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30

红岑:花音 下

  第六章 

  “各位旅客,再过三十分钟本玉机即将飞抵西雅图,请回到座位系上安全带,祝您旅途愉快!”透过机上的扩音器材,机长宣布着目的地已然在望。 
  睁开沉重的眼皮,玄烨很是不情愿地喊醒身旁的花音。 
  “音音,醒醒,西雅图快到了。”噙着一抹得意的笑,玄烨看着她一脸娇憨的睡容,眼皮底下的黑影像是在指控着他的需索无度。 
  “嗯,让我再睡一会儿……”她动也没动,只是低低地吓哝了一名。 
  “音音,要睡等下了飞机到饭店再睡。”睡饱了好让他再恣意逞欢一回,打着如意算盘的玄烨笑得更是意气风发。 
  “唔……下飞机……啊……你……我……” 
  花音混沌的思路渐转清明,她美目圆膛,看着他毫不避嫌地直盯着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粉脸瞬间涨红。 
  “起床了。”玄烨很是开心地在她惊愕的红唇偷得一吻。 
  “你……可恶……”她气得几乎说不出庭在来。 
  混蛋加三级,他居然真的就在这个头等舱里把她给吃了,而自己更是不可原谅的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在他的身边睡着了。手忙脚乱地找着自己的衣服,花音在心里咒骂着他,也责怪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这么轻易就“失守”了。 
  “我帮你。”玄烨熟稔地帮她扣上胸罩的暗扣。 
  “不需要,你只要给我闪远一点就好了!”花音气得直想大叫,她扭过身子,拒绝让他再碰她分毫。 
  “你好冷漠,利用完人家,就翻脸不留情。”玄烨一点也不以为意,皮皮的再说。 
  “谁跟你有情!”花音尖声否认,恼火着贴身的小内裤究竟被 他给丢到哪去了。 
  “你向来都有下床气吗?”玄烨嘻皮笑脸地对上她一脸的愤怒。 
  眼看着她像是快急哭了,他才大刺刺地从口袋里拉出她遍寻不着的蕾丝物,心里直觉得可惜不可能留作纪念品。 
  “走开,不准你再碰我!”花音懊丧地抢过来,差点连正反面都穿错。 
  “那很难。”他想安慰她,想给她一个拥抱。 
  “走开,别烦我!”花音拍开他的手,为自己再次和他发生的肉体关系而气闷不已。 
  “你扣错扣子了。”玄烨温和地提醒她。 
  “都是你,谁教你碰我的,你……你混蛋!”心中的怒火冲到顶点,花音气得猛打着他坚硬的胸膛,发泄满腔的愤恨。 
  “好好好,都是我不好,可是,谁教你看起来甜美得引人垂涎。”玄烨好脾气地任由她发泄着,明白是自己理亏硬 是强迫了不情愿的刀子,虽然最后她也紧抓着他不放。 
  “你还说!”她眼眶泛红,心里又恼又气。 
  “好好好,不说,不说。”玄烨安抚着她,在距离她不远的座位乖乖坐下来,心中大致有些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说来还真奇怪,有哪一个和他玄烨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会一副像是被他欺负的伤心样,她们有的只是欣喜若狂,外加追问着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可她,禇花音,一点也不领受他的热情,直当他是瘟疫似地躲避着,唉,看来他这个情场上的浪子这下子可踢到铁板了。 
  不过,他可是一点也不气馁,反倒有股越挫越勇的感觉,他是打定主意追她追定了,在和她次次交欢中,他清楚着冷漠的外表下,隐藏着热情的灵魂。 
  是否,她曾经受过感情上的创作?才会对异性冷若冰霜。玄烨暗自猜测着。 
  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圣诞认那一晚,主动找上他的她,当时可一点也不冷,简直热情如火,可隔天一早,刀却冷淡的说那一认的激情不过是镜花水月,要他船过水无痕忘了之间的激情。 
  偏偏他却怎么也忘不了,时时想着她;人与人之间的比分真是奇也怪哉! 
  “请你留在自己的座位上,飞机快要降落了。”好不容易穿妥身上的衣服,花音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的模样。 
  “你会在西雅图停留多久?”他看着她脸上红晕未褪,心中又是一阵骚动。 
  不过玄烨聪明的知道自己可不能再惹她生气了,否则她真有可能把他丢出飞机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压下心中的怒气,花音决定不再让自己表现失常。 
  “那样我才可以安排时间好带你去玩啊!” 
  玄烨理所当然地说,完全忘了自己此行还要转机到波特兰的目的。 
  “谁要跟你一块儿去玩!”他的话让她莫名心悸。 
  “音音,难得咱们一块儿来西雅图,不如就玩个痛快。”这个主意真不错,玄烨越想越觉得可行。 
  不过,这要是让他在波特兰的事业伙伴们知道了,铁定一天到晚拿这件事嘲笑他个够本。 
  “谁跟你一块儿来西雅图的,你是你,我是我,下了飞机,你去你的波特兰,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收拾着散落的毛毯和杯盘,花音不再看他一眼。 
  “唉!你真绝情。“玄烨摇头假装失望的样子。 
  “我警告你,不准……把之前的事说出去,否则我……“整理好了头等舱里的清洁工作,花音局促地在她自己的座位坐下,系好安全带,她试着以冷淡的口吻说着。 
  “放心、放心,我不会告诉你们公司,说你在遇上乱流时吓得惊慌失措。“他向她保证。 
  “你……谁跟你说那一桩!“好粉脸通红。 
  “那你是要说被我给绑住的那一桩?”玄烨笑嘻嘻地反问。 
  “住口,不准你再提一个字!”没个正经样,气死人了,花音偏过头语气严厉。 
  “不提,我谁也不提,这么美好的回忆,除了你我才舍不得对别人说呢!”他一脸熏然地陶醉模样。 
  “你还说……”她又气又羞地握紧拳头。 
  “好好好,不说了。”他可不想让她气哭了。 
  犹如一只展翅鸿雁,飞机在细雪纷飞的西雅图上空回转了半圈,在精密导航仪器的引领下,降落在路道的尽头。 
  “给你。”临下飞机之际,玄烨把一张小纸条塞到花音外套的口袋里。 
  “这是什么?”她硬生生地问,直觉就要把它掏出来扔掉。 
  “上面写着我在西雅图下榻的饭店和手机号码,我过几天才会去波特兰。” 
  这算是他单方面的妄想吧!他希望她会想要找他,就算她只是想拿他排遣寂寞也罢,他希望她会想到和她在同一个城市的他。 
  “谁……谁要这种东西!”花音脸一红,手一抓,便揉皱了可怜兮兮的纸条。 
  “音音,你就勉为其难的留下来吧!有空想到我时,我随传随到。”玄烨强压住她掏出纸条的动作,轻柔地凝望着她联惊慌的水眸。 
  “我……我才不会想你。”她矢口否认,不管胸腔里那儿跳动的心脏快得几乎失律。 
  “不过我可是会无时无刻地想着你哦!”他留给她一句深情的表白。 
  她才不会想他,她才不会想他,一丝丝,一滴滴、一丁点儿,不会、不会…… 
  望着他离去的硕长背影,花音在心中大声地喊着她绝对不会想他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感到空空洞洞的,像缺了什么似地。 
  搭乘出租车来到市中心已是深液了,花音感到身心俱疲,只想快快找到饭店投宿,好好睡上一觉。 
  今晚西雅图的天气状况不是很好,幽暗的天空顠下了片片雪花,室外的温度寒冷而潮湿,缩在暖气微弱的出租车里,她祈祷着快快抵达饭店。 
  好不容易通过壅塞的车阵,近不得已她在饭店的对面车道下了车,心想反正遇了红绿灯就是饭店门口,顿时身心松懈下来。 
  湿滑的地面有些积水的地方甚至结了冰,她小心翼翼地避开行走着。以致于那两个黑人小伙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一点也没看清楚。 
  像是早就文韬武略好了似地,其中一人在优闲地晃过她的身侧时,轻易地扯住并扛起了她拖在地上的施行箱,健步如飞,在花音错愕的张口欲出声呼叫之前,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 
  “抢……抢劫!”花音抖着嗓音,发现自己几乎哑了。 
  更教人震骇的是,承德在后另一个黑人趁着她人都还没回过神来之前,以利刃割断了她垂挂在身侧的小牛皮背包,拉扯的力道强大得将她拖倒在地,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敏捷的身影快速地越过了几个行人,转眼消失在她瞠大的眼帘前。 
  这一掏,她甚至进出声呼救的动作都来不及反应。 
  被抢劫,她被人抢劫一空,难以置信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怎么办?证件、信用卡和现鑫全都在那只提包里面……”过了好一会,她的思路才恢复运转的功能,记起了此刻自已所陷入的困境。 
  为什么她会这么倒霉,在台湾被卓克甩掉、被朋友背叛,来到西雅图还被陌生人给打劫,老天爷,难道她还不够惨吗?她悲哀地想着。 
  “别慌,禇花音,你不是头一次出国,这种突发状况难不倒你的。”跪坐在地上的她用颤抖的手臂环抱着自己的肩膀,努力不让自己惊慌失措。 
  在翻遍了外套的口袋,她终于找出了几枚硬币。 
  “只剩这些零钱……”连打电话向离她最近的大哥求救都不够。 
  天色转暗,她茫然地走着,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从云端飘落下来的片片雪花渗透了她的大衣,让她感到透骨的冰寒,全身冷得直发抖。 
  她最近的运气简直是背到了极点。花音越想越是难过,满腔浓浓的哀愁让她眼眶一红,湿热的泪水差一点就滚滚而下。 
  她怎么会这么惨,失恋被甩,出国被抢,什么惨关都教她给遇上了。 
  “呵呵!”花音忍不住 笑着,可寻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把手插进口袋,她无意识地翻搅着里头的东西,突然,一张小小的纸条落入她的手掌心,触动了她遗忘的记忆。 
  摊开教她给揉成一团的纸条,她看着上面玄烨留给她的电话。 
  没想到玄烨硬塞给她的纸条此刻竟变成了她的救命符,刀子该向他救助吗?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她的思路冻结了,也许是…… 
  她找不出一个确切的原因,也分析不出此刻的心境,只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站在公用电话前,按下了纸条上的数字。 
  “喂,是我……”直到电话接通了,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软弱、无助。 
  “音音,我真是太高兴了,你竟然真的会打电话给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马上过去。“玄烨欣喜若狂得简直要冲上天了。 
  “我……“听到她原本讨厌得不得了的声音,花音竟忍不住有股哭泣的冲动。 
  那愉悦的声音让她恍若他乡遇故知,喉咙像是梗着一块石头,教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她浓重的鼻音让玄烨发觉了一丝不对劲。 
  其实仔细一想,他就该明白,以花音的个性,她是绝对不可能会打电话给他的,除非她别无选择。 
  一想到她很可能出了什么事,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揪紧了。 
  “我……我被抢了,行李、皮包……都没了……”花音哽咽地断断续续说着,颤抖的唇舌怎么也无法把实情说出个完整。 
  “你别哭,先告诉我,你在哪里?”她的声音被破碎得教他忧心忡忡。 
  是哪 个可恶的混球胆敢抢劫她!一想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雪夜里徘徊异乡,他就心痛莫名,不难猜想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拨电话给他的。 
  不过,现下最重要的是他得立刻赶到身边去。 
  “我……我在丹尼街……和第五大道的路口。”花音期期艾艾地描述着现在所处的位置。 
  “你在那儿等我,我马上过去,千万别走开。”玄烨语气坚定地安慰她,恨不得立刻飞到她的身边。 
  抓起一件厚厚的外套,他冲出饭店,在门口拦下一辆正要驶离的计程车,刻不容缓往花音所说的地点赶过去。 
  “音音” 
  见到她仍是一身空服人员的制服,只是多加了一件短大衣,这样子怎够御寒!入夜的西雅图大概已经降到摄氏零下十度了,而她就只穿著如此单薄的衣物,他看得心都疼了。 
  “你……可不可以先借我一点钱,等我回到台湾马上就还你。”她声音沙哑,颤抖的说着。 
  在等玄烨的时间里,她想了许多见到他的人时,她要说些什么话,可一见到他的面,那些柔性的言语就不自觉地退缩了,勉强装出淡漠的表情,花音以她自认为的冷静说着。 
  她是那么信誓旦旦地认定自己绝对不会想要找他,可此刻的重逢却是自己一手促成,心中的自卑和孤僻让她硬是压下那股投入他温暖怀抱的冲动。 
  然而,玄烨却对她强作冷淡的话视若无睹,眼中只有她此刻狼狈的模样,看得教他心疼。 
  “天啊!你在外面待多久了?怎么浑身湿透冻得嘴唇都发紫了?”玄烨直觉地脱下外套覆盖住她单薄的身子。 
  从他身上脱下来罩在她肩上的轻暖羽绒外套,那仍带着他身上暖烘烘的体温的衣物,霎时卸除了花音防备的心灵,催落了她眼中强忍的泪珠。 
  “钱的话没有问题,你要多少我都会借,不过你得先跟我回饭店去,看看你,下巴的擦伤都快变成冻伤了,先把身体弄暖和再说。”玄烨拉着花音冰冷的小手,不顾她微弱的反对,硬是把她塞进仍等在街边的出租车里。 
  “个……不用了,你只要借钱给我,我可以自己处理接下来的一切。”她不要欠他人情,花音泪眼迷蒙地说道。 
  “不行,说什么我都不能把佻一个人丢在这个下雪的寒夜里。”玄烨不容她再多说半句推拒的话,直截了当地命令司机将他们载回他下榻的饭店。 
  “我……”花音开口想再拒绝他。 
  “别跟我争了,小心我不借你钱。”他的指尖覆盖住她冰冷的唇,装出一副你再说一句我就不理你严肃表情,但他的黑眸却满是温和的笑意。 
  车行回到饭店,玄烨拥着她直往他的房间走,其实他比较希望能抱着她上楼,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开她玩笑的时候。 
  花音沉默地跟着他,脆弱地心灵再也提不起任何推拒的动作了。 
  她其实好想躲到一个安祥的怀抱里痛快地大哭一场。 
  “来,你先洗个热水澡把身体泡暖和,慢慢洗没关系,那边的架子上有未使用过的新浴袍,我会叫服务生把你的衣服给弄干净。”他带着她来到设备新颖的浴室,体贴的帮她打开了按摩浴缸的水龙头,丢进了几颗熏衣草花香的沐浴精球。 
  “我……谢谢你。”花音在他离开前开口道谢。 
  “哎呀!咱们那么好的交情了,你还需要向我说什么谢谢吗?”玄烨直觉地说着,可在看到她又僵直了身体,他挥着手表态,语调一转连忙改口正经八百地说着:“呃,我是说,你不必跟我道谢,我们算得上是朋友,不是吗?” 
  “我……洗澡了。”她对自己居然没有再驳斥他的胡言乱语讶异。 
  并不是刀子习惯了他的胡说八道,而是,她似乎能感受到他轻佻的言语之下所隐藏的真实面。 
  他,其实是很感性的一个人。 
  “我帮你叫些吃的东西上来。”玄烨推测她可能还未吃晚餐。 
  恐怕她是连住 宿的饭店大门都还没进着,便教歹徒给打劫一空了。 
  “不用了……”花音想拒绝,不愿太麻烦他。 
  可一阵发自她空腹里咕噜咕噜的“真实之声”让她怎么也说不出自己并不饿的假话来。 
  “去洗澡吧!”他假装没听见,径自走了出去。 
  低挡不住那热气蒸腾的按摩浴缸,花音脱下湿粘的衣物缓缓坐进浴池中,让自己沉入那抚慰心的水流里,闭上眼,重重地吐出胸口郁抑的苦涩。 
  温暖的水流至她的胸口和缓地包围着她,熏衣草的香氛让她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冷冰冰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了。 
  仰起头,花音凝望着玻璃窗外幽幽的天际。 
  接下来呢?她该怎么办?证件得重新申请办理,飞航的工作在三天后要经由夏威夷转回台北,她应该来得及把一切都打理好…… 
  她不停地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办,然而郁抑在胸口的压力再也隐藏不住地爆发了出来,泪水就这么直泄而下,所有的委屈和心酸像是达到顶点,花音捣着脸任由眼泪从指缝间渗漏着。 
  她痛快地哭着,任由自己以为在圣诞夜已经流尽的泪一颗颗滴落在水花音。 
  “音音,你洗好了吗?”玄烨关切的声音穿透了门板,像道清泉渗入她愁怅的心湖。 
  花音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关掉按摩浴缸,起身穿上浴袍,无声地打开了门。 
  “我……洗好了。”她低哑的嗓音有着难掩的悲伤。 
  “我帮你叫了碗拉面,快趁热吃了吧!”将她脸上的哀伤收尽眼底,玄烨握着她的手,指着桌上热气蒸腾香味扑鼻的食物。 
  花音默默地坐了下来,看着那碗面,心中涌上一股温暖的感觉。 
  “快吃啊!”他催促地拿起筷子定塞进她的手中。 
  “你……我……”向来让她刺眼的笑容如今却让她心头暖烘烘的,花音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涌了上来。 
  “什么都不要说,把肚子填饱,睡上一觉,有什么事都留到明天再说。”玄烨轻柔地拭去她颊畔的泪珠,语调轻柔。 
  是啊!什么都不要再想了,一切都留到明天再去伤神了。 
  她静静地吃完了面,在玄烨诱哄的感性嗓音中,沉进了安宁的睡梦里,这是她在圣诞夜之后,最是轻松的一眠。 


  第七章 

  睁开眼,花音感到茫茫然。这里是哪儿?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甚至连自己都变得陌生不已。 
  四周很安静,只有空调穿过通风口的呼呼声。 
  空气里有着温暖的水果花香,令人感觉到甜甜的滋味。 
  对了,她想起来了,这里是饭店,玄烨投宿的饭店。 
  她和他在最奇怪的地方再度相遇,一架飞往西雅图的班机上,分别之前,他给了她电话,而她坚决地认定自己绝对不可能会打这个电话。 
  但是,不知是否是老天爷故意的安排,她被抢劫一空,整个人在强大的挫折感中几乎茫无头绪,这时她又翻找到那张亿硬塞在她口袋里的纸条。 
  她放弃了继续和心中的自尊作对的逞强行为,找了电话向他求助。 
  玄烨几乎是立刻赶到她和身边,二话不说,什么也不问,只给予她温暖的照顾和关怀,无微不至的体贴让她一反往常对他厌恶的感觉,只有溢于言表的心悸和感动。 
  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花音的心有肌微妙的感觉,像是他和她似乎注定要缠绕在一块儿。 
  为什么她不是认识卓克之前遇见他的,若是那样,或许她就会……喜欢上他…… 
  或许,只是或许? 
  翻身下床,她感觉浑身舒畅,心情变得轻松多了。 
  时钟指着三点半。她居然睡了那么久?拉开垂落至地面的窗帘,阳光温柔地照耀着她,像是玄烨给她的感觉真是奇怪,也不过才经过一个晚上,她对他的印象居然完全改观了。 
  他人呢? 
  花音很想马上见到他,又有些踌躇,见到他又该以何种心态面对他? 
  在房里找了一回,确定只有她一人,她居然有些失望。 
  找开衣柜,她的大衣和空服员制服已经洗涤干净,熨烫平整地吊挂着。 
  花音换上制服,不禁自问着,她是否该离开? 
  一张压在电话下的纸条引起她的注意,走近一看,是玄烨留给她的。 
  见你睡得很熟,我先出门办点事,饿了就叫些吃的上来,想出去走一走的话,桌上的现金得带着,等我回来,不准不告而别。 
  玄烨 
  不准她不告而别?他希望她留下来等他回来吗? 
  她该留下来等他吗?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她想等他,想再见他一面。 
  就在花音犹豫不决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吓了她一大跳。 
  “你……你回来了?”她期期艾艾地开口。 
  “你……还在。”玄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把工作丢给了一块投资经营的伙伴们处理后,他在会议中途更近不及待地赶回饭店,为的是怕她会不告而别。 
  然而他匆促的问话让她误以为自己造成了他的困扰,心中涌上的莫名感伤让她眼圈一红,掉转过头花音强忍心酸的泪水打算离开。 
  “我马上走。”为什么她会有种揪心的刺痛。 
  “不,音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玄烨 脸惊慌,唯一的反应就是拉住她,紧紧的抱住她。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水亮的明眸没落下来,让他更是紧张。 
  “我以为佻会不告而别。”埋首在她如云的吏发丝间,他轻柔地说着。 
  “你……很在意我是否不告而别?”他的拥抱、他的坦白,让花音有种如获至宝的感觉。 
  一颗仓皇的心仿佛注入了一股暖流,热烘烘的。 
  “当然,你没看见我留给你的纸条?” 
  她唇边漾着一抹浅浅的笑,让离经叛道 烨心中微微一颤。 
  “看……看见了。”转过身,她很轻、很轻地点点头。 
  他端详着她,看到她露出在发间的耳朵泛红着。 
  “而你选择留下来等我?” 
  玄烨发现自己从没有过的兴奋,这种感觉就好象是他正在向她求婚,屏息以待地等着她的答复。 
  “我……我只是想向你道谢。”捣住狂跳的心,花音虚弱地说。 
  总不能说她其实很想再见他一面吧!她说不出口。 
  “我才不要你的道谢,我只要佻人平安无恙。”玄烨放开她,脱下身上的长大衣。 
  “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禁不住心中的期待,花音假装不在科的问。 
  “因为我喜欢你。”玄烨正视着她的双眼非常正经地回答。 
  “你……喜欢我?但是我……”面对他再认真不过的神情,她有些惊慌和窃喜。 
  他喜欢她,如此坦白地表达让她内心狂喜不已,然而她也喜欢他吗? 
  一丝犹豫让她水眸转为黯然,她没有把握自己能有响应他的一天,她有什么资格接受他的感情? 
  “嘘,不要说佻并不喜欢我之类的话,不要在口舌上逞一时之快,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不要再唇枪舌剑,只有和谐的对谈。”玄烨按住了她的唇瓣,并不急着要她的回答。 
  “我……我也并不喜欢那样,只是老是让我火大。”羞红了脸,花音小小声地说。 
  面对她语气委婉的指责,玄烨大大地笑了开来,看来是自己轻浮的态度需要修正,若要抱得美人归,那他就得收拾起老是留连花丛中的浪子心。 
  “对不起,那这样好不好?我们把先前不愉快的记忆丢开,重新开始。”他商量地说着。 
  “重新开始?”花音不解地看着他。 
  “呃,我的意思是,就当我们是朋友般,重新认识对方。”虽然他们早就熟悉对方的身体了,介是情感上的认识却陌生的很。 
  “重新认识对方?”玄烨感性的话让她心中一阵激荡,她和他,有可能吗? 
  “我还是很希望能和你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一段时间,我相信你一定会发现我其实也有一些些的优点。”伸出手,他轻轻按住她的肩,头一次这么诚恳地对女人提出如此正经的要求。 
  “也许……我已经发现了……”花音的心怦怦地跳着,有如千百只蝶儿飞舞着。 
  “真的?”玄烨轻柔地凝睇着她,神情专注。 
  “嗯,如果不是你塞给我的纸条,我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躺在西雅图某家医院的太平间里了。”她那冰封的心,也在那个寒冷的雪夜里被他赤诚的热情给烧融一些些了吧! 
  “那没什么” 
  他其实比较希望她说她也有一点点喜欢他了;不过感情这种事向来急不得的。 
  “我……”迎上他炽热的视线,花音的心重重一跳,胸口有股说不出的震荡。那是连卓克也不曾带给过她的感觉,这一刻,那份对初恋的情怀似乎已经离她很遥远了。 
  “你想要说什么?”玄烨见她的眼眸闪动,好象是欲言又止。 
  “我是在想护照和签证重新申请不知道要多久。”掩藏起心中的起伏,花音连忙换个话题。 
  和他谈声真正的恋爱不知会是怎样的感觉?怎么会豁然有这样的念头?! 
  她脸红心跳地挥开那份悸动。 
  “你说的是这个吗?”玄烨抽出公文包里的一本绿色小册子。 
  “你弄到我的护照和签证了?!怎么会?你是怎么办到的?”花音接过手翻开一看,真的是自己的护照。 
  “刚好有个朋友在外交部工作。”他简单带过,不把其中繁复的过程告诉她,以免让她觉得又欠了他一份人情。 
  “谢谢你。” 
  其实身为空服人员的她,怎么也知道,事情并不如他所说的简单,她默默地在心中记下他对她的好。 
  “不用谢我,只要答应我,你认真考虑和我交往一事。”玄烨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 
  “嗯,我会考虑的。”花音颔首应允了他。 
  得到她的承诺,玄烨高兴得简直要跳上云端。 
  “你什么时候要回台北?” 
  打铁要趁热,现在可是他和她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明天下午的班,先到夏威夷再转回台北。”幸好护照和签证及时办妥,要不然这下她得再找人来“代班”了。 
  “那你留在西雅图的时间不就不多了?”他可得好好把握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嗯。”一想到明天就要和他分道扬鏣,花音心中竟有些不舍。 
  “那我们先出去吃点东丁,再买些佻需要的用品。”玄烨建议着。 
  “可是……”她不想乱用他的钱。 
  “别可是了,你昨晚才吃了一碗拉面,现在一定饿了,咱们去好好吃一顿。”他中午也没吃,正好一块儿享受美食佳肴。 
  “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她不想耽搁他的行程。 
  “好了,全都办好了。”他轻松地回答。 
  事实上,玄烨所谓的办好了,就是丢给他那几个股东们去伤脑盘,他连波特兰都不打算去了呢!有什么事会比陪花音还要来得重要? 
  工作,闪一边去吧! 
  花音在拗不过玄烨的坚持之下,享受了一顿豪华美味的法式全餐,昂贵的价格可是相当于空服员一个月的月薪呢! 
  啜饮着年分甚高的葡萄酒,在错黄的光晕中,她觉得身心似乎全都放松下来,有股宣泄心中压抑的苦闷的欲望,就连最让她痛苦的事,她都不想再搁在心底了。 
  “头一次遇到你的那个晚上我被男朋友给甩了。”虽下一口深红色的酒液,她像是在陈述一件陈年往事般,语调平淡。 
  对于她肯对他倾诉心中的伤痕,玄烨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 
  “他瞎了眼,不懂得珍惜自己所拥有的珍宝。”放下酒杯,玄烨温柔的握住她微凉的小手。 
  花音有些不习惯地轻颤,不过她并没有抽离手拒绝他有力的掌握。 
  “卓克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们交往了三年,为他煮饭、洗衣、拖地,我喜欢这么做,他也很开心的一直接受着。我拼命地在为他奉献着,希望他一直喜欢我,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其它爱的方式,直到他带着新任女友对我提出分手后,我才惊觉这样的我简直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太自我陶醉了;怕他讨厌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缺点,我只能配合着他,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不敢表现出真实的自我,也许真正虚伪的人是我。”这些日子来,她想了很多。 
  “不,不是这样的,如果他真的爱你,就应该打开和你沟通的开头,把他所想、所需要的对你说出来,而不是让你一相情愿的以为他喜欢你这种爱的方式;最差劲的是他背着你喜欢了别的女人,让你连申诉、修改这份感情的机会都没有,两人若真相爱,就不该只有一方单向的付出。”玄烨替她抱不平,为她叫屈。 
  那个叫卓克的家伙是个大混蛋,不过也幸好他和花音分手,才会让他有机会认识了她。 
  “是这样的吗?他说和我在一块儿,很无聊,毫无情趣,他的新女朋友骆君君是我的大学死党之一,她和我有很大的不同,热情、美丽而毫放,不像我,保守得像是远古时代的老嬷嬷。”分手后,她一直自我反省着,如果她的个性再活泼一些,打扮再新潮一点,也行她就能留住 卓克的心了。 
  “你绝对不能有这种想法,他是为了甩掉你才故意把你说得如此不堪,今天他会用这么恶毒的话来刺伤佻,无非是想为自己背叛你的行径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他若有一丝丝在乎过佻的话,就该用更认真的态度来经营你们的感情。”若是让他的损友们听到他如此义正辞严地谈论着感情上的问题,八成会直说天要下红雨了。 
  他,玄烨,情场浪子,居然会对感情认真起来?太阳要打西边升起了。 
  但是,他发现自己在她的面前,不想用那套吊儿郎当花心大少的泡妞招式,只想真真切切的爱她一回,保护她,让她不再受到伤害。 
  “你很会安慰人。”花音心中一震,被他认真的神情感动了。 
  说她没有一丝心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玄烨轻柔地笑,将她的手握得列紧,“如果你是我的女朋友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心难过的。” 
  你……有很多的女朋友?“ 
  花音直盯着他俊俏的脸孔,没有忘记他女人缘甚佳。 
  “呃,该怎么说呢?”玄烨从未如此紧张,他神情转为严肃,犹如宣誓的说:“好……你别那么用力的瞪着我,我承认,我是花心了些,对于那些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我一向是采取来者不拒的态度,因为彼此心底都很清楚游戏规则,合则聚,不合则分;但是,在遇见了你之后,我就一直忘不了你,甚至很想时时都能看到你,这样的心情,你能明白吗?” 
  “我……”她哑然说不出话来。 
  花音有点承受不住他如此浓烈的情意,和卓克的一声相恋,几乎像是白开水般的平淡,而他,却教她一再地脸红心跳。 
  “我这么说,并不是想让你对我有任何的响 应或愧疚,只是想坦然说出心中的感觉。”玄烨看穿她的窘困,反而替她解危。 
  “如果,我没有办法响 应你相同的感情呢?” 
  眼眶有股呛熟,花音的心被他大大的震撼着。 
  “那不重要,你的眼泪已经给了我最真实的回答了。”他柔情万千地拭去她颊畔的泪水。 
  他喜欢两人这种近乎交心的感觉。 
  欧胡岛?檀香山 
  离开了饭店顶楼人潮鼎沸的宴会,走在干净的人行道旁,花音涳深地吸进一股带有着海水味道的新鲜空气。 
  在玄烨半说半哄下,她跟他来参加了某名牌产品在夏威夷举办的新品发表会。 
  她真的没想到玄烨居然会跟随着她来到夏威夷,并在她空闲的时间里,约她一块同游欧胡岛。坦白说,有他的陪伴,她的心是愉悦的。 
  有种甜在心头的窃喜,如果说,她真的有些喜欢上玄烨了,会不会显得她很轻佻?才和卓克分手不久,就又喜欢上别的男人。 
  “音音?!”一个她以为此生再也不会听到的声音在她出神时传进她的耳中。 
  “卓克?!”她有些意外和惊讶,分手的他们居然会在这个地方再次偶遇,世界真是小。 
  “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卓克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审视,她似乎有些改变,眼眸明亮,肤色白里透红,好象整个人由内散发出一股柔媚的韵味。 
  这是他认识了三年的禇花音吗?他居然从不知道她也有如此美丽的一面。 
  花音怔楞的看着昔日的田友,讶异着自己对他居然只有些陌生感,那份遭叛离的伤痛已经云淡风轻,她的心竟没有丝毫怨恨了。 
  “卓克,你怎么买个香烟买那么久?”骆君君尖细的嗓音划破了两人之间有些迷离的氛围,“咦?花音,好巧,你也来夏威夷啊!”她很假仙的转头看被她抢了男朋友的花音。 
  “是啊,真巧!”看着骆君君得意的笑容,刀不再有锥心的刺痛。 
  “你一个人来玩吗?”像是在炫耀似地,她故意在花音的面前亲昵的挽住卓克的手臂。 
  早在学生时代,她就一直嫉妒总是吸引男性目光停驻的花音,所以在她一见到花音的男朋友卓克时,她就决定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他从花音的身边给抢过来。 
  “我帮朋友代班飞西雅图,回程在夏威夷停留一天,等明天中午再交换班次转飞台北。”花音一点也不在意骆君君挑衅的动作简单地说明着。 
  好奇怪,她曾经是那么憎恨骆君君和卓克的,可是此刻好对他们没有些许的感觉了。 
  “这样啊!我和卓克则是来预度蜜月的,下个月底,我们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你可要拨空来喝我们的喜酒哦!”眼见花音并没有如她所预料的气愤,骆君君有些不是滋味,她转而说出另一件消息,心想这下花音总会有所反应了吧! 
  骆君君最讨厌的就是花音总是气质清纯,在男人面前表现得像是个圣女般,她恨不得有机会整一整她,看她还能不能端出一副温驯的假象。 
  “你们要结婚了?!”听到他们要结婚了,花音一瞬愕然。 
  卓克不是才喊着不到三十岁不结婚的吗? 
  现在的他,不过才二十七岁而已,他的想法改变了吗? 
  她记得有一回,趁着他心情不错时探问过他想不想结婚,他还直说不急。 
  “哎呀!还不是‘奉儿女之命’,要不然我才不想这么早就结婚。“ 
  骆君君和花音同龄,今年二十四岁,虽然并不想这么早结婚,不过,抢了花音的男朋友,当然得想法子紧紧套牢着。 
  “那真是要恭喜二位了,这可是双喜临门。” 
  就在三人之间呈现一片静默之时,玄烨温文和悦地切入一句恭喜。 
  “你……花音,你认识他吗?” 
  玄烨的出现让骆君君惊讶得目瞪口呆。卓克面貌已算英俊,可眼前身着高级服饰的男子更胜一筹,他和花音是什么关系?骆君君妒忌地猜想着。 
  “他是我的朋友,玄烨,这两位是卓克和骆君君。”花音老实地介绍着。 
  看到骆君君表现出兴致高昂的模样,花音的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那是骆君君向来对她看中的男子所特有的神情,瞧,她两眼发直的直盯着玄烨的俊脸,像是恨不得把他收为她的入幕之宾。 
  不过让花音感到欣喜的是玄烨并未看她一眼,他的视线全都在卓克的身上打量。 
  “哦,卓克,原来卓克就是佻,幸会。”玄烨朝着卓克伸出右手,后者不甚友善的重重一握。 
  “你好。”相较于玄烨的热络,卓克的表情则有些僵硬。 
  反倒是骆君君热络的接着说:“你叫玄烨?你好,我是骆君君,花音的好朋友。”好到抢了她的男朋友。 
  骆君君毫无愧色地说,眼角频频朝着她新发现的猎物释放电波,她心痒难耐,为什么花音总是那么好运,遇上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俊美出色。 
  卓克忖度着这个叫玄烨的男子是花音的新任男友吗?同性相斥,他的态度冷淡而疏离,花音就是为了他才变漂亮的吗?虽然是他提出分手,但他心里仍有些不是. 
  “音音,你怎么不等等我,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玄烨在会场遍寻不着她,这才追了出来。 
  “我不习惯那种场合。”花音看到他眼里有着对她的担忧。 
  他略带责备的口气让她甜在心里。见不到她的人让他紧张吗? 
  “花音,你不是说帮朋友代班才来夏威夷的?”骆君君试探地问,语气十足的醋味。 
  “玄烨是我在圣诞夜认识的朋友,碰巧他也到西雅图,回程便一块儿同行。”音的话听在骆君君的耳中犹如自豪的炫耀,让她更是恨得牙痒痒。 
  她故意挑在圣诞夜要求卓克和花音提分手,没想到一转眼,花音就又认识了一个比卓克更优质的男人,真是气死她了。 
  “不好意思,是我硬要音音抽出时间陪我去参加卡蒂妮在夏威夷举办的新品发表会,里头人多嘈杂,让她受不了才跑出来秀秀气。”玄烨看得出来,这个骆君君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难怪花音会输给她。 
  不过那个叫卓克的男人也不是全无责任,依他所猜想必定是卓克给了骆君君乘虚而入的机会。 
  “卡蒂妮?佻是说举世闻名珠宝界的翘楚‘卡蒂妮’的新品发表会?那不是有受到邀请的人才能进场参观?” 
  一脸惊讶的骆君君像是吃到酸葡萄似的语调酸溜溜,对花音的好狗运怨妒在心,不过她把它掩饰得很好,佯装出羡慕的模样。 
  “刚好朋友给了我一张邀请函。”玄烨不想说出自己也是“卡蒂妮”的股东之一,以免让骆君君对花音的妒意烧红了眼且血压上升。 
  玄烨也同时注意到卓克对骆君君的贪婪表情视若无睹,只是一直看着花音。难不成他想和她再续情缘? 
  这不无可能,现丰的花音,摆脱了阴郁的心情,整个人可说是容光焕发,美得迷死人了,同样是男人,卓克不会没有注意到。 
  “音音,有没没有看到喜欢的东西?”玄烨倒也不怕卓克回过头来和他竞争,他对自己有信心。 
  “没有。”花音摇头说。 
  “你……你要买给她?”为什么男人都对花音宠爱有加?骆君君在心中不屑的冷哼。 
  “是啊!可惜音音老说她不爱那些粗俗的小玩意儿……” 
  “粗俗的小玩意儿?!”骆君君连忙伸手掩住她高八度的惊呼,转过来目光哀怨地瞪着卓克。 
  花音这一回可钓到了只大肥羊,人长得俊帅,看起来还一副阔绰的有钱模样,和他一比,她从花音那抢来的卓克根本比不上人家的半根手指头,为什么花音总是那么好运?!骆君君一脸嫉妒的直盯着玄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花音的模样。 
  “你们住哪一家饭店?”心头的妒火让骆君君脑海中的欲念再度兴起。 
  她要把花音身边的玄烨抢到手,让他像卓克一样死心塌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因为我和朋友在夏威夷投资了一间小店‘Starfish Pub’,为了图个方便,自己也就近买了间房子,所以我们不住饭店。”玄烨在几个度假圣地都有投资经营酒吧,顺便购置房产。 
  “有空的话欢迎你们来我的店里玩,免费招待。”玄烨客套地说。 
  “‘Starfish Pub’!这不是夏威夷最具成盛名的顶级酒吧!你是它的老板之一?”骆君君下定决心,绝对要把玄烨花音那给抢过来。 
  而对花音不复往昔温柔热切的对待,卓克心中五味杂陈。 
  他在屡次要求花音上床陪他不成后,气恼的跑去酒吧独饮,碰七骆君君也在那儿,几杯黄汤下肚,对花音的忠贞禁不起骆君君的挑逗而跟她发生了亲密的关系,一次、两次、三次后,他对花音的愧疚感便渐渐消失,加上骆君君床上功夫了得,他就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听了骆君君的话,他在圣诞夜对花音提出分手;可是现在,他却感到有些后悔了。 
  “骆君君,你问够了没?我要走了。”受不了骆君君无视他的存在对别的男人频送秋波,卓克火大地喊着,等也不等她扭头便走。 
  “我跟花音还没聊够呢!”打探得更详细,才能更加让她的抢人计划成功。 
  这一刻,和卓克结婚的念头早已经被她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佯装怀孕的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她打算把玄烨骗到手再甩了卓克,对于她自认配不上她的男人,骆君君是从不会有半点留恋的。 
  “你不走,我走。” 
  看到骆君君居然对另一个男人满脸依依不舍,卓克更加气愤。 
  “哎呀!卓克,等等我啊!花音咱们今晚九点在Starfish Pub碰面,不见不散哦!”虽然她心中另有计划,不过眼前她仍得跟着卓克,毕竟他还是她目前的“金矿”,她出国的费用可都是他支付的,她不能现在就和他撕破脸。 
  她热情的向花音挥别,打算回去好好打扮一番,以便今晚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玄烨。 
  “可是我……”花音想拒绝,她不想再见到卓克的面。 
  “就这么说定了。”不等花音说完,骆君君赶紧追着卓克而去。 


  第八章 

  回到放在地下停车场的车子里,玄烨忍不住开口。 
  “其实你可以不必赴约的。”他看到花音一路上沉默不语,心里猜想着她为何不说话。 
  莫非她对那个叫卓克的男人仍有余情,会吗? 
  “我是不打算去。”花音系上安全带,简短的回答。 
  再次见到卓克,她的心已经不如预期中的疼痛了,反倒像是厘清了她和他之间,已经完完全全成了过去式。 
  “因为卓克?”她深思的表情让他紧张。 
  “不,其实他们两个我都不想见。”再见面又如何?徒增尴尬吗? 
  “你的心里,还在乎着他?”玄烨发现自己从没有过的惶恐,害怕她会和旧情人重修旧好。 
  转过头,花音静静地看了他一眼,明亮的水眸里,有着她自己才明白的释然。 
  玄烨是在担心她一直忘不了卓克吗?看到他眉头聚拢,她的心没来由的怦然一跳。 
  “我……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不在乎他,只是秀难淡忘他所说过的话,他说和我在一起,很无聊、毫无情趣,这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其实她很清楚,自己对卓克的爱已然消散,留下的只是他对她的评断。 
  若她真的和玄烨在一起,那么会不会有一天他也会说她很无聊、不懂怀趣而甩了她?届时,她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还能重新振作起来。 
  “他是一头大笨猪,不懂你的好,用这恶劣的评语来打击你的自信心,如果你就一直这么消沉失意下去,不过是称了他们的心,如了他们的意思罢了,你该做的,是要让自己过得比他还没有甩掉你之前更好、更幸福、更快乐,让他后悔错过了你。”她的回答让他稍稍放下心来,不过他仍不能原谅如此打击她自信心的人。 
  “让他后悔?我没信心……”花音退缩的低语。 
  “不可以说这种话,他们这么对佻,换你也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玄烨为她打气地说。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她要怎么做才能给卓克和骆君君“颜色”瞧瞧? 
  “包在我身上。”玄烨拍着胸脯对她保证。 
  这一定是魔法! 
  高度触及天花板的落地镜里反射着一具美丽窈窕的倒影,那是个十足十的女人。 
  绝美的姝容淡妆轻扫,衬托出一张瑰丽的脸蛋,眉如细柳,明眸若星,长睫轻掮,小巧的鼻,红唇似菱,最引人着迷的则是那晶莹剔透的白晰肌肤,水嫩嫩得让人想咬一口。 
  发明奖那具包裹在黑色弹性布料里的女休,柔软浑圆的丰盈、纤细的腰、修长的玉腿,以及挺俏的臀部,都足以令男人神魂颠倒。 
  轻轻拨开刚吹整得蓬松如云的秀发,白玉般的耳垂上别着的金色耳环闪闪发亮,挑逗的意味隐隐若现。 
  这个人真的是她吗?花音为自己这不可思议的改变而瞠目结舌。 
  “这……”坦白说她是真的吓了一跳。 
  这就是一整个下午,她被玄烨拉着四片跑的成果?真是太惊人了。 
  “这就是你,不要怀疑。”他站在她的身后按着她的肩,给予她需要的勇气。 
  “真是人要衣装啊!”镜子里的她和未换装之前的她科判若两人。 
  “不,彩妆、衣饰只是用来衬托外表,真正的美,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玄烨赞叹的目光怎么也无法从她的身上抽离。 
  “我……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花音害羞地低下头。 
  “在我的眼中,你就是最美的。”他绕到她的面前,毫不掩饰地说出心中的感受。 
  “谢谢你为我费心,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这样子就能让卓克后悔吗?骆君君比我美艳多了。”向来并不做如此盛装打扮的花音,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敢保证,卓克若看到你现在的林荫大道,一定会悔不当初,而且,虽然我今天才初次见到骆君君,但是我敢断定,她浑身上下有七成全都是假的。“花音不知道自己的美足以令男人们前仆后继的追求吗?就连他都想把她占为已有。 
  “假的?什么是假的?“花音一直觉得骆君君美丽得引人注目。 
  “依据我的观察,她的双眼皮是割聘为的,看似尖挺的鼻梁是小针美容做出来的,胸部则是用硅质或盐水袋装出来的,还有她的蜂腰则是靠抽脂手术瘦下来的,她的美全是用金钱改造出来的。”玄烨笃定地说着。 
  “你怎么知道?”花音狐地反问他,心中为他把骆君君看得那么仔细而微愠。 
  “呃……坦白说,你别生气,像骆君君这样的女人,我看太多了。”玄烨原本支吾其词着,最后心一横,干脆地说。 
  “你,怕我会生气?”听完他的话,很奇怪的,她并没有不悦的感觉,只有甜甜的心动。 
  “嗯,以前的我,的确放浪花心,可是,遇见你之后,我就决定要彻头彻尾地改变自己,不再滥情。”玄烨认真地说。 
  “你……不必为了我而改变自己。”看他性感的薄唇说出如此令人动情的话,花音的心犹如小鹿乱撞。 
  “我心甘情愿。” 
  “我……我不一下会接受你的,你的努力和付出很有可能换来一场空。”她故意严肃地强调,可心中的喜悦却不断地扩大着。 
  “就算结果如此,我也不会后悔。”玄烨从来都不知道,花心的自己一旦认真起来,会是如此;为了追求心爱的女人,他什么都可以忍受。 
  “你为什么那么执着?”花音有点想哭,却强忍着那份感动的暖意继续追问着。 
  “没有为什么,只因我爱上了佻。”他温柔地凝望着她。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义无反顾,只想让对方快乐。 
  “我……不知道该说你太痴情,还是我太笨了。”他对她的好,她不是早就知道了?那她还在犹豫什么? 
  “那就别说,先把这个问题丢到一边,尽情享受一个愉快的夜晚。“玄烨并不想让她对他有丝毫的愧疚感。只希望让她开心。 
  “我……我还是把衣服换下来的好。“她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么性感的装扮。 
  “不行,穿在你身上很好看,别换了。”玄烨强烈反对。 
  “可是……” 
  “我饿了,先去吃饭好不好?”他拉着她离开屋子,以免她真的撤掉他在她身上的精心杰作。 
  “好吧!” 
  其实花音也没得选择,因为玄烨已经把她塞进车子里了。 
  Starfish Pub 
  时间刚过九点,骆君君便拉着卓克和她一块儿进入这家气氛极佳的酒吧。 
  “你别摆着一张臭脸嘛!”她对着一脸不悦的卓克又亲又吻的。 
  要不是她还需要借着他来搭上玄烨,她才不会硬要他来,他可是她用来绊住花音的重要角色。 
  “要不然你要我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卓克哼了哼。 
  “和花音在异国重逢,难道你不高兴吗?”骆君君试探地问,一双精明的杏眼直盯着他脸上的表情,连最细微的部分都不放过。 
  “我和她已经分手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灌下了一大口啤酒,卓克冷冷地说。 
  “是吗?可是下午你见到她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让我很怀疑。”看到明显变漂亮的禇花音就两眼发直,活像是见到羔羊的大野狼,只差口水没流下来。 
  “怀疑?我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你怀疑的?”像是在掩饰心中的情绪,卓克爷头喝光杯子里的啤酒。 
  “你看着她的眼神。”骆君君挑明地指出。 
  “你在发什么神经,乱吃什么醋?我们都快结婚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愤然的放下空空如也的杯子,卓克有些恼羞成怒。 
  其实打从下午再次见到花音,她灵秀的脸蛋,柔美的浅笑,大方的言词以及那份不疑难问题散发出的妩媚,让他怎么也忘不了,脑子里飘荡的全都是她的身影。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并没有怀孕,那样你还会和我结婚吗?”以舌尖舔去马丁尼的苦味,骆君君再丢出一句试探的问话。 
  “你没有怀孕?!效果非常惊人呢!瞧,卓克马上拉住她的手,紧张而兴奋地盯着她。 
  “我说的是如果。“骆君君不动声色的回答。 
  男人,她见多了,嘴上说的是一套,心里头打算的又是另一套。哼,卓克以为她是笨蛋,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吗?她才不会让他如愿,至少在她甩掉他之前,他都还是属于她的。 
  卓克想甩掉她回头去找禇花音?他想都别想。 
  “你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是假?”禁不住骆君君的试探,卓克焦急地追问。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在那儿紧张个什么劲儿。”她再向酒保要了杯调酒,脸上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佻杯孕的事是真是假?”他揪着她的手肘口气很冲,目光冷硬。 
  “本来我以为自己真的怀孕了,可是‘好朋友‘刚来报到了嘛!”没想到卓克的反应会这么激烈,骆君君吓了一跳,只好实话实说了。 
  “你没有到医院检查?”一听到骆君君的回答,卓克的感觉是如释重负。 
  “我买了验孕纸测试,谁晓得根本不准。”挣儿了他的箝制,骆君君眼中尽是愤恨。 
  不理会她嗔怒的抱怨,卓克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思维里。 
  “我说我没怀孕,你好象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被他握得作疼的手肘,骆君君眯起诡诈的眼眸,心中另有一番计划。 
  “哪……哪有!”像是被人窥见心中的念头,卓克急躁的矢口否认。 
  “花音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你有没有发觉到?”她故意挑他所想的谈论着。 
  “没有。”借着喝酒的动作,卓克闪避她观察的视线。 
  “是吗?我倒发觉她变得更漂亮了,就像是沉浸在恋爱中的女人。”卓克不敢看着她回答,根本就是心里有鬼。骆君君在心中冷哼。 
  “那又干你什么事!”骆君君煞有介事的话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不生气吗?她和别的男人在一块儿,我敢打赌,她一定和那个男人上床了。”唇畔泛着一朵冷笑,骆君君夸大地说。 
  “骆君君,你究竟想说什么?”卓克怒气冲冲地质疑她说这些话的动机。 
  “我哪有想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花音她不老实,为什么你们在一起时,她老是拒绝你,可是你和好分手也才个把月,她就近不及待地跳上别的男人的床,她真虚伪。”骆君君耸肩一副不干她的事的表情,纯然只为他抱不平。 
  “你是在暗示我,她其实早就和那个男的暗中有来往了?”骆君君的话像颗猜疑的种子,让卓克心中萌生出花音是否早就背叛他的想法。 
  “我只是猜想而已,啊,他们来了。”卓克阴沉沉的神情让她笑得好不开心。 
  骆君君丢下卓克一人独饮,往花音和玄烨方向奔去,想让后者见识见识她靓丽的装扮,她身上火红的低胸露背洋装可是为了穿给玄烨看而特地采买的。 
  “哇,花音,你打扮得好漂亮呢!跟以前的你简直天差地别。”然而一见到花音性感中夹带着柔媚的衣饰,骆君君气得只差没血管爆裂。压下满腔的怒焰,她虚情假意地奉承着。 
  “谢谢你的赞美.”虽然明知骆君君绝不可能是真心称赞她的,花音仍然礼貌性的点头颔首回敬。 
  玄烨对骆君君带着挑逗意味的眼波视若无睹,转头对花音说: 
  “音音,我先到办公室处理一些事情,你先和佻的朋友们一块儿玩好吗?”巡查酒吧的帐务是他每次来夏威夷必须做的工作。 
  “嗯,你去忙你的吧!”她点点头。 
  面对骆君君大胆而毫不掩饰的注视着玄烨,花音心中颇为吃味;她先是从她的身边抢走了卓克,难不成又要来抢玄烨了吗? 
  “花音,玄烨是你的新男朋友吗?”止光的灼烈的审视着花音,骆君君毫不客气的调查她和玄烨之间的关系。 
  “不,他不是。”她不想让骆君君知道太多她和玄烨之间的事。 
  虽说他并不是她的男朋友,但是他已经表明了追求她的态度,刀子不想在两人的感情还未稳定之前又掺杂其它的诱因,骆君君显然对玄烨很有好感,她不是要和卓克结婚了吗? 
  “是吗?你们之间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那太好了。”听到花音的回答,骆君君贪婪地笑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和玄烨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又与她何干?莫非她…… 
  看着骆君君不怀好意的笑容,花音心中重重一跳,那种感觉就好比有人正觊觎着你手中的珍宝,打算伺机抢夺,她不由得心戒备。 
  “没,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关心你;卓克在那边,我们过去找他。”察觉花音变得谨慎,骆君君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两人穿过层层人群,来到了卓克独酌的小桌旁。 
  “音音?!真的是你吗?”拿在手上的杯子停顿于半空中,卓克两眼发直的盯着性感绝艳的花音。 
  精心打扮过的花音有着令人迷恋的魅力,美丽得不可思议。 
  “嗨,卓克。”花音不安的调转视线,希望玄烨能马上出现给予她需要的勇气。 
  骆君君心中虽然非常气恼卓克对花音痴迷的眼神,可为了接下来的行动,她只得装出不其他在意的样子说:“你们慢慢聊,我去一下洗手间。”按照原先的计划,她故意安排让他们两人独处。 
  “你现在过得好吗?”骆君君的安排让卓克正中下怀。 
  显然很好,原本不懂得打扮自己的花音,现在已经懂得如何展现出令男人惊艳的一面,是因为那个叫玄烨的男子吗?浓浓的醋意让卓克此时非常后悔自己一时的失控,而做出与她分手的错误决定。 
  “还不错,你呢?”如卓克之间生疏、客套的对话让花音感到索然无味。 
  她想起总是以热情的目光注视着她的玄烨,身边少了他的陪伴,让她有些不习惯。 
  “坦白说,不好,骆君君不喜欢做家事,我瑞在得自己打扫屋子,衣服交给洗衣店洗,外面卖的食物难吃得要命,我很怀念有你在的日子。”卓克不断地抱怨着,像是在博取花音的同情。 
  “骆君君有其它的优点。”花音不明白卓克为什么会对她说这些。 
  “花音,你会生我的气吗?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儿,才会舍下你和骆君君在一块。”像个失意的男人,卓克猛灌着啤酒,语调无比懊悔。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怎么也没想到卓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花音惊讶着自己一点也不同情他。 
  “你还是那么善良……“卓克感动的握住音的手。 
  “我只是看开了。“以为他喝醉了,她不着抽开被他抓住的手。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马上和骆君君分手,我们再重新开始,好不好?“他突然激昂地说着,眼中布满了血丝。 
  “卓克……“和他重新开始? 
  若是她还不认识玄烨,若她还是以前的禇花音,她会马上点头,感激涕零地亲吻着他。 
  介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禇花音了。 
  现在的她,可以很客观的评估自己的心,不再事事依附着男人,认命地接受一切,而是懂得爱别人之前先爱惜自己,不是傻傻地等着别人来施舍爱情。 
  “音音,其实你还是有些爱我的是不是?”花音的停顿让卓克误以为她是在考虑着他的提议。希望的火花在他的眼中跳跃。 
  “我……不,卓克,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再继续了,我曾经只爱你一个,可是你对我的爱显然并不够深刻,否刚不会背着我又和骆君君在一起,既然已经分手,就别再重提往事了。”想清楚了心中对卓克的感觉已经不复以往,花音终于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情。 
  “你……和那个叫玄烨的家伙是不是早就认识了?你是因为他才不愿回到我身边的,对不对?“没杨到会遭到花音无情的拒绝,卓克直觉地把箭头转向那个让花音不再爱她的男人。 
  “不是,我不是说过了,我和他是在圣诞夜认识的,在你向我提分手之后。“她气愤着他的不实言词。 
  花音蹙眉不解,也对卓克的指控感到啼笑皆非。是他先背弃了他们的感情,如今却反过来咄咄逼人地质问着她。 
  “我不相信,否则你怎能那么快就忘了我们之间的事?“过多的酒精让卓克口不择言。 
  “难道我必须一直沉浸在你给我的伤痛中,苦涩的过日子吗?“挺直腰杆,花音反击地喊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向来总是念旧的。分手之后,我才发现佻比骆君君好太多了。“眼前这个双眼被怒焰照耀得晶亮的女子,真的是那个总是对他低声下气的花音吗?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骆君君,就该好好对她。”花音不想扯破脸,更觉得若真的和卓克在这里争吵,根本就是件毫无意义的事。 
  “其实我一直忘不了你。”卓克一脸痛苦的说着。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对骆君君是种伤害。”花音摇摇头,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会爱上像他这样用情不一的男人。 
  “我根本就不想和她结婚……”他只想和花音重新来过啊! 
  “佻说这是什么话?你们连孩子都有了,怎能不结婚!”花音真没想到卓克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 
  “她根本就没有怀孕,那全是她胡诌的。“一想到骆君君这么奸诈,他就越感受到花音的美好,只怪他一时胡涂,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不管她是否真的怀孕了,你都已经在我和她之前选择了她,你就该忠于她。“她真的对卓克非常失望。 
  “可是我发现自己最爱的人依然是你。“他苦涩地说。不知是谁说过,失去的总是最好的。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你在切断我们之间的感情之前就该想清楚。”而不是在认清了骆君君和她的差异之后再想回过头找她。 
  “音音,难道你一点也不怀念我们曾经共同拥有过的美好时光……我想吃你煮的饭菜……”卓克试着以柔性喊话来催化她。 
  “别再说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花音冷冷打断他未说出口的话。 
  亏他说得出口,多少次她为他精心烹调了一桌子的美食,他却总是连一口都没吃,直说他吃腻了她所弄的家常小菜,想吃些名厨的料理。 
  转过身,花音不再看卓克一眼,脚步坚定地离开他的身边。 
  她知道自己瑞也不会留恋他一丝一毫了。 


  第九章 

  花音在问过了酒保得知玄烨的办公室在哪里之后,便揗着阶梯往上走。 
  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了,那份想让卓克后悔甩掉她的心思已然不重要了,她好傻,干嘛一直在乎他的评价呢?在乎一个不懂得珍惜她的人的看法?真是笨啊! 
  玄烨说的没错,她只要过得幸福愉快,那就是对卓克的一种报复。 
  真不知道她当初究竟是爱上卓克的哪一点,他怎能在无情的甩了她之后又想和她重新来过?他以为她是那种招之即来挥之刚去的女人吗?他根本就不值得她去爱。 
  像是贴在心口的符咒被撕了下来,花音的心感觉自由而快活。 
  眼看着玄烨的办公室就在眼前了,花音不由地甜甜一笑,才分开一下下,她就觉得她想他了。 
  举起手,她悄悄地将大门打开,想给他一个惊喜,却听到了骆君君的声音。 
  她浑身一僵,脚下如生根般,怎么也无法移动。 
  “玄烨,你看我今晚穿这样好不好看?” 
  站在玄烨的办公桌前面,骆君君故意将上半身向前斜倾,毫不掩饰地让领口柔软的布料下垂,让里头的春光完全外泄。 
  “很好看。”玄烨看也不看她一眼地说。 
  “你别一直看着计算机嘛!人家可是特地跑来找你聊天的。” 
  装出娇媚的声音,骆君君伸手在玄烨和他的笔记型计算机之间拼命地挥舞着,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 
  这家伙比卓克还要难缠,她都进来好一会儿,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就不想念凭她骆君君的美貌会比不上禇花音! 
  “你要聊天的对象应该是卓克吧!他可是你的未婚夫。” 
  对骆君君明目张胆的勾引,玄烨感到不屑又鄙视。这种女人见一个爱一个,只要发现条件更好的男人,便会无情的踢开碍着她的人。 
  “我们只是订婚,又还没有结婚。”她毫不在乎的说着,言行举止轻佻而放浪。 
  “听你的口气好象他可有可无。”靠向真皮椅背,玄烨两手交握,脸上挂着一抹诡谲的笑意。 
  “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他,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和他分手。”骆君君兴奋地说,丰满的身躯往他的身旁挤去。 
  “不好吧!” 
  他轻轻推开她,对于她身上的人工香味敬而远之。 
  花音就很少使用香水,他喜欢她身上独有的馨香。 
  “没什么不好的,我对你一见钟情,你才是我真正想要嫁的人。”骆君君像只八爪鱼似地攀附着他健壮的肩背,企图以女性柔软的身躯打动他。 
  “很可惜,我钟情的对象不是你。”玄烨冷冷回答。 
  “你……难不成你喜欢的人真的是花音引她有什么好?保守又呆板,床上的功夫绝对没有我来得厉害,你别被她看似纯洁的外表给骗了。”她忿忿不平地大喊,为什么花音总是能获得男人的喜爱引她骆君君有哪一点不如她?!真是气死她了。 
  “我就喜欢她的保守和呆板,和你放浪又骄傲的心性比起来,她的操行来得高贵多了,,而她的床上功夫没有你来得厉害,是因为她洁身自爱,才会让卓克那个笨蛋被你给拐跑了。”再次推开她,玄烨不屑地看着她荡妇般的行径。 
  “你……”玄烨犀利的话让骆君君一张粉脸涨红如猪肝。 
  他竟然敢拒绝她!而且还说她不如花音?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如果不是看在他有几个臭钱,她骆君君才不会在这里死命地缠着他。 
  “如果我是卓克的话,我一定非常后悔为什么会愚蠢得甩掉音音而和你这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在一块儿。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这间办公室为了安全起见,装有针孔摄影机,要不要我把你刚才跟我的对话放给卓克看看。”玄烨得意非凡的看着骆君君在他说完话之后吓得一脸惨白。 
  她以为他会像卓克那个笨蛋禁不起诱惑?那她可就大错特错了。 
  “你……算佻狠!”偷鸡不着蚀把米,骆君君美丽的脸孔扭曲狰狞,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走出办公室门口,见到花音就站在门外,一脸同情的看着她,骆君君简直要气炸了! 
  “看什么看?你很得意思是不是?男人都围着佻团团转,你可了不起了。”她目光如火焚,羞愤地把心中的怒气发泄在花音的头上。 
  “我从来就不曾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是佻自己不懂得付出,不明白爱的真谛。”花音一脸平和地说。 
  方才玄烨和骆君君的对话都让她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她的心有欣喜,也有同情。 
  对于玄烨丝毫不受骆君君的诱惑,她的心感到无比的欣慰,而对骆君君喜新厌旧的行为,她只有深感同情。 
  “我不需要在这里听你的教训。”踩着三寸高跟鞋,骆君君像个强弩之末的悍妇般扭身而去。 
  “对牛弹琴只是让人浪费口舌罢了。”玄烨柔声劝慰着花音。 
  对付骆君君这种人,跟她讲道理无异是对牛弹琴,更何况那头牛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对她说再多的道理,她仍旧不会听进去的。 
  “玄烨……”见到他深情的目光,花音的心感到安全而祥和。 
  她何其有幸,在茫茫人海中与他相遇,得到他的宠爱。 
  花音一颗心涨满了对玄烨的感动,像艘小船,航向他为她所筑起的满仓口,满心欢悦。 
  这一刻,她确定自己是爱上他了。 
  离开了Starfish Pub玄烨带着不想继续待在那儿的花音,回到了距离酒吧不远的公寓。 
  她对他说她不喜欢那儿的嘈杂,其实她是不想再和卓克碰着面,听他说那些无意义的话。 
  “骆君君她……你在门外都看到听到了?”玄烨冲泡着咖啡,一边偷看花音的表情。 
  “嗯。”坐在舒适的小沙发上,她看着窗外的上弦月,轻轻点头。 
  呼,还好佻理智的听到最后,没有气得转身就走。“那她应该就有听到他如何修理骆君君那个女人了。 
  “本来我是很想掉头就离开的,尤其是看到她整个人都贴在你的肩上的时候。”花音一脸正经的表情让玄烨的心绷紧着。 
  “那你为什么没走?” 
  将咖啡递给她,玄烨期待着花音的回答。 
  “因为我已经认清了骆君君的习性,知道她对你也有兴趣。”偏着头花音为自己居然能如此理性地听完事情的结果而讶异,也许她只是想知道玄烨的回答,也许是她想看看骆君君受到气绝的挫败模样,“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你会如何回答她。” 
  事实证明,玄烨没让她失望。 
  “那结果让你满意吗?我通过你的测验了吗?”他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虽然我早就猜到你会拒绝她,却没想到你会连带教训了她一顿。”花音也笑了,为他替她出头而甜在心里。 
  “早该有人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不是每个男人都吃她那一套的。” 
  玄烨喝完了白磁怀里的咖啡,轻蔑地说。骆君君自傲的以为每个男人都该像只哈巴狗拜倒在她的脚下,她太自以为是了。 
  况且,他喜欢的人是花音,又怎么可能会受她挑逗,专情的男人只想拥抱自己所喜欢的女人。 
  “你……谢谢你。”花音心中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谢谢。 
  “为什么谢我?”玄烨不明白她的意思。 
  “为了很多事,帮我打扮,让我得以抬头挺胸的出现在卓克的面前,虽然我对他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却也不能做到完全不去在乎他曾说过的话。”是玄烨给了她面对卓克和骆君君的勇气。 
  “你们刚才聊了些什么?”玄烨有些在意地问。 
  “我一直以为,如果她开口要和我重修旧好,我一定会喜极而泣地欣然接受,但是,当我听到他真的开口这么对我说时,我却一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只觉得他污辱了我,轻忽了真爱。”面对玄烨清明的眼神,花音有着无比的安心和感动。 
  “那佻觉得我如何?符合你的标准吗?“玄烨状似不经意地试问。 
  “你?”花音腼眺一笑,“刚开始,我真的很讨厌你,觉得佻花心又不正经,老是让我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那现在呢?”看来他花心大少的不良纪录让她印象深刻。 
  “现在的你,还是很有女人缘,和你走在一块儿,我常常会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敌视的目光,起先,那种感觉让人非常的不愉快,可是渐渐的,我发现自己的感觉变了,坦白说,现在的我,对那些包含嫉妒的羡慕感到有些自豪和骄傲。”花音坦白的说,把心中对他的感觉全都说了出来。 
  “佻是说,现在你很喜欢和我走在一块儿?”像是黎明的曙光在他的心中重新照亮,玄烨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 
  “嗯。”花音迎视着他灼热的目光,轻轻地点头应和。 
  “那我以后就可以牵着佻的手在街上走着?”他笑得偈是得到大赏。 
  “嗯。”花音脸珍颊泛着红潮,娇羞地再点着头。 
  “这个意思是代表着你接受了我的追求了吗?”玄烨乐陶陶地傻笑着。 
  “嗯。”花音甜甜地笑着,为他乐不可支的表情感到快乐无比。 
  “万岁,我玄烨,正式成为禇花音的男朋友了!”冲到落地窗前,玄烨找打开玻璃门大声地喊着,恨不得全世界都能分享他心中的巨大欢欣。 
  “你别那么大声,会吵到别人的。”她好笑地拉着他,被他近乎傻气的行为烘暖了心头。 
  “反正这里是夏威夷,没几个人听得懂国语,让我再吹呼几声吧!”他还想跑到火山上去大声公布他的新恋情,告诉所有人,花音是他的女朋友。 
  “疯子加傻瓜。”花音流小地笑着。 
  “原来你就是喜欢疯子加傻瓜这种类型的男人。”他拭去她眼角的泪珠,逗乐地说。 
  “贫嘴。”她娇斥。 
  “哦,不对,是疯子加傻瓜再加上贫嘴的男人。”玄烨将她拥进怀里,开心地说。 
  “看我怎么堵住你的嘴!”花音抬起头来,明亮的水眸闪动灿烂的光芒。 
  “你想怎么堵住我的嘴?”玄烨又是好奇又是期待。 
  “就是这样……”她伸长手臂攀附着他的肩头,拉下了他的脸,以唇封住了他的口。 
  两人的唇舌和缓而温柔的交融着,她大胆地舔弄着他的唇,他刚顺势迎上她灵活的舌尖,两人为这亲密的吮吻而心荡神驰。 
  我喜欢你这样堵我的嘴。“玄烨在她抬起眼帘时说。 
  “那就别停。“她再吻着他,身心都愿意奉献给他。 
  “你知道别停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我知道。“她伸出舌源码大胆地轻舔着他的唇形。 
  “噢,音音……”玄烨兴奋地呻吟。 
  他拥紧她,将她揽进怀中,俯下头再次覆上她的唇瓣,浓烈地翻搅吮吻起来,使劲儿以唇摩挲着她红嫩的小嘴,近使花音张口舞动丁香以更大的动作响应他。 
  她的双唇如丝缎般滑腻细致,无邪而甜美,散发出沁心幽香,口中的蜜津尝起来如同醉人的美酒,教他不醉也难。 
  花音放任着自己沉溺在他挑起的情欲之中,心悦诚服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想与他合而为一的欲念是那么地强烈。 
  玄烨大掌在她的背部上下游移着,薄薄的弹性布料宛如第二层肌肤巾伏在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上,教他是情难自禁地,浑身发烫着。 
  “可以吗?音音。”玄烨的手在她的胸部侧边抚摸着,体贴地询问着她的意愿。 
  “嗯,”花音小脸火红,很轻地点了下头。 
  “我绝不会让佻失望的。”他发誓,他会爱她到永远。 
  “我相信。”他是上帝在圣诞夜送给她的奇迹。 
  玄烨专心地吻着她,舌尖一再地探入她的唇齿之间,舔弄着她柔软滑嫩的香舌,畅饮着她口中的密津,她甜美得教他怎么也品尝不够。 
  两人身上的衣物在两双忙碌的手中,瞬间便丢置在地上、椅子上、茶几上,意味着即将来临的激情曲目。 
  将花音轻轻地放到床上,玄烨忘情地凝视着她娇美无瑕的胴体,那粉嫩细腻的雪肤,让他更加欲火奔腾,在她身侧躺下,他再次吻住她花一般的唇办。 
  他浑然忘我地沉溺在她滑溜的口中,尽情地吸取她娇弱的嘤咛与颤动。 
  花音伸出手拥抱着他结实的背部,肌肤相亲的温柔感觉重重地震撼着她。这就是和自己所喜欢的人才会有的归属感吗? 
  玄烨的吻炽热而缠绵,让她感到晕陶陶。 
  雄健的躯体紧密地覆住她的娇躯,他很有技巧地分开她的樱唇,热辣辣的舌尖深入她的口中,翻搅着她每一时细嫩的滑腻,尽情畅饮甜郁如酒的花芳,让腾腾欲火一股脑儿地往两人脑门直窜。 
  他的大手沿着她细致的脊椎往下抚弄后,又灵巧地绕到前方来,狂炽地捧起一只玉乳热切地揉搓捏弄着,修长的手指轮番拨弄着柔嫩的乳蕾…… 
  在急促的喘息中,花音只能感觉到自已的心跳越来越狂乱,失控,无法驾驭这份激情风暴的她,唯一的反应就是无助地攀住 他坚硬如山的肩头…… 
  “啊……玄烨……”花音在他的口中低声呼唤着。 
  “我在……” 
  他笑得无比性感慑人,俊脸尽是男性致命的魅力,大手在她双乳之间抚摸、挤压,让花蕾瓷意绽放,留下了一个个爱的印记。 
  “嗯……好羞人……”她为自己的主动和热情而羞赧不已。 
  “没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佻可知道自己有多么美丽?我为你着迷不已。”他炽烈的眼神为她而疯狂,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错黄的灯光斜映在她祼露的娇躯上,玄烨炯然的眼瞳也更深邃炽烫。她真是美得惊人! 
  乌黑发丝如波浪般披散在雪嫩无瑕的肌肤上,水盈盈的眼波慵懒如醉,微启的红唇吐着如丝的柔媚,气息微弱地娇喘着,温润似玉的凝脂上泛着我见犹怜的绯红。 
  一双修长浑圆的美腿撩人欲火地轻颤着,幽密的三角地带隐隐若现…… 
  不行再看下去了。玄烨猛打住直盯着她腿间的视线,再这么看下去,难保他不会因为鼻血狂喷而失血过多。 
  他喉头发出粗嘎的闷吼,大掌捧起她饱满完美的双乳,一口含住那红莓似的乳尖,舌尖充满情欲地舔弄吸吮着,直到她们在他的口中益发挺立绽放,勾引起他贪婪地吞噬、啃咬。 
  “嗯……啊……”花音娇柔地呻吟着,似醉似麻的感觉充满全身,她清楚地感觉到他剽悍的舌尖以强而有力的劲道摩挲、吸吮、旋弄着她敏感至极的乳蕾。 
  玄烨骄傲地看着那对小红莓在他的吮弄下更加挺立,嫣红地怒凸着,无比娇柔地绽放在那白玉峰顶上,他发出一声低咆,低头再次口品尝起那诱人的乳晕,舌尖绕着硬如小石的乳头打转着,细细地勾画着一个又一个圈圈。 
  “啊啊啊……”花音扭动着上身,怎么也躲不开他折磨人的挑逗。 
  浑身像是着了火,无处发泄那一波波如浪潮般的灼烫热流。 
  花音心里非常的清楚,她要他。 
  狂舌肆无忌惮地在双峰之间游走缠绵,玄烨伸出手往下而去,毫无阻碍地探入她微开的腿间,爱抚花音最私密的禁地…… 
  “啊……”她发出尖细的呻吟。 
  团上眼,她怎么也不敢看向他覆盖在她腿间的大手。 
  然而黑暗之中,身体却益发敏锐,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恣意妄为的手指在她的幽密地带一再地来回穿梭,范围一直缩小着,直逼那羞人的花穴…… 
  “我热情的音音,尽量享受我带给你的欢愉吧!”玄烨一指沾染上她晶莹的蜜露,滑顺地戳入那狭窄的小嫩穴里,深深地刺入她的内部。 
  “唔……”花音无力地随着他戳弄的手款摆着,让他的插入更加深沉。 
  抱起她虚软的娇躯,他坐在她的身后,一手捣弄着她的花心,另一手抚上那颗香软的小花核,借着她体内泌出的爱液不断地搓揉、捏弄着,力道适中地按压着逐渐充血肿胀的蕾苞。 
  “音音,睁开眼睛,看我是怎么让你快乐的。”玄烨在她的也边盅惑地说着。 
  花音睁开一双迷蒙的水眸,看到了床的另一侧就是那面落地明镜,里头正映照出一对深陷激情欲海的男女。 
  “啊!”好下意识地合起双腿。 
  “不用害羞,快,张开腿儿,仔细地欣赏我对你的迷恋。“他对着她的耳朵吐着气,灼热的风吹拂着她细嫩的肌肤,挑起了她体内狂野的因子。 
  “玄烨……”花音两腿微微张开了些。 
  “再开一些,不要怕。”玄烨温柔地诱哄着。 
  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交缠着,他眼中坚定的神情溶化了她心中的羞怯,花音听话的将两腿分张着,将自己全部对着他敞开、袒露。 
  “告诉我,现在佻有什么样的感觉?”他继续揉弄着她的密核,在她体内捣弄的手指一出一进着,第一次的进占都引出更多香浓的花蜜。 
  “好……好奇怪,我的身体一直发烫着,那儿……像是酥麻又有些微微酸疼……”她忘情地看着他的手指在她的花丛音留连,邪肆地拨弄狎玩着每一时敏感。 
  “喜不喜欢我这么做?”玄烨加重加快地揉搓着她已然硬挺的小花核,瞬间引爆她体内接连不断的强烈快感。 
  “啊啊啊……”花音感到激烈的欢愉像是超强风暴,席卷了她所有的知觉。 
  听着她口中发出绵长的娇吟,玄烨另一手配合的抽插个不停,将她送上激情的颠峰。 
  感受着她内部强而有力的收缩,他放肆的再加入一指,一次又一次地戳刺、扩张着她紧窒的小嫩穴,打算彻底颠覆她所有的理智。 
  “玄烨……给我……”目睹着她的手指大胆而挑情地穿梭在她的私处,花音昏乱地要求着。 
  “我会的,再等一下下。”他深深地捣弄着甜美的甬道,眼见大量的浓稠的蜜液随着他的手指流泄而出,将她绝艳的花心染成了妖丽的绯红。 
  在她失控的狂叫时,他拨开寻瑰丽的花瓣,手指加重力道长驱直入,直达花心…… 
  花音双手捂住烫红的俏脸,两腿不住地打颤着,口中喊出销魂的极乐。 
  玄烨见机不可失,抱起花音让她跨坐在他男性粗壮的大腿上,怒挺的欲焰早已炽热硬硕,前端沾染了她滑腻的蜜液,瞬间便冲刺进入了花径底部,充实地真满了狭窄的花穴。 
  “啊……”花音淫浪地娇啼,被他强而有力的刺入逼出点点香汗。 
  玄烨发出一声声赞叹的吼叫,他差一点就要在她温暖湿润的包围下溃不成军。 
  “音音,你好紧、好热、好小……”他喃喃地说出自己在她体内的感觉。 
  花音一名句话也说不出来,全部的知觉都集中在他的进入,呼吸、心跳仿佛都与他合而为一了。 
  他只停顿了一秒,便狂野地冲刺了起来。 
  强劲的抽送爆发一波波激情的浪潮,每一次的抽离都换来了更深更火辣的刺入。 
  玄烨抱着她滑嫩的身子上下快速律动着,手掌拧着鼓胀的乳球,放浪地挤捏,配合着身下一再街顶着她的欲龙,恣意逞欢。 
  花音一头乌黑亮丽的发爆挥舞着迷人的弧度,白晰的颈项先是向左倾夏又前靠向他有力的肩膀,双手搂抱着他的脖子,她摇摆娇臀,跟随着他狂野地扭动了起来。 
  “啊啊啊……”璀璨的爆炸在她的下体散了开来,难以想象的欢乐几乎令她昏眩。 
  全身的细胞像是欢欣鼓舞地跳跃着,白热化的火焰在她的四肢烧窜,开出了一朵朵炫目的火花来。 
  “玄烨……”花音看着镜子里,看起好象是他不断地进出着她最私密的甬道,可事实上,她清楚着那是自己一直停不住地往他那壮硕的阳刚套压着。 
  他好大又好热,几乎要烫伤了她的柔嫩。 
  可是她一点也不在意,全心全意地沉浸在他带给她的莫大欣喜之中。 
  玄烨意思犹未尽的让她趴倒在床上,推高她粉嫩的臀瓣,再次往那幽密的穴径里不断地冲刺,他亲吻着她雪白的背部,在上面烙下一个又一个爱的印记。 
  “啊……玄烨……我……我不行了……”粉色唇瓣办发出一连串慵懒无力的娇吟,熊熊欲火令她再也无法招架。 
  在他更狂妄地捏着她肿胀双乳之际,花音晕眩地堕落在伊甸园的乐土上。天啊!她要他!要他更激情的占有她。 
  技巧精湛的他完全掌握了她全身敏感的部位,玄烨力道适中地拉扯着她两朵丝滑的乳蕾,挑逗得她心痒难耐,在尽情地把玩了她丰腴的椒乳后,他又转换了攻击的目标,伸手探向她腿间的花蒂,以折磨人的揉搓、挤压,带领她每一分感官都攀上欲望的高峰。 
  “啊……”他已经完全占有了她的内部了,居然还不放过她唯一的弱点,花音控制不住自己发出声声娇喃。 
  “甜心,你好棒……”她像个火炉般紧窒而湿滑地包住他,让他不由自主地加快性感的律动。 
  感觉到她为他释放出更多浓郁的花蜜,玄烨狂飙的欲焰更加沸腾。 
  “嗯……啊……”一阵阵难以言喻的快感从他侵占的那一处幅射开来,当他更加快揉拧起她脆弱的阴蒂时,花音再也忍不住酥媚地淫叫。 
  “喜欢吗?”看着她艳红的脸颊,他火热的欲龙一再地往她窄小如天鹅绒的甬道插入,稠湿粘腻的密汗让他得意的笑了。 
  “嗯……”她星眸半合,如痴如醉地轻哼。 
  “你这个小妖精!”玄烨低吼一声,失控的在她体内快速冲刺。 
  “啊……嗯……嗯……”这是怎样的感觉?像是到达了天堂又仿佛坠落了地狱的境界?花音分不清的随着他在她体内冲撞迭声浪叫,销魂的沉沦在欲望的情海中。 
  “你真是不可思议。”他疯狂的一再挺进、冲刺,手指用力地揉弄着她腿根那儿肿胀的花核,尽情地享受着她甜蜜窒人的紧缩。 
  “玄烨……玄烨……啊啊啊……”令人氏眩、畅快的狂喜让她激动地扭紧床单,摇摆着娇臀承受着他狂野的戳捣。 
  高潮在他手指猛然一拨时,袭击了她的身心,深幽的花径翻腾痉挛,强劲地绞扭着肆虐着嫩穴的男茎,致命的战栗传遍了末梢神经。 
  “音音……”大量的爱液随着他的抽戳涌出,让他的冲击更加激烈,感官得到更疯狂的喜乐,他狂放的深深捣进。 
  “啊……” 
  深沉猛烈的快感伴随着永不停歇的情爱节奏,进裂出炫烂的火花,他带着她一起飞跃腾升,攀上情欲的最高殿堂…… 


  第十章 

  同样在座位空空无人的头等舱里,唯一的乘客对着美丽的空服人员又是调戏又是抚摸个没完没了。 
  “讨厌啦!你都不正经。”红着脸,花音拉好不小心被玄烨解得半开了的襟口。 
  “佻不会是要我乖乖睡到台北吧!”玄烨笑嘻嘻地说,大掌顺着她玲珑的曲线来到了挺俏的臀部。 
  “别这样嘛!被同事看到就不好了。”她欲拒还迎地娇嗔道。 
  “所以我才要把整个头等舱都给包了下来呀!”这样就不怕有人瞧见他们有多么亲密了,他早就都计画好了,回台北的旅途上,这架飞机就是他们的“爱之床”了 
  嘿嘿嘿!玄烨为自己聪明的计策得意非凡。 
  “原来你早就有所企图了。”花音又羞又气地戳着他厚实的胸膛。 
  “我只对你‘有所企图‘。”玄烨一把拉住花音,教她站不稳身子而跌扑在他身上,乘机在她柔嫩的颊畔偷得一吻。 
  “玄烨……”她又是无奈又是娇媚地喊他。 
  他再封住她分启的小嘴,给她一个“欲味”深重的吮吻。 
  花音水眸半合,痴迷地沉醉在他窒人的挑勾之间。 
  看着她脸上的红晕,他心口一阵翻涌。 
  “音音,我爱你……我爱你……”玄烨忘情地喊道。 
  “玄烨……”沉浸在他浓浓的爱意里,花音满心欢喜地笑了。 
  “告诉我,你可有一些些爱我?”虽然她此刻人就在他的怀中,他仍旧有些不放心,抚弄着她水亮的唇瓣,玄烨像是在索取她的保证,说出口的话带着些不确定的声调问。 
  “我爱你,比一些些再多一些些……”花音抱住他的颈子,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地轻喃。 
  她发现要不爱上他真的很难…… 
  挥手送走了玄烨,花音笑容满面地回到公寓。 
  原以为会见到躺在沙发上百般无聊看着电视的蝶音,不料客厅里一片静悄悄,就连蝶音的房里也不见她的人影。 
  “奇怪,人会上哪儿去了?”放下旅行箱,她在各个房间搜寻了一遍,确定了蝶音不在。 
  打开冰箱,她拿出一瓶矿泉水饮用着,正想打蝶音的手机找人时,电话却早她一步嘟嘟响了起来。 
  “喂,哪位?”放下手中的玻璃瓶,花音接起电话。 
  “音音,你终于回来了。”是蝶音。 
  “姐,你现在人在哪里?脚都受伤了还不安分地待在家里疗养,居然还敢开着车子到处乱跑。”花音蹙眉担心地说。 
  她早该料到蝶音是不可能乖乖待在家里不出门的,不需值班飞行的时间里,地面上的蝶音和一匹脱缰的野马无两样,谁也控制不住她的行动。 
  “太无聊了嘛!出来兜兜风。”天气难得那么好,公路上的景色又是那么地迷人,她脚下的油门就不由自主地踩了下去。 
  “既然你人都能出门兜风了,那就可以上班了吧!”花音灌了一大口矿泉水接着继续说。 
  “音音,你真是无情,我都受伤了,你还忍心看我抱病执勤,你就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连我的班都代一下嘛!”拿出看家本领,蝶音又开始说服花音接替她的工作。 
  因为她在东部玩上瘾了,暂时不想在空中飞来飞去。 
  “喂,你别太过分了,自己跑去玩,把工作扔给我。”花音生气的说。 
  蝶音每次发现某样教她痴迷的新鲜事物时,空服人员的工作就会被她给丢到九霄云外去。 
  “天地良心啊!我哪有玩什么,除了驾车之外,我可是有认真的在帮助自己复原呢!”蝶音唱作俱佳地说,让她的开脱之词听起来是理不直气倒是很壮,使得她所说的让人听起来似乎真有道理。 
  “我才不信。”她当蝶音的妹妹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根本就是满脑子的玩乐。 
  “我现在每天都去泡温泉,让扭伤的脚得以舒缓一下。”东岸的风景和西岸迥然不同,壮观而炫目,西岸则是柔美迷人,教她留恋忘返。 
  而泡温泉则是她最近几天迷上的,每天早晚总要泡上一回。 
  “你跑去台东了?!”花音想起临出国前蝶音曾说过她要去台东一趟,以为她会因为脚伤而作罢,事实证明是她太天真了。 
  “这里的温泉才够味嘛!”泡在舒适的温泉里,面对着波澜壮阔的太平洋,让人身心都放松了,所以她暂时还不打算回家呢! 
  “你……蝶音,我看佻干脆把工作给辞了算了。”花音气得不想再说 了。 
  “不行,虽然爸妈他们给了咱们姐妹不愁吃穿的金钱,但是我很坚持做人至少要有个正当的职业,叫我把空姐的工作给辞掉,那还不如你把画廊给结束,改作空服人员。”蝶音完全不在意花音的提议,这不是她第一次要她辞掉空姐的工作,可是她并不怎么想辞,大概是对这份工作有些感情了吧! 
  “可是,你根本就没有认真在做你空服员的工作!”她真想敲开蝶音的脑子,看看她究竟在想什么?难道除了飚车,她的脑袋里就装不下其它的东西了吗? 
  “好啦!你就帮我代班一阵子嘛!”蝶音皮皮的口吻完全不知悔改,还苦哈哈的拜托花音再继续帮她代班。 
  “可是……”她怕玄烨会不高兴。 
  “怎么?有困难吗?”嗅出妹子语气里不寻常的迟疑,蝶音半是好奇地问。 
  “不,困难是没有,不过,这样子的话我就不能长时间待在台湾了……”花音下意识地摇摇头,截断差一点就脱口而出的秘密。 
  “那有啥关系?”蝶音更加好奇了。 
  “当然有……”花音本能的回答。 
  “哦,你有什么事没告诉我的?是不是有新的男朋友了?出国时认识的吗?快告诉我他长得怎么样?帅不帅?体不体贴?年纪多大了……”听出花音话中有话,蝶音大胆地假设追问。 
  “拜托,你一次问那么多个问题,教我从何答起?”拗不过凡事向来追根究柢的姐且,花音投降的感着。 
  “我先问你,你是不是爱上他了?”她希望老天有眼,赐给花音一个好男人。 
  “起先我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否喜欢他,爱他与否更不知道,一开始他老是让我感觉得棘手,在他面前,我老像是个爱闹脾气、长不大的小孩子似的。”回想起和玄烨的相识,花音不免觉得好笑。 
  “他取笑你了吗?”聪明的蝶音听出花音无生气的意思。 
  “那有点像是取笑,他老是嘻皮笑脸无异议的顺着我,什么都说好好好,什么都依我,倒有点像是在安抚个傻瓜似的。”还有他的赖皮总教她拿他没辙。 
  “傻妹妹,那不是取笑,那叫包容。”蝶音笑嘻嘻道。 
  “才不是呢!真正的包容才不是像他那样。”花音一口否认。 
  “哦!那佻说,真正的包容应该是怎么样?”蝶音反问她。 
  “真正的包容……”她一时语塞。 
  “说不出来了吧!”明明就是在逞强,爱上就爱上了嘛! 
  “哎呀!姐……”捂住 滚烫的脸颊,花音娇羞地说不出话来了。 
  “你根本就已经动心了,那为什么还裹足不前?忘不了卓克?”她举起双手赞成花音再谈一份新的恋情,不要再沉缅于旧伤口中。 
  “是吗?你觉得我还对他不能忘情?”她给蝶音这样的感觉吗?那玄烨会这么觉得吗? 
  “我想你会一直忘不了卓克,除了因为他是你的初恋情人之外,他也是第一个甩了你 的男人,而且他还重重的伤害了你,和偿的好友一块儿背着你勾结奸情,你被他们伤得太深了,才会一直跨不出感情的阴霾,连带的不敢接受一份新的感情。”蝶音认真的分析道。 
  “也许是吧!卓克是她第一个认识的男朋友,她一直抱持着从一而终的心情,但他却不是。 
  “那你坦白告诉姐姐,你的内心里是不是仍会有股期待,期望卓克会回过头来找你,说他错了,他还是爱着你的,和骆君君之间只不过是一时昏了头,请你原谅他,让他们重新再来过。“蝶音换个方武问她。 
  “刚分手时,我的确很希望卓克能回到我的身边,可是现在不会了,我已经认清他,明白了他并不值得我去爱。“和卓克及骆君君在夏威夷的偶遇,已彻底斩断她跟他的牵绊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这是姐姐最忠实的劝告。”听到花音的回答,蝶音稍稍放心了。 
  “我也明白破镜鸡回圆,覆水难收的道理。”曾经共度的欢乐时光,已然随着卓克对她说分手的那一刻一去不复回了。 
  “那他也爱你吗?”这才是蝶音最感兴趣的问题。 
  “我想是吧!”一想到玄烨对她的告白,花音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些。 
  “如果你还有一丝丝的怀疑,那正好可以借着帮我代班的机会试探也。”蝶音出主意道。 
  “试控他?”有这个需要吗? 
  “对呀!看他能不能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坚定不移,不受别的女人的诱惑。”她可不希望花音又遇上第二个卓克。 
  “诱惑……”花音喃喃自语。 
  玄烨真的会因为她这棵小树而放弃一大片森林吗?花花公子的他,真能结束以前放浪的生活吗?随着蝶音的建议,诸多的疑问浮上心头。 
  “哎呀!有条子追来了,我先看看是什么情形,回头再打给你了。”电话那头传来蝶音惊慌的声音。 
  “喂,姐……”电话切断了。 
  玄烨他会像卓克一样禁不起别的女人的诱惑吗? 
  “什么引你后天又要飞雅典?可是你不是说上一回代完班就没你的事了吗?”玄烨把Pub的工作丢给上条义仲,喜孜孜地带着花音爱吃的栗子蛋糕来到她的公寓报到。 
  “我姐脚受伤了,没办法上班,所以我只好继续帮她代班。”品尝着浓烈的古巴咖啡,花音吃了一口玄烨送到嘴边的栗子蛋糕。 
  她不过提了一回自己喜欢吃“莎野家”出炉的栗子蛋糕,他就三不五时的买来给她吃,让她短短一个星期就胖了三公斤,破了五十大关,真不知是该怪他害她体重直线上升,还是为他记得她爱吃的食物而感动不已。 
  这么一想,花音为自己的小心眼儿有些乱不好意思了起来,然而在蝶音迟迟不归,公司又频频追人的情况下,她不想帮她代班都不成,除非她打算让蝶音真的丢了空服人员的工作。 
  “那我们不就几天都不能见着面了吗?”玄烨语调哀怨,完全没有男子气概。 
  “你会不会生我的气?“花音有些不安地看着他,其实自己又何尝愿意和他分隔两地。 
  “有一点,我们才确定彼此之间的感情,我一时片刻都不想和你分开。“玄烨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才一个礼拜。“她安慰地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没办法想象自己要如何度过见不到她的日子。 
  “真有那么严重吗?” 
  花音为他一脸难过的表情感到好笑又窝心。 
  “当然有。”玄烨又送了一小块粟子蛋糕到她的嘴里,希望能用甜食让她打消代班的念头。 
  “那……我先给你一点补偿好了……” 
  吃下那香郁而甘美的糕点,花音眼角含媚地睇着他。 
  “什么补偿?”玄烨眼睛一亮一看着她。 
  “这个。”花音搂住玄烨,丰他的脸颊用力地亲了一下。 
  “这个补偿方式我喜欢。”至少让他的精神振奋了些。 
  “那这样呢?”她的唇印上了他的。 
  “非常喜欢。”他回味地舔着她娇嫩的唇办。 
  “那这样呢?”她又吻他上下滑动的喉结,知道他这里尤其敏感。 
  “音音,我真是爱死你了。” 
  丢开手中的银叉,玄烨将她扑倒在长长的沙发上。 
  一室浪漫,让玄烨暂时忘却了花音即将飞往雅典的行程。 
  让玄烨暂时忘却了花音即将飞往雅典的行程。 
  结果,玄烨还是无法忍受花音不在身边的日子。 
  他在花音人才能踏上飞往雅典的飞机升空之空,马上就有所行动了。 
  花了一百万,他包下一架波音七四七客机,早她十分钟赶到了雅典等她。 
  在雅典机声,花音先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在确定自己不是在作梦后,她感动的串成了泪人儿。 
  她再也不会猜测玄烨会不会禁不起诱惑了,因为他根本就离不开她。 
  居然包机追着她而来,花音的心被他甜蜜的行径给涨满了幸福的因子。 
  自此之后,两人如胶似漆地,整日都分不开。 
  有时候花音就留在玄烨的住处睡下,有时候玄烨则赖皮地窝在她的公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后,玄烨感到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音音,我们结婚好不好?”晨光中,他睁开眼睛第一句话便说。 
  “结婚?太快了吧!”她睡眼蒙眬地往他怀里挤去。 
  “哪里快?我们都住在一块儿,睡在一起了,结婚是理所当然的。”玄烨理直气壮地喊。奇怪,通常这种事不都该是女人才会着急的吗? 
  “可是……我们都还没见过双方的家人呢!” 
  起身穿上睡袍,花音往浴室里走。 
  “哎呀!看我多迷糊,走我带你去台中见我爹妈。”仅穿着一条紫色子弹型内裤,玄烨兴奋地冲进来,拉住了正在挤牙膏的花音。 
  “你怎么说风就是风,我今天和一个画家有约,要去也该等到明天吧!”花音笑盈盈地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冲动的举止。 
  “可是我等不及了。”娶老婆呢!怎能不急?你问都没问过我爸妈,怎么知道他们会不会答应让我嫁给你。“刷完牙洗过脸,花音接过他手中的毛巾擦掉脸上的水珠。 
  两人谈起恋爱简直是天昏地暗,根本连双方的家人一个也都还没见过,居然就想到要结婚了。 
  “他们一定会的,像我这么优秀的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又回复那张嘻皮笑脸的表情。 
  “臭美。”她漏他的气。 
  “你觉得我不够优秀吗?“玄烨紧张地追在她的身后问。 
  花音忍不住笑了开来。 
  “好啊!看我怎么修理你。”他朝着她的腑下进攻,报复她的捉弄。 
  “哈哈哈……好痒……别……“花音逃出房间。 
  “说,我够不够资格当你爸妈的女婿?”他逮着了她,两人双双笑着,滚倒在地毯。 
  “够够够……”她如银铃般地笑着,投降地连声大喊。 
  “这还差不多。”他收手改为抱住她。 
  “赖皮。” 
  花音嘟着嘴,俏脸绷紧,可是她的眼在笑,眉在笑,身体也因为强忍的笑意而颤抖着。 
  “能娶到你当我的老婆,赖皮又何妨。”反正一皮天下无难事,玄烨在心里想着。 
  “你呀……”她真是拿他没辙。 
  “我怎样?”他挨近她的脸,在她的耳边呵气。 
  “不说了……”他灼热的气息又弄得她脸红心跳。 
  “说,我就要听你说,不说我的魔手可是又要哈你痒了哦!”玄烨作势又要往她的腰身伸手过去。 
  “你……讨厌啦!”花音跳起来便跑。 
  “说我讨厌?看我抓到你之后怎么给你‘爱的处罚’。”玄烨如豹子般动作敏捷,一下子便又捉住了她。 
  而正当玄烨正准备将花音“拆吃入腹”地吻住她时,客厅的大门被人突然地打开了。 
  “姐,你回来了?!”花音不好意思的推着玄烨,可他一眯退开的意思也没有,两手仍旧放在她的腰侧。 
  “你?!你们……音音,他就是你所爱的人?” 
  蝶音一双杏眼瞠,眼中写满了震惊,像是看到了世贸大楼在她眼前崩塌,泪水瞬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是啊,姐,你怎么了?”花音有些不安,蝶音见到玄烨的表情太怪异了,好象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他。 
  不学好的感觉像是颗种子在花音的心中发芽着,先前所累积的幸福感,此刻像是沙尘般,正一点一滴地消逝着。 
  “你先前对我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全都只是你一时兴起的游戏吗?”蝶音直直地盯着玄烨,语调哀伤。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请问我们认识吗?”玄烨偏着头,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见过花音的姐姐。 
  “你说过你爱我,要和我结婚,难道都只是谎言?”她心碎地质问着他,为他装作不认识她痛哭失声。 
  “你要和我姐姐结婚?”花音怒目瞪向玄烨。 
  “我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更别说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她的这种话。”他急忙否认。 
  “我恨你,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要见到佻了。”蝶音绝望地喊,转身便冲了出去。 
  “姐!”花音追到大门口,想起自己身上的睡袍,连忙转过身要进房去换衣服。 
  可她一见到玄烨脸上无辜的神情,乱成一团的心除了痛还是痛。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花心大萝卜,你欺骗了我们!”红着眼眶,花音握紧拳头。 
  “慢着,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些误会。”天地良心啊!他什么时候欺骗了她们姐妹俩,“我真的不认识她啊!” 
  “难道我姐姐会故意栽脏,破坏我们的感情?”她气得想把他一脚踢出。 
  “我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说,她可能认错人了。”玄烨思绪运转着,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认错人?难道这世上还有另一个玄烨?”难道她又遇上了一个爱情的骗子?花音心中感到痛苦不已。 
  看蝶音的样子分明就是爱上了玄烨。 
  “是有另一张和我相似的脸。”都怪他没把孪生兄弟的事仔细地跟她说个清楚。 
  “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扯?”花音一脸冷漠。 
  “音音,冷静的听我说,我是说有另一个人和我有着极为相像的面容,而你老姐很可能把我误以为是他了!”玄烨着急地握住她的肩膀。 
  “你说有另一个人和你有着极为相像的面容?是谁?”她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我的双胞胎哥哥,玄烨。”谁会相信他们双胞胎兄弟会遇上了她们禇家两姐妹? 
  “我不信,除非我亲眼所见。”她仍不相信他,却又矛盾的想相信他。 
  “好,我带你去找他,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要找他问个清楚。”玄烨发誓。 
  他非得弄个明白不可,否则他要怎么娶到美娇娘! 
  “天啊!你们真的好象,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看着眼前两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孔,花音惊讶得瞪大着眼珠儿。 
  “玄炜,你是不是认识花音的姐姐蝶音?”玄烨直截了当地切入问题的核心。 
  “我一定得回答你的笨问题吗?”玄烨径自灌下一大口啤酒,脸上神情十分不悦。 
  “没错,因为这关系到我的终身幸福。”开玩笑,他好不容易才遇上了一个让他想结婚的女孩,可不能因为兄弟相似的脸孔而让婚事告吹。 
  “你是禇蝶音的妹妹?”玄炜冷冷扫了花音一眼。 
  “是的,你认识我姐姐?”她紧张地问。 
  这玄炜给她的感觉和玄烨截然不同,毫无笑容的脸上写满了冰霜。蝶音会喜欢上这种男人?她很怀疑。 
  “认识。”他惜字如金地轻哼。 
  “你和她……蝶音把玄烨误以为是你。”她想问他和蝶音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却又有些胆怯而不敢直问。 
  “那是我跟她之间的问题。”放下空空如也的啤酒罐,玄炜理也不理会他们径自往楼上走,冷淡的态度摆明了不再回答他们在任何的问题。 
  “他真的是你哥吗?”离开玄炜的住处,花音有些不明白。 
  双胞胎的个性怎么会差那么多?幸好她爱上的是玄烨,她可没把握自己受得了玄炜冷冰冰的性格。 
  “不像是不是?”玄烨握住她的手,把误会解释清楚的感觉真好。 
  “像,我的意思是说你们的容貌很相像,可是个性却天差地别。”花音点头又摇头,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玄炜他以前不是这样的。”玄烨感慨地说。 
  “以前的他是怎么样?” 
  难不成和玄烨一样是个花花公子。 
  “这……事情很复杂,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我想你还是先想想看佻姐姐气头上会跑去哪里比较重要。”想了一下,玄烨决定先不回答这个问题,目前比较重要的应该是要赶快让他未来的大姨子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是啊!我得快点找到她跟她说个明白,别让她白白伤心。”想到蝶音伤心欲绝的表情,花音就心有不安。 
  “可是,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们兄弟俩不先明说自己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害得我们姐妹俩难过一场,浪费了宝贵的眼泪。”她替自己和蝶音抱不平。 
  “你们会伤心难过就表示你们爱死我们兄弟俩了。”玄烨没给她一个迷死女人的笑容。 
  “臭美!”花音眼波流转娇嗔道。 
  没错,她的确是爱死他了!  

红岑:花音 上

  文案: 
  圣诞节的夜里,她被男友无情的拋弃了 
  他竟然说她没有情趣、保守又呆板 
  面对如此打击,她决定放纵自己沉溺欲海中 
  也不知是上天赐她的礼物还是她恶梦的开始 
  她的第一次就遇上了调情圣手的他 
  他的吻狂放热情,双手放肆的在她娇躯上游移 
  惹得她娇喘浪吟并惊觉自己狂乱的一面 
  一夜激情过后,她打算就此消失不再相见 
  怎知这男人竟紧追不舍,教她深陷爱情海 
  却也发现,原来他竟是姊姊的亲密爱人…… 


  第一章 

  叮叮当,叮叮当,铃声多响亮…… 
  走在这条人潮汹涌的商店街、百货公司、服装店、精品店、唱片行,莫不大肆播放着和圣诞节相关的音乐或旋律,愉愉的气氛感染了每一个经过的路人。 
  圣诞节,这个日子应该是欢乐的、喜悦的、温馨的。 
  李是,对于禇花间来说,今天简直是她活了二十四个年头里,最悲惨的日子了。 
  首先是她精心装扮的仪容,被一辆打从她正前方路过的黑色房车辗过的一处积水给澧的污渍斑斑,雪白色的淑女套装顿时变得惨不忍睹。 
  那辆黑色房车简直有如一只大黑猫,开始了她一连串的不幸。 
  然后,运气开始走下坡的她,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竟然怎么也拦不到一辆出租车她载她回家换下脏兮兮的衣服。 
  最后,眼看着约好的时间已经愉来不及了,禇花音决定先去赴约,向男朋友卓克解释一下,她相信他会谅解她的惨状。 
  结果,卓克是听进去她的解释了,他一点也不介意她衣服上的脏污,也不在意她迟到了十分钟,尽管他说过最讨厌不守时的人,对于她的说明,他都笑着回答她:“没关系”。 
  不过,在禇花音心喜着卓克温柔的体恤时,他却平淡地告诉她,今天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约她见面,为是要告诉她,他要和她分手了。原因是:和她在一起,很无聊,毫无情趣。 
  目送着他亲密地挽着她的好朋友骆君君离去,禇花音的心碎裂了一地。 
  一时之间,她遭遇了双重的背叛。 
  “混蛋卓克!跟我在一块儿很无聊?什么嘛!帮你煮饭洗衣拖地,你竟然嫌我不懂情趣?当初是你说我贤慧持家的……“花音的泪终于控制不住的奔流而下,茫然若失的走着,她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儿去? 
  她所构筑的爱情世界在这个感恩的日子里已然崩塌倒毁了。 
  “骆君君,你这个卑鄙的女人,竟然背着我搭上我的男朋友,你这只狐狸精!”站在人行天桥上,心中满是创伤的花音对着悬挂七彩灯光的大楼发汇似的大声叫骂。 
  圣诞节欢乐的气氛丝毫安慰不了她颓废的心情,只有让她更加难过罢了。 
  凌晨两点,夜幕笼罩着大地,花音顶着泪雨蒙蒙的眼帘漫无目的行走着。 
  她不想回家,父母和大哥、大嫂移民加拿大,近百坪的公寓就只有她一个人居住一,此时内心万分悲痛的她,不杨回到那空无一人的屋子。 
  这时,一个在寒风中闪烁的霓虹吸引了她的目光,那学离灿烂的萤光带着一种诡谲的氛围,蛊惑向来理智的花音,她想也不想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0一真狗?!”一名带着单眼眼罩的服务生中端着银色的托盘,朝花音鼓噪的吹了声口哨。 
  “谢谢你的苶维。”花音蹙起愁眉,自嘲的苦笑。 
  她像是只大麦町?哈,一眯也不好笑。 
  “请在这挑一只面罩戴上,今晚本店不收费,请尽情玩乐。”服务生朝花音晃了晃手上的托盘,里头有好几个黑丝绒制成的面罩,看起来神秘而浪漫。 
  这是什么店,进声带上面罩? 
  花音只犹豫了一秒,随即不甚在乎的带上面罩。 
  “哼,我不懂玩乐、无趣?我就玩给你看。”拉下束起青丝的发带,她甩开一头黑瀑般的长发,眼神变得狂野、放纵。 
  再推开一扇厚重的玻璃门,重金属摇滚乐震天价响,吵闹而喧哗的人声乐曲,瞬间便淹没了她,她随着人群晃动着,被推来挤去。 
  偌大的窨里,挤满了舞动的人潮,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遮去半张脸的面罩,看起来有种不真实的诡异感,她仿佛进入了一个异想世界,随性扭动的肢体像是群魔乱舞。 
  花音不会跳舞,安全无害了人海,走到了吧台边。 
  “小姐,每一次来‘纵横情海’。”脸上同样带着半截面罩的酒保,将刚刚调好的饮料端给另一名客人,接着便转过头来若有所思的审视了花音一会儿。 
  来店里消费的客人非常多,但他可以非常确定,她不曾来过。 
  “你为什么知道我第一次来?”花音有些疑惑。 
  偏着头,她从眼角瞄到临座一对男女正热情拥吻着,花音有些讶异他们的大胆和豪放,那是保守的她怎么也不敢的行为。 
  “你不像会来这种地主。”酒保斩钉截铁的回答。 
  “哪里不像?”花音有些恼怒。她这么容易就叫人看穿吗? 
  “味道,你身上没有放浪的味道。”隔着面具,酒保的目光犀利而直接。 
  “哼,放浪的味道?你评什么断定我没有!”她粉脸涨红,语气不稳的驳斥。 
  “嘿,别生气,算我失言,想喝点什么?今晚店主的心情很high,所有的饮料一律免费。”酒保聪明的不在剖析眼前气愤的小女人。 
  她看起来脆弱却又盛怒着,在这圣诞节欢乐的日子里,会一个人来这儿,不难想象也遇上了什么,八成和补甩、分手有关。 
  “给我一杯那个”她指向酒保方才调给另一名女客的调酒。 
  从没来过酒吧的花音,根本不知道自己竟胡乱点了杯“爱尔兰冰茶”。 
  “你确定?”酒保好心的提醒花音,它可不是普通的冰茶喔!”“你少管我!”花音一点也不领情。 
  其实在今晚之前的花音,说话向来温柔有礼,可是突然遭逢情变的她,此刻根本就管不了自己的情绪,听见酒保带着劝说的口气,她便莫名其妙的起来。 
  “好好好,你别不高兴,我调给佻就是了。”酒保安抚道。 
  酒保动作俐落而花俏,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调配出一杯金澄色的“爱尔兰冰茶”。 
  而仿佛像是在和谁赌气般,花音举杯一口气便灌下了半杯。 
  “小姐,这‘爱尔兰冰茶’可是会醉的喔!”酒保忍不住在好心的提醒着花音。 
  “干你啥事?”她一点也不领受他的善意。 
  冲动之下,花音接着把剩下的半杯金澄色液体饮尽。 
  放开了酒杯,她迷乱的在人群间着。 
  然而放眼望去,尽是双双对对来此庆祝圣诞节的情侣,心情已是down道的谷底的花音,茫茫的眼中更是怅然若失。 
  不公平,为什么就只有她在这个人人欢欣鼓舞的日子里独自难过万分! 
  她随手就拿走一名侍者托盘里的酒杯,不顾对方的抗议,做仰首一口气灌下了那琥珀色的酒液。 
  像是一把辛辣的火焰在她体内窜烧着,她的脸颊顿时酡红如晚霞。 
  呵,她再也不要一脸正经八百,凡事都要讲就什么理性了。就是今晚,她要放纵自己,从这个圣诞夜开始,她,禇花音,要开始放浪的生活! 
  她醉眼迷蒙的身长了手,在舞动的人群中胡乱地抓了个人,嘟起的樱唇就这么印上了对方。 
  玄烨只惊讶了一秒钟,聪明的他随即反应了过来,化被动为主动的吻住了自动送上来的红唇,铁条似的双臂非常自动的搂住花音不盈一握的腰肢,顺着她热情的贴近,力道强悍的将她柔弱无骨的身子揉进他宽阔的怀里。 
  花音纷乱的想着,原来放纵的感觉这么令人心旷神怡,她迷迷糊糊的仰起小脸,追逐着那让她不解的热源。 
  “别逃!”她本能的吸吮住那正要撤退的舌尖,不许他逃开。 
  “我不会逃的,小东西,你是这么的热情奔放。”他一进一退,灵舌放似的搅和着她口中的得津,“你是圣诞老人送给我的特别礼物。”“我……”花音感觉到浑身躁热,先前赌气灌下的酒精饮料正在她脑血管中作怪着,让她人不清此刻是真是幻。 
  “唬,别否认,你是我最新的宠物。”玄烨紧紧的搂着花音纤细的腰肢,带着她穿越层层人群,直往电梯的方向走,完全遗忘了他五分钟前心认识的娇艳女伴。 
  “我不是大麦町!”花音不悦地娇斥着。 
  宠物?他也在嘲笑她的衣服吗?电梯里,花音不习惯的想推开他炽热的怀抱,却教他更 霸道的收紧圈拢的双臂。 
  “大麦町?”玄烨这时才看出她雪白的衣裙上污点密布,还真有些像是那一0一真狗里的主角呢! 
  “人家我是白雪公主。”花音口气娇憨软哝。 
  玄烨搂着她心乡的娇驱,缓缓地舞动着,转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圈;而她身上淡幽的香味随着两人逐渐升高的体温,在狭小的窨里飘散着,仿佛有一股奇异的魔力渐渐包围了他们。 
  他看着她水莹灿动的明眸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春色,手指的温度仿佛经由指尖穿透了她的肌肤,一点一滴的渗透到她的体内。 
  “白雪公主?你是在暗示我今晚不可以对你使坏吗?”他笑得有如小红帽里的大野狼。 
  “哼,我暗示你不可以对我使坏,你就真的不会对我使坏吗?”在现实中所受到的挫折促使酒醉的花音说话变的大胆起来,她伸手轻佻的拍了下他的胸口。 
  玄烨 被 她 明眸里荡漾的蛊惑给挑去了心神,情场得意的他从未见过有任何一双莹亮水瞳里可以清纯、娇媚并存。 
  “很难,因为我现在就想把你拐上床。”这可不是随口说说罢了,他是真的想把她给一口吞下去。 
  电梯门在他个人居住的楼层无声的滑了开来,他抱着花音进入他向来不允许女人踏进的私人空间,此刻的破例让他连想都没细想其中的原因。 
  若硬是要说出一个理由,也只能说是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吧! 
  “我们根本还是陌生人。”花音看着眼前俊俏的容颜,醉眼朦胧,笑的豪无戒心。 
  “过了今晚,我们之间就熟识透彻了。”他邪佞的看着她起伏的胸线,透彻到她女性的最深处。玄烨再心中邪肆的想着。 
  “也有可能过了今晚,我们仍是陌生人。”他笑的很是妩媚。 
  “一切得等到过今晚便知分晓。”他想再尝尝她娇嫩如花得唇瓣。 
  “是吗?我得考虑看看。”眼波流转着,花音咯咯笑道。 
  “不用考虑了,我们就到床上彻底的了解对方吧!”玄烨抱起身形才到他肩头的刀贴抵着墙面,故意以他下身的热源顶毒着她腿间的柔软。 
  “你不是说要床上进行了角的过程呈?”花音蹙眉好奇的发问着。 
  这样贴靠着墙壁,让她背部很不舒服。 
  “我想先在这里对你进行一些初步的了解。”废话不多说,玄烨猛然封住她不信发言的小嘴,再次造访她口中的甜蜜。 
  “唔……”像是一波巨浪冲击了她,花音忘了她还想说的话。 
  玄烨深吮着她口中的蜜汁,狂烈的挑逗着她不知所措的丁香,舌头灵活地在他唇内窜进骚动,彻彻底底的占有她口腔中的柔嫩。 
  花音感觉到昏眩不已,熔岩般的炙热仿佛从他的口中源源不断的发出,席卷过她的全身,熨烫着浑身发热的细胞。 
  “怎么样?喜欢我的吻吗?”玄烨志得意满的问道。 
  女人向来都喜欢他的吻,说他大胆煽情的吻总是让他们兴奋的昏头转向。 
  “我……我差点就快要窒息了。”他的吻和卓克完全不同,挑逗而肆无忌惮。 
  “就是要你晕倒在我怀里,好让我为所欲为。”玄烨毫不掩饰他想要她的企图。 
  “你都是这样把女孩子骗到手的吗?”花音最讨厌花花公子。 
  “错!我向来无须用欺骗的手段,女孩们部是争相跳上我的床。”以他的身分和地们,哪个女孩子不像是见到糖的苍蝇,绕着他团团转。 
  “你很花心。“这种男人常常让女孩子伤心。 
  “我的女友们都很清楚我不会把心只放在她们其中一人的身上。“所以在得到他慷慨的分手礼物后,她们都只会开心的离去。 
  因为他的分手礼物不是一栋谊华别墅就是百万名贵轿车,最最少的还有光彩耀眼的“戴比尔斯“。熟知他的游戏规则,那些上道的女友们根本不会在乎他花不花心。 
  “我讨厌花心的男人。“花音推开他搭载她腰际上的大手。 
  她虽然有些醉了,可是还不到不省人事的程度,不至于连自己讨厌的类型的男人都能欣然接受。 
  卓克也会花心吗?否则他怎么会喜欢上骆君君,更或者,他一开始就只是在欺骗她?那她为他所做的一切算什么?当她是女佣吗? 
  该死,她为什么还会想着他,她不是告诉过自己不要再想他了吗? 
  今晚她就是为了否定他的评价而决定放纵自我的,她不该再去想那个背叛她的男从,她要过一个属于自己的夜晚。 
  “那是在你还没遇见我之前,我保证过了今晚,你会改变心中的想法。“玄烨 在她耳边轻轻呵气地说,大手转而攀向她的肩膀,徐徐搓揉着。 
  “算了,反正我和你只有今晚,过了今晚我们仍然是陌路人,你的花心与我无关。“她迎向他性感的黑眸,不为他释放的电波动心。 
  花音决定暂时撇开这项原则,既然决定放纵一夜,那么她又何必在乎他是否花心,那与她毫不相干。 
  很少有女人在和我上过床后不想留住我的人,我的心。“他对她开始有些好奇。 
  向来他身边的女人总是竭尽心力地要他记住她们,要他多留些时间在她们身上。而眼前的女子竟然执意事后和他一干二静,船过手无痕,单单只要一夜露水姻缘。这让情场向来无往不利的玄烨感到有股蓦然的挫败。 
  玄烨狂傲的自信着,只要她的经历过他技巧高超的床上本领后,必会像其它的女人们拜倒在他的西装裤底下。 
  “我们之间只有今晚。”花音再次强调,她可不要纠缠不清的牵连。 
  “你不想当我的女人?”听到她一再的重申只有一夜的情分,让玄烨感到男性自尊成不舒服,好象他全盛了被动的一方。 
  不行!他得想法子取回主控的位置。 
  “那不是我要的。”她想要的是宣泄那份糟背叛的愤慨,她要打破为卓克保留的纯真。 
  “那你要的是什么?”他该做的是挑逗她,让她为他而意乱情迷,而不是谈心;不过,不知为什么他对她眼里的黯然失色有着探索的兴趣。 
  “我……”花音抬起心型的俏脸,星眸迷蒙的看着他,“我要你”“我是不公反地你要我啦!只不过我们一旦开始了,我是不会准许你中途喊停的。”玄烨 早就迫不及待想尝试她的滋味。 
  “我不会要你停下来的。”花音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主义,她坚决贯彻她的放纵计划。 
  “再说一次,说你不会后悔这个冲动的念头,并且事后不会要我对你负责。”有些女人会以退为进的想来套住他,眼前的她难保不会来这一招。 
  “喂!你很啰唆,我都说了,我要你,而且就只有今晚,日后我们就毫无关系,难不成还得白纸黑字立个切结书?”她冷冷说道。 
  这男人真是奇怪,她都一再强调两人就只有今晚了,他还废话连篇作什么?怕她缠上他?哼,她才没那个闲功夫。 
  “你一向都这么对即将和佻上床的男人说话吗?”她看起来不怎么像是“经验十足”的模样。 
  “哼!只有你一个,别人不会像你这么啰啰唆唆。”花音不想告诉他她其实还是个处女。 
  她知道花花公子喜欢的都是那些经验老到的女人,而保守的她其实并不怎么完全清楚男女之间在床上时“那件事”究竟是怎么做的。 
  未免他萌生退意,她决定不特别说明,反正那对他而言应该不重要。 
  “看来你阅人无数了。”玄烨 故意这么说,暗讽她经验丰富。 
  可是他一点也不高兴有别的男人先一步占有她的纯洁。 
  “还好。”花音让自己展现出风骚娇媚的模样。 
  卓克如果看到现在的她,是否还会闲她无趣?甩甩头,她要自己开始将他彻底遗忘。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玄烨轻抚着她水艳红唇,那儿正如果冻般的可口诱人。 
  他又吻又舔的,仿佛百尝不厌。 
  “不可以。”花音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要知道我们彼此的名字,可以避免以后无谓的困扰。”“我想看看你的模样”面罩去了她脸孔的上半部,只露出晶亮的回眸。他想看她全部的面貌。 
  “不行”她后开他欲解开她面罩的手。 
  “为什么?”瞬间一股火热从他的下腹炸了开来。 
  “我说过了,你我之间就只有今晚,示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的长相,而且,我长的也不怎么样。”花音冷冰冰的说到。 
  “这样啊!好吧,不勉强你,反正你戴着面罩有股神秘的感觉,让我‘性趣’倍增,不过我倒是不介意你知道我的长相。”玄烨 单手解开脸上的面罩。 
  花音看到了一张俊挺的帅气脸孔,英挺的浓眉,凌乱浓密的发丝挑染成栗茶色,嘴角带着倜傥的笑意,贺亮的眼神炽烈撩人,衣着时尚考就,浑身上下有几分不羁的野性,让他看真情粗点邪气,又有点危险。 
  她眯着眼眸,感觉眼前这张俊俏的容颜有点眼熟。 
  “你长的有点像尹翔泽,不过你的眼神没他来得真诚。”她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她常看的一出韩剧,他有些,像里头其中一个男主角。 
  “谁是尹翔泽?”玄烨不解她怎么会联想到他和某人相似,而不是着迷于他向来让女人疯狂的放电眼波,难道他的功力退步了? 
  “他是一个韩国演员,你没看过‘爱上女主播’吗?”她在帮卓克清理干净他的公寓后,总会煮一吨丰盛的宵夜等他回来吃,而在等待的时间里,她总是会以看电视来打发等待的寂寞。 
  花音没有特定看哪一个节目的习惯,只是打开卓克的电视,向来都刚好停在播放韩剧的那一台。 
  卓史,她为什么又想到了他!该死! 
  “韩剧吗?很抱歉,我从不看电视节目的,顶多会欣赏些西洋新片。”他哪有时间观看那些八点档、九点档,他的时间不是花在工作上头,就是用来泡女人。 
  “喂,你到认错要不要作那件事?我看我干脆到楼下再找别人算了,你的话太多了。”一想到卓克那个负心汉,她的情绪就又起伏翻腾了起来。 
  花音扭着身体欲挣开他。 
  “做,我为什么不做。”玄烨 将她紧紧压靠着墙。 
  这女人,居然嫌他话多要换人! 
  玄烨 从没遇到过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一再挑剔她和他的谈话,也悄重新夺得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竟然一再地和她聊天没完。 
  “那就快快开始,草草结束。”花音感觉头很晕,想回家睡觉了。 
  甜心,相信我,等你领教过我的看家本领后,绝对不会希望我‘快快开妈,草草结束’的。“他一定要她在床上对他心服口服,百依百顺。 
  玄烨从没有过这种上床像是要上战场般的蠢蠢欲动,她是第一个让他产生强烈征服欲望的女人。 
  等他享用过她后,他就可以弄明白他到底是否在和他大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了。 
  “别叫我甜心。”她不喜欢这个亲昵的称呼,她们只是陌生人而已。 
  “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又不准我叫你甜心,那你要我怎么喊你?”他真是被她给打败了。 
  “你可以什么都别喊我,只要埋头做就好了。”花音偏头一想。 
  “不成,我又不是耕田的水牛,埋头苦干这种事不是我玄烨 向来的作风”开玩笑,她当她是什么?牛郎吗? 
  “你叫玄烨?”少有的姓氏。 
  “对,看过我的脸,连名字都知道了,现在你是不是该透漏些什么给我?”说了老半天,他竟然对她一丁点了解都没有。 
  “我的朋友私底下给我起了个绰号,叫我音音,声音的音。”花音想了一想,稍稍松口道。 
  “音音,很可爱的绰号。”玄烨轻柔地重复念头。 
  “念一便就好了。”花音斥止他充满感情的念法,那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音音,音音,很好听呀!”玄烨 发现他每念一次她的绰号,她就浑身轻颤着,看来他对她仍然有相当的影响力。 
  “够了,你再啰唆一名,我马上走人!”她不要听他用那像爱人般的语气喊她,她又不是他的爱人,他只是她用来发泄的工具呀! 
  “好,都听你的,音音。”他故意又在她雪白的耳朵旁轻喃道。 
  “好了,我准备好了,你……你吻我吧!”花音抬高下巴,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他好笑的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她实在是纯真的很,他玄烨的吻技何其高明,被他吻过的女人都不会再希罕别的男人拙劣的烂吻,而她露出马脚一副打鸭子上架,逼不得已似的。 
  “我要吻啰……”他故意说道。 
  花音有些气恼着他的光说不练,正要再次提议换人时,“你—”来不及发表的意见倒霉孼民湿热的唇舌给封住了。 
  花音感觉到她原本因酒醉而晕眩的头更晕了,原本有些冷凉的身体正在发烫、沸腾。 


  第二章 

  玄烨愉快的扶信花音因他靠近而往后退的肩膀,热唇吻上了她柔嫩甜美原唇瓣,细细品尝着她那细腻如花的滋味,随着她因娇喘而分开的唇齿,她情不自禁的越吻越深,捧信她的头,需索的知尖变得热切而急路躁,一进一退的挑逗有如仿效着男性最渴求的贯穿。 
  “除了说话,你这张小嘴还有更适合的工作,像是放浪的呻吟,浮荡的娇啼。”他一路往下移动着头颅。 
  “我不要,那是不正经的女人才会做的事……”她怎么可有发出他所说的哪 种淫秽的声音。那是保守的她从想过的情境。 
  “谁说的,男欢女爱情欲的颠峰里,只要是女人就会有那最自然的反应,那是天籁,你的想法太八股了。”亿轻啄她嘴角的梨涡,肆笑轻喃着。 
  游移的大掌滑下了抖动的肩胛骨,很自然的罩在一对坚挺饱满的圆丘上,推捧、揉搓放浪地挤压着,隔着层层衣料传递着滚烫的热情。 
  在花音骇然的抽息声中,玄烨技巧纯熟的解下她身上脏污的套装,暴露出了底下撩人的粉红色蕾丝衬衣,弧形完美的双峰正轻轻地颤抖着,他轻易地挑开了那薄如蝉丝的布料,大胆地张口吞噬了一只盈的蜜乳。 
  挑逗的舌尖一再地撩拨着那从未被人享用过的甜美产,在粉红色的嫩蕾上绕着教人发疯的圈圈,逼使得花音随着他的逗弄而燃烧。 
  “啊……不……”花音忘情地吟咏着。 
  怎么回事?当他含住乳尖的那一刻,她的心口竟然窜起一陈酥麻的感觉,整个人都剧烈的震动了起来,那隐隐泛起的陌生快感教她害怕。 
  随了他口中的那畅快的节奏,花音敏感地弓起身体,郄教那熟热的蜜乳更往他的口中送去。 
  “啊……停止……”她慌乱的喊着,不由自主的扭动着胸腰。 
  “你会喜欢的……”玄烨揉拧着她脆弱的小乳尖,感受那丝一般的滑嫩。 
  “不……”花音低呼。 
  他的手像是在她的身体里面和了把火,教她浑身都滚烫了起来。另一只被他握住乳房,似乎正发热、膨胀了起来,在他挑情的拨弄下,敏感得连他指节上的粗茧都有着清楚的感觉。 
  而他灵活的舌尖和薄唇,一再地让她呼吸为之一夺,他一下子轻轻呼啃噬,一下子重重吸吮,复又以极快的速度舔洗着已然硬挺嫣红的乳头,她的心眼看着就要沉沦在他邪肆的抚弄和啮咬之下了。 
  “啊……“细弱的呻吟从花音的樱桃小口中不断逸出。 
  她猛摇着头,甩乱了一头在美容院花了两个小时上卷子、烘烤才弄出来的大波浪卷发。 
  “音音,可爱的音音,别急,后还有更精彩的呢!“他喜欢她贴靠着他扭动的感觉,让他浑身都热血沸腾。 
  玄烨再次含住她那嫣红的乳尖,放浪的吸吮舔洗着,直到她在他身下翻腾扭转,口中一再吟诵出娇媚的轻啼。 
  “"啊……”他究竟对她施了什么妖术?! 
  否则她的身体怎么会越来越热,让她做出连自己都难以致信的反应? 
  玄烨满意的看着她眼波迷离、意识涣散的随着他的抚弄而变得痴醉,他眯起眼,看着身下细致洁净的肌肤透着粉嫩的嫣红,让他想一口吞下腹。 
  两只白嫩的娇乳如成熟的水蜜桃,晃动着迷人的波光,教他一尝再尝,热切地品味着她带着茉莉花香味的雪肌,绵腻的滋味比起他所碰过的任何女人都还要来得甜美产。 
  花音感觉到浑身有如遭受着烈焰焚烧般,意识渐渐浑沌,下腹有一股热流翻滚着,像是在寻找某个宣泄的出口,陌生的情潮让她迷乱不已。 
  “音音,你好甜、好香……”玄烨对着她娇颤的乳尖吹着热气。 
  "啊……别……别这样……”她开始对自己大胆的决定起了退缩之意。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换上他坚硬广阔的胸膛抵着她的双峰,他对着她的耳根子呵痒,舔吮着白玉般的香腮,不让她的思路再度清晰地运转。 
  “我"……”花音两颊似火烧,全红透了。 
  “让我带领你享受情欲迷人的境界。”隔着一层丝质衬衫,他刻意的挤着那两颗软热的圆球,享受那销魂的快感。 
  玄烨发现她的胸部虽然不大,却极富弹性,在他的挤压之下形成两团撩人的弧度,他忍不住一再地辗转厮磨替,一脚叉开她软化的双腿,膝盖正七托抵着女性最私密的炽热之处,玄烨漾开一抹得意的笑痕,缓缓移动着膝盖顶戳着那片花心蜜谷,感觉到裤管渐渐染上了一层湿意。那是她动情的象微。 
  “玄烨……”花音意乱情迷的唤道。 
  她双腿无力的依附着他,体验着他带给她的陌生的快感。 
  “没错,是我,我喜欢听你这么喊我。”玄烨聆听着她声音里的无助、柔弱、饥渴,狂野的他不住地对着她胸乳上的花蕊亲吻着,炽热的火舌不停地舔洗着两朵水滟绯红的蓓蕾。 
  “我……觉得……好热……”是酒精的缘故,还是他的原因,花音已分不清了。 
  她只觉得下身随着他大胆的磨擦更是空虚,急需某种肆意的解脱。 
  “放心,我都清楚,我全明白,别紧张,我会处理。”玄烨发誓他一定说到做到。 
  抱起轻如羽毛的她,他最快速的动作领着她来到他特别订购的加大双人床上。 
  他慢慢地将她压倒在床上,手指灵巧地抚揉着两团白嫩嫩的酥胸,教花音敏感地轻轻哆嗦,四肢百骸主在他的挑遏下虚软瘫痪。 
  “我才没有紧张。”她柔媚的申辩。 
  “好,你没有紧张,是我太紧张了。”玄烨嗤咬着她胸乳上两朵嫣红色的顶端,爱极了那丝滑般的口感。 
  他简直表现得像是个初次偷尝禁果的十七岁小男孩。 
  他竟有股想一口呑下她的冲动,都怪她太鲜嫩美味了。 
  “玄烨,你为什么一直咬我的胸部?”花音意识涣散地迷惑问道。 
  “因为很好吃。”像极了成熟的水蜜桃,他最爱吃的水果。 
  他叠覆着她,埋首在两峰之间,唇舌齿指并用着,发誓要让她体验一声极致的情欲飨宴。 
  “啊……你……你的手放在哪儿呀!”花音感觉到大腿内侧的肌肤窜过一陈酥麻。 
  “在你需要我的地方呢!”他暧昧地回答她。 
  玄烨火热的大掌极其温柔地抚上她洁白浑贺的大腿,缓缓游移在那细如凝脂的肌肤上,在看到她打颤地并合着双腿,他坚持的掌住她那因双脚曲起而显得圆润雪嫩的膝盖,轻而易举的便掰得大开,目光如炬般锁住了她腿间那美丽的羞花。 
  "啊……,不要,不要看……“花音撇开脸,不敢看向他。 
  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以如此浮荡的姿态展现着,她几乎要魂飞魄散了。 
  “为什么不要看?这么美,像朵妍丽的花儿。”他赞美着那令人销魂的神秘幽谷。 
  玄烨伟岸的身躯轻易地介入她两腿之间,指尖熟稔精准的捍拧住那花丛间凸出的蜜核,惹得身下的女体惊吓得弹了起来。 
  他,他好邪恶……意然抚摸她那儿! 
  “啊啊啊……”疯狂的感觉猛烈地袭上花音的心头,她忘情的拱起下身。 
  玄烨 熟稔的剥开两片水嫩嫩的瓣腊,来回搓弄着那逐渐鼓胀的核苞,直到她浑身打颤、扭转着,她轻而易举地抬起了她的娇臀,低头凑近那蜜液四溢的花唇小穴间嗅闻着。 
  “你……你要做什么?”花音惊呼着,从没遇见过这等阵仗,也从未想象过会有男人放肆地侵占了她的腿间。 
  她慌乱地想逃离这教条脸红心跳的情况。 
  “别说你不明白,我想尝尝你这儿的味道。”玄烨火热的视线紧紧缠绕着,在花音惊慌地猛摇头当下,便埋首于她那粉红色的腿间。 
  他的舌尖霸道的吻上了她,卷绕住美艳的花心,不让她有退缩的余地,心情的舔尝她柔嫩的瓣蕊,轻啜着花穴里不断溢出的蜜津,他贪婪地探究着她的每一时柔软,在她因喘息而忘情地将双腿分得更开时,探得列深。 
  “唔……”她感觉着他灵活的舌尖大胆而挑情地舔吮着她最敏感的花心。 
  他像一阵狂暴的飓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侵占了她的全部。 
  “呃……嗯啊……”而就在花音浑身虚软瘫倒在他深沉的挑逗中时,他那只在她花间穿梭的大手更是优游自在。 
  “真甜……”他啜饮着她小穴里不断淌流而出的爱液。 
  情欲的大火席卷着他们,那销魂的快感让人奋不顾身地投入那奔腾的烈焰之中。 
  玄烨毫无意外地在女性幽蜜的穴口探到满满的湿意,拨弄的指节更加滑溜简直是畅行无阻,他五指齐头并进着,淫浪邪肆的翻弄起密境里那朵弱不禁风的嫩花,见她轻轻摇摆起纤腰,他知道刀对他起了热情的反应了。 
  长而有力的手指极其邪淫地在那如蜜般的水泽地里翻搅、拨弄着,沾染着透明花蜜的拇指搭 在那颗鼓起的珠垓上持续搓揉着,直到珠核又红又肿,眼见银露般的春潮一再地涌泉而出,淌得他满手粘液。 
  “喜欢我这样摸你吗?”修长的中指在那小小的穴口兜着圈子,他柔声哄诱着。 
  “嗯……喜欢……”花音迷乱地点着头。 
  “还有着呢!”强劲硬挺的中指突然往那小穴里一戳,瞬间没入花唇底部。 
  “啊……”花音浑身一颤,好怪异的感觉。 
  就在她还来不及细想,玄烨的手指淫肆的勾弄起女穴里沩热的软肌,带出汩汩粘腻的爱液来。 
  “唔……”花音感到一种陌生的快感从他的手中泛了开来,身体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欢愉。 
  注视着她春花般的芙蓉面染上了欲望的红潮,欢愉的表情在在显现,玄烨知道她已然尝到性爱的甜美了,这让他有种男性的骄傲。 
  “快乐吧!”他缓缓抽动着长指,搅弄着如蜜的香津。 
  看到她拱起下身款摆迎合着,他长指一勾,愈发撑开她窄热的花径,同时更狂妄的再加入别一只手指头,以食指合并着中指,淫浪的把玩着她,恣意妄为地捣弄着水嫩嫩的小穴。 
  “啊啊啊……”花音忍不住地娇迷呻吟。 
  “我要让你更湿,更热,好适应我的进入。”玄烨哄诱地在她耳边吹着热气。 
  他加快搅弄的手劲儿,不住地来回穿梭在温热滑腻的甬道里,感受着她一会儿吸紧他的指头,一会儿推拒着。 
  “啊…啊啊……”花音星眸迷醉。 
  初逢男女情事的她完全逃不过玄烨熟练的挑弄,被欲火催红了的菱唇再也管不住心里急欲狂烧的情火,一声声娇软的呻吟从她的唇边泄漏了出来。 
  “感觉到了吗?绝顶的欢慰,销魂的快感……”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内部的肌肉正激烈地收缩着,牢牢地箝制住他的手指。 
  她那儿简直像个处女般的紧窒、狭窄,嫩芽般的花心敏感得禁不起他来回不断肆虐的深掏,暖暖春潮如泉涌般地流泄着,若不是她说过自己已经“阅人无数”了,他真会以为自己是第一个造访她甜蜜花径的男人呢! 
  浓郁得的花蜜正滚滚淌而出,香甜的情欲味儿更促使他捣弄的速度愈加狂暴。 
  在一声欢欣的尖叫声中,花音初次尝到高潮 的极致销魂。 
  抽出沾满爱液的手指,玄烨轻轻地揉抚着花间那嫩生生的蜜核。 
  昏眩中,花间听到玄 烨低嘎轻柔地命令着。 
  “双手搂紧我。”他深吮着她的红唇。 
  花音毫不迟疑地照做,伸出的双臂柔顺的勾住他的脖子。 
  “来,音音乖,用两腿夹住我的腰。”他声音嘶哑地引导着她。 
  她听话的抬腿夹紧他性感的腰臀这个姿势让他们更亲昵地贴合在一块儿,他硬挺的尖端已然就定位,箭在弦上,目标是那绯艳的花心幽径。 
  “刚开始会有点不习惯,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不弄疼你的,音音。”从来不曾在乎跟他上床的女子舒适与否的玄烨,对花音展现了特别的柔情。 
  “我才不怕疼……”她傻傻地笑着。 
  “那我就速战速决了。”既然佳人如此说了,玄烨于是放纵自己不和她客气了。 
  他封住她如果冻般晶莹剔透的红唇,腰臀一个使劲儿,那火热的硬杵瞬间便完全没入花径间。 
  “啊……”承受不住撕裂般的贯穿,花音忍不信地喊叫。 
  好痛!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渗透在丝绸的枕巾上。 
  天呀,她还是个处女!玄烨心中闪过一瞬的惊喜,虽然之前他并不甚在意她已非完避之身,但男性天生的沙猪心态和自尊这会儿都跑出来作祟,他努力克制着,强忍住一逞快意奔驰的欲念,让自己在她的体内停住不动,好让她能适应他的存在。 
  过了一会儿,花音感觉那痛楚已然减弱,只留下他火烧般的巨大介入,硬是顽强地撑开了她,虽然不太习惯,倒也不至于让人忍受不住。 
  “还很痛吗?”他退出了一些些,再不动的话,他就要爆发在她紧窒的内部了。 
  “不……不会了。”她有些不舍得他离开。 
  “那我要开始了哦!”她好热、好湿、好滑又好紧,他几乎可以永远待在里面了。 
  “嗯”她双颊泛起红潮 ,羞层点点头。 
  抱住她粉嫩的臀瓣,玄烨再也管不住体内挣脱而出的欲火,硬硕的利刃一个使劲儿使戳入了能道的底部,狂野地撞击着敏感的软核。 
  “啊……啊……”音扭摆着腰臀,想要更贴近他。 
  捕捉到也眼底眉梢浮现的快感,玄烨开始激烈的在她体内进出着,他强悍的火炬一次又一次的直捣那花径的最深处,狂乱地抽戳着她初经人事娇嫩无比的幽穴,怎么也停不下来。 
  “嗯……啊啊啊……”体内冲刷过一阵又阵酥麻的快感,高潮如海浪般拍打着她的身躯,音兴奋地扭转腰身。 
  面对他狂霸的抽撤,花音已然濒临疯狂的境地,她高举的双手抓紧着他的肩头,扭动着下身弓起迎合着他的攻击。 
  玄烨 热情的律动柔长而绵密,稳定而沉重,他在她夹热的包围下,几度就要释放。 
  “啊……玄烨 ……”花音忘我地呼唤着。 
  体内蔓延着一种火热的快感,教她几乎难以忍受,酥麻的热潮流窜全身。 
  “音音,我的神性女郎。”他低喊着,下半身的律动愈见激烈,一次次直捣花心深处。 
  “我……我觉得好热,好热……”一股狂热如火般焚烧着她的四肢百骸。 
  这就是情爱教人沉沦的奥秘之处吗?花音昏乱地扭转着腰臀,两腿夹紧着男性劲窄的下身,忘情地呼喊,娇吟。 
  “是吗?那这样呢?”玄烨 邪肆一笑,大手抓紧了狂野摆动的嫩臀,使劲地往自个儿身下按压,两人之间再无丝毫空隙。 
  “啊……好棒……”娇柔的女体窜过一阵骚动,幽禁之处涌出阵阵香滑的蜜汁。 
  “音音,你真是教人着迷,紧紧地乌黑让我都舍不得离开了”鼻尖嗅着她两峰之间的幽香,玄烨感觉到勃发的下体从未如此偾起、亢奋。 
  玄烨 邪佞的黑瞳目睹着她桃肋泛红,香汗淋漓的胴体,肆虐的男茎更加狂野,他伸出手连番拨弄着那颗已然充血的花核,促使着身下的她在他的手中激烈地颤动不休。 
  花音意识已是颠狂,难以言喻的快感和迫切的渴求在心头两相激战。 
  她不由自主的扭摆娇臀,迎合着他深切的挺进、有力的占领,身心都为之战栗。 
  “音音,喜欢吗?”他连连快速冲撞着,戳捣着水漉的幽穴。 
  “喜欢……好喜欢……”娇媚的呻吟伴随着魅惑的嘶喊,交织出声声男欢女爱原始的节奏。 
  “瞧,咱们俩简直是天生的合适,你是上帝为我量身打造的女人。”一再地往她绵密的花心里贯入他所有的硬实,玄烨感觉到无比的快活。 
  “玄烨……我……我快不行了……”她的身体像聚集了无数的气焰,寻找不着宣泄的管道,教她都快要爆炸了。 
  “不行了?那是我吧!音音,你这儿简直紧得不可思议,湿热而滑腻。”玄烨爱死了她一缩一放的绝妙收缚。 
  “啊……你别再进来了……教你撞得……我头都昏了……”花音抓紧他宽阔的背,指尖用力得几乎泛白,深深地陷入那纠结的肌理之间。 
  “昏就昏了,我要占领你的一切,侵入你最神秘的境界。”那是令男人销魂的殿堂。 
  语毕,玄烨马力全开,腰臀更加卖力的扭摆个不停,狂烈的往她那儿似无尽头的甬道潜行,感受到她内部的肌肉正圈拢着,痉挛似地夹紧着他粗大的硬杵。 
  玄烨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崩裂了。 
  “音音,跟我来,我们一块儿莁赴情欲之颠……”他低哑咆哮着。 
  “啊啊啊……”就在玄烨一连串快速的攻击中,花音浑身打颤地抽搐着,爷首尖声喊叫,再次攀上了绝顶的高潮。 
  清晨,一束晨光从拉拢上的窗帘缝隙间穿透,映照出空气中悬浮的微尘。 
  一室静默,只有平缓的呼吸声规律、轻浅。 
  幽暗之中,隐约可见两具交缠得难分难舍的身躯,以极其亲昵的姿态纠结着,一丝不挂。 
  长发散乱地披散在白晰柔腻的雪背上,熟睡的女子轻轻翻动着身子,引起另一名酣睡的男子瞬间醒,他铁一般的长臂本能的箝紧她,不让她离开他的怀抱。 
  玄烨起身,端详着床上浑身赤祼的佳人,指尖极其轻柔的拂开那丝一般的长卷发,非常好厅在面具底下会是张如何绝现的面容。 
  她心形的脸蛋上白晰柔嫩,娇艳的唇瓣水亮红肿,那是他屡次啃咬吸吮后的杰作。 
  雪玉似的姣美身躯洁白无睱,两只盈的椒乳布满了他揉捍的红色指痕,粉嫩嫩的红色乳尖儿引人垂涎三尺,他伸出指撩拨着,满意的看着它皱缩样出成美丽的果实。 
  “嗯……”花音发出一声嘤咛。 
  他看着她翻了个身,并没有醒过来,更是大胆地旅途大掌 在玲珑的曲线上游走。 
  佳人侧着身,两腿交叠着,玄烨注意到她右边的大腿内侧上有个像是弦月般胎记,他顿时感觉到下腹骚动了起来,男茎一下子便硬直了起来。 
  这欲火来得又快又猛烈。这是他在别的女人身上不曾发生过的。 
  通常他是不会放任自己在同一个女人身上连续发泄两次的,而她,有让他破例的冲动。 
  指尖描绘着那淡红色的印记,玄烨忍不住低下头轻吻、舔吮着,大手捉住两团圆润的蜜乳,回味着她们在他手心里的柔软。 
  “唔……”他听到她口中轻浅的呻吟,不自觉的加得了手劲儿。 
  “就是这样,慢慢地醒过来,享受我带给你的晨间飨宴。”玄烨让自己火热的欲望贴抵向她湿濡的花丛,唇舌盘踞着两朵嫩红的蓓蕾。 
  “嗯……嗯……”宿醉加上睡眼不足,花音以为她还在梦境之中呢! 
  感受在她瓣蕊间湿热的滑嫩,玄烨更是大胆的往那花心里勾搔着,狂野的来回摩挲,浸淫在水乡泽国里。 
  玄烨掌握着她一对泣腴白的椒乳,尽情的挤压搓揉着,爱恋上她在他手中的绵腻。 
  “嗯……玄烨……”花音睁开惺忪睡眼,迷乱的喊着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名字 
  “对,是我,音音,喜欢我喊你起床的方式吗?”他抬起她的右腿架在肩上,勃起的男茎一举挺进她已然湿透的芦径里,高速冲撞着幽密的花穴,深潜入温暖的甬道里。 
  “你……你在做什么?!”巨大的冲击让花音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和她?一幕幕影像在她脑海里快速的播放着,她想起自己的放浪形骸,她…… 
  “音音,你真爱装傻,你看看,我都在你里面了,还能做什么呢?”玄烨煽情而露骨的言词教花音小脸一片绯红。 
  “你……快出去……”她努力地在他阵阵撩人的律动中保持一丝清明。 
  “出去?现在还不行!”开玩笑,都已经到这地步了,教他退出,那还不如教他去死。 
  “你……那你动作快点……”花音语气不稳的催促道。 
  快点办,她好快点离开这儿,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大胆,和一个陌和男人上订,就只因为卓克的背叛。 
  “你可真是近不及待呀!音音……”晨间的男性勇猛而强悍,不用她说,他也想快点儿动起来。 
  闭着眼,花音努力不让自己随着他一次次狂霸的入侵而沉沦,然而那股强大的欢愉让人无法漠视,不一会儿,声声酥媚的娇吟便从她的口中流泄而出。 
  满室春意,化做缕缕情丝缭绕着沉迷于欲海中的人儿。 


  第三章 

  翻身下床,花音强撑着一双虚软的大腿,抖着手拾起散落的衣物一一穿妥。 
  玄烨有些讶异她像是逃难似地距离他这张女人向来舍不得离开的大床,她的反应活像这上头有只吓人的妖怪。 
  “你要走了?”趴伏在凌乱的被褥间,玄烨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赤祼。 
  “嗯。”花音头也不回的穿上那套脏污的衣裙。 
  “那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面?”他志得意满的问道。 
  “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花音要自己在走出这个房间的大门后就把昨晚的一切,和这个俊美得有点像是张东健的男子给忘得一乾二净。 
  玄烨被她冷静的口吻给弄得心浮气躁了起来,他爬坐起来,想把此刻的情况给弄个清楚,他不相信她对他没有一丁点儿的留恋。 
  “等……等等,你难道……一眯都不觉得我们昨晚所经历的回忆很美好吗?”他不死心的问。 
  花音摇摇头,一脸平静,“忘了昨夜的事吧!就当是做了一声春梦。”而现在,梦醒了,一切就如同烟消支散,船过水无痕。 
  “一声春梦?!”这不是他对女人们一向惯用的台词吗?玄烨楞住了。 
  “对,我们不会再见了。”一待衣着穿妥,花音脚步毫不迟疑的往外走去。 
  “等……等一下!”玄烨 大声喊道。 
  回答他的,是花音带上的关门声响。 
  从来不知道,被人漠视的滋味竟这么的难受。 
  他,玄烨,情场上的浪子! 
  一待他回神追到门口才猛然发现自个身上还一丝不挂。 
  这个圣诞夜的陌生女子挑燃了他心中一把无名火。 
  “神游太虚啊!”上条义仲往损友玄烨那对发直了老半天的两眼挥一挥手,语带嘲弄道。 
  “没。”回过神,玄烨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一口饮尽。 
  “反常。”将手上最后一只擦拭得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倒挂在吧台上方的架子,上条义仲做出他对玄烨发楞这半小时来的结论。 
  “昨晚……”吐出胸中淤积的一口怨气,玄烨不由自主的想抒发心中的烦闷。 
  然而,看到损友一双兴致勃勃的眼珠子直盯着他瞧,玄烨猛地收住涌到嘴边儿的话题。 
  不成,若是让这家伙知道他这情声浪子也有路踢到铁板的一刁,他十足十的定会取笑他一辈子。 
  不能说,爱面子的玄烨决定打死都不能说出来。 
  “昨晚怎样?”看着一反往常的嘻皮笑脸,而有些落落寡欢的损友,上条义仲的好厅心完全被挑了起来。 
  “干你屁事。”玄烨没她气道。 
  “唉,真是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哀声叹气的装模作样一番,上条义仲使出绝活准备从玄烨紧闭的嘴巴里撬出他想知道的内情。 
  昨晚是“纵横情海”的圣诞夜狂欢晚会,钱包满满无处花的店主论烨,早早便宣布了每年圣诞夜,来店的客人不论喝酒或跳舞一律免费,让熟客们是彻夜肆意狂欢畅饮。 
  上半夜,他还见到玄烨周游在一个又一个紧追着他不放的蝴蝶身边来着,可到了下半夜,他失踪了,完全不见他向来放浪形骸的身影。 
  这其中,有什么他错过的好戏发生? 
  上条义仲越想越是兴不堪造就模块昂,只因为的一声重叹,让他更想知道那声好戏的剧情究竟如何,让情场浪子完全无视周遭一双双频送秋波的美眸。 
  “你的关心比驴肝肺还要来得不什钱。”玄烨不理会上条义仲的撑和,他的心思全兜在昨晚那名叫音音的女子身上。 
  她可真是够冷漠的,一办完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玄烨的床。 
  不过,她在他的床上时可真是带劲儿,让他一整天都忘不了她甜美的滋味。她是第一个让他在下床后还念念不忘的女人。 
  但是,他对她一无所知,不知她真实的容貌如姓名,只知道她叫音音,可这未必是她的本名,很有可能是她诳他的,他头一次为女人如此伤神,因为她没有给他任何足以追踪的线索。 
  “哎呀呀,玄烨,你可真是没良心,我为你卖命,每天在吧台后摇杯调酒,你竟然说我的关心一文不值?枉费啊……”上条义仲唱作俱佳,可惜没人欣赏他的表演。 
  不再搭理损友挖掘的追问,玄烨决定上楼再好好的睡声大头觉。 
  “楼下交细你盲着,我要上去补眼了。”他意兴阑珊的拒绝一名娇艳的美眉,径自往电梯走去。 
  “啧啧啧,看来好戏才正要开锣。”目送着好友梨靡的身影,垂自义仲笑得非常老奸。 
  这可不能怪他没有同情心,毕竟这种类似失恋的情况从来不曾在情场浪子玄烨 身上发生过,户他怎么能不好奇这后续的发展。 
  悦莱饭店顶楼的一角,花音强撑着一张笑脸,第N次瞄着手表,表示着她的不耐烦。 
  都是老妈任意替她答应了相亲宴,才让她陷入了此刻为难的局面。 
  “阿姨,我看对方的人恐怕是不会来了,咱们走吧!都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爬都该爬到了,现在却连个人影都没瞧见,真是太失礼了。 
  “不会的,可能是路上塞车,再等等看吧!“柳红浅浅一笑安抚着外甥女。 
  她爱了姐姐的嘱手,帮忙留意着适合花音的男性,现下有个不错的对象,多等一会儿是什得的,她是这样认为。 
  “可是……“花音虽然不想让阿姨为难,但她真的不想相亲。 
  卓克对她的感情所造成的伤害还未痊愈,她根本就不想再认识新的异性朋友。 
  “别可是了,听说对方人品不错,事业也做得很成功,这么好的条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轻啜了口伯爵红茶,柳红笑眯了眼。 
  “阿姨……”蹙眉愁容的花音有苦难言,和卓克的恋情家人们都不看好,现下被他给甩了,她怎么也不敢说出来。 
  “哎呀!音音,瞧你,脸色这么苍白,去,去补眯妆,上些修容粉。”柳放下手中的白色碰杯,盯着花音的脸色一瞧,连忙催促道。 
  “我……好吧!”禁不起阿姨的哪哪念念,花音轻轻叹了一口气。 
  “笑一个,别不开心嘛!”不知道情的柳红以为外甥女是在紧张着。 
  “嗯。”拿起小提包,花音无奈的往化妆室而支。 
  怎么会这样?相亲,她怎么会沦落到需要相亲这个地步?都是卓克!他如果不甩了她,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他介绍给阿姨,也不用被近来迷儿了。 
  真是混蛋卓克,她诅咒他和骆君君早早感情破裂,没有个圆满的结局! 
  在化妆室里对着墙面上一大片的明镜,花音用力的捏了捏两颊,直到那白晰中泛出淡淡的红晕来。 
  垮着肩背,她无精打采的晃回座位。 
  “啊!音音,快过来,见见何夫人及这位……”一看到花音,柳红高喊着,要她同男方的来客打声招呼。 
  “玄烨,叫我玄烨就好了。”男主角笑得像是中了百万彩卷,嘴都合不拢。 
  可不是嘛!原本,半路被小舅妈硬是拉来代打相亲,玄烨本是心不甘情不愿的sk是,在听到女主角的名字里也有个音字,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来了这儿,在听到柳红这边意音音长那边音音短的喊着,他心中的期待更加深了;最后,在看到那个熟透了的身影,他就已经百分之两百的确定,这个禇花音就是那个他遍寻不着的“音音”了! 
  “是你?!”花音瞪大着圆眸,震惊的看着阿姨帮她找来的相亲对象。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嗨!好久不见。”玄烨笑得像只老狐狸。 
  “咦?音音,你们认识?”柳红来回看着两个年轻人,讶异着他们的表情。 
  这玄烨笑得多么灿烂,可花音眉头打结得都快哭了似的。 
  “认识。”他快乐的承认。 
  “不认识。”她气恼的否认。 
  “音音?”柳红困惑的看着花音反常的举动,她向来安静乖巧,很少说话这么大声的。 
  “呃,阿姨,我跟 他不怎么熟识。”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过突兀,花音压低说话的音量。 
  “不熟?那没关系,年轻人嘛!多约个几次会不就爆了。”柳红笑呵呵地说着。 
  “柳姨,音音她是害羞,其实,我们……熟透了。”看着小脸红得像颗华盛顿苹果的花音,玄烨语调亲昵的说着。 
  “玄烨!”按紧手上的小提包,花音努力克制着将它往玄烨脸上那可恶的笑容砸去的冲动。 
  “你还是爱这么大声的喊我的名字。”他像是在容忍着她的小脾气。 
  “你……”碍着阿姨人还在场,花音才没有气得掉头就走。 
  看着小两口像是打情骂俏般的对话,柳红朝何夫人眨眨眼,收到对方会意的一笑,她们决定把这儿留给他们聊着去。 
  “既然你们俩早就认识了,我们这两个老电灯泡就不在这儿净亮着了,你们慢慢聊,我们先离开了。”她还鼓励性的拍拍花音冰凉的小手。 
  “谢谢柳姨。”玄烨笑得好不开心。 
  “好说,叫玄烨是吧!改天记得和音音一块儿来家里坐坐。”离去之际,柳红强烈地表达着她热忱的欢迎。 
  “我会的。”坐坐,会的,他一定会去的,玄烨乐不可支的答复道。 
  “阿姨……”被柳红按压着户在法式 椅子上坐下,花音无奈的看着阿姨眉开眼笑的离去。 
  可亚,都是玄烨这个痞子,阿姨她误会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扭过头来,她气冲冲的瞪着他。 
  “没想做什么呀!只是认真的和你来一声‘相亲’罢了。”他闲话家常似地悠哉样。 
  “谁要跟你相亲。”花音冷眼望着他可恶的笑脸。 
  “音音,你真冷淡,枉费咱们是那么地熟络。”玄烨摇一摇竖起的食指,好象花音是个发脾气的小女孩。 
  “谁跟 你熟络来着。”她咬牙切齿的驳斥。 
  她讨厌他,根本就想记了那一夜的,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是今天和她相亲的人,她才不要和他纠缠不清! 
  “我连佻右边大腿内侧上有个像是弦月般的胎记都知道,你说我人熟不熟呢?”玄烨黑眸邪气的在她身上打转着,凑近花音的耳畔说道。 
  “住口,不准你提起那一夜。”耳根一熟,花音气愤得伸手想打他一巴掌,被他动作轻快的闪开。 
  “那我们就来说说以后吧!”他好不容易才又见着她的,这次他可不会再让她轻易的溜掉了。 
  “我们没有以后可说。”她才不想在往后的日子里还和这个痞子有任何的交集。 
  花音撇开俏脸,看也不看玄烨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 
  “喂,我们现在可是在相亲,当然有以后可说,而且还长的很呢!他决定和她耗上了,这小妞儿和他所认识的女人完全不同,无视他迷人倜傥的俊帅,也不理会他对她展现出的热情,可说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了。 
  一回想起圣诞夜两人在床上那段美妙的记忆,玄烨越看花凌晨是越看越感“性趣“。 
  “谁要跟你相亲。“她美目尽是憎恶。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先是被卓克抛弃,后又被这个瘟神给缠上了。 
  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呀! 
  花音气得想大声尖叫。 
  “也对,我们对彼此都那么熟悉了,相亲这道顺序可以免了,那就是以结婚为前提正式交往。”他可是很正经的哦! 
  他,玄烨,情场上的浪子,向来视女人如衣服,穿腻便丢,可是唯独对她,禇花音,他有种想缠上一辈子的念头,这可是别的女人求都求不到的机会呢! 
  “谁要同你以结婚为前提正式交往!”忍无可忍,花音用力的拍着桌子。 
  “嘘,别那么激动嘛!”玄烨飞快的接住一只倾倒的水杯,仍是嘻皮笑脸道。 
  “是佻太无聊了。”拿起另一只水杯,花音冲动的把杯中的水往他泼去。 
  玄烨侧过身惊险的躲开了一场水灾,看看身后的景观植物代他受惠,他笑得更是肆无忌惮。 
  “我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让你觉得无聊,在床上时,你可从没说过我无聊,要不,咱们上楼开间房,那样佻一定就不会喊无聊了。”这个主意真是太棒了,玄烨真为自己的机智喝采。 
  “谁要和你开房间!”花音气得大骂,可在意识到周遭的客人所奇、讶异的目光时,羞愤的她只想往地上挖个大洞好躲起来。 
  她简直会被他给气死! 
  “或者你比较喜欢我房里的那张大床。”玄烨坏坏一笑。 
  说真格的,他也觉得自己的床办起事来比较习惯。 
  “你……我不要再杵在这儿听你瞎扯了。”花音推开椅子,气恼着她为什么现在才想到要走。 
  “音音,别急着走嘛!至少喝完下午茶。”他故意揪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留着佻自己喝到胀死!”她毫不客气的用皮包敲他。 
  “唉!火气真大,听说女人的‘好朋友’要来之前都会情绪不稳。”玄烨无奈的只好放开手,但嘴皮子可没放过花音的又加上一句戏耍。 
  “我不想再看到你,少来惹我!”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男人。 
  花音气得真想杀了他,她发誓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坏痞子了! 
  “哇,真够 辣!”目送着花音气急败坏的离开,被她K了一顿的玄烨不怒反笑,反正他会找机会向她计回这一顿的,不过,他可舍不得打她一下下,他会用他最喜欢的方法来处罚这个胆敢用皮包K他的小女人。 
  禇花音,你跑不掉了! 
  把警卫交给她的九十九朵玫瑰花丢进街边的大型的垃圾箱里,花音知道她今儿个一天的好心情又都没了。 
  那个烂人,他窨想要做什么?居然从阿姨那儿探得了她工作的画廊,一天一束大红玫瑰花,送得她脸都绿了。 
  “音音,下班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红色法拉利新型跑车在花音走过时摇下了车窗。 
  “姐!你回国了?”看到看长自己一岁的姐姐蝶音,花音笑开了原本垮下的俏脸。 
  “快上车,坐坐我这辆新买的跑车去兜风吧!包准让你开心。”她朝她招招手。 
  禇蝶音喜欢开跑车,每年换一台,她向来行事大胆、作风干脆,父母亲又开明,所以让她更是恣意妄为,职业为空姐的她更是哪一国有新车展示,她就往哪儿飞。 
  “姐,你怎么老爱乱花钱。”花音上了车,忍不住叨念一句。 
  虽然父母亲为她们姐妹俩各存了一笔为数相当可观的信托基金,让她们这辈子就算不工作,也可以过着相当优渥的生活。 
  然而个性上不同于蝶间行事大胆的花音,上下班向来都是塔乘公车,对于姐姐喜欢买新车的行为,她向来不甚赞同,可也无法阻止,毕竟那是姐姐自己的钱,她爱怎么花,都是她的权利,不过就是改不了说教的习惯。 
  “买车怎么是乱花钱?看,这辆车的性能优越,跑起来像是在飞似的,那种驾驶极速的快感是笔墨无法形容的。”蝶音愉快地说。看着车速一直往上狂飙,她就越是兴奋。 
  说穿了不就是喜欢享受刺激的感觉。花音轻叹。 
  “你又不当赛车手,干嘛玩得这么凶。”抓紧安全带,花音早已对姐姐强悍而灵敏的回车方式 习以为常,不过她仍不免为她那飚车似的行为捍一把冷汗。 
  “噢,音音,佻简直比妈咪还要来得像老妈子,就爱管东管西的,小心卓克受不了你的唠叨,抛弃了你,另结新欢。”蝶音开玩笑地说。 
  “哈,真被你说中了,他在圣诞夜那一晚跟 我说Bye-bye了。”听到蝶音的戏言,花音一脸黯然失色,卓克给她的伤害,她这辈子恐怕都复原不了。 
  “什么?!他真的把你给甩了?王八蛋,他有没有良心,你为他做牛做马像个老妈子似地伺候他,只差没把身子给了他,他居然敢甩掉你!”蝶音气得破口大骂。 
  她就曾经不只一次提醒花音,卓克眼带桃化,根本就不是她可以倾心依附的男人,可宝贝妹妹总死心眼的认定了他,就只因为他是她的初恋。 
  去他的初恋,去他的卓克,竟然胆敢甩了她老妹,蝶音怒气冲冲地猛踩油门。 
  “姐,拜托你别开这么快好不好?吓得我心脏病发的话,那我就真的要进医院去开心动手术了。”花音说着。 
  “那家伙住在哪里?”蝶音放慢了些车速,仍是怒不可遏地头问着妹妹。 
  “你问这个做什么?”花音不解地问。 
  “我要找他算帐去!”没有人在欺负了禇家的人之后还能安然无恙。 
  “我才不要告诉你。”花音拒绝说出来。 
  别开玩笑了,卓克若是让柔道、台拳道皆是黑带十段的姐姐给找上的话,就算不死也会让他去了半条命。 
  “怎么?他甩了你,换我去揍他个几拳你还会心疼啊!”蝶音替心地善良的花音生气。 
  “我才不会心疼,我只是怕你下手太重,反倒还得赔给他一笔医药费。”这是不可能的。 
  “哼,医药费?他想都别想,丧葬费我倒是可以出个十块钱。“火气一旺,蝶音脚下便无法克制,想象着那是卓克的脖子,她更是踩得卖力。 
  “姐,你说话别老是那么的粗鲁,什么揍不揍人的,女孩子动武很难看的,爸爸他愿意让你练武,是为了让你强身、保护自己,而不是用来打架的。“没有说出卓克的住所在哪里,花音继续叨絮着姐姐,她向来是冲动派的,要怎么做就怎么做,老喊着打啊!揍啊! 
  一点女性的柔媚也没有。 
  “别人我才管不着,但是卓克就该打。”谁教他竟敢抛弃她禇蝶音的妹妹。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花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忧郁,她装出不在乎的口气。 
  “你如果真能看开那倒还好。”切进加速文件,蝶音开朗地说着。 
  “我会的。”花音喃喃说道。 
  可人的感情是那么容易说收就收、说忘就忘的吗?隐隐作痛的心口似乎仍泛着苦涩的酸味。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咱们去痛快的吃喝一顿。”个性毫爽的蝶音揭底着,沿袭自父亲北方人不拘小节的她,除了喜欢开快车之外,喝起酒来可是不输男人。 
  花音并不喜欢喝酒,但是此刻的她,倒也不反对姐姐的提议。 
  “没有,不如回公寓我煮同样小菜,小酌一番。”不过她仍然不喜欢在外面恣意放纵,让别人看到她反常的一面。 
  “那我可得话先说在前头,除了买酒,其它厨房里的事我可是一窍不通。”蝶音强调着。 
  “咱们家的人都知道,你天生缺少了一条烹饪的神经。”花音轻笑,蝶音不善家事是众所皆知。 
  “我只是不想学罢了。”蝶音不服输的说。 
  “我知道。”听着跑车里的顶级音响所播放出的古典音乐,花音微笑地附和。 
  真要让蝶音进厨房,那可是会天翻地覆,足以搅和出一声第三次世界大战。 


  第四章 

  “啊----” 
  才刚进门的花音听到姐姐发出一声凄惨的大叫,连忙跟进屋内,发现蝶音人跌坐在楼梯的最底层,表情痛苦。 
  “姐,你怎么了?哪儿疼?”她冲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蝶音。 
  “我刚才爬楼梯爬到一半,左脚不小心踩空,整个人就像个球似地这么滚了下来,跌得我好痛。”蝶音痛苦地说。 
  “哪里痛?能动吗?”花音焦急地问。 
  我的身体好痛,不过左脚最痛,大概是扭到了!她撑起身,不敢妄动左脚。 
  蝶音一手搭着花音的肩膀,借着她的支撑以右脚慢慢地跳着移动。 
  “来,我持看。”让姐姐在沙发上斜躺着,花音将她受伤的脚抬放到扶手上。 
  “啊,好痛……”蝶音俏脸一阵青白。 
  “我想你大概是扭到脚踝了,这儿都红了。”花音试探地轻按伤处。 
  “哎哟!别按了,好痛。”她疼得直冒冷汗。 
  “我扶你躺下。”拿来一只软枕,花音让蝶音平躺下。 
  “轻……轻一点,真的好痛。”随着花音的扶弄,蝶音痛得哇哇大叫。 
  “哇,怎么肿得这么快,我去弄点冰块帮你敷一下。”看着姐姐脚踝不一会儿的工作便肿得像馒头似的,花音急忙到厨房取些冰块包裹在毛巾里。 
  “真是倒霉……长这么大了还会爬楼梯爬到摔跤。”已经痛得神智发麻的蝶音喃喃自语。 
  “来,快把冰块敷在脚踝上,这样应该就不会继续肿了。”把毛巾贴在蝶音的脚踝上,花音递给她一杯开水,“喝点水吧!” 
  “呜……”喝光了杯子里的开水,蝶音瘫软在沙发里可怜兮兮地哀鸣。 
  “姐,你别担心,明天一早我再带佻去看医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花音柔声安慰道。 
  “看医生?我担心的才不是这个。”蝶音气恼地喊。 
  “是工作吧!打个电话请假不就好了。” 
  检视着似乎不再继续肿大的伤处,花音温和地建议着。 
  “才不是工作,我担心的是脚一受伤,就不能开车出去飙风了。”要她不要车,那简直就像是要她的命似地。 
  “拜托,姐,这时候你念念不忘飚车。”真是没药救了。 
  花音按著作疼的额角,为蝶音这疯狂的嗜好觉得头痛不已。 
  “唉!你不会开车,不懂其中的乐趣和快感。”蝶音哀愁地低声叹气。 
  “我只知道那是一种不要命的游戏。”将湿透的毛巾拿到浴室拧干,花音打算再取些冰块来继续帮姐姐冷敷。 
  就在蝶音正大小声地哀悼着自己驾驶的乐趣被剥夺时,一旁茶几上的手机响起了一连串的哔哔声。 
  她苦闷地拿起手机,见到来电的人是她的好友兼同事,她按了下接听键。 
  “喂,是啊!这次休假?十天,代班?不行啦!我脚受伤了,怎么帮你代班,我人在花音这儿啊……什么?不行啦!喂!” 
  只见蝶音柳眉打了几十个结,怨叹的把手机丢在沙发上。 
  “怎么了?”又众厨房绕了出来的花音纳闷地问。 
  “还不就是那个笨女人,说她那个在国泰航空的男朋友临时排到休假十天,找她一块儿去关岛度假。”男朋友一句话,她就马上丢下工作去陪他,哼,度假就度假,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那很好啊!” 
  和男朋友一块儿去度假,如果换成是她和卓克不知道该有多好,啐,他都说要和她分手了,哪有可能再一同出游,唉……花音一脸哀怨。 
  “问题是她早就排了明天上午要飞往西雅图的班,哪来的假期去关岛。”这就是她打电话找蝶音的目的---代班。 
  “那她怎么办?”难得男朋友休假,下辈 增进感情的时机。 
  花音觉得很是同情,想当初,她也是空服人员,在国际间飞来飞去,要不是因为卓克,她也不会想办留职停薪,开个小画廊。 
  “她要我帮她代班。”重重一叹,蝶音无奈地看着花音。 
  “可是你的脚受伤了!”肿得连走路都有困难,更别说是上飞机工作了。 
  “所以她委托我来拜托你代她的班。”蝶音哀求的目光很是可怜。 
  花音摇摇头,直说不行。 
  “我?不行啦!我没做空勤很久了,早就生疏了。”别开玩笑了。 
  “佻上回不是也帮我代班过,”蝶音软硬兼施,“怎么?你不肯帮?” 
  “那是逼不得已的。”花音瞪着自己的姐姐怨声载道。 
  有人会为了看赛车而丢下工作不管吗?为了替蝶音保住职务,她才临时披挂上阵,一趟行程弄得她手忙脚乱。 
  “反正你就当成出国散心嘛!又可以帮助,兼善天下,何乐而不为。”蝶音再接再厉地继续加把劲儿游说着。 
  在姐姐鼓动三寸不烂之舌的游说下,三个小时后,花音终于点头答应了。 
  她心想,这么一来就可以躲开那个老是送花来烦她的家伙。 
  熟知,老天自有的安排…… 
  拿着护照和台北飞往西雅图的头等舱机票,玄烨惬意的仰躺在宽阔的太空式座位上,放松紧绷的心情,准备养精蓄锐好应付他设置在美国领土上另一项投资所发生的问题。 
  那是一空享誉全球的知名网站,和“雅虎”并列一二。 
  有人假冒他名下的网站,向客户们兜售,有不少被骗上当的人皆吃了闷亏,转而向公司要求退回租购的契约金。 
  在了解事情的原委并和律师研讨法律条文后,玄烨决定亲自跑一趟波特兰,把事情一次给解决掉,并且揪出那盗用公司程序的骇客。 
  而搭机向来都是包下整个头等舱的他,这次也不例外。 
  他得先到西雅图再转机去波特兰,上了飞机随便挑了个位子坐下,他正放松身体在宽敞的座椅上舒展开来时。 
  “你!”花音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又遇上了他。 
  玄烨,这个花心大少! 
  “音音,我们真是有缘啊!”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谁跟你有缘。” 
  天啊!他简直是瘟神,居然教她走到哪儿都会遇上他,就连她躲到飞机上来了都还避不开他,这是什么孽缘啊! 
  从台北到西雅图得花近十个小时,难道要她认命地跟他耗上这么长的时间?!不行!她要去找人和她对调服务区域。 
  “没想到你穿上旗袍是这么地迷人,曲线玲珑,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圣诞节那一夜。”玄烨展露出一抹俊俏的笑痕,大又圆的黑眸猛朝着花音放电。 
  “住口,不准你再提起那一夜。”她厉声斥骂。 
  这个家伙,口无遮拦,也不看看这儿是哪里,幸好这趟行程头等舱里就只有他一人。 
  “为什么?我记得那一夜在我怀里的你,好美,好媚、好艳……”他尽情地沉溺在销魂蚀骨的回忆里,脑海中全是她白晰柔嫩的胴体。 
  “不要再说了。”花音捣住耳朵,气愤地要他住口。 
  “你别那么激动嘛!”他笑得开怀。 
  “你等着,我去找人调换服务区域。”不行,她绝对无法忍受他直到西雅图。 
  花音念头一转,便打算到经济舱打人调换,相信不难找到愿意的人。 
  “为什么?我很喜欢由你来服务我呀!”玄烨不解地发问。 
  “我不喜欢。”花音握拳大声斥喝。 
  “为什么?难道我那一夜的表现让你不满意?”他故意旧事一再重提地刺激她。 
  玄烨很喜欢看她发怒土垢表情。那气得两颊红晕的俏模样。 
  “我说过了,那只是一声梦,不准再廍。”花音真想用力地掐住他的脖子,叫他不要提,但他却偏又说个没完没了。 
  “我没办法把那一次美妙的结合当成梦境遗忘掉。”玄烨耍嘴皮地笑嘻嘻道。 
  “你……”花音脚下一转,人便要往经济舱而去。 
  “如果你真要找人来替换你,那也可以,不过我可管不住我这张嘴,是否会对你的同事说些什么哦!”玄烨坏心眼地威胁着她。“你威胁我!”花音气得咬牙切齿。 
  恶棍!无赖!下流! 
  “我哪有?只是那一夜真的是太棒了,我怎么也忘不了,想找个人说说,回忆回忆那激情的片断。”玄烨放任着想象力一再回放那夜她在他身下娇喘呻吟的模样。 
  “你……你告诉过多少人了?”花音脸色发白。 
  “没有,目前不过你若硬是要去找人来接你的工作……那我就不敢保证了。”他故意加上最后一句。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恶棍!无赖!下流!花音气得几乎脑充血,心中不断咒骂着他。 
  她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遇上他! 
  “你怎么会来当空姐?”他以为她是个画廊的主持人。 
  花音将装有好几种酒的小推车推到玄烨的身边,并随意地指着,要他冰镇选 ,这是头等舱乘客享有的特级服务。 
  “那不干你的事。”她决定不给他任何的好脸色看。 
  花音打定主意要让他后悔这趟旅程有她同行。 
  “我以为你只是间画廊的小老板。”面对她的冷言冷语,他一点也不以为意。 
  “我的确是间画廊的老板。”花音绷着一张俏脸。 
  她再次指了指酒架上数瓶高级美酒,要他快点决定,否则她就要结束这项服务了。 
  “香槟。”玄烨懒洋洋地指着其中一瓶。 
  为两人再次见面干一杯。 
  “你也来一杯吧!庆祝我们有缘。”他举起高脚杯示意她一块儿饮酒作乐。 
  “你……谁跟你有缘!”花音拒绝他的邀请。 
  “我以为这家航空公司的口号是‘以客为尊’” 
  玄烨一点也不生气,反倒笑嘻嘻地干了一杯再要她继续倒酒。 
  “嗯……好喝。”他满意地看着她一脸愠怒。 
  “画廊老板怎么会来当空姐?”他继续发问。 
  “我只是来代班。”臭蝶音,回去不扒她一层皮才怪,害她遇见这个无赖。 
  “难道你不是空姐?”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玄烨感到非常愉快。 
  “我目前留职停薪中。”花音没好气地回答。 
  “怎么?这个工作不好吗?我一向很喜欢空姐,美丽、高雅、迷人。”而且不是他自夸,几乎每个为他服务的空姐都对他一见倾心,自动留下联络的姓名和电话,期待的邀约。 
  对他一脸自傲的表情,花音嗤之以鼻。 
  “无聊!”不过是个花心大少。 
  “工作倦怠?”他一点也不因她的冷淡面收敛油嘴滑舌。 
  “因为会遇上像你这样厚脸皮的客人。”不情愿地再次为他倒满酒,花音讽刺首。 
  “我的脸皮才不厚呢!是遇见你才这么直话直说。”玄烨应对如流,反将她一军。 
  放下佳酿,花音脸色不悦地继续完成她的工作。 
  “你……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吗?”她不想再和他废话连篇。 
  面对花音极不友善的态度,玄烨脑中灵活地转动着。 
  “请问这视听设备怎么操作?”他指了指座位一旁的十四时萤光幕。 
  其实他知道怎么操作,但他就是故意不让花音离开他的身边。 
  “电源在这里,耳机在那里”她一点也不相信他不会使用,但碍于他是客人而她是空服人员,花音不得不回答。 
  “频道怎么选择?”他继续装疯卖傻。 
  花音不说话,仅以手指操作着使用方法。 
  “怎么没有比较好看的节目?”玄烨笑看着她靠近的粉颊,心荡神驰地想象着亲吻她的滋味。 
  “你想看什么?”花音不耐烦地质问. 
  玄烨故意朝她婀娜多姿的胸线绕一圈,很是邪气地说道:“A片。”最好女主角就是她。 
  花音面色潮红地跳开,双手不自主地交叉在胸前,像是如此便可以遮蔽他淫邪无礼的眼神。 
  “你……无聊!”她气呼呼地斥骂他。 
  “你怎么知道一个人看A片很无聊?”玄烨嘻皮笑脸地迎视着她怒气冲天的模样。越看越觉得她生气的样子有着冷艳的绚丽。 
  “你到底想看哪种节目?” 
  花音咬牙切齿地问。发誓他再敢胡说八道一句,刀子就要用酒瓶敲昏他,以免西雅图还没到,自己先被他给气死。 
  “这里头根本就没有我想看的,要不,你来表演给我看吧!可惜这头等舱里没有钢管。”玄烨摇头可惜地说。 
  “你再胡说八道看我怎么修理你!”花音气得抽起一瓶人头马XO。 
  “开开玩笑嘛!何必那么严肃,到西雅图还要近十个钟头呢!”哇!美人生气起来还真是火药味十足!为求自保,玄烨连忙收敛嚣张的言语。 
  “你……请问佻还有什么需要吗?”花音绷着俏脸,恨不得将手中的酒瓶狠狠地塞进他那张惹人厌烦的嘴里。 
  “给我一份爆米花,要奶油口味的。”玄烨装出一脸的无辜,不改他捉弄的语气。 
  和她说话真是太有趣了,这和他平常对着那些爱慕虚荣的大小姐们说着违心之论要来得痛快多了,花音一点也不因他俊美的外表而曲意承欢,反倒像是视他如一只臭虫般地避之唯恐不及的凶悍样,没一丝丝的好脸色给他。 
  “这里不是电影院!”花音简直快要被他气疯了。 
  “咦?我可是包下了整个头等舱,怎么连爆米花这点小小的要求都没有?”他眼中闪着戏谑的光芒,装作可怜兮兮地说着。 
  “有特别需要的服务,请你在订位同时要先声明。”花音真想干脆跳机算了。 
  “不管什么都可以吗?”他故意引导着她跳入他话里的陷阱。 
  “只要在本公司能力所及。”她握拳想给他一顿“粗饱”。 
  “包括要你穿上比基尼泳装为我服务?”玄烨笑得俊美无比。 
  玄烨大胆地想象着,她姣好的身子仅穿著那布料稀少的衣物,在头等舱里走来走去为他服务的性感林荫大道。 
  “空姐没有这项服务!”花音忍无可忍的大叫。 
  “真是让人好失望。”玄烨哀怨地说。 
  “是你的要求太无聊了!”他不止是个花心大少,还是一头大色狼。 
  “不过你穿旗袍真的很好看,这胸线饱满、腰身纤细、臀部圆翘,引人遐思呢!”贴身的衣料完全凸显出她曼妙的身材。 
  “不准你乱看。”花音厉声斥喝。 
  玄烨的目光锐利如剑,像是在割开她的衣服,让她感觉自己几乎毫无遮掩地裸裎在他的眼前。 
  “不准看?那我只好闭目想象。”他故意直盯着她胸前的丰盈。 
  “不准你乱想!”花音已经分不清脸上的烧红是因为生气还是羞赧。 
  “音音,我发现你生气起来别具风情。”看着她俏脸一片嫣红,他还想把她搂进怀里,恣意怜爱一番。 
  “闭嘴。” 
  再和他多说一个字,她一定会发疯。 


  第五章 

  不再理会玄烨 的疯言疯语,花音翻身让自己在头等舱的座位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睡下。 
  “音音,我睡不着。”玄烨的心理及生理上的因素都有。 
  玄烨朝着窝在距离他最远的座位上睡觉的花音撒娇地喊。 
  一想到头等舱里就只有他们两人,说什么他也不愿浪费这宝的独处时间。 
  “睡不着是你的事,我的工作已经做完了。”花音火大地说。 
  他一下子要这个,一下子要那个,弄得她烦都烦死了。 
  在送上晚餐和消夜后,她丢给他一条薄被,示意他熄灯就寝。 
  “我要听你唱歌。”玄烨 不怕死地要求。 
  “本公司没有这项服务!”她以零下三十八度的冰寒口气回答他。 
  他再不闭嘴,她就要失去理智地拿个枕头来闷死他了。 
  “那你说个故事给我听嘛!”他果真是不怕横死空中。 
  “本公司没有这项服务!”甩开身上的毛毯,花音就快要被他给烦死了。 
  “那你起来陪我聊天。”满意着佳人又被他气得一双美眸似要喷火般地用力瞪着他,玄烨故意装出一副无聊的消沉模样。 
  “你别太过分……”花音站起身,气冲冲地往玄烨这儿冲了过来,打算痛快的骂一顿。 
  然而,就在她张嘴准备阔骂时,“……啊——” 
  突然机身一阵上下震荡,让花音几乎站不稳,没有被固定在机上的东西一阵乱飞,混乱中,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抱住了她,将她压向一堵结实的胸膛。 
  是乱流! 
  大大小小的震荡接连不断,让一分钟变得像是一世纪之久。 
  花音恐惧地抓紧玄烨,整个人都缩进了他的怀里,仓皇的心无助地依附着他。 
  难道她就要和这个令人讨厌的花花公子一块儿在这架飞机上遇难了吗? 
  早知如此,她死也不会答应蝶音代的班了! 
  花音不禁哀悼着自己实在有够歹命,打从卓克甩了她之后,倒霉的事就接连不断地让她给遇上。 
  巨大的震荡让他们头顶上的氧气罩和救生衣都掉了下来,玄烨直觉的把氧气罩递给了她,快速地为她穿上救生衣。 
  不过,就在他帮她拉开了救生衣的充气阀,黄色的气囊瞬间鼓胀了起来时,激烈的震荡如来时一般,转眼停止,机身回复了平稳的飞行状态。 
  “音音,别怕,没事了,只是乱流。”玄烨柔和地拍着她的背部,把握机会安慰如小鸟依人般躲在他胸前的花音。 
  他身上男性的轻爽味道让她一颗心仍跳动激烈,努力压下那份怪异的感觉,花音挣扎着要退离他窒人的箝制。 
  “我……我当然知道是乱流,你可以放开我了。” 
  挣开他的拥抱,取下氧气罩后,花音快速地脱下了他为她穿上的救生衣,心中一股莫名的悸动让她感觉暖烘烘的。 
  在那么危险的时刻里,他竟然只记得把氧气罩和救生衣给了她,而忽略了自身的安危…… 
  为什么他会这么做? 
  “你真无情,危险一过马上就把我给踢到一边儿去。”玄烨一把不住 她纤细的腰肢,语带哀怨地撒娇道。 
  带着她柔软的身子,玄烨故意让两人顺势跌坐在宽敞的座位上。 
  “你……你别这么抱着我!”感觉到他灼烫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脸颊,一股热流窜上她的胸口,花音慌乱地喊着。 
  她推他,可他不动如山,气得她脸颊上一处嫣红,真想把他一脚踢下太平洋去。 
  “可是,我觉得这么抱着佻,感觉好舒服,好有安全感。”玄烨 一翻身,坏心的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感受着软玉温香的迷人感觉。 
  “你快放开我!”这样的姿势若被别人线瞧见了,她的名誉就尽扫落地了。 
  “不要。”玄烨十分享受着怀里柔若无骨的身子不住地蠕动着。 
  “你……”她气得又想狠狠骂他一顿。 
  她想再骂他,分神的结果却是只有让他更加放肆的把舌尖探进她正好张开的嘴里,搅和得她无话可说。 
  他……竟然又吻了她! 
  花音心中为自己这么容易被骗,感到恼火不已。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他一再地尝尽她口中的甘霖,纠缠着她香滑的小舌。 
  花音别过头支,不让自己再度沉溺于他技巧高明的挑逗里。 
  “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喊人了!”她气息不稳地说。 
  “你喊吧!如果你不怕我公开咱们的关系的话。”他的唇舌贴靠着她的耳后,轻舔着那香嫩的雪肤。 
  “你无赖!”花音感觉到耳根烧熟,斥责的语调听起来不像是在阻止他,反倒有些像是娇嗔的欲擒故纵。 
  “软玉温香在怀,当个无赖也不错。”玄烨是真的这么认为。 
  “放手!”她一再地推着他,却怎么也无法脱离。 
  “下飞机之前我一定会放的,不过不是现在。”他坏坏地以自己钢硬的身体磨蹭着她柔软的娇躯,暧昧地暗示着他的企图。 
  “你太过分了。”感觉到他下身火热的硬杵一再地顶着她腿间的凹处,花音满脸通红。 
  “谁教你美味得引人犯罪。”玄烨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斥骂,轻佻地舔吮着她嫣红的唇办。 
  “你……”她美目圆瞪。 
  “你再这么用力的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呢!”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像要看进刀子的灵魂深处。 
  “谁……谁会爱上你!”花音娇声驳斥,跳动急速的心律突然少了一拍。 
  “是吗?可是我觉得你其实对我有好感。”玄烨以胸膛挤压着她浑圆的双乳。 
  “你少臭美了。”花音气恼得伸手欲掌他的嘴。 
  “我可不想被近绑住你。“玄烨轻易地抓住她的手,压在椅背上。 
  他三两下就把她旗袍上的盘扣全给解开了,转瞬间她贴身的粉红色蕾丝衣物便教他给剥个精光。 
  “你……变态!别以为我会让佻为所欲为……“扭动的身体想挣开他的压制,却反倒让两人之间变得毫无空隙。 
  “如果你愿意合作的话,我就不绑你。“玄烨 笑得看似非常友善,脑子里却转动着极其邪恶的念头。 
  “哼,别想我会合作,你也没有可以绑住我的东西。”花音气得失去理智地激讽他。 
  “错,你这么想就错了。”他眼中闪着令她心悸的光芒。 
  玄烨一手扯下系在脖子上的真丝领带。 
  “你……不准你绑我!”花音吓得花容失色。 
  “我好象还这么玩过,在三万呎的高空中,我绑着你,真是刺激。”他绑住她挥舞的双手,笑得好不得意。 
  “玄烨,我命令你,快放开我!”她放声尖叫,雪白的娇躯激动地扭转着。 
  “等会儿你就不会这么喊了,我保证。”他吻着她充满红晕的脸颊,志得意满地看着她一脸的无可奈何。 
  “你……无耻!”花音好气。他根本就是吃定了好。 
  她该生气的厌恶他、唾弃他,可是,她却懊恼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其实并不排斥他的碰触,反而有种莫名的期待;她是疯了吗? 
  “音音,你知道吗?你全身上下,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对丰润白嫩的奶子,好好摸,又好有弹性,怎么揉、怎么压,都教我爱不释手。”他大刺刺地一把罩着她丰腴的椒乳,恣意地捏弄着。 
  “不……不要这么用力……”花音软弱地呻吟着。 
  “哎呀!对不起,我老是控制不住力道,把你捏红了。”玄烨抱歉地说,放松了对她的箝制,以极轻柔的力道抚摸着她滑嫩的蜜乳。 
  “放……放手……”他的碰触教她心荡神驰,几乎就要弃守最后一道防线了。 
  “会疼吗?那我帮你亲亲就不痛了。”凝望着她俏脸一阵嫣红,玄烨明白她并不是真心拒绝着他,便大胆地更进一步挑逗她。 
  “不……不要!嗯……啊啊啊……” 
  他的唇舌放肆地占领了她一边的乳峰,舔吮得她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似醉似麻的酥痒让她忍不住低声轻吟出口。 
  “这儿也好红,一定很痛,我来帮你舔一舔。”他邪恶的含住她另一边轻颤的乳尖。 
  玄烨贪婪的来回轮流舔洗着两朵绯红的蓓蕾,恶意的轻啃,吸吮着,直到她们在他的口中绽放、凸挺成为最甜美的果实。 
  “不……唔……啊啊啊……”花音想推开他,怎么奈力不从心,仿佛全向的力气全都教他给吸光了。 
  那颗埋首在她两峰之间的黑色头颅,卖力的宠爱着白嫩娇乳的情景教她心慌意乱了起来,花音气恼着,他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吃定了她。 
  这可是在飞机上啊! 
  “喜欢吗?”玄烨重重的吮住一只椒乳,使劲儿的吸着。 
  “不要……你快放开我……啊……”刀子脸红心跳的矢口否认。 
  “不行,我还没尝够你的滋味呢!”他对着她艳红的蕾尖吹着热气。 
  花音忍不住声声娇吟,下腹一阵紧缩,感觉两腿之间似乎流出了一股熟液…… 
  “啊……你咬我……”他轻咬了下那绯红的樱果,惹得她浑身一阵战栗。 
  “不要咬,那换这样总可以吧!”玄烨放浪地吸吮着她极为敏感的乳晕,舌尖灵巧地兜转着她硬如小石子的乳头。 
  “啊……别吸了……”花音娇媚地呻吟着,感觉到下身似乎要溶化了,阵阵湿热从她的私密处流了出来。那是什么…… 
  “音音,你这两颗红色的果子好甜,我还真想一口吃下去呢!”他公平地舔弄起另一只蜜乳,以两指夹扯着丝一般的乳尖。 
  “啊啊啊……”销魂的快感简直就快要逼疯她了,花音完全控制不住从她口中发出的酥软娇吟。 
  “喜欢不喜欢?“拨弄着掌心的红玉,玄烨怜香惜玉地问。 
  “啊……不知道……我不知道……“花音娇喘地摇着头。 
  “如果我换个地方,也许佻就知道了。“他邪气地说着。 
  玄烨大掌一伸,探进了花音最脆弱的一处,狂妄而放肆的如入无人之境,穿梭在一片幽丛之中。 
  “如何?知道了吗?“他五指并进地玩弄着滑嫩的花蕊。 
  “我……啊……不知道……“闪电般的快感在他揉拧着她最脆弱的某一点时劈向她的脑门,教她忍不住曲起膝来。 
  “别口是心非了,瞧,你的这儿都湿了。”他五指如蛇,揉滑在一片水泽中,精准的掐住花心里的珠核儿,邪气的捏拧压按着。 
  “别……别碰那儿!”斥喝的声音有气无力,听起来反倒像是在哀求着。 
  “我偏爱碰你这儿。”玄烨邪魅地在她耳边轻呵着,手指不停地狎玩着她全身最敏感的嫩芽。 
  “住……住……手……”花音媚眼如丝,欢愉地低声泣吟着。 
  “可是我还没摸过瘾。”他滑向那蜜汁满溢的花穴,在洞口撩拨地旋转。 
  在感觉到她拱起下身时,适时地滑入那灼热的甬道里,深深地戳刺到最底部,享受着花径内部温暖绵密的包裹。 
  “住手……快住手……”他居然把手指头插了进去…… 
  “哇,里头好烫!”玄烨故意在她的耳边说着。 
  “别说,不要再说了!”花音错乱地甩着头,努力拉扯住心头最后一丝的理智。 
  “好好好,不要说,只要做谅就行了吧!”玄烨着迷地看着她绝丽的姝容,在她小口张合地喘气时,指尖重重地一戳,用力地捣进水滑的小嫩穴里。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啊……”他好卑鄙,居然勾起手指,箝制住她,不让她将他甩掉! 
  身经百战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她想做什么,他中指曲起,紧紧地扣住她的花穴,搜寻着她体内最敏感的G点。 
  “你把我夹得好紧……”女性的甬道禁不起他技巧高超的挑拨,收缩密合了起来。 
  “快住手,否则我……”不行,她就快要禁不住他的玩弄而迷失自我了! 
  花音说什么也不愿就此沉沦在他翻起的欲望之潮里,她害怕自己会…… 
  “否则你会怎么样?”玄烨笑得很是邪气。 
  他有百分之两百的把握,身体是不会骗人的,她明明已经接受他了,莹白的娇躯变得既热又柔软,随时都能随他奔腾的欲焰。 
  “我会踢你!”花音抬起修长的腿,使尽全身上下仅剩的余力往他的胸口一踹。 
  “哇,你想谋钉亲夫啊!”玄烨惊险的躲过了花音伸直的长腿,一把揪住她。 
  这样的角度望去,那浮荡的姿态更加撩人,玄烨腰下一震,翻腾的欲龙几乎等不及往那羞花深处冲撞了。 
  “我还没结婚,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就算她要嫁,新郎也不会是他! 
  花音使劲儿想抽出被他大手箝住的脚,却怎么也收不回,“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不快把我放了。”她虚张声势地命令着。 
  “是是是,你好厉害……”玄烨亲吻了下她柔软的脚趾头,扯来原本穿在花音脚上却被他硬给脱了下来冷冷丢弃在一旁的丝袜。 
  “啊,你想干什么?!”花音慌乱地斥喝。 
  她被他强悍地掰开双腿的动作给骇着了,他……他该不会是要…… 
  “绑住你这双无影脚。”他将她的双腿左右大张牢牢地绑在椅把上。 
  “你……你又绑住我?!”可恶,可恶,他根本就是个大色胚! 
  “这样子佻就不会再踢我了。”玄烨双手交抱,很是优闲地欣赏着她被他摆弄出来的模样。 
  以如此浮荡的姿态敞开在他的面前,花音羞赧的转开烧红的俏脸,虚软得不敢迎视他灼烫的注视。 
  “不要这样,好丢脸……”他就这么大刺刺地盯着她看,简直……像是用眼睛在爱抚着她…… 
  花音不安地想将大腿并拢,却受制于被绑着,羞窘地扭动着身体以逃避他越来越是炽热的目光,仿佛他早已贯穿了她、进占了她的所有…… 
  “不会啊!我很喜欢你这么坦白的对我开放自己。”玄烨逼进她全然敞开的腿间,没有碰触到她,只是以视线直直紧盯着那嫣红的花心。 
  “那是被你强迫的。”花音羞赧地指责他。 
  她真的是疯了,他连一根手指都没碰到她,她却感觉到自个儿的小穴里又流泄出热烫的爱液来,她被他改造成一个淫荡的女人了吗? 
  “待会儿你就不这么认为了。”他俯低视线,近距离地观察着她紧缩闭合的花唇,闻着由她身上所散发出的动情香氛。 
  “你……你又想做什么了?!”花音不安地想躲开他。 
  他离她太近了,近得教她心悸,他……他不会是想要…… 
  “你猜。”玄烨故弄玄虚。 
  “不、不要!”她眼睁睁看着他伸出舌尖,眼睁睁地看着他舔上了她…… 
  花音感觉脑海一阵强烈的激荡,仿佛一波波电流从他唇舌传导到她的四肢百骸,教她无力再去思考,只有感觉仍然存在。 
  “唔……嗯……嗯……”花音浑身虚软地承受着他挑情地舔弄,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嘤咛。 
  “音音,你这儿好甜、好好吃……”玄烨嗓饮着她花心里涌出的甘蜜。 
  “不准你吃……”啊!她快要疯了! 
  “我就要吃,我吃定你了!”他舌尖一挺,戳进她狭小的缝隙里,在那处幽境内翻天覆地,攻陷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啊啊啊……”共弹投降了,只求他给她一个痛快。 
  凝视着她充血肿胀的瓣蕊妖艳瑰丽,玄烨一再地拨弄着,舌尖占据着顶上娇艳的珠核,兜转着足以令人疯狂的圆圈圈,让音忘情地放声浪吟。 
  眼年着她在他的逗弄之下已是浑然忘我,他两指一伸,瞬间没入了女性狭窄紧窒的甬道内,直直地探进那柔嫩如丝的禁地。 
  “啊……玄烨……”她呼喊着他,乞讨着他给予她畅快的欢愉。 
  “喜不喜欢?”他深入浅出地掏弄着蜜水四溢的花径,勾引着她极力陷藏的情欲之火。 
  “啊……?喜欢……”花音媚眼迷离,随着他的抽撤而扭摆娇臀。 
  “大声点,我没听见。”玄烨一再地舔弄着艳红如花的核苞,手指不断地在她湿热异常的幽径间来回穿梭着。 
  更多香滑的爱液随着他的手指被释放出来,挑起她更亢奋的热情,将她推入了情欲的深渊。 
  “喜欢……玄烨……好喜欢……”她嗔痴地娇吟道。 
  花音如如痴如醉地喊着,粉嫩的胴体在他的逗弄下泛起了一层瑰丽的嫣红。 
  “大声一点,音音,再大声一点。” 
  玄烨邪恶地要求,修长的手指使劲儿地更往她幽密的内部戳刺进入,和着甜腻的香潮旋转捣弄着。 
  “玄烨……给我……快给我……” 
  花音被他指尖所制造出来的魔法给夺去了心魂,只感觉到身子又热又麻,一股莫名的需求令她呐喊着、哀求着他的给予。 
  “我会给你的,不过,时候未到……”玄烨不断地在那颗脆弱的珍珠上施压,沾染着油腻的花蜜一再地使力搓揉着。 
  “啊……玄烨……别折磨构……”欢愉持续地累积,花音全身涨满了强烈的快感,却怎么也得不到解脱的爆炸。 
  “我哪有,我怎么舍得折磨,我的音音……”他含 住她一只娇颤的乳蕾,大手不断地在蜜水盈盈的花心肆虐,揉弄得她口中阵阵娇吟不止。 
  “啊啊啊……”花音两眼氤氲如醉,腿间一片湿滑晶亮。 
  玄烨的手更加沉入她的小径,不停地翻搅着那香滑多汁的禁地,拇指搭在肿胀蜜核上头一再弹拨揉弄着,刺激着每一个敏感点…… 
  “啊……”一阵痉挛贯穿了她,那混合着痛苦与狂喜的奇妙感觉几乎淹没了她,花音弓身发出难耐的娇吟。 
  看着佳人攀上了情欲的高峰,玄烨毫不迟疑地解放出自己已然火热硬挺的男茎,就着花穴里不断涌出的蜜液一举冲入那收缩坚实的甬道内,快速地抽动着。 
  “啊啊啊……” 
  强烈的快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花音淫浪地娇啼,两腿随着他一再地冲撞更加敞开,扭摆腰臀承受着男性火热硕大的欲望沉重地挺进自己湿滑的内部。 
  解开绑住她两腿的束缚,玄烨抓住她的最底部。 
  “音音,我的音音,你好棒!”那紧窒的吸附教他欲罢不能。 
  “玄烨……”花音忘情地呼唤着他,修长的腿儿夹紧他的腰部。 
  狂野的律动每一回都是撼动人心的节奏。 
  两人的结合完美无缺,像是上天打造的锁匙,紧紧相连着、接合着。 
  高潮来得毫无预警,她在他又强又猛的深捣下,下身一阵痉挛,紧缩地包裹住他进犯的欲龙。 
  抵不住她内部强劲地挤压,玄烨在几次又快又有力的冲刺下,溃决在她火热的最深处,情欲的种子散播在女性温暖潮湿的花园里。 


2021-06-29

天街风铃:韶华倾付Ⅰ 27 - 31 (完)

☆、第二十七章 同归(上)

  伤还没有痊愈,如果走路走急了,也还是会扯得生疼。夜说我若是真的闲得慌,可以在庭院里坐一会儿,再远的地方就不要去了。但在那院落里,只要一抬头便能见着那棵熬冬的树,我怕看见那上面的枯枝,怕看见它死死缠绕的狰狞。我怕自己即使只是目光触及,也会失去心底最后一点希冀。
  我终于还是离开了庭院,自己一个人找到了风月所住的位置。
  屋子藏在金色的阳光下,门轻轻地掩着,光线穿过门间的缝隙,不知道洒在了哪里。我站在门边,抬手想要敲门,又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猛地将手放下,推门进了屋子。
  屋内的人坐在桌边,背对着我,尘埃绕过她的发,落在深处的阴影里。她听见声响,急忙站起来转过了身。我没有说话,只是远远地望着她,看她一切如常的容颜,却不敢看她的眼睛,一双浑浊得什么都看不清的眼。
  屋外的阳光轻洒在桌边,但始终照不清那抹如旧的笑意。她一只手扶着桌角,站了半晌,却只念出了两个字:“少主。”
  我垂下头,想尽力忍下心头一点点蔓延开来的痛,不敢去回忆那天夜里一袭血染的红衣。这一切就像是个噩梦,那夜是,此时也是,我想要逃走,却被这梦锁得无路可逃。或许终有一天,我会痛死在梦里。
  “风月,我是小错。”我说着,走到她身边,抬手理了理风月额角有些散乱的发。她听了一惊,随即伸出手寻着我的指尖,从我的手肘一直滑到我的手背,好半天才抓住我。她笑了:“你看我,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也没法去看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却顿住了,脸上的笑有些僵硬。我反握住她的手,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风月愣了愣,突然松手从衣襟里抽出了那支墨绿色的簪子,递到我手上。“还真是不好意思,那日匆忙,把这发簪弄断了,自知是二少制了多年的,心里愧疚。他这些日子也没来过这儿,怕是真生我的气了。我现在……我现在也不大方便,就只能拜托小错替我道个歉,将这簪再还与他吧。”
  我看着手中断成了两节的簪子,想告诉风月灵莫其实已是没法再生气了,可顾及到她不能再受刺激,终没能说出口,只是笑道:“知道了,过些天我就送去。他这些天兴许是一直在太子身侧,这才无暇顾及太多。若说是怪你弄坏了簪子,也未免太小气了些。”话说得云淡风轻,可手却无法抑制地颤抖。
  风月站在我身旁,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眉皱了皱:“小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些天春寒,可能有点害凉吧。”我握紧了左手,看着指甲深深嵌入肉里,这才压制了从心底蔓延开的冷颤。我笑了,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在风月面前伪装多久。阴暗的房间逼得人喘不过气来,我终是选择了逃避,“风月,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也好早些将这簪子送去。”
  她愣了愣,然后露出一丝笑容:“小错,照顾好自己,伤刚好生不得病的。”我抿着嘴,松开手,慢慢退出了房间,跨过门槛,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又隐藏在了灰色中,想及她的眼睛和一句“他这些日子也没来过这儿,怕是真生我的气了。”,心中便只剩下让人无法喘息的痛。我慌忙地关上了门,然后再也无法承受地跌在了地上。手中的簪子扎得手似是泛出了红色,可我依旧无动于衷地攥着,愣愣地望着远处一路料峭中执拗着的花草,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
  是,灵莫一定还活着,正如同裴衣的那个谎言一般。
  他一定还在不远处看着我们,嘲弄我们不必要的担心。他总是喜欢眯着眼笑,眉间调侃的味道会让人气得说出不话来。他的眼睛里永远藏着一抹别人无法读懂的执拗,说什么对于自己来说,只要能阻止萧鸾和南宋遗后,究竟作卒子还是将军并无分别。在他眼中,南齐就是自己存在的价值,他不会放弃的,他哪里忍心放弃……
  这样一个强势的人,怎么可能死啊!
  刹那间,我就像是发了疯一般,也不顾一身的伤,转身匆忙朝夜所住的地方跑去。推开门去,夜正背对着我坐在桌边,静静地望着窗外,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他听见声响,顿时起身,却见来人是我,略有些惊讶,然后他微微一笑,像是要说话,我却匆匆走到他身边,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摊开了右手。
  两节断簪,沾满了我的血。他一怔,看着我的手始终没有出声。
  我摇头:“夜,这簪子是灵莫的,我要还给他……风月说,他若是寻不到这簪子,是会生气的……”夜一声不吭地看着我,然后猛地握住了我的手,想要把那发簪拿走。我下意识地握紧,扯着夜的袖子,念着:“灵莫做这簪子做了十年……即使是断了,我也该给他看看啊……”我说着,抬起头,突然朝着夜笑了,“我见过他生气,很吓人的。他还说,他会一直看着我,如果我做了坏事,他就亲手送我下地狱……瞧瞧,多可怕……他说会一直一直看着我的啊……”
  夜的眉皱得紧紧的,他沉默着,然后突然抓住了我的肩,像是要将我捏碎:“小错,你清醒一点!灵莫可能永远都醒不了了!现在太医用尽所有方法也只能给他吊命,你要明白,这是我们都无能为力的事实!”
  我被他骇到了,愣了半晌,然后慢慢地松开了揪着他衣襟的手,墨色的簪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刹那间,我像是虚脱了一般跪倒在了地上,痴痴地看着夜的那袭白衣,脑海中只余下一片空白。我听见夜在唤我,我却无力反应,只是喃喃自语:“他说我们要活着的……他说过要活下去……可是,”我顿住,猛地抬起头直视夜的眼睛,“我欠了他好多好多,我要偿命,要偿命啊……”夜看着我,嘴巴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我看着自己淌血的右手,轻声问:“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夜仰头看着屋梁上的精雕的纹,好半天只吐出一个字:“……好。”
  ……
  房间盈满了中药的味道,我推开门,静静地站在门边,不敢再向前迈一步。屋内有很多人,婢女来来回回走着,萧昭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看着太医为灵莫把脉。他听见开门声,却没有回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灵莫的脸淡淡地笑了:“她来了。你却还不起来,忍心么……”
  夜紧紧握着我的手,支撑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随我走到床前。我咬着下唇,看着灵莫惨白着一张脸,躺着,似是睡着了,便猛地一抬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太医在一旁一边探脉,一边摇头叹气:“长孙殿下,还是老样子。”
  萧昭业没有回答,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张脸上,沉默得让人感到凄凉。
  我再没办法看下去,转头望向太医,说:“您是说他再也醒不来了?我拜托您再好好看看,他与我伤得一般重,又有功底……他不可能还不醒……”太医垂下头,不知该怎么回答我的话,可我却仍在不停念着,有些痴狂,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夜站在我身后,猛地拉住我,喝道:“小错!能拖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帮你挡下那么多喂过毒的刀,何况那一剑就离心脏只差一寸!”夜说着,突然顿住了,然后轻声反问,“你都看到了,不是吗?”
  脑海中猛地浮现出那夜的场景,我开始不住地颤抖,眼睛却始终盯着床上的灵莫。
  萧昭业突然起身,眼神扫过我和夜,继而凑到我的耳边小声笑道:“小错小姐,你可别低估了自己。如果你陪在他身边,他也许就会醒来也说不定。”我一愣,看了他一眼。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已经转身离开。那双脚走到门边,停了停,然后长孙又回头补了一句,“他的死活,在于你。小姐,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啊。”
  我一皱眉,看着满脸笑意的萧昭业,慢慢推开了夜的手,抬步走到皇长孙身边。“他若是真的……真的再醒不来了,有些事情我还是会全力以赴,帮他把未完的事做下去,就算作,我用一生还他。”
  萧昭业一眯眼,邪魅一笑:“好,爽快!”言罢,便推门走出了屋子,眨眼间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
  我开始隔三差五地往灵莫那里跑,夜知道自己劝不住我,也就只能多叮嘱我注意身体,然后无奈地让我过去了。
  灵莫一直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我坐在床边,常常一个下午什么都不做,只是愣愣地看着他,有时自顾自地说:“你总是自夸说你医术多高明,能治天底下最奇怪的病。现在你自己都倒下了,谁来治你的病呢?……你让我怎么办啊?”他也不可能回答我,可我还是会一直自言自语,仿佛他真的能听见我的声音一样。
  “你不是要让我还债么,你不是说‘生当复来归’么……”我轻声说着,眼泪不经意间就淌了下来,落在他苍白的手背上,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
  “我一直怨自己看透这其中的秘密实在太晚了。你问我是不是后悔追问。傻瓜,我同你想的一样啊。这世间的幸福实则并不在于比翼,若是能寻到自己的价值,死生无悔。可是灵莫,如今叛贼未灭,萧鸾未亡,你如何能安然地躺着……”
  “裴老爷说我是个异数,但你要是一直躺在这里,我这异数就终无归期。我倾尽了自己的所有赌进了这场局里,我将一生都赌给你了……你若不醒,枉我百年啊!”
  我便像孩童一般痴迷于童话,竟相信了萧昭业所说,若是我能一直陪着灵莫,他终有一天会醒来。
  临悄然来了这太子别院,我见到她时着实吓了一跳。她却只是笑笑,牵着我的手,沿着庭间小径一边走一边解释:“殿□子不好……我们虽未行夫妻之实,但悄然毕竟已作其妇,殿下心中有忧,悄然必尽力分担。”
  我不知道临良娣对如今的事情究竟了解多少,只是觉得临家二姊妹实在不应被卷进来,心头有些凄然。我看着路边的树,抿了抿嘴,继而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回了一声:“娘娘,殿下照拂,小错先谢过了。”
  临良娣看着我的眼睛,愣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我的手背,轻声说:“怎的叫我‘娘娘’?”见我沉默不答,她便也没再问,只是抬起头,望向廊外的一潭清池,“殿下挂念得紧,嘱咐我定要去庙里上柱香,”她顿了顿,转头看我,一字一顿地说:“为灵莫少侠。”
  我一怔,仿佛被人揭了伤疤一般,猛地垂下头不敢再与临悄然对视。沉默了一会,我有些无力地开口:“我能与娘娘同去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站在我身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化着那丝从心底里透出的彻骨凉意。
  “我仅是一个俗世之人,不懂什么生死之道,只记得自己曾说过,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二者不分彼此。佛若生之,吾亦生;死之,吾亦死……佛祖,我千年轮回,自知如今生死无常,但求赐福于灵莫,后必还愿……”
  我跪在佛前,拜了又拜,然后起身,突然自嘲地笑了。过去从未信过什么鬼怪神魔,现在居然来庙里许愿,我还真是毫无理性可言。
  临悄然同我一起出了庙门,一语不发,身后的丫鬟也已被她遣走了,唯余下我和她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她在太子府前站定,抬头看了看匾额,忽然转头看了我一眼,轻声说:“小错,今日我们就在这太子别院外停下来。你若真当悄然是好姐妹,便老实告诉我。你对灵莫少侠可是有心?”
  我猛地一怔,慌忙地躲开她的目光,垂头看着地面,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临悄然看着我,隐隐叹了口气:“我只是个外人,有些话本不该多说,只是看着你如此,心不忍见罢。”
  她说完,便上前叩门,抬步进了别院。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临悄然的背影,心中有股说不出是什么原因的苦。转念想想,发现自己似是一直在压抑着什么,我抬头追上前去,走在临悄然的身侧,淡淡笑了:“娘娘多虑,小错早已心有所属,怎会做他想。”
  临悄然转头看了我一眼,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只动了动嘴,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
  灵莫没有醒。我笑着自己的拜佛之举,刻意地不让自己想起临悄然的话,只是看着灵莫的脸,心头如乱麻。
  “我开始后悔当时你叫我学医,我却没听你的话了。”我将他的被子朝上拉了拉,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顿时如触电般地收了回去。“……医书实在太难懂了,得像你这样学十多年才能看得明白。可南齐怎等得了我看十多年,怎等得了你睡这么久……”
  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敲门声。我一惊,忙勉强地扬起一丝笑容,站起身道:“请进。”
  是夜。
  他进了屋,转身关上了门,先看了看灵莫,然后回头对我说:“长孙殿下嘱咐我告诉你,皇上说好久没有见着你和小莫,想让你们随临良娣一同进宫。”
  我猛地一怔,然后皱眉看了躺在床上的灵莫一眼。
  “皇上不能知道这件事,不然,朝廷必将大乱。萧鸾心细,有些事不可能猜不到。”我想了想,继而一咬牙,道,“我同娘娘入宫,此后之事,我一人应付。夜,你替我告诉萧昭业,一切既是因灵莫和我而起,如今他昏迷着无法应对,便全由我来承担,绝不拖累于太子。”
  “小错,这些事情本与你无关的。”夜有些担心地看着我,轻声说,“我们的事情,各方眼线或许都能查探到,我虽对如今的状况所知不多,但也明白,一旦你去了,萧鸾极有可能在皇上面前说些什么。你不害太子,不害寒冰谷,就必将害自己……”
  我静静地听着,突然笑了,出声打断了夜的话。“夜隐于野,我归于朝。即便灵莫如今仍然未醒,即便……即便他再也醒不了,我却已经许诺,就定将倾尽生命还他。”
  夜听了这话,先只是愣愣地看着我,随后猛地仰头叹了一句:“若是小莫亲耳听见了这句话,怕是此生不悔了。”
  我有些迷惑地想要问夜何出此言,他却已经转身离开,一抹白色越行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第二十八章 同归(下)

  临良娣让我一个人去大殿,自己却顺着小路回去了,那时,我便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大殿内有些昏暗,四周安静得可怕,匾额上的四字龙飞凤舞,也被隐藏在了一片阴影之中。座上之人已过花甲,却仍是一副威严之态,与桂树下的黄袍老人完全不同。然而,我所在意的并不是皇上,而是他身侧的西昌侯萧鸾——我最不愿意见到,但他的出现又在我意料之中的曾经的养父。
  萧鸾见到我,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眼神中藏了一丝我读不懂的东西。我没有再看他,也不知自己是真的无畏,还是故作镇定,只面向皇帝萧颐俯身一拜:“民女落错参见皇上。”
  皇上方才像是在和萧鸾下棋,看见我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棋子,转头笑着对我说:“小错啊,近半年不见了,年前唤你来却不见你在……”他眯着眼看了看我,絮絮叨叨的话突然停住了,只问:“小莫怎没来?”
  我垂下头,小声回答:“回皇上,灵莫过年还乡,至今未归。”
  皇帝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在棋盘上补了一招。萧鸾执着一粒白子,眼睛看着棋盘,嘴上却像是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哦?是吗?……”随后笑着看了一眼皇帝,手上白子一扣,像是毁了大半局棋,“可臣怎么听说四个月前扬州一夜间数百人死于非命,那夜落姑娘与灵莫少侠也在场……”
  我一怔,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抬头看了看皇上。他却只是坐着,一双眼紧盯着棋局,片刻不离。萧鸾笑着等皇帝救棋,一只手轻轻敲着桌面,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又对我说了句:“还听说如今你们正在太子别院养伤?”
  皇帝抬起了手,却迟迟不肯落子,他侧头看了萧鸾一眼,继而叹了口气,随手下了一步。
  四周很冷,我僵硬着身子,本以为萧颐不会追问,心中的恐惧减轻了些。却没想他落子之后,竟猛地一转头,目光扫过我,沉声问道:“小错,西昌侯所说,确有其事?”
  我眉头一皱,不敢再看皇帝和他身旁的萧鸾,只得垂头佯装镇定地回答:“据落错所知,扬州一案实为江湖之斗,自古以来,江湖、官府两不相干。民女斗胆进言,此事不宜多管。”言罢,壮着胆子瞧了萧鸾一眼,他却没有看我,只是手握棋子越握越紧。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挪开,不再理会他:“至于说民女与灵莫参与此事,不知侯爷是从何处道听途说的?您可知,随意谤于太子,罪无可恕!”我话音刚落,棋盘上一声轻响,一粒白子竟跌了下来,落了个空。见此,我暗自一勾嘴角,又道:“何况,太子身体欠佳,怎么会有闲心顾及江湖中事?可不像您,耳目众多啊。”
  皇帝蓦地抬头看了萧鸾一眼,随后又偏过头盯着我半晌没说话。
  萧鸾猛地一怔,狠狠瞪着我的脸:“你!……”却无话再说,他一抿嘴,起身朝着对面的皇帝一拜,“是臣多言,这事或许真与太子殿下无关。”说着,侧头斜睨着我,“只是,臣无证据,姑娘也无证据,到不如请灵莫少侠进宫一趟,也好让朝中那些心存疑虑之士心服口服。”继而,回头又是一拜,“皇上,您说是吗?”
  萧鸾将所有的棋都已经布好了,我挣扎着不愿往下跳,因为自己深知,若是跳下去便不可能再活着逃离。
  他怕是早就探查到灵莫未醒的消息,方才所有的话不过是为了逼我自寻死路。可我就是自己要死,也决不能牵扯到其他人。
  萧颐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沉声说道:“那么,小错过些日子将小莫带来。”黑子“砰”声一落,点在了中央,仿佛是为了凭借这一个孔寻找生还的可能,“如此,西昌侯可以放心了?”他眯着眼抬头,看着重新坐下来的萧鸾。宽大的衣袖挡住了棋盘,错杂的黑白生死便无法再瞧见。
  偌大的大殿沉寂地令人恐惧,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无法喘过气来。
  “皇上,民女无法带灵莫入宫。”
  “为何?”
  皇帝猛然转头看向我,眉头紧紧皱着,眼神中似乎藏着一缕痛惜。我像是能够读懂他的眼神,却又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只是安静地听着他冷冷的二字,感受着萧鸾眼底的一丝胜利的笑意。我突然发觉自己其实不应该这样轻敌,萧鸾的步步为营绝不是我能够轻易料到的,这样的人我没有能力独自面对。然而他利用了覆龙帮和寒冰谷,楚凌夜的出现、我的离开、太子对凌榭一战的介入,全都在他的计划之内,我便是想要逃开,也怕是不知能逃到哪里去。
  二人依然在不断地抬手落子。我低头轻声回答:“灵莫回乡四月未返,想必家中定有急事。”
  萧鸾伸手下了最后一颗白子,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一派胡言!应圣上召见,哪有抗旨之说?”他说着,猛地站起身,对着皇帝高声说道,“皇上,臣看此中必有蹊跷,恳请皇上彻查,还那数百亡灵一个公道!”
  萧颐却没有看他,仿佛萧鸾并不存在一般,他只是静静地盯着一盘败棋,也不说话,黄袍衬着黑白的棋子,映得灰暗的大殿内一抹惨淡。
  “……那就先将落错关押起来,待日后细审。”
  我刹那间抬起头,继而笑了,有些无奈却多是早已料到,败在萧鸾手里也算是本应如此吧。
  身旁的侍卫笔直站着,我起身,随他走了。却在迈出这大殿的瞬间,回头又看了一眼皇帝的背影。他依旧瞧着那桌棋,突然发出一声轻叹。
  “好一步杀招,这局棋,输得惨啊!”
  ……
  大牢中很阴冷,我不敢看那三面墙壁上的令人犯呕的东西,心中错乱交织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时而记起灵莫,那双清冷而睿智的眼睛,那时常勾起的戏谑的笑,那只捏着数根银针的右手……暗笑自己的念想,可在死亡面前,唯有一段幻觉能够麻痹自己,令人忘记此刻身处何地。
  我一直盼着他能活下去。这回好了,他如果真的醒不来,皇上就迟早有一天会杀了我;或者,就算他能醒来了,那也是我死了之后的事儿了。
  我正想着,突然听见大牢外一阵脚步声,然后是说话声,有些喧闹,听不清是谁的声音。摇曳的火光从旁侧映射过来,打在墙角边一块绿苔上。我将头从臂弯中抬起来,看着来人,猛地愣住了。
  是萧鸾。
  他一袭华服,随着官差走到了我的面前,又扔了块银子打发那官差走了。火把被架在了一旁,赤红色映着他略带笑意的脸,让我不经意间打了个寒颤。我转过头,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只静静地盯着身下一根根枯草,默不作声。
  “离家那么久,还是这般能言善辩啊?”
  萧鸾的声音很冷,我抬起头,轻笑着回答:“侯爷,民女自小为孤,从未有过家。”
  他的视线沿着我的紧紧攥住的手看到了我的眉眼,对上我的目光,他突然重重“哼”了一声:“不要以为有皇上替你隐瞒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说着,凑近了看我,一张脸被火光衬得显得更加苍老,“丫头,你可别忘了,是你先背叛我的。”
  我眉头一皱,不知萧鸾现在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心底一阵烦乱,右手下意识地揪着枯草,冷声回道:“究竟是谁在背叛,侯爷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萧鸾听着我的话,愣了愣,继而笑着说:“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我决计不会杀你。”烈火灼烧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整个潮湿阴暗的空间仿佛就是永远逃不出去的炼狱。“我只是想把藏在你身后的那个懦夫拉出来……”他说着,顿了顿,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扬州一案,你肚里的孩子恐怕没了吧?”
  我一怔,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似是一种涩涩的失落。他并不知道这是假的,可就是这场戏,成了我和那个昏迷之人如今唯一的牵绊。除此之外,我竟和南齐所有的人,没了任何的关系。
  萧鸾看着我,摇了摇头:“啧啧啧……那可是裴少爷,哦,不,现在该叫灵莫少侠了……”他在牢前蹲了下来,仔细地打量我脸上的表情,声音中带着一丝造作的惋惜,“如今是丈夫死了,孩子也掉了。我儿啊,你怎就不恨呢?”
  我抬头,狠狠地瞪着他。“我只恨你。”
  “唉,那是我的外甥,爹心底里也不好受啊。”他叹了口气,语气紧接着一转,“不过,既然无人知道,女儿就同为父回家吧。回了家,这事儿不就和没发生一样了吗?”
  火把上燃烧的碎屑跌落在了地上,与地面混成了一色。我仰起头,突然朗声笑了起来。“侯爷,您曾视落沨泠为棋子,而今又视落错为棋子……”目光一绕,落在了他花白的发上,“纵使算尽心机,也不过百年而已。这样害尽天下人,您不觉得您愧对上天吗?”
  “何为天?”萧鸾“哈哈”大笑,声音在四周的墙壁间回响,在昏暗的大牢里蒙上了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的色彩,“灵莫已死,覆龙亦伤;太子病危,皇帝也垂垂老矣;萧昭业、萧昭文无力撑天;不久之后,天为何……”他猛地转过身去,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窒息的黑色的弧线。声音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远,却依旧清晰,“我的儿,聪明如你,不会不知。”
  我看着他的背影,刹那间站起身来。
  “落错在此,即是逆天。如果我难逃此劫,就定以血祭,与你同葬!——”
  ……
  我或许真的受不了这样的苦,在这个寒冷阴暗的牢里,寝食难安。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清醒着还是睡着了,可心底里却始终隐隐有着某个人的影子。我不知道自己在心心念念的究竟是谁,只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好多天没有吃过饭,胃在绞痛,痛得我冷汗直冒。
  我伸手探向藏在衣襟内的清影刃,伏在杂草上不住地发抖,想着若是这样结果了自己,也就不用再受这种要命的痛了。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又自嘲地笑了,那么之前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
  明知道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又为什么要苦苦支撑,我在等什么?奇迹么?
  就这样笑着,不多久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一只手仍压着肚子,似乎无论何时都能感觉到这刺骨的疼痛。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恍惚觉得牢外的天空已经亮了,尽管我已有数不清的日子坐在这里,没能看见外面的阳光。
  再睁开眼时,似乎有个人站在我身边,一袭黑衣熟悉得令我觉着这是幻觉。我下意识地猛地从杂草上站了起来,眼前便一阵阵地发黑。那人接住了我,一手揽过我的腰,打落了我手上始终没有放下过的清影刃。我好一会儿才压制住了胃里翻滚的恶心,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人不人鬼不鬼。他轻手撩开了我额上散乱的头发,我这才看清那张略有些苍白的脸,心底所有的痛一下子翻涌上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如果这真的只是幻境,也好过一无所有地在这里绝望。
  眼泪断了线般一个劲儿地往下落,似是要流光我身体内仅留存下来的一点水分。“我等了好久好久好久……我怕你再也醒不来……”
  他猛地将我拥进了自己的怀里,很紧,像是怕我在片刻间就会从他身边消失。我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暖和着我冷了好些天的指尖。他伏在我的耳畔,清冷的语调,里面藏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你是想要活下去,才盼着我醒来?”我将他的衣袖抓得紧紧的,哭着,摇头,心如乱麻,再说不出一句话。
  他的身体显得比几个月前更加单薄,却还是足以容下我。一只手按着我的头,霸道得不允许我移动分毫,任由我的泪打湿他的衣衫。“一把清影刃,你竟守了这么久,而我……回去吧,即使一生难顾,此刻足以……”
  他像是有些无意识地念着,一声苦笑打得我心生疼。
  我突然像是有些明白了琬言曾说过的话,心就像和胃一样痛,痛得我即将虚脱。或许,我真的是个无比执拗的人,即使是意识到了什么,也去刻意隐藏,刻意忽视,刻意否决。
  ——太过偏执只会让你忽视了身边的人,而活在这份过去与怀疑之中。——
  嘴唇上猛然一阵温热,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脸,那张脸惨白着,尽是无助的神色。这种感觉很熟悉,落水的那夜似乎也曾有过,只是今日,心底里像是多了一丝绝望。我太弱小了,有很多东西看不穿,无论是夜,还是他。只是觉着自己即使到了如今,也依旧无力放开那段执念。
  我没能明白他,也不懂那一点如蝉翼般轻盈的触碰代表了什么,仅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我靠在他身边,恍惚地笑着,想,他是痴,是傻,是让人读不懂的迷。
  就如同,我自己一样。
  或是,他只是想让我重拾活下去的信心罢了,然而我却觉得,自己在这地府里挣扎了这么久,所一直在等待的人,便是他。
  ……
  头很重,压在潮湿的地面上,冷得一阵酸痛。我勉强地睁开眼睛,发觉手上似乎少了什么,便起身匆忙地寻找那把清影刃。等看到那些隐没在草堆里的华纹之后,终于放下心来,紧抱怀中,不敢再放手。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黑色的人影,耳边隐隐响起了他的声音。
  ——一把清影刃,你竟守了这么久——
  猛地一愣,视线想逃避似地从手中的小刀上移开。起身朝牢外看了看,这里依旧寂静地让人觉得恐惧,仿佛没有一个人来过。我转头,环视着自己身处的牢房,紧接着暗自笑了起来。
  果然是梦,一个燃了希望,却动摇了心中某个曾以为绝不会改变的念想的梦。
  我正想着,牢门外突然一阵喧闹,很快便有个官差走了进来,站在我面前,停住。“落错,快点收拾一下,圣上要见你。”
  我一怔,将清影刃藏在了身后。“能告诉我,皇上召见我有什么事儿么?”
  “废什么话,要你去你就快点去。”言罢,丢给我一套干净点的衣裙,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了。我盯着手上的衣服,不知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迷惑,还参杂了点点的担忧。我希望他是要审问我,然后给我一个痛快,也好过事情越闹越大,最终牵扯到太子一发不可收拾。
  我迅速换上了衣裳,跟着官差走出了牢门。
  大殿依旧很冷清,站在盈满了阳光的地方朝里面看,深得有些发黑。我早已将清影刃藏在了衣襟下,转头看了门外的侍卫一眼,便跨过了门槛,朝大殿中央走去。身后的光线一点一点被剥离,眼前的人却越发清楚。座上是皇帝萧颐,站在下面的却还有一个人。我看着那人的背影,目光落在他深黑色的衣领上,顿时有些难以置信地立在了原地。
  那人听见了我的脚步声,猛地回过头,苍白的脸,瘦削,一双眸子中混杂着什么。
  我看着他,竟一时间忘记了坐在上面的皇帝。嘴中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寂静的大殿中仿佛只剩下这两步相隔的对视。我恍了神,一步步朝他走去,站在了他身侧,望着他的眼睛,有些痴愣愣的,然后突然勾起了嘴角笑了。
  或许昨夜是梦,或许此刻也还是在做梦,可现在却还能再见你一面。那么,无论皇上会怎样判,我都已经无所谓了。
  能将你刻在心底,即使我死了也值啊——
  灵莫。


☆、第二十九章 舜华

  别院里的柳树已经发了芽,翠绿色的,俏得可爱。我躺在床上,看着那一根根立着的芽儿,想要找些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无论怎样也压不住胃里翻滚的感觉。越是刻意地在脑海中天马行空地想,便越是难受,俯着身子不断地干呕。
  夜坐在一旁陪着我,时而倒杯茶水给我喝,水刚下肚又呕了出来,胃痛始终不见起色。我看着紧紧皱着眉头的夜,硬扯出一丝笑,轻声说:“这一连躺了四个月,我是不是像个病秧子?”
  夜摇了摇头,坐到我的床边,静静地看着我的脸,却没有回答。暖风吹着他皱起的衣角,掩去了一身的疲惫。唇边依旧带着笑,笑得如屋外即将绽放的晨曦花。
  我见他不答话,顿时有些尴尬,心里慌慌的,不知我与夜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变得这般生疏起来。我离开凌榭三个月,昏睡在此三个月,与夜分别也只有半年时间而已,却已是形同陌路人。
  “灵莫呢?”我的嗓音有些沙哑,清了清喉咙,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我顿了顿,只得抿嘴道,“……他……一直没来看我。”
  夜有些愣愣地看着窗外,沉默了半晌,突然像是记起来了什么似地,看着我轻声问:“是不是怨我过去没能把一切都告诉你?”他说着,停住了,见我只是静静躺着,便又开口问,“那么,还是在怨我的自私,怨我的违约?”
  我看着他一双清澈的眸,笑了笑,伸手止住了夜没完没了的歉意。“我答应过灵莫,决不去追究这其间所有的事情。我不想害了你,也不想害自己。”
  白衣少年端着茶水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水杯便莫名其妙地从手中落了下去。然而顷刻间,即将跌落在地上的水杯又在被夜重新握住了。夜笑着,右手拿着杯子不停地摇晃,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他时而看我,时而看水,好半天才笑道:“小错,你已经是张口闭口都是‘灵莫’了。”
  我猛地一怔,恍惚间脑海里一片空白。
  等我养好了胃,勉强可以喝喝粥时,便挣扎着要去见灵莫。可夜这回说什么也不让我起身,他担心我这阵子遇上春寒,不好好调理几天,非出大毛病不可。我拗不过他,转念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样做确实不妥。灵莫好好地住在别院里,大难之后必有后福,我这是在急些什么,难道能再出什么变数不成?我自嘲地笑了笑,心想或许是在床上躺得太久,连整个人都浮躁了起来。  此后又过了多久我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段时间天一直在回暖,渐渐也变得开始闷热了起来。我像往常一样坐在窗边,手中拿着夜带给我的书,有些勉强地解读着上面某些晦涩难懂的字。一旁传来敲门声,我恰想向夜抱怨这书太难懂,忙起身去开门。
  门后是一张清瘦的脸,瘦得简直有些可怕。我一愣,立在原地竟猛地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他看了看我,继而微垂下头,目光绕过我的手,落在了那本书上。我正想说什么,他的嘴角突然就勾了起来,语调也是一如曾经的清冷:“《鬼谷子》?好有雅兴。”说着,他一把从我的手中抽出了书,“阴极之人还看这书,小心入邪。”
  我抬头看着他扬起的手,心底突然有了丝莫名的怨:“你之前在躲着我?”
  眼前的人一愣,继而摇头:“我为什么要躲着你?”言罢,进了屋,将书随手扔在了窗前的几案上。“我哥一直陪在你身边,我要是再过来,不是太不识趣了吗?”他一边嘟囔着,一边伸出了右手,“手拿过来,我帮你探脉。”
  他整只手都有些发白,我垂眸看了看,却猛然间怔住了。
  那只手的食指上布满了大大小小不同的口子,似乎是近日来在同一个位置日复一日用小刀划出来的,最新的伤疤旁边还隐约能瞧见暗红色的血。我抓住了他的手,抬头看着他,声音有些发颤:“你这几天到底在干什么?”
  他下意识地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却被我抓得紧紧的,丝毫不能挪动。他也抬头看我,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中映着我的模样。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对视了很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妥协,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道:“我在验血。”
  “什么意思?”
  可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你究竟,有没有求过萧鸾?”
  “萧鸾?!”我怔了怔,刹那间像是明白了什么,轻声反问,“你难道认为我会去求他?”灵莫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笑了,放开了他的手:“萧鸾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何必去自投罗网?何况,他哪里有这个能力……”
  “然而我之所以能醒来,全是因为萧鸾的药!”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却被灵莫硬生生打断了。他深深吸了口气,苦笑了一声:“命都是他救回来的,如何能还得了这么大的人情……”
  我看着他暗自攥紧的右手,突然记起了什么,忙问:“那你验血的结果呢?萧鸾恨不得置太子党的所有人于死地,他不会莫名其妙地救你……他给的药里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灵莫没有回答我,只是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萧鸾比你我所能想象的更加聪明,治人兵法,才是他真正的杀招。”
  我转头看着桌上的《鬼谷子》,没有说话。
  是,治人兵法,萧鸾这一招简直是断了我们的生路,可是他怎么就能笃定我们不会像他一样阴险狠毒?他救了灵莫,让灵莫没有勇气对他下手;然而我,却是从不欠他什么的。
  等我差不多快痊愈时,见到了身着便装的皇长孙萧昭业。他不知是为什么,一大早就显得极有兴致。我原本和夜在一起,坐在湖心小亭里,各自抓了把鱼食随手朝湖里扔,两个人有一句每一句地闲扯着。见他走过,心里虽然有些诧异,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看萧昭业步子匆匆,身后跟着灵莫,不禁开口:“你慢些走,灵莫伤还没好,走得太急指不定出什么问题……”
  萧昭业脚下一顿,在我身前站定,视线扫过我身后的夜,继而笑了:“这都四个月了,小错小姐是不是太担心了些?”
  我愣住了,赶忙转头看向正在吃食的鱼,下意识地躲开他的眼睛,问道:“长孙不在宫中照顾太子殿下,这样急急忙忙地是要去哪里?”
  “两个男人出门,能去哪呢?”萧昭业眯起眼,微笑着与我直视,“小错小姐,我们可不是都清心寡欲呢。”
  我不禁一窒,回头看了灵莫一眼。他一抿嘴,皱起了眉,瞪着在我身旁笑得有些邪魅的皇长孙,斥道:“开这种玩笑很有意思吗?”萧昭业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朝灵莫耸了耸肩,笑得更欢了。
  我不再理会他,只是静静望着一旁的灵莫。他瘦得太吓人了,即使是站在阳光下,整张脸还是显得有些阴沉。他见我一个劲儿盯着自己看,便一扬眉,勾起了嘴角:“看着我做什么?想出去的话,找他更直接些。”说着,抬起下颚指了指前面的萧昭业。
  灵莫的心情似乎不错,仿佛前些日子徘徊在义与不义间的阴影已被阳光烘干了。
  萧昭业听见灵莫这样说,忙回过头来朝我笑道:“小错小姐如果想同我们一起出去,我当然是一千个赞成。只是怕自己也在,会打扰了二位的兴致……”
  我听懂了萧昭业的话,却装作没听懂,只自顾自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后半天没有出声的夜。他正静静盯着水面,仿佛我与长孙、灵莫都不存在一般。四周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夜似乎觉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忙抬头,恰好对上我的视线。
  “真是不好意思,诸位,我方才……”他轻声说着,却被我猛地打断。“夜,我想和他们出去走走,你也一起吧?”
  他抬头看了看皇长孙,迟疑了一会儿,继而微笑着伸手理了理我额前的碎发:“不了,小错自己和他们去吧,我留下来,理理屋内的杂物。”言罢,不等我说话,便向长孙屈身一拜,顺着小路回去了。很快,那个白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曲径的尽头,我站在原地,心头有些闷闷的,半天忘记了回头。
  ……
  灵莫叫上了那匹棕色的马,我坐在他身后,萧昭业骑着另一匹跟在一旁。两匹都是良驹,眨眼间便带我们出了城门,一路朝西郊奔去。
  西郊外是一望无际的青色,随着风卷着浪。我随萧昭业坐下,灵莫躺在离我们不远处的草地上,合眼面向天空,似是在静静想着什么。我侧头看他,不知不觉就忘了身后还有一个萧昭业,只是自顾自地皱着眉,目光停留在灵莫瘦削的脸上,心中有些隐隐的叫不上名字的愁绪。
  蓦地,萧昭业转头来看我,一张脸近在咫尺。我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他的手肘抵着不能动分毫。
  “小错小姐喜欢骗人。”他眼中尽是笑容,却令人觉得胆寒,见我不说话,他更是不依不饶地又进了一步,一双眼睛像是能看透我的灵魂,“还喜欢骗自己。”
  我的眉皱得更紧了,低声反问,怕打扰到一旁闭目养神的灵莫。
  “你到底要说什么?”
  萧昭业孩子似地一笑,安安分分地坐了回去,压迫感陡然从我身边撤离。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继而抬头对着不远处的灵莫叫了声:“喂,那边那位!”我拽着他的袖子,不知他到底要搞什么花样,可他没有理会我,只是对坐起身的灵莫笑道,“小错小姐说她身体不舒服,你要不要来看看?”
  我猛地一愣,正要说话,灵莫却已经抬步走了过来。他很快在我身边站定,嘴里嘟囔着:“就说你身体不好不要出来……”萧昭业起身绕到了一边,笑得有些奸诈。我坐在地上,抬头看着灵莫,视线落在了萧昭业伸出的右手上,顿时明白了过来,急匆匆地想要站起身,却晚了一步。萧昭业伸手重重一推,灵莫便一个踉跄朝我这儿倒了下来,我原本已经支起的身子又被他压在了地上。
  我看着他的眉眼,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猛然间,他侧身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一脸的平静,仿佛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萧昭业在一旁突然笑了出来,灵莫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声“无趣”,便朝拴马的地方走去。我正准备随灵莫一起离开,手却被萧昭业拽住了。
  我余怒未消地看着他,正要放声大骂,却听他轻声说了句:“小公主回来了。”
  “谁?”
  “我的表妹,失踪了三年的萧舜华,数天前突然在城西郊外被找到了。”
  我笑了,抬头看着他。“皇长孙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静静盯着我的眼睛,说了四个字。
  “她很奇怪。”
  萧昭业的那个表妹有多奇怪,是我几天后见着她时才知道的。我没打算将这事儿告诉灵莫,免得他又胡乱忧心。萧昭业偷偷将我带进了宫,没惊动皇上,也没去见太子,只是绕过了东宫,匆匆赶往了舜华公主的居处。
  据长孙所说,舜华公主是太子殿下唯一的外甥女,深得皇上和太子的喜爱,所以一直住在宫中。直到三年前的一天夜里,小公主突然失踪,此后便再没有音讯。此番回来,着实让皇帝又惊又喜,特地嘱咐众人能不去拜访便不去,让舜华公主好好休息几天。
  我随着长孙一路小跑,一边轻声说:“三年不见,有些变化也是很自然的,长孙不必连自己妹妹都怀疑吧?”
  萧昭业没有回头,只是脚步更快了些:“怕的就是,她并非吾妹。”
  四周很安静,大厅的门是敞开的,整个居处都不见侍女的影子。走到房前,长孙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正要开口,却被从屋内出来的公主一声轻唤打断了。“哥哥!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我站在旁侧看着这位舜华公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即便是再亲的兄妹,有外人在场时也总该顾点礼节,叫一声“长孙殿下”吧?公主的目光扫过我,停留了片刻,抬头问萧昭业:“哥,你什么时候有的妻子?”
  我一愣,忙朝着公主屈身一拜:“民女落错,参见舜华公主。”萧昭业看了看我,继而邪魅地一笑,手勾过了我的腰,对着公主说:“我们还没有成亲。”我一听这话,脸刹那间就像是被烧过了似地,用力挣脱了他左手的钳制,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公主似乎是没有看见这一幕,只是微垂着头,像是在喃喃自语:“不是说十五六岁就可以……”我一怔,诧异地看着她。她抬起头,对上了我的视线,微咳了两声,“落错……皇祖父跟我提起过,说你很了不起,还和……和谁来着?……有婚约?”
  我正要糊弄过去,却没想萧昭业已抢先一步回答:“灵莫,我门下的幕僚。”我的脸更烫了。他不理会我,只是侧着头问公主:“妹妹这些天有没有觉得这儿太冷清?不如,我让落错过来陪陪你,如何?”我眉头一皱,正准备说话,手却猛地被皇长孙用力一捏,痛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舜华公主没有留意我的表情,想也没想便应了声好。“这儿还真是没意思,那些侍女太呆板,都被我打发回去了……小错能来,我当然高兴啦!最好,她现在就能留下来。哥,你不介意吧?”
  萧昭业想了想,继而将我拽到了一旁,回头对公主说道:“你先让我和她交代几句,免得,她顾虑家里的灵莫。是吧,小错小姐?”
  我紧皱着眉,用尽全力踩上了皇长孙的脚,看他呲牙咧嘴的模样,这才解气。“你让我在这里监视她?长孙殿下,您不觉得这个决定太冒险了吗?”
  “如果没有人盯着,或许会更危险。”他轻声反驳了一句,随即又笑了,“小错小姐这么聪明,一定看出了什么,对吧?”
  “对比一般的公主,她确实有些奇怪。但,你要说她是假的,即便易容术不出纰漏,这一举一动倒也难模仿;她要是有别的目的,这样在你我面前招摇过市,也太不小心了些。这个公主虽然口无遮拦,行为不拘,不像汉人女子,可与北方民族同样相差甚远……我想,很难判断。”
  长孙的眉头皱了皱,继而轻笑一声,面向公主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我却立即出声打断了他,朝舜华公主屈身拜道:“公主,不是落错抗命,只是家中实有许多事亟待处理,近日无暇入宫久住,请您见谅。”
  话音刚落,公主就显得一脸愁容。“我不想再一个人待在这里了……那,你尽快好了,只要家里事情一结束,就来我这里,任何时候都可以!”
  我没有回答,只是想着自从凌榭一战至今发生的诸多出人意料的事情,心如乱麻。


☆、第三十章 寤言

  等我再次回到太子别院照顾风月时,她已经能扶着栏杆在后院内走动了。灵莫告诉我,风月的眼睛很难再复原。我于是不敢看她的眼,只垂头扶着她在桌边坐下,尽力掩藏着不让风月感觉出什么。她如我所愿什么也没问,只是浅笑着,仿佛有人在身边陪着也是好的。
  “你上次让我带给灵莫的簪子,我已经还了。他还让我替他道声谢,说如果今后有空,再做个一模一样的送与你。”我一边倒了杯水递到风月手上,一边随口说着,“这几天灵莫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饭也不好好吃,整天脸白得跟张纸似的。我又不懂养生,便只能向你来取取经了。”
  风月抬起头,微微笑着,却没有说话。
  “去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又不告诉我。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或许是一直惦念着你的眼睛……”我顿了顿,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很轻,“风月,好好照顾自己。有灵莫在,你一定能好起来。”
  风月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她反握住我,慢慢摇了摇头:“小错,你好聪明,聪明得有些骇人。”我一愣,不知风月究竟要说什么,只得偏着头,笑问:“‘骇人’?好特别的形容词,风月也被我吓到过吗?”
  “二少身体不好,哪里会是因为我的原因?他心里时刻念着的,你一定都明白。”风月放开了我的手,双手捧起茶杯,轻声说,“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小错,无论是少主还是二少,是你自己不愿意靠近真相。”
  我怔住了,紧抿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风月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略侧着头,双眉微皱,屋外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一片淡淡的红。“不要骗自己,小错,你还要执拗多久?你究竟在怯懦些什么?”
  “风月,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下意识站起身来,朝后退了一步,想要立刻离开这里,“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是这几日来第二个说我喜欢自己“骗自己”的人了,我突然开始恐慌起来,“我没有你们想得那么聪明,有很多事情我都猜不透。我只想固守自己的梦,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要告诉我……”
  风月猛地伸手,拉住了我的小臂。“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同我一样怯懦!……小错,不要陷进梦里,那至始至终也仅是个梦啊……”
  我恍惚地、不住地摇头,随即猛地转过身,推门跑了出去。
  春日的阳光照得整个的庭院都是一幅金色,白色刺眼的光线似乎让我无处遁逃,脑海中风月的话语,令我莫名地有些被惊醒的感觉。或许,自己真的是太软弱了,我这样想着,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顺着小路一步步朝夜的住处走去。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境,如果你只是我幻想出来的泡影,如果我所见到的、我所知道的都不是真的——
  我将去佐证我最后的一点幸福,我不知道自己得到的结果会是怎样的,却依然义无反顾。或许这会耗尽我的一切,甚至包括这近一年来痴傻的等待,但只要他一句话,我便甘之若饴。无论他还要骗我多久,无论他有什么东西要欺瞒我,只要他的爱是真的,就已经足够。
  树影落在门前的石阶上,摇摇曳曳的,变换着拼接成的模样。我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却发现房门是半掩着的,于是伸手慢慢将门推开,看着夜背对我的身影,轻声唤了一句:“夜?”
  他猛地转过头,手中像是在匆忙地收拾着什么。我侧过头,隐隐看见是那张写有“觅”字的画,嘴角的笑容下意识地凝固住了。“小错,你怎么来了?”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走到我身边,眼中含着化不开的笑意。
  “我……我来求一个答案。”我抬起头,眼睛紧紧盯着夜的双眸,轻抿着嘴,深深吸了一口气。夜静静看了我一会儿,继而抬起右手,拂过我额前的发,笑着说:“好严肃的表情,这问题一定不容易吧?太难的问题,我可是答不上来的。”
  我没有笑,只是很认真地拉住了夜放在我头发上的手:“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人总有任性的时候。夜看着我,有些愣住了,好半天才又笑了起来:“小错……”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我抬手打断了,“我不要其他的,只要你的回答,只要你一句‘是’或‘不是’。”
  他抿了抿嘴,停顿了一会儿,继而看着我的眼睛,坚定地说了一个字。
  “是。”
  我笑了,仿佛是卸了多沉重的一个包袱。夜轻抚着我的头,眼神中藏着我读不懂的东西。
  恍惚间,我听见屋外有人敲门,夜看了我一眼,朝门外走去。直至最后一抹白色消失在视线之内,我才终于缓过神来,扫视了整间屋子一眼,痴痴地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却突然注意到了落在地上的一个信封。它就躺在桌边,显然是夜方才在收拾那张画时掉出来的。
  我笑着,有些好奇地将信抽了出来,那似乎是一件已有了好些年历史的旧物,像被人反反复复展读了许多次。纸有些泛黄,字也算不上清秀,略有些潦草,仿佛是匆匆收尾一般。
  ……
  天渐渐暗了下来,远处隐约有烛光映照过来,勉强能看清脚下的地面。夜站在树边,雪色的衣角被风吹得翻飞,我笑着走过去,踮起脚为他披上了一件衣服。他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小错?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竹林里闲逛?”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笑着,望着眼前的人,轻声问:“如果有一天,我不辞而别,你会不会从此一直记着我?”
  夜微微一愣,继而笑了:“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深吸了口气,摇头,不语。
  ——很抱歉没能向你打声招呼就走了。我其实是一个很讨厌告别的人,所以请你就此忘了我,就当,我从来没有存在过。——
  “凌榭是个很美的地方,有着很多你与我之间的回忆,只是如今我们回不去了。夜,你会不会觉得很难过?”
  夜的眉渐渐皱了起来。“小错,你好像很奇怪,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夜里风凉,我送你回屋好不好?”
  我闭上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夜就应该住在凌榭这种地方啊,很安静,很祥和,没有剑谱,没有往昔,纯洁得就像是幻境一样。”
  ——我一直觉得,寒冰谷太冷了,一点也不适合你。在我的想象中,你应该是一个潇洒的隐士,在江南水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楚、凌、夜,很好听的名字。”我望着他,伸手抚上了他的眉。夜猛地抓住了我的手,眼神中尽是担心的神色:“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对劲?”我抬起右手,慢慢掰开了夜的手指,侧着头凝神注视着他。
  ——不论什么清影剑、什么少主,你都应该是凌驾于暗夜之上的、自己的光源。——
  “曾有人问我是否信命呢……夜,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执着着某些人事究竟对不对,或是能够成功,或是倾尽所有最终也只有空白罢了。这种问题,也许人生时不明白,至死时也还是半懂不懂。天,真是一个离我们好远好远的东西……”
  ——或许你现在还不明白,我也只是作为朋友给一点劝告。命运,在你的一念之间。——
  夜静静看着我,不说话了,只是眉皱得很紧。他担心地上下打量着我,仿佛我已是一个遇见了什么事,再受些刺激便会轻生一样的疯子。我撩开了散落在额前的碎发,理了理衣角:“我记得你说我上次跳的舞好看来着,还问我这舞是从哪里学来的。我不答,你便拽着不让我走……可惜今天风太大了,改天我再跳给你看……”
  ——你总是说我的舞好看,如今我离开了,你就把这舞步记在心底,终有一天,你还会再看到的。到那时,或许你眼前的人就是我,又或许不是,你只当是我回来了,心中念的也就放下罢。别像过去的我一样,总惦念些不可能的事情。——
  “夜,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相遇本是不可能的?”我偏着头,睁大了眼睛,片刻不移地盯着他看,“我们离得很远,离了无数个光年……你现在还认为那只是一个手指的距离么?”他在我的直视下显得有些慌乱,只是拉着我的左手,没有回答。
  ——或者,这世上不可能的事实在太多了。——
  “‘救你是朋友所托,何必认识。’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将视线从夜的身上挪开,望向了远处零星的灯火,“我一直很想知道,作为萧鸾养女的我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的那个朋友怎么会托你救我?”
  我能感觉到夜握住我的手猛地一颤,我回过头,微微一笑:“很奇怪,不是吗?夜知道原因吗?还是心底里也很纳闷呢?”
  ——你或许会不解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但请不要怀疑。这也将是我此生对你唯一的恳求了。——
  夜伸手搓着我渐渐有些冰凉的手:“小错,不要想太多了。回屋歇着吧,你最近太累了,病也刚好不久,别在这儿吹风了。”
  我倔强地摇头。“夜,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预知未来的人?”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眉头紧锁,出声问道,“预知未来?小错也碰到过吗?”我眨了眨眼睛,耸耸肩:“太多了,真是玄之又玄,卜天算命,他硬要这么说,谁辨得了真假?除非是过了许多年再回头看,才能知道那人究竟说得准不准。”
  ——五年之后,西昌侯萧鸾的养女落沨泠会代替临悄然嫁给文慧太子,这件事,你的弟弟到时候应该很清楚。我想请你帮忙,在她下嫁那天带她离开建康,走得越远越好。——
  “我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应你之邀留在凌榭,如今又会是怎样一幅光景。或许,是命吧,风月与你系在一起,整个南齐又与红蝶馆系在一起,我无论是在天涯海角,也还是会被你找到。”我垂下头,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但,如果我真的逃掉了,也就不会有此后的这么多事。也许,我所真正参不透的,也就是这‘顺天’、‘逆天’罢。”
  ——此后,请务必将她留下来。无论用什么办法,不能让她离开你的视线。现在先不要问我为什么,你终究会明白,关于我、关于她,一切的一切,她都会告诉你的。只要你等,等到她说的那一天。——
  “夜,我一直在等一个解释,如今终于是等累了,也不想再等了。”我深深望了眼前的人一眼,继而转身离开,随着风沿小路渐行渐远。我不知道身后的人是否还在看着我的背影,只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已经僵硬,早已卸不下这伪装。
  ——请一定照顾好她,如颜拜谢。——
  我一路快跑到了自己的房门前,只觉得心如同被什么撕扯过一般,已经支离破碎了。门前隐隐有个熟悉的人影,黑色的衣衫与夜幕溶成一色。风呼啸着,吹乱了我的发,推着我慢慢朝他走去,借着光似乎能看见他紧紧攥在手中的东西——那封被我扔在了楚凌夜屋前的信,我诧异地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眸子,顿时心底一阵委屈。
  你当初让我信他,我信得义无反顾;你让我不悔,我便甘愿像个傻子一般活在梦中。到如今你也知道了这前前后后,可明白我的感受?他心里想的、眼里看的,尽是另一个人,如果不是“如颜”的信,他哪里会留住我,哪里会“爱”我?我哪里来的梦?!
  眼泪被强忍着,被咬破的下唇传出一阵腥甜的味道。我走到灵莫身边,有些难以支撑地靠着门框。抬头,他澈亮的眸子正看着我,其中依稀有着过往的影子。我想起了他说的“等我长大”,顿时明白过来,只苦笑自己竟到今日才醒悟。
  我有些哽咽地问:“能不能,把肩膀借我靠一下?”
  他没有回答,只静静看着我,看了好半天,然后猛地将我拥进了自己怀里。我冰凉的手终于抓住了一个温暖的东西,眼泪便如决堤的水一般淌了出来。“我好恨,自己怎么这么迟钝啊?……”
  我的坚持在夜一次次欺骗中被慢慢打磨,每磨去一个棱角,我便希冀着他住手,直到此刻,终是被磨尽了。
  “‘她只是在寻找一个能依靠的人。’”灵莫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在凄清的夜里回响着。我猛地抬头,不解地看着他微皱的眉,他没有低头看我,只是望着天际,嘴里喃喃说着什么,“‘很远很远的地方,孤立无援的世界……不管是谁,第一个给你们安全感的人,都会进入你们心中……’”
  我猛地一怔,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袖:“你在说什么?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的眉皱得更紧了,却并不回答我,只是垂头盯着我的眸子,似乎能看见我的整个灵魂,一字一顿:“‘但那不一定是爱,只是依赖罢了。’”
  ——或许那曾经是爱,但如今一切都不同了,他不是唯一,也不是现实。——
  刹那间,我仿佛是记起了什么,松开了灵莫的手:“是琬言?琬言跟你讲的?”
  灵莫抿了抿嘴,像是要说什么,顿了一会儿,却又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在暗夜中的黑衣掩藏着他的身影,映着微光似乎看不真切。像是相隔了很久,我才听见他的声音,漠然中藏着一丝我读不懂的苦涩:“我只想知道,沈琬言的话,你自己想过吗?”一时间,我像是被谁狠狠敲了一下,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是,无论是琬言,还是灵莫、风月、楚凌夜,他们的话,我可有好好想过?明知是梦,我究竟为了什么而执著着,为什么固执地认为自己“已经停不下来了”呢?何必,把“依靠”视作“爱”,溺死在幻境里?还是说,我只是单纯地、高傲地认为,自己不该错得这么离谱?认为自己骄傲一身,怎能被欺骗……
  我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静静地望着灵莫的背影:“你说,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立了半晌,继而抬步离开,渐渐被黑暗隐没。
  ……
  天蒙蒙亮,楚凌夜便请人将我、灵莫和风月叫来,说是有要事相商。
  进屋时,便看见夜满脸疲惫地坐在桌边。他紧紧握着风月的左手,视线却始终落在我身上。四周很安静,就连春日里的鸟鸣似乎也只是隐约几声。我竭力表现得如以前一样,嘴角携着一丝笑面向着夜,却再无力抬头与他直视。灵莫站在我的身侧,也不说话,仿佛一直无心地望着窗外,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小错。”夜猛地唤了我一声,我心一颤,有些慌乱地抬头,目光在桌上的茶杯间胡乱转着。他声音很轻,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准备带风月回寒冰谷。”
  我蓦地一怔,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为何这么突然?”见夜微微一愣,于是又垂下头,轻声应道,“我不同意。扬州一案寒冰谷死伤惨重,四周并不太平,一旦发生什么事很难应对。何况,现在没了红蝶馆,风月的眼睛也是问题,你们以何为生?”
  风月眉皱了皱,却没有说话。夜看了她一眼,随后朝我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与太子非亲非故,他怎会冒这个险收留我们?……我们,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里。”
  我沉默了一会儿,继而抿了抿嘴,看着风月说道:“那么,我和你们一起走。”风大了些,打在我的脸上,吹得我的眼睛略微有些干涩。“如今,风月是你的妻,我是你的妹,既是一家人,自然天涯海角,永不离弃。”
  手猛地被身后的人抓住。我没有回头,只是坚定地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地等着夜的回答。夜起身,拉住风月的手,扶着她慢慢走到了我身边:“太子和长孙殿下比我更需要你,小错,你应该是站在小莫身边运筹帷幄的人,而非在寒冰谷了此一生。我抵不了整个南齐,也不懂现下朝局,但能见你一唱山河,为兄足矣。”他说着,笑了,恍然如半年前初见时的场景,“风月是我的妻,我必定会照顾好她。小错,今后我们已不再是你的顾虑,放手去搏吧。”
  我看着他的眼,慢慢勾起了嘴角。好一个“为兄”,好一个“妻”。
  谢谢你的答案,夜,自此,我终于可以放手了。
  夜最后看了我一眼,而后又看了灵莫一眼,终于推开门,扶着风月走了出去。我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终于以一种最高的姿态送走了他,没有输,也终于可以从牵绊了大半年的执念里抽身而退。
  回头,恰好对上灵莫澈亮的眼眸。他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抓住我的手越捏越紧。我有些恍惚,竟没能感觉到痛,只淡淡地笑着。
  我这算是全身而退了?
  他眉一皱,触电般将我的手放开。
  我不知道。
  我抬起手揉了揉,心疼地看着被他抓青了的手腕,苦涩地笑了。
  你当然不明白,夜曾经挖空了心思将我留在凌榭,只是为了“如颜”数年前的一句交代罢了。却没想我警惕性太高,他便借着红蝶馆、借着风月,只一声“能不能让我当你的这个理由”,就让我深陷其中。只怪我执拗,那么多的漏洞,我却由于怯懦,太想寻一个依靠,竟一次次地让步,终于无路可退了。而如今,他劝我留在建康,怎会是忘记了“如颜”的话?
  那不过是他自信,能将我锁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而已。我何来“全身而退”啊?
  灵莫看了我半晌,继而望向了窗外。
  你说你不会后悔。
  我愣了愣,然后偏着头笑了,伸手拽住了灵莫,侧身挡住他看向屋外的视线。
  我……是不是很傻?
  他垂头看我,继而猛地转身离开。
  是,你简直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第三十一章 成说

  风月在着手准备回寒冰谷的事,但她舍弃不了自己倾注了多年心血的红蝶馆,她说要找个人接替她将红蝶馆继续经营下去。然而由于眼睛不便的关系,也就只由让夜来帮她寻人了。但夜并不懂这些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找、找什么样的,这事就一再被推延。我有些看不下去,想着近日也没什么要紧事儿,便允诺一同物色人选。
  南北朝时期天下动荡,活着对于人来说已是莫大的幸运,再没什么士农工商的想法。在其他方面寻不到活路的人自然也就只剩下做生意这一个方法,尤其是在这天子脚下的建康城里。但如今要转让如此庞大的一个红蝶馆,却还是很不容易。
  好些日子,事情不见起色。我变得有些烦躁,舜华公主也开始不断派人来催我入宫,我知道自己能帮夜和风月的时间并不多,如果就此搁下这件事,我心不安。
  舜华公主第三次派人来的那天,天黑得有些晚,空气中带着一丝闷热,树叶在暖风中招摇着,斑驳地投影在狭长的小道上。我告别了楚凌夜,有些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慢慢向自己的屋子走去。脑海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凌乱得令人疲惫不堪。我想着,若是灵莫能帮着出出主意,或许办起来也能快些,想到此,这才猛地记起已经好几天没能见到灵莫了。
  我为风月的事情一直在伤脑筋,成天与夜在一起,祈望能讨论出一个结果,竟因此忘了同住在太子别院的还有一个灵莫。像是自那天他和我一同见了夜与风月之后,便再也没来找过我。他自然是耐得住寂寞的,无事时便待在屋子里看他的医书,但不知为何,想到这些日子将他忘到了脑后,我竟突然静不下心来。
  就这样恍恍惚惚地,也不知道自己在沿着哪条路走。树叶层层叠叠地掩盖着屋子,枯老的枝干紧紧纠缠在一起,被月色映照着似乎有些熟悉。
  我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竟已经莫名其妙地到了灵莫的门前。
  红烛映着不断摇曳着的影子,打在薄薄的纸窗上,衬得人影忽大忽小。我抬手叩了叩门,却没有人应,心里有些疑惑。门并没有关紧,我在外踌躇了一会儿,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烛光并不足以照亮这个房间,昏暗之中有个熟悉的人影坐在桌边,背影看起来有些消瘦。桌上倒着三四个酒壶,壶口滴着酒水,一片狼藉。我被满屋的酒味熏得有些胃痛,眉不禁一皱,闷声问:“怎么喝得这么凶?哪里像个大夫的样子……”
  伏在桌上的人听见我的声音,有些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头,一双澈亮的眸子中染了丝浑浊的灰色,仿佛在以此覆盖着心头的什么。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愣愣地看了我半晌,然后渐渐勾起了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我这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匆忙走到了他身边,伸手夺走了他手中的酒壶。“你这是在做什么?伤好了不久就喝成这样,不要命了吗?!”我话音还未落,灵莫摇晃着探身向前,有些不管不顾地按住了我的手,一把将酒壶又抢了回来。
  我看着被他抢去的酒壶,有些气结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灵莫仰起头,望着雕刻得极为精美的房梁,猛地将酒壶一倾,一股脑将酒水倒尽。我看着酒慢慢从他的嘴角滑入了衣领里,浸透了他暗色的衣衫。那双苍白的手顺着桌面慢慢探向远处,似乎是在寻找另一瓶酒。我再也看不下去,猛地将他拽住,狠命地摇着:“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我……告诉我啊!我已经很烦了,不要再这个样子把所有事都放在心里……你什么都不说,要我怎么办……要我怎么办?”
  他不语,只是豁出了命般喝着,倒在一旁的空瓶被他碰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响。我虚脱般地放了手,任由他斜靠着窗边。
  我已经被瞒得很惨了,如今好不容易跳出了夜的圈子,为何此时你又来折腾我?
  “夜和风月就要走了,红蝶馆的事情还是没有着落。你既不来帮忙,也不必这幅颓唐的模样牵绊……”话还没有说完,灵莫却突然拉住了我的小臂,抬起头轻声笑了:“你承诺过,会陪我喝酒的……”他目光很冷,一脸凄然。
  我没能读懂他的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是了,自己确实在楼阁赏月之前允诺过。
  灵莫见我不说话,便一把将我拉着坐了下来。我望着满桌的酒壶,探身过去正要握住一瓶,却被他霍地拦住了。灵莫的眉皱了皱,张了张嘴,声音小得我几乎听不见:“你不要喝……喝了伤身。你就在这里陪我,哪怕,陪片刻都是好的……”
  “你也知道喝酒伤身。还要我坐在这儿陪你……你这是在折磨谁呢?”我轻声自语,却不忍心责怪他,那张脸太过憔悴,太让人不忍,心头的火莫名地被平息。坐在我面前颓废不堪的灵莫与我记忆中那个冷静沉稳的小子相去甚远,就像是个迷惘的孩子。我似是有些明白,他无论再怎样坚强,也终会有支撑不住的一天。
  但,为什么?是因为夜和风月要离开,还是萧昭业……他知道什么事了么?
  烛光映衬着他被酒微醺的脸,一片淡红,灵莫望着我,手撑着头靠在窗边,突然笑了,笑声闷闷的,却让听者心痛。我有些无措地僵坐着,不知他究竟要干什么。他笑够了,便开始轻语:“我跟你说,我认识一个……很傻很傻的人……”一双手伸向桌子那头的酒瓶,身体摇晃着,似乎有些站不稳,“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心甘情愿地被卷进来……”
  我眉一皱,伸手扶住了他:“你都已经醉成了这样,还要跟我说些什么?”
  他没有理会我,只嘴里自顾自地呢喃着,“这个人……为了别人送的一把刀,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轻声的言语,像是在和我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着什么。他猛地一叹:“好刀……好得片刻不离身。”
  我听着,有些愣住了,恍然间似乎是明白了他说的是谁,心头莫名的有些慌乱。
  灵莫醉得像是在说胡话了。他垂着头,任由阴影掩盖住他的脸。“‘一生难顾,此刻足以’……既然如此,心为什么还是会痛呢?”他说着,笑着抬起头来看我,“你说……为什么我会心痛呢?……”我一下子怔住了,脑海里轰然只留下空白。
  ——回去吧,即使一生难顾,此刻足以。——
  ——一把清影刃,你竟守了这么久,而我……——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望着他的眸子,轻声,一字一顿地说,指尖却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自己像是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像是丝毫未懂,但他眼底深藏的苦涩却显然已经扼住了我。我早该了解那天夜里的一切并不是梦境,却还是选择了假装无知。然而,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灵莫慢慢低下了头,没有回答我。他用修长的手攥着酒壶,将烙印在心底的悲哀都融进了酒里,目光落在荡漾的酒水中,一声轻笑:“她说……自己欠我的即便是用性命也要还清……傻啊,我要她的命做什么?命……命能陪着我么……”
  我终于再无力听下去,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想要夺门而出。风在轻轻敲打着半掩的纸窗,身后的人还在轻声呢喃。我背对着灵莫站在原地,不忍就此离开,于是僵硬地站住了,手下意识地抓起了衣角,捏得皱褶层叠。
  “她那么傻,伤心只会一个人躲在角落哭。总是带着她近乎愚蠢的爱,去捕捉一个泡影,就算是现在受伤了,也义无反顾……”身后的声音沙哑,带着贯穿了整个夜幕的凄凉。“这样的傻,让我怎么能安心离开……”
  “你竟是这么想的?”我回过头,直视他的眼,“你认为,我答应为楚凌夜完成风月最后的愿望,不过是因为无法舍弃?”
  他被灰色蒙住的眼睛猛地闪过一丝自嘲。“用不着怜悯我。”
  我知道他是醉得有些迷糊,但心头仍是涌上了些许委屈。“你何必这么说,我哪里有什么权利怜悯你?我只是早厌倦了牵绊,想抽身而退罢了……风月眼睛不好,夜又不懂什么心计,要是只为了一点私心……你难道认为心安理得?我不想当个只会逃避的懦夫。”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久得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时间。烛火在风中摇晃,似乎很快就要燃尽,他用手撑着头,垂下了眸子,眉宇间尽是无以言说的疲惫。“那么,就当我今夜发了场疯……明日,把这些都忘了罢。”说着,突然笑了。
  我皱着眉头,静静望着他的笑容,不知他是依然醉着的,还是已经清醒。
  桌椅被夜风吹得已经冰凉,我重新坐到了他身边,伸手取了床边的衣服披在他身上,然后静静地望着他苍白的脸,无言。一切化归了宁静,他同样无声地垂着头,发遮住了他的前额,我看不见他的神情。
  但我想,就这样沉默地看着他,或许也就够了。我从未真正面对过他,正如我从未真正爱上楚凌夜一样。是我的错,他一个人在阴谋之中度过了十八个年头,这种孤独和恐惧,我何以轻巧地忽视?可我却在夜的面前远远地看着他,完全忘记要顾虑他的感受。他刻意伪装的轻松,掩藏的寂寞,不过是一种勉强的支撑……曲怜说得对,若是没有人扶着他,他终有一天会倒下。
  然而,还有谁能为了他,生死一掷?
  “我本不属于这里,至少是过去不属于。在真正有我的世界里,没有尔虞我诈,更不会有死亡和杀戮,没有帝王,不会血染江山……然而,无论这里有多可怕,我依旧执拗地想要留下来,即便是违抗了‘命运’,也不愿意回去。我只道是自己心系着南齐,将保护这里视作了使命,如今想想,却也不尽然……”
  “上次长孙问我,如果不是灵莫,我会不会两不相帮。我无话可答,你说我是怜悯也好,同情也罢,我无意反驳。只是,我想告诉你,如果我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届时我一定想尽办法回来,为你,也为了整个天下……如你所说,‘义无反顾’,我与你承诺。”
  我看见灵莫诧异地抬起头,仿佛怔住了一般看着我。猛然间,他笑出声来,沉闷而干涸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他像是很高兴,高兴得仿佛有泪溢出了眼眶,他伸手与我十指相扣,颤抖着,是无以名状的欣喜若狂。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最终只化为了两个字——“谢谢。”
  我笑了。谢什么?是谢我迟到多时的回答,还是谢我的承诺,或是,谢这十八年来唯一的陪伴?只怪我自己活得浑浑噩噩,直至今日才终于明白了夜那日所说的话。
  ——若是小莫亲耳听见了这句话,怕是此生不悔了。——
  他早就看出了,也很清楚我那看似是爱情的依赖感。却是我太过执拗,险些擦肩而过。而灵莫,我却不知道他究竟等了多久。南齐的一切,我本就是不配想的,而我,也原不配供他念着。我怕误了他,如今却又许下了承诺;他怕拖我下水,现在也终究是将我拉到了自己身边。或许,我们都还是太自私了……
  我伸手轻轻抹去了他眼角的泪,然后紧紧反握住他的手:“榖虽异室,死则同穴。与子成说。”他没有回答,只一个劲儿地看着我,像是要将我的模样烙印。
  ……
  我终于没能逃离舜华公主的纠缠,甚至最终连皇长孙也来劝我早些过去,我放心不下夜和风月,便以此为条件求萧昭业允许他们在太子别院再多住几天。至于灵莫和我的事,那日过后便像是没发生过一样,我们竟如同约定好了似地对此只字不提。对于我自己来说,也不愿就此确定什么。越是确定,越是恐惧失去……我果然还是怯懦。
  舜华公主说宫中已经将一切都置备齐全了,我无需再多带什么东西,于是就只收拾了几套平日里穿的衣服。抱着包袱走到门边时,正看见灵莫牵着他的那匹棕红色的马站在一旁,我侧头看了他一眼,问:“你这是做什么?我一个人可没这个胆量骑马。”他没有回答,只辞退了皇长孙为我叫来的马车,然后自己跳上马去,伸出手示意我也坐上来。
  我仰头望着他,紧抱着包袱一动不动。
  他眉一皱,像是有些不耐烦,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拉,猛地将我拽上了马背。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有些惊魂未定地朝下望去,却听见他一声轻嘲:“这都多少次了,难道每次都要我这样拉你上来么?”
  我没心思回敬他,只问:“我这是要进宫,你来做什么?”
  他一扬鞭,声音透过风传来。“你以为呢?上次的事情远没有结束,皇上那里自然要多注意一点。”他说着,顿了顿,又道,“那个舜华公主失踪三年后又突然出现,点了名让你入宫,多少有些蹊跷。你……切记要小心。”
  我一愣,不知自己将长孙的怀疑和顾虑向灵莫隐瞒究竟是对还是不对,但转念想来,若是确会发生些什么,那么届时,对此一无所知的灵莫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还有,太子和临良娣,你要是在意就去看看他们,至于临可然,就不要去招惹了……还有萧鸾……”
  他还没有说完,我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几时变得这么絮絮叨叨了?”
  灵莫的背影猛地顿了一下,耳边的风霎时便小了。他垂下了扬鞭的手,然后轻声说:“我恨不得,你哪里也不要去。”我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望着他瘦削的背影,一时间无言以对。他垂下头,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不甘心,让你陪我这样心惊胆战地活着……”
  “我无所谓。”
  “你自己不在乎,就认为我也会不在乎么?”
  “……你在乎,难道就会因此放手?”
  他不再说话。
  我知道这世上有很多的无可奈何,南齐暗藏的那些杀机也不会因为我是否与灵莫在一起而增多或减少。我于他,他于我,且是一个倾诉的对象,互相扶持着,让继续走下去的勇气永不消失。
  我或许明白,一个人的反抗有多么寂寞和无奈,若是能早些与他并肩而立,也许就能少一些当时面对“执笔人”时后背空荡荡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