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疼痛的感觉迅速击顾于堂,他霍然张开眼,带着稍嫌宿醉的眸子瞪住于威,而于威尚不放过他,接着又往于堂腹部一拳。
顾于堂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疯了是不是?!”于堂愤然道。
“我疯?!该死的你!口口声声不跟我争罗翡柔,又口口声声说要帮我!现在……“不争气的泪水滑落。
顾于堂一愣,不明白于威发神经的举动。
他沉声道:我的确说过不和你争罗翡柔,也曾过要帮你,忙是没帮上,但至少我没食言而去追罗翡柔,更何况我还有未婚妻,杨采倩,你忘了吗?!“
‘对!我没忘,忘的人是你!“又是一拳往于堂脸颊而去,顾于堂眼明手快的躲了过去。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于威动手打架的举动,忍不住怒火高炽,喝道:
“住手!我不想和你打架!我也没闲工夫在这和你耗,我预备......‘
一阵女性又娇又柔的声音猛烈窜进顾于堂耳里,他起先不解的皱眉,接着才在镜子里发现他的床上正躺着个裸露大腿的女人,而她,不是别人,正是罗翡柔。
顾于堂不相信的瞪大眼,迅速回转身于朝床上望去,他起先愕然住了,接着快快闭上眼,暗忖,我一定是醉了,还未清醒,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要我再睁开眼,一切又恢复了,没有怨恨的子威,也没有裸露的罗翡柔。顾于堂一心一意地这么告诉自己。
然后,在他深吸口气后便张开眼。
老天!这是假的,不是真的!
他眨了眼又眨,不敢置信。
顾于堂惊吓住,他疑惑的转向于威,迎着他的却又是结结实实的一拳,他摔在床上。
当他抬起头时,迎上的正是罗翡柔黑白分明的眸子,她对 着他微笑。
她真美,难怪于威为了她……不!他在想什么呀!于威还盛怒的直盯着他哪!
‘诚死的!你怎么会跑来我床上?!“于堂朝翡柔大声喝问。
一觉醒来却遭人怨斥,罗翡柔吓呆了,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该死的你!说,你怎么会上我的床?”于堂一跃而起,顺手拉起呆在床上的翡柔。
罗翡柔从未见过暴怒的他,如今他是如此般杀气腾腾,教她如何不怕,到了嘴边的话硬是被他的吓人给打断,她颤抖的几乎站不住脚。
而于威呢!他正等着看于堂究竟在搞什么鬼。
“罗翡柔你……”想再逼问罗翡柔的于堂,被廖鸿铨的出现给打断了。
廖鸿铨是跟在于威身后即进入顾家,而他大概也猜出什么事,其实什么事也没有,他可明白得很,认识于堂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他的酒量、酒品他可清楚得很,没几杯便可醉得不醒人事,而且倒头即睡,所以他和翡柔百分之百确定是清 白的。
不过,他不会说的,因为此刻在他脑中有个漂亮的计谋正待实行哩!若不是去朋友那儿,不放心罗翡柔而赶回来,相信他本没机会见到这出好戏哩!
现在的他诡异的一扬嘴角。
“于堂!看你作的好事?!”真的不啻是火上加油的一句。
“我?”于堂苍白的脸转向鸿铨,“我作了什么好事?”
“难道人证、物证全齐了,你还想耍赖?”
真的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于堂,忍不住皱眉:“我不懂你的意思?!”
“真不懂还假不懂?!而且,于威也在这,难不成你不对翡柔负责?!”廖鸿铨根本是步步逼近,不让于堂有反击的余地。
“我……不可能对她……”于堂先前是醉得不醒人事,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碰了她,以至于吞吐吐个半天。
“你有没有做,问问当事人不就清楚。”
经廖鸿铨这么一说,三双眼全朝向罗翡柔。
于威温柔的凝视她。
“没关系,翡柔,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于威的内心可是无比紧张。
‘是呀!翡柔,你坦白讲,若是于堂作了不该作的事,你尽管明讲,我们全会替你作主,若他必须负起责任,我们绝不让他逃避,他一定得娶你。“说完朝她眨眨眼。
除了罗翡柔外,其他两个人均听不出廖鸿铨的暗示。她记起了廖鸿铨前不久告诉她的,就算不择手段也要逼于堂娶她,而他所谓的不择手段即是和于堂上床也无所谓。
今天她和他半裸在床上被众人瞧见,虽没作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她由鸿铨的眸中看出,他知道他俩是清白,不过,却希望她能说出违心之论。
翡柔既犹疑又迷惘、既仿徨又无助,泪水竟不听使唤的滴落,双唇更是颤抖的紧闭不开。
她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撒谎,她办不到,若不撒谎……她无法得到于堂……喔……老天!她该怎么办?
翡柔无声的抬起眸子,祈求两个字洒在她眼眸……她无意的一举一动令其他人误会了。
他们误会顾于堂碰了她。
于威愤恨又怨怒的冲到于堂眼前。
“你这大色魔!不要脸的家伙,竟敢欺负翡柔!”他朝于堂的脸颊又是一拳,于堂来不及躲。
丁威的这一拳出得既快又准,力道不轻。当下于堂流鼻血,唇角也破了,他咬紧牙默默忍受,而翡柔心疼地呼一声:
“于威!你疯啦!”在于威再送一拳时,翡柔飞快的奔到于堂眼前,“我不准你打于堂!”她大声喝道。
“该死的!于堂侵犯了你!”他不相信翡柔竟还替于堂说话,还能大刺刺的挡在他兄弟俩跟前。
“他侵不侵犯我,是我的事,不必劳烦你动手。”罗翡柔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伤于威的心,他不相信的连退数步。
“告诉我!为什么你老是护着于堂,为什么?我想知道原因。”他咆哮,双眼进出令人畏惧的寒光。
“不为什么!”翡柔颇为沉静道。
“你骗我,若不为什么,你不可能在子堂侵犯你之后还护着他!”于威冲到她跟前吼。
该说吗?该告诉于威吗?能伤害他吗?若不说,若不告诉他,只怕他永远沉迷于自己而不能自拔,如今之计,唯有伤害他才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挣扎过后的翡柔猛然抬起头,坚傲的凝视顾于威,双眸充满无比的坚定。她说:
“是的!是的!是有原因的,因为我爱他,永永远远,不只今生,还有来世,生生世世我都爱他,谁也无法改变我的心。纵然……他不要我,我还是会爱着他!”说得没有半丝怀疑、犹豫。
于威受创的连连后退,“这不是早就知道的结果吗?为什么心还如此疼?如此痛?”他想。
不!不对!她不能爱于堂。于堂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她不能爱他……于威倏地又抬起发亮的眸子:
“于堂有采倩姊了,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他满怀希望的伸手拉住翡柔,“只要你愿意爱我,我绝不会计较你曾被哥侵犯过......”
翡柔抬起悲哀的眸子:
“你还不懂吗?你真的还不懂吗?我爱他,这辈于除了他,我不可能会再对其他人动心了。”她说得于威的心全拧在一块了……
“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没办法爱我?”他哭泣地质问她。
“也许……姻缘天注定,感情也是上安排好的,任谁也无法改变。”翡柔叹口气,“于威,忘了我!忘了我吧!”
“忘了?!一句简简单单的忘了,说得可容易,做起来?……他根本办不到!
双眼充满血丝的他,恨恨的看向于堂和翡柔,接着由齿中蹦出一连串:
‘我恨你们,恨你们,……好恨……“接着便跌跌擅擅的冲出房门,任凭身后的他们呼喊。
* * *
“你满意了吧!你可以滚了!”于堂一古脑的将气全出在翡柔身上。
“于堂!别迁怒翡柔,错是你自个造成的,怪谁都……”
“滚!我不需要别人的教训”
“你必须对翡柔负起道义责……”
“滚!”他吼,暴怒的双拳紧握。
一见情势如此,廖鸿铨知道多说无益,于堂根本听不进去,说了也是白说。
拉着翡柔。“我们走,改天再谈你和翡柔的事。”便和翡柔离开顾于堂。
* * *
“我和他是清白的。”翡柔告诉廖鸿铨。
“我知道。”他说。
“我...撒了谎。”
翡柔,既然爱他就努力争取他,因为……“他顿住……抬眼盯着她。
“因为什么?!”她问。
“因为他也是爱你的!”
* * *
当杨炳昭开了门,顾于威便喊了声:“杨伯伯。”
对于于威的到来,老实说,他很讶异,而且,由于威干涩的容颜不察觉一定出了事,而且,还有关于堂和采倩,否则他不会找上门。
“进来坐吧!”他退开身子让他进入。
其实于威是愈想愈不甘心才会来找杨炳昭,他想把于堂用情不专的事告诉杨炳昭,好让他去找于堂算帐,也希望杨炳昭能替他出出怨气。
“你找我是吧!有事吗?”待于威坐定后,杨炳昭也不准备客套了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杨伯伯,我希望你在听完我所说之后,能不计较一切的再接纳我哥,否则……恐怕我就只有三缄其口了。“于威慎重的诉道。
“你这算是半威胁吗?”冷峻的眼眸透露不轻易屈服的神色,也许你哥的所作所为会伤了我们采倩也不一定,所以恕我无法答应你的要求。“
顾于威哑然了,这该是他先前所想到会有的回答,不过,他也不轻易放弃。
“那也请恕晚辈无法奉告,我看,我还是回去的好。”他不想破坏于堂的姻缘,至少在确定于堂不会娶翡柔前。
“没关系,我知道你只想保护你哥罢了,我不会怪你不说。”他眯细眼,“不过……既然你都来了,表示这件事并不简单,放心!我会托人去查的。”一样半带威胁的语调。
顾于威笑了,不愧是商场老将。
“杨伯伯,我保证你查不到,除非是当事人自己愿意透露。还有,我再次保证,只要大家不说出这件事的话,绝对是不会伤到你女儿的。”
锐利的眸子搜寻着他。
”我如何能相信你?“
“除了相信我之外,你别无他法,而且,我今天专程来禀告你就是怕将来有一天我哥会伤了采倩,而我希望你能前往阻止,否则......”
于威并未说完,他相信杨炳昭是个聪明人,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审视顾于威好一会后,杨炳昭才缓缓点头,“看来不答应你是不行啦!”
在达成协议后,于威便将罗翡柔爱于堂的事及两人在床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全说了。
杨炳昭的脸沉了下来,最后才开口道:“我想,无论如何都得上你家一趟了,是不是?”
顾于威不出声,因为杨炳昭的意思正是他的意思。
而杨炳昭呢!他等着会见罗翡柔是何等女于,竟有此能耐迷惑住顾于堂。
* * *
没有通知顾于堂,杨炳昭便直接来到顾于堂的公寓,他打算一睹罗翡柔的庐山真面目?
照于威的说辞,罗翡柔目前正住在于堂所购的公寓里,所以说,要见她是轻而易举的事。
按门铃,出来开门的人是罗敏芬。
原来杨炳昭按错公寓的铃,而隔壁公寓住的人正是罗敏芬和罗翡柔。
当杨炳昭和罗敏芬四目相对,两人均愣在当场。尤其是罗敏芬,几乎站不住地差点跌倒,幸而杨炳昭眼明手快的出手扶住她。
罗敏芬颤抖地含泪凝视他,无法相信她躲了几乎快半辈子的人,竟然出现了,一个她又爱又恨、又怨又怒的男人,一个至今仍令她魂牵梦索的人!
面杨炳昭呢!更是讶异的张大眼。
是敏芬!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恋人,是他负了她,是他亏欠她,今生今世也还不了的情债。
他爱她,更想念她,这辈于不曾娶也是为了找寻她。他花费了多年的精力、时间,与金钱去寻找,却始终没她的音讯,如今却是不费吹灰之力而找着了多年牵挂的人。
扬炳昭禁不住深情的轻喊:“敏芬……我好想你,好想你却是不出口,毕竟她悄然离开自己时是带着怨怒和愤恨。
“你...。炳昭...你...”相同的震惊,相同的讶异,促使罗敏芬也是半句话吐不出。
“我找你找得好苦,好苦。而你,就像大海里的针,教我遍寻不着呀!”他眸中的真情,他眸中的坦言以及泪水让人为之侧然。
她多想投入他怀抱,好想好想,不过,她没忘了他是如何的负了自己。
“找我?哼…………”她不屑的轻笑出声,“有什么好找的?你不是和兰雅共度了甜蜜的日子吗?有可能会想到我?寻找我?她口中的兰雅不是别人,正是采倩的母亲,也是夺走杨炳昭的女人;她罗敏芬一辈子也不可能忘的人。
不料,杨炳昭的话却教罗敏芬震惊莫名。
“兰雅...。服毒自尽了。”
“什么?!她……她自杀?为什么?”她无法相信骄傲的兰雅会轻生。
“知道我为什么遗弃你选择了她吗?其实,在人们的眼中,她绝不像是个会轻生的骄傲小孔雀,但在她生下采倩却是选择了轻生,想知道原因吗?”他淡淡苦涩地问。
啊!多年来的梦想……多年来一直缠绕她不放的梦想,她想知道当年他为何负了她而选择兰雅。
罗敏芬点点头。
“你必须跟我回家一趟,我将兰雅生前的日记和遗书收了起来,预备找着你时全交给你,这是兰雅的交代,另外,她还留了封信给你……二十多年了,那封倌寄放在我那,也有二十多年了。”他苦笑。
“你看了吗?”
“没有!是留给你的。”
杨炳昭带着罗敏芬回到杨宅。
* * *
颤抖的罗敏芬在看完兰雅所有的日记后,才动手拆阅她留给自己的信。
她瞥了杨炳昭一眼,而他也满是焦虑的凝视她将信摊开。
敏芬:
相信你看到这封信时已是炳昭找到你了,我在这先祝福你和炳昭。唉!知道吗?三人青梅竹马中,炳昭最爱的是你,不论我是如何如何的付出我的爱,终究是得不到他的心,他一心一意的情全在你身上,让我是又妒又怨你。最教人痛苦的还是-我根本无法收回放在他身上的心,于是,我愈陷愈深,愈来
鑫无法自拔的处心积虑拆散你们,尤其,当我发现你们俩一起在床上时,知道吗?我的心中有如万蚁钻动般疼痛,我爱他呀!
他也知道的,但他对你始终……。直剩有一天,炳昭生意失败,落魄潦倒,他不忍告诉你和他一起难过伤心,而没将公司倒闭、负债之事告诉你,而我,我是知道的,债主是穷追我数年的一个恶棍,他见我和炳昭一起求他,让偿还债务时间廷迟几年而假意考虑,不想,却私下要求我……和他共度整整一礼拜的时间,他愿意所有的债一笔勾消,为了爱炳昭,为了不让他痛苦,我...出卖了自己。
当炳昭发现时已是两个月后的事了,也正是你们预备携手共赴红毯的前一晚,他冲到我的住处,问,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想确定已知的事实,我爱他!但,我已非清白之身且已有了身孕,当晚预备自杀却被炳昭救起。就这样,相信你也了解炳昭为何负你吧!不怪他,怪只怪上苍捉弄人。
我深惧在炳昭找到你后,你会不谅解,于是留下这封书信,算我最后求你、能让我见到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替我多爱炳昭,好吗?也盼你们能多生几个娃娃,也许……有朝一日我会投胎为你们爱的结晶也不一定,不是吗?
最后,敏芬,别伤心,别难过,也别觉得对不起我,因为我们三人是最亲最爱的人,再次请求你,原谅炳昭对你的无情,也替我更爱他。就此永别了。
兰雅绝笔
看完信的罗敏芬巳珠泪涟涟了。她将信递给了杨炳昭,他接了过去迅速阅读。
上苍真捉弄人,最苦的竟不是她罗敏芬,而是去世的兰雅……喔!她一辈子欠她,一辈子……
她哭了出来。
橱炳昭伸手揽过她的肩,两人紧紧拥在一起哭了,哭尽这二十多年的伤痛。
* * *
梳洗完后的罗敏芬虽红肿双眼,但依旧迷人,她淡淡地笑了,“该见见我们的女儿了。
“我们的女儿?”杨炳昭一愣,难道当年她巳身怀六甲?
对于他满脸的疑惑,她点头笑笑:“是的!我们的女儿。”
在到达公寓前,罗敏芬也巳向杨炳昭陈述一件事实,罗翡柔,她的的确确是她所生没错!但,真正的罗翡柔的灵魂有可能已和月雅转换了。她也将月雅所提到和于堂前世情缘未了的因果关系告之,
“看来,我们非帮翡柔不可了。”因为自己所处的感情世界,而导致他们能同情且体谅月雅。
杨炳昭在见过罗翡柔后,便决定帮她挽回顾子堂。
* * *
在通知了于堂后,杨炳昭、罗敏芬及罗翡柔,一行三人来到顾于堂的公寓,而顾家两兄弟早巳坐镇客厅。当他们见到不只罗敏芬竟连罗翡柔也都找来了时,不禁讶异极了。
“杨伯伯,你今天专程前来不知有何重要之事?”开门见山的问话向来是顾于堂的作风。
若他猜得没错,杨炳昭的前来一定牵连上于威,八成他巳将发生的事告诉他了。
“我的来意相信你比谁都清楚得很,不是吗?”他说。
果然没错!顾于堂眯细眼,打量杨炳昭颇为镇静的外表,他猜不出他究竟想些什么,所以再次直截了当问:
“杨伯伯今天专程前来,想必已是有什么好办法才是,不如说出来听听。”
顾于堂发现杨橱炳昭拍了拍罗翡柔扭在一起的手,困惑更加占满了他所有的思绪。照道理来说,杨炳昭该会是站在采倩这边,且会是个想尽办法令罗翡柔难堪的人,但,为何……他待翡柔的神情,仿佛是个……慈父?
顾于堂真的不解,非常,非常的不解。
“对!既然你想知道我的想法,我也不准备拐弯抹角了。”
他威严的瞥了一直沉默一旁的于威,而后再面向于堂,“听好,你必须立刻娶罗翡柔。”
“什么?!”顾家两兄弟全叫出声。
“杨伯伯你疯啦?我找你来是希望你能帮帮采倩姊的忙,
并不是要你拆散他们。“于威终于打破沉默地吼。”而且,你也答应不怪罪我哥呀!“
“我要于堂立刻娶罗翡柔并非是要拆散你哥和采倩,而是希望天下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第一次,这是自认识杨炳昭以来的第一次见他露出温柔的眼神,而这眼神正是望着罗敏芬。
难道……杨炳昭对罗敏芬一见钟情而临阵倒戈?
顾家两兄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杨伯伯,你不能不替采倩想。”于威急得满身大汗,结局竟出乎所有人意料。
“谁说我没替采倩想了?采情是个好女孩,她不乏追求者,相信比于堂出色的男人还是非常多。”
两兄弟一听全傻眼;谁也说不出话;倒是杨炳昭独自滔滔不绝道,
“既然碰了人家清白女孩,就应负起所有责任,男子汉敢作敢当......”
* * *
送走杨炳昭和罗家母女后,顾于威生着闷气在自个房里踱来踱去。
不行!不能轻易就放弃。
既然连杨炳昭都临阵倒戈了,看来,只好打电话召回杨采倩,由她亲自出面也许情况又不同了。
未经过杨炳昭同意,也不征求顾于堂意见,于威便擅目作主地打电话给杨采倩。
“采倩姊吗?我是于威!你听好了,你的未婚夫快跟别的女人结婚了,而且,你爸竟然不是帮着你,而是帮那个女人……”
* * *
原先以为开玩笑的杨采倩,在经过于威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后不免胆战心惊。
她不相信爸会背叛她,也不相信他竟然命令她的未婚夫顾于堂娶别的女人,这教她如何相信?!
在忧心如焚下,她干脆丢了课业搭了最早飞向台湾的班机,直奔台湾。
下了飞机的采倩也不通知杨炳昭和顾于堂一声,便直接往于堂公寓而去,她知道于堂的另栋公寓收留的人正是于威口中纠缠于堂的女人。
她想瞧瞧究竟是哪个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夺取她杨采倩的未婚夫,她门也不敲的直接闯入,却傻在当场。
“采倩?”杨炳昭讶异极了,“你何时回台湾的?”
“爸?”没料到父亲会在此出现,杨采倩愣住了。
“你什么时候回采的?”他微笑的问着女儿,一手还拥住罗敏芬。
杨采倩不回答杨炳昭的问话,反而恶狠狠的瞪着他俩,沉声追问:
“你为什么来这?你和那女人是什么关系?”她非得搞清楚不可。才离开台湾半年不到,却发生如此多事件。
丽杨炳昭没回答她,反而拉住罗敏芬往采倩身前一站,
“叫罗阿姨。”他说,然后告诉罗敏芬,“采倩是兰雅的女儿。”
从来没如此被父亲忽视过的杨采倩白了一张脸,一声也不吭。
反倒是罗敏芬热情的说:“难怪,长得多像兰稚,真是漂亮。”
杨采倩不屑地轻哼,接着便发现自厨房里出来个绝色佳人,气质出众的教人感到自卑。难道她即是……
在杨采倩猜测之余,杨炳昭巳唤过翡柔。
“翡柔,见见你姊姊。”
果然,她就是罗翡柔。
“叫采倩姊。”杨炳昭忙不迭道。
“采倩姊!”她就是于堂的未婚妻?难怪于堂爱上她,谁教她是如此地美艳哪!
一听罗翡柔顺着父亲而叫她,一股怒火直攻杨采倩的心,她不相信父亲会出卖自己,由他呵护罗敏芬的神情来看,八成是遭狐狸给迷惑了。
“爸!她是抢于堂的狐狸精呀!”杨采倩生气的喊。
“谁告诉你她是狐狸精的?”杨炳昭一听采倩辱骂罗翡柔,
也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为狐狸精时,脸整个沉了下来。
“难道不是吗?她勾引我的未婚夫顾于堂,相信你也知道这件事才对。”
不料杨采倩和杨炳昭怒目而视,罗敏芬开口想打圆场,她据实说:
“其实依翡柔的个性,她是不可能勾引于堂的,这其中有许许多多的曲折,你不明白;假以时日我会慢……”
“闭嘴!狐狸精,这没你说话的余地,别以为吊上我那凯子老爸,就一副晚娘面想教训我!”她忿忿怒斥。
一听杨采倩的辱骂,罗敏芬顿时白了脸,而杨炳昭想也不想的一巴掌掴了过去。
“啪!”一声,所有的人愣住了,包括杨炳昭自己。
采倩从小到大,他何曾出手打过她,而今……
泪水控制不住地滑落采倩脸颊,“爸……你打我……你竟为了两个狐狸精打我……”
“采倩……”杨炳昭即后悔打了采倩。
“别叫我!除非你马上离开这两个狐狸精,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她咬牙威胁道,而双眸散出熊熊怒火的扫视罗敏芬和罗翡柔母女俩。
也许是时候到了,是他该告诉采倩实话的时候了,虽然他多么不愿将这不幸的事实告诉她,杨炳昭知道,她终究是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多么多么不愿伤她,但也不希望她伤害了敏芬她们母女俩,否则,她会认为自己被敏芬母女俩迷惑而对她们张牙舞爪。
他不希望任何人受伤害,但,他也是自私的,知道必须伤害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采倩,他养了二十多年,疼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老天……他痛苦的呻吟。
所有的人正等着他。
杨炳昭深吸口气后缓缓开口:
“采倩,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也许你无法接受的事实,但,相信我,我永远是爱你的。绝不会为了这个事实而对你的情感有所变动。”他说完再次以深呼吸缓和情绪。
有生以来第一次,采情发觉她的父亲有如困兽般的焦躁不安,她不解,非常非常的不解。
难道说这二十几年来父亲始终对她有所隐瞒!而被隐瞒的这件事,会对她们父女俩感情有所影响?
不!那么她情愿不知道。
可是……他似乎执意说出来,由他坚决的眼神里,采倩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无力阻止了。
“采倩!你听好了,你的生母是兰雅,但,父亲却不是我!” 青天霹雳般地教杨采倩脑中一片空白。
她的父亲不是叱咤商场的杨炳昭,她只是他收养的一名孤儿?这……是开玩笑的吧!?杨采倩白着脸,红着眼凝视杨炳昭,久久,久久才从齿缝中逼出话:
“你撒谎!”她在发抖。
“我没必要撒谎,对我没好处。”
杨采倩抖得更厉害:“为什么这么多年了,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从不提起?为什么选今天告诉我?”她含泪控诉地盯着杨炳昭,“难道……这和她们母女俩有关?”
见他瑟缩一下,证实了采倩的猜测。
“告诉我!我有权知道她们在这件事上扮演了何种角色,为什么她们的出现就注定了我的世界末日?”她哭喊的质问。
杨炳昭感觉眼中有泪,他深深的,仔细的,好好的看着罗敏芬。
“她——是我一生中唯一的爱人,而翡柔……则是我未曾谋面的亲生女儿。”他哽咽道。
长久以来的生活是美满,是幸福的,如今……如今……
变了。
一切都变了。
她不再是受呵护的小公主了,转眼间从天堂坠到了地狱,从幸福掉到孤寂。
呵!原来爱她、疼她、照顾她的父亲竟不是她亲生父亲,而是夺走于堂那女人的父亲。
采情感到自己正踏上断头台般地恐惧……
哭了……她哭了……
脑中空白的她接过杨炳昭递给她的信件和日记。
“采倩,等你看完了这些,你就能明白所有的真相了,”他苦涩的说道。
采倩的心缩了一下,捧着书信呆滞的坐进沙发里,慢慢一滴泪、一行字的翻着它……
* * *
时间滴答满答的过去了。
杨采倩将郑兰雅所有的日记及书信全看完了,泪水也流完了。
她拾起茫然的眸子。
所有的人目光全集中她身上,采倩仿佛被针扎般地弹跳起来。
“爸!我出去走走!”声音空洞的教人害怕。
杨炳昭不太放心,想拒绝,却瞥见罗敏芬摇摇头,意思是让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因此他便点头应允。
望着采倩如幽灵般地轻飘出门,杨炳昭的五脏六腑顿时痛苦得全绞在一起。
“我真的不想伤害她!”他痛苦地低哺。
‘我知道!“罗敏芬轻叹一声地将他拥入怀里。”一切会好转的,相信我。“
站在一旁始终沉默的翡柔含泪笑了。
是的,一切终究会好转的。
* * *
不放心杨采倩的罗翡柔匆忙寻找于堂,却找不到他,而见于威刚进门便捉住他。
“于威!我不放心采倩,你快追下楼去照顾她。”翡柔焦急道。
“发生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总之,你先帮我盯着采倩,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需要有个人跟着她,而其他的事,日后再告诉你。”她推他往电梯。
方才他是坐电梯上来的,所以错过了走楼梯下去的采倩。
希望于威能追上她。
* * *
幸好罗翡柔要自己盯住杨采倩,否则她真跳了楼,一辈子良心难安的会是他顾于威。毕竟找她回台湾的是自己,责任也在他呀!
拖住采倩的于威忍不住怒喝:“为什么寻死?”
她抬眼看他的眼神是空洞、是茫然、是无助,那愁苦、那凄惨的容颜揪得他的心好痛好痛!
究竟发生什么事?竟能让一向乐观的她寻死?
他不明白,大大的不明白。
而她此时此刻虚脱得很,也难怪了,走了一下午的路,到处飘荡,不累坏才怪。得找间旅馆让她休息休息再好好的追问。
想着想着便拉着杨采倩到附近的旅舍开房间。
* * *
“什么?!你不是杨炳昭的女儿?罗翡柔才是?!”顾于威问。“也难怪!也难怪当杨伯伯见着翡柔后的行为举止,会有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真相总算明朗了。
“今后你怎么办?!”于威倒担忧起她了。
杨采倩苦苦的笑了,“能怎么办?!走一步是一步了。”不过,她绝不会放过夺了她父亲及于堂的罗翡柔。
既然寻死老天不答应。那么……罗翡柔,我也不准让你过好日子!
杨采倩眸中散发的恨意不禁令于威瑟然。
他找回她究竟是对是错,他也茫然了。
【6】
回到家的顾于威将杨采倩自杀的事告诉了于堂。
“哥!你不觉得杨伯伯大过分了吗?在得知罗翡柔是他亲生女儿后,就宁愿伤了采倩而逼你娶罗翡柔,就只为了采倩并非他亲生。”于威挑拨离间道。
他得不到罗翡柔,也休想别人得到她,纵然是自己的同胞亲手足。
“杨伯伯的确自私。”顾于堂这辈子最痛恨自私自利的人。
“那……你会不会因为和翡柔上过床而娶她?”
“老天!现在都什么世纪了,我不可能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作过的事而心存愧疚地娶她!”说得如此坚决。
于威很是满意,不过,他还是不放心。
“如果说,杨伯伯出面逼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你曾见过我同恶势力低头过吗?”也就是不可能的意思。
顾于威摇摇头。
“老弟,代表你还是很清楚你哥的为人!”于堂颇为欣慰地拍拍于威肩膀。“我过去一趟隔壁。”他突然。
“作什么?”不明白于堂是去找罗敏芬还是罗翡柔。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预备请罗太太及罗翡柔搬离我的公寓。”他说。
“你要赶她们走?”于威不安地站起来。
“我不想再沾惹麻烦了,她们带给我的麻烦已够多了。”于堂疲惫道。
其实,说是说她们带了麻烦给他,但,在于堂的内心深处却有小小的声音在审问他,赶她们真的只是因为她们带给他麻烦?而不是因为自己愈陷愈深吗?……对罗翡柔的感情?
是了!他害怕罗翡柔,因为,她几乎快占据了他所有的心,他怕板了,怕有朝一日他的心会遗落在她身上,取也取不回,所以,想趁未失落之前赶走她。
“要我陪吗?”于威轻问。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破天荒的第一遭,顾于堂竟有害怕的事。
他害怕面对罗翡柔,害怕见着她娇滴的容颜。
但是,他还是必须举起手按门铃。
出来开门的人正是罗翡柔。
老天!她虽然脸色白得吓人,却依然美丽的教人不禁屏住呼吸。而他终于也发现了一个事实,一个震撼他内心的事实。
他爱她。
从初次见面的刹那,他便对她着迷不已。碍于于威也迷恋上她,他只有刻意的压抑自己的感受,如今……在必须赶离她的此刻,胸中竟是如此的剧痛不已,心,仿佛被人紧揪住不放。
老天!为何安排自己爱上她㈠为什么?!他无声的痛苦嘶问;
内心挣扎不巳的顾于堂外表却是沉静得令人害怕,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仿佛正强烈的撕扯她。罗翡柔不禁双腿虚软的倚在门边,以门为支柱的支撑自己,否则她一定当场跌在他眼前。
她贪婪的凝望他好一会后才虚弱的开口:
“找我有事吗?”
顾于堂抿了抿嘴,轻哼,“进去再说吧!”他示意她退开身子让他进入。翡柔这才惊觉自己失态的挡在门口。
正好罗敏芬煮好晚餐从厨房出来,一见是于堂便笑逐颜开道:
“好几天没见到你了,都在忙些什么呀?”罗敏芬慈爱地看着于堂,“才几天不见,怎么就瘦了这么多呢?罗妈妈今天煮了你爱吃的糖醋鱼,一道坐,非得把你失去的肉再补回来不可。”
说完才想领着于堂一起吃饭,却遭他拒绝。
“呃……罗妈妈,谢谢你的好意,我来时已吃过晚餐了!”
他撒着谎,“我今天专程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他说。
“我能帮你什么忙?”她困惑不已。
‘呃……我是想,既然鸿铨都说翡柔是正常,她就没问题了,而我...。我有位朋友想...。想租我这栋公寓,所......“不会撒谎的顾于堂显得有点焦躁,
他极力躲开翡柔令人心碎的眸子。
翡柔并不笨,她知道他在赶她们。
强忍心碎,翡柔望向罗敏芬,而罗敏芬则紧紧的注视于堂,唉!看来,她是无法帮翡柔拥有于堂了。
由于堂极力躲开翡柔眼眸的神情看来,他是爱她的,为什么还极力排拒她?……她不解,真的真的不解……
公寓是于堂的,能说什么?不答应行吗?她暗叹。
罗敏芬点头,“我会尽快另找房子。”
为了逃避翡柔,顾于堂作了这辈子从未作过的事——落荒而逃。
不想却在门口撞见了杨炳昭。
顾于堂礼貌地喊了声,“杨伯伯。”便绕开他离去。
不解的杨炳昭一进屋内即感觉气氛不对劲。
翡柔扭曲的脸孔正透着伤心,而罗敏芬则是一脸莫可奈何。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杨炳昭忧心的迫问。瞥一眼翡柔,罗敏芬叹口气。
“于堂,请我们搬走。”虽然平静的语调;但,胸中还是有点气。“房子是他的。” .
杨炳昭纵横商场数十年,哪有嗅不出的道理。
“敏芬,搬吧!搬到我那儿。”他也看似平静,但,心中还是益发紧张,深怕她的拒绝。
若不答应,想想她们母女俩将靠什么生活?待翡柔适应这世纪相信还需一大段路,这段期间……
“敏芬,我亏欠你们母女俩大多、大多了,就让我有个补偿的机会...。我......”杨炳昭沙哑的启口,“答应我......”期盼的眸子透着心伤。
想说不的罗敏芬却说不出口。毕竟二十年前并非他负她,而是情势所逼。而二十年后的今天,他始终孤家寡人而未娶,由此可知…他的的确确是个深情的男人。
有必要折磨他吗?唉!
“若翡柔不反对的话,我更没意见。”终于,她说。
雀喜爬上他的脸庞。杨炳昭迫不及待的来到女儿身旁,“翡柔,你的意思呢?你妈妈……”
由母亲口中得知他和她的感情波折;翡柔哪有硬生生拆散人家的道理,只不过……采倩呢?杨采倩会接纳她们吗?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脱口问出:
“采倩知道吗?”
“你是在担心她?”见翡柔点点头,他说:“采倩的事我会解决,只要你们肯搬过来和我同住,我一定会有法子解决的。”
都这么说了,翡柔也不想拒绝。她既没权利又不够资格拒绝:而拥有权利及够资格的人是母亲。她会征求自己的同意想必也是茫然到极点了。
唉!世上男女总是为情所困哪!自己何尝不是?
“好!我们什么时候搬过去?”
“既然于堂都下逐客令了,我看愈快愈好。”杨炳昭迅速说道。
“说的也是。”罗敏芬附和。
“好吧!明早我们就搬过去,至少得等今晚鸿铨来时告诉他这个消息。”
* * *
“你***真该死!”鸿铨朝于堂咒骂,而顾于堂还是慢条斯理的倒杯酒,一杯递给他,一杯自己啜了一口,
“有什么好该死?”
“你明知翡柔的经济情况,还狠心赶走她们。”
“不是赶,是请。”他低语。
“还不都是一样,”鸿铨生气的将酒一饮而尽。每当他想起翡柔欲语还泪的容颜,心就一阵阵刺痛,他真怀疑于堂的心兜竟是什么做的。他明知她爱他,而他也根本爱她,却为了不是问题的问题而耽搁彼此,他真想痛揍他。
“鸿铨,我的苦你不知道。”
“唷?你有苦?老天!我还以为你的心是铁打的。”他讽刺道。
“别挖苦我!自小我就和于威相依为命,除了他是我第一优先考虑的人,其他一概我不管。”他颇为痛苦的喃道。
“不管是负了谁?”
“没错!”他瞪着他。
“你……唉!”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气。“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那就别说了。”他建议道。
* * *
一打开门,杨采倩见到的景象即是罗敏芬和罗翡柔还有她的父亲杨炳昭,一家和乐融融的吃着点心、喝着茶的一起看电视。
嫉妒像把火正熊熊的吞噬她。
罗翡柔不但抢了她未婚夫,连她的父亲也想抢走。
不甘心!不甘心!她的心底涨满了怨恨。
杨炳昭首先发现了采倩。
“采倩呀!快过来一起吃点心。”他开怀地叫道。
想发作,想咆哮,想怒骂的采倩全忍住了。
不行!绝对不行在父亲眼前和她们闹僵了,否则难看的一定会是自己,不如……找个人整整罗翡柔,让她尝尝苦头。
一道残忍的计划掠过杨采倩的心。
等着瞧!罗翡柔,这就是你和我作对的下场,我会教你生不如死!
于是,她装扮起最甜最美的笑容,“好!”
一声好,应得在场所有的人心情大开,均忙不迭地想腾出个位于让她加入。
采倩谁不挑,偏往罗翡柔身边一坐:“翡柔姊是吧!?”她微笑的轻问。
受宠若惊的翡柔喜孜孜的开口:“别叫什么姊的呀!叫翡柔就好了,毕竟我们俩同年龄呀!是不是?就别分彼此了呀!”
“好是好,只怕爸会不高兴。”她望着父亲。
“算啦!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从来也不会同我们这辈的人一样注重辈分称呼。你们高兴如何叫就如何叫好了,只要大家能和平相处,我什么意见都没有。”杨炳昭见采倩容得下罗敏芬母女,直是笑呵呵,哪还有不高兴的理由。
“好啦!从今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别分什么彼此了。”就这样,罗翡柔住进了杨家。
她当杨采倩是真心接纳她和母亲,殊不知她正绞尽脑汁的想尽办法报复她。
而在于堂因为生意关系而必须找杨炳昭谈时,杨采倩从于威口中得知于堂不可能娶翡柔后,在当晚,人便整个腻在于堂身边。
而为了掩饰自己感情的于堂也任凭采倩围绕自己身旁;
但,他的眼神却不时偷瞟着翡柔。
她瘦多了,也憔悴多了。
一阵心疼贯穿他全身。他不但要应付杨采倩,还得注意和杨炳昭的谈话。
老天!他多想抛开一切的冲到翡柔眼前倾吐自己的爱意,一直以来被他所刻意压抑、漠视的爱意……
是的,早在罗翡柔出现时,他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奈何……
明眼人一看均知道于堂的心思根本不在生意上。
杨炳昭暗暗叹口气。 ,
顾于堂偷觑罗翡柔时,他可清楚得很,大概最迟顿的人就属翡柔了。
她还一迳躲在一旁伤心欲绝,殊不知顾子堂也正为她暗自神伤,唉!
再看看采倩,手勾着于堂,却苦涩的容忍他偷望罗翡柔,老天!这是什么爱情世界?!老天真捉弄人……
采倩的母亲兰雅,翡柔的母亲敏芬,两人为了自己而苦了一生,难道说,如今的采倩、翡柔也要步上他们的后尘?!
不,绝不!他得想法子解决。
而既然翡柔和于堂都巳发生关系,不如……今晚就彻底解决他们的事。
不等生意方面的事谈完,杨炳昭率先开启所有人欲逃避的话题,他不希望事情再拖下去,这样对谁都是一大伤害。
“于堂,生意方面的事我会考虑考虑,而现在,我想公事我们就暂时放一旁,我想谈谈你和我两个女儿的婚姻大事。”他不拐弯抹角地坦白言。
先是一愣,继之再望一眼毫无血色的翡柔及勾住自己手腕坐一旁的采倩。
该来总是会来的,逃避是没用。顾于堂深知这个道理,遂点点头。
“好!不愧是勇敢果决的顾于堂,我算是没看走眼。”杨炳昭赞赏道:“相信你已知道翡柔和采倩均是我的女儿,两个都是我的掌上明珠,所以,不管是哪个受了伤害我都会心疼不巳,但,事情总是该有个解决,你说是不是?”
盯着杨炳昭好一会后,于堂才问遭:“杨伯伯,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提供意见好让你理理头绪,慎重思考,”他说,在于堂点完头后,他接着往下说,“我知道你心怡采倩良久,而采倩也钟情于你,而你们更是一对完美的才子佳人,我也同意了你们的婚事。但是……你却不忠于采倩,在采倩出国留学这段期间沾惹上我的另一位女儿翡柔,甚至两人已有夫妻之实,坦白说,我对你很不谅解。看在翡柔爱你爱得不可自拔,我姑且就原谅你,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让采倩退婚而娶翡柔为妻。”
所有的人全不可置信,包括杨采倩,她受创般喊:“爸!你大偏心了!为什么退出的是我而不是翡柔?”她咬紧下唇哽着声质问。
“不是我偏心,而是你们有没有想到,翡柔已被于堂碰过了,两个人已有肌肤之亲,这远比只订过婚而没实质夫妻的你们还来得严重,是不是?!他双眸逼紧于堂。
于堂根本吐不出话,他对那夜根本是毫无印象,而他有可能碰了她而不自知吗?
不等于堂说任何话,杨采倩又挺身而出:“爸!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翡柔就是想利用这点来逼于堂娶她的。”
被说中秘密的翡柔,就连唇上仅剩的血丝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她还是咬着下唇,不加入他们逼问行列。
“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于堂既作过,要狡赖也不成,我只问你,娶不娶罗翡柔?”他直逼顾于堂。
很想说个“娶”,却梗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他记起于威渴求翡柔的眼神;从小于威要什么他总是无条件让他,两兄弟的感情更深不可测,如今,竟为了罗翡柔几乎破坏殆尽。他不想兄弟失和;真的不想,但却又放任自己胡里胡涂爱上罗翡柔,明知于威也爱她……
他真活该自作自受,唯今之计,只有自己一人默默承受痛苦,承受无法拥有翡柔的痛苦。
终于,他抬起黯了黯的眼眸:“很抱歉,既然是翡柔自己在我酒醉状态下上了我的床,恕我难以答应你的要求……娶她,我想……我……爱的人是……采倩……”他垂下眸子撒谎
一阵天崩地裂……罗翡柔感到自己的心有如万蚁钻动,痛得无法呼吸,泪水更是含在眼里,原本苍白的脸更像张白纸般;她承受不住了……真的承受不住了……
在杨炳昭及罗敏芬关爱的视线下逃回房里……
泪……一颗颗滚落……
于堂强忍追上去的冲动,他明白她受创极大,由翡柔摇摇欲坠的身子看……
全屋子里大概只有杨采倩露出笑脸,她更加偎进顾于堂怀里。然后她听到他说:
“我还是准备娶采倩。”
怒火高炽的杨炳昭恨恨的双手握拳:“我不可能答应将采倩嫁你!”
“爸……”采倩无法相信杨炳昭私心到这等地步。于堂已表示得很清楚了,他爱的人是自己,却硬逼他娶翡柔,这口怨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这笔帐无论如何也得向翡柔讨回。
“杨伯伯!我和采倩订了婚……”
“退婚!退婚这名词你没听过是吧?!”
“我不答应!”他坚持。
“我也不答应!”采倩也坚持。
“不管你们答应与否,总之,采倩这桩婚事是谈不成!”杨炳昭不在乎他们的同意与否,顽固的抗拒着。
“爸......”采倩叫。
“杨伯伯......”
“请回吧!这儿不欢迎你!”杨炳昭瞥过脸,十足的教顾于堂难堪。
杨采倩迅速望向顾于堂紧了紧的眉头,恨意又像狂风暴雨地扫过她。
她要教杨炳昭后悔,一辈子后悔!
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后,顾于堂站起来,静静的望一眼众人后,便潇洒离去。
事情到头会有结果,一切就顺其自然。他暗忖。
* * *
一日又一日,翡柔瘦得几乎不堪一击,整天神思恍惚得教人心痛。
所有的人全看得出,顾于堂那天所说的话伤翡柔很重很重,而她却不想父母亲担心而每天强颜欢笑,奈何,她的日渐憔悴,愁眉不展终是泄漏她内心的凄楚。
翡柔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每当一人独处时,晶莹的泪珠始终伴随着她。
也许她不该来的,而她也来错了。
高骥寒的恨,终是无法解除的。也许于堂对她的伤害是命中注定,她无法挽回他对她的爱。
翡柔呀翡柔,该是你死心的时候了,别痴人作梦,妄想于堂会爱上你,别妄想了……回去吧!回去属于自己的年代……回去吧……
心死了的翡柔站在窗旁凝望楼下的庭园,她根本是视而不见。
她轻轻的打开窗,深吸口气,不知不觉地身子一直往外倾。
才推门而入的罗敏芬惊觉的直奔过去,及时拉住快掉出宙的翡柔,她伤心欲绝的呼喊:
“翡柔……你作什么?!你想作什么?…”罗敏芬恐惧的哭喊:“孩子!别作傻事,别呀!……”泪水滑落了,她死命的拖住翡柔。
罗翡柔的脑中一片空白,口中却不住喃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见我的阿玛,我要见我的额娘……阿玛……额娘……”啜泣声断断续续的溢自她口中。
翡柔神志有点不清楚了,她一直哭喊……一直哭喊……
“于堂不要我!他不要我!我还留在这做什么?!我爱他呀!真的真的……相信我……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没背叛他……”她一直哭喊……一直哭喊。
楼上的喧闹惊动了午睡的杨炳昭,他也冲到三楼翡柔的房间,“发生什么事了?”他看着已歇斯底里的翡柔。
罗敏芬也不知所措,“炳昭,你快叫医生,快……”
* * *
杨家的家庭医师忍不住皱眉。
“她没病,不过,照她的情形看来,似乎受了刺激,最好不要再有任何刺激她的事情发生,否则难保她会精神分裂,严重者有时导致精神失常。”
“医师,谢谢你!我们会注意的。”
“那就好。对了,我已替她注射了镇定剂,待会可能会睡上一会。还有,她的身体很虚弱,需特别注意,得替她补补身体。”医师再三交代完后才离去。
直到医师走后,杨炳昭才有机会追问方才究竟发生什么事?
罗敏芬微蹙眉:“情!”她简短的一个字却涵盖一切。
“你是说和于堂有关?”
“除了他还会有谁?”她气愤不已。
一生才头一次碰到令杨炳昭束手无策的事。“真糟!于堂不娶她,而采倩又......”
“我在想,于堂不娶翡柔绝不是为了采倩,也不是因为不爱她,最大的原因,若没猜错,该是出在顾于威身上。”罗敏芬打断杨炳昭,十分有把握地说道。
“你是说......”
“难道你不曾注意过于堂偷觑翡柔时的眼神?我打包票,里面满满的浓情蜜意,换言之,若没猜错,顾于堂是绝对爱翡柔的。”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没错!他曾注意到于堂偷看翡柔时的眼眸。
是的!绝对是陷入爱河的男子才可能拥有的眼神。这么说来……于堂虽是爱着翡柔,而最大的关键是在于威及采倩身上啦!如此一来……杨炳昭从沉思中抬起头。
“我得上顾家一趟,找于威好好的谈谈了。”
* * *
天杀的罗敏芬!
该死的罗翡柔!
杨采倩躲在门外偷听到父亲和罗敏芬的谈话。
他们说的的确没错!于堂确实是碍于于威而坚决不娶罗翡柔,而且,他也的确爱着罗翡柔,这点最教杨采倩受不了。从来只有她杨采倩夺人男友,从未有谁能从她手中夺取属于她的任何东西。
而今,好个罗翡柔,我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去的杨采倩,找着了一群她不很熟识的流氓朋友。“阿狗,这里有五十万,你先带你的朋友痛痛快快的玩一玩,至于罗翡柔那个女人,你稍安勿躁;我自会约她出来,到时
……不用对她手下留情,看是要在她脸上划上几刀就随你们了。“杨采倩冷然道。
“没想到外表漂亮的你,心肠可残忍的很哪!嘿。”生就一张鼠辈脸的阿狗,嘿笑出声,倒很期待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惹了杨采倩。
“先下手为强的道理你懂不懂?更何况,是她先不自量力的招惹我,就休怪我无情无意的对待她!”双眼发狠的采倩恨恨道。
“喷!果然最毒妇人心。”
杨采倩留下五十万,不屑的预备寓去。
“等等!既然你都狠得下心毁了她的容,那么,我和我的朋友想先玩玩她,该可以吧!”不是征求,而是告诉她。
“随便你们,只要你们喜欢的话。”
“能惹怒你的娘们,我看八成是美若天仙,嘻!”阿狗一副色迷迷。
“哼!”一声,杨采倩转头大踏步离去。
* * *
知道杨炳昭找了于威后,杨采倩立刻从外头打了通电话回杨宅。
正巧接电话的人即是罗翡柔,她一阵欣喜。
“翡柔吗?我是采倩!”她告诉她。
“峨!采倩,爸不在呢!”她以为她想找杨炳昭。
“我不是找爸,我找的人是你。”
“找我?!”
“没错!我想问你,是不是真心爱于堂,若是的话,我把他让你。”
将于堂让给自己?翡柔一愣,有可能吗?采倩有可能将于堂让自己吗?若她同情自己的遭遇而……老天!她一辈子,不……生生世世都会感激她。
“采倩,你是说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将于堂让我?!”翡柔抖着声音,期待又不信的追问,
“当然是真的。”
‘哦!采倩,谢谢你,谢谢你……“她打断翡柔迭声的谢字,”你得证明你爱于堂爱得比我还深才可以。“
要她证明?要怎么才能证明她爱于堂爱得比她还深?难道她从过去来到这未来的世界,还不够证明她多爱于堂吗?一人孤零零的采到这未知世界是需要多大多大的勇气呀!唉!采倩是无法知道她抛亲弃友的决心的。
“如何?答不答应?”深怕翡柔不答应的采倩逼问:“没关系,若你不答应也就算了,于堂还是我的……”
翡柔一听急了,“我不知道该如何证明……”
“我要你现在一个人出来,至于要什么样的证明,我自会安排。 ”
一心一意想拥有于堂的翡柔不疑有他。
“可是...。我...。我不会开车......”
“你只要现在出了大门口,自会有人采接你。”
“采......”
不等罗翡柔再说些什么,杨采倩断然的挂掉电话。
瞪着嘟嘟响的电话好一会后,罗翡柔才又惊跳的匆忙起身往大门去。
来到大门口,果然有辆车,车内的人赫然是采倩。
“上车!”
她冷冷开口。
“采......”
“上不上车?!”她皱眉。而深怕她反悔的翡柔立刻上了车,不待翡柔坐定,车子便呼啸的扬长而去。
一抹邪笑悄悄爬上杨采倩嘴角。
“你打算载我去哪?”翡柔不安地问她。
“到了你自然会明白。”她说,“现在,给我闭嘴,安静地坐好。”
约莫十五分钟后,车子弯向一处人烟罕至的地方。
杨采倩猛然煞住车,罗翡柔不察地身子往前冲撞。
“要你坐好,你偏不!”她责怪的瞥了她一眼,“你先下车,我将车熄火。”
柔顺的翡柔点点头;顺从的下了车。
没想到她一下车,杨采倩便踩足油门,车子呼啸的扬长而去,留下仍独自一愣一愣的翡柔。
她傻在当场,不到一分钟,便被周围怪异的气氛给吓住了。难道,杨采倩要她的证明只不过是骗她的手段,而说将于堂让她也是骗人的?!
恐惧、孤独开始席卷罗翡柔。
她惶恐地开始往回走。
没几步路后,她发觉身后跟着一群机车。
翡柔害怕地开始小跑步。而跟着她的机车群知道她发现他们后,便吵嚷的加快车速,用机车团团的将她围住。
翡柔又惊又惧,这回她知道她上了杨采倩的当,她存心骗她出来的……
泪水不听使唤的夺眶而出。
为首的阿狗在车灯的照亮下,发现罗翡柔果然是绝色美女,色心遂起。
“哈!采倩那娘们还真够意思,找了国色天香的美女陪我们哩!”
一群机车骑士邪邪的嘻笑起来。
“好耶!老大!快上呀!待会轮到我们哪!快呀!我等不及了……”,又是一阵淫猥的笑声。
翡柔不是白痴,她听得出来他们想非礼她。
镇定的她只想求证,证明自己是否冤枉了杨采倩。她站定,直勾勾的盯住那被唤为老大的阿狗o
“告诉我!我要听实话!”翡柔凄然绝美又含泪的神情深深撼动阿狗,他不禁一震,抬头看她。翡柔接道:“你们是采倩找来的?这是一项预谋,是不是¨”
她的凝视,镇静得令阿狗不由得深深佩服。没错!“
“她想怎么对付我?”深吸口气,翡柔又问。
‘投怎么对付,只不过想在你漂亮的脸蛋划上几划罢了!顺便娱乐娱乐我的兄弟们。“不知道为什么,阿狗竟将所有一切倾盘而出。
“顺便娱乐你们?而我活该受此待遇?”她没有责难。
是的!翡柔不怪他们,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很是认命,怪只怪自己……上辈子欠了于堂一身情债,这辈子受罪来偿还……
“你不该惹怒采倩的,她向来就不好惹!”他没料到这种话竟出自他阿狗的口中,
“多说无益。”翡柔绝望了,对自己,对于堂,对采倩……对所有的人。
如今……她一心一意只想回去,回去属于她的年代,属于她的世界……是了,纵使阿玛、额娘有错,他们终归是她的双亲呀!有苦、有难应当一起承受哪!
泪水一滴滴滑落……
她的心死了,对于堂,真的,真的……
天哪!求你,带我走……带我走……
仿佛是应验她的要求,一阵强光朝这边袭来。
是一部大卡车!
想也不想的罗翡柔在众人还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冲向那深夜狂驶的大卡车。
一阵惊叫声,一阵煞车声……
却始终听不见遭大卡车擅击而弹出的哀叫声……
* * *
直,像爆破的水管直泄而出。
染红了翡柔的衣服,也染红了地,更染红了她苍白的面颊。
卡车司机吓坏了,竟呆坐在驾驶座上。
而从惊愕中醒来的阿狗,作了这辈子他绝不可能作的事,他,报了案,叫了救护车。
然后,离开了,
从不救人的他,深慑于罗翡柔的勇气,也深深地折服她做人的骨气。
因为,她自始至终没开口求他放了她,她只想弄清楚是否真是采倩想害她罢了!
好一个女子!他阿狗浪荡江湖这么多年,从未心折于任何女于,而今……
【7】
接到电话的杨家匆匆忙忙赶到医院。
一见女儿全身是血的罗敏芬竟痛哭出来。
老天!她吃的苦够多了……怎么……还不肯放过她啊 ……泪水一阵阵的流过面颊。
罗敏芬不忍见女儿苍白面容,将脸埋进丈夫肩窝。
一见医师前来,杨炳昭抓住他急问:“医师,我女儿怎么了?我女儿要不要紧……”
必须开刀。“他丢下话匆匆离去,还不忘回头叫:”找人办手续,我们马上替她开刀。“
只有这几句话。医师进入手术房后,便不再出现。
偎在丈夫身旁的罗敏芬再也支撑不住的跌靠杨炳昭身上:“翡柔若出了什么意外,教我……教我一个人如何……”
杨炳昭哽咽的打断她:“别说了,她会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医生开完刀后,她就会醒过来的……”
根本是自欺欺人的说法。由翡柔大量出血的情况来看,她并不乐观。
眼眶略显红肿的杨炳昭猛然想起顾于堂,翡柔差点为他跳楼的男人……也许……也许……在她临终前最想见的会是……会是……
哦!老天!
虽然不愿往这方面想,但……但……
将罗敏芬搀扶到椅子上后,他告诉她:“我去护理站办些手续,另外……再打电话通知于堂,要他赶来一趟……”
听他这么一说,罗敏芬的脸更加白得吓人。
通知于堂?不就意味……不!不!不!
翡柔会没事的,别胡思乱想……她一定会没事……
办好一切开刀手续后,杨炳昭拨通电话到顾家,接电话的人是于威。
杨炳昭一心一意只想快快回到罗敏芬身边照顾她,所以不想在电话上多说什么。
“于威,听好,快和你哥到荣总来,翡柔有了生命危险,也许……这会是最后一面了也不一定。”说罢不等错愕的于威有任何反应便挂掉电话直奔罗敏芬身边。
而另方面,于威从错愕中醒了过来,他听到电话已被切掉,又忆起翡柔有生命危险,惊的从沙发椅上跳下来。适值于堂洗完澡正下楼来。
于威一见于堂,想起杨炳昭要他们赶过去,“哥!杨伯父方才打通电话来说什么翡柔有生命危险,要我们尽快赶过去荣总!”他惊恐的告诉于堂。
于堂也是愣了好一会。翡柔有生命危险?!为什么?!为什么?!他捉住于威的手:“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清楚,杨伯伯匆匆忙忙的挂上电话,我还来不及细问......”
不等于威说完话,于堂既害怕又紧张的从桌上拿起车钥 匙便往门口冲去。
“哥!等我,我和你——起去......”
* * *
两兄弟赶到时,手术已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了。
杨炳昭朝匆匆忙忙的他们招手。
“怎么回事!杨伯伯?”于堂担心又欢怕的追问。
“翡柔出车祸,被大卡车擅了……”杨炳昭虽为男人,但有谁见了自己女儿满身是伤是血的还能压抑情感?掉下了泪。
“翡柔……翡柔……”于堂全身不住阵颤。
然后,有人打开丁电,他们看到了执刀的医师正为着病患 ……翡柔……开刀……
哦!天哪!
翡柔全身伤、全身血的躺在哪任凭医师处置。
一股股的恐慌滑过于堂的心。老天!他爱她,他还未告诉她,他爱她……老天老天……求求你……,千万别带走她……千万千万别带走她呀……
到了这时,他再也不否认他爱她,泪水一满滴滑落。
“该死的你!你终于肯表露你的心了是不是?你明明是爱着她的,为什么现在才肯表示出来,而先前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差点跳楼自杀?”罗敏芬瞧见了于堂流露感情的泪水,她不禁怒从中来的。
“我……我有我的苦衷……”于堂哽咽的想替自己辩解。
“苦衷?你口口声声有苦衷,!翡柔呢?活该是你苦衷下的牺牲者?她活该是不是?!”担心翡柔,替翡柔不科的罗敏芬跳到他眼前哭吼。
“罗妈妈......我......我......”
“别叫我,你不配,你更没资格!”她含泪怒责,“若翡柔有个什么……你必须负一半责任,是你害死她的,是你……是你 ……”她控诉着。
子堂瑟缩了一下,是于威替他站出来辩驳。
“翡柔是被卡车擅的,又不是……”
罗敏芬歇斯底里的打断他,“你知道个什么劲!翡柔是被卡车撞的没错!但,是她自己没命地冲向大卡车的,这摆明了是自杀,是自杀,你懂不懂,是自杀!”她一直尖笑,一直尖笑,“我的女儿自杀...我的女儿自杀...”
“敏芬,你醒醒,你醒腥呀!别吓我……“杨炳昭红着眼猛猛摇晃着她。
“炳昭……罗敏芬哭叫,然后一阵天旋地,人整个晕了过去。
被吓坏的杨炳昭忙叫护士找医师来。
“她只是情绪不稳,我替她打了一针镇定剂,一会就没事了。”
“谢谢医师。”
* * *
“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让你受家误会,让……“于威猛然的大彻大悟了,一切起因是他,若不是他逼于堂不准爱翡柔,不准他坦白爱的人是谁,才会让大家苦不堪言……
一切错全是他……全是他的错。
顾于堂一迳白着脸,一迳的不言不语的僵立着。
“哥,求求你,求求你说说话呀……”于威拉着他。
说什么?说翡柔自杀?而逼她自杀的人是自己?!
顾于堂苦笑,只能呆站着看着手术刀一刀一刀的往翡柔娇弱的身躯而下,却什么也帮不上……
老天!求你保佑她,保佑她能安然度过这场生死战。顾于堂强忍泪水暗暗地祈求,一声声发自肺腑无声的祈求……
* * *
几乎快八个小时的手术告结。
罗翡柔被推往加护病房。
顾于堂一手扯住了脱下口罩欲离去的医师。
“请问……她要紧吗?手术如何?”他全身颤抖地绷紧。
推推眼镜的执刀医师瞄了于堂的手一眼,察觉自己失态的于堂忙放开他,“对不起。”
医师只点点头后才开口:“目前手术还算成功,不过……她目前的情形还不大乐观,且又呈现昏迷状态……很有可能 ……”他实在不想告诉他们最坏的结果,但,还是得让他们有心理准备,“也许她就此不再醒过来了……”
死了?不!不可能!于堂无法相信。
“你说她有可能会在昏迷状态下就……死了?……”于威问出心中最害怕的事。
“死了还好,就怕一直终身呈昏迷状态,也就是所谓的植物人。”
“植物人?!”有可能!希望你们能先有个心理准备!“
泪水再度攫住于威的眼眶。
他和于堂四目对视,却一句话也吐不出。
植物人?植物人?植物人……
这个可怕的名词一直盘据他们脑海。
* * *
罗翡柔感到自己的身子始终是轻飘飘。
然后,她发觉有盏烛火,她很努力的使自己飘近那盏烛火后,她看见了他,她的阿玛还有额娘。
“阿玛......阿玛......是我......我是月雅,我是月雅呀!”泪水夺眶而出。
而端亲王根本是见不着月雅的魂魄,也听不见她的呼唤。罗翡柔急了。
“额娘......额娘......我是月雅,你看看我呀!额娘......额娘……”任凭她是如何呼喊,他们始终感应不到。
“阿玛、额娘……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翡柔一直哭喊,一直哭喊……
* * *
最先被翡柔的惊叫唤腥的是于堂,他冲到她跟前,抓着她在空中乱舞乱动的手。
“翡柔,你醒醒,你醒醒,我是于堂,我是于堂呀!你快睁开眼睛来,我有好多好多话必须告诉你……”他哽咽着低诉。
“阿玛......额娘......是我......我是月雅......你们的女儿月雅……你们不要我了是不是……”罗翡柔一阵呓语完后,开始低泣,“骥寒不要我了,难道连你们也不要我了吗?……阿玛......额娘......”
躺在病床上的罗翡柔始终泪流不止,始终是声嘶力竭的呐喊。
她苍白韵险颊,她紧闭的眸于却不断涌出泪水的情景,教于堂心阵阵刺痛……
“翡柔,你醒醒,别吓我们,好吗?好不好!”他开始低泣的求着她。“我爱你!我是爱着你的,自第一次见到你我便死命的、狠狠的爱着你呀,你为什么不醒来?我求求你,张开眼睛看看我 .......”他开始朝她喊叫。
她依然不动,依然不动……
于堂惊恐的捉住她的手,“你打我,你打我出气没关系,你可以打我骂我,就是求你别不理我,别不张开眼呀!”捉着她翡柔的手抚上自己的面颊,“你快醒来呀!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心、害怕呀……”
他的泪滴上她的手,她……还是无动于衷。
“阿玛……额娘……看看我,我好想、好想你们,别不理我……别不理我……”她终究听不见于堂的呐喊,一心一意只想见她的阿玛、额娘。
“哥......”于威含着泪拉起于堂,“翡柔,她......似乎想回到她原先所属的年代,不然……”
“不!他的咆哮吓着了于威,”我不准,也不答应她回去, 她是属于我的,你知不知道?!懂不懂?“被吓到的于威强自镇走。
“我知道她是你的,我不再做无理的要求了,只是……”他困难的吞吞口水,“我是想,既然鸿铨能和她通灵,我想我想 ....他该会有办法救她的......”
是呀,怎么会没想到鸿铨呢!老天!他差点忘了。
自始至终相信翡柔是月雅格、是跨越时空而夹的人不是只有鸿铨吗?
何况他是有名的精神科大夫,也许……也许他会有办法也说不定……对!找他去!他一定有法子,一定!
“于威,你帮我照翡柔,我马上去花莲一趟。”
* * *
一打开门,廖鸿铨即被顾于堂憔悴红肿的双眼给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搞成这样?”他担心老朋友。
“我要你马上和我上一趟台中。”他简短道。“作什么?”
“救人!”真的是非常简短。“救谁?”
“老天!我从不知道你竟如此罗唆。”
“谢谢你的赞扬,不过,你尚未告诉我是救谁?”他依嘻皮笑脸。“罗翡柔。”说着,拉着他预备上车。
“等等,别告诉我你最近三餐都未进。”他担心于堂的身子,似乎有点摇摇欲坠之势。
“你真的是非常罗唆。”他瞪他,“翡柔已昏迷三天了。”
“难道说你这三天都未曾好好吃过饭?”
“我不饿!”
“算了吧你!又不是铁打的。对了,你说翡柔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下,找我去作什么?!我不是外科大夫。”
“你能通灵,我需要你和她通灵。”于堂说罢,接着又生气的道:“你废话别这么多行不行?”
“行!”他爽快道,“不过,既然你要我帮你找回迷失的翡柔,就该付出代价。”
他瞪他:“首先,去浴室梳洗一下,衣服橱柜里有,接着月去厨房吃上两碗饭,否则……”他恐吓道:“要我去台中就免谈。”廖鸿铨的固执并不亚于一头牛。
叹口气;于堂只有听话的份。
* * *
三十分钟后,两人巳在高速公路上。
廖鸿铨虽系上安全带,却始终紧紧的捉住手把,以免心脏会跳出胸腔。老天!一百五。一百五。
顾于堂现在的车速可是一百五。
想提醒他放慢速度又怕他一个不专心……
上帝,保他俩吧!别救不着罗翡柔,自己倒先送命。
* * *
停好车,于堂车门也不锁,拉着他便直奔医院大门。
待他进了病房,所有的人全拿他当上帝般看待。
“翡柔……就拜托你了。”杨炳昭哽咽道。
“鸿铨!救救她!”罗敏芬低泣着。
“廖大哥,一切就麻烦你了。”
“好!现在,除了于堂留下,其余的人全出去外头等。”
【8】
尚未清醒的—罗翡柔还是断断续续不停的呓语。
廖鸿铨再努力细听之下,才恍然大悟。
他投给顾于堂责备的一眼。
“你知道翡柔在呓喽语些什么吗?”他问于堂。
“我……只知道她在叫着阿玛,叫着额娘。”于堂苦涩道,多希望翡柔口中的呓浯是唤着他的名字。
仿佛能看透他般,廖鸿铨露出讽刺一笑,瞬间教于堂整张脸通红不已。
“告诉你,翡柔是清朝的月雅格格,为了挽可你对她的情爱,而只身飘往我们这年代,她孤苦、她无依,一切的寄望全在你身上,而你呢?非但不相信她的一言一语,还当她疯了般地看待,而如今呢,哈!她对你可是彻彻底底的失望了,她现在一心一意只想回到她父母身旁,努力地要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年代。”他毫不留情的坦言。“刷”一声,于堂苍白了脸。
“那她若回到她原来的年代,那么,她……翡柔她不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不……”他说不下去了。
“没错!她将会是个真正的植物人。”
哦!上帝,不!不能,不能教她抛下他在她再次进攻了他的心后,再度放弃他……
必须唤醒她,必须唤回她,必须……
他冲到廖鸿铨跟前,拼了命般紧捉住他,“我找你来的目的就是要你帮我救回她。”
“我恐怕无能为力。”他颓然告诉他。
“不!我不相信,你不是能通灵吗?不是吗?你必须要救她,必须阻止她。”他哽着声吼道。
“救她?有你想的如此简单就好了,若不是你死旗活拼的推离她,她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他指责道。
“现在这些都是屁话。”他粗鲁地吼。“我要你帮我救回她!”廖鸿铨盯着狼狈不堪的于堂好一会后,才叹口气。
“我只能说试试看,至于有没有效,我就无法得知了。”他坦白告诉他。“我要你尽全力。”
“我会的。”他道,“不过,我需要你一旁帮忙。”
“好,你要我作什么?”
“我要你真心真意的发自内心的呼唤,我预备将你深情的呼唤传达给翡柔,而她接不接收得到,就得看她对你的心死了几分,也或者……”老实说,廖鸿铨实在不愿作最坏的打算,但,若翡柔对于堂的心完全死了呢?那也表示它封闭!她的心,那她听得到于堂真心的呼唤吗?
老天保佑,但愿翡柔并未完全对于堂死心。
一直徘徊在王爷府的翡柔不愿离去。
她想回到母亲温柔的怀里,想回到父亲宠溺的眼眸里,想一辈子承欢膝下。
奈何……奈何她始终接近不了他们,而他们根本也见不着她...泪水串串的滑落......阿玛......“她哭喊。
“额娘……”她心碎的叫唤。
他们却始终不曾回头望一眼。
“阿玛...。额娘...。我要怎么样才能回到你们身边......”她哭着低问,“骥寒不要我,他不要我了……我所剩下的只是你们的爱而已呀!为什么我回不去?…为什么……”
在她独自伤心哭泣时,忽然听到好远、好远的地方有人正唤着她……是谁?!是谁在叫我?
是谁?!声音似乎愈来愈近……
好热好熟的声音呀!是谁?……是谁?
终于,翡柔听清楚叫唤的声音,她听到了。
“翡柔,回来……翡柔……回来呀!我是于堂,我是骥寒……我是爱你的……求你……求求你回头看看我……求你 .......”
是于堂?!是骥寒?!不可能!不可能!
他不可能来找我的!他恨我,他恨死我了,他更不想见到我呀!
听错了,是我听错了。
伤心欲绝的翡柔如此告诉自己。
“翡柔...我爱你,求你...求你回到我身边...。”
罗翡柔一愣……这声音,真的是于堂。
他来找她了吗?他真的爱自己?
“回头看看我,翡柔、翡柔……”
终于,含泪的翡柔回头了,她想寻找声音的来源。
轰一声——
一阵天旋地转,她晕了过去。
* * *
再度睁开眼时,翡柔发觉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世纪,一个不属于她的年代。
她呆呆愣愣的睁着双眼。
然后,她发现了他,顾于堂。憔悴又显得疲惫的他含着泪,嘴角带着笑的深情凝视她。
“你终于醒过来了……老天保佑,你终于醒过来了。”虽然嘴角带笑,但,含泪的眸子却滑落了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顾于堂伸手住了她欲擦去他颊上泪珠的翡柔夷。“我差点就失去你了。”翡柔无意识的摇摇头。
“你好狠也好残忍,你想就这么丢下我?”他控诉的眸子瞅紧她。
“对不起......”她只能呐呐道。
“不能只对我一人说,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于堂让开身子,翡柔这才瞧见杨炳昭、罗敏芬、顾于威、廖鸿铨。个个是既疲惫又憔悴。
“傻孩子,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非得走上自杀这途不可?”罗敏芬哭道。
“妈,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见到为了自己而瘦了一圈的罗敏芬,她真的是愧疚难安。
“孩子,你教我们担心死了。”杨炳昭偷偷拭去眼角泪水。
“爸……”翡柔硬咽得说不出话。
他们虽不是她亲生父母,但,她早将他们当成了亲爹亲娘了。“原谅我......”
“说什么原不原谅?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将你的身子养好,我们也好尽快将你这大麻烦丢给于堂。”杨炳昭开着玩笑。
“爸!”她撒娇地喊。接着是于威,带着既不安又歉疚的心来到翡柔的病床前。
“对不起,若不是我自私地想拥有你而逼哥不能爱你,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了,原谅我……”
爱人本无罪。翡柔很轻很轻的叹口气。
“我很高兴能拥有你的爱,可是,我也很抱歉,我生生世世爱的人将会是你哥哥。”
了然于心的顾于威点点头,“我知道,也明白,现在,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能原谅我……”翡柔温柔的笑笑,“当然。”
“那好,既然你肯原谅我了,相信你也肯原谅我哥了,是不是?”他说。
翡柔偷望向于堂,不料,却被他逮个正着。
她羞红脸的低垂头。
在场的人皆识相的相偕离去,只留下罗翡柔和顾于堂。
* * *
“原谅我吗?”终于,顾于堂打破窒人的沉默开口问道。
迅速抬眼望他的翡柔,被他眸中深刻的痛楚给撼动了,她一眨也不眨的凝视他。“你……爱我吗?”良久,她不答,反问。
于堂呆了好一会。“为什么问?!”
“我想知道,想确定。”她诚实以答。
没什么好隐瞒的,顾于堂这么告诉自己。
“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自第一眼见你,我的呼吸全存在着你。知道吗?为了压抑对你的爱,几乎要了我的命,看着你和鸿铨亲密的在一起,我恨不得杀了你和他,只为了我那可笑的嫉妒。”笑,爬上了翡柔的嘴角。
“若你还问我原不原谅你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是个十足标准的呆瓜。”她笑得妩媚,不原谅你,我就不回来这个时,代了……“ .
“哦!翡柔……”他低喊。轻轻地,他将她拥入怀里。
像只满足的猫般,罗翡柔蜷进他温翡柔醉人的胸怀。
* * *
“该告诉我们了吧!为什么一个人跑到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去?台中你又不很熟,是谁叫你过去的。”
在翡柔身体日渐康复后,杨炳昭突然想到整件事情不太对劲。老实说,他在怀疑是不是和采倩有关。
而和他有相同想法的人也不少。
为了当面好对质,杨炳昭连哄带骗的将采倩给骗到翡柔的病房。
当采倩一听父亲的问话时,整个人像被抽干血液般地苍白。她害怕罗翡柔道出一切。
当初她只是想毁了她漂亮的脸蛋,不想……她自个儿却……却……
她知道自己这一生完了。
颇为认命的,她预备开口,不料,翡柔却抢先一步。
“是那群坏蛋抓我去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她说。
所有的人皆愣住了,包括采倩。
原以为她会出采倩的名字,但……没有……
采倩既不信又讶异的抬眼瞪她。
“那天我心情烦闷,想下楼四处走走,不想却有一群机车党的人从那儿过,他们……他们见到我一时色心遂起,所以强行攫住我……想染指我……我不愿遭受不白,所以……冲向卡车……就这样……”不可思议的说辞,却没人反驳。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么话也没说。
“算了,”杨炳昭知道一切,既然翡柔什么也不说,只好顺着她的意思了。而杨采倩呢!
不置信的隐忍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想害她,而她却替她隐瞒一切……
所有的人皆心知肚明,大家纷纷离去,留下采倩和翡柔。
“对不起……”泪水掉了下来,采倩没有拭去。
“不要说了,好吗?一切的恩恩怨怨到此告终了,好不好?将我当成你的亲妹看待,你愿意吗?”翡柔伸出友谊之手。
“我如此待你,你怎能......”
“事情都过了,说什么也是枉然,我们不要回头看,只要携手往前走,这样不是很好吗?”
“翡柔......你......”
“不要哭了,会哭坏眼睛的。”
“翡柔……”采倩冲动的抱住翡柔。“谢谢你!”
“说什么谢,我们是好姊妹,不是吗?”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