不下那些奇奇怪怪的汤药时,林立只能举着药碗跪在床边无助的等着他想喝的时候再喝。这样的事被冰凌碰到了两次,气得她差点没将这两个人一起给掐死。
  他们当这药是什么?是糖水吗?是想喝就喝,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的吗!不过每次冰凌一出现,即便那药已经冰凉了,味道更加难以让人忍受了。君无邪也会快速的含着吸管将它喝得一滴不剩。
  见他这样冰凌就更加生气了。难道他吃药是为她吗?不能拿病人出气,那么她只好拿照顾病人的林立出气了。可是那个林立在他家主上面前根本就不敢哼声。随便她怎么骂他,整他,他总是一副进来顺受的小媳妇模样,这样两次下来,她也提不起兴趣说他了。
  因此,冰凌严厉的下了最后通碟:“林立,如果下次他不喝药,你就用灌的也要按时按量的给他喂下去。不然,你们就另请高明,本大夫不侍候了!”
  从那之后,林立发现他家主上无论是吃药还是喝汤。只要是金大夫吩咐他必须要喝的,就算是他一边喝一边干呕。他也会一滴不剩的给喝光。而且有时候他在一边闻着那味都要忍不住想呕的药。皇上就算是吞下去,又反回到口里也会再强咽下去。从那时开始,他就越来越佩服这位神秘的金大夫了
  转眼又是七日晃过,君无邪已经可以坐起来了。
  知府和林立商量过后,决定是时候将墨将军从京城传回来的消息告诉皇上了。虽然金大夫有交待皇上不能动气,可是现在明知道他们要讲的这事皇上非动气不可。他们仍然不能再瞒了。因为如果皇上再不采取措施,就来不及了。他们聪明的决定等到金大夫在的时候来说。这样就算是皇上力犯病,他也好及时救治。
  可是当他们面对依然面色苍白,身体虚弱的皇上时。他们却是谁也开不了口。
  “你们是不是有话要说。”见知府和林立在那边推推攘攘好半天,冰凌好心的提醒道:“是要我回避吗?”说完她收好药箱准备走人。这几天君无邪安静得出奇,她想既然他这个皇帝都不着急,她凭什么急啊!因此,她想要了解真相的热情早就怠尽了。
  “你不用回避,留下一起听。”君无邪霸道的说道。然后将犀利的目光转向另外两个人。威严的问道:“是京城的事吗?说吧!他们是怎么向朝臣解释联没有早期的?是说联死了还是说联病了?或者说他们干脆找了一个假的来代替联?”
  呃!黄知府与林立两人面面相觑的惊视一-眼。紧接着双双跪地,原来皇上什么都知道啊!这几天见他什么都不问,什么也不提。他们都要以为他真的如金大夫所言失忆了呢!
  “墨将军传来消息说,皇子向大臣们宣称皇上病重,将于下月十五传位于皇子。”林立如实禀报。
  “墨将军希望皇上能在下月十五之前赴回京城。”黄知府补充道。
  君无邪听了以后,面上没有一点波动。他抬头望着状似不经心,实则在认真听的冰凌问道:“金大夫依你看,联下月十五之前能回到京城吗?”
  冰凌考虑了片刻,摇头回道:“很难!照你现在的恢复进度来看,你的身体至少要到下月十五才能勉强经受住舟车劳顿,”说完冰凌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激动的晕过去。可是让她意外的是,他居然完全跟没事人一样,并转头对那两跪在地上的人平静的说道:“你们听到了吧,”
  “听,听到了!”知府和林立对皇上的表现更加惊愕,他们想不通皇上为何能那么淡定,难道他决定就这样认输了吗?
  “那你们就如实通知墨将军吧,并传联的口喻,一切事宜交给他全权处理。无需再顾及联的意愿。”
  “是,臣等领旨。”两人齐力回道。虽然他们完全不明自皇上在想什么,不过他们却不敢问。
  他们不敢,可不代表别人也不敢。虽然冰凌是不打算管了,可是她一听到他那毫无斗志的语调,就忍不住莫名的发怒。
  “你不会是就这样认输了,要当个缩头乌龟,苟延残喘的过完下半生吧。可是,就算你真的将江山拱手让给人家,问题是人家能放过你吗?”冰凌言辞犀利得令人乍舌,放眼天下敢这样跟皇帝说话的人除了她决无第二。
  两个臣子皆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望着她、虽然早就领教了这个金大夫的狂妄,虽然他们在心里也赞同她的观点。可是像他这样将大逆不到的话说出来,他们听了都快要暴血管了。他们高贵的皇帝大人能承受得了吗?因此,他们两在错愕之后,又齐齐的将目光转向了他们的皇帝老大。
  可是再一次令他们乍舌的是,他们的皇帝老夫非但没有恼怒,面上更是平静无波,看不出一定他们认为该有的情绪。似乎他刚才跟本就没有听到那些话一样。他只是静静的凝望着那位金大夫。没有出声,就那样望着。望得那位金大夫禁不住蹙眉,瞪眼。他突然转眸看向他们两人严厉的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就照联的咐吩去做。”
  “是,臣等告退!”两人在退出去之前,都忍不住再看了金大夫一眼。林立的眼神是赞叹的,而黄知府的眼神中则闪过了一丝怪异。这些都一点不落的看进了君无邪的眼里。
  “好了!他们都走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望着他们出了院门后,冰凌转身说道。
  “我没有放弃,为了我的儿子我也不可能让将江山拱手让人。”君无邪紧紧盯住冰凌正色说道。“但是,我一个人无法做到,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已经帮你治病了吧。”冰凌不以为意的回道。他不是还有一个墨将军吗?在说大臣中也总有一些保皇派吧。
  “我要你帮的远远不止这些”
  “别忘了我可只是大夫,”不等他说完,冰凌抢白道。她可不想搅入皇权的纷争中去。暗中相助,或者她会考虑。
  “可你是一个有仁心的大夫。”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回话,君无邪立刻接道。“你应该知道,大夫只能救人,却不能济世。”
  废话她当然知道,这可是她师傅的格言。不过这话从君无邪的嘴里说出来,冰凌倒真的是备感意外,看了他一眼,冰凌嗤声回道:“所以我只管救人,济世那是你的事。不然你以为皇帝真的那么好当啊!”
  皇帝不好当,这点他最清楚了,所以他才想将这个重任交给他啊!可是在他没有主动认他这个老爹之前。他又不敢说得太直接,怕将他给吓跑了。君无邪凝望着冰凌,语重心长的说道:
  “问题是现在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不是吗?放眼天下的局势,战争是一触即发。如果这个时候让他回知道青龙内乱,新帝上位。青龙立刻会在版图上消失”
  他不说天下局势还好,一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冰凌就更加气愤了。
  “哼!原来你也知道天下局势啊!我以为你只会声色犬马,谎淫无度呢,”冰凌冷冷的从鼻孔里面哼出来讽刺道。顿了一下,她不屑的横视了君无邪一眼,冷冷的指责道:“知道你还任由事态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不但累人累己。更是将无辜的百姓不放在眼里。看来你实在不配当这个皇帝。趁早让位也好。”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君无邪欣喜的望着激动的儿子。他差点就要脱口大呼:“好!只要你肯接,我立刻传位于你!”可是为了让儿子有些心里准备,又或者不想让他那么瞧不起他。总之,君无邪压下了心中的激动,意图给儿子传输一点危机意识。
  “有些事情,看似简单。可是当你真正接触了并深入了解到时,你才会发现事实上做起来,要比你想像中的坚难很多…”
  可是不等他的教导说完,就再一次被人抢白了。他只好无奈摇头苦笑,谁让他这个老爹,欠他的呢!
  “你说得对,如果你没有能力治理好一个国家的话,那就趁早放弃吧,这样于你,于民,于国都是好事。只要你真的想通了,等你病好后,我可以帮你找个没人认得你的地方。保证不会让新皇的人找到你的。”
  做为有着现代思想的冰凌来说,她只信奉有能者居之。根本不在意有没有皇室血脉这一说法。因此,她在听完君无邪的话后。再一次确定了他的确不适合当一个君王,于是,她也不在怪他了,而是平心静气和给了他一个非幸诚恳的建议。
  君无邪聚然睁眸!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冰凌。他看着冰凌的眼神中除了错愕还有无奈。他发现自己真的要给这小家伙打败了。他说那么多无非是想激发他的斗志,让他自己主动的跟他回去。可是他怎么觉得离他预定的轨道偏离得越来越远了呢,难道他猜错了吗,眼前这个小家伙不是他的儿子?这世上有让老子将家产拱手让给仇人的儿子吗?
  “算了,你不愿意帮忙。联也不能勉强你。”君无邪无奈的说道。完了他突然又挺起脊梁,咬紧牙齿,阴鸷的誓言:“不过联是宁愿毁了青龙,也不可能让那些佞臣孽子得逞的。”
  呃!好冷!冰凌都禁不住一寒,这是她认识君无邪以来,第一次见例他阴鸳冷酷的一面。他那双总是噙着邪媚的眼睛里面,现在满满的全是毁灭。
  “你想怎么样?”不自觉的脱口问道。
  “你觉得现在联还能怎么样?”君无邪冷冷的反问道。他在赌,赌他的这个儿子的心里即便是没有他这个老子,却是与他娘亲一样长了一颗悲天悯人之心。
  “你不会是想要引狼入室吧,”冰凌想不出别的更具毁天性的创意了。
  “你很聪明!”君无邪赞赏的回道。可是他目光中的阴鸳却仍在加深。
  “你疯了吗,这样一来最倒霉的可是百姓。”冰凌狂怒。她想他真的是个疯子,冰凌同样冷酷的咬牙警告道:“如果你敢的话,我会先一步将你掐死。”
  “你可以现在就将联掐死,然后拿联的尸体去京城换取高官厚禄!”君无邪不以为意的讽刺道。
  可是他心里却在兴奋的欢呼!他睹赢了,儿子不像他爹,而是像他娘。他很欣慰,他真的像仙儿,不在意江山皇位是谁家的。可是却在意天下苍生的疼苦。只可惜当初年少轻狂的他,完全没有体会到仙儿的良苦用心。当他领悟到时,已经为时己完了。
  冰凌真的很想掐死他,可是当她双手卡在他的脖子上,面对他一副英勇就义,视死如归的表情时。她却使不上一丝劲来。
  她是救人的大夫,并非每人的刽子手。何况就算是刽子手在要砍亲父人头时,恐怕也会下不去手吧,冰凌无奈的垂下手,忿忿的问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倏地,君无邪脸上的阴鸳冷酷以及眼中的毁灭神情,瞬间被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胜利表情所取代。
  “我要你在下月十五之前送我回京城。我相信这件事对你来说不难。”君无邪眼中得逞之色毫无保留的流露出来。儿子!有一颗善心也不全是好事。希望你的善心只对你老子用用就好,可惜他只能在心里警告他的儿子。
  “就这个吗?”如果只要她送他回去,她当然能办到。可是她从他那奸猾的眼神中,看到的分明不止这些。
  “这样当然不够。”君无邪摇头说道。
  她就知道她不会看错,冰凌很很的瞪了他一眼。不耐烦的低吼道:“你到底想怎样?一次说完。然后我再来确定要不要立刻给你一个安乐死。”
  “现在朕并不知道京城的详情,所以到时还需要你做什么,你能帮到什么?现在都无法确定。”君无邪正色回道。无论如何,将他带回京城再说。现在知道他的弱点,他就不相信他这个老子还治不了儿子。
  虽然明知道他可能在跟她耍心机,可是冰凌仍然忍不住说道:“除非你告诉我一切真相,否则我就算离开青龙。 ”
  “没有否则,你只要知道联现在除了你之外,没有一个可信之人就够了。”君无邪打断冰凌的话,认真的说道。
  “不是吧?你连知府和林立也不相信。”冰凌不禁蹙眉问道,他们怎么看也不像要害他的人吧。
  “可是你为什么要信我呢?我只不过是个小游医而己。”
  “就因为你只是个小游医,所以你才不会有野心啊!”君丸邪回得理所当然。
  冰凌想了一下,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我是说回去之后。”冰凌有点担心,就凭她一个人能不能保护得了他到京城,进皇城,更何况还要跟那些人斗,要她治病救人,或者是打打架还行,要是说到应付官场上那些尔虞我诈,她是真的没有把握。
  “你不用担心咱们回去以后的事。因为就算我不在,朝堂上也不是一边倒的,现在的皇子派和皇后派可以算是势均力敌的。皇子有丞相撑腰,皇后有将军扩驾。无论他们谁胜谁负,而咱们只要能在十五当日,出现在他典礼之上就行了。”君无邪邪恶的说道。
  难怪他能那么淡定!可是那个皇后和皇子不是一家的吗?她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你是说那个墨将军和林立他们都是皇后的人,可是皇后不是皇子的娘吗?而且皇后五年前不是就被你给废了吗?难道在那种情况下,你也没舍得惩治她吗?”冰凌完全被他的话给绕晕了。因此毫不犹豫的将心里面的疑问和不满一起喧泄出来了。
  “你是冰儿?”不等冰凌的话说完,君无邪已经惊呼出来。对了,他早就快想到了,这世上能解仙儿毒的人,除了她的传人还会有谁呢,仙儿曾经自豪的说过,她的毒就是神医师兄也无解。而当时只有几岁的冰儿怎么可能解得了呢?可是他为什么现在才会想到呢,君无邪在心里惧恼的自责道。
  “呃!”冰凌猛然一怔, 紧接着她连忙否认:“我不是,我是金诚。”
  “你不用否认了,五年前的事除了你之外就只有剑魔和北燕太子知道。而且也只有你一直罩着面纱,没有让联看清面容。现在又一直带着面具,所以才将联瞒了连么些日子。”君无邪不容置疑的说道。
  “好吧,就算我是冰凌,那你更应快告诉我。皇后是怎么回事吧?”反正都被认出来了,既然无需掩饰,那她是不是更加有知情权呢。
  原来两次救他命的都是他的儿子,看来他们父子之间的缘份还真是奇特呢,不过这也就更让他疼惜这个唯一的儿子了。“冰儿放心,父皇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君无邪在心里许下承诺。
  他本来不想让他知道那么多,因为怕宫里面的那些肮脏事将本来就没有野心的他给吓跑了。可是现在知道他就是五年前那个小精灵鬼了。他也就没办法瞒了。他想或者让他多了解一些会更好。
  “冰儿说的那是前皇后,那个贱妇早就被她自己的毒给吓死了。现在的皇后,是墨将军的妹妹。虽然没有前皇后那么下贱,却也差不了多少了。你不是说联体内有三种毒吗,其中一种就是她下的。”君无邪说起两个皇后时,语气是一样的厌恶与鄙视,嘴角也扯出了明显的讥诮纹路。
  “为什么?你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吗?”冰凌实在是不解,这个时代的女人不都该以夫为天的嘛,可是为什么他所遇到的这些女人,却一个比一个狠毒呢?当然除了她的美人娘亲与雪姑姑以外。
  “你既是大夫,就该知道联身上的毒有一种是绝嗣之毒吧?”君无邪望着冰凌问道。
  冰凌往意到君无邪说到绝嗣两字时,身体明显颤了一下。不过她倒是没有注意,他身上的毒是不是有纯嗣作用的。因为她根本就没在意这个问题。她只知道他身上的毒足以要他的命就是了。听他连么一说,她才回忆了一下。似乎确有一两种毒药,有让男人绝育的效果。
  “可是这又跟皇后有什么关系呢?绝嗣的是你君家,又不是她墨家?”
  这个臭小子,什么你的君家。好像他不是君家的一样。君无邪不满的瞪了冰凌一眼。虽然他真的极不想提那两个字眼。不过现在他仍然向冰凌解释道:“皇后知道她无法拥有联的皇子,而她又并不知道现在的皇子是假的。那么为了保存她和她墨家的实力,所以她要对付那个假皇子。当然,如果联能早早的跟那个假皇子一起死了。那么她就能如愿以尝的将青龙变成她们墨家的了。所以她会抓了老御医的家人,威胁他给联下毒。而这世上,老御医是联唯一一个不防范的人。”
  “然后那个假皇子怕你帮助皇后来对付他,所以为了早登皇位,他也派了刺客来刺杀你对吗?”冰凌接着说道。“可是你明知道他们没一个是安了好心的,你为什么不反击呢?”顿了一下,冰凌突然恍然大悟道:“或者说一开始就是你故意让他们互相争斗?”以此来达成朝堂上各方势力的平衡,只不过是你没想到老御医会背叛你?更没想到在你刚刚好毒发的时候,又遇到刺客。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你比我想像的更加聪明!”君无邪欣然赞扬道。
  不愧是他的儿子,真是一点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