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2-31

小鱼大心: 美人,甭穿了! 11-20

第十一章:你是我的妾

后半夜三点左后,我偷偷摸摸爬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霍去病,在他身上翻找着“时空路由器”。

霍去病张开眼睛,很平静地问我:“你找什么?”

我也非常平静地回道:“关你什么事儿?闭上眼,接着睡觉!”

霍去病闭上了眼睛,我又在他身上很系统地摸了一遍,却始终找不到“时空路由器”。

我气极,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口,凶巴巴地问:“喂,你到底将东西放哪里了?是不是故意塞裤裆里,等着我去翻?”

霍去病的唇角抽动了两下,沉默了大约七八秒之后,沉声道:“我睡觉了。”

我磨了磨牙,低吼道:“霍去病,你再不交出我的蛋,我就碎了你的蛋!”

霍去病忽然睁开眼睛,冷飕飕地扫了我一眼,说:“我确实从来不打女人。但凡有女人令我不快,其尸骨便会被丢弃在乱坟岗!”

我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咧嘴一笑,赞道:“好!果然是个爷们!晚安。”转身,撒腿跑回到里间,吱溜一声钻进被子里,闭眼睡觉。

凌晨四点左右,我再次爬了起来,不死心地摸向外间,来到了霍去病的窗前,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霍去病突然张开眼睛,就那么看着我,啥话也没说。

我十分温柔地一笑,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向上提了提,柔声道:“别蹬被子哦。”转身,回里屋。

早晨五点左右,我一咬牙,干脆抱着被子来到霍去病的床上,蹬掉鞋子,往他身边一躺,可怜巴巴地说:“天太黑,我不敢一个人睡。”

霍去病坐起身,走下床,说:“既然睡不着,就和我一起出去操练一番吧。”

于是,我顶着两只熊猫眼,陪着他绕着府邸跑了三十多圈!

最后,终是因为一夜未眠,体力匮乏,昨晚没吃晚饭和今早没吃早餐等一系列原因,呈现出暂时性的……假昏。

霍去病一掌拍在我的左胸口,为我运功疗伤。

我本想等偷到“时空路由器”后,在悠悠转醒,奈何左胸口处的温度越来越高,让我不禁开始担心,怕是不消一会儿的功夫,我那聊胜于无的小肉蛋就会变成十成熟的小鹌鹑蛋。

为了不成为“独乳流氓大姐头”,我立刻睁开了眼睛,冲着仍旧在不停运功的霍去病说:“大哥,停手吧,我都快被你蒸熟了。”

霍去病微微皱眉,问:“你装昏?”

我睁眼说瞎话,“没有,我是真昏。”

霍去病说:“你休息一会儿,然后随我去练兵。”

我立刻做出头昏的样子,虚弱道:“不成,我有些头晕眼花,得躺一会儿。”

霍去病看了看我,断言道:“你底子太差,应该多加训练。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我的身边,操练一下吧。”

我瞪大眼睛,问:“大哥,军队里不是不能有女人嘛?”

霍去病一本正经地说:“你穿上盔甲后,应该看不出是个女人。”

我咬牙切齿道:“你就不怕我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霍去病勾唇一笑,自负道:“如果敌国派出这么笨的奸细,那么敌国简直不堪一击。”

我捂住胸口,哀号道:“大哥,你这话很伤人自尊心呐!”

霍去病并不理会我的哀号,而是站起身,将大手伸给我,“起来,带你去军营。”

我赖在地上不肯动,“不去,我还没吃早饭呢!”

霍去病说:“带你去街上吃。”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街上有很多小吃……的吧?”

我满脑门黑线。感情儿这哥们并不知道街上有什么小吃,而是想亲自去体验一下啊。不过,我是不打算和他一同出去的。我得留在府中,接近卫少儿。于是,我装出贤良淑德的样子,说:“我就不和你去了,我得去给婆婆敬杯茶。”

霍去病的笑容在脸上点点儿扩大,就好像是碧波上荡起轻柔的涟漪,挺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的。他说:“母亲一早儿便去观音庙了。”

我立刻表态道:“那我也去观音庙。”

霍去病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后,说:“以后再去也不迟。”

我说:“不行!我很急的!”

霍去病的耳垂竟然泛起了酒红色的光泽。他错开我的目光,说:“母亲是去求送子观音。”

我立刻接口,“我也去求送子……”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霍去病问:“还去吗?”

我耷拉着肩膀回道:“不去了。不过,我可以在家等婆婆。”

霍去病问:“真不和我去练兵?”

我将脖子一扬,“不去!打死也不去!”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是将那枚木头鸡蛋还给我,我没准儿会和……啊……霍去病,你放我下来!”

任我叫破喉咙,霍去病就当听不见。

他将我抗进屋里,然后命人取来小号的盔甲,强迫我穿在身上,然后指给我一匹看起来十分温顺的小马,说:“骑上它,跟我走。”

我将手一抬,指向霍去病的坐骑,说:“让我骑它,否则免谈!”

也不知道那匹母马是不是真的能听懂人话,竟然抖了抖身子,向后退开一步。

霍去病伸手拍了拍那匹母马的脖子,说:“飞度,委屈你了。”

听闻此话,我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飞身上马。

飞度冲着霍去病可怜兮兮地嘶叫了一声。

我拍了拍飞度那秃了好几块鬃毛的后脖子,恶狠狠地说:“你给我乖乖的,不许随便勾搭公马,不然咬光你身上的毛!”

飞度蔫吧了,霍去病脸绿了,我笑了。

***

到街上吃过早点后,我与霍去病并驾齐,向着军营而去。

我忍不住问:“你到底能不能把那枚木鸡蛋还给我?”

霍去病回答得非常爽快,说:“等我心情好时,自然会还给你。”

我哭丧着脸问:“那你什么时候心情能好啊?”

霍去病勾唇一笑,豪情万种地说:“待我灭了匈奴之时!”

我眨了眨眼睛,觉得此刻的霍去病身上似乎泛起了光晕,看起来很令人崇拜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在心里叫声好!不过,我转念一想,他的生命已经快走到了尽头,哪里有机会将匈奴人来个团灭呢?思及此,我心中有些不忍。都说好人命短,祸害活千年,也许这话不假。像霍去病那样的民族英雄,注定要英年早逝。而像我这样的地痞无赖,没准儿还真能活个遗臭万年!

在中国历史上,霍去病的死一直是个迷。有人说,他死于战场,尸骨无存。坟墓只是衣冠冢。也有人说,汉武帝担心他功高盖主,所以派人毒杀了他。因为怕有人检查他的尸体,找到线索追凶,所以连尸体也没给他留下。

以上的种种说法,能不令我心慌吗?如果霍去病真的死得不明不白,届时,我上哪里找他要回“时空路由器”呢?

纠结啊!

我见他软硬不吃,便决定要走迂回路线,关切地问:“大哥,大前天,你怎么会独自一个人跑到山上去啊?我听说,你可是前天才班师回朝的。”

霍去病回道:“我提前赶回来看看母亲。”

我调侃道:“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这么孝顺。啧啧……怪不得你当时那么狼狈,原来是偷偷摸摸回来的。呵呵……”妈妈咪啊,如果霍去病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是针对他的母亲,不知道他作何感想?会不会在灭匈奴的时候,将我一同捎带上?

沉默了一会儿后,我忍不住又问道:“大哥,你怎么不问问我来自哪里,可曾婚配否?”

霍去病目光如炬,反问道:“我问了,你会说实话吗?”

我哑然。

霍去病一本正经地说:“至于你婚配与否,这个更不需要问。我已经同意收你做我的小妾了。”

我的身子一抖,差点儿从马背上出溜下去!忙攥紧缰绳,唏嘘道:“大哥,不待这么吓人玩的哈!”

霍去病用一种可以称之为倨傲的眼神看着我,“怎么,你不乐意?”

我知道,骠骑将军是有脾气地!也知道,骠骑将军是骄傲地!所以,我脑筋一转,眼含热泪,情真意切地说:“其实,是我配不上你。我……我已经……嫁人了!”

说实话,打心眼儿里我就不相信这些古代男子的感情。无论是李世民还是霍去病,都有一个古代男人特有的通病,那就是——但凡他看着顺眼的,都想要弄到床上,扑倒在身下。女人,对于他们而言是多多益善,锦上添花。只可惜,姐姐我不吃那一套!扫跟我玩暧昧,少跟我谈感情!我觉得,感情不如钱来得实惠。偶尔吃点儿男人的小豆腐,是我的娱乐。但如果被哪个男人绑在裤腰上当所有物,我一定会抓狂!要知道,姐姐我可是混社会儿的人啊!

果不其然。

当我此话一出口,霍去病的身体便是一僵,紧接着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好半天过后,他才看向我,问:“他还没休了你?”

靠之!这哥们儿太不厚道了!我决定彻底无视他的这个问题。忒伤人自尊了!

诡异的沉默中,马蹄踢踏作响,很快便来到了军营。

跳下马,在一干将领的陪同下,我随着霍去病一同步入教场。

我本以为,霍去病会先讲话,却没有想到,他刚站到教台上,台下那数以万计的士兵们便大声齐喝道:“骠骑将军威武!”

那一声吼啊,不但震得我头皮发麻,两耳嗡嗡作响,更震得我心潮澎湃,豪情万丈!霍去病,果然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很牛掰的人物啊!

我暗下决心,不可轻敌。

看看,人家霍去病的小弟多多啊。就算一人吐我一口口水,也够淹死我三十多个来回。

思及此,我立刻调整作战方案,小声对霍去病说,“我肚子痛,要去茅房。”

霍去病扫我一眼,没搭话。

我以为,自己的声音不够大,于是立刻提高了一些声音说:“我要去茅房!”

霍去病仍旧没有回话。

我愤怒了,提高嗓门喊道:“我肚子痛!要去茅房拉屎!你到底听没听见啊?!”

虽然霍去病没有搭话,但站在他身旁的一干将领们却齐声吼道:“去吧!”

我狠狠地瞪了霍去病一眼,红着脸,转身便走。

霍去病先是抬手示意士兵们开始操练,然后大步跟在我的身后,一同走出了教场。

我不想搭理他,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霍去病拦住我,从耳朵里取下两团棉花,问:“你刚才到底想和我说些什么?”

我傻了,长大了嘴巴,指了指他手中的棉花,“你……你往耳朵里塞棉花?”

霍去病一本正经地说:“士兵们的吼声虽然很能振奋士气,但我自幼耳力过人,巨大的声响会产生不适。”

我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埋怨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在进入教场前,不塞给我两团棉花?”

霍去病扔掉手中的棉花,用正常不过的语气说:“如果我塞给你两团棉花,你又怎么能感受到士兵们的威武?”

我咬牙切齿地掳起了袖子,想了想,又将袖子放了回去。

霍去病挑眉问:“怎么,你想和我打架?”

我冷哼一声,挥舞着拳头说:“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打不过你,我早就动手了!”

霍去病笑了,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小茅草屋说:“那是茅厕。”

我哼了一声,闷头向茅厕走去。

走到半路,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儿——他怎么知道我要去茅厕?!

我眯起了眼睛,猛地转回身,犹如猛虎下山般向着霍去病扑去!

霍去病没想到我真会动手,愣是挨了我一脚。

当然,这一脚不是普通的一脚,是我家魏小侯爷的招牌功夫——踢裆脚!

踢完后,我立刻撒腿就跑,撤退进茅厕里。

霍去病迎风而立,呈石化状。

这时,有两名将领由教场里走出,来请他回去主持大局。

霍去病脸色惨白地向着我所在的方向深深地瞥了一眼,然后加紧了双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同那两名将领进入了教场。

我冲着他竖起大拇指,赞道:“爷们儿!”

待霍去病走远后,我立刻撒丫子跑到飞度的身边,翻身上马,一溜烟跑回到卫少儿的府邸,然后一头扎进她的房间,抓住她的手,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突然出现的霍去病给拖了出去。

卫少儿看着我俩,笑得那叫一个欣慰。

我哀嚎道:“大哥,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啊?!”

霍去病将我扔到飞度的马背上,问:“你的夫君是何许人也?”

我微微一愣,反问道:“你问他做什么?”

霍去病翻身上了另一匹马后,这才回道:“我去找他谈谈。”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找他谈什么?”

霍去病低头看我一眼,很拽地说:“只是问问他,为何还不休了你?”

我一爪子挠在飞度的后脖子上。

飞度嘶鸣一声,转过头,用特哀怨的眼神儿扫了霍去病一眼。

霍去病拍了拍飞度的脖子,大有领导安抚属下的意思。

我撇嘴道:“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所以,你别想我会告诉你,我的夫君是何许人也。”

霍去病目光一沉,问:“你为何从家里跑出来?他……打你?”想了想,又问了一句,“还是你打他?”

我猖狂一笑,说:“当然是……我打他喽!其原因就是,他给我打洗脚水的时候,没调好水的温度,烫到了我的小嫩脚。于是,被我一顿海扁!打得他全身浮肿,脸部变形!我嫌他被打之后有些丑,于是便离家出走。准备等他脸上的浮肿消了,我再回去。综上所述,你应该明白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了吧?来来,把我的鸡蛋还给我,让我滚蛋吧!”

霍去病目光如炬地看着我,忽然唇角上扬,笑了。他大喝一声“驾”,向着远处跑去。

我这个满头雾水啊,忙策马追了上去,问:“你不信?”

霍去病反问:“你觉得我会信?”

我轻叹一声,耷拉下肩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信。你应该能看得出,其实我就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和你说实话吧,其实我的那个夫君人不错,对我也好,就是他娘总撺掇他纳个小妾。哎……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我一直肚子瘪瘪,没为他家生下个娃儿么!而我那个夫君,偏偏又是一个孝子。在他母亲使了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之后,便点头同意纳小妾了。我气不过,所以离家出走。事情就是这样,很简单,却很伤人。

“你手中拿着的那枚木鸡蛋,其实是一位得道高人送给我的。他说,只要我将它挂在脖子上八十一天,就可以做母亲了。所以,我才会死皮赖脸地跟在你的身边,想要拿回自己的宝贝。”

霍去病紧抿着唇,一直沉默不语。半晌,他才目视前方,幽幽地问:“既然如此,当日在山脚下,你为何谎称自己是……是我的小妾?”

我感慨道:“那时候,我怕有人对我不轨,所以才报出你的名号。”

他突然转头看我,厉声喝道:“那你为何总想接近我的母亲?!”

我吓了一跳,忙解释道:“我……我……我只是想求她帮个忙,让她帮我要回那枚鸡蛋。”

霍去病一勒缰绳,策马立在原地。

我也忙勒紧缰绳,配合着他的行动。

霍去病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看。他的目光里有着探究,有着怀疑,有着挣扎,有着懊恼,有着太多太多的负面情绪。

我在他那双好像能洞悉一切的眼眸中变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无耻的骗子!欺骗了一个纯情男子的感情!然而,理智却告诉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和他,不会有未来。

我对他,有好感,但不是爱情。

他对我,有好感,但也不是爱情。

暧昧的关系,很动人,却不足以令人奋不顾身。

至少,我现在仍然很冷静,不会冲动地告诉他,他……命不久矣。

在我看来,预知死亡是种悲哀,与憧憬未来无法可比。如果可以,我宁愿骠骑霍去病怀抱着灭匈奴的理想,在某个瞬间,化为一缕倍受尊重的孤魂。

这一刻,我想了很多,却也只不过是弹指之间。

弹指之间一过,霍去病便收整好了自己的所有情绪,朗声道:“虽说好男人志在四方,不应该儿女情长,但既然你的夫君娶了你,就应该对你负责。没有子嗣,固然不孝,但不能以此为理由,便轻易纳妾。男人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从怀里掏出“时空路由器”,扔给我,“我虽然不相信这东西会有用,但既然你执意想要取回,我便还给你。”

我捧住“时空路由器”,简直要感激的热泪盈眶了。

霍去病从腰间取出一块雕刻着他姓名的令牌,将其扔给了我,说:“这令牌你且留着,倘若你受了委屈,便来军营找我替你报仇。”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使劲儿点了点头。

霍去病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微微闭上了眼睛,说了声“保重”,便策马狂奔而去。

我一直眺望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第十二章:救红尘

将“时空路由器”重新挂在脖子上的时候,我非但没觉得一身轻松,反而觉得气压沉重。

像霍去病这种好男人,不应该英年早逝。

如果他能不死,该多好。

我轻叹一声,策马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溜达着,竟然有些不知要何去何从的感觉。

一路晃悠到黄昏,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直到清晨,才去向周公报道。

醒来后,吃了两斤包子,又数了数繁星,逗弄了一会儿飞度,然后接着睡觉。

躺下后,仍旧是无法入眠。

好不容易挺尸到早晨,我立刻翻身而起,洗漱一番,准备去找卫少儿。

结果,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卫少儿竟然出门了!而且,是出远门!具体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

管家认识我,知道我是霍去病的小妾,所以很惊讶地问我,为什么没有随同骠骑将军一同出征?!

我被他问愣了,只好胡乱地搪塞几句,便自行离开了。

霍去病刚回来,怎么那么快就出征了?莫不是心中不痛快,想杀几个匈奴人玩玩儿?

那卫少儿呢?她又去哪里了?莫不是……追霍去病去了吧?

没错!她一定是去追霍去病了!

霍去病此次出征,不单是他最后一次带兵打仗,也是他人生的终点站!

卫少儿为了不让霍去病英年早逝,一定会想方设法挽留霍去病。在挽留不成的基础上,她一定会跟在霍去病的身后,随时准备着扑上去救他。

而我呢,则是要阻止卫少儿救霍去病。

他妈的!我第一次如此不待见自己的工作!

没工资不说,还他妈竟干一些痛下杀手的事儿。

好吧,好吧,我要淡定。

如果我不来保护这个即将被更改的历史,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我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辅导,一边策马去朝着霍去病所走的方向奔跑,企图拦下卫少儿。

原本,我以为,我会很容易就看见霍去病的军队尾巴。可实际上,我忽视了致命的一点——霍去病所带领的军队,那是如同安装了马达的骑兵!他们不但训练有素,而且马上功夫相当过硬。想要追上他们,简直就是妄想。

策马狂追的第一天,我就将自己双腿间的嫩肉,磨坏了。

策马溜达的第二天,我发现,我的腰好似变成了化石。

策马小跑的第三天,我全身都叫嚣着痛!

策马狂奔的第四天,我那最私密的位置,被磨得出血了。

策马狂奔的第五天,我感觉不到痛了。

如此这般,我日复一日地向着霍去病的方向奔跑,终于在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来到了边界,远远地看见了他营地里升起的炊烟,然后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帐篷里。

帐篷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其中一人,正是我此次任务的目标——卫少儿。另一人,则是她的婢女。

我在一口气灌下了一壶水之后,终于能开口说出第一句话,“给上五斤包子吗?”

吃过包子后,我拿眼偷瞄着卫少儿看,想着要如何开口。

卫少儿抬手示意那个陪在她身边的婢女出去,然后冲着我微微一笑,说:“丫头,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决定不用拐弯抹角那一套,而是直奔主题,说:“夫人,我想和你谈谈企图改变历史对于后世的影响。”

卫少儿的身子一僵,脸上瞬间变得惨白。她神色慌乱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沉声道:“穿越时空,你应该知道。改变历史,会产生蝴蝶效应,你也应该知道。”

卫少儿噌地站起身,指着我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我也站起身,一脚蹬在椅子上,用很牛掰的语气说:“我就是维护空间秩序,阻止穿越者更改历史,为后世的繁荣昌盛做出积极贡献,不拿工资不要奖金的正义使者——元宝!”

卫少儿在呆滞了数秒后,重重地跌坐回椅子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就知道,历史就是历史,逃不掉的。”

我用手拍了拍卫少儿的肩膀,劝道:“别难过了,你还很年轻,大不了过两年再生一个孩子。”

卫少儿抬起头,用仇视的眼光瞪着我。

我嘿嘿一笑,说:“我不会劝人,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卫少儿又低垂下脑袋,久久不语。

我心里也不好受,干脆陪着她保持沉默。

半晌,卫少儿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二十七年前,我还是一个高中生,和同学一起在市游泳馆里戏水。当我从跳板上跳入游泳池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一个浴桶里!而当时我所处的环境,早已不是我所熟悉的游泳馆,而是古香古色的古代小屋。

“我知道自己穿越之后,很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周围,慢慢融入到这个对于我而言十分陌生的世界。经过一段时间的小心试探,我知道,我不但和卫少儿长得一样,就连我们的名字都是一样的。好巧不巧的是,在我跳入游泳池的那一个瞬间,西汉的卫少儿也踩进了浴桶里,准备沐浴。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和她之间有着非常神奇的联系,但事实却是,我穿越来到了西汉。而西汉的卫少儿,也许穿越去了我的世界。

“我也尝试过很多方法,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后,我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历史,只想平平淡淡的活着。然后,平心而论,我并不想像历史中所描述的那样,让去病背负私生子的尴尬名声。然而,爱情这个东西,实在是不由人。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也许,这才是我的命。

“命,我认了。只是,不想让去病像历史中所描述的那样,死得不明不白!不!是不应该英年早逝!去病是英雄,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他应该顶天立地的活着,直到白发苍苍,含笑而终。”

卫少儿眼含泪水地问:“元宝,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去病一命吗?去病是个十分优秀的孩儿,他不应该英年早逝的!”

我抿了抿唇,不语。

卫少儿一把拉住我的手,急切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去病到底是怎样结识的,但作为一名母亲,我十分了解自己的孩子。去病这些年一直征战沙场,从来不谈儿女情长。从他的眼神和举止中,我完全能看得出,他是喜欢你的。元宝,你要救救他!你怎么忍心让他年纪轻轻就……”

说到最后,卫少儿已经泣不成声。

我眼圈一红,哽咽道:“我也不想他死,但又有什么办法?如果你改变了历史,留下霍去病一命,那么就会有很多很多的匈奴人死去。虽说现在的匈奴人死不死与我们没有关系,但他们的子孙后代也许就与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人都要死的!”

卫少儿忙说:“那我们让去病假死还不成吗?让他隐姓埋名,从此不问世事?!”

我凄然一笑,说:“你知道他最大的理想吗?他想要歼灭所有的匈奴人!如果他不死,他就会披上战衣上战场!他是一个英雄,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匈奴人为所欲为,而无动于衷。如果让他忍,还不让他死了好!”

卫少儿微微一愣,喃喃道:“没想到,最了解他的人,竟然是你。”

我深吸一口气,说:“当局者迷吧。如果我是他的母亲,也会同你一样,不惜任何代价也想留他一命。”

卫少儿微微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夫人,我这次来的目的,一是要阻止你更改历史,二是要和你商量一下,你是打算继续留在西汉,还是想要回到你原来的那个世界?”

卫少儿淡淡地问:“我可以回到原先的那个世界么?”

我点头,承诺道:“没问题!只要你想回去,我就可以送你回去。”

卫少儿反问:“如果我回到了现代,那么西汉的卫少儿就会回到这里来么?”

我再次点头,“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

卫少儿皱了皱眉,说:“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又要如何面对那些曾经熟悉的陌生人?哎……说实话,我现在已经想不起自己父母的样子,以及我男朋友的脸。我记得,我的英语学得很好,可现在除了yes和no之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有些心酸,用力握住她的手,感慨道:“是组织对不起你啊!组织没能尽早儿发现你的问题,否则也不会拖拉到今天。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是隐藏的高手,竟然逃过了‘时空监视器’的扫描。”

卫少儿略显得意地一笑,说:“我一直非常喜欢西汉文化,对这个时期的一切简直是了如指掌。”

我赞道:“你了解那么多,却不试图改变什么,真不容易。”

卫少儿眼神儿一暗,苦涩道:“我既不想建立后宫,也不想霍乱朝廷,只想让我的去病好好儿活着。如果能拿我的命换他的命,我也愿意。”

我心有不忍,立刻换了个话题,问:“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回到现代了?”

卫少儿点了点头,“不回去了。回去以后,能做什么呢?以我现在的样子,除了给人家饭店洗个菜什么的,谁会雇佣我?一没学历,二没青春,三还没经验。”

我想想也是,于是点了点头,说:“那好,你就留在这里吧。”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记得,一定要保持低调,别企图改变历史!”

卫少儿的眼睛突然一亮,一把抓住我的手,非常急切地问:“元宝,你能将人送到另一个时空?”

我挑了挑眉梢,得意道:“那是!你不看看,我可是……”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和嘴巴同时张大,“你……你什么意思?”

卫少儿使劲儿地点了点头,兴奋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猛摇头,“这……这不符合规矩啊!我不知道成不成,我从来没试过!”

卫少儿将指甲抠进了我的手背里,颤声道:“行的!一定行的!”

此刻,我的胸腔就好像是一座大笨钟,而我的心就好像是一个沉重的钟摆,左一下右一下地摆动着。行?不行!行?不行!真行?也许不行!真得不行吗?也许……可行!妈地,我要疯了!

我的心有些雀跃,有些不安,更多的是疑虑。到底,行不行?!

卫少儿见我不语,忙劝说道:“元宝,你想啊,我们制造去病假死的现象,然后你偷偷地将他带到现代去。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多好。

“如果你担心这么做会改变历史,那完全没有必要。你也知道,在历史中,去病本就死得不明不白。没准儿,等待他的,就是跟你回现代去的命运呢。

“以前,我也不相信命运。但是,你看,我不但来到了西汉,而且还生下了去病吗?也许,这才是历史。而历史,永远是由人创造的!

“把去病带回现代去吧。这样你不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是还能捞到一个免费的二十四小时保镖。如果我没看错,你在现代也不是一个安分过日子的女人。有我儿子保护你,你想打谁就打谁!”

在卫少儿所规划的美好蓝图中,我忍不住露出邪恶的淫笑,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将乔老三和乔莉二人踩在脚下,捻成肉饼的样子!

当即,一锤定音,道了一声,“好!”

***

自从我答应了卫少儿,卫少儿便开始催促我随她一同去找霍去病,生怕晚了一秒,会发生意外。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霍去病的军队有一段不算短的路程,策马狂奔大概需要三个小时才会到达。

我抬头看了看还没有放亮的天,咬着牙跳上马背,对卫少儿说:“如果你骑不惯马,那就坐进马车里去吧。”

卫少儿冲着我微微一笑,说:“为了能跟上去病的马蹄,我这二十来年,几乎每天都会在无人的地方骑马狂奔几圈。”说完,身形利落地翻身上马,英姿飒飒地向前奔去。

随她一同前来的一百多名勇士,亦策马扬鞭,尾随她而去。

我落在最后,吃了一肚子的灰。

三个小时后,我们终于看见了霍去病的营地。

负责看守入口的士兵十分严肃地告诉我,“此乃兵家重地,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

卫少儿说:“我是骠骑将军的家人,请通融一下。”

士兵面无表情地回道:“将军有令,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

卫少儿急得直跺脚,却也无计可施。

我吐掉口中的沙土,上前两步,将霍去病送给我的腰牌拿出来,在那士兵的眼前晃了晃,趾高气昂道:“看见没?看见没?”

士兵被我晃花了眼,好半天后,才吭哧憋肚地说:“不……不认字。”

靠之!我气呼呼地吼道:“这是你们骠骑将军亲自送给我的腰牌!去!找个认识这东西的人出来见我!”

士兵不敢怠慢,双手接过我手中的腰牌,撒腿向军营里跑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士兵便引着一位将领来到了军营门口。

巧合的是,那名将领我认识。虽然叫不出他的名字,但确实在教场里见过这个人。

双方客套了两句后,立刻直奔正题。

我问他骑将军在哪里。

那名将领显然很谨慎,含含糊糊地就是不肯说霍去病去了哪里。

卫少儿走到那名将领的面前,对他如此这般那般地耳语了一番。

我听那话的意思,大概就是说,她是霍去病的母亲,有急事找他。

那名将领神色一凛,立刻就坦白从宽了。

原来,霍去病带领了一百人,出去侦查匈奴人的行踪了。

卫少儿的脸色一变,慌慌张张地跳上马背,就要去追霍去病。

我拉住她的缰绳,说:“这地方你不熟,别乱跑。万一遇见匈奴人可怎么办?如果你被抓,他必然要去救你。到时候,你反倒会害了他。”

那名将领也劝道:“是啊,夫人,想在这里找人,那简直是大海捞针。如果我们一干人等贸然出去找将军,反倒会引起匈奴人的注意,届时,将军的处境就会变得十分危险。”

卫少儿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去。”

卫少儿和那名将领异口同声道:“不行!”

我笑嘻嘻地说:“怎么不行?反正我就一个人,目标也不大,既不会引起匈奴人的注意,也方便随时隐身藏起来。”攥住卫少儿的手,认真道,“你放心,即使我遇见匈奴人,也不会有事儿。如果真得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活得很精彩!”

我这话说得隐晦,但卫少儿却明白了我的意思。

卫少儿的眼睛红了,豆大的眼泪儿顺着眼角滑落。她的嘴唇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用力攥紧了我的手。

我的心中发酸,忙抽出自己的手,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我告诉自己,就算大妈让大爷用那四十四号的大脚丫子猛踩我的脸,我也要保住霍去病的命!

这种执着,不关乎爱情,而是源于对卫少儿的尊重!

当然,想要救下霍去病的动力,却源于我的一点儿私心。这么好的男人,如果就此英年早逝了,对于广大女性而言,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啊!

再者,我还指望霍去病帮我去踢残乔老三的两条狗腿,踩爆乔莉那一对儿巨乳咧!妈地!如果我的胸部是平的,一定要把乔莉的胸部踩成凹的!

若非如此,难解我心头只恨!

我一路胡思乱想着,从早晨寻找到夕阳西下。

眺望着远处那红彤彤的火烧云,我的心开始变得有些惶恐不安,生怕自己来不及攥住霍去病的手!

对于一个从小就习惯了都市喧嚣的我而言,在初次面对这样广阔无垠的苍茫大地时,确实产生过一种从未有过的豪迈。然而,当我一整天都面对这种荒无人烟的景色时,心里难免产生一种被世界遗弃的孤单和茫然无措。

这种感觉很可怕,与先前追在霍去病的军队后面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我也是一个人。但是,却十分明确一点,霍去病的军队就在前面!只要我继续前行,就一定能找到那个男人!

眼下,面对这片荒芜,我有些畏惧了。

策马来到一处断壁上,掏出“时空路由器”,在手中把玩着。

这个“时空路由器”虽然能让我从一个空间跨越到另一个空间,但却不能任由我在其中任何一个空间里乱窜。而且,它还有一个弊端,不能在短时间内故地重游。否则,我早就先回到现代,然后在将登陆西汉的地点,设定在距离霍去病的三步之内了。

哎……科技有待完善啊!

冷硬的风在脸颊上呼呼刮过,将远处的狼啸送至耳边。

我有些害怕,忙设定好返航程序,暗自安抚自己说:“不要紧,不要怕,你一定可以找到霍去病!就算遇到危险,你大可以从这里跳下去,先返回到现代再说。”

这么想着,我的情绪便稳定多了。

四处转了转,捡了些柴火,在悬崖旁边的一个小洞穴中生起了火。然后掏出干粮和水袋,狼吞虎咽了几口后,便依偎在了飞度的身上,准备睡觉了。

后半夜三点左右,我突然听见了一阵马蹄声。

我不知道来者是霍去病还是匈奴人,所以不敢轻易出去打招呼。

我先是熄灭了篝火,然后才出去查看一二。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那伙人的动作十分迅速,我刚一走出小洞穴,便被他们的战马围了起来。

黑暗中,我分辨不出他们来了多少人,但却十分能肯定一点——来者是匈奴人!

他们的腰间佩戴着随时夺取人性命的弯刀,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地装饰着一些兽皮,他们冲着我吼叫着什么,我却一句也没听懂。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我的脚开始悄悄地往断壁上移动。此刻,我被恐惧包围着,脑中的那根弦绷得死紧,生怕对方一个不爽,挥刀就砍!

我的小动作被匈奴人发现了,他们立刻吼叫着摇起了绳子,估计是想将我像牲口一样套住。

这个场景我很熟悉。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每次看到这个场景,我都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套不住?

结果,还真让我想到了!

我就地一滚,不给他们套住我脑袋的机会!

我的机灵劲儿让那些匈奴人有些诧异,但并不会因此就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他们见我在地上滚来滚去,立刻策马上前,想用马蹄子踩我。

我知道在劫难逃,却不甘心就这样死于马下!我从地上跳了起来,撒腿就向悬崖边上跑。然而,我的奋力一搏却只是将自己的死亡时间推后了一点点儿而已。

匈奴人的铁骑很快便将我再次包围了起来。

我眼见着有人拔出弯刀,照着我的肩膀砍来!

我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按下了手中的“时空路由器”。

结果可想而知,我并没有回到现代,但让人十分意外的是,我也并没有死。

提刀砍我的那个匈奴人,被人一箭射死了。

我想,能在这种时间地点,救我性命的人,除了霍去病,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我借着两军混战,再次向悬崖边靠去。

当我靠近悬崖,准备纵身一跃的时候,脑海中闪现出了霍去病的脸。

我咬了咬牙,转回身,蹲在了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后面,偷偷地寻找着霍去病的身影。

天边放出一丝曙光,我终于在已经大获全胜的西汉军队里,找到了霍去病的身影!

我这个开心啊,忙站起身,喊道:“霍去病!霍去病!我在这里!”

霍去病转过头,冲着我弯唇一笑,便大步向我走来。

我刚准备从石头后面跑出去,却见石头的侧面,突然冒出一颗匈奴人的脑袋!

我本想说:你看,既然我们都志同道合地藏身在这里,就说明我们有着相同的聪明脑瓜。不如,我们惺惺相惜吧。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那个匈奴人并没有给我沟通的机会,便扬起弯刀,向我砍来!

我赶忙向后退去,却因为躲闪不及时,被他一刀砍掉了我那装着四锭金元宝的钱袋。哎……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偷回送给碧河的那两锭金元宝了。

我痛心疾首啊痛心疾首!

匈奴人将那弯刀抡得跟电风扇似的,压根儿就不给我捡起钱袋的机会。

我迫不得已,向后退去,一脚踩空,从悬崖边上跌落了下去。

紧接着,我看见另一个黑色物体,从我坠落的地方飞身跃下!

霍!去!病!

没错,就是霍去病!

他的手臂上缠绕着一根绳子,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雄鹰般向着我扑来。

他的眼睛紧紧地锁着我的眼睛,向我传递着十分坚定的意志——他一定会救我!

这一刻,我那塞满了花花草草的小心脏仿佛遭遇到了小流量的电击,酥酥麻麻,蹦跶得欢实。

眼见着霍去病即将抓到我,而我眼前的事物却开始变换起了场景,我的那颗小心脏立刻抽搐起来,生怕彼此的时空就此交错。

我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功力,竟然在空气上猛蹬了一脚,愣是让自己向上蹿了那么一巴掌的距离,然后一把抓住了霍去病的大手!紧紧的,不放!



第十三章:将军,真tm牛掰!

眨眼间,我们回到了现代,降落在大屋的那张大床上。

霍去病很淡定,既没有环顾四周,也没有惊慌失措。他自始至终都攥着我的手指,直视着我的眼睛。

诡异的气氛中,我们对视着。

一秒,两秒,三秒……

数秒过后,霍去病的眼睛向左移动了一下,然后呆住,凝视数秒。又是数秒过后,他的眼睛又向右移动一下,然后继续呆住,凝视数秒。不过,最后这刻凝视要比第一次凝视的时间短了很多。最后,他又将那双黑漆漆的眸子转向我,继续凝视着我的眼睛,不说话。

我想对他笑笑,活跃一下气氛,然后在开始对他讲述关于这个时空的概况。然而,我发觉,我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压根儿就笑不出来!

我在心里狠根地鄙视了自已一把,然后使劲儿咽了一口口水,说:“这是我的家,你以后就住这儿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啊,霍去病来到现代的第一句,不是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是问那些对于他而言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更不是脸红脖子粗地喊着要回去,而是问了一句,“你夫君呢?”

我被自已的口水呛到,咳嗽得险些去见阎王爷。

霍去病拍了拍我的后背,帮我顺了顺气儿。

事已至此,我便不再隐瞒他。从床头柜上摸出一包阿诗玛,取出一根点燃后,这才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翘着二郎腿和他说起了事情的始末。这其中包括关于他的那段儿历史,以及我这次去西汉的任务,还有卫少儿的身份。并慎重其事的告诉他,别想着再回西汉当他的骠骑将军,因为……那个人,已死。

霍去病这个人的头脑不容小觑,在我粗略地讲完了整件事件的经过后,竟然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我睁大眼睛,问:“大哥,你真的都明白了?不认为我在忽悠你?”

霍去病神色如常地回道:“坠崖不死,来到这里,早已说明了一切。”

我赞道:“人才啊!”

霍去病负手而立,又说了一句让我无比敬仰地话。他说:“准备饭吧。我饿了。”

我刚想吼两句,让他自己做吃的去,却马上想到,丫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燃气灶。好吧,我承认,我对那东西也不太熟悉。与其花时间研究燃气灶,莫不如去买几斤包子。

我走进小屋,拉开衣柜,脱下身上的汉服,换上了一条破了两个洞的牛仔短裤和一件皱皱巴巴的白体恤。

走出小屋,看向霍去病,本想提醒他在家里呆着别乱跑,却发现他的脸红了!

我“靠”了一声,问:“你脸红什么?我又没全裸!等我买完包子回来,带你出去转转,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凉快’!”

霍去病一把拉住我的手,从怀里摸出一物,塞进我的手里,皱眉道:“这玉佩你先拿去换些银两,然后买些衣物,莫要再穿那些漏洞的东西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那破了两个洞的牛仔短裤,咧嘴一笑,十分自然地收走了霍去病的玉佩后,这才说道:“在我们这儿,这就是流行!流行懂不懂?就是每个人都认为这种穿衣方式很美。”

霍去病满眼疑惑地看着我,见我不像是在说谎后,终于发出了这样的感慨,“真是一个艰苦朴素的民族!”

艰苦扑素?我差点儿笑喷了!

要是他知道,如果我这条破破烂烂的牛仔短裤价值不菲,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说咱是个艰苦朴素的民族?

摇了摇头,笑嘻嘻地出去买包子喽!

买完包子回来,我发现了一件十分惊恐的事儿!

我家里的电视,被某人给拍碎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笑得自然一些,问:“大哥,你能和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么?”

霍去病闪躲开我的目光,沉声道:“我只是摸了摸那个盒子,它却突然亮了起来。里面有个小人提着战刀向我杀来。我先下手为强,将其击碎。”

我欲哭无泪啊欲哭无泪!

我拎着他来到洗脸盆前,先教会了他如何使用水龙头,然后与他面对面地吃着肉包子,再然后,指着屋子里的每样东西,大概讲述了他们的用途。

所幸,我这间小屋里除了被他一巴掌拍碎的电视之外,就只剩下一台冰箱和一个快结出蜘蛛网的煤气灶了。

讲解完毕,我对霍去病说:“哥们儿,把你那身盔甲脱了吧,我领你去买两件衣服。”

霍去病一边脱盔甲,一边对我说:“叫我去病。”

我吧嗒一下嘴,寻思道:“你这个名字得改改。然后我在找人给你做一个假身份证。”

霍去病一口回绝,“不改!”

我无所谓地说:“成。那我随便给你起个名字,印身份证上就妥了。”随即商量道,“那剪剪头发,可以不?”

霍去病冷眼看我,不语。

我心里有些不爽,挑眉道:“不剪就不剪,我还省钱了呢!”妈地!刚来就不听从我的调度和指挥,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我一边想着如何给霍去病一个下马威,一边领着他走出了家门。

当他看见一辆机车从他面前飞驰而过时,当即眼睛一亮,说:“如果能将那个怪物带回大汉,何愁匈奴人不灭?!”说完,撒腿就追。

我傻了,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啊?!直到他一脚将那个骑机车的小子踹下车,我才在刹那间明白过味儿来,感情儿丫是在缴获他人的“战马!”咧!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抢劫吧?

我忙向四周看了看,见此处位置偏僻,并没有警察出没,便小跑来到霍去病的面前,小声劝道:“走吧走吧,这光天化日下打劫,太惹眼了。如果你想要,我们晚上在出来溜达溜达?”

霍去病转头问我:“你怕官府的人来干涉?”

我忙点头,“对!我们民不和官斗!即使要斗,也得暗斗。”

霍去病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然而,这哥们儿却对那个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机车小子说:“你把这东西留下,晚上我来取。”

我……泪奔了……

机车小子将头盔扔到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张口就骂道:“我操你妈!你敢踢老子,老子今天废了你!”

霍去病等他冲到面前,只是轻轻地一抬腿,便将人踹飞了出去。

我狂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大哥……去病,你在西汉时,也是看中什么就抢什么吗?”

霍去病十分坦诚地回道:“不会。”随即补充了一句,“如果为了大汉,会。”

得,我明白了。他是不会抢西汉人民的东西,但为了西汉,却可以去抢其他民族的东西。

我拍了拍脑门说:“大哥啊,你刚才踢飞的那个机车小子,没准就是你西汉王室里某位亲王的子孙后代咧!”

霍去病的眼中划过一丝懊恼,然后向着机车小子走去。看样子,是打算伸手将其从地上拉扯起来。

结果,那个机车小子被打怕了,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霍去病指了指那辆机车,问我:“他是不是不要那个东西了?”

我点头,“对!”

霍去病将机车扶起,问我:“你会骑它吗?”

我捡起地上的头盔,戴在头上,然后又从机车后座上取下另一个头盔,扣在了霍去病的脑袋上,这才抬腿跨上机车,示意他坐到我的身后,抱紧我的腰,然后飙车回到了锦绣公墓。停好车后,我再次领着霍去病去逛街。

交钱,登上大巴。

大巴刚开出一站地,霍去病便纵身一跃,从窗口处跳了出去!

我呆滞了片刻之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非常从容地下了车,然后便看见了脸色惨白的霍去病。

我咬着牙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去病深吸一口气,简洁扼要地说:“身体不适。”

我问:“大哥,你不是晕车吧?”

霍去病点了点头,很诚实地说:“对,我一坐上那个大巴,就觉得头晕恶心。”

我无语了。

霍去病建议道:“不如,我们去骑机车吧。”

我觉得这事儿可行,便同意了。如果今天点儿背,被警察逮到,大不了我机车不要,撒腿就跑。

走回锦绣墓地的时候,霍去病对我说:“我来骑它。”

我呵呵笑道:“你当这是战马呢?说骑就骑?”

霍去病认真道:“你指点一下,我可以学会。”

用三分钟讲解了操作过程,用半个小时让霍去病去熟悉机车的操作原理。一个小时后,我坐上了他的车后座,说:“红灯停,绿灯行。走吧。”

霍去病将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一边喊着“驾”,一边加速度!在他接连闯过了数个红灯之后,我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堆拥吻在一起的小汽车们,由内心深处发出了一声感慨,“这堆废铁被你骑过之后,也不枉费它当过机车一回。”

我心有余悸地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大声喊道:“去病,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做‘红灯停’啊?”

霍去病来了脾气,倨傲道:“它一个小小的红灯,凭什么闪动两下,我就必须停下来?!”

我一想,也是。人家堂堂骠骑大将军,只有皇带老儿才能指挥得动。这区区几个红灯,还真没啥力度能让他听命行事。

转而一想,又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儿。我喊道:“你就当这是军队,红灯就必须停,否则军法处置!最少罚款二百元!你可是将军,咱丢不起那个人,是不?”

见霍去病将车速减慢,我深深地感觉到想让一位将军听自己的话,有多么地不容易。为了以后考虑,我决定先和他谈一谈,让他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我趴在他的肩膀上,开口道:“去病,我和你说,现在的这个社会架构和你们那时候完全不一样。在这里,女人当家作主的比较多。在我的家里,也是这种组织结构。你也看到了,这是一个花花世界,如果没有我,你寸步难行。你可以住在我的家里,但一定要听我的话,这样我们之间才会不产生阶级矛盾。”

我以为霍去病会愤怒,却没有想到,他只是问我:“你的家,就是指那间小屋子?”

我睁眼说瞎话,“是啊。你别看那间屋子小,但却很值钱。”

霍去病抬手指向街对面那座雄伟巍峨的大楼,问:“那里面住着什么人?”

我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但还是回道:“那里面住着我们这片儿的领导人。”

霍去病将机车停在路边,然后抬腿向着市政府大楼走去。

我忙拉住他,喊道:“喂,你要干什么去?”

霍去病用眼睛打量着守卫在市政府大楼门口的两名警卫,说:“我先一路杀进入,然后直接找他们的领导人谈谈。如果这里的领导人有慧眼识人之能,便会重用我,让我帮他开疆扩土,建功立业!如果他是烂泥,我也不必多说,再杀出来便是。”

我一听这话,心里拨凉凉地!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胳膊,求饶道:“大哥大哥,我求你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这不是你们那时候,杀个个把人就跟玩似的。再说,现在是和平时期,不时兴开疆扩土哈。当然,如果有谁敢进犯我红色中国,我们一定让他们白刀子进去,绿刀子出来!”

霍去病问:“为何不是红刀子出来?难道说,你们都是绿血?”

我摆动了一下手指,牛哄哄地说:“非也!我们下刀子,那是专扎人苦胆地!”

霍去病哈哈大笑了起来,玩笑道:“还真是一个手艺活儿。”

我一边示意他骑上机车,咱接着走,一边对他说:“去病,你怎么突然想要进市政府大楼里找领导人谈话呢?”

在机车的飞驰中,霍去病回道:“我虽然初来此地,一切都不熟悉,但给我一段时日,我必然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原来,他是想通过自已的本领,让我过上好日子。

我将脑门顶在他的后背上,没有言语。

第一刻,有男人对我承诺,说要给我好日子呀。

***

当机车拐入批发一条街的地摊货市场,我们这个充满了喜感的组合,立刻引起了小贩们的注意。

我手中拿着一小叠十块钱,神气活现地走在霍去病的前面,无论看见哪件比较顺眼的衣物,都出价十元!

有的老扳会瞪我一眼,有的干脆不搭理我,但也有人会将衣物卖给我。

霍去病则是面沉似水,步伐沉稳地跟在我的身后,手中提着各种五颜六色的方便袋。

东西都买好后,我指了指一个布帘子说:“进去,随便选两件衣服换上吧。”想了想又补充道,“别忘了穿内衣!”

在霍去病换衣服的过程中,我发现我的眼睛有些问题,无乱向着哪个方向看去,最终都会透过帘子的缝隙,偷窥着霍去病一举一动。

于是,我毅然决定,要善待自已,别和自已的眼睛过不去。

将身子倚靠在墙面上,侧过头,开始明目张胆地张望。

霍去病是背对着我的,但我却能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却绷得死紧!估计,他是被我那两道火辣辣的目光烧到了。

不得已,我将自己的目光热度降低两颗星,催促道:“喂,你动作麻利一些啊。”

霍去病回过头,避开我的目光,伸手将帘子拉好。

我骂道:“我靠!你当我想偷窥啊?我只是想指点一下你怎么穿衣服而已。”

不多时,一个身穿大白T恤,下配一条沙滩短裤,脚蹬一双趿拉板的地产酷哥,就这么诞生了!

我上上下下的大量他一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他的胸部,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心情复杂地说:“果然有料!”伸手一摸,竟然抓到了一团棉状物!

我傻了,问:“大哥,你不是男扮女装吧?”

霍去病脸一红,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已的胸部,说:“你让我穿内衣,可这东西不太舒服。”

我在呆滞了三秒后,将他推进了试衣间,伸手掀开他的T恤,赫然看见了一个黑色的小胸罩,是如此性感地亲吻在了他的胸脯上,遮挡了那引人遐思的两点!

我……笑喷了……

我笑得四肢发软,险些跌坐到地上去。

我气喘吁吁地说:“大哥!那是我的胸罩!女士专用!”

霍去病囧了,整张脸变得通红,低吼道:“你怎么不早说?!”伸手就要扯下胸罩。

我忙拦住他,亲自动手解下胸罩,忍着笑意说:“我让你随便捡两件换上,也没让你换上我的内衣啊。”

霍去病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扭开头,不肯看我。

取下胸罩的时候,我借机在他的结实有力的腰身上摸了一把,那略显粗糙的肌肤下,涌动着只属于英雄的力量!

我咽了咽口水,又瞥了两眼霍去病的胸前两点。那两点并不是常见的褐色,而是一种更为诱惑的黑色。就像是两颗已经熟透了的小巧果实,等待人将它们咬在口中,让那血红色的甜美果汁流淌在味蕾之间。我……又咽了一口口水。

霍去病的眼中萦绕起一层迷人的黑色烟雾,使他的眼睛看起来更深邃,更幽暗,更温柔,更宠溺,更缠绵……

他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我的脸蛋,用略显无奈的语调,沙哑道:“你啊……”

我呲牙一笑,“我怎么了?我这顶天儿叫色女,你以后还会遇见一些狼女。知道色女和狼女的区别么?色女只是站在欣赏的角度,偶尔卡点儿小油水,便已经满足。狼女,那是真狼啊!看见不错的男人,那是会使出各种手段,往自己床上抱地!”

霍去病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我从自已的头上取下一个发圈,随手将霍去病的长发捆绑在脑后。

我梳头发的手法不精致,很凌乱,但正好十分适合霍去病的气质,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经历了很多次搏杀在独行侠!

我吹了声流氓哨,赞道:“酷!”

霍去病将他自己换下的衣物塞进塑料袋里,然后拎起今天的战利品,和我一起来到一家回收手机的店铺。

我一走进店铺,就乐了。贼六那小子正张着大嘴,趴在柜台上梦媳妇咧。

我大喊一声“贼六”!然后抬脚猛踢柜台。

贼六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老鼠,跳起来就往店铺后门跑。

跑了两步后,丫终于反应过味儿来,转过身,冲着我嚎叫道:“宝姐啊!你能不能不折腾我了?每次你来,总能吓得我跟孙子似的。”

我冲着他勾了勾手指头,“来来来,让宝姐我教教你。你小子忒没文化了,怎么就不知道,现在的爷爷都是奴才,只有孙子才是真祖宗?!”

贼六哭丧着脸说:“宝姐,你说的,我都懂。关键是,我现在没爷爷,没法把他奴役成奴才啊。”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少跟我贫嘴!”抬手指向霍去病,“帮我给他弄张身份证。”

贼六那双贼眼在霍去病的身上转来转去,最后将手臂压在了我的脖子上,说:“宝姐……啊…”

但见霍去病伸手一抓,便将贼六的手拧到了后背上,沉声喝道:“手放规矩些!”

贼六痛得汗如雨下,当即求饶道:“是是是,您是我亲大爷,您说什么我听什么!”转而对我说,“宝姐呦,你快救救我吧,我这胳膊要被你家男人卸掉了!”

我拍了拍霍去病的胳膊,说:“放手吧,那是我哥们儿。”

贼六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冲着霍去病点头哈腰道:“哥们儿是练家子吧?小弟我也曾学过几年空手道,结果一招就被你拿下了。厉害,果然厉害!”

我踢了贼六屁股一脚,笑骂道:“滚!你丫学什么空手道了?明明是‘空手盗’,盗窃的盗!”

贼六的小眼睛滴溜一转,冲着我嘿嘿一笑,说:“宝姐,你咋揭我老底呢?”

我说:“姐今天没时间和你废话,你赶快给他弄张身份证。”

贼六呀嘴一笑,“成!”转头对霍去病说,“哥们儿,屋里请吧。”

贼六的那间小屋,十分隐蔽,如果不是他带你钻进去,你压根儿就不可能想到,在这间店铺里,还能容纳下这样一个独立的空间。

拍完照片后,贼六问我:“宝姐,名字呢?”

我看了看霍去病,说:“就叫霍豹吧。”

贼六点了点头,在纸上写下——霍爆八

我用了一招如来神掌将他拍开,气势如虹地抓起油笔,刷刷刷地在纸上留下墨宝,并不忘教训贼六说:“丫,没文化!”

霍去病低头看了看我写的字,然后用手指敲了敲那个“豹”字,说:“多了一撒。”

我死要面子地吼道:“汉字简化了,就这么写!”

霍去病没有问我,为什么汉字简化了,反而会多出一笔?我自然也不会主动解释这个问题。

我与贼六约定好过几天来取身份证,便扯着霍去病走出了店铺。

当然,在走出店铺之前,我从贼六那里打劫来一张价值五十元的电话卡,和一个来路不明的手机,送给了霍去病用。

霍去病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得意一笑,说:“丫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手脚不老实,偷走了我的钱包。你知道,我那反应是十分迅速的,当即用了几招失传已久的绝学,将他放倒在地。不但取回了自己的钱包,还顺走了他的钱包。不偷不相识吧,就那么认识了。”

霍去病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我说:“今天心情不错,咱去吃肥牛火锅吧。我想那口啊,想了很长时间咧!”

掏出手机,开机,准备叫上魏小侯爷这个买单大户。结果,刚一开机,手机就被数不清的短信塞满了!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是魏小侯爷发来的。那百分之十,则是由诈骗、催费、套餐服务等信息台发来的。

我打开魏小侯爷发来的短信,随便看了几条。

元宝,你死哪里去了?给我开机,回话!

元宝,你再不给我会话,小爷我就报案了!

我今天赚了一笔钱,打算请你吃饭,来不?

我要杀了你!

元宝,你给我记住,你最要一辈子都别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小爷我碎尸万段了你!

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快快出现,我给你买大肉包子吃,我给你买新衣服穿,我让你非礼我!成不?!

元宝……

元宝……

元宝……

看到今天收到的最后一条短信的时候,上面竟然写着:元宝,我郑重其事的告诉你,今天是我生日,我会去“兰桂坊”玩!

坏了!

魏小候爷去“兰桂坊”玩,就好比一只小羊剃掉了羊毛,光溜溜地走进了狼窝!

“兰壮坊”是我们这里最出名的夜总会。入夜后,各种妖魔鬼怪都会去往那里钻。

在那里出入的男女,没一个善茬。

我忙给魏小侯爷打去一个电话,竟然无人接听。

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兰桂坊”早已群魔乱舞,魏小侯爷除非在手机上安两颗手雷,否则一定听不见。

我戴上头盔,坐上机车,抱紧霍去病腰,说:“走!前面路口左拐,我们去‘兰桂坊’!”

霍去病骑着机车,以交通局规定的标准速度前行着。并且,遇见红灯就停。

我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大哥,你能不能快点儿啊?”

霍去病不紧不慢地说:“有红灯。”

我吼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是去救人的!给我往前冲!”

嗖……霍去病再次挑战起了机车的飞驰速度。

我为了让他找到感觉,举起拳头,大声喊着:“驾!驾!驾!”

这时,有一辆法拉利从我们的身旁快速驶过,那位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还从窗口处伸出一只养尊处优的手,冲着我们竖起了中指。

我气不顺,骂道:“狗日的!”

霍去病问我:“他那手势什么意思?”

我说:“那个手势很经典。就相当于你逛妓院,要找姑娘干得那事儿一样。”

霍去病冷哼一声,开始猛拧油门。

我忙抱紧他的腰,喊道:“别追了,追不上!他们开得是法拉利,咱家的这辆坐骑和人家的比不了,就好比战马和骡子,不能比!”

霍去病很冷静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照着我所指定的方向前行。

不想,在一个路口的拐弯处,竟然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那辆法拉利和一辆奔驰撞在了一起。

这条路本就不宽,被那两辆车一堵,谁都别想过去。

其实吧,这只是一起责任对半开的小事故。能开得起那两种车的人,都不差那点儿补漆的钱儿。但是,两方人马的态度都十分傲慢,导致局面僵持不下,问题迟迟解决不了,任由身后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我这个急啊!却无计可施。

霍去病走下机车,来到法拉利的车前,抬起脚,猛地一踹!

只听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过后,那辆法拉利愣是向后移出了一米,直接撞在了电线扛上。它的前保险扛憋了,后保险扛撞碎了。

在所有人的倒吸气声中,霍去病转回身,看向奔驰。

开奔驰的那个男人在呆滞了三秒后,立刻摆手道:“哥们儿、哥们儿,你等一下,我马上将车开走!”嗖地一声钻入车厢,连安全带都没系,就调转车头,向后退去。

这时,法拉利的后门被打开,一个身穿半透明黑色衣服的男人,顶着一头性感的乱发走下车,慵懒地押了个懒腰后,看向那个开着法拉利的男人,说:“我就睡了一会儿,你搞什么飞机啊?”

开法拉利的男人立刻陪笑道:“宁哥,这不怨我,是那个男人踹坏了你的车!”

宁非白转过头,将身子懒洋洋地倚靠在车门上,然后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后,这才眯着眼睛说:“这位怎么称呼啊?”

霍去病压根就不鸟他,只是走到那个冲着我们竖起中指的男人面前,掰断了那个男人的中指!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霍去病之所以能将凶残成性的匈奴人打怕,那绝对是因为他比匈奴人更狠更猛更毒!骠骑将军何其威武,到哪里都是一个狠角色!

宁非白见他的朋友被人掰断了手指,当即眸子一眯,看样子是准备发飙了。

我知道宁非白的身手不错,但那绝对不是久经沙场的霍去病的对手。于是,立刻取下头盔,跳到宁非白的面前,笑吟吟地说:“喂,又见了。”

宁非白见是我,也笑了,说:“这几天正找你呢。”

我问:“找我做什么啊?”

宁非白笑得那叫一个勾引人无罪啊!他说:“你不是说,咱俩挺合适的么?不如,试试?”

我爽快道:“成!”报出一个号码,“这是我的手机号,你明天打给我吧,咱俩开始约会。”

宁非白挑眉问:“今晚没时间?一起出去玩玩吧。”

我说:“我今晚有事儿,改天。”伸手招呼霍去病,就要开溜。

宁非白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目光不善地问:“那是你的朋友?”

我笑道:“是啊,很厉害吧?宁非白,我跟你说,你那朋友被掰断了中指,并不冤枉。你让他别嚎了,回家偷着乐吧。如果他刚才不是对着我们竖起了中指,而是竖起了小毛象,那么这回他就不是骨折那么简单了,而是断子绝孙!”将头盔戴上,示意霍去病闪人。



第十三章:不好惹的男人们

当我冲到“兰桂坊”的门口,被保安拦下后,才想起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一不是会员,二没有钱。

想要进入“兰挂坊”有两个办法。其一,你得成为这里的会员,每年缴纳会费三万元。其二,你想偶尔进去玩玩?可以!但请掏出一千元够买门票。否则,免进!

尴尬中,宁非白开着他那辆变了形的法拉利来到“兰挂坊”的门口,动作帅气地走下车。

那些保安齐刷刷地叫了一声“宁哥”。

宁非白将钥匙扔给一个保安,然后冲着我抛出了一剂媚眼,笑道:“宝贝儿,又见了。”

我也笑了,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今晚夜色不错,不如一起进去叙叙旧?”

宁非白像法国的绅士那般对我鞠了一躬,说:“荣幸之至。”

霍去病取下头盔,冷冷地瞥了宁非白一眼。

宁非白斜眼看着霍去病,大有一山不容二虎之势。

我瞪眼道:“咋了?看对眼了?想搞背背自己找地方去!”说完,一头冲进了“兰挂坊”,去找我的魏小侯爷。

结果,我万万没有想到,“兰桂坊”是开在地下的!我跑得有点儿急,没刹住车,就那么骨碌骨碌地滚下了楼梯!

我这一路滚来,撞得人们嗷嗷直叫,就跟过年杀猪那般热闹。

待我好不容易停止滚动,迷迷糊糊地拉扯着某物站起来的时候,耳边再次爆发出一声足可以刺穿耳膜的尖叫!

这声尖叫,成功地使整个“兰桂坊”变得鸦雀无声。

我脖子僵硬地转头去看,但见被我拉扯着的某物,正是某位女子的裙子!而发出惊叫的人,也正是这位身材曼妙女子。

我不怪她刺激我的耳膜,真的不怪她,一点儿也不怪她。谁让我一把扯下了她那不如我T恤长的裙子咧?

但是,她在裙子下啥也没穿,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我这个人向来勇于承担自己的错误,所以当即弯下腰,想将裙子复位。

不想,这女人竟然趁我不备,扬起巴掌,狠狠地掴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得头晕目眩,牙齿松动,牙恨出血,十分怀疑丫练过铁砂掌。

我以为,她打我一巴掌应该消气了。却没想到,丫竟然在提上裙子后,冲着一个包厢喊道:“乔老三!你把这个小骚货给我扒了!”

嘿!我今天算是认识到何谓冤家路窄了!感情儿,这被我扯掉裙子的没妇,是乔老三的姘头啊。怪不得呢,一身狐臊味儿!

我吐掉口中的血水,歪着头看向来人,吊儿郎当地说:“乔老三,没想到你穿上西装后,还挺像一个人的么。嘿!今天怎么跑这里来了?有钱了?还是打算把你的姘头送这里当“公主”?”

乔老三还没来得及说话,他那个姘头却暴怒了。但见她踩着高跟鞋,一个高跳到我面前,再次扬起了手,骂道:“你个贱货!”

宁非白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笑吟吟地说:“你瞧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就算要动手打人,也得把腋毛剃干净了,再抬手。否则,多不雅观呐。”

乔老三的姘头气得太阳穴直突突,却愣是骂不出口了。

乔老三的脸色一变,冲着我吼道:“元宝,你他妈没被捅够,是不是?!上次跟着你的那个小白脸呢?这次怎么换人了?那个小白脸不是被我妹捅得进火葬场了吧?”

乔莉从乔老三的身后走出,装模作样地摆弄着她那红艳艳的指甲,说:“真是可惜了我的那把指甲锉了。如果那小子没死,就让他把指甲锉给我送回来。我可是个念旧的人呐。”

我火大了!随手抄起酒瓶子,照着乔莉的脑门飞去!

郁闷的是,我没学过“飞酒瓶子”这门武艺,所以没砸中乔莉。幸运的是,那酒瓶子竟然砸在了乔老三的脑门上!意外的是,那酒瓶子竟然在乔老三的脑门上亲吻了一口后,又骨溜溜地滚回到了我的脚边。我靠!丫不是认主吧?

我愤怒了!弯下腰,再次抄起酒瓶子,冲着乔老三吼道:“宝姐我今天还就不信了,就砸不烂你那颗猪头!”

乔老三爆发了,示意他的那几个小弟抄家伙,一起上!

霍去病非常从容地站在了我的面前,留给了我一个十分伟岸的背影。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大姐头的语气吩咐道:“别打死了,也别弄残废了,给我专往最疼的地方打!”

霍去病点了点头,然后……开打!

看霍去病打架,那简直就是一种视觉享受!

他不会使用那些花里胡哨的假把式,而是用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倒对方。他就像一只黑豹,迅猛而无声,嗜血而优雅,与其他人的惨叫声相比,他静得可怕。

乔老三见打不过霍去病,竟然亮出了刀子,打算偷袭。

宁非白一脚踢飞了乔老三手上的刀,说:“你可以在这里打架,让大家看个热闹。但不许动刀子,这是规矩。”

乔老三恨恨地瞪了宁非白一眼后,操起一把椅子,照着霍去病的后背砸去!

我这个人有一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眼疾手快。当即,双手一推,将乔莉推到了霍去病的背上。

砰地一声过后,乔老三手中的椅子碎裂开来。

乔莉满头鲜血地转过身,颤巍巍了看了乔老三一眼,然后……扑通一声,昏倒在地。

乔老三在呆滞片刻后,这才一把抱起乔莉,瞪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冲着我吼道:“元宝,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这时,一只酒瓶子横空出现,确无误地砸在了乔老三的脑门上,成功地让他血流满面。

魏小侯爷扔掉手中攥着的半截酒瓶子,唾道:“呸!元宝只有小爷我能杀,你算老几啊你?!”

我冲到魏小侯爷的面前,使劲儿揉捏着他的脸蛋,吼道:“小兔崽子,你到底在玩什么啊?!你说你要来“兰桂坊”,怎么现在才来?!”

魏小侯爷委屈道:“我不是没满十八岁么,门口的保安不让我进来。我这还是趁着你们打架,保安进屋看热闹的工夫,偷跑进来的。”双手一抬,掐上我的脸,吼道,“元宝,你给小爷我坦白从宽,到底跑哪里鬼混去了?!你知不知道,你消失了快两个月了?!”

我含糊地回道:“拍戏,拍戏哈。”

魏小侯爷用那双潋滟的杏眼使劲儿瞪着我。

我咧嘴一笑,“咋了,想姐啦?”

魏小侯爷突然伸胳膊将我抱住,用力揽进怀里,照着我嘴巴就狠狠地亲了一口,说:“生日快乐!”

我傻了,问:“啥……啥意思?不是你过生日么?”

魏小侯爷回道:“我就知道你没带礼物,所以自己取个看着比较顺眼的地方下口,就权当那是你孝敬本少爷的礼物了。”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身子却突然腾空了!回头一看,但见霍去病正抓着我的领子,将我提出了魏小侯爷的怀抱!请注意,不是用扯,也不是用拉,就是用提的!

我挣扎着扭动着身子,喊道:“放手放手!”

霍去病将我重新放到地上以后,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狠擦我的嘴巴,紧锁着眉头,沉声问:“他是谁?!”

“他是谁?!”魏小侯爷也同时发出不悦地疑问。

我躲闪开霍去病对我嘴巴的虐待,冲着魏小侯爷说,“他是我的一个远方表哥,从小就帮我打架,对我特好。”指了指魏小侯爷对霍去病说,“他是我的青梅竹马,在我的关照下长大,算是自家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后,齐齐冲着我开炮。

魏小侯爷眼睛一瞪,问:“既然是表哥,他凭什么像个嫉夫似的擦你嘴巴?”

我答道:“他这个人有洁癖,不要见怪。”

霍去病目光一凛,说:“如此轻浮之徒,不可再来往。否则,毁之!”

我没明白霍去病的意思,是要毁了魏小侯爷啊,还是要毁了我,但我却能看得出,霍去病确实愤怒了。

也是,在古代,我还是他挂名的小妾呢。

我打着哈哈道:“没事儿没事儿,这里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拥抱,热情一点儿的啵一口,没问题哈。”

霍去病的眉毛微蹙,看样子是在消化我给他的回答。

我以为他会入乡随俗,没想到,丫在思索了片刻后,扔出了两个字——“不许!”

我点头哈腰道:“小的会注意,一定会注意。”我得溜须霍去病,等以后乔老三打击报复我的时候,还得指望他帮我咧。不过,还是得找个机会和他谈谈,不能让他把我当成他的小妾,毕竟他还没给我下聘礼咧。

魏小侯爷牙尖嘴利地讽刺道:“元宝,瞧你那点儿出息,跟个狗奴才似的。”

我伸手掐他的脸蛋,刚要埋汰他两句,手机却响了起来。

我一看来电显,是大妈的号!

我这颗心呐,瞬间拧成了麻花。偷偷地看了霍去病一眼,然后缩着脖子,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大妈开口便道:“回来了?这次任务完成的如何啊?”

我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正常,“我出马,还有不成的事儿?不过,这活干得确实没啥意思。一分钱赚不到不说,还耽误我的美好青春,连泡美男的时间都没有了。”

大妈扑哧一笑,说:“这回给你个好差事。”

我眼睛一亮,问:“让我去挖谁的宝藏?”

大妈骂道:“如果有这好事儿,你大妈我第一个就冲上去了!你这次的任务有两个,一是灵魂穿越者杨贵妃。二嘛,也是灵魂穿越者。嘿嘿……他叫卫玠。”

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说:“大妈,你提到卫玠的时候,为啥笑得那么淫荡咧?”

大妈的声音里充满了憧憬和向往,“要知道,卫玠可是中国历史上十大美男之一啊!”

我求饶道:“大妈,你让我去杀史上有名的十大美男之一,这不是要我神经分裂么?”

大妈嘿嘿一笑,说:“不是有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到了你这里,就应该是“刀下死牡丹,一生逐风流”!”

我情真意切地“靠”了一声。

大妈说:“你收拾收拾,赶快上路吧。关于那二人的具体资料,我会以短信的形式发到你的手机里。”

我擞嘴道:“大妈,你能不能别说什么“你收拾收拾,赶快上路吧”?每次你这么说,我都觉得自己是有来无回。”

大妈骂道:“瞧你那个乌鸦嘴!没准儿真被你说中了!”

我嘴角抽搐了两下,无语了。

挂下电话后,我打了个响指说:“走吧。”

宁非白踱步走到我的面前,问:“这场子披你们砸成这样,就这么走,不太好吧?”

我笑呵呵地说:“我打架的时候,你不但没有阻止我,还看得兴趣盎然。这会儿跑出来要损失费,说不过去吧?宁老板?”

宁非白邪惹地挑了挑眉稍,笑道:“呵,你倒是聪明,怎么看出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我得意地说:“刚才打架那会儿,那些保安和经理都要往上冲,却被你一个眼神儿给制止住了。你说,我能猜不到么?”

宁非白呵呵一笑,说:“都说胸大无脑,原本我不信。今天看见你,便相信了。”

我斜眼看他,“喂,你到底是在夸我有脑呢?还是在埋汰我胸小?实话和你说,现在的整形手术那么发达,如果我想,早就顶着两个木瓜招摇过市了。但是,咱不是怕在打架的时候变成累赘么。”

宁非白哈哈大笑了起来,最后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我的眼睛,说:“元宝,我开始喜欢你了。”

我捂住自己的眼睛,说:“别那么深情款款地望着我,我还以为你要说,你爱我爱到无法自拔了咧。”

宁非白勾唇一笑,“这话说出来,你信么?”

我说:“信……你个大头鬼!”

宁非白用眼尾扫了一眼霍去病和魏小侯爷,说:“本想在你走之前,给你一个kiss的,不过你家的效忠犬和白眼狼都亮出了爪子,我双拳难敌四手,还是算了。明天,你过来找我,我带你出去玩,然后补上今天的kiss。”

我说:“不好意啊,我明天有事儿,等我处理好后,马上来找你。”

魏小侯爷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耐烦地说:“走走走,陪我过生日去!”

我见霍去病的眼睛扫向了我和魏小侯爷相握的手上,忙将胳膊一伸,挎在了他的胳膊上,笑道:“我们去吃肥牛火锅吧!嘶……想了好久喽!”

霍去病点了点头,没有发作。

我们在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宁非白追了出来,说:“我晚上也没吃饭。”

我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一起?”

宁非白笑得那叫一个璀璨啊,“好啊。我请客。”

魏小侯爷不悦道:“我和你又不熟,不用你请。”伸手,在我的后腰上捏了一把。

我忍着痛,在魏小侯爷的耳边耳语道:“小祖宗,给个面子吧。你也知道,我想钓他很久了。”

魏小侯爷一把甩开我的手,骂道:“元宝,你不是人!”转身,走了。

我看看宁非白,又看了看魏小侯爷,最后只能对宁非白说了声“抱歉”,然后撤腿去追魏小侯爷。

我一把扯住魏小侯爷的手,奴才样地说:“魏小侯爷,小祖宗,小寿星,我错了还不成么?我不是那种有异性没人性的人!走走走,我陪你吃饭去!今天,我买单!”

魏小侯爷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元宝,你最好收收心!否则,等你没人要的时候,小爷我可不娶你!”

霍去病插嘴道:“她是我的小……”

我扑到霍去病的身上,可怜巴巴地说:“大哥大哥,过去那茬儿咱就别提了,成不?你应该知道,我是冒着多大的危险才将你救下。如果这件事儿被我的上司知道了,她非得把我活剐了不可!对于过去,我们要守口如瓶啊!”他怎么就忘不了我是他小妾这一茬儿啊?

魏小侯爷扯住我的耳朵,吼道:“你说什么呢?给我解释清楚!”

我开始气不顺,回吼道:“都他妈别闹了!赶快儿找地方吃饭!吃完饭我还得工作去呢!我这一天,忙前忙后,不停操劳,为得是谁啊?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让大家能吃上热乎的饭菜!为了让……”

魏小侯爷嗤笑道:“得了吧你。今天晚上这顿饭,说是你请客,最后掏钱的一定是我。”

我立刻赔笑道:“说真的,你身上带钱没?先给我拿伍佰元,江湖救急哈。”

魏小侯爷瞪了我一眼后,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钱,在我眼前晃了晃,神气活现地问道:“你要去哪儿工作?会去多久?”

我伸手取钱,“不知道。”

魏小侯爷将钱攥入手心,“让我和你一起去!”

我狂摇头,“不成!”

魏小侯爷开始加价,“八百?”

我坚决摇头,“不成!”

魏小侯爷呀嘴一笑:“一千?”

我不为所动,“真的不行!”

魏小侯爷狠心道:“两千!”

我将手一伸,“成交!”

魏小侯爷屁颠颠地点了两千元,放在了我手心。

我数好钱后,气势如虹地吼道:“魏小侯爷,今晚的饭钱,我掏!”

魏小侯爷美滋滋地“哦”了一声。

我心想,这孩子果然有脑残的倾向。不过,为了不让别人糊弄他的钱花,我会陆续榨干他兜里的所有钱的!我果然是个善良的人呐!

……

吃完肥牛火锅后,我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巴,对魏小侯爷说:“以后别说没吃过姐的一块糖,我今天可是请你吃了大餐的。”

魏小侯爷伸手掐我脸,“就你皮厚!”

我拍掉他的手,坐上了霍去病的机车,说:“闪人了。”

魏小侯爷一把拉住我的手,问:“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工作么?”

我点了点头,“放心,会带着你的。等我找到一份工作后,一定会带着你去转转。”

魏小侯爷用他那双小爪子使劲儿地抠着我,就是不松手。他的眼中弥漫起水雾,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披遗弃的小野兽般,既脆弱可怜,又愤怒彪悍。

我轻叹一口气,说:“我是真的不能……”

魏小侯爷忽然长大嘴巴,吼道:“你就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动不动就玩失踪!我天天给你打电话,发短信,天天到锦绣公墓去找你,天天想着怎么找到你,想着怎么骂你!这回,你如果不让我知道你在干什么,我死都不会松手!”

四分感动加上四分心软,再加上两分内疚,等于妥协。

我将身子往前挪了挪,示意魏小侯爷也坐上机车。

回到锦绣公墓之后,我刚准备坦白从宽,就又接到了大妈的电话,她催促道:“丫头,动作快点儿!唐明皇已经逃到了马嵬驿,军士哗变,逼着他杀死杨贵妃呢!”

我说:“杀了不就更好了,免得我还得跑一趟。”

大妈吼道:“杨贵妃正在勾搭安禄山,准备弄死唐明皇!”

我抠了抠耳朵说:“知道了,知道了。”

大妈继续吼道:“知道了还不去?!”

我打趣儿道:“大妈,我大爷是不是在外面给你找了个妹妹啊?咋搞的火气这么大呀?”说完,挂电话,关机,动作一气呵成。

转身,对魏小侯爷说:“我这边事儿急,得马上走。我保证,这次回来后,一定给你解释清楚。对了,你过两天去贼六那里,帮我给他取个身份证。”看向霍去病,从裤兜里的掏出一把钱,塞进了他的手中,“红的是一百元,绿的是五十,买东西记得找零,省着点儿花哈。照顾好自己,我争取早点儿回来。”

说完,我冲进小屋,用最快的速度换上唐朝的婢女装,然后别好西瓜刀,调整好“时空路由器”,冲出小屋,直奔门外,十分灵巧地爬上一棵大树,冲着站在衬下的二人咧嘴一笑,然后按下“时空路由器”,在魏小侯爷的目瞪口呆中,耍酷地纵身一跃,成功地跑去了唐朝。这一回,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揣回来两锭金元宝!



第十四章:杨贵妃生死之谜

为了杜绝上次执行任务时所出现的估计错误,这次行动,我将着陆地点设定在距离杨贵妃三步之内的位置。届时,我将用西瓜刀挟持她,然后将她吊死在驿馆佛堂前的梨树下!

我就不信了,这次还会出纰漏?!

事实证明,任何看起来万无一失的事情,都有出现纰漏的可能。

谁能想到,我着陆时,竟然一脚踩在了荔枝核上,导致身体瞬间前倾,一头扎进了两团异常丰满的海绵组织里。我越是想要站起身,越是无能为力,险些被憋死过去!

当我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身,竟然觉得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个来回。

面前的女子艳光四射,玉润珠圆,一张樱桃小口别样红艳。她大约有一米五八的个头,身穿一套艳红色的半透明纱衣,衬得肌肤如雪,格外娇艳。她的胸脯已经无法用饱满来形容,那简直就是被男人们yy、被女人们渴望的大F罩杯!

我初步估量一下,此女的体重最少一百五十斤!并且怀疑,她胸前的两颗肉蛋,平均重量得十斤!

妈妈味呀,同样是女人,这也太伤我自尊心了!

初次见面,我便打消了要将她吊死在梨树下的这个计划。说实话,不是我心软了,是我压根儿就没法将她吊到梨树上去!体重的差异,果然是个大问题。

我望着被我吓傻了的杨贵妃,鬼使神差地伸出爪子,照着她的乳房捏了捏,问:“不是充气儿的?”

杨贵妃瞬间回过神儿来,照我的脸就是一巴掌,当即破口骂道:“哪儿来的瘪三,敢捏老娘!”

她话一出口,自己先愣住了,然后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说……冲气儿的?”

我揉了揉脸,怒道:“对!我看你那东西就像是充气的!没准儿用针一扎就慢撒气了!”

杨贵妃突然扑向我,无比激动地攥住我的手,颤声道:“手机,电脑,情人,一样都不能少!”

我立刻回道:“血压,脂肪,血糖,样样高!”

杨贵妃一把将我抱入怀中,无比激动地喊道:“姐妹啊,自己人呐!你是什么时候穿来的?”

我也十分激动地回道:“刚刚!”

杨贵妃拉着我坐到软榻上,一把大腿,打开了话匣子,说:“快快快,和我讲讲,你是从哪年穿来的?咱姐妹八卦一下。你都不知道,老娘我自从穿进这个身体里,就别提多他妈地郁闷了!我在穿来之前,是个杀猪的,小日子虽然不富裕,但绝对潇洒!没事儿搓个麻将,喝个小酒,和街对面的臭婆娘吵上两句,和自己的男人热乎热乎,都让人觉得心里实成。

“结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边竟然躺着一个糟老头子,那年纪比我爸都得大上几岁!现在,老娘不但每天要面对他,还得装出千娇百媚的样子,简直折磨死个人!

“对了,有件事儿挺玄乎的。我也姓杨,单名一个环字。和那个杨玉环啊,就差了一个字。你说,这事儿邪乎不?哎……这邪乎的事儿怎么就砸到我的头上了呢?

“平时总听我家邻居的女儿说什么穿越好,穿越好,穿越能遇见帅哥,能捡金元宝。依我看,都是狗屁!我现在喝酒都不能喝个痛快!我是既怕酒后失言,又怕酒后上来脾气,将那个糟老头子给抹了脖子。哎……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糟老头子对我挺好。不对,是对杨贵妃挺好。有啥好东西,都惦记着往这儿送。你说,我又不是真的杨贵妃,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能远远儿地避开他。就怕他跟我说,想上个床啥的。

“说实话,姐姐我是过来人,哪里还会怕那些“破事儿”?我就是担心他,怕他上了床,就得死在那上头。到时候,我可咋办啊?搞死皇帝,那可不是闹着玩地!

“再说,我家那口子对我也不错,我总不给他戴绿帽子是不?哎……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了。这心啊,都闹腾死了!

“原本吧,我以为自己要的就是这种生活,结果过上这种生活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一条贱命!我不习惯别人伺候我,就将那些婢女什么都赶了出去。我现在没事儿就想往厨房里出溜。每次看见那猪啊,就手痒地厉害,恨不得冲上去,宰它两头才好!妹子,我来这里快半个月了,都快折磨疯我了!真他妈地一言难尽!

“得,说说你吧,你是咋来的?”

我哑然了。我要怎么和她说?难道要告诉她,因为她穿越了,企图改变历史,所以我特意来此一游,打算灭了她?

看看人家这位杀猪大姐,性格是多么的直率豪迈,压根儿就不稀罕眼前的奢侈生活!再者,我听她字里行间的意思,好似并没有认识到,她即将死在驿馆佛堂前的梨树下。

这……是怎么回事儿?是杨环太会演戏,还是丫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挂了?

我脑中飞快的思考着,面上却轻叹一声,说:“我是从一棵树上掉下来的。”我不想骗她,但也不想坦白。

杨环大姐诧异道:“那你咋凭空出现在我的屋子里咧?”

我嘿嘿一笑,“缘分呗。”

杨环别看人挺直爽,但并不缺心眼。她皱了皱眉,说:“我总觉得你鬼鬼祟祟地。有啥事儿,你就说呗。好歹我现在也占着贵妃的身体,毛大的事儿,能解决,就给你办喽!”

我愣了一下,心里变得有些感动,有些难受,还有些不忍,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全部混一块儿了。

我想了想,决定不再打马虎眼,而是直接说道:“大姐,你知道杨贵妃最后的下场么?”

杨环嘿嘿一笑,说:“知道!不是跑日本去了么?不过,我可不准备去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还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呢。”

我又问:“那你现在和安禄山是什么关系?”

杨环皱眉道:“啥关系?电视里看过,现实中还没接触过呀。”

我诧异地看着杨环,半晌,才喃喃地说:“大姐,去日本,那是野史。正史记载,杨贵妃披吊死在驿馆佛堂前的梨树下的!”我靠!大妈给的资料,咋一点儿没有准确性呀?!她不是说,穿越者正在和安禄山勾结,打算弄死唐明皇么?

杨环瞪大眼睛说:“啥?驿馆佛堂前的梨树下?我靠!不就是这里么?!”慌慌忙忙地站起身,钻入里屋,一边动作麻利地收拾着细软,一边对我说,“都他妈怪我,从小就不爱学习,咋就没好好儿读读历史裸本咧?如果老娘能回到现代,一定不再拿历史书叠飞机玩!”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收拾好两个大包和两个口袋。她将其中一个口袋扔给我,说:“这个给你,留着跑路用。”

我打开一看,妈妈味呀,竟然是一袋金元宝!初步估计,最少得有十多个!

我的世界开始变得星光璀璨,无比耀眼,傻傻地问:“这些,都是给我的?”

大姐笑道:“瞧你那傻样!快,收着吧。那可是好东西。要是在现代啊,打死我,我也不能这么大方。现在不同了,姐姐我是贵妃!我自己富裕了,也不让穿越的姐妹受苦。你拿着,咱姐俩现在就跑路吧。”

话音州落,门外边响起一个尖锐的太监声音,说:“娘娘,奴才奉皇上的旨意,请娘娘去佛堂一趟。”

我一听,就知道坏了!门外来人一准儿是高力士!

杨环更是急得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屋里只转来转去。最后,竟然随手操起一把水果刀,攥在手中,恶狠狠地说:“实在不成,老娘和他拼了!”

我忙拦下她,劝说道:“别冲动,干万别冲动,咱不是他们的对手。”此刻,我的心里不是没有私心的。我想要完成任务,想让杨环被门外的太监请去佛堂,想要挥挥衣袖不带有一片云彩,想要……想要的很多,但人的良心不能长到后背上。更何况,我的那颗小良心上,还有一包金子坠着呢。

我纠结啊纠结,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一直等候在门外的高力士又说道:“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皇上有请,您就去一趟吧。”

杨环将水果刀往地上一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算了!老娘认了!总归就是一条贱命!早死早投胎!妹子,你找个地方藏起来吧,别让我把你连累到了。”

说完,将收拾好的包裹往床下一踢,然后扬起下巴,打开了房门,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去。

我动作极快地躲进了帘子后面,看着她越走越远。虽然明知道,她这一去,我就算完成任务了,但心里就是他妈地不好受!

我毛躁地跺着脚,想了又想,最后一咬牙,也冲了出去!

既然我能救下霍去病,就能救下杨环大姐!

我撒丫子奔跑,可惜还没等跑到杨环的身边,便被侍卫们当成刺客给团团围住了。

我大声喊道:“我是贵妃娘娘的婢女!要去陪着贵妇娘娘!”

侍卫头领一皱眉毛,唱道:“就地格杀!”

我靠!来真的?我这个人向来不会坐以待毙,所以当即拔出了西瓜刀,照着那侍卫头领的胸口砍去!侍卫头领一个侧身躲开我的攻击。我见缝插针,立刻冲出重围,向着杨环所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要说跑,一般人还真追不上我。想不到,侍卫头领也是个善于奔跑之徒,竟然紧紧地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眼见着他追了上来,一狠心,掏出一锭金子,照着他的脑门砸去!没啥,就是有钱!

虽说我并没有砸重那侍卫头领的额头,但却成功减慢了他的速度。丫竟然低下头,将那锭金元宝捡了起来,然后继续追我。

我怒了!这人,忒不要脸了!

此刻,我真恨不得自己能在后屁股上插一根很粗很粗的……火箭炮啊!

然而,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让我不得不一边拿金元宝当暗器砸他,一边拼命向着杨环消失的方向奔跑。这还真他妈地应了那句话——砸在你身,痛在我心呐!

当我仅刻下两锭金元宝的时候,我终于赶在杨环被吊在梨树下的当口出现,威风凛凛地大喝一声,“住手!”

杨环指着我的身后喊:“小心!”

我下意识地拿刀鞘一抬。

咣当一声过后,侍卫头领手中的大刀竟然断裂成了两裁?!

我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手中的刀鞘,又看了看碎裂的大刀,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他说:“高力士,去把那姑娘手中拿着的刀鞘取来给朕看看。”

我顺着声音望去,但见一位两鬓苍白老态龙钟的干瘦老头,正用那双死灰复燃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看。准确地说,是盯着我手中的刀鞘看。

我这个人十分识时务,当即将刀鞘递给高力士,争取卖给唐明皇一个小小的人情。

唐明皇仔细观看着那柄刀鞘,眼中竟然渐渐燃烧起兴奋的神采。最后,他干脆闭上了眼睛,用手去摸。摸着摸着,他的身体突然一颤,瞬间睁开了眼睛,攥紧了手中的刀鞘,十分激动地看向我,问:“姑娘,你是如何得到这柄刀鞘的?”

我见唐明皇的那副神色,便猜测出这个刀鞘不简单。想当初李世民送给我的时候,我还没当好东西用。平时见它质地很硬,也曾拿它来砸过核桃。今日看来,这东西不确实简单啊不简单。

为了救下杨环,我毅然决定编个谎话。

啥?你说实话实说?得了吧。如果实话实话,我就得告诉唐明皇,我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结拜妹妹,你丫地得叫我一声曾曾曾奶奶。

这话一出口,他不掐死我,我都不乐意!

甭管啥世道,谎话才是王道!

我对唐明皇说:“回禀皇上,这是我祖传的。”

唐明皇眸光闪动,淡淡地“哦……”了一声后,这才接着问道:“是从哪一辈传下来的?第一任拥有此刀鞘者,姓甚名谁?”

我正色道:“此刀鞘的第一任拥有者,是我的曾曾曾奶奶。她的闺名叫元宝。”

得,我当了一回自己的祖宗。

唐明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姑娘,你可知这把刀柄是何物?”

我咧嘴一笑,“刀柄呗。”

唐明皇微微一楞,随即笑道:“确实是刀柄,不过并不是普通的刀柄。这把刀柄,其实是用铁桦树的树干制成。其硬度,比钢铁有过之而无不及。朕之所以知道这个刀柄,是因为皇室中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充满了神奇色彩的故事。说太宗皇帝曾经十分喜爱一把刀,终日把玩,此刀竟因为沾了龙气,所以化为一名女子。此女子伶牙俐齿,调皮捣蛋,不肯老老实实地陪在太宗皇帝的身边。太宗皇帝宠爱她,想留她在身边,所以特意找人为她打了一柄由铁桦树制成的刀鞘。不想,那女子竟然十分顽劣,带着刀鞘从悬崖边跳了下去,从此渺无音讯。”

唐明皇的语速十分缓慢,听起来就像是一位老者,在给孩子讲床头故事。

我听着听着,竟然入迷了。

等他讲完之后,这才回过神儿来,在心里感叹道:人类的想象力果然不容小觑。

在口口相传的玄幻故事里,我这么一个活脱脱的大活人,竟然变成了一个由刀幻化而成的顽劣女子。幸好,在这个版本里并没有详细说明,此刀乃正宗的西瓜刀是也。

为了配合唐明皇的故事,我立刻露出了花痴的表情,扭着身子,捂着胸口说:“好令人感动的故事哦。”

也许是我的表演有些过,唐明皇竟然抖了一下瘦骨嶙峋的身子,说:“姑且不论你所言的真假,朕在有生之年能看见这把崭新的刀鞘,也实属机缘。如此这般,联便满足你一个愿望吧。你且说说看,你想要些什么?”

我立刻抬手指向杨环,铿锵有力地说:“她!”

唐明皇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微微皱眉道:“换一样吧。”

我见他神色有异,便已经猜到了大概。于是,小声道:“皇上,民女有话要说。”

唐明皇冲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上前说话。

我将西瓜刀扔给侍卫头领,然后屁颠颠地跑到唐明皇的面前,对他耳语道:“皇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之所以忍心杀贵妃娘娘,不仅仅是迫于压力,更重要的是,您已经怀疑她不是您那位德才兼备的贵妃娘娘,是不是?”

唐明皇的脸色微变,看我的眼神儿已然变得十分犀利。

我呵呵一笑,继续道:“其实,不瞒您说,我们一家人都开了天眼。上至遇见太宗皇帝的元宝,下至遇见您的我,都是修行者。而我们的出现,就是为了捉拿妖怪,保佑大唐国泰民安!

“皇上,您是不已经发现,半个月前的贵妃娘娘和现在的贵妃娘娘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没错!您猜对了!贵妃娘娘早已得道成仙,而此刻占用了贵妃娘娘躯壳的,却是一只黑猪妖。

“皇上莫要惶恐,只要将她交给我,福泽将再次降临大唐!”

唐明皇的眼中划过复杂的痕迹,有不舍,有愤恨,有怜惜,有追忆。最后,只化作一声轻轻地叹息,说:“人老了,就开始相信那些鬼啊怪啊的事儿。半个月前,爱妃一觉醒来后,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朕试探过她多次,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她,狠本就不是朕的爱妃!那时,朕就想杀了她!但是,又怕杀了她之后,朕的爱妃便回不来了。结果,军士哗变,众将领纷纷上奏折,让朕杀了这个红颜祸水,以慰军心。朕知道,在这乱世之中,朕已经无法护得爱妃周金。索性,此刻占用了爱妃躯体的人,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朕很庆幸,爱妃先走一步,没有让朕面临这两难的选择。因为……因为朕不知道,在国家与爱妃之间,朕最终会选择什么?!”

这个年迈的老人,说到此处,竟然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

我知道,他这些心事已经忍了太久。就像大姐一样,在遇见我这个知情人之后,便会忍不住吐槽。

曾经,我很不屑唐明皇对杨贵妃的感情。如果真得那么爱,为何会让高力士将其吊死在梨树下?今天,在亲身经历过这一切之后,我不得不说,唐明皇确实爱惨了杨贵妃。这段感情,跨越了年龄和世俗;这段感情,是如此的全身心投入;这段感情,让我相信,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爱着的,确实就是她的灵魂。既不会因为外貌而错认,也不会因为刻意隐瞒而全然无知,只因为你爱着的那个人,拥有着独一无二的灵魂。一个眼神儿,直达彼此的心。

我感动地红了眼睛,喃喃道:“皇上您节哀吧。”

唐明皇点了点头,抬眼看向杨环,对我说:“既然爱妃的躯体被黑猪精附体,那便将她吊死在这里,让佛祖净化她的灵魂吧。”

我忙说:“别啊。人家黑猪精也是有来历的。您就这么把她弄死了,她会跑回来报复您的。还是让我把她带走吧。我会看着她,让她每日诵经三百首,直到化去身上的戾气。”

唐明皇轻叹一声,说:“也好。朕始终不忍心如此虐待爱妃的躯体。”

我献媚道:“皇上果然是痴情人啊。娘娘天上有知,定会无比幸福的。皇上,既然此事已经办成,民女就不叨扰了皇上休息了。”伸手,想要拿回自己的刀鞘。

唐明皇攥紧刀鞘的另一边,就是不松手。

我稍微用力,他立刻攥紧。不得已,我只能说:“皇上,这可是太宗皇帝送给先祖的。”

唐明皇松了手,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说:“衬着天黑,你们速速离开,再也不要回来。”

我应了一声后,走到侍卫头领的面前,伸手取回自己的西瓜刀,插入刀鞘,然后拉起大姐的手,快步向外走去。

大姐可能是披吓坏了,腿脚有些不好使,竟然跌了一跤,甩飞出去一只绣鞋。

她想去挎,我忙阻止道:“别捡别捡,那得留给一个老太太去捡。”有传言说,杨贵妃吊死在梨树下后,她脚上的一只鞋子被一位老妇人拾了去。过往的客人如果想要借来玩耍,须付百钱。那位老妇人因此还发了笔横财咧。看看,看看,我不但负责让正史走在轨道上,还让野史也散发出了迷人的光芒!真乃天才是也!

此刻,是后半夜三点左右。

我指着一棵树,问大姐:“会爬树不?”

大姐忙摇头,“不会不会。”

我又问:“那你敢跳崖不?”

大姐腿一软,求饶道:“妹子,你就饶了我吧。你这是想带我去哪儿啊?为啥又要爬衬,又要跳崖?”

我觉得这件儿解释起来很麻烦,所以干脆借着黑夜的掩饰,扯着她爬上了顶楼,然后指了指黑漆漆的脚下,说:“咦?下面怎么有头猪?”

大姐立刻伸脖子去看。

我按下“时空路由器”,然后抱着她的腰,使劲儿往下推。

不想,杨贵妃的身体实在有料,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愣是没推动她。

大姐扭过身子,满眼疑惑地问:“妹子,你既然救了我,为啥还往下推我?”

我眼睛滴溜一转,冲着她嘿嘿一笑,然后张开大嘴,照着她那高耸的胸脯上咬了一口!

大姐惨叫一声,身子瞬间向后仰去。

我抱紧她的腰,随她一同跨入时空之门。

幸运的是,我们的着陆地点设定在了大屋的床上。

不幸的是,床上还躺着两个男人——霍去病和魏小侯爷。

更不幸的是,霍去病被我和大姐压在了身下,而魏小侯爷则是被不停挣扎的大姐踹下了床!

鸡飞狗跳过后,我们四个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半晌,杨环大姐问:“妹子,我……我这是在哪儿啊?”

魏小侯爷指着杨环问:“她……她是谁?!”

霍去病对我说:“先睡一会儿吧。”

我这一天折腾得确实十分疲倦,于是指了指魏小侯爷,对杨环大姐说:“关于现在的日期和年份,你问他。”指了指霍去病,对魏小侯爷说,“关于我的秘密,你问他。”指了指杨环大姐对霍去病说,“关于我这次出去都干了什么,你问她。”转头再次看向杨环,“大姐,无论你有什么事儿,都别急在一时。切忌,一定要等我睡醒后,咱再说……”最后几个字在我的口中含糊而过。今天,我确实累惨了,眼睛一闭,便睡着了。

梦中,我梦见自己开着一辆金灿灿的跑车。那跑车的样式非常讨喜,乍一看就跟一锭金元宝似的。我开着它,真是要多拉风就有多拉芳啊!

也许是我惦记着自己的那两锭金元宝,所以睡得一点儿都不实成。早晨八点左右,便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去翻看自己的那两锭金元宝。

这一刻,我幸福得险些落泪。

想想我最近的经历,真是九死一生,惊险万分。若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捞到金元宝,我何苦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啊?

不过,话说回来,能救下霍去病和杨环大姐的命,对于我而言,还真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儿。毕竟,霍去病能帮我打江山,杨环大姐帮我带来了滚滚财源。咳……其实,我是想说,毕竟我们感情深厚,友谊地久天长!得,我就不乱总结自己的想法了。我算是发现了,我这个人就不能想些过于正经的东西,否则说出来,都他妈地变了味儿。大义凌然的话,到了我这里,一准儿变得十分虚伪。

我摸着金元宝坐起身,完全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好心情地冲着那大眼瞪小眼的两男一女打声招呼,“大家起得真早啊。”

三个人非常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我吧嗒了一下嘴,说:“我想,我这里的具体情况你们也应该心里有数了。我的工作呢,就是负责刺杀穿越者,不让历史扭曲。按照历史而言,霍去病和杨贵妃必须死,但是,姐妹我不想心理扭曲,所以冒着被……被不知道怎么处置的危险,将二位带回到了现代。二位以后呢,就先暂时在我这里住下。等你们有能力独立面对这个社会的时候,就可以搬出去住了。但是,请谨记一点,你们只是普通人,不再是历史中的风云人物。当然,我相信二位在现代也一样会活得十分精彩!掌声,谢谢。”

没人搭理我。

我挑了挑眉梢,喊道:“喂,你们好歹给个表情啊?!”

霍去病走到我的身边,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放心吧。”

杨环大姐用力抱住我,说:“谢谢你,妹子。”

魏小侯爷环住我的腰,将脸贴在了我的后脖子上,像猫咪一样蹭了蹭。

我觉得,我此刻的象形一定光芒万丈!

……

魏小侯爷对古董有着十分狂热的感情,此刻见家里来了两位古董级别的大人物,自然要把玩一下他们带来的饰品和穿着的衣服,并不时地闻一闻,摸一摸,捎带着还得发出几声惊讶的感叹。

我见他那副老学着的模样特好笑,便拎出一物让他辨认。

魏小侯爷看了看,闻了闻,最后断言道:“这是西汉时期的袜子!”

我点头,称赞道:“太对了!这就是霍去病脱下来的袜子!你说,这个能值多少钱?”

魏小侯爷变了脸,呲牙要咬我。

我忙说:“别闹了。咱还是先解决民生问题。你去买几斤包子吧。”

魏小侯爷走后,我冲了一个简单的热水澡,将自己打理干净后,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情闪亮。

我先换好了衣服,然后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大T恤,又和霍去病要了一条沙滩短裤,塞给大姐,让她进小屋换上。

当我和霍去病咬着魏小侯爷买回来的包子时,杨环大姐拉开了小屋的房门,走了出来。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嘴巴里咬着的包子啪嚓一声掉到了脚面上。

我那最大号的T恤,穿在杨环大姐的身上,被撑成了性感的紧身衣。因为没有内衣的束缚和遮挡,她那超级丰满的胸部隐隐乍现,并且随着她的走动,呈现出波涛汹涌状。

香肩、玉手,酥胸,纤手,明眸善睐,嫣红樱唇,所谓的尤物,一定就是大姐这幅模样了。

我忽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忙收敛心神,看向霍去病。但见他正垂着眼,专心致志地吃饭。我刚想对他竖起大拇指,夸奖他定力非凡。却发现,丫藏在裤裆里的某物,竟然先我的手指一步,竖立了起来!

我鄙视地哼了一声,转头看向魏小侯爷。但见魏小侯爷咬着半个包子,两眼胶在了杨环大姐的胸脯上,随着那两团肉的波动而吞咽着口水。

我刚想要开骂,杨环却先我一步,照着魏小侯爷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破口大骂道:“看你妈个看?!想吃奶子,回家找你妈去!”

魏小侯爷闹了个大红脸,忙转头看向我。

我耸了耸肩膀,打趣道:“看我干什么?我是既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也没奶给你喝。”

魏小侯爷求饶道:“元宝,我错了,你就别埋汰我了,成不?”

我无所谓地说:“只要大姐不介意,你随便看,我自个儿也喜欢盯着美男,咱理解万岁。”说到美男,我忽然想起了卫玠。

都说红颜多薄命,没想到蓝颜也这么薄命。而且薄命薄得令人啼笑皆非。

中国十大美男之一的卫玠,竟然是被人给活活儿看死的。从大妈发来的短信上,我了解到,这个卫玠有“卫璧人”的美称,于其同游,会有种明珠在侧,朗然照人的感觉。

这个美男子,死得非常浪漫。据说是他上街游玩,结果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观,回家后就病倒了,然后一命呜呼。因此,就有了“看杀卫玠”的典故。

一想到美男子,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当即抓起两个肉包子塞进嘴里,然后钻进小屋,翻找出从大妈那里拿来的一堆衣服,从中找到标有魏晋南北朝字样的女装,换上。

打理好自己后,我冲出小屋,又抓起两个大肉包子,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口吃不清地说:“我走了。”

魏小侯爷忙抓住我,问:“这次去哪?”

我指了指身上的衣裙,“你猜呢?”

魏小侯爷最精通这个,当即眼睛一亮,说:“魏晋南北朝?”

我点了点头,又抓起两个包子,往自己嘴里塞。

魏小侯爷问:“这次,你要去杀谁?”

我呵呵一笑,表情十分猥亵地说:“卫玠!”

魏小侯爷微微一愣,问:“那个‘珠玉在侧,觉我形秽’的卫玠?”

我拍了拍魏小侯爷的肩膀,笑吟吟地说:“历史学得不错么。”我的历史知识,都是大妈通过短信发给我的。可以说,最近恶补的严重。

魏小侯爷皱了皱眉,先是看了一眼霍去病,然后转回头对我说:“元宝,你瞧你,去了趟西汉,就成了人家的小妾。这回要去魏晋南北朝,可不行再勾搭其他男人了。要不然,咱家里都养不下了。”

魏小侯爷这话有着明显暗示的味道。他的意思很明显,是在告诉霍去病,这个家里,他才是男主人,而霍去病只是一个客人。

霍去病并不是善茬,但对于魏小侯爷的话,却根本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但见他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伸手为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勾唇一笑,柔声道:“早去早回,我等你。”

我真想为霍去病叫一声好!看看,看看,人家这才是当大房的范儿啊!当然,前提是我能搞定这两个男人的基础上。女人其实和男人一样,有信奉“一辈子,一双人”的,但毕竟凤毛麟角。很多时候,人类的贪婪才是本性。对于这点,我可以毫不隐晦地说,我本人就是一个想多拿多占的主儿。我既喜欢魏小侯爷,也喜欢霍去病。这些喜欢,让我们彼此之间有种微妙的感觉,可以靠近,可因信赖,甚至可以随时yy一下未来。但是,这些喜欢还都不是爱情。这些喜欢,就像是女人对于奢侈品的喜爱,每一种款式和类型,都让人爱不释手,恨不得统统占为己有。但是,真到了最后抉择的时候,没准儿只能忍痛割爱,选一款。毕竟,兜里的钱不够,想多拿多占,也不成。

至于宁非白,他却是我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执念。他是我最特别的存在。尽管他生性风流,多情薄爱,但他却是我心中的一片净土,给予我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幻想着可以在那片净土中种植幸福的甜蜜。然而,我和他却总是失之交臂。

我心有凄然,冲着霍去病点了点头,抬腿就要走。杨环大姐却叫住了我,说:“妹子,我想回家一趟,去看看我家那口子。”

我想了想,回道:“去吧。不过小心一些,先别和他相认,一切等我回来再说。”转头对魏小侯爷说,“你先领着大姐去贼六那里弄张身份证,然后提点儿钱给大姐用。”

魏小侯爷先是扫了眼霍去病,然后大包大揽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我笑而不语,挥了挥手,闪人了。



第十五章:美男,这厮!

来到魏晋南北朝,横空出现在一处僻静优雅的小院子里。

小院子里布满了绿意悠悠的杂草,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引来了五彩缤纷的蝴蝶在其上翩翩起舞。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看不出人为修剪过的痕迹,反而更像是随手洒下了一些种子,然后任由它们自由生长。我甚至怀疑,这里的主人卫玠,都不曾给这些花花草草的浇过水。

这里静得出奇,连一个奴婢的影子都没看。

当然,这点并不奇怪。据说卫玠此人非常喜欢一个人独处,不喜欢别人扰他清净。

我抬头环视了一圈周围,见满院子的花花草草,竟然没有留出一条套通往小竹屋的路。不得已,我只能提着裙子,在花丛中趟过,向着那间十分风雅的小竹屋走去。

走着走着,隐约听见了水被拨弄的声音。

我快走两步,来到一间房门紧闭的小屋门口,伸出食指,捅开窗户纸,向里面望去。

这一望不要紧,险些被吸去了我的三魂七魄。

水汽袅袅中,一个如同花一般娇嫩的男子,就好似一只出水芙蓉般,缓缓地从浴桶中站起身。清透的水珠沿着他那完美到极致的皮肤滑落,在那白皙中泛着粉嫩色泽的肌肤上散落出一层晶莹别透的水晶。

他的四肢修长,腰肢纤细,臀部挺翘,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种弱不禁风的雅致,甚是让人怜惜。

他的五官之美已经超越了性别。眉如远山,眸如盈盈秋水,唇似两片花瓣,发似上好的绸煅。

如果让我来形容这个男人,就算将我肚子里的那点儿墨水掏空了,也找不出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总之一句话,他是我这辈子看过最好看的人!

无论是人还是物,美到极致时,都容易让人一见倾心。

所以,我这颗躁动的小心肝啊,就那么华丽丽地栽了进去。

我如痴如醉地盯着他看,看着他跨出浴桶,看着他拧干了长发,看着他擦拭着身上的水珠,看着他拿起一条长长的布带,看着他……将其缠绕在了自己的脚上,然后……勒紧!

我……傻……了!

难道说,这个灵魂穿越者,是某某朝的小女人?!

我靠!今天她能拿布条缠足,明天没准儿就能挥刀自宫,然后含羞带怯地去勾搭男人呢!

像卫玠这样的极品,虽说眼下只剩下一个躯壳,但我也要好好儿保护他!

我暴怒了,一脚踹开房门,挥舞着西瓜刀吼道:“你他妈地在干什么吗?!”

盗版卫玠在呆愣了几秒后,发出一声极其短暂的惊呼,然后捂着自己的小毛象,嗖地一声跳进浴桶中,整个人都钻进了水里,不肯探头出来。

我再次傻了。呆愣了片刻后,才认识到,再不捞出盗版卫玠,丫就的被自己给活活儿憋死!

我燃烧着愤怒的小宇宙,两三步窜到浴桶前,将手深入水中,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向上一拉!呃……没拉住。那厮的肌肤太嫩滑了,竟然从我的手中又出溜进了水里。

我再接再厉,终于一鼓作气将他扯出了水面。

盗版卫玠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往浴桶里缩。

我吼道:“不许动!”

盗版卫玠的身子一僵,伸出颤巍巍地手,护住自己胸前那两颗粉嫩嫩的果实,然后红着脸,微垂着眼睑,颤声求饶道:“姑……姑娘,莫喊。你……你可否让我先……先穿上衣衫?”

我深吸了一口气,恶声问:“说,你是打哪儿来的?!”

盗版卫玠抬起水润的眼眸飞速地扫了我一眼后,又将身子往水里缩了缩,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我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话,当即吼道:“你给我说话!”

盗版卫玠立刻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然后颤了颤嘴唇,扭开了脸。

我脑门的青筋瞬间蹦起了老高!说实话,我最不待见这样的男人!好吧,也许这个穿越者是个女人。但无论你是男是女,你好歹说个话啊!动不动就楚楚可怜地扫我一眼,你当我会读心术呢?

我这个人的脾气向来不好,但绝对不会没事儿就发飙。今天,这个穿越者算是踢我铁扳上了。

我脸一沉,杀气腾腾地说:“穿越者,你听好了!无论你是因为车祸、坠崖、落水,错杀,还是因为配偶背叛、吃东西噎死、佩戴了某块儿古玉,或者是因为坐上了时光穿梭机等等原因导致的穿越,都请丫地闭嘴,乖乖上缴出你的珠宝玉器黄金美男等一系列身外物,然后痛痛快快儿地让我一刀捅死!拒不合作者,鄙人将把西瓜刀换成指甲刀,然后继续捅,直到捅死拉倒!”这段话,是我在完成了多次工作后,想到的。我认为,但凡举刀杀人,得给人一个说法。不然,谁死都觉得冤枉。

我这一段话讲完,估计是个人就能明白我意欲何为。

但是,今天这话有些不适合盗版卫玠。

于是,我想了想,又重新开口道:“穿越者,你听好了!无论你是因为车祸、坠崖、落水,错杀,还是因为配偶背叛、吃东西噎死、佩戴了某块儿古玉,或者是因为坐上了时光穿梭机等等原因导致的穿越,都请丫地闭嘴,乖乖上缴出你的珠宝玉器黄金美男等一系列身外物,然后滚出卫玠的身体!拒不合作者,鄙人将你捆绑起来,然后用牛毛细的钢针扎你,直到将你扎成刺猬,让你坐不成,躺不得,活活儿折磨死拉倒!”

我觉得,我这一番话已经够狠了,没想到,盗版卫玠的思想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丫竟然一边用眼睛偷瞥着我,一边喃喃地说:“你……你这次说的,和上次说的,有些不一样。”

我忍住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阴沉沉地笑道:“怎么不一样啊?”

盗版卫玠竟然红了脸,微垂着眼睑,用十分悦耳的声音说:“姑……姑娘休要如此看人。”

我狂抖了一个,向后退开一步,暗道:丫不是“蕾丝”吧?

盗版卫玠见我向后退去,忙转过身,背对着我说:“姑娘先出去,容我换件衣衫,可好?”

我点了点头,木然地走出小屋,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一院子的花草愣神儿。

我觉得,我愣神儿的时间够长了,可那个盗版卫玠竟然还没有收拾利索走出来。

我心中有火,噌地站起身,再次一脚踢开了房门。

但见,那个盗版卫玠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使劲缠着自己的脚丫子呢!

我的脑袋里发出嗡地一声巨响,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给轰碎了。我大步冲上前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长布带,气急败坏地吼道:“都他妈是个快死的人了,你还缠这鬼东西做什么?!”

盗版卫玠的身子一僵,然后缓缓地低垂下了脑袋,将一只白玉似的脚丫子和另一只已经缠好的脚丫子一起藏进袍子底下。人,默不作声。

我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蹲下了身子,从他的袍子下抓出那只明显缠小了一圈的脚,用十分粗鲁的手法,扯开他脚上的裹脚布,心疼地摸了摸那白玉脚上的红痕。

这么好看的脚丫子,我都不忍心伤害,丫为毛总和其过不去呀?

盗版卫玠一抖,忙把脚缩回到袍子底下。

我有些尴尬地站起身,转开头,看向窗外,说:“以后别缠脚了,那东西既不好看,又得忍受着骨头变形的痛苦。无论在哪里生活,你都需要一双健康的脚,它可以带你到你想去的地方,陪你看你想看的风景。”

长久的沉默过后,盗版卫玠那好听的声音终于响起。他说:“在我们那里,如果不缠足,是嫁不出去的。”

我转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认真说:“现在,你已经是个男人了!所以,不要再缠足,不要拿出女人的那一套来打扮自己,明不明白?”

盗版卫玠呆滞了片刻后,喃喃道:“我……一直都是男子啊。”

我吼道:“我说的是……呃……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了?”

盗版卫玠略显扭捏地说:“我说,我一直都男子。”

请充许我风中石化呃……

半晌,我蹲下身子,仰头看他,笑得那叫一个温柔,“来,乖乖地,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盗版卫玠的脸颊泛起红晕,羞涩地扫了我一眼后,转开头,说:“我本就是男子。”

我突然面目狰狞地大吼道:“那你缠个屁足啊?!”

盗版卫玠被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躲去。结果,小凳子被他一屁股做翻,整个人都向后倒去。

我想伸手去拉他,却被他的脚丫子踹在了脸上。

时间静止了,画面也静止了。

半晌,盗版卫玠颤巍巍地挪动着腿,取走了那只踩在我脸上的脚丫子。

我仍旧蹲在地上,非常淡定地看着他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用那双迷人的眼睛偷偷地观察着我脸上的表情。

我忽然站起身,他吓得“呀”了一声,抱头道:“不要打我!”

我哭笑不得,拉起他的手,说:“走吧,我不打你,我们到院子里坐一会儿。”

盗版卫玠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两眼后,终于相信了我的话,乖巧地站起身,任由我拉着他走出小屋,坐在了台阶上。

我说:“和我讲讲吧,你是什么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盗版卫玠抱着膝盖说,“我来自一个叫做慈的国家,我们那里的男子都要缠足,这样妻主才会喜欢。我从小跟着婆婆讨生活。后来……后来巧遇陛下,便进了宫,喝了一碗茶水,就来到这里了。”

我努力消化着自己听到的资料,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还是相信他所说得话。

大妈曾经告诉过我,除了我知道的那些个朝代,还有很多历史上没有记载的平行空间。其奇闻趣事令人无法想象。

我定睛看向盗版卫玠,总觉得他的言辞含糊,好像在刻意隐瞒了什么。皱了皱眉,问:“你是怎么进宫的?是去当妃子啊,还是太监?”

盗版卫玠的脸一红,喃喃道:“我……我怎么可能进宫去当太监?我们那里的太监,都是女子。不过 ……那些女子在进宫前,都必须服用一种药物,不能……不能和男子……淫乱宫廷。”抬头看我一眼,见我脸色无异,这才继续道,“其实,我是陛下遗落在民间的皇子。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不能以皇子的身份进宫,只能……只能以妃子的身份。”说道此处,他忽然抬起头,急切地解释道,“只是妃子的身份而已。陛下想将我留在身边,只有这一个法子。”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然后呢?”

盗版卫玠神色一暗,“然后?没有然后了。我在进宫的第一天,喝了第一杯茶,就让我来到了这里。”

虽然盗版卫玠没有说,但我却能感觉到,他在进宫之前一定过得十分不如意。否则,也不会变成这种胆小怕事的性格。我想安慰他两句吧,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最后,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既然重生了,就想开一些吧。这辈子,好好儿活着。”

盗版卫玠眼睛一亮,问:“你不杀我了?”

我苦笑一声,说:“你也没想要改变历史,我杀你做什么?过几天,你装个病,假死吧。然后找个地方,换个名字,独自生活。”

盗版卫玠忙问:“那你呢?”

我愣了一下,回道:“我当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喽。”

盗版卫玠点了点头,然后试探着问:“你的夫君漂亮么?”

我扑哧一声笑道:“夫君?漂亮?呵呵……我还没结婚呢!再者,我们那里形容男人,都不用漂亮这个词儿。不过,我看着较为顺眼的那几个,都没你好看。哦,不对,是没你现在的这副身体好看。”

盗版卫玠轻轻地哦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道:“这幅身子,其实并没有我原先的那副好看。”

我鄙视道:“你就吹吧!知道卫玠是谁吗?他可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十大美男之一!”

盗版卫玠的脸又红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说:“在我们那儿,也有十大美男子。不过,都不是我们慈国的。陛下说,如果我进宫,一定会成为与凤国十大美男子齐名的美男子之一。”

我被他绕得头痛,但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感情儿,他把他老妈的话当真了,还真认为自已是继凤国十大美男之后的又一大美男子咧。

我问:“凤国真有十大美男子?婚配了没有?”如果没有,我改天去转转,吃两口嫩豆腐。

盗版卫玠立刻如数家珍道:“他们已经嫁人了。而且,都嫁给了凤国的女皇。谭净流,寇筱燃,古若熏,红依,绿意,雪白,桑渺,花蜘蛛,朝,宫任,他们便是凤国十全十美的神话。凤国女王不但爱戴子民,而是十分宠爱她的夫君。只可惜,后来女皇偕同她的十位夫君隐居到去了,世人便再也见不到那令人羡慕的恩爱风景。”

我吸了吸口中泛滥的口水,开始寻思着,如果我老了以后,能去凤国定居就好了。

转而一想,老了去“凤”国定居,那还有什么意思?难道要我顶着一张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脸,蹲在路边,色咪咪地看着走来走去的小美男们,说:“来,宝贝儿,让奶奶我亲一口!”

一想,我都恶寒!

拍了拍盗版卫玠的手臂,问:“你们那儿的男子,不会都缠足吧?”如果都缠足,打死我我也不去了。

盗版卫玠不自然地缩了缩白玉似的脚丫子,说:“不会。凤国早就不缠足了。但是,像我们这样的周边小国,却还是要缠足的。而且,我国的陛下一直都很喜欢男子的小脚。所以,慈国,男子想要嫁个好人家,都要缠足。”说到这里,他轻轻地扫了我一眼,小声说,“在慈国,男子被女人看光了身体后,如果那个女人不娶他,他这辈子只能和青灯相伴了。”

我察觉出他话中有话,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你……啥意思?”

盗版卫玠的睫毛颤了颤,声音越来越小,“我……我是……我是慈国人。”

我挑高了眉毛,“哦?”

盗版卫玠抿了抿唇,说:“你看光了我的身体。”

我笑道:“喂,你有没有搞错,我看光的是卫玠的身体!”

盗版卫玠用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眼神儿看着我,然后一扬脖子,闭上了眼睛。

在这里,我要说明一点,我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所以,当他扬起脖子,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让我杀了他。

然而,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却又觉得,他是在勾引我,想让我吻他。

不得不说,他做所得这个动作,无论是盗版卫玠还是卫玠本人来做,对于我而言,都是具有百分之一千的诱惑力。

我的心开始砰砰乱跳,眼睛紧紧地锁在盗版卫玠的唇瓣上,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后,毅然地 ……亲了上去!

啪地一声过后,我捂着被搁红的脸,直勾勾地瞪着盗版卫玠。

盗版卫玠竟然用无比委屈的眼睛望着我,然后愤怒地站起身,用悲愤地声音指控道:“你轻薄我!”

我仰头望天,觉得今天的太阳有些刺眼。妈地,这是什么世道啊?!我恨恨地想着,然后沉着脸看向盗版卫玠,站起身,大步向他走去。

盗版卫玠立刻抱住脑袋,蹲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地求饶道:“求求你,别打我!”

我欲哭无泪啊欲哭无泪。

我风中凌乱啊风中凌乱。

我……我…他…妈…地…憋屁死我了!

我将盗版卫玠从地上扯起来,咬着牙,好脾气地说:“我……不……打……你!”

盗版卫玠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见我真没动手,这才冲着我讨好地笑了笑,说:“妻主,你待我真好。”

我眨了一下眼睛,问:“你叫我什么?”

盗版卫玠试探着小声回道:“妻……妻主?”

我一脑门黑线,吼道:“谁是你妻主了?!”

盗版卫玠立刻缩起了脖子,喃喃道:“妻主既然没有杀了我,那便是要娶了我。我……我会好好服侍妻主的。”

我咬牙道:“你服侍我?你不气死我就算我祖坟上冒青烟了!”

盗版卫玠用那双漂亮异常的眸子望着我,十分认真地回道:“妻主,祖坟上冒青烟,那说明先祖喜欢我,同意我们结成连理。”

我的嘴唇抽搐了两下,深吸一口气,堆起笑容,说:“我没听见先祖说喜欢你,还真不相信。不如,你去地下问问他们?”

盗版卫玠颇为认真地想了想,回道:“即使我问了,先祖同意了,我再转告给你,你也不会相信。不如,你自己下去问问吧。”

我攥紧拳头,吼道:“你耍我玩呢是不是?!”

盗版卫玠立刻做出小媳妇模样,说:“不敢,不敢。丹青不敢。”

我咦了一声,问:“丹青?你叫丹青?”

盗版卫玠怯怯地点了点头,回道:“妻主,你叫我青儿就可以了。”

我狂抖了一个,决定无视他。

说实话,如果有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大美男肯娶我,我早就带着嫁妆,背上行李卷,撒腿冲过去了。当然,如果他想嫁给我,我也是万分欢迎的。奈何,丹青这厮的想法与人有异,我若真和他好上了,还不得让他给活活儿气吐血了?

我这个人没什么容人的雅量,为了彼此的生命安全,远离他吧。

思及此,我对他说:“丹青啊,你也知道,人死了就是死了,穿越时空是有违常理的,是会被追杀地。你看我,我是一个十分宽厚仁义的人,真的不忍心杀你。但是呢,你也不能跟着我到处跑,这样很危险地。等会儿呢,你就装病吧,折腾的狠一些,最后能口吐白沫。等到晚上,你自己偷着跑出这里,就再也不要回来了。我呢,则会放出风声,说最近有人偷尸体。这样,也就万无一失了。”

丹青弯唇一笑,赞道:“妻主你真聪明。那丹青去哪里找你呢?”

我瞪眼道:“找我做什么?我不是告诉你,让你一个人隐居去吗?!”

丹青不语了,就用那双盈盈秋水般的漂亮眸子望着我,在无声中控诉着我的无情无义。

在对视了将近三十秒之后,我终于败下阵来。深吸一口气,我开始做垂死挣扎。

色味味地看向他,淫笑道:“想让我带你走,可以。不过,得先让我吃点儿豆腐!揩点儿油!”

丹青含羞带怯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招了招手,示意我跟着他进屋。

我的心又开始狂跳不已,忙屁颠颠地跟了进去。

进屋后,丹青将我引到桌子边,然后指了指桌子上摆放着的一碗小葱拌豆腐对我说:“喏,吃吧。”

我目光呆滞地望着那碗小葱拌豆腐,好半天都没有思想活动。

丹青见我发呆,以为我有些不满,忙抓起一个瓷瓶,拨开了盖子,将瓶口对准了我的手指,蹭了蹭,说:“这是香油。”

我攥紧手指,咬牙切齿地说:“我想亲你的嘴儿!”

丹青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道:“等……等你下完聘礼,丹青……丹青自然让你亲。”

我好脾气地问:“要多少聘礼啊?”

丹青说:“哦,看你衣着寒酸,能出个万八千的金子,就可以了。”

我仰天大笑,笑得眼泪儿都快出来了。

丹青眉开眼笑地说:“陛下说,谁取了丹青,做梦都会笑。果然如此。”

我立刻收住笑,恶狠狠地问:“如果我哭了呢?!”

丹青想了想,回道:“那就是感动得泪流不止吧?”

我捂住了胸口,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大步向外走去。

丹青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急切地问:“妻主,你去哪儿?”

我说:“我出去转转。我怕自己脾气上来后,会揍你。”

丹青忙松了我的手,小声道:“妻主,不如你闭上眼睛吧。这样,你就看不见丹青了,也就不会想要揍丹青了。”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扑向丹青,照着他的嘴巴狠狠地吻了下去!

对于我这个没啥实战经验的人而言,吻,就相当于嘴贴着嘴。但狠狠地吻,那就不一样了,那就相当于用牙齿狠狠地咬着不放!

丹青呜咽着想要推开我,我却用力压着他的后脑勺,不让他甩开我。丫虽然是个男人,但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是我这个身经百战的流氓对手?

丫被我逼急了,竟然开始用牙齿咬我!

我俩“唇枪舌战”地咬来咬去,皆痛得呲牙裂嘴,最后不得不在气喘吁吁中分开彼此那伤痕累累的嘴巴。

我痛得直吸气,忍不住骂道:“操!你当自己是“贞洁烈夫”呢?”

丹青冲到床上,操起那又长又硬的枕头,照着我的脑袋便是一顿猛砸!

我抱头鼠窜,东躲西藏,最后竟然一头钻进了丹青的袍子下面,与某物撞了个对脸,当即怪叫一声,“呀!你咋不穿底裤咧?”

丹青那修长笔直的双腿在颤抖,就连声音都变了调儿。他说:“你……你出来!”

我的脸其实早就红透了,但仍旧硬着脖子喊道:“就不!”

丹青又喊:“出来!”

我抱住他的双腿,耍起了臭无赖,“别吵!否则把你的小毛象咬掉!”

丹青的双腿颤得更厉害了,最后竟然带着哭音说:“妻主,丹青错了,丹青再也不敢了。”

我咧嘴一笑,照着他那美玉般的大腿摸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从他的袍子下钻出,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床边,后仰,躺下,翘着二郎腿,色咪咪地看着丹青。

丹青干脆转过身,不看我。

我觉得自己有点儿玩过了,但却不想认错。毕竟,我可是救他一命的人,他怎么能抡起枕头砸我的头呢?就算我咬他的嘴巴了,他不也咬我了吗?

我瞪了丹青一眼,坐起身,将丹青吃剩下的早点儿吞进肚子里,然后一边向门外走,一边对丹青说:“喂,我先走了,晚上来接你。到时候,如果你还想跟我一起走,我便带着你。”走到门口时,回过头,“不过,丑话我们说在前面。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候你受了委屈,可别后悔!”转头,抬腿跨出门槛,趟过花海,利索地翻过围墙,走入集市,制造谣言去鸟。



第十六章:男色,邪性

入夜,我绕着卫府转悠了一圈,然后来到了一处十分僻静的位置,翻越上墙头,鬼鬼祟祟地观察了一会儿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跳进了卫玠的院子。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丹青一见到我,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小声说:“丹青已经将那些下人打发出去了,妻主你怎么才来?!”

我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招了招手,示意他跟我走。

丹青从床头拎出一个包裹,背在身上,然后猫着腰,像一只小猫般跟在了我的身后。

走到墙头下时,我挽起了柚子,对他说:“我推你,你先爬上去。”

丹青却向后退开一步,淡淡地说:“姑娘,你自己回去吧。”

我愣了一下,觉得眼前的丹青有些异样,但具体异样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我皱了皱眉,问:“怎么?你不想和我走了?”

丹青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屋里走。

我以为他打算独自隐居,便不再强求他和我一同离开,于是自行爬上了墙头。

不想,那丹青没走两步,便停下脚步,转回身,对我说:“妻主,你下来推丹青上去吧。丹青和你一起走。”

我又愣了一下,然后一边爬下墙头,一边对他说:“喂,你这主意变得也太快了吧?”

丹青看了我一眼,很冷淡地说:“你走吧。别再回来。”

请允许我再次呆愣一下吧!我皱了皱眉毛,骂道:“你这个人有病吧?!滚回去!别再叫我!”我气呼呼地一转身,再次爬上了墙头。

刚要往墙外跳,就听见丹青叫住我,说:“妻主,别走,带上丹青啊!”

我忍住暴打他一顿的冲动,低声吼道:“你这回给我想好了,再变卦,姐姐我扒你裤子!”

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再次往墙头上攀岩。

结果,当我的手刚触碰到墙体,就觉得身后有劲风袭来,想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后脑勺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

待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嘴巴里被塞了一团抹布,而身体则是被捆绑成了肉粽子。

我费力地抬起头,环视一周,发现自己竟然置身在一间书房里。而书房的地面上,不但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还有两只灰溜溜的小老鼠在顽皮地嬉闹着。

它们完全藐视我的存在,不但在我的面前溜达来溜达去,还不时地耳鬓厮磨一番,真他妈气死个人!

我想支起身体,然后压死那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鼠,但考虑到这种行为的恶心程度,只好作罢。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情景让我想起了大妈给我发来的一条短信。她说:卫玠喜欢在在书房里留出一角,终日不打扫,让其积满灰尘,然后看着老鼠跑来跑去,在灰尘上留下细细足印的样子。再无聊时,他会采集茶叶,或者收集昆虫翅膀。

我开始怀疑,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卫玠的书房。

好吧,不管是不是他的书房,我都要想办法逃离这里。

哎……这次丢脸丢大了,竟然被一个文弱书生摆了一道!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转过身,想看看身后有什么锋利的东西能割开绳子。不想,丹青那个家伙就蹲在我的身后,十分认真地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由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质问他为何背信弃义绑了我?

结果,他对于我的激动情绪视而不见,只是蹲着看着我,仿佛陷入到了一种沉思之中。

这时,我才发现,此刻的丹青与我最初见到的丹青,有些不一样。当然,这里的不一样并不是指长相,而是指气质和行为。

我最开始见到的那个丹青,虽说看起来有几分女子的羞涩和娇气,但那脱线的脑袋,绝对能气死个人!而我眼前的这个丹青,虽说看起来也有些不正常,但他却给人一种文艺片的感觉,让你看不懂,摸不透,最后还不得不装一把有文化的人,赞一声好!

我联想到丹青昨晚的诡异,突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难道说,此刻在我眼前的人,并不是丹青,而是 ……卫玠?

大妈和我说过,有时候,两个人会共用一个身体!

当卫玠病重时,丹青的灵魂飘进了他的身体里。也许是因为丹青的灵魂不够强悍,所以并没有将卫玠的灵魂挤出身体,而是二个灵魂共用起了一个身体?!

所以,昨天晚上,丹青才会变得反复无常!

是啊,一定是这样!丹青不熟悉这里,想要和我一起离开。然而,卫玠的家人和朋友都在这里,他又怎会甘心和我去另一个地方?

但是,按照历史的发展,卫玠在这个时候已经死了。

难道说,是因为丹青的灵魂进入到了卫玠的身体里,起到了冲喜的作用,莫名其妙地救了卫玠一命?

哈!这样也能被我想到,我真是个天才!

思及此,我又开始对着丹青……哦,不对,是对着卫玠猛眨眼睛,示意他取掉我口中的抹布。

卫玠又看了我半天后,这才用那种十分轻柔的语调,幽幽地叹息道:“人为什么在睡醒觉之后,会有眼屎呢?”

我华丽丽地囧了一个。

卫玠站起身,步伐优美地走到椅子旁,坐下,然后望着窗外的一片花红柳绿,再次陷入到沉思当中。

如果,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一定会为他那飘逸若仙的气质所倾倒;如果,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也一定脉脉含情地注视着他的侧影,欣赏着他那绝美的外表!可惜,我只是一个阶下囚,十分想要摆脱自己被捆绑的命运。我挣扎着,呜咽着,像一条被扔到土里的泥鳅那样扭动着。

当我将脑袋撞到书架上的时候,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卫玠看向我,微微了一愣,然后快步向我走来,略显歉意地说:“姑娘是想和我说话吧?”

我猛点头。暗道:原来,卫玠就是一个天然呆啊!

卫玠将我口中的抹布扯掉,我立刻大口喘息了两下,这才对他说:“卫玠,你知不知道你早就应该死了?”

卫玠蹲在我的面前,淡淡地回道:“不知道。”

我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再次与他沟通道:“你前几天生了一场大病,按理说,应该死了。但是,另一个灵魂进入到了你的身体里,奇迹般将你救活了。你要知道,历史中可不是这么记载的。所以,你必须死,这样才不能让历史扭曲了。”

卫玠干脆席地而坐,不紧不慢地回道:“历史不是由人谱写的呢?我活着,历史自然要改写,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再次被噎了一下,想了想,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最后只能耍起了无赖,喊道:“我不管!反正你早就应该死了,别弄得自己跟借尸还魂似的出来吓人!”

卫玠反问:“姑娘,你又如何能判断,我早就应该驾鹤西游去了?难道说,你在奈何桥上见过我的灵魂不成?”

我知道卫玠是个辩论高手,只是没想到,丫竟然是个辩论高高手!

我气得牙养,干脆向前一扑,一口咬在了他的大腿上!

卫玠的身子一抖,忙开口求饶道:“妻主妻主,痛……”

我咬着卫玠的大腿肉,含糊地问:“你是丹青?”

丹青赞道:“妻主真聪明。”

我松开口,对他说:“赶快把绳子给我解开。”

丹青立刻站起身,找来一把剪刀,将捆绑我的绳子剪断。

我掺着手臂站起身,皱眉问:“你和卫玠到底是什么回事儿?”

丹青弯下腰,帮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柔声道:“丹青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却能感觉到,他在我的身子里。”苦涩地一笑,“不,应该说,丹青在他的身休里。我经历过的事情,他都能感受到。他说得话,办得事,我也知道。但是,却控制不了。总之,丹青现在很乱,很乱……”伸手抱住我的腰,将头倚靠在我的颈窝处,喃喃道,“妻主,你不要抛下丹青,好不好?”

美男在侧,我自然要将自己的形象无限膨化,当即许诺道:“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伸手,在他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丹青的身子微微一颤,然后直起腰,轻声说:“那我们收拾一下,赶快离开吧。”

我转头四处看看,“有什么好收拾的……啊……”后脑勺再次被击中,我……颤巍巍地扑倒在地上,鼻息间萦绕着阵阵墨香。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次,丫是用墨盘砸我的脑袋!

谁说卫玠淡泊名利?谁说卫玠是花样美男?丫简直就是扮猪吃老虎的凶兽啊!

我很愤怒,很想跳起来拧断卫玠的脖子!但 ……最终还是昏死了过去。

妈地!到底谁是卫玠,谁是丹青啊?啊!啊!啊!

醒来后,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果我还被卫玠算计,我就自己一头撞死在他的身上!

我愤恨地瞪向卫玠,卫玠却操着一把剪刀就向我扑来。

我吓得够呛,拼命向后躲。

卫玠扬起剪子向我的胸口刺去!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亲吻。

然而,想象中的刺痛并没有从胸口处传来,但剪刀剪绳子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到我的听觉系统。紧接着,一双细嫩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被勒红了的手腕,细声细语地询问道:“妻主,你还疼么?”

我这一腔熊熊燃烧着的怒火啊,瞬间暴涨!我张开眼睛,想要一脚踢飞丹青这个蠢货,可当我看见他眼中的心疼痕迹时,立刻觉得自己有迁怒人的嫌疑,所以忍了又忍,终是保持了沉默。

丹青将我搀扶起来,脸色惨白地说:“妻主,我们马上走好不好?丹青……有些怕。”

我一边椽着后脑勺,一边问:“你怕啥?怕鬼啊?!”

丹青微微垂下眼睑,声音沙哑地说:“丹青怕自己会突然消失。”

我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现在,卫玠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没准儿谁将谁挤了出去。不过,据我观察,这两个灵魂貌似都不彪悍。卫玠是个天然呆,动不动就陷入到了沉思。丹青呢,性子柔弱,胆小怕事,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躲起来。依我看来,卫玠并不在意他的身体里多出了一个灵魂。而丹青呢,虽然怕自己会突然消失,但却从来没想过要独占卫玠的身体。所以,我几乎敢断言,这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体,应该会相安无事。但是,但可是,可但是,就苦了我了!

一个丹青都能气得我吐血,再来一个卫玠,我觉得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

哎……如今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伸手拍了拍丹青的肩膀,微扬着下巴,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让你轻易消失的。”我这话说得有些大。但是,谁在美男面前,不想澎湃一下自己啊?

丹青眼含感激地望着我,然后用食指轻轻地勾了一下我的手背。

我浑身一抖,立刻向后退开一步。

丹青紧张地询问道:“妻主?”

我打哈哈道:“没事儿没事儿,你让我想想,我们应该怎么办。”说实话,我有些怕他。这个他吧,也许是丹青,也许是卫玠。反正,我是有点儿怕。每当我想揩丹青油水的时候,卫玠就会冒出来。我现在都怀疑,第一次见面时,那个轮着枕头海扁我的人,是卫玠,而不是丹青。或许,是丹青也说不准。哎,我混乱了。

丹青见我长时间不语,开始催促道:“妻主,你想好了么?”

我说:“要不然这样吧。咱弄点儿血,你含在口中,装出口吐鲜血的样子。我出去找个郎中,打点好他,让他说你命不久矣。然后呢,我扮演一位老道,去找卫玠的父亲,就和他说,如果想让卫玠活命,就必须跟我走。但这件事儿不能告诉任何人,就当卫玠已死。他定然不信。届时,我便会要求见你一面。到时候,你配合一些,说在梦中见过我,然后给我磕头,叫我道长,请我救你一命。依我看啊,这件事儿差不多就能成了。”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过,你可给我坚持住了!如果再让卫玠重新夺回身体的主动权,我可就不管你了!”

丹青连连点头,赞美道:“妻主好计谋。”

我得意地一笑,冲着他伸出了手。

丹青略显羞涩地扫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地抬起手,将那只柔若无骨的玉手,放在了我的掌心。

我在沉默了片刻后,说:“其实,我是想要点儿银两。”

丹青的手一抖,忙转身走向床头,扯出一个包裹,从中敢出两锭金元宝,塞进了我的手中。整个过程,他都是低垂着头,看都没看我一眼。但我却看得清楚,他的脸一直红扑扑的,就好像是一朵盛开在红霞下的睡莲,美得令人忘乎所以,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偷个香。

当然,我也就想想,不敢。

不是宝姐我胆子小了,而是那卫玠出手忒黑了!专往人后脑勺上打!如果我再让他打上几回,一准儿变成寿星脑形。

我又和丹青商量了一些具体细节,问清楚最近给他看病的是哪家大夫后,便直奔而去。

找到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大夫后,我直接扑到他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大夫被我哭得不知所措,一个劲儿地说:“姑娘清起,姑娘清起,有事儿好说。”

于是,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他讲述起一段关于我和卫玠版的爱情故事,其大概内容是——我和卫玠相爱了,但卫老爷却横加干涉,棒打鸳鸯,导致卫玠痛不欲生,一心求死。

我来此的目的呢,就是想请老大夫帮个忙,说卫玠命不久矣,让卫老爷心疼心疼儿子,放过我们这两对儿苦命的小鸳鸯吧。

上面那段话概括起来很简单,但其中的剧情却汇聚了五千年来最感人肺雕、最催人泪下、最狗血的爱情故事。听得老大夫是泪眼横飞,鼻涕直流。

尽管如此,丫还是没答应帮我这个忙。

不得已,我只能使出杀手锏——送上一锭金灿灿的元宝。

老大夫的眼睛亮了一下,手指动了一下,嘴角抽搐了一下,却仍旧没点头。

我一狠心,又掏出一锭金元宝。

老大夫轻叹一声,将两锭金元宝收入袖口,感慨道:“想来你们二人也实属不易,老夫就帮你们一把吧。”

我明明心疼得要死,却还要装出感激涕零的样子,以仰视英雄的目光望着老大夫,和他协商了一下具体细节。

这块儿搞定后,我又去找道袍。

打听过后才知道,离这里最近的道观也要走上七八天。

我有些郁闷地走在街上,结果眼前一亮,竟然看了一位算命先生!丫身上穿着的,不正是一件道袍么?

我当即小跑过去,一屁股坐在木凳上,刚要开口说话,那算命先生却先我一步,将手一摆,示意我别说话。他抚了抚胡须,抬起一双仿佛能看都世事的眼睛,定睛看了我一会儿,这才说道:“姑娘,如果贫道看得不错,姑娘一定有关乎生死的大事,想来求贫道,对不对?“

我微微一愣,忙点头,“对对对。”

算命先生眯起眼睛,开始掐指一算,半晌,说道:“姑娘这件事儿,很棘手啊。如果想要事成,必然要费些周折。”

我立刻点头,“我知道。所以才来求道长么。”

算命先生露出一脸挣扎的神色,犹豫道:“你可知,如果贫道助你完成此事,你虽然会逢凶化吉,但贫道可是要遭霉运的。”

我的眼中闪烁起了崇拜的小星星,气势如虹地吼道:“道长,你说得太对了!但是,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帮我!现在,请你随我一同去看看吧。至于金银那些身外物,对于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算命先生的眼睛一亮,轻叹一声说:“好吧,贫道就随你去看看吧。”

我领着算命先生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巷子里,然后转过身,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算命先生立刻捂住衣领,颤声问:“你……你想干什么?”

我舔了一下有些爆皮的嘴唇,贼笑道:“你不是算出来了么?我需要你的帮忙。”拔出西瓜刀,眯起了眼睛,恶狠狠地说,“把衣服脱下来!”

算命先生目露悲怆,伸手拉住自己的衣带,感慨道:“贫道自知此生命犯桃花,一生之中将有数不尽的风流情债,却不想,即使自己遁入道门,竟然也逃不开着这滚滚红尘。天啊,为何我命运如此多厄?”说着说着,一把扯开了衣带,露出了那干瘪的胸膛,破釜沉丹道,“来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姑娘,你尽管过来吧!”

我必须承认一点,我被雷到了。尽管我被雷得外焦里嫩,但还是迈着坚韧不发的步伐,走上前去,在算命先生撅起那土灰色的厚嘴唇时,扬起了手中的刀鞘,将其……拍昏了。

换好道袍后,我用从算命先生身上摸出来的几块碎银子,买了一个假胡子贴在了脸上,然后屁颠颠地跑回到卫府门口,藏身在一棵榕树下,偷偷地现察着情况。

不多时,有两名丫头眼含泪水地将老大夫送出了卫府。

我见时机成熟,立刻整理仪容,端起架势,向卫府走去。

因为我自称能治好卫玠的病,所以卫老爷亲自接见了我。我再次运用起自已的三寸不烂之舌,将卫老爷忽悠得晕头转向。

刚开始,卫老爷还怀疑我的性别,直说我的声音很特别。

我憋了一口气,有意无意地抚了抚自已的长胡子,露出了喉结给他看,这才消除了他的疑虑。

经过一番试探,卫老爷终于开始相信我就是世外高人,并请我去看看卫玠。

说实话,我除了卫玠这个不稳定因素外,对自已的这个计划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提着心,和卫老爷走进了卫玠的房间。

幽暗的烛光中,卫玠脸色惨白地躺在了床上。他的衣襟上染了大片的鲜血,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他看见我进来时,微微一愣,随即挣扎着坐起身,冲着我气喘吁吁地喊道:“道长,我最近经常梦见您来救我。您这可是来带我走的?”

我心中一乐,暗道:没想到,丹青这小子还挺会演戏的么。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鲜血,看起来可够逼真的。瞧瞧,瞧瞧,连嘴角上都有血迹咧。

我装摸作样地走到丹青的面前,用高深莫测的语气说:“你且放心,贫道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救你。”随即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用手指一谈他的脑门,问,“现在,你感觉如何?”

丹青无比配合地说:“多谢道长,我感觉好一点儿了。”

卫老爷激动道:“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我忙一摆手,说:“卫老爷不用谢贫道。贫道说过,贫道与贵公子有缘。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帮助他度过劫难。当然,如果卫老爷真想让贵公子活下去,就必须像我刚才说得那样,让贵公子跟我走。而世上,从此再也没有卫玠这个人。”

卫老爷陷入到痛苦的挣扎中。

我给丹青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刻转过头,一顿咳嗽,然后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吓得卫老爷惊叫一声。

我忙说:“事不宜迟。卫老爷还是尽快做决断的好。”

卫老爷眼中含泪,最后还是一咬牙,狠狠地点了点头,说:“好!小儿就托付给道长了!曾经有位高人对老夫说,说小儿虽然不久于世人,但福泽绵长。这话,本就十分矛盾,老夫又怎会相信?试想,一个短命之人,又怎可能福泽绵长?如今看来,一切早有定数啊!”

我心中一动,暗道: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定数?嘿!不对啊!如果都是定数,那大妈还让我来刺杀什么穿越者啊?看来啊,那位高人不是一个信口胡诌的神棍,就是一个能窥视天机的真正高人。得,这话是废话,算我没说。

不过话说回来,那位高人还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咧。

我慎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对卫老爷说:“您放心,贫道一定会照顾好贵公子。”转身,示意丹青穿好衣服,随我离开。

卫老爷似乎想对卫玠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丹青虽然不是卫玠,但却跪了下来,郑重其事地给卫老爷磕了三个响头。

卫老爷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忙转开头,哽咽道:“你……照顾好自己。”

丹青应了一声后,站起身,就要和我走。

卫老爷从衣服兜里掏出两张银票,走到我面前,说:“这位道长仙风道骨,一定视金钱如粪土,老夫在这里,就不拿此等俗物来丢人现眼了。”

我咽了一口口水,攥紧了自己的手指,才没让自已扑上去,将那两张银票抢到手里。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对卫老爷说——其实,姐就是一只鲜花,专靠粪土养着呀!

卫老爷将粪土……哦,不,是将银票塞进了丹青的手中,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我感动地吸了吸鼻子,小声说:“这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啊!”后脑勺突然遭袭,被某物砸中。

我转过头,用毒蛇一般的目光看向卫玠,然后摘掉了头上的帽子,掏出帽子中塞满了的棉花,扔到了卫玠的脸上。

不给卫玠反攻的机会,我阴沉沉冷飕飕地一笑,从袍子里掏出刀鞘,照着他的脑袋狠拍下去!

敢打我?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元宝姐的厉害!

一刀鞘下去,卫玠华丽丽地昏死了过去。

我逞完威风后,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一个较为严重的问题——貌似我要背着他走出卫府?看来,是的。

……

当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卫玠背出卫府的时候,天已经放亮了;当我看见一家钱庄,准备顺手拿走卫玠身上的银票,减少他的负担的时候,丫终于醒了。令我感觉到无比欣慰的是,此次醒来的是丹青,而不是卫玠。

我先是指使丹青进入钱庄,将银票兑换成金元宝,然后十分自然地伸出手,准备接管他的财产。

不想,丹青竟然抱紧了装有金元宝的包裹,对我说:“妻主,这些很重的,还是让丹青抱着吧。”

我想想也是,便同意让他出任苦劳力一职。

我雇了辆马车,将我两送到寒风凛冽的断崖边上,然后指了指断下面,问丹青:“让你跳下去,你怕不怕?”

丹青很聪明,竟然反问我:“妻主,你跳么?”

我一挑眉峰,“那是当然。”

丹青解开腰带,就我和他捆绑在了一起,“那就一起跳。”

我笑了,暗道:没想到,这小子还真不是普通的精明。他怕我骗他去死,所以干脆将我们两个人绑在了一起。我想,他一定看得出,我绝对不会轻易轻生。

我按下“时空路由器”,说:“丹青,闭上眼睛,我们要跨越时空了。”

丹青那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却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将眼睛瞪大了几分,说:“妻主,我想看着,可以么?”

没想到,丫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竟然这么勇猛。我瞥了他一眼后,点头,大声喊道:“那就看着吧!嗷 ……”抱住他的腰,和他一同跳下断壁。



第十七章:混居的开始

回到现代时,仍旧降落在我那张十分结实的双人床上。

丹青压在我的身上,睁着一双非常迷人的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透过我的眼睛,看清楚这个不可思议的过程。

我拍了拍他的脸,戏谑道:“傻啦?”

丹青眨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十分乖巧地“嗯”了一声。那个小样子呦,看得我是要多怜惜就有多怜惜,真是恨不得将他抱进怀里,好好儿地揉搓一番。咳……其实,我也就是想一想。毕竟霍去病、魏小侯爷、杨环都在旁边看着咧。

对于我和丹青的突然出现,那三个人只是象征性地呆愣了一下,然后便将目光悉数投在了丹青的身上。

大概过了十多秒后,霍去病走到床边,解开了将我和丹青捆绑在一起的腰带,并将丹青从我的身上提溜起来,扔到了床的另一侧。

丹青立刻爬回到我的身边,抱住我的胳膊,将身体紧紧地贴在我的身上,小心地问:“妻主,他们是谁?”

呀!糟糕!忘记和丹青沟通一下,让他别叫我妻主了!虽说听他那么叫我,我心里甜得都开始往外冒蜂蜜,但毕竟我还是霍去病名义上的小妾,被丹青这么一叫,岂不是要坏菜?

我陪着笑脸,看向霍去病。不想,霍去病却十分淡定,反倒是魏小侯爷暴跳如雷地冲着我吼道:“妻主?!他他他叫你什么?!”

我嘟囔道:“你不是听清了么?”

魏小候爷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狼崽子似的,冲着我挥舞着锋利的小爪子,呲牙裂嘴地吼道:“元宝,你他妈去了趟魏晋南北朝,回来后竟然带回来这么一个东西!你说,他为什么叫你妻主?你娶他了?!”

霍去病转过看向魏小侯爷,问:“妻主的意思,就相当于娘子?”

魏小侯爷恨恨地点了点头,“不止!你没看过那种穿越小说么?有些女尊国,都是女子为尊。那里的男人,要嫁给女人,才能有生活保障。”说着说着,微微一皱眉,“不对啊,魏晋南北朝不是女尊国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霍去病将那双黝黑的眼睛转向我,我立刻觉得周身冰凉一片,好像被冻出了冰碴。

原来…这厮才知道“妻主”二字是个嘛儿意思。

我舔着脸,说:“工作需要嘛。”

魏小侯爷杏眼一瞪,指向我的脑门,“工作需要?!你的工作是让你杀了他!你将他带回来做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慈善家了?”

我拍掉他的手,打着哈欠说:“我自小就心地善良,看见老鼠都不忍心将它一脚踩死。”一般来讲,我看见老鼠,都是踩着它的尾巴,看着它胡乱挣扎,最后将其活活儿吓死的。

魏小侯爷见从我这里问不出话,便转向丹青,冷声问:“她为什么带你回来?”

丹青往我身后躲了躲,小声道:“妻……妻主说,我让她吃豆腐、揩油儿,他就带我回来。”

我……吐……血……了……

我颤巍巍地回过身,看向丹青,用瞬间苍老了三十岁的声音说:“你……不要……误导……”

话还没说完,便被魏小侯爷戴住了。但见他一把将丹青从我的身后扯了出去,然后凶神恶煞地逼问道:“你说……咦?你的嘴巴怎么了?”

丹青抬起白玉似的手,十分乖巧地指向自己的嘴巴,轻声道:“她咬的。”

我立刻举起双手,向床头靠去,“我可以解释,真的可以解释…啊…杀人啦!”

魏小侯爷呲着锋利的犬牙,嗷地一声向我扑来。

我上蹿下跳,拼命闪躲。眼看着就要跑出门外,却被霍去病一把抓住了后脖领子,像是抓小鸡一样,拎进了小屋。他说:“我们谈谈。”

我说:“大哥,能给我留口气儿不?”

霍去病居然幽了我一默,说:“看你交代的情况而定吧。”

我目露悲怆,在小屋门关合上的前一秒,冲着魏小侯爷喊道:“为我准备棺材吧!”

门关上的后一秒,霍去病直接将我压在了门板上,用那双如同黑豹捕猎时的目光逼视着我的眼睛,然后轻轻地挑了一下右边的眉梢,问:“工作需要?”

我明白他是指丹青,所以狠狠地点了点头。

霍去病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然后……就那么毫无预警地吻了下来!

他的吻炽热,凶悍,强势,野蛮,有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我的大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氧气统统地跑出了体外。

他的软舌好似一条蟒蛇,以不容小觑的力量闯入我的口中,然后紧紧缠绕上我的小舌头,用力地吸吮着,搅挥着,吞咽着……

我觉得,他想要吃了我!

此时,我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而他却像是一片波澜壮阔的大海。

我呜咽着,挣扎着,胡乱地拍打着他的肩膀,想要逼退他,让我可以大口地呼吸。

霍去病放开我的唇瓣,向后退开一步,转开头,看向窗外。

我舔了舔被啃破了皮的嘴唇,先是低头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脚尖,见霍去病始终不曾开口说话,便又抬起头,用脚尖踢了他一下,说:“喂,你别搞得自己很惆怅、很委屈、很无奈的样子,好不好?”明明是他强吻了我,怎么搞得好像我强吻了他似的?

霍去病突然回过身,双臂一揽,将我抱入怀中,沙哑道:“我可以用行动表明,自己并不是很惆怅,很委屈,很无奈。”

我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含糊道:“别亲了,我嘴巴痛。”

霍去病勾唇一笑,宠溺地应了一声“好”。

我望着他的笑容有些失神,好半天才咽下一口口水,较为认真地对他说:“霍去病,你觉得自己喜欢我,是么?”

霍去病的脸颊微微泛红,却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我轻叹一声,说:“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见他眼睛一亮,我立刻补充道,“不过,这种喜欢和喜欢魏小侯爷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就好像站在了一个比朋友近一些,比爱人远一点儿的那个点上。很诚实地说,我不讨厌你的亲吻,也很喜欢,不想拒绝,但并不是出于我爱你。哎…我也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总之,我觉得,你和我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

霍去病目光一凛,斩钉戴铁地说:“不一样。我和你,不一样。”

我刻意混淆视听地说:“对,我知道,我们不一样,我是女人,而你是男人。”

霍去病将手压在我的肩膀上,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直视着我的眼睛,字字清晰地说:“我知道这个世界很疯狂,男人和女人都像在玩一场烟花之地的游戏,但我不一样。我知道自己对你是什么感情,也知道自己要得是什么,更知道自己可以给你什么。元宝,你任性随意,却患得患失!你若信我,便仔细看我。我现在不是征战沙场的骠骑将军,只需要守卫你一人,足以。”

霍去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就好似一柄战刀化成了绕指柔,一圈圈地缠绕住了我那从来不肯安稳的灵魂上。

从小到大,我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失去对于我而言十分珍贵的东西,所以,自认为成熟了的我,从来不敢将感情全部投入到某一样东西上面,生怕当自己失去那样东西的时候,会再次面对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这么多年了,我无论是对喜欢的人还是喜欢的物,都会保持一定的距离。可以喜欢,但不可以爱。可以亲近,但不可成为习惯。我贪婪地想要多拿多占,生怕自己会一无所有。我想要拥有很多,在失去一部分的时候,还可以完会不在乎。霍去病看出了我的自私,却愿意守卫着我,让我相信他可以给我不被动摇的永远!

我心中感动,下意识地点了头。伸出手,准备抱住霍去病的腰,趁机摸两把。不想,身后的房门被推开,丹青探头进来,冲着我腼腆地一笑,说:“妻主,魏哥哥说电脑上网后,可以博览古今。你给丹青买一台能上网的电脑,好不好?”

我皱眉,拉开房门,冲着魏小侯爷吼道:“你瞎说什么?!”这不是要让我破财么?

魏小侯爷冷哼道:“既然都敢将人往回领,就得负担起他们的费用。”

丹青垂下眼睑,扯了扯我的衣袖,小声道:“妻主,别凶魏哥哥。要不,丹青让你吃豆腐,揩油儿,成么?”

我狂抖了一个,和魏小侯爷一起吼道:“不成!”

丹青瑟缩了一下,委屈地不语了。

我心思一转,靠近丹青,满脸堆笑地说:“想买电脑也不是不成,你把那些金元宝给我,我等会儿就去给你买。”

丹青眨了眨眼睛,问:“要用那么多金元宝么?”

我立刻点头,努力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可不!你都不知道,现在的物价有多高!你那些金元宝,能买一台电脑就不错了!”

魏小侯爷刚想说话,便被我一脚踢飞了。

丹青想了一会儿,说:“既然这样,那丹青就不要电脑了。”

我愣了,忙问:“为什么啊?你不是很想要么?”

丹青眼含失落地回道:“那么贵,不要了。”

我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乖,等妻主我有钱了,一定给你买台电脑。现在啊,你先把那些金元宝拿出来,贴补一下家用吧。”

丹青可怜巴巴地问:“妻主,你想要动我的嫁妆么?”

喝!看丹青的那个小样子,仿佛只要我拿走他的那些金元宝,就会变成十恶不赦的罪人。我这个人虽然有些贪财,但还不至于名抢吧?算了算了,改天再说此事。

反正他现在和我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些金元宝早晚能让我逗弄来。

思及此,我对丹青温柔地一笑,说:“怎么可能呢?我可不是一个想要抢占你嫁妆的坏女人呐。那些嫁妆呢,你先放好,等以后再说哈。”

丹青垂下眼睑,点了点头,小声道:“在我们慈国,男子的嫁妆是要自己保管的。如果妻主休了男子,男子还可以靠着这些嫁妆,找个容身之所。”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睑,看向我,“妻主,你一定不会是想先骗了丹青的嫁妆,然后再休了丹青,是么?”

我的小心肝一抖,忙干笑道:“不会,不会,我怎么会休了…”眼见着霍去病的目光扫来,魏小侯爷又呲起了锋利的犬牙,我后面的话,便自动消音了。

魏小侯爷鄙视道:“元宝,我看你还能再无耻一点。”

我从桌子上拿起一狠香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自认为很帅气地冲着魏小侯爷吐了一个烟圈。

丹青捂着嘴巴,咳嗽道:“妻主,丹青上不来气了。”

我用力掐掉烟头。

魏小侯爷冷哼一声,说:“早说让你戒烟,你不听,人家一句话,就把烟头掐了!”

我学着他的样子,呲牙道:“我乐意。”

魏小侯爷瞪起了杏眼,吼道:“元宝,你找抽!”

我懒洋洋地回道:“找抽,也是一种独特的气质。”

魏小侯爷无语了。

霍去病问:“你不是去杀卫玠么?怎么带回来一个丹青?”

我指了指丹青说:“这家伙现在可厉害了,和卫玠共用一个身体呢。”

魏小侯爷惊讶道:“什么?!你是说,丹青和卫玠的灵魂,都在这一个身体里?”

我点头笑道:“是啊。你别看他现在是丹青,没准儿什么时候就变成卫玠了。那卫玠,出手可黑了,你们小心着点儿。”

魏小侯爷好奇地问:“出手黑?怎么,他也喜欢踢裆?”

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回道:“不是。他喜欢砸人家的后脑勺。”

魏小侯爷了然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后脑勺,问:“怎么,被砸了?”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看向杨环,非常不高明地转移话题,“大姐,你回家去了么?”

大姐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回话。

我察觉出不对劲儿,忙走到她的身边坐下,问道:“怎么了?”

大姐攥紧拳头,狠狠地砸在茶几上。

魏小侯爷接着我坐下,说:“我陪大姐回家去了,但大姐的男人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正打算结婚呢。”

我皱眉道:“大姐的灵魂穿越去唐朝还不到一个月,他就有人了?”

魏小侯爷目露不屑,回道:“何止是有人了?我看他是早就有预谋了!”

我忙问:“怎么说?”

大姐深吸一口,咬牙回道:“我和魏小侯装作行人,溜达到我原先居住着的那个地方,等了不长时间,便看见李大延和田燕子那两个贱人在我家门口进进出出,忙着采买结婚用的东西!田燕子那个婊子,是一家肉加工厂的老板。那时候,我杀得猪,大多数都由李大延送去她那里销售。那两个奸夫淫妇,一准儿早就勾搭上了!亏我像个二傻子似的,每天只知道埋头苦干赚钱,连自己的男人有了其他女人都不知道!”

大姐的眼泪含在眼圈里,却不肯轻易落泪。

我心中不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大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丫地好过!”

大姐攥紧手指,痛苦道:“妹子,你知不知道,当我看见他俩出双入对,我真恨不得拿把刀,将他们统统宰了!如果不是我知道,自己有心绞痛的毛病,我一准儿怀疑李大延那个活该千刀万剐的东西与田燕子那个骚货合伙害我性命!现在,我只是不甘呐!我死了还不到二十天,他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结婚!我…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狗眼,看中了李大延那个王八蛋!”

我抿着唇,点了点头,“我理解。当你将全部的感情都倾注到一个人的身上,而他却十分轻易地将你丢弃在生命之外,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痛苦。”

大姐凄然一笑。

我望着如同牡丹般雍容华贵的杨环,突然来了主意”说:“大姐,自己的男人就得自己抢回来!抢回来后,就算当成垃圾一脚踢飞,也能让心里痛快痛快!”

大姐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

我用力点头,“对!就是你!”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喊道,“魏小侯爷,速速呈上一面镜子。”

魏小侯爷直奔卫生间,搬出我挂在墙上的一面镜子,亲自送到杨环的面前。

我指着镜子里的人对杨环说:“大姐,就算你对自己没信心,你得对杨贵妃有信心吧?你瞧瞧现在的你,即使一脸痛苦和悲愤,那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别说是一个李大延,就算是哪个国家的领导人看见你,也得呈现出不规则心跳啊。”

魏小侯爷开始出馊主意,“对!你就穿那件半透明的T恤,一准儿让他喷鼻血至死!”

我转头看霍去病,想听听他的建议。

霍去病略微沉吟了一下,非常果断地说:“不如…杀掉!”

我狂抖了一个,虚弱地喊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法子啊?!”

霍去病解释道:“杀掉,既节省时间,又能达到报复的放果。”

我再次狂抖了一个。

丹青像只小猫般靠了过来。

我挑眉问:“怎么?你有好办法?”

丹青先是羞赧地笑了笑,然后才试探性地对我说:“妻主,不如让大姐休了那个‘不守夫道’的男人吧?”

我哑然了。

杨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斗志昂扬道:“对!老娘先将他钓回来,然后再将他当成臭鞋,踩扁,踢飞!”

我站起身,一脚踩在茶几上,信誓旦旦地唱道:“咱们农民有力量!嘿!有力量!”

霍去病等人一起绝倒。

我呀嘴一笑,说:“眼下,大姐要报仇,需要填几件新衣服。而我们这个大家庭呢,也需要添些家具和生活日用品。因此,我提议,下午逛街去!”我拿眼看向魏小侯爷,魏小侯爷立刻摇头,摊手,表示自己兜里没钱。我又拿眼扫向丹青,丹青则是缓缓垂下了头。我直接越过霍去病,看向杨环。杨环倒是爽快,大包大揽道:“我从唐朝回来的时候,身上戴了不少首饰,随便拿出一样,应该值不少钱。”

我忙摇头,一脸肉疼的表情,说:“算了算了,那些东西还是藏起来吧,别还没找到买家,就被以倒卖古董的罪名给抓起来了。”纠结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道,“还是我先拿出一锭金元宝,权当是江湖救急吧。”



第十八章:争艳

下午,我独自一个人出了门,打了辆车,直奔黑市。

我们这里的黑市,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旧货市场。

那些蹲在路边的老少爷们儿,一个个看起来与普通的摊主没啥两样。他们都穿着廉价的衣服,抽着五元一包的香烟。但实际上,他们不但作着见不得光的行当,而且还都是家底丰厚的小财主咧。

这群人,胆大心细,做起非法生意来熟门熟路。遇见不懂行情的人,会黑心肝地宰你一刀。遇见懂行的,没准儿会给个好价。

我在这里有熟人,所以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我找到小财神,将他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塞给他一锭金元宝,让他给价。

小财神在手中掂量了几下金元宝,然后凑到眼前看了看,闻了闻,最后眼睛一亮,说:“嘿!还真是金的!”

我骂道:“屁!当然是真的!”

小财神又细细把玩了一会儿那锭金元宝,若有所思地说:“元宝,这东西虽说是金的,但不太纯呐。”

我痞气十足地笑道:“你管它纯不纯的,给个价就成了。”

小财神想了想说:“这样吧,十万块,如何?”

我的小心肝狂跳了起来,脸上却硬是挤出了愤怒的表情,骂道:“滚!你知不知道我是拼了性命才得到的这锭金元宝的?十万块?!不卖了!”

小财神忙道:“瞧瞧你,瞧瞧你,现在的火气是越来越大了。”

我哼道:“我就这样了!”

小财神苦笑道:“成,我算是怕了你了。十二万啊,多一分都没有。”

我立刻笑颜如花地说:“好咧,就这个价吧。”

小财神问:“现金还是卡?”

我探了按手指,折钉截铁道:“现金!我要现金!”

当我那个磨破了皮的斜挎包,被十二万现金撑满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有钱人。

我很激动,很兴奋,很紧张,很神经质。我背着斜挎包,昂首挺胸地走在街上,觉得每个人看我眼光都变得十分不一样。呵呵……心理作用,心理作用。

我神清气爽地掏出手机,给魏小侯爷打过去一个电话,“你赶快带着他们来本市最豪华地段的……旁边。”

魏小侯爷问:“旁边?是那个批发一条街么?”

我回道:“对,就是那儿。你快点儿,别耽搁我促进消费的决心和行动啊。”

魏小侯爷鄙视道:“元宝,不是我说你,你就算有钱了,顶多也是一个挂着暴发户名头的葛朗台。”

我一听,不乐了,吼道:“放屁!等姐姐我有钱了,一准儿拿包子砸死你!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阔气!”

魏小侯爷嗤笑一声,挂了电话。

我想到杨环,觉得不能让她穿得太寒酸了,于是又给魏小侯爷拨过去一个电话,让他直接去品牌折扣店。

当魏小侯爷等人来到品牌折扣店的门口时,我用眼睛看了看众人,然后对魏小侯爷说:“你怎么没给丹青换件衣再出来呢?”

魏小侯爷说:“他不肯。”

我哦了一声,便领着众人进入了品牌折扣店。

我们这一亮相,立刻吸引来无数女导购员的炽热目光。

我大爷样地走在前面,对迎上来的女营业员说:“找些适合他们穿的衣服。”

女导购员眼睛瞬间一亮,忙问:“您需要挑选多钱价位的呢?”

我想了想,回道:“每件的价位可以订在两千元左右……”眼见着女营业员用看款姐的目光看向我,我微微勾唇一笑,接着说道,“打完折后,最好能控制在两百左右的,就可以了。”

女导购员看我的目光变得十分复杂。

我打了响指,喊道:“行动!”

女导购员被我吓了一跳,差点儿跌坐到地上去。

我玩笑道:“别跪、别跪,咱可不时兴小日本那套。”

女导购员的嘴角抽一搐了两下,便转向了丹青,一边将他往男装区带,一边柔声问:“这位先生,你是从片场过来的么?你在拍什么的片啊?到时候,我一定去看!”

其他女导购员纷纷而至,有人带走了霍去病,有人请走了杨环,还有人勾搭起了魏小侯爷。

魏小侯爷用眼尾扫着我,没动。

我立刻一拍胸脯,说:“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姐姐我今天包了!”

魏小侯爷说:“你陪我逛逛。”

我州要点头,就听见丹青好似遭受到非礼一般尖叫一声,继而大声喊道:“妻主,妻主!”

我一溜烟跑了去,忙问道:“怎么了?”

丹青捂住胸口,指着那个女导购员,红着脸,羞愤道:“她……她……她竟然解我的衣服!”

我见那女导购员一脸的茫然和无措,有些想笑,却又怕丹青闹情绪,所以只能抿着唇,仰望棚顶,忍笑。

丹青见我那样,委屈地一扭头,不说话了。

我强忍住笑意,对那个受到刺激的女导购员说:“你再给他找几件合适的衣服吧。”

女导购员如获大赦,将两件衣服往我手中一塞,立刻撒丫子跑了。

我伸手去解丹青的腰带,丹青垂下眼睑,颤抖着睫毛,羞赧地喊了一声,“别……”

这一声“别”,差点儿酥掉我的骨头!我刚想调笑两句,却见霍去病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我的身旁。我的手一抖,一把拉开了丹青的腰带。眼见着丹青要暴露春光,我一掌拍开了试衣间的门,将其推了进去,并将手中抱着两件新衣服丢给丹青,这才转回头,冲着霍去病呲牙一笑。

霍去病勾唇一笑,提着手中的衣服,进了第二间试衣间。

我转身寻找沙发,准备坐一会儿。

不想,魏小侯爷突然出现,冲着我飞起一脚。

我下意识地加紧了双腿,护住了自己的裤裆。

结果,魏小侯爷那一脚并不是踢裆,而是踢在了我的小腿骨上。

我痛得“哎呦”一声,抱住小腿,跌坐到沙发上,并冲着魏小侯爷吼道:“你他妈怎么不踢裆了?”

魏小侯爷冲着我呲了呲犬牙,不屑道:“踢裆?你有那玩应儿让我踢么?”

我骂道:“龟孙子!”眼见着魏小侯爷又要动脚,我忙捂住了自己的胸部。

魏小侯爷毒舌道:“别捂了。就你那两个小东西,我都找不准地方下手。”

我这个恨啊!刚想要以武力解决问题,就见丹青从第一个试衣间里探出了头,并对着我小声叫道:“妻主,你来。”

我和魏小侯爷斗气,心中不爽,自然不会搭理丹青,所以直接吼道:“出来!”

丹青被我吓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看我和魏小侯爷,然后犹豫再三,还是走出了试衣间。

当看清楚他的样子后,我傻了……

首先要声明一点,我并不是没见过美男,但是……绝对没见过这样的美男!再次声明一点,即使见过这样的美男,也没见过眼前这样的美男。

好吧,我承认,我在刻意耽搁时间,想总结一下自己看到的男色。

丹青身穿一件浅紫色的格子衬衫,下配一条青白色的薄棉休闲裤,脚蹬……一双黑布鞋。

鞋子还没去买,所以咱可以暂时忽略这种不搭调的穿衣风格。但是,你却不能忽视那两个字——薄棉!

是啊,薄棉。大家懂薄棉是个什么东西吧?就是那种透明度可达百分之五十的东西!

那些走在时尚前沿的人,会勇于在上半身穿上透视装,而咱家丹青,直接将透视的部分改换到下面去了,简直就是穿出了时尚的最高境界——有衣胜无衣!

兴许是因为试衣间内的光线比较幽暗,所以丹青并没有察觉到他裤子的透明度。

此刻,他顺着我那赤裸裸的目光看去,立刻石化了。

三秒钟过后,丹青站着没动。十秒钟过去,他仍日站着没动。三十秒过去后,我忽然认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我快步走到丹青面前,小声问:“丹青,你没事儿吧?”

丹青抬头看我一眼,很镇定地摇了摇头。然后,他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那呈现半透明的私处。紧接着,他又抬头看我一眼,问:“你们这里都穿这种半透明的衣服么?”

我突然觉得,此刻站在我眼前的人,不是丹青,而是…卫玠!

我试探性地问:“你是……卫玠?”

卫玠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了一遍,“你们这里都穿这种半透明的衣服么?”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解释道:“我们这里都这么穿,但裤子里面,还得穿内裤。”

卫玠很镇定地转回身,非常淡定地走进了试衣间,从容地关上门,然后……试衣间里突然传出了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我没想到,卫玠竟然有暴力倾向!

过了一会儿,试衣间里平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试衣间里传出某人可怜兮兮的声音,“妻主……妻主……痛……”

我推开试衣间的门,但见丹青像只受了伤的小猫咪一般,窝在试衣间的一角,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揉着自己的脚。

我走进去,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问:“卫玠揍你了?”

丹青回道:“他踢打墙面,让我痛。”

我问:“那他不痛么?”

丹青回道:“痛啊。所以我自己也往墙上捶了一拳,让他痛。”

我无语了。

我真的不知道,和卫青相处时间长了,我会不会也变得少根筋?然后让两只手拉锯,如果左手输了,我就用右手操起一把菜刀,将左手剁了!美其名曰:我让你给我丢脸!

算了算了,不能想了。

我想将丹青拉出试衣间,丹青却不肯出去。

我脑筋一动,说:“好,你等着,我让人给你拿内裤去。”

丹青却仍旧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问:“怎么了?”

丹青像一株水草般,轻轻柔柔地靠近我,问:“妻主,你会不要丹青么?”

我诧异道:“怎么会?”

丹青的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颜,那样子就好似月中仙子,十分明艳动人。

奇怪的是,面对此等诱人犯罪的好时机,我竟然没扑上去,而是在心里萦绕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肿感觉好像混杂了责任和负担,疑问和迷茫。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带给丹青幸福。而丹青,是否需要我给予的幸福?当他了解了这个时代:当他知道有人敢赤身裸体地躺在沙滩上;当他知道男人并不是女人的附属品;当他知道被一个女人看光身体止不过是个小插曲,他会如何定义他的幸福?是否还会认为我会给他幸福?

我想,答案显而易见。

虽然我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不得不说,缘分本身就是一个妙不可言的东西。

我想,我开始在乎这个来自女尊国的娇柔少年了。无论他以后如何定义幸福,但我都会帮助他追求自己的幸福。因为,我曾经与他的幸福拉过钩钩。

走出试衣间,让女营业员为丹青取来内裤和鞋子,然后鼓励丹青重新换上衣服走出来,让大家欣赏一下美男。

丹青在我那热情的口哨声中红了脸,怯怯地问:“妻主,好看么?”

我点头,“好看!”

丹青弯唇一笑,看起来十分开心。

接下来,我发现自己杯具了。

丹青来了兴致,开始满商场转悠。但凡看中的衣服,就要试一试。然后会略显羞赧地问我:“妻主,好看么?”

我若说“好看”,他必然会将那身衣服小心地折叠起来,放我的手中,示意我帮他拿着。

如此这般,我很快便淹没在了他的衣服堆里。

我原本是想鼓励鼓励丹青,让他变得活力四射,没想到,丫竟然是一个超级购物狂!

我真想将他挑选的那些衣服悄悄地放回原处,但丹青的一句话,却打消了我的这个念头。因为丹青曾趴在我的耳边,耳语道:“妻主,这些漂亮的衣服是不是很贵?等会儿我只选一件就好。”

我咬了咬牙,回道:“不贵!你妻主是个款姐!你尽管选!”

丹青轻呼一声,快乐的像只小鸟。他说:“妻主对丹青真好,从来没有人送过丹青这么多美丽的衣服呢。”

我硬着头皮,一挺到底!

眼见着丹青开始试穿各种各样的皮鞋,我忙将手中捧着的一大推衣服扔给女营业员,让她开票,打包。自己则是跑去找杨环,想看看她都选了些什么。

杨环在女装区闲逛着,看样子似乎是在选衣服,实际上却毫无目的性地溜达着。

我小跑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咧嘴一笑,问:“大姐,有看中的没?”

杨环恍然回神,摇了摇头,回道:“我再逛逛。”

一直跟在她旁边的女导购员适时插话道:“依我看,这位大姐穿旗袍一定好看。你看她的气质,多像艳压群芳的牡丹啊。而且,这位大姐的身材这么丰满诱人,不穿旗袍,可惜了。”

我想想也是,便示意大姐过去看看。

结果,这一看吓了我一跳!

那旗袍的价格啊,真他妈地吓人呐!

我指着上面的价格对女营业员说:“这里不是品牌折扣店么?这旗袍打完折后,怎么还一千多一件咧?”

女营业员很自然地回道:“这已经打了两折了。要不然,得七千多一件呢。”

我哑然了。

杨环拉拉我的手,说:“算了,买些其他衣服也是一样的。我以前,就在批发一条街买衣服。要不然,咱还是去那儿吧。”

我刚想点头,又立刻摇头道:“不行!咱多少辈子才能投胎成个娘娘?这是天大的缘分,不能糟蹋了。再说,就算不为了你,我也得招待好贵妃娘娘不是?”

杨环哈哈大笑了起来,点头道:“对对对,我他妈都忘了,自己还是个娘娘咧。”

我俩相视一笑,笑得女导购员直打哆嗦,误以为遇见两个神经病。

我狠了狠心,给杨环选了两件旗袍和几套比较有味道的打折女装,以及一些内衣内裤和女性用品。

为杨环购买完衣物后,我俩向男装区走去。

路过一个品牌专柜时,我看见一个男人正坐在椅子上,低头翻看着杂志。他身穿一件黑色带有镂空盘龙图案的黑色鹿皮绒衬衫,下配一条黑色的水磨牛仔裤,脚蹬一双亮漆皮的黑色休闲鞋。那衬衫的质地十分柔软,轻轻地帖服在他的身上,勾勒出充满男人阳刚之美的身姿。衬衫的领口和袖口都随意地敞开着,露出他古铜色的性感肌肤,在商场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我忍不住吹了一声流氓哨。

那个翻看着杂志的男人放下了挡着面部的杂志,冲着我勾出一笑,吐出了三个十分精辟的字 ——“买单吧。”

我眼看着霍去病站起身,将一叠需要付款的票据拍进我的手心,然后随手从展示架上取走一个太阳镜,戴上。那动作十分流畅,百分潇洒,千分优雅,万分拉风!

我拿着票据的手开始颤抖,忍不住捏了又捏,捏了再捏。

一直用眼神儿监视着我的女导购员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别捏了,再捏也少不了一张。”

我用仇视的目光瞪着女导购员,咬牙道:“你……”

女导购员吓得后退一步,问:“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你头上有摄像!”

我立刻咧嘴一笑,姐俩好似的拉住她的小手,柔声问:“美人,能再打折的基础上,再给打个折不?”

女导购员哭丧着脸说:“大姐啊,你就别让我再打折了!你带来的那几个朋友,都已经将折扣压到最低了!”

我诧异地问:“怎么说?”

女营业员回道:“那位叫丹青的客人,指着‘买一赠一’的pop广告牌对我说,他买一件衣服,我就应该赠送他一条裤子,而不是一双袜子。这当然不行啦。见我不同意,那位选了几身黑衣服的酷哥直接让我去找这栋大楼的负责人来见他。那架势,就好像今天不给他一个说法,就要砸店似的。我没办法,就去找来了楼层经理。楼层经理既无法解决这个‘买一赠一’的问题,又摆不平那二位,所以只能去找总经理。总经理来了后,也搞不定啊。只有去清示老总。老总来了后,见到了那位姓魏的顾客,说他看中一样宝贝,想请他的父亲帮忙鉴定一下真伪。那位姓魏的顾客表示,把‘买一赠一’的问题解决掉后,他可以帮忙找到他的父亲,帮老总鉴定一下宝贝的真假。老总当即就说,要将所有东西送给姓魏的顾客。但那位穿黑衣的酷哥却说,他只要‘买一赠一’。后来,老总批了条子,但凡你们购买的衣服,一律买衣服,赠送裤子。结果,那位叫丹青的顾客又说,买鞋子也应该买一只赠送一只。现在,你们所购买的鞋子,都是折扣后,又打了个五折。”

我听得热血沸腾,差点儿化身为狼人,嗷嗷叫上两声。

我早就觉得商场中那些“买一赠一”的把戏令人厌恶,却奈何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忍下这口气。这回好了,我看他们还敢不敢用语言勾引消费者!这种行为,是可耻地!

就好比一个人站在一家电影院门口吆喝:“脱了,脱了!快来看啊!一线女明星脱了!”

等你交完钱,冲进电影院后,才发现,人家一线女明星只是脱掉了大衣而已!

不是咱想法龌龊,是丫地误导样众,不厚道啊!

今日我终于得偿所愿,狠狠地反攻了商场一把,小心情变得无比闪亮。我屁颠颠地来到收银台,在女导购员对收银员亮出老总的批条后,掏出了三万块钱,气势如同地往收银台上一拍,挑着眼眉,斜着眼睛,用大财主似的语气问:“多钱呐?”

收银员取走了票据,噼里啪啦地敲打起了键盘,不消片刻,便扬起笑脸,对我说:“一共是三万六千七八二十八元钱。谢谢。”

我的腿微微有些颤抖。但我觉得,那是因为我最近比较缺钙,而不是因为这巨大的开销。

我低下头,从包里又抽出一万块,点对了数额后,将那六千七八二十八元钱递给了收银员。

收银员伸手取钱,我却拉着不放,问:“不能再给抹个零头么?”

收银员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松了手,转身,带着沉重的心情,向着品牌折扣店的大门口走去。霍去病等人早已等在了那里。

迎着阳光,我看见了一副非笔墨可以形容的美景。

霍去病一身黑衣,很酷,很冷,很慵懒,就像是一只黑豹般既危险又迷人。

丹青穿着质地柔软的改良版唐装,淡雅的花色很配他的肤色,宽大的下摆更使他看起来有种飘飘若仙的气质。如果有谁抓怕到他此刻的样子,传到网上,那一定会惊爆出有关于神仙哥哥的传说。

魏小侯爷身穿一件红色的格子衬衫,下配一条由黑白两色小方块组成的休闲短裤,脚蹬一双黑色帆布鞋。柔软的发丝亲吻着他的额头,偶尔划过那潋滟的杏眼。哦,如果他在头上戴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我一定误以为这是哪个山头的小妖精修成了人形。

至于杀猪大姐杨环,则是穿着一件银色小吊带,下配一条紫红色的灯笼裤,腰间还系了一条很细的金色腰链,脚蹬一双金色凉拖。那肌肤,那曲线,那脸蛋,样样吸引着人的眼球,牵动着人的心跳!

他们四人往那里一站,立刻吸引了过往行人的注意。大家纷纷侧目观看,误以为自己遇见了明星大腕。

实际上,那些明星大腕怎么能和霍去病等人媲美?我们这个阵营里,不但有骠骑将军,还有四大美人之一的杨贵妃,还有十大美男之一的卫玠,还有…史上第一谏臣魏征的重重重重重重重重重重重重重重重重孙子——魏小侯爷!以及我这个唐太宗李世民的义妹,兼骠骑将军的小妾,兼慈国陛下流落至民间的私生子丹青的妻主,兼卫玠的救命恩人,兼杨贵妃的妹子,兼维护历史,能穿梭于各个平行空间的……元宝是也!

多牛掰的组合啊!

我挺起没有二两肉的小胸脯,昂首阔步地走到那四人的身边,用“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气势,说:“中午,我请客,一人两碗酸辣粉!”

走在街上,我们这一行人不但引来了百分之百的回头率,甚至还引发了一场不小的血案。

三五成群的小女生先是躲在不远处指指点点,然后缓缓靠近。当其中一人大喊一声“明星耶!”,所以人突然蜂拥而至!

霍去病和丹青哪里见过此等阵势?霍去病当即将脸一沉,不怒自威道:“尔等速速退开,否则休怪 ……”话没说完,他惨遭胸袭。

霍去病还算有自保能力,丹青就要凄惨了很多。他一边喊着“妻主”,一边奋力挣扎着。那些追星狼女一听他喊“妻主”,热情瞬间冲破了五颗星!纷纷对他伸出了狼爪,誓要留下些什么,当做纪念。

魏小侯爷眼见着有那些小女生向他扑来,他立刻装出围观群众的样子,冲着丹青喊:“要签名,要签名!”

小女生们见此,误以为他只是追星族的一员,于是身子一转,也向丹青扑来过去。

哎…可怜的丹青呦。

至于大姐身边,则是围了几个小男生。有人刚想伸手和大姐来个拥抱,便被她一脚踢开,并骂了一句,“毛都没长齐,还他妈想吃老娘豆腐?!滚!”其彪悍程度也冲破了五颗星。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随手拉住一个小女生,问:“喂,你不觉得我也很有明星气质么?”

那个小女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后,很诚恳地说:“姐姐,你是拎包的吧?”

我放开她,说:“妹啊,赶快走人,免得姐姐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动手扁你。”

我望着被小女生包围住的那几人,心中凄然,忍不住跳上花坛,大声喊道:“同学们,我们这几位大腕刚去看完艾滋病患者,请你们让开,让他们休息一下!”

此话一出,那些小女生瞬间消失,其动作之快,令人望而生叹。

霍去病揉着被咬伤的胸口,皱眉不语。

丹青的衣领被撕开,屁股上顶着双色冰激凌的痕迹,下巴和鼻子上还印着淡粉色的唇印,就连一头柔软的长发都被蹂躏成了一团乱麻。最夸张的是,竟然还被剪掉了一缕!

丹青脸色惨白地攥住我的手,颤抖道:“妻……妻主,我们回家好不好?她们……她们为什么掐丹青?妻主,我们惹不起,快跑吧。”

我突然放声大笑,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魏小侯爷说:“那些是追星族。误以为咱们是明星,所以才会这样。”

丹青疑惑道:“明星?”

魏小侯爷说:“就相当于你们那个时候的戏子。或者,妓院里的红牌。”

丹青微微垂下眼睑,道:“无论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当戏子或者红牌,都是要被人骂,被人掐的。”

我觉得丹青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但却想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儿。兴许,是丹青误会了群众的热情。虽然他被那些小女生掐了几把,但却是源于她们对他的喜爱。思及此,我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的腰,笑道:“那些小女生之所以掐你,是因为喜欢你。在我们这里,戏子叫明星,是备受追捧的。红牌相当于公关,是个……万人迷的角色。好了,你就先这样理解吧。走了走了,吃酸辣粉去!”

于是,在这个中午,我们这一行五人坐在了简陋的椅子上,每人面前放着两碗酸辣粉,一个个儿吃得不亦乐乎。

魏小侯爷辣得两眼泪汪汪,猛灌汽水。

杀猪大姐杨环一连吃掉两碗酸辣粉后,大呼过瘾,又叫了一碗。

霍去病吃东西的时候,是默不做声的。结果,等他吃完我才发现,丫的额头上全是汗水!

丹青吃掉一碗少麻少辣的酸辣粉后,便声称吃不掉另一碗了。结果,等我伸手去拿到下的那一碗时,卫玠却拦住了我的手,然后拿起勺子又往碗中添加了两勺辣椒油,这才一脸享受地吃起了起来。

也许有人想问我,为什么能一眼就分辨出丹青和卫玠,对于这个问题,我十分不想回答。因为,人是记吃又记打的高级动物。那卫玠接连砸昏我两次,所以无论他何时夺回身体的主动权,我都能察觉到。再者,如果眼前人是丹青,他不但看我眼神儿会很不一样,而且还会叫我一声“妻主”。

我瞧着卫玠那纤细的腰肢,忍不住问:“你不觉得撑得慌吗?”

卫玠反问:“如果我觉得撑得慌,还会吃第二碗么?”

我被堵了一个哑口无言,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于是问道:“那为什么丹青说吃不下了?”

卫玠用眼尾轻轻地扫了我一眼,回道:“你去问他。”

我张了张嘴巴,不是想说话,而是想咬他!

吃完饭酸辣粉后,我领着众人到贼六那里转了一圈,依旧是办理假身份证和买手机。然后,又跑到家居广场,血拼了一些打折家居用品。

快走出家居广场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我的面前飞快地掠过。我只觉得后脖子上一痛,光天化日之下,我这个贼祖宗竟然被人……抢包了!

我当即脱下自己最爱的军用皮鞋,照着那抢劫犯的后脑勺砸去!

正中!

抢劫犯“哎呦”一声扑倒在地上,我一个高蹿到他的身旁,抬脚就往他的后腰上踹去!当然,我用的是穿着另一只军用皮鞋的右脚。

抢劫犯哀号了两声后,便不动了。

我回身去找霍去病,去只看见了丹青一个人。

我问:“霍去……霍豹他们呢?”

丹青回道:“他们去茅厕了。”

我回过头,目露狰狞地弯下腰,一把夺回自己的斜挎包,刚想要收走抢劫犯身上的钱包,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别动!把包拿过来,否则杀了他!”

我诧异地回过头,但见另一名抢劫犯正手持一把水果刀,逼在丹青那细致白皙的脖子上。

我怪自己疏忽了。一般来讲,无论是偷钱包还是抢包,都不会是一个人。

我见那个持刀抢劫犯情绪很激动,所以不敢贸然行动,只能一边盼着霍去病等人快点儿出来,一边装出害怕的样子,说:“你别伤害他,我……我把包给你。”

持刀抢劫犯虽然紧张,但还算有些抢劫经验,当即逼着丹青和他一起向后退去,背靠在家居广场的墙面上,防止别人背后偷袭。

地上趴着的抢劫犯爬了起来,先是照着我的脸狠狠地剐了一巴掌,骂道:“臭婊子,敢踢我?!我让你踢!”扬起手,又是一巴掌。

我被剐得牙龈松动,满嘴是血,却不敢妄动。

周围的人群非常自觉地远离此地,却又都不肯离开,皆躲在不远处偷看着热闹。也许,会有两位好心人士报警吧。但是,我却希望,那两位虚构的好心人士也学习其他人,看个热闹就好。毕竟,我们这些人里,大多数都是没有身份证的黑户。

丹青在这个时候很乖,很聪慧,很勇敢。他紧抿着唇,直视着我的眼睛,没有自不量力地挣扎,也没有求饶哭闹,更没有冲着我喊什么“你走吧,不要管我”之类的蠢话。

我怕他看见我口腔里的鲜血,所以统统咽下,然后冲着剐人的抢劫犯笑了笑,说:“都是道上混的,犯得着因为一个包,就闹出人命么?”

剐人的抢劫犯骂道:“操!你他妈踹老子后腰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不会出人命?告诉你,老子现在‘腰脱’了,你看怎么办吧?!”

持刀抢劫犯喊道!“别他妈和她废话!赶快儿拿包!等会儿警察来了!”

这时,魏小侯爷等人由家居广场里走了出来,见到我们这情形,当即愣了一下。

我转眼去找霍去病,却不见他人影。我忍不住在心里骂道:“他妈地!他的膀胱里到底装了多少尿啊?!”

魏小侯爷仿佛受到了惊吓,一下子躲在了杨环的身后,催促道:“快走,快走。”

杨环皱了皱眉,挺了挺胸脯,然后加快脚步离开了家居广场的门口。

那两名抢劫犯的视线随着杨环那十分壮观的胸部上下起伏着。我敢说,如果不是时间和场合都不对,他俩一准儿会跑上去搭讪。

当杨环从剐人的抢劫犯身边走过时,变故瞬间发生了!

但见魏小侯爷突然窜出,照着剐人的抢劫犯裤裆便是一脚!那剐人的抢劫犯当即哀号一声,捂住裤裆,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家居广场的二楼窗口处,出现了一个人黑色的人影。他就像只黑豹般无声无息地攀爬出窗口,然后依靠一根裤腰带,将自己悬拔在持刀抢劫犯的头顶。在魏小侯爷踢出断子绝孙脚的时候,他一把攥住了持刀抢劫犯的手腕!

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响起之后,持刀抢劫犯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水果刀随之掉落到了地上。

整个过程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儿,干净利索得令人咋舌!

我揉了揉被剐肿的脸,看着丹青捡起掉落到地上的水果刀,走到我面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转过头,将刀子递给了魏小侯爷,“魏哥哥,你去捅那人两刀吧。”

我暴汗了一个。

魏小侯爷瞥嘴道:“你怎么不自己捅?”

丹青回道:“我……我下不去手。”

魏小侯爷将音量提高,“你下不去手,就让我捅?!”

丹青垂下眼睑,说:“他打了妻主两巴掌。”

魏小侯爷咬着牙,一把夺过了刀子,恨恨地说:“好,我捅!你丫滚远点儿,免得溅身上血!”

丹青抬头一笑,说:“哦,丹青不怕血。”

魏小侯爷脑门上的青筋开始跳舞,看样子似乎是想捅丹青两刀。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消消气儿吧,你的感受我能理解。”

这时,有警车驶来。

我忙穿上鞋子,吹了声口哨,喊道:“撤退!”

魏小侯爷恋恋不舍地看向剐了我两巴掌的抢劫犯,“你们先撒,我去捅他两刀后,在去和你们汇合。”

我拉住他的手,“得了,快跑吧,你那一脚已经够他受的了。”

虽然持刀抢劫犯的右手手腕骨折了,但他的两条腿仍旧完好。此刻见警察来了,也撒腿就跑。霍去病一个飞脚踢出,愣是将人踢得飞了起来,直接砸在了花坛上。

持刀抢劫犯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见一个带着红袖标的老太太突然出现,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气势如虹地吼道:“压坏一朵花,罚款十元!你小子今天不交出三千块,就别想走了!”

我偶遇大妈,在惊喜的同时,不免有些心虚。本想打声招呼,却见大妈冲着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快走。我心领神会,马上撒丫子跑路了。

霍去病这人依仗着自己的逃跑速度惊人,竟然拎起了剐我两巴掌的抢劫犯,狠狠地回敬了四巴掌,然后顺手一撇,将其扔到了路灯上面。

我躲在街道的拐角处,看见警察同志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被扔到路灯上的那名抢劫犯在看见警察后,激动得差点儿热泪盈眶。但见其一张嘴,先是哗啦啦地吐出了一口的碎牙,然后又吐了几口血,这才虚弱地喊道:“救我下去!”

警察同志仰起头,非常淡定地问:“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上去的么?”

我笑喷了。

我本以为,这只是我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却不想,这次的被抢劫事件,竟然成为了我另一种生活的开始篇。



第十九章:讨好

我们返回到锦绣公墓时,天已经快黑了,两家送货公司已经等在了大门口。

负责送衣服的人没什么表情,负责送家居用品的人却满脸的不爽,皱眉道:“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我想顶他两句,奈何一说话嘴角就痛,所以干脆保持沉默。

当负责送衣物的人将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装袋从车厢里拎出来的时候,负责送家居用品的人再次开口道:“这么多东西都要烧?你家得死多少人呐?”

我身旁站着的那些“死人”终于发作,眼神儿不善地瞪向那个脑残的人。

他被众人的目光吓到,努力咧嘴笑了笑,说:“别介意别介意,我这人有口无心。”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尽量不扯动唇角的前提下,问:“你在和谁说话?”

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抬起手,指向霍去病等人,语无伦次道:“他们……我……你……你看不见他们么?”

我装傻,“谁啊?”

他哆嗦着收回手,一边念叨着“我什么都没看见”,一边去拍货车门,示意其他人下车搬家具。

当他知道我就住在锦绣公墓里面时,脸上再次涌现出恐惧的表情。

我想冲着他咧嘴一笑,奈何嘴角生疼,只能呲了呲雪白的牙齿。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嗖地一声钻进了车里。

这次订购的家具并不多,但都很实用。

一扇门,将大屋与客厅隔开。

一张上下铺,被塞进了小屋。小屋里原有的那张单人床,被抬到了客厅。

坏掉的电视扔掉,换上了一台可以连接电脑的液晶电视。

一直处于空闲状态的厨房里,终于摆上了一些家用电器,例如电磁炉和电饭煲等。

相应的,碗筷也添加了不少。

应丹青的要求,还买了一套藤椅放在了院子里。

当一切都摆放妥当后,两家送货公司便离开了,我开始分配每个人的睡觉位置。

我对杨环说:“大姐,咱俩睡在大屋,你看成不?”

大姐回道:“成。”

我指了指小屋,对霍去病和丹青说:“你们两个睡在小屋,上下铺,任选其一哈。”

丹青看了看我,似乎欲言又止。

我打趣儿道:“你不是想和我一个屋吧?”

丹青的脸瞬间红透了,磕巴道:“才……才不是!”

魏小侯爷斜眼看向我,问:“我呢?”

我十分自然地回道:“你?你自然是回家去睡。”

魏小侯爷扫眼霍去病和丹青,态度十分坚决地说:“我要在这里睡!”

我回道:“这里这么挤,你睡哪里?”

魏小侯爷瞪眼道:“以前和你一被窝睡觉的时候,你怎么不嫌挤啊?!”

嗖嗖…嗖嗖…嗖嗖…霍去病,丹青,杨环,六只眼睛悉数看向我。

我缩了缩脖子,举手道:“别误会,别误会,我们只是在一起睡觉而已。呃…只是睡觉,没做啥少儿不宜的运动哈。”

魏小侯爷冷笑一声,骂道:“元宝,你也就那点儿出息了!”

我一巴掌拍了过去,吼道:“啥意思?我要是有出息,是不是就应该‘强’了你啊?!”

魏小侯爷将脖子一扬,轻蔑道:“你能“强’了我么?你以为自己是男人呢?!”

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痞子样地笑道:“原来,魏小侯爷想让男人‘强’了你啊。如此说来,在下不才,实在无能为力,汗颜啊。”

魏小侯爷眯起了杏眼,一脚踢来。

我忙向后跳开。

魏小侯爷紧随其后,对我使出了绝命连环踢。

我狼狈地闪躲着,在躲无可躲的情况下,抄起一把不绣钢的炒勺,照着他的脑门来了一下。

魏小侯爷在僵硬了三秒后,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我忙扔掉炒勺,替他揉着额头。

魏小侯爷背对着霍去病等人,狠狠地瞪我一眼,警告我不许告诉任何人,他被我一炒勺扁哭了。

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都不知道要说他什么才好。

一不留神,杨环走了过来,满眼诧异道:“呀,魏小侯爷怎么哭啦?不是被元宝一炒勺拍疼了吧?”

魏小侯爷立刻忍住眼泪,粗声道:‘不是!”

我配合道:“对对,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魏小侯爷又狠狠地瞪我一眼。

杨环扑哧一笑,说:“妹子,依我看呐,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喽。”

我下意识地一巴掌拍下,厉声道:“谁说的?!”

魏小侯爷被我拍得一呲牙,两行清泪再次流下。

杨环咂舌道:“这咋还说哭就哭咧?”

魏小侯爷红着脸,扭开头,恶声恶气地吼道:“我不想哭!就是泪腺发达!”

我轻叹一声,揉了揉魏小侯爷的头发,唱道:“我不想哭,我很无辜;我不想哭,我很纠结;只是我不能忍受疼痛的感觉,看看头上的包,瞧瞧不绣钢的勺,我的心情很难理解……”具体调调儿,请参考歌曲《我不想说》。

……

折腾了一天,我已经累得只剩下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爬到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客厅里,丹青等人正在看电视,还不时传出大呼小叫的声音。

半夜时分,我被一阵雷鸣般的呼噜声吵醒。我用被子包裹住脑袋,却仍旧抵挡不住杨环大姐那无比畅快的打鼾声。不得已,只能十分哀怨地爬起来,抱着被子,推开房门,绕过睡在客厅的魏小侯爷,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来到院子里时,发现有两个人比我早一步占领了这片广阔天空。

我抱着被子坐到藤椅上,与霍去病和卫玠二人呈现出三足鼎立的局面。

我见霍去病和卫玠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但周身却弥漫着一种无法与这个时代相融合的落寞。我知道,他们想家了。

这个时候,也许说什么都不会有用,但我还是想说些什么,不想让这种低落的情绪继续蔓延。想了想,我豁然一笑,说:“今晚的空气真新鲜啊。”

卫玠淡淡应道:“是啊。空气中都漂浮着新鲜的尸骨味道。”

我皱了皱眉,问:“喂,我怎么觉得你总是想找我的茬儿?好像不和我对着干,你就十分不爽?”

卫玠回道:“是么?你是这么觉得的?”

我点头,“对!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卫玠站起身,“哦。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问:“你为什么讨厌我?”

卫玠如同摔掉一只蟑螂般甩掉我的手,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讨厌你?你以为自己是谁?”

我这个郁闷啊,瞪眼道:“你除了反问,你还会什么?”

卫玠继续反问:“你除了问为什么,还会做什么?”

我一个高蹿起,照着他的小腹就是一脚!落地后,得意道:“姐姐我还会踢人!”

卫玠捂着小腹,用一种看蟑螂的目光瞪着我,就仿佛恨不得我将我捻死!

我心里不爽,吼道:“滚回屋去!”

卫玠脸色惨白地挺直了腰扳,转过身,走了。

我一屁股坐回到藤椅上,仰望着星空开始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后,我喃喃地问:“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霍去病没有回话。

我用脑门一下下地亲吻着桌面,郁闷道:“我不明白,我好心救了他,他为什么总是针对我?我不是个做好事不求回报的人。既然我救了他,他就应该感激我。我不需要他做什么,但至少别惹我不痛快。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龌龊,但我就是这么想的。”

霍去病将手伸到我的脑门和桌子之间,阻止我继续用脑门亲吻桌面。

我抬头看他,他目光一凛,说:“能帮便帮,帮不了,也无需强求,一刀了结,来个而痛苦,免得心情不好。”

我一抖,颤巍巍地问:“大哥,你开玩笑的吧?”丫竟然让我杀了卫玠!

霍去病微微眯起了眼睛,沉声道:“有何不可?”

我立刻拉住了他的手,劝解道:“咱好不容易将人救了回来,哪能说杀就杀呢?再者,卫玠也没让我救他,是我想要救丹青,才顺手将他带了回来。这会儿,他可能正气我自作主张咧。谁到了一个新环境都难免觉得浑身不对劲儿。我们得表示理解和支持!”

说到最后,我发现霍去病竟然用那种“原来你都知道啊”的表情望着我笑呢。

我知道,自己着道了。

我一把抓住霍去病的大手,想要用力咬下去。最后,却只是用鼻子哼了哼,表达自己的不爽。

霍去病在我收回手的时候,突然反握住我的手,将我一把拉进怀中。

我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他却用被子将我包裹了起来,然后紧紧地抱在怀中,说:“睡一会儿吧。”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我抬头仰视着他的侧脸,觉得他那刚毅的线条似乎变得柔和了起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我心中缓缓萦绕而起。渐渐的,我的眼皮开始打架。

半梦半醒中,感觉到霍去病伸出大手,轻轻地抚摸着我被人剐肿的脸颊。那粗糙、干燥、温暖的感觉,让我觉得十分舒服,不一会儿的工夫便睡死了过去。

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仍旧躺在了霍去病的怀中,而此时已经是早晨九点二十三分了。

杨环大姐一脸歉意地看着我,说:“对不住啊妹子,我晚上打呼噜吵到你了吧?要不今晚我去客厅睡,让魏小侯爷进屋和你……”她后面的话自动消音,因为霍去病在看她。

魏小侯爷捧着碗筷从屋里走出来,冲着我喊道:“元宝,赶快洗脸,过来喝粥。”

我诧异道:“喝粥?谁做的?”抬头看向大姐,她立刻摇头,表示不是她做的。

魏小侯爷向屋里扫了一眼,说:“丹……哦,不对,是卫玠做的。”

我瞪圆眼睛,问:“他会做粥?”

魏小侯爷回道:“何止会做粥?他还烙了几张面饼呢。”

我托住自己的下巴,问:“他会用电饭煲和电磁炉么?”

魏小侯爷耸肩道:“他会看说明书。看不懂的简体字,就来问我。”

我感慨道:“天才啊!”

魏小侯爷笑骂道:“蠢货!快去洗脸!”

我拍了拍霍去病的手,示意他和我一起去洗漱,然后抱着被子就往屋里跑,在客厅里与卫玠走了个顶头碰。

我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说些什么,但见他神色淡然,压根儿就没看我一眼。我无法,只能作罢。低着头,灰溜溜地跑进卫生间里去洗漱一番。

当我和霍去病返回到院子里,端起饭碗准备吸溜大米粥的时候,赫然发现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大米粥竟然是红色的!

我在众人的注视下,鼓起勇气,喝了一口,立刻感觉到了一个字——辣!

我强行将口中的大米粥咽下,忍不住问卫玠:“大米粥为什么是辣的?”

卫玠很自然地回道:“昨天吃过酸辣粉后,我觉得味道不错,所以改良了大米粥的做法。”

我抚额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创作型人才。”伸手抓起一张面饼,送到魏小侯爷的嘴巴下面,“来,咬一口,尝尝啥味儿。”

魏小侯爷很配合的一口咬下,然后咀嚼了两口,咽下。

我奇怪道:“嘿,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魏小侯爷回道:“笨蛋!那面饼我早就尝过了。很正常,没怪味,还挺好吃的。”

我疑惑地看向卫玠,问:“这面饼怎么不是酸的?”既然是根据酸辣粉改造的早点,那么大米粥能做成辣的,面饼就应该做成酸的。

卫玠十分直接地回道:“你家没有醋了。”

我拍着胸脯笑道:“幸好调料不全啊。”

卫玠淡淡地扫我一眼,说:“以后,我会负责做饭。”

我微微一愣,问:“为什么?”

卫玠微微垂下眼睑,回道:“我不想出去找工作。”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转头看向魏小侯爷,魏小侯爷十分配合的解释道:“昨天晚上,新闻频道播放了招聘会的现场。”

我想到历史上记载的“看杀卫玠”的典故,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卫玠的两只耳朵微微颤抖了两下,然后渐渐变成了可爱的粉红色。

我忍住笑,点头应道:“好,那你以后就在家里做饭吧。”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搞创作可以,但得照顾大众的口感,不能再做这么辣的大米粥了。”

卫玠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那眼中,有着掩不住的喜悦之色。

我刚想借机和他沟通一下感情,他却又低下了头,开始喝粥。那样子,明显是不想和我继续交流。

我撇了撇嘴,开始啃手中的面饼。

我们这边吃得正欢,锦绣公墓里又住进来一位业主。

大姐问:“这是谁啊?排场这么大?”

我随便扫了一眼,便回道:“领导……他爸。”

大姐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不屑道:“如果是领导死了,排场不会这么大。”人走茶凉,这个道理谁都懂。

大姐点了点头,眼神一黯,说:“也不知道我的尸体被葬到哪里去了?也许,也就是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别难过。要不,等找到你的骨灰后,咱也搬这里来?”

大姐抖了一下,问:“你让我天天对着自己的骨灰?不不不,还是算了。”

我弯唇一笑,不再说话。

吃完饭后,我给杨环和卫玠分别点了两千块钱,让他们收好,当做日常开销。然后抓起仅剩的那锭金元宝,冲到大妈家,孝敬了她老人家。

不是我懂得尊老爱幼,也不是我懂得喝水不忘打井人,而是……我怕东窗事发,没人挺我啊!

试想,我是执法者,却网开一面,将霍去病他们带到了这个时空。这本身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不知道这件事儿被捅破后,自己会落得怎样一个下场。但最起码,我得先做足功课,溜须好大妈。

大妈掂量着金元宝,笑得不见眼球。第一次主动留我吃饭,还声称要抄两盘硬菜。

吃过之后才知道,大妈是说一不二的人。说抄两个菜,就只是两个菜。说抄两盘硬菜,果然就是两盘硬菜——一盘是素炒土豆条,一盘是素炒菜花。两个菜,都没做熟,十分的“硬”!

我有些心酸,问道:“您老为了历史的正常运转操劳了一辈子,平时吃的两道硬菜就是这东西啊?”

大妈轻叹一声,摇头感慨道:“清廉啊。”

我扫了一眼被她攥在手里的金元宝,无语哽咽了。

离开时,我听见大妈对大爷说:“老头子,去饭店叫两个毛菜吃吧。”

大爷问:“想吃什么?”

大妈回道:“随便弄两个就好。我最近胃口不好。要不,先来两碗鱼翅顺顺气,然后再叫一碗‘东坡肉’和一盘‘五彩鳝丝’吧。”

我仰头望天,泪流满面,真他妈清廉啊!

出了大妈家,我本想直接回锦绣公墓,和杨环研究一下报仇计划,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溜达到了科技城。

犹豫再三后,我还是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无线网卡,办理了上网手续,交足了一年的费用。

一切搞定后,我拎着电脑来到盗版书摊,花了三十块钱,买了五本菜谱和一本超厚的大字典,然后屁颠颠地回到了锦绣公墓。

丹青看见电脑时,眼睛都直了!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抱住电脑,绕梁三日地唤了一声,“妻主……”

我这一身的铜皮铁骨呦,再次酥掉了。

丹青的双颊因为激动泛着粉红色的诱人光泽,他情意绵绵地望着我,缓缓地低下头……

我心里这个挣扎啊!你说,我们“男未嫁,女未娶”的,如果他非要投怀送抱,我可这么办才好?是忽视霍去病那如芒刺背的目光,顶着压力上?还是……稍微推拒一下,做做样子,然后再欣然接受?

在我的极度为难中,丹青略显羞涩地微微一笑,柔声问:“妻主,网呢?”

我微愣,问:“啥网?”

丹青回道:“魏哥哥说,电脑要连在网上,才能博览古今。”脸一红,问,“妻主,那个网是不是特别贵啊?”

我的嘴角开始抽一搐,险些变成面瘫。

伸手揉了揉严重扭曲的嘴脸,让一切恢复正常,然后一把夺过丹青手中的电脑,放到桌子上,掀开盖子,按下开机按钮,再然后…看向魏小侯爷,说:“来,你给他演示演示,这东西怎么上网。”

魏小侯爷牛哄哄地走了过来,一把将我推开,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

我将那五本书和一本大字典塞进丹青的怀里,丹青的目光有所变化,卫玠的灵魂重新占领了身体,但他却没对我说什么。

我有些无趣,见大姐郁郁寡欢地坐在沙发上,便走了过去,将手搭在她的脖子上,说:“来,咱姐俩研究研究,怎么收拾那俩王八蛋!大姐,你就说吧,你想怎样报复他?”

大姐攥拳道:“那个家,是我拼死拼活置办的!我不但要夺回自己的家,还要让他净身出户!”

我皱眉道:“这个…怕是有些难度啊。”

大姐轻叹一声,说:“我也知道这个想法难以实现。这么说,不过是想痛快痛快嘴儿。妹子,我是气不过啊!凭什么我辛苦一辈子,攒下来的钱,要给他用来娶小老婆?我从小便是孤儿,没有娘家人为我撑腰,所有事情都要靠自己。那李大延黑了心肝,我尸骨未寒他就要娶田燕子。如果我有娘家人,谁会轻饶了他?!”

我一拍胸脯,大声道:“大姐,从今后,我就是你的娘家人!李大延那个王八蛋,我非得让他净身出户不可!”转头,冲着霍去病等人大吼一声,“别看电脑,通通过来,我们研究一下如何惩治黑心肝的李大延!以及他的姘头——田燕子!兄弟们,对付敌人,我们绝不能手软!不折磨得他精神恍惚,面部肌肉变形,他老妈必须化验DNA才知道他是谁,我们就不算成功!”

众人齐聚过来,如此这番那般地讨论着。

卫玠抱着书,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当他翻完一本书的时候,这才抬起头,看向我,问:“这是给我买的?”

我正和众人商量着这么拾掇王大延,冷不丁地被他这么一问,竟然一时间摸不清头脑,只能呆愣地点了点头。

卫玠又开始低头翻看下一本菜谱。

我见他没说什么,就继续和大家商讨这个计划。

过了一会儿,卫玠再次抬头,对我说:“我很喜欢。”

我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话才好。美男的脑袋构造有些异于常人,幸好我现在记忆力不错,要是再过两年,没准儿就无法将他前后两句话的意思联系到一块儿了。

尴尬地对视了一会儿后,我问:“你说完了么?我们可以继续讨论刚才那个话题了么?”

卫玠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抱着书,走进了小屋。看样子,是打算好好儿读一读书上的内容。

我们刚打算继续讨论拾掇李大延的计划,丹青又屁颠颠地跑了出来。

我忙问:“卫玠不是要看书么?”

丹青气呼呼地说:“他看什么书啊?他是嫌现在的枕头太软,睡得不舒服,所以将那些书统统枕在了头下,准备睡觉呢!”

我茫然了……

魏小侯爷推了推我,说:“别发呆了,继续商量作战方案吧。”

我恍然回神,僵硬地点了点头。

至此,一个邪恶的计划,诞生了!



第二十章:整死谁,甭客气

想整死一个人,其过程还是很丰富多彩的。

首先,由我到贼六那里拿来几张外地的卡号。然后由魏小侯爷负责印一盒超级精美的名片。名片上的名字是刘晓婉,职位是万海有限公司的采购经理。至于万海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自然就是我们虚构的人物,刘晓婉的丈夫王海。

此后,杀猪大姐杨环化名为刘晓婉,亲自去敲自家的房门,并声称自己是来寻找失散多年的妹妹杨环。

在得知杨环已死的消息后,要柔弱地倒入李大延的怀里,惹人怜爱地静静垂泪。

我相信,以杀猪大姐现在的姿色,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动心的!

接下来,刘晓婉,也就是大姐杨环,她会邀请李大延共进晚餐。在晚餐中,她会逐渐将心事说出来。

请注意,这……便是我们这次策划的点睛之笔!

浪漫的烛光晚餐中,刘晓婉会娓娓道出这样一个故事:刘晓婉的丈夫王海性无能,二人尝试过很多办法,都没能怀上孩子。王海怀疑自己的精子和刘晓婉的卵子不合适,所以想找另一个女人代导。刘晓婉怕其他女人怀上孩子后,会取代她现在的地位,所以花了大价钱清了私家侦探,找到了自己那失散多年的妹妹杨环,想请她帮个忙。不想,当她不远万里赶来之后,却与杨环阴阳两隔了。

这番话其实并没有说透,但身为一个男人的李大延,一定会发挥正常的联想。例如,刘晓婉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例如,刘晓婉的老公很有钱,但却是个性无能。再例如,刘晓婉需要一个孩子。

如此这番例如下来,一个龌龊的念头便会产生。

这就好比是一个圈套,将人硬推进去,那是蛮干。让人自己心甘情愿地踩进去,那才是高手!

李大延虽然会怀疑,为毛刘晓婉和杨环长得一点儿都不像。这时,大姐便会拿出魏小侯爷以后的照片,让李大延相信,刘晓婉的长相随妈妈,而杨环更像爸爸。

我们眼见着李大延即将踏入圈套,自然要推波助澜一下,让他将隐藏在心里的野兽释放出来才好。毕竟,这是一个充满了欺骗的时代,谁都有几分防骗的警戒心理。

当刘晓婉泪眼婆娑地讲完自己的心事后,霍去病会以他老公的身份给她打个电话,问她现在在哪里,让地马上回家去。

刘晓婉自然谎称自己在逛街,然后声称晚点儿会回去。

放下电话后,刘晓婉牵强地勾唇一笑,然后随手掏出一张金卡,付款,走人。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两天后,李大延忍不住了,给刘晓婉所在的公司打过去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自然是我,在彬彬有礼的客气中,我告诉她刘经理正在开会,让他等会儿再打来。

李大延并没有再往同一个电话上打,而是过了十多分后,开始往刘晓婉的手机上打。

为了玩好欲擒故纵这个游戏,霍去病没让大姐去接电话,而是直接挂掉。

如此这般,李大延又打了两次,都被大姐直接挂掉了。

等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大姐给李大延打回了个电话,并声称白天开会很忙,挂了他的电话很不好意思。而且她老公对于异性打来的电话十分敏感,诸他不要介意。并问李大延找她有什么事儿?

李大延自然会说,她的太阳镜放在了餐桌上,忘记拿走了。

于是,两个人开始用语言勾搭彼此。

这样一来二去后,李大延终于按捺不住,想要邀清刘晓婉吃饭。

刘晓婉稍微犹豫一下,便将约会时间定在了两天后。

两天后,刘晓婉来到与李大延约会的地方,两个人眉目传情一番,看得我浑身直掉鸡皮疙瘩。

刘晓婉说羡慕杨环能找到这样一个好男人。

李大延借机献媚,对刘晓婉越发温柔体贴。

二人喝了几杯红酒后,刘晓婉声称有些头晕,想要早点儿回宾馆休息。

李大延立刻充当起了护花使者。

二人来到本市数一数二的宾馆后,身子自然而然地纠缠到了一起。

眼见着即将滚到床上去的时候,刘晓婉的电话响起,她慌忙接起,脸色瞬间一变,忙对着电话保证,合同已经签好了,她明天一早儿就会回去。

放下电话后,李大延想要继续温存,刘晓婉却要起身离开。

李大延问怎么了?

刘晓婉说她今天出来是要采购新鲜猪肉的,结果一见到他就忘记了那茬儿。刚才她老公打来电话,有些怀疑她此行的目的,所以她拍着胸脯保证已经签完了合同。眼下,她得去找以前的合作伙伴,将合同签了。

李大延此刻箭在弦上,怎么可能轻易放走刘晓婉?当即说自己就是供应鲜猪肉的,何必再找第二家?如果价格比较合理,他就长期供应她鲜猪肉。这样,她以后也有借口可以常来。

刘晓婉听后大喜,立剂拿出了已经盖好了章的合同。

那合同上不但条款写得清楚,而且成交的价格也比以往要高出不少。进货量虽然不小,但违约金却不多,而且还有五万块的预付款,这些条件加起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李大延觉得有田燕子给他做后盾,这笔生意是稳赚不赔的,于是欣然同意签约。

刘晓婉勾魂夺魄地一笑,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塞进了李大延的上衣口袋里,然后扑到李大延的身上,去吻他的下巴。

李大延翻身将刘晓婉压在身下,伸手去掀她的裙子。

这时,一只白皙的手从床底下伸了出来,将那些掉落在地上的合同拿走,然后将另两份合同放回到原处。

刘晓婉娇笑一声,躲开李大延的狼爪,拿起合同,让他先签名。

李大延迫不及待地签好名后,猴急地扑向刘晓婉。

此刻,那出镜率很高的电话再次响起,刘晓婉接起电话,脸色变得惨白,敷衍性地应了两声后,便挂下了电话,并催促李大延快走,她老公来了!

李大延吓得一个高蹿起,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拉开房门就要跑路。

刘晓婉拉住他,告诉他不能从门口出去,因为她老公已经走出电梯了。现在,只能从窗口爬出去。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霍去病语气不善地让刘晓婉开门。

李大延两腿一抖,立刻爬上了窗口,准备从四楼往下爬。

刘晓婉将合同塞给他,然后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将门打开。

霍去病走进屋子,二人相视一笑。

我示意魏小侯爷关掉电脑上的视频录像,然后收拾收拾东西,从隔壁走到了大姐所在的房间。

魏小侯爷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视频要是传网上去,绝对会被点爆的!”

伸手,从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取走摄像头。

丹青从床底钻了出来,将手中的那两份原始合同撕毁,然后走到窗帘旁,摸了摸那漂亮的银色窗纱,对我说:“妻主,这窗纱真漂亮。”

我捂着胸口说:“都是钱堆的!”

大姐拉住我的手,说:“谢谢你,妹子。”

我咧嘴一笑,回道:“现在谢有点儿早,我们还得加把火咧。”

魏小侯爷狡黠地一笑,说:“对!还得加把儿火,让田燕子的工厂被迫停业整顿。倒时候,李大延在三天之内一定交不出货!光是陪违约金,就得赔死他们俩!”

我问:“如果他们向别人借货呢?”

魏小侯爷得意一笑,说:“我可是在合同中标明的,一定要他们场出得货,否则就算违约。”

我眯眼笑道:“好啊,那我们就烧把火吧。明天,咱去捉些老鼠之类的东西,悄悄地送到田燕子的厂子里。然后呢,咱拍两张照片给报社和电视台邮去,赚些稿费。在打几个举报电话,也就齐全了。”

大姐担心地问:“如果到时候李大延告咱们诈骗可怎么办?”

霍去病坐在沙发上,勾唇一笑,说:“有那些视频在,他只能认栽。接下来,我们只要等着时间一到,便以债主的嘴脸出现即可。”

大姐恨声道:“李大延和田燕子已经领了结婚证!这回,我倒要看看,大难来时,谁飞得最快?!”

……

隔天早晨,我们回到锦绣公墓的时候,霍去病有些异样。

我问:“喂,你怎么了?”

他回道:“有人在跟踪我们。”

我微微一愣,随即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准备冲出去抓住那个跟踪者。

霍去病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在不了解敌人的底细之前,我们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我只好压下心头的好奇,告诫大家都要小心一些。

我想不明白,到底谁会跟踪我们?还是说,我又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谁?哎……现在的人,咋都那么小心眼儿咧?

疑惑中,大姐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们的李大延同志,终于发现卡中没有违约金,合同也不是原先的那份合同,他变得惶恐不安,开始频繁地给大姐打电话,想要求证一些事情。

大姐却干脆关了手机,老神在在地看着电视。

我以为她这几天的心情会很好,却不想,后半夜时,却被一阵压抑的哭声惊醒。

大姐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脑袋,躲在被窝里痛苦地流着眼泪。

我本想安慰她两句,却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所以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如此这般过了三天。

我们一行人牛哄哄地来到李大延的面前,让他交货。

他阴沉着脸,说我们坑他!

魏小侯爷用手机播放出那段精彩的视频镜头,问他要不要传给田燕子看一看。

李大延傻眼了。他像受到刺激般,竟然冲着大姐扬起了巴掌。

霍去病抓住李大延的手腕,大姐立刻轮圆了胳膊,往李大延的脸上狠狠地掴了一巴掌。

啧!你还别说,那声音绝对清脆可人,就像是咬着小黄瓜那么爽口。

李大延怒吼道:“你个臭婊子,凭什么打我?!”

大姐含泪冷笑道:“就凭你老婆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地与田燕子领了结婚证!就凭你与田燕子领了结婚证,却又勾搭我这个有妇之夫!就凭人在做,天在看,你他妈就活该被千刀万剐!”

李大延被大姐吼住了,好半天后才挤出了一句话,“这又关你什么事儿?!”

大姐转开头,擦掉眼泪,吼道:“老娘就爱管闲事儿,怎么着吧?!”

李大延微微一愣,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他大概觉得大姐在某些方面和杨环很像吧?

眼见着局面陷入僵局,我痞气十足地一笑,对李大延说:“来吧,废话少说,把你的房产、地契、存折、现金,统统拿出来吧。”

李大延的脸开始扭曲,却站着没动。

我懒洋洋地笑道:“拒不合作者,我们将会把某段视频发给田燕子看一看,到时候,你人财两空可就怨不得别人喽。”

李大延怒吼道:“你们这就是敲诈!”

我耸肩,“不好意思啊,我没什么文化,不知道‘敲诈’两个字啥意思。”

李大延红了眼睛,随手操起一根木棍,看样子是准备和我拼命。

霍去病一脚踢出,李大延砰地一声扑倒在地,磕飞了一颗门牙,诚惶诚恐道:“别打、别打,我给你们钱!”

大姐恨恨地骂了一声“孬种”!

房子卖掉,存款拿出,加来加去,李大延一共拿出了七十二万三千六百一十五元。

违约金一共是二百万,我逼着他去找田燕子要。

李大延先是死活不肯,后来在我的威胁下,还是乖乖地跑去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骗田燕子的,反正最后又拿回来了三十万。

大姐说“算了”,我就算了。拿走钱,撕了合同,问清楚杨环骨灰放置在何处后,我们删除了视频录像,然后挥手说拜拜。

这件事了结后,大姐塞给我们每人五万块钱,说是酬谢。

我是想收了,但见大家纷纷推拒,便没好意思拿。

大姐很感动,请我们去吃了八十八元一位的海鲜自助餐。

因为心情好,所以食欲好,我们直把饭店老板吃得眉头紧锁,拒绝上竹节虾和大闸蟹了。

我对他说:“如果今天吃不好,我明天会带一群农民工朋友来捧场。”

老扳用看流氓的眼神看着我,然后亲自奉上了竹节虾和大闸蟹。

我们吃得不亦乐乎,无比嗨皮。

晚上回到锦绣公墓,我躺在爷爷的摇椅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觉得无比惬意。仰望星空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宁非白。貌似我和他还有个约会需要进行,却被我忘到脑后去了。

站起身,押个懒腰,走进大屋,试图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比较体面的衣服。

丹青从门口走进来,问:”妻主,你在做什么?“我回道:”找件衣服,然后出去溜达溜达。”

丹青“哦“了一声。

我回过头,问:“你有事儿?”

丹青立刻献宝似的抬起了双手,向我展示一条十分飘逸的长裙。

我没想到,在逛品牌折扣店的那天,丹青会为我选了一条裙子!虽说我从来不穿裙子,但心里还是十分感动。于是我对他说:“裙子很好看。”

丹青欢喜地摸了摸裙子,说:”确实很好看。在慈国,我们男儿家是要穿罗裙的。到了这里,却没有男子穿裙子,真有些不习惯呢。”说完,将裙子在身上比量了两下,“妻主,你说我在家里穿裙子,好不好?”

我抿了抿嘴唇,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咬他一口!

将丹青赶回去睡觉,自己利索地换上一件白色衬衫和一条黑色短裤,然后将头发扎成一条马尾,又在嘴唇上涂抹了一层无色唇膏,这才走出了大屋。

魏小侯爷原本在浏览网页,见我走出来后,立刻瞪圆了眼睛,“元宝,你要干什么去?“

我装出很随意的样子,回道:“出去走走,有些吃多了。”

霍去病站起身,很自然地说:“天黑了,不安全,我陪你走走。”

我立刻摇头,“不用了。”

魏小侯爷冷哼一声,说:“依我看,元宝这是要去找宁非白。”

一语中的!我只能哈哈大笑道:“还是魏小侯爷了解我啊。”

魏小侯爷唾道:“你脸皮怎么就那么厚?”

我回道:“那还不是因为和你在一起久了,磨得呗。”

魏小侯爷本想冲过来和我过过招,最后却狡黠地咧嘴一笑,冲着小屋喊道:“丹青,你的妻主要出去找美男作陪了!”

小屋里传出咣当一声响,紧接着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再然后丹青冲了出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急切地问:“妻主,你干什么去?要喝酒么?丹青可以陪你。”

看着丹青那双想要极力挽留我的眼睛,我竟然觉得,如果自己走出这间屋子,去找宁非白,就他妈地成为了千古罪人!罪无可恕!

我无语问苍天啊问苍天!……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落败,有气无力地道:“我不是去找美男作陪,是和一个朋友有约。”

丹青说:“那我们一起去吧。人多热闹。”

我再次落败,挣扎道:“天都这么晚了,你应该睡觉了。”

丹青回道:“我不困。”

我瞪眼吼道:“不许去!”

丹青垂下眼睑,委屈地唤了一声,“妻主……”

我这颗小心肝啊,又抽痛了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魏小侯爷一声低呼,叫道:“元宝,快来看看!”

我微愣,忙冲了过去。

电脑屏幕上播放着的画面令我觉得十分熟悉,就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细看了两眼后,我立刻瞪大了眼睛。嘿!这不是我们前几天收拾抢劫犯的那段过程么?也许是因为拍摄者所处的位置比较远,或者是拍摄者的手机像素不太高,总之画面有些模糊,看不清楚每个人的脸。但是,如果看这段视频的是老熟人,那绝对会一眼就看出来此刻被剐了两巴掌的人,正是不才在下我。

我捂住脸,哀号道:“哪个杀千刀的偷拍咱们啊?还他妈拍了我被剐了两已掌的那一段,这让我以后可怎么在道上混呐?!”

霍去病皱眉道:“我们在这里没有真正的居民身份证,如果此事被有心人士追查下去,也许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丹青立刻表态道:“不如我们砸了电脑吧?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了!”

我忙护住电脑,嚎叫道:“丹青啊,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逗我了!”

丹青茫然道:“难道不是这个道理?”

魏小侯爷说:“既然已经被偷拍了,就只能听天由命。那画面很模糊,谁能看清楚谁是谁?再者,就算我们防卫过当,也不会有人闲着无聊,非要揪出我们绳之以法。你们看,这个帖子已经被发在网上有些时间里,这几天我们忙着大姐的事儿,没时间上网搜索新鲜事件。如果要出事儿,早就出事儿了。你们看下面的这些帖子,百分之九十八都是顶我们的。”

我低头看了几条帖子,但见上面分别写着:

“那个穿黑衣服的哥们儿是谁?动作太他妈地帅了!我喜欢那个踢裆脚,真绝!”

“我承认,我没有热血青年的那些冲动,但我却有着一个成熟男人的躁动。嗷……那个女人是谁啊?太正点了!”

“那位被挟持的哥哥,实在是太淡定,太有范儿了!稀饭!”

我疑惑地问:”咦?怎么没有谈论我的帖子?”

魏小侯爷将帖子向后翻去,找了又找,终于在茫茫帖海中找到了一条关于我的帖子,但见上面写着:竹杆精够窝囊的!鄙视之!

我脑门上的青筋暴起,怒道:“丫没看见我用鞋砸人那段儿么?!”

魏小侯爷一摊手,笑眯眯地说:”人家是从你被别人剐嘴巴那段开始拍的。”

我咬牙道:“误导啊!绝对的误导!”

众人哄然大笑。

我一边笑着,一边往门口开溜。

霍去病似笑非笑地扫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的脚步却像是生了根一般,再也无发动弹,只能举手道:“我去‘兰桔坊’,有谁想要同行么?”

“有!”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