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3-31

恋上花心 (江瞳)

by 江瞳

  第一章

  秋风飒飒狂烈吹过街道,杜可昕缩起身子,拉拢了外套低着头走,好象这样就可以躲掉秋风的骚扰。

  「唉!今年的秋天来的可真早。」冷冽的风吹得她头更低,身体缩得更紧了。顶着风,可昕转个弯,拐进一巷道,直直走入一家花店。

  叮咚一声,门自动打开,迎面扑来浓郁花香。

  「欢迎光临。」从店里看不见的里处传出一声亲切的声音。

  「姊,是我啦,你在那儿?」可昕四处搜寻姊姊的身影。不久,在一大丛香水百合后面冒出个人影。

  「你跑去哪?回来的正好,帮我送花出去。」杜可岚头也不抬地拿起抄着地址的纸片递给可昕。

  「敦南春天大楼,15楼B室,黄秘书?」看着纸条,喃喃复诵一遍。

  「巷子口右转第一栋大楼就是。」可岚将一大束黄玫瑰往可昕怀里送。

  「喔,记得收钱,要给秘书收据签收。」忙录中的可岚仍不忘殷切的叮咛着。

  「是的,杜老板。」进门不到一分钟,又得去吹风,可昕不甚情愿地向姊姊扮个鬼脸。

  她小心翼翼地拥着花出门,深怕强风吹坏了花。

  「如果有人会送我这么美的花那该有多好呢!」可昕凝视手中的灿烂花朵,上面的花瓣还挂着晶莹的水滴哪!

  只是只是为什么有人要送人黄玫瑰呢?黄玫瑰不是就代表离别吗?她的表情透着纳闷。

  走进大厅,四下搜寻电梯的位置,果然在最角落处,不过,有一台快关上门了。

  「等一下!」杜可昕突然大喊出声,同时用着奇怪的姿势滑入电梯中。

  「谢谢,十五楼。」她向按住电梯按钮的男子道谢后,马上往电梯里头靠,一大束花稳稳地遮住半个身子。

  电梯里就她和那男子,她发觉这着灰色西装的笔挺男子从裤子口袋掏出手帕捂住口鼻。

  「什么嘛,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家伙,一点都不浪漫。」躲在花的后面,看着那男子的背影,可昕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扮了一个鬼脸,没想到那男子竟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挺吓人的眼神。

  如果现在有个地洞,杜可昕一定跳下去,真是够糗了。

  叮咚!电梯门终于开了,男子还是多看了她一眼,才走了出去,可昕却仍楞在电梯内,惊魂未定的失落在陌生男子凌厉的眼神里。

  眼看着电梯门要关了,她瞄了一眼楼层的数字,发现这里就是十五楼,这一惊非同小可,杜可昕一个箭步跨出,赶紧离开电梯……

  「小姐,我找黄秘书,这是她订的花。」她小心翼翼的将花捧在手上。

  「请你等一下,她马上到。」柜台小姐看了一眼玫瑰花。

  杜可昕眼神越过柜台,出神地注视办公室中许多忙碌的身影,可以感觉得到,这是一间很有活力的公司。

  「小姐,小姐。」黄秘书的催促声把她的思绪拉回。

  「抱歉!」杜可昕觉得自己今天诸事不顺,老是恍神。

  「我是黄秘书,收据呢?」黄秘书透出不耐的表情。

  「喔,对不起,请签收。」杜可昕递上玫瑰给黄秘书,同时请她在收据上签名。

  她嗫嚅地说声道谢谢,即转身走向大门。

  突然,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可昕的前面,硬生生地把她拦了下来。

  「杜可昕,你怎会在这呢?你人不是在南部吗?」一身轻装的伍季颖出现在她眼前时,像刚跑完百米,连鼻头都是红的,他笑着嚷嚷。

  他是她的大学同学,自从毕业后就鲜少联络,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他。「昨天回来的,就被姊姊叫来送花。吔?你怎会在这里呢?」可昕高兴地甩着伍季颖的手。

  「我啊发现你在柜台前发呆,急忙跑了出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竟在这里遇到老同学。」伍季颖口气兴奋。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看着季颖未回答她的疑问,她的口气就显得急躁多了。

  「打工罗,美国那边的学校尚未通知何时入学,所以就先赚些零用钱。」伍季颖一副没办法的神情,语气微透着些许无奈。「咦?我没告诉你?这是我哥的工作室,而且如果不来帮忙的话,可会被全家围剿的。」

  几个月不见伍季颖,阳光男孩的气息依旧,但看起来更自信稳重了,可昕忽觉得时间与环境,真的可以改变很多的事。

  「你喔,保密到家了,我现在才知道。」杜可昕嘟起嘴撒娇。

  忽然,伍季颖低头看了手表一眼,便拉着可昕的手往电梯处走。

  「走!我们去吃东西」

  「你你干嘛?你还在上班,我还要回姊的店里吔。」可昕嚷嚷着他没头没脑的举动。

  「无所谓啦!反正是我哥的工作室,又不用打卡。」伍季颖表现的并不在乎。

  「这样不好吧,不如我们约晚一点见,你打手机给我好吗?」杜可昕将伍季颖推出电梯外,他只好点点头。

  「好吧,晚点我Call你手机。」他无奈地对着电梯内的杜可昕说道。

  「就这样子,待会儿见。」可昕笑着向他挥挥手,伍季颖怅然的模样,顿时被刷出电梯门外。

  「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季颖。」可昕低头瞧一眼手中的名片,露出笑意。

  「这小子,毕业了还真有点不一样了。」原以为伍季颖申请的学校会很快就有消息,所以最近没什么和他有联络,加上一毕业就回南部,着实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

  大学时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也夹杂些许已悄然逝去的淡淡伤感。

  没关系,今晚可以和他聊个够。

  杜可昕笑吟吟的蹦出电梯,揣着口袋里的收据,往花店走去……

  ΘΘ※※※※ΘΘ

  「为什么有人要订黄玫瑰送人?」可昕坐在柜台上支着下巴,还在想着那束黄玫瑰。

  「你管人家,只要有人喜欢我的作品就好了。况且我们也不能问客人,为什么要送这样的花啊!」听着小妹的无聊疑问,杜可岚熟练将手里的花束做造型。

  「不过还真的很奇怪,这家公司虽然是我们长期的客户。但每隔一段时间,总会透过秘书来订一束黄玫瑰。」挑起一边的秀眉,杜可岚抬头看向可昕。

  听了姊姊的话,反而更增加可昕的幻想空间了。

  「姊,是不是花心老板和女人分手的浪漫手段,玩腻了要分手就送黄玫瑰,这样大家心知肚明,好各自发展。」可昕用她所能理解的情爱观点来下结论。

  同学们眼中的杜可昕,是那种浪漫到不切实际的女生。

  可岚看着这个刚大学毕业的小妹,清楚知道她的毛病在哪里?容易爱,却太执着于她在乎的东西,她认为爱应该是完美而神圣的,只是在这个时代,好象是绝版的神话,现在到处充斥着虚幻不实的一夜情,或者你情我愿的性爱交易。

  可岚知道杜可昕谈过一两次的恋爱,落得失恋的下场都是她自己太一厢情愿的以为这是真爱,但对方却不这么想,只是玩玩爱情游戏而已。

  「好了,不要管人家的事了。告诉我,你的工作找得如何了?」杜可岚忽然正经了起来。

  「姊,不是告诉你了,明年春天东京的学校才开学吗?」可昕嘟起嘴巴,感觉姊姊怎会忘记她的事?难不成心中没我这小妹存在?

  「怎会不知道?我说的是现在,不要做英英美黛子,没事跑来跑去,混吃等死啊!」她就是看不惯妹妹的闲。

  「姊,休息是为了走更远的路,而且明天就要开始上日文课了,你不要老是担心我好吗?」这个妹妹拗起来让可岚投降。

  「好了,不管你了。记得收心,记得自己的前程最重要,不要以为我真的爱念你。」可岚微叹口气,唉,这个妹妹什么时候学会实际一点?

  「有空,就来店里帮忙,光是我和玟玟,有时还真忙不过来。」玟玟是花店的合伙人。

  嘴上说是希望她快长大,心里又禁不住地担心,小妹这么单纯,一个人到东京读书真的可以吗?

  唉,都怪大家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唉!」可岚叹了口气,叹自己的放不下心。

  「你就别叹气了,」可昕看着姊姊眼里的担忧。「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亲爱的姊姊。」可昕忙哈腰行一个大礼。

  夸张滑稽的动作,让可岚笑眯了眼,就是拿她没办法。

  ΘΘ※※※※ΘΘ

  初秋的夕阳,透过落地窗,温暖的照着伍季泽。

  正埋首于设计图的他,蓦然抬头注视拿着文件站在角落发呆的季颖,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

  伍季泽睨了他弟弟一眼,「等下班啊?」

  伍季颖耸耸肩,故做轻松状。「刚才遇见了老同学,下班之后要一起去吃饭。」

  「哼,我看是女同学吧!让你魂不守舍的。」他低沉的声音数落季颖,眼睛仍继续专注于电脑萤幕上。

  「多花点心思在工作上吧!」伍季泽总希望弟弟能认真点。

  「少说我,你自己还不是龟笑鳖无尾?每天不是Mary就是Annie,数都数不清。那束黄玫瑰,今天又要送给哪个倒霉的女人?」季颖不以为然的顶了过去。

  只见季泽的表情瞬地沉了下来,他抬起头狠狠地瞪着弟弟,压抑的声调彷佛这是禁忌的话题。

  「你少管我的闲事,要走,就快滚吧!」低哑的声音让季颖不敢造次,转身便往门口走去。

  「还有,少给我在爸妈面前胡扯!」伍季泽不忘提醒他。

  伍季颖冷哼一声,配合的意愿似乎不大呢!

  ΘΘ※※※※ΘΘ

  当晚,伍季颖约了杜可昕去他家吃饭,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

  一走进伍季颖住的房子,她更是惊奇连连。

  「哇,你年纪轻轻就住豪宅,真不是盖的喔!」杜可昕一踏入季颖的住处,即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瞪大眼睛。

  伍季颖顽皮的笑着:「我没这么好命,这是我哥的家,他比我有钱多了。最重要的是,寄住在他这里,吃住免费,我老妈也天高皇帝远,管不到我。」季颖得意地说着他的如意算盘。

  伍季颖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妈妈烦他。也实在是因为有个太优秀的哥哥了,相对之下,他的随遇而安显得黯淡而懒散。

  「随便坐,不要客气。」他像个称职的主人,亲切地招待老同学。

  可昕好奇地环视屋内,在淡黄色的灯光照耀下,随意的古董摆设,看得出品味的不凡和高格调,而明亮的落地窗,把台北夜景嵌入室内,像极了一幅写实派的画。

  轻拂茶几上维多利亚式的小古钟,杜可昕发出赞叹的声音:「你哥真不简单。」

  「小意思,他的精采作品很多,改天带你去一家他设计的Pub。」其实谈到他的哥哥,季颖多少有些骄傲,虽然他并不喜欢跟他做比较,但毕竟伍季泽真的才华洋溢。

  「季颖,你说这里是你哥的家,他会不会忽然回家?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杜可昕怱地想起,神情转为有些紧张。

  季颖拍拍胸:「放心好了,他啊,当猎人去了,不搞到三更半夜是不会回家的。」

  这句可昕听得懂,言下之意,他老哥是个难耐寂寞的男人。

  「好啦!咱们就去厨房弄点东西吃,我的厨艺可不是盖的。」他俏皮的眨眨眼。

  「那就请你带路吧!」杜可昕朝着季颖敞脸微笑。

  可昕坐在流理台上,和季颖开心的闲聊着。曾几何时,季颖已具备成为一个新好男人的架势了,厨房里的男人其实有一种特别的魅力,这样的伍季颖,似乎和大学时代的青涩开始相去渐远。

  「季颖,你怎么那么会做料理?到现在我还是蛋炒饭、饭炒蛋。」

  「我在大学的时候对烹饪就很有兴趣,但是一个男生做菜很奇怪,所以没有几位同学知道我喜欢研究料理。」伍季颖说完便自己大笑起来。

  「你可是保密到家了,连我都被你蒙在鼓里,你都没当我是自己人,不然我怎会不知道?」

  「其实我对做菜非常有兴趣,无奈我老妈、老爸他们觉得堂堂男子汉学做菜是件没出息的事,所以,干脆我就不说啦!」转瞬,伍季颖眼底多了些许惆怅。

  「万一,哪天我想通了,到美国后就跑去念料理学校,才不管他们呢!」他开始显得忿然。

  原来他有着这般的理想,那是四年来他从未被了解的梦啊!

  想着他的郁闷,她凝进伍季颖稍许晦暗的眼底,露出灿亮的一笑。

  「季颖,追求理想绝对需要勇气的。但不管如何,我都支持你,永远Ok?」

  伍季颖心里感激莫名,「谢谢你,可昕。」

  「好了,别说那么多,肚子很饿了吧?看我赶紧大展手艺吧!」

  「是的大厨,快上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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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致的餐厅,流泄着轻柔的音乐,最角落坐着一位英挺男子,一脸漠然地看着眼前的美女,他深邃的黑眸读不出任何情绪。

  捧花的女子,矫情地嗲声尖叫,犹如收到珍宝似的拥抱玫瑰。「喔,Joe,好漂亮的花,你最了解我了,知道我最爱玫瑰!」女子娇滴滴的微嗔着

  毫无预警,一双修饰完美的长臂,越过桌面,像水蛇般紧紧缠上他的颈项。整个上身似乎即将黏贴在伍季泽身上。

  然而当她发现他抿紧的唇线没有任何的表情,她,住手了!

  「Joe怎么了?」女子的脸倏地刷白,她垂下双手,无法承住自己重量似的跌回椅子上,满脸惊慌失措。

  「一切都结束了!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倦了。」伍季泽看了女人一眼,神情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他伸手往西装上衣口袋拿出一份裹着白丝带的天蓝色Tiffany盒子,往她推去,伍季泽头也不回,只是狠狠地丢下一句:「Ann,再见!」

  还来不及开口抗议,女子只能一脸错愕的目送他离去。

  晚间八点,敦化南路依旧塞车。

  困于这样车阵里,就算擅于狂飙的伍季泽,也只能闷闷地握着方向盘,让车厢里震天价响的摇滚乐稍稍发泄一下自己的抑郁。

  从离开那家餐厅后,伍季泽的情绪就这么地低荡着,他想着几分钟前的画面。Ann是他这几年来,交往最久的女朋友,大概有半年的时间吧?

  她世故、妖娆、美丽,不会在真实世界中和他纠缠不清,如同这喧嚣城市里的情色男女一般,白天过各自的生活,也有各自的事业。

  但一想起Ann在床上带给他的欢乐与激情,令伍季泽又有点后悔刚刚的决定了。「Shit!」他的脸色更冷峻了。

  或许他不该这么快就和Ann分手,毕竟她并没有做出过份的要求。

  但他就是觉得腻了,好象吃多了精致的美食也会厌倦。倒不如一碗清粥小菜来得单纯朴实,所以他得结束这份厌倦,另寻猎物。

  车阵开始动了,伍季泽加速前进,好象只有如此才可将那种说不出的空虚抛走。

  ΘΘ※※※※ΘΘ

  打开大门的刹那,伍季泽还以为走错了门。

  天真烂漫的银铃笑语,是他家最不可能出现的声音,就算是他身边从来美女不断,但却没任何人可以进入他的私密住所。

  一定是季颖搞的鬼。

  不悦的表情,此刻迅速爬上他俊秀的脸庞,「这小子,竟给我带女人回家。」伍季泽满脸怒气的往笑声来处走去。

  他想起下午,小弟曾提起他要和同学见面吃饭,这下他十分确定伍季颖真的是带女同学回家。

  「不错嘛!Happy time。」伍季泽冷不防地出现在隔开起居室与厨房的玻璃砖墙边。

  冷淡而低沉的语调,使得热情的厨房,霎时降至零度。

  「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是去约会了吗?」望着阴郁表情的哥哥,季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昕手脚笨拙地跳下流理台。

  「哥,我大学同学,杜可昕。今天在公司遇见她送花来,想说好久不见,就约她来家里聚聚。」他想尽快解释清楚,才不会让魔王般的哥哥大发雷霆,误以为她带女人回家温存。

  因为他深知这是他哥哥最大的忌讳。

  「你好!」杜可昕心虚地看了伍季泽一眼,心上还扑通扑通地跳着呢!

  他好帅喔!绝对够得上人称的英俊潇洒,但是就是一股迫人的侵略性不由自主的威胁她。

  「送花?那束黄玫瑰?」季泽饶富兴味地看着可昕。

  杜可昕眼里闪过惊惶,「喂?你怎会知道啊?」

  原来是她!难怪眼熟。季泽没有回答可昕的话,只是脸上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霎时,伍季泽的神情缓和下来,刚刚的冷峻仿佛不复存在。

  「享受你们的时光,对了,季颖,顺便做一份我的,我还没吃呢!」伍季泽使着软软低沉的音调,说完便转身离开厨房,走向自己的房里。

  她吐吐舌头,抚住胸口,压下刚刚的惊魂未定,好可怕的感觉啊!

  「他怎知道是黄玫瑰?」可昕状似呢喃,一脸疑问的望向季颖。

  「花,就是他订的啊!」他轻敲她的头就像是她真的很蠢似的。

  「我哥只要一订黄玫瑰,就表示又有一个无辜的女人要伤心了;唉!可怜。」季颖话里有着讥讽和调侃。

  「我哥的风流帐是三天三夜也数不完,这也难怪,谁教他年轻又多金、俊俏又才华洋溢,看得我这做弟弟的是忌妒又羡慕。」他想想好象不对,又愣头愣脑地傻笑起来「呵,呵,呵,开玩笑的啦!我才不羡慕他呢!」

  「他是他,我是我,你说对不对?」说完季颖用手肘碰碰她,希望得到她的认同。

  一撞惊醒神游太虚的可昕,「对,对,你就是你。为什么要和别人比较呢?」

  季颖点点头,还是被自己的好朋友肯定是最好的。

  ΘΘ※※※※ΘΘ

  慵懒的爵士乐音穿梭在偌大的卧室,伍季泽凝望窗外的夜色,轻轻晃动高脚杯里的酒,除了眼前视若无睹的夜色以外,他总觉得那银钤般笑语的女孩身影就在眼前摇曳。

  他甩甩头,似乎想将那女孩和季颖在厨房有说有笑的画面剔除。

  他怎会荒谬到觊觎这种清新的女孩呢?难道是因为刚和Ann分手,所以才饥不择食?赌气似的,伍季泽一口气将杯中的威士忌喝完。

  但她清丽的明眸,烘托着甜蜜的笑靥,就是让人无法将眼光移去,而那发窘却又娇憨的模样,简直让人有一亲芳泽的兽欲。

  蓦然,他想起他要带回家更新的磁盘还在办公室内。

  累了一天,他懒得再跑一趟,心想如果能请伍季颖代劳有多好。况且刚才瞧了一眼,季颖弄的晚餐似乎不错,饥饿感迅速占领他的理智,他决定好好享受季颖的晚餐再说。

  「季颖!」远远的,就听见哥哥在吼他的名字。

  伍季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准备好的菜装入盘内,对杜可昕说:「我去去就来,」

  「嗯。」可昕随口呼应一声。

  她拿起酱汁,想继续季颖的动作,可是犹豫了一下子,还是放下。

  因为她实在不会料理食物,万一破坏了季颖的美食,还不是自己饿肚子么?唉,不要乱动的好。

  如果早知道会遇见他傲慢又冷漠的哥哥,就不答应来他家了。随便吃个汉堡也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

  漫长的五分钟过去了,季颖尚未回到厨房。可昕正考虑是否要离开之际,她发现季颖一脸愧疚出现了。

  「可昕很抱歉,我去公司一下,马上回来,如果你真的很饿的话,你可以先吃。」

  「没关系,你忙,还是我们改天再见?到时再尝你的手艺也一样。」杜可昕也做势要与伍季颖一起走,她怎敢自己一个人留下。

  「不,不,真的只要一下子就好,我只是去公司拿一份磁盘而已。你等我,好吗?真的好不容易才见面的。」望着他急迫想留住她的眼神,她只好答应了。

  「冰箱有饮料,你自己来,真的对不起,要让你饿肚子。」季颖满脸的抱歉。

  她犹豫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怔忡地看着季颖走出大门。

  为什么不回家呢?在这里多别扭,可昕失措地在厨房里徘徊,他的哥哥还在里头,想起那对深不可测的眼眸,杜可昕心坎不禁有些莫名的慌颤。

  「留张纸条给季颖,然后偷偷溜走。」可昕敲敲自己的头,反正来日方长。

  她轻步走出厨房,在电话旁发现了纸和笔,她高兴的拿了就写。

  写完,将纸条贴在冰箱门的磁铁上,然后蹑手蹑脚地往前门走去。

  「你要走了?」一声低沉的性感男音,让可昕猛然回头,手还握在门的把手上。

  「呃,我想,改天再来好了……不,不打扰你了。」面对他的逐步迫近,她简直不知如何是好,直楞楞就挺在门边。

  杜可昕多希望现在有个地方可以躲起来或者化身为隐形人,让他看不见自己的糗样,可昕觉得自己的心跳已达到达跑百米时的速度,再差点儿,就会跳出嘴巴外面。

  冷不防,伍季泽抓住她的右手,然后轻轻将杜可昕拉入柔软的大沙发里头,他嘴角缓缓地勾起笑意地说道:「我替你倒杯饮料,不要急着走,等一下季颖吧,免得他怪我把他女朋友吓跑了。」

  乍闻这句话,杜可昕直觉想出声解释,不想让他有所误会她是季颖的女朋友。

  看着他在小吧台的俐落调酒动作,天生的优雅,她有些着迷了。

  「喏!」他端起一杯加满冰块的威士忌递到她眼前。

  「酒?不是饮料?」面对这金黄色的液体,杜可昕突然畏缩了,她有点为难,「我不会喝酒。」

  伍季泽笑了。「掺了冰块的酒就是饮料,来,试试看,不会有事的。」

  可昕不自觉中居然顺从了他,怯怯地接过他的酒杯,眼睛木然地直视手中的威士忌,下意识里却打了个寒颤,脉搏也失去了控制,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无法控制,杜可昕已经感受酒的威力了。

  「试试看!」他的声音犹如魔力的磁石,季泽像哄孩子一样在她身旁坐下。身旁的重量使她很自然滑向他。不,简直就是贴着他而坐,她赶紧调整姿势并端好杯子。

  可昕急忙轻啜一口以掩饰她的尴尬,没想到,酒还是酒,浓烈依旧。

  「咳,咳!」她猛烈咳了起来,辛辣的口感直接冲击泪腺,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真的不会喝?」看她咳得变红的脸蛋,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伍季泽放柔了声音,爱怜地抚上她的背,希望可以缓和她的咳嗽。

  「我去帮你倒杯水。」心疼的念头忽倏爬上伍季泽的脑里,他自己也想不透,为何会对这小女生有股强烈的奢求欲望。

  那种想亲近她的感觉,竟是由内而生,毫无理由的迫入。

  「喝点水可以减轻酒的辛辣感。」他将可昕手上的酒拿走,然后换上一杯温水。身体自然地在沙发上大剌刺的坐下,伍季泽立刻发觉她浑身似乎一僵,然后整个人就直挺挺的坐正。

  一抹邪恶的念头,此刻爬上伍季泽的脸庞。「为什么下午送花到公司时要对我扮鬼脸?」

  「我为什么要对你扮鬼脸?我又不认识你。」可昕有点忿忿不平。

  「你再想想,没有吗?」他笑看她僵硬的坐姿,发觉可昕的纯真与可爱。

  季泽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觉得她像她手上正绽放的玫瑰,无邪地要燃烧甜蜜的青春。

  「啊!那是你?」霎时,杜可昕涨红了脸,讶然答道:「谁教你这么没礼貌,那是花香又不是毒气。」

  「我过敏,不喜欢花。」季泽冷冷的说,他站起来踱到落地窗前,仿佛正专注地观看窗外的景致。

  「不喜欢花香,又要买花送人!」可昕不以为然的低喃。

  他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季颖说的?这个大嘴巴!他还说了些什么?」他的口气强烈了起来,双眼怒视杜可昕。

  突如而来的张狂怒意,震得杜可昕瑟缩起脸上闲情,双眼无助地瞠大。面对杜可昕眼中的慌乱,他强压住怒气,随后轻叹一口气:「我去把菜弄好,你在这里坐一下,我想你也饿了。」

  看着伍季泽颀长的背影走入厨房,杜可昕从惊悸中回神,立刻拿起她的提包,悄悄退出门外。

  第二章

  「怎么了?不是和同学去吃饭吗?怎么一个人在这边啃面包?」可岚一脸狐疑,望着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的妹妹。

  「还不是那束黄玫瑰的主人惹的祸!他就是季颖的哥哥,那间常向我们订花的空间设计工作室就是他哥哥开的,大餐还没享用,他就回家了,又叫季颖去公司办事。结果,等了又等,肚子饿扁了,只好回家吃自己。」可昕劈哩啪啦说了一串给姊姊听,然而今夜最令她心悸的部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伍季泽接近她的那种感觉,像是当她是只小小的猎物在逗弄她,想到这里,她的心又莫名地狂跳。

  这不会是真的吧?一定是她自胡思乱想的,那个骄傲自信的完美男子,怎会无聊到去注意到她这小丫头呢?

  「你还好吧?」凭她对妹妹的了解,可岚直觉可昕今夜绝对有问题。

  「没,没事,姊,你乱想些什么?」杜可昕支支吾吾的回答,但眼前浮现的还是那双幽黑又锐利的瞳眸。

  「我想去睡了!」嘟起嘴,匆匆地丢下一句话,即一溜烟的跑走了,留下满脸问号的杜可岚。

  ΘΘ※※※※ΘΘ

  伍季颖一进门,将盘片递给季泽的同时:心里想到的只有对可昕的抱歉。他四下张望却不见杜可昕的影子,急着开口问着:「哥,我同学呢?」

  只见伍季泽状似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手握威士忌酒杯,伴着满室慵懒的爵士乐。

  伍季颖霎时嗅到一丝危险气息,出于哥哥不良的纪录,他直觉惊慌而愤怒!

  「可昕呢?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才把她吓跑的?」

  「她觉得等太久了,而且和我在一起,有些尴尬,所以走人。」伍季泽只是耸耸肩,口气慵懒嘲讽。

  「那,她有说些什么吗?」伍季颖只好接受哥哥的说法,况且杜可昕也不是哥哥喜欢的典型。

  「她留了一张纸条给你。」伍季泽站起来递给他一张纸条,转身走人。

  待季泽一离开,伍季颖马上拿起电话,拨了可昕手机的号码,只可惜是关机状态。

  ΘΘ※※※※ΘΘ

  隔晨,忙碌的工作使得伍季泽感到焦头烂额。不过,因为刚刚伍季颖向他请示今天要和「茂明建设」所谈案件的细节,使他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昨夜的那个女生……

  「Shit!我在干嘛呀?」一张俊脸因脑中混乱的思绪而暗沉,他低沉的咒骂一声。

  伍季泽索性放弃手上的工作,将双臂交叉在胸前,直视窗外的天空。

  因为那女孩清亮的脸庞,粲然的笑靥以及纯真无邪的瞳眸,像一股翻搅的欲望,竟如野火般在他体内蔓延,烧得他胸口闷痛。

  他叹了口气,屈服在挫折的情绪里,所有的冲动,让他只想再次见到那女孩,其它的事,现在已无关紧要,只是他对自己再度失去控制,非常不能忍受。

  他拧起眉,却按下桌上的室内电话钮。

  「黄秘书,打电话给昨天的花店,请她们送一盆小型组合式的盆栽来,适合放在浴室的,我要作黄总新家的摆饰。喔,对了,务必请昨天那个送花的小姐送来给我,下午五点下班前要。」

  ΘΘ※※※※ΘΘ

  杜可昕第一天上课就没办法集中精神。

  台上的老师费力说着,在东京要如何搭地铁,如何买车票,一串仿佛外星人语言的日语,听得杜可昕可是神游其外。

  显然,那双深邃不可测的黑眸依旧影响着她,昨夜她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入睡了,却梦见他。

  梦中,她被一个穿着贴身长裤、敞开衣襟的男子追逐着,一个有一双自信却邪恶眼瞳,整夜追逐她的男子,在黝阁的树林里他抓住她一次,另一次则在月光下的海滩。

  她惊慌中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那双眼睛炯炯的紧紧迫视着她。

  两次他都剥掉她的睡衣,占有一丝不挂的她,激情、荒谬而淫乱地蹂躏她净白纯真的身躯……

  杜可昕醒来之后,仍清楚记起梦境中绝对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节。天哪!活到这么的大,她第一次有过这么荒唐的梦境。

  忽然,一阵阵震动的手机铃声,将她从神游太虚中带回,快速地走出教室,可昕按开通话钮,一手仍抚住燥热的双颊。

  「姊,有事吗?我在上课。」

  「你几点下课?有事麻烦你。」可岚的声音听来有点儿怪异。

  「四点半,怎么了?店里忙不过来吗?」

  「也不是忙不过来,只是在五点以前,有人要你送盆栽过去。」可岚的口气有点难为。

  「是谁?」姊姊的话,让可昕霎时晃神,难不成?

  「你同学伍季颖哥哥的工作室。」

  没有犹豫,杜可昕很镇定地回答姊姊:「喔,我知道了,一下课,我就赶回去。」

  「唉!怎会这样呢?」关掉手机后,可昕怔然了,眉心紧蹙着天空,不能理解事情的发展。

  ΘΘ※※※※ΘΘ

  虽然时时刻刻盯着电脑萤幕的设计图,伍季泽仍随时注意时间,将近五点钟了。很好,季颖可以确定的是六点钟之前绝不会回到公司来,伍季泽暗忖。

  他知道必须以行动来解决这种混沌的情绪和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兽欲,光是想着,一股焦躁的能量竟让他感觉下腹紧绷得发痛。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伍季泽看了看腕表,恰好五点钟。

  她可真准时啊?他咧开嘴笑低声说。

  「请进。」他喊了一声,然后整好以暇,静待可昕的进入。

  他斜倚在桌边,目光深邃,眼底有一抹奇异的光芒乍现。她深深吸口气后,她的唇兜着颤音说道:「这是你要的盆栽,伍先生。」

  「谢谢,放那边就好了。」伍季泽点头,那是一种纯公式化,平淡低缓的声音。

  「那,我走了。」可昕低头睨着桌角说完话,她不敢抬头,因为深怕自己无法压抑心中逐渐升起的混乱,她太了解伍季泽对她的影响了。

  「又急着走人,我真的那么可怕,你的工作还没完成呢?」伍季泽的语调一转,明显带着调侃意味,完全没了上一句话的生硬。

  接着,她看见他的鞋尖来到跟前,他的手指温柔却霸道地抬起她的下颚,他只是静静看着她,仿如要将她看进眼底深处,看她泛红的俏脸,一双晶亮的眸瞳里有些无措与羞怯。

  「拿着你的盆栽,跟我走。」他低首将唇凑到可昕耳畔。

  伍季泽攫住她的纤掌,打开房门,便往办公室外走去,他直视前方,完全不理会可昕的尴尬,更无视忽然鸦雀无声的员工们,直到电梯前,他还是直视前方,毫无放松她的迹象。

  她压住的怒气,用力想抽回她的手,但可想而知,是徒劳无功的。

  「要去哪里?我不喜欢这样。」可昕语带哽咽,她害怕未知的感受,当然也怕季泽的强势与霸道。

  现在他竟当着大家的面,毫不理会她的感觉,拖着她就走。

  泪滴不争气地溢满眼眶,轻轻的吸鼻音,让伍季泽回头瞧了瞧可昕。

  「我没恶意,只是想请你帮我设计的屋子做造景,你不要想太多。」季泽朝她咧嘴一笑,经这一解释,可昕总算稍稍微放心。

  可昕噘起嘴,眉头一皱,她迷糊了,从手心传来的温热,无言中逐渐熨平她忐忑不安的感觉。

  黄昏街道,车水马龙,与车内的沉默形成对比。

  「杜可昕,很美的名宇。」睨着眼角余光,瞧见可昕嘟着小嘴的拗样,伍季泽扬起嘴角笑着。

  「谢谢。」她并不想认真回答,最好一路上都当哑巴。

  车子在红灯前缓缓慢下,他伸手转过杜可昕的小脸,定住她,伍季泽脸上闪着微愠,眼底却有一丝调侃掠过,沉声说道:「不喜欢和我说话吗?」

  「嗯,也不是如此,只是……」她是抬起眸子对上他冷锐的眼时,话也结巴了。

  「只是如何?」他挑起眉。

  「我有点怕你,而且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昕索性坦然一点。

  伍季泽扬起眉,慢慢地点头。基本上,他赞同她的话,因为他跟她有同样的感受,也是不可思议、前所未有的。

  「想太多了,小丫头,小心掉入自我的陷阱。」他话中有意,他的嘴角再度勾出一抹笑。

  这惹得可昕是更加坐立不安。

  ΘΘ※※※※ΘΘ

  可昕小心翼翼将盆栽置于玻璃砖墙的角落。

  错落斑驳的光线、珍珠白洁净的空间颜色,衬映着植物的翠绿,把整间浴室衬托得既柔美且浪漫,可昕内心不禁赞叹伍季泽的功力着实非凡。

  「嗯,这盆绿叶组合的不错,把空间表现的更鲜活了。」伍季泽对杜可昕露出满意的笑容。

  「大功告成,走,请你喝杯咖啡。」

  「谢谢,你不用客气了。」杜可昕尴尬着微笑婉拒。「啊!」一转身竟直挺挺地在他眼前被绊倒了,那声夸张的尖叫,让人听了心惊胆跳。

  「你还好吧?」伍季泽飞也似来到可昕的身边,急忙检视她的伤,抑不住心里的紧张。

  杜可昕蹲在地上痛得泪汪汪,还要硬挤出一张看来倒霉到极点的微笑。

  「还好只是右小腿的脚踝,哦,好痛!」可昕忍不住哼了几声。

  季泽马上撂起可昕的裤管,力道准确地按抚脚踝,柔缓而温暖,粗糙的手掌,感受到伍季泽对她所施予的撼动。

  她闭上眼眸,想要抗拒体内渐次涌起的莫名渴望,但伍季泽每次的按揉,一次又一次加深难耐的燥热,欲望火苗似穿过季泽的大掌要将她起火点燃,那股羞怯难耐的欲望竟如此真实。

  「嗯。」她开口微喘,希望吐呐燥动胸口的火焰,然而一吐一吸间,撩拨人心的蠢蠢欲动竟然更加狂烈,她竟不自觉低吟出声。

  他感觉有些呼吸困难,下腹紧绷得发痛,脑中唯一能思考的只有澎湃的欲望正排山倒海向他而来,他惊讶自己的欲望居然如此鲜明而强烈。

  当他看着杜可昕低垂的眼睑,迷蒙的眼睛深处正燃着他所熟悉的欲望,颊上透着一抹潮红,他下意识举起大手捧住她红艳的小脸,不明白自己为何有如此强烈的欲望。

  他从来就不曾对清纯派的女孩产生兴趣,他总认为她们的纯真会转换成变调的「黏」,可是现在呢?

  他只知道从他遇见杜可昕后,欲望就如脱缰野马,四处狂奔,俨然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能力迅速崩溃,此刻他正受着欲望的支配。

  「伍先生。」可昕微睁开眼,迷蒙蒙地轻泄她稚涩的情欲,微扬的小嘴不经意瞄住他棱角分明的唇。「我我没事了,我,我想,我可以走了。」可昕哝哝呢喃,作势起身要走。

  可是伍季泽对可昕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他双手略使劲,依旧定住她的脸,眼底因翻腾的欲望而深沉,他楞楞地凝住可昕红艳欲滴的小嘴,不等她反应,立刻封住她的唇,狂烈地深啄她口里的芳甜。

  是脚踝的痛楚?还是他粗糙掌心传来的炙热?或是他吹袭在她颊上皮肤的湿濡热气,让她一时回不了神。

  他的唇比想象中柔软,渗着微微的咖啡香,男人的味道刺激她的敏锐感官,她不禁自喉间溢出细弱的嘤咛。

  伍季泽的嘴恣意在她冽艳的唇瓣上移动,她的唇真如他想的那般甜美柔馥,令他不忍自唇瓣上离去,杜可昕身上传来的独特幽香,阵阵袭击他的自制力。

  他想要更多。

  捧着她脸庞的手略为使力,他发出一声沙哑的粗喘,他的舌便霸道的侵入她齿间,饥渴地汲取口中的芳蜜,任舌在可昕嘴里与之翻搅、嬉戏。

  他的吻正施展力量,步步逼近,杜可昕清楚的察觉伍季泽对她的影响,也感觉他大腿接实坚硬地贴着她,陌生的燥热不安,像极了一股炙烫的滚滚热流,缓缓聚流于下腹,让她不自觉的需索更多。

  「你的唇真甜。」伍季泽在她唇边低语,性感低嗄的嗓音,荡着强烈渴望与索求的坚持。

  「可昕。」他抬起头,用炽热的眸光盯住她,直到她清楚瞧见欲望之火,毫不掩饰地在他深沉谜状的双瞳里燎原。

  她发现自己紧紧抓住他衣襟,像是担心一放手,即会坠入万丈深渊,她惊怕这样的软弱,然而内心深处却贪恋伍季泽的热情。

  真矛盾啊!

  「我,我……」杜可昕想解释,但尚未说完话,季泽的唇再度落下,堵住她柔嫩的唇瓣,他将他的大掌深进可昕发间,温柔地托住她的颈背,他的舌诱导性地敲开她白玉般贝齿,巧妙地与她的舌嬉戏。

  他的手指温暖强壮,亲密的在她纤腰附近留连徘徊。

  可昕的身躯因他触摸而刺痛,他改变姿势,使她横坐在他大腿上。她的头靠在他臂弯里,他低头吻她的颈,用舌头轻轻撩拨她优美的颈部轮廓,不安分的手游移至她突出的胸前。

  「啊!」挡不住这样的逗弄,可昕全身不自在的颤栗着。

  当伍季泽拨开可昕衬衫前襟,露出一片雪白的酥胸,他不禁深吸一口气。他伸手覆盖住她小巧的乳房,温柔地揉搓。

  「呃。」她微闭星眸,浮游于感官大海,迷蒙中,杜可昕依稀听见他粗重的喘气声。

  下一秒,伍季泽推开她的胸罩,两指搓捻乳首上挺俏的可爱蓓蕾,他明显的感受到乳峰在他指下变得硬挺,他的唇随意凑殷红蓓蕾,轻舔挑弄,另一只乳首则被他恣意拉扯。

  「啊!」陌生的刺激惹得可昕不住的呻吟,从乳尖传来的胀痛,竟不可思议的转化成愉悦,同时自乳尖窜升的莫名焦燥,让她不经意拱起被抚弄的双乳,焦燥和愉悦,恰如两股合流的滚滚浪涛在她体内窜奔。

  她不得不仰头急喘,任凭自己载沉载浮于激情洪涛中,可昕的喘息交杂在季泽呼出的热气里,隐隐约约,剩余的最后理智,似乎告诉她,事情失控了。

  「伍先生,不,不要这样……」可昕开始扭动炙热的身躯,她想脱离开这混乱的情况。

  从可昕嘴边逸出的却剩嘤嚅虚弱的微语,所有的她,仍沉醉在激烈的感官冲击里。

  「嘘,叫我季泽。」伍季泽伸出手用他的大拇指轻画她的下唇,轻柔感性的爱抚将她的最后意志击溃了。

  可昕轻垂眼睑,小口微张,不禁臣服于季泽带来的狂潮,小口冽艳而绯红,仿佛张着无声的邀请,季泽再度回到她的唇瓣,这会儿却包含更多的需索,更多的欲望。

  他的手缓缓地滑下她的乳房来到她的臀部,他小心翼翼的捏了一下。

  「啊!」她浑身抖颤低语。

  他勃起的坚挺抵着她的大腿,偶尔不经意的擦过她的最私密处。可昕闭起眼睛,她感觉自己似乎陷于恍惚之中,正被一阵汹涌波涛吞噬、溺毙。

  他粗鲁的拉起她的衬衫衣角,熟练地打开牛仔裤的钮扣,他的手抚摸她的赤裸肌肤,粗糙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可昕倒抽口气,既震惊又觉羞怯。

  可昕如梦初醒,伸手护住裤头大叫:「不要!」

  「嘘,不要想太多!」伍季泽的呼息越加浓浊,他柔声诱哄,将她的手拉开,大掌越过单薄的布料,挑弄女性的性感核心。

  可昕惊忽的叫声透露莫名的激动,一阵强烈莫名的快感碾过心头。

  忽然手机的铃声急促的响起,充满甜腻情欲的空气,霎时消散。

  季泽深深吸口气,强烈抑制双手的动作,缓缓翻身移开杜可昕,从口袋中拿出手机。

  「喂,伍季泽。」他的语调仍紧绷,回头望向杜可昕的那对眼瞳深处,依旧残有狂荡的欲望。

  望着伍季泽仍喘息不已的背影,杜可昕仿佛无法置信刚才的一切。可昕不断抖动的双手,慌乱地拉好敞开的衬衫,好不容易才扣好牛仔裤的扣子。

  她怎会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个淫荡女子,任由伍季泽挑动身体内的欲望,这只是第二次见面,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呢?

  当她要站起身时,才发觉脚踝依旧疼痛,她有些吃力的挣扎要站起,疼痛让她的眉心微蹙。

  关上话机,伍季泽直接走向可昕,一把便将她拦腰抱起。

  「伍先生,我我可以自己走。」杜可昕扭着身体想要离开这恼人的亲密感,但栓住她的手就是无动于衷,霸道地抱着她离开浴室,往大门走。

  「打个电话回去,我带你去医院看脚。」伍季泽微微点头,略带严肃的说着。

  可昕摇摇头,面色泛着潮红。「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谢谢你。」说话时,可昕始终盯着季泽胸口的第一个钮扣。

  她想拒绝季泽的好意,毕竟越早离开他,自己越安全。

  「受伤了就该看医生,不许再争了。」他的语气平缓却坚决,专制的不容许她的否定。

  「可是我……」她依旧嚅嚅细语。

  但伍季泽仍无动于衷地抱着她。

  抵不过他的坚持,可昕只好顺从的却又僵硬地偎在他胸前,因为脚踝确实很痛。

  宽大的胸膛,浓郁的男性阳刚气味,阵阵软化她僵硬的姿态,隐隐约约的规律心跳,似乎传送着安全的讯息,她的手竟不自觉地抚上他胸前心跳的位置。

  「如果你还觉得意犹未尽,我现在可以继续下去。」季泽故作无辜状对可昕调侃着。

  「我……啊?」可昕懊恼自己,每次就是词穷,都不知如何对上他的话。

  「逗你好玩的,这样就害羞了?」季泽略收紧臂,让可昕靠得更近他的胸膛。

  「放心!我已经冷却下来了。」盯着可昕迷蒙的大眼,他邪气的撇开嘴笑。

  听见伍季泽的调侃,可昕粉嫩的小嘴张得老大,简直不知如何闭上,颊上的红晕迅速泛开。

  「好了,我们去看你脚到底伤得如何?还有,很抱歉,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情不自禁。」季泽一反他原先调侃的语调,充满温柔与关心。

  温柔的话语煽动可昕心湖,回荡阵阵涟漪,霎时的感动,使她张口结舌,脸红的更厉害,回想刚刚那情景,莫名的刺激直窜心窝,全身晃起难耐的燥热。

  第三章

  「唉!我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么倒霉?」杜可昕对着自己脚踝那层层厚重的纱布发呆,车后座还杵着一根拐杖,可昕低低呻吟。

  「为什么叹气呢?」在一旁的伍季泽听见她的叹息,斜睨杜可昕一眼,挑起眉,季泽试图安慰她。

  「不会有事的,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但是这样真的很不方便,不要说要帮姊姊送花,就连去上日文课都成问题。」可昕担心得有些泫然欲泣了。

  「明天什么时候上课?我送你。」季泽不经意地问道,手指轻敲方向盘。

  听见他说的话,可昕不相信般转过头,惊讶地审视季泽的侧脸,似乎隔了很长的时间,季泽才从如此怪异的静默里出声。

  「几点?」或许打从心底明白,伍季泽就不容许杜可昕的否定句。

  「下午两点。」杜可昕微嚅说。

  「那,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在巷口等你。」可昕还来不及摇头,他就已经抢过话来说。

  「不要说不,我会等你的,不见不散。」季泽给了可昕一抹迷死人的微笑,他故意慢条斯理地说,根本就是强着来的。

  伍季泽缓缓将车子滑至巷口旁,俐落地将车子靠停好,然后下车替她打开车门,轻松抱起可昕娇小的身躯,一个反脚踢上车门。

  自己居然众目睽睽被他抱着在大街上走。

  「伍先生,我可以自己走。」可昕试着挣扎而起,但娇小的身材在他挺拔的身躯里更显得无用。

  「快到了!」他低沉的嗓音如同他稳健的步履,但他还是注意到可昕眼里的无措。

  「你觉得不好意思?」

  可昕垂首点点头,他忽倏轻笑如风,放柔声音。

  「好吧!到店门口,我就放你下来,让你自食其力。」

  「嗯,你不用麻烦的……」

  他缓慢地将可昕放至地面,右手却有力地扶着她的肩,同时左手紧握住可昕的小手,让她不至于跌倒。

  花店的玻璃门应声而开。

  「可昕,你还好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杜可岚快速从冷藏花柜后出现,并带着忧心的表情向可昕走去,立刻握住妹妹的手,顺势拉过她的身躯。

  「还好啦,扭到而已,没事。」

  可岚仔细凝视跟前这位衣冠楚楚的男子,他似乎拥有全然的自信与傲慢,无与伦比的魅力,同时更让人无法忽略他俊逸的外表及深沉莫测的黑眸。

  「谢谢你,伍先生,可昕这迷糊蛋实在太麻烦你了,送个东西也会出事。」可岚一如往常,冷静幽雅。

  「不用客气,是我的疏忽。」伍季泽扯着公式化的笑容向可岚回应。

  「你好好休息,明天中午我来接你,我去拿拐杖。」季泽面无表情看着可昕点点头,即转身离开。

  目送季泽离开店门口,可岚马上发难。

  「可昕,不可以……」

  但可岚话尚未说完,可昕即转身一拐一拐走向里走去。

  「姊,我累了,晚一点再说吧!」

  等到伍季泽再度走进花屋时,早已不见杜可昕的影踪……

  ΘΘ※※※※ΘΘ

  「Shit!」伍季泽不耐的发出了烦躁的咒骂声。

  宿醉让他现在仍然无法工作,头痛欲裂以及反胃的恶心使得他发誓以后绝不喝那么多酒。

  昨夜载杜可昕回家后,他一个人在偌大的家,满脑子都是她清新、甜蜜,俏皮的笑靥,他想念她,甚至是她的味道,那股有点野放的森林青苔,夹杂淡淡的白麝香。

  而那味道即使现在未于身边出现,都可深深刺激着他的呼吸,他霎时感到一种非理性的情绪,再度点燃,足以使他的下腹抽紧、疼痛,他无计可消,只好藉酒来解相思。

  「该死,真是胡来。」伍季泽低语怒骂。

  叩叩的叩门声一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进来!」

  黄秘书推开门走进来,神情显得有些慌乱。

  「伍总,我知道你今天不舒服,可是陆小姐坚持要见你,我快挡不住了!」

  纵然脑中仍有一队小矮人在敲敲打打,但现实的状况,也只有强打起精神来。

  「好吧!请她进来。」

  「对了,黄秘书再帮我煮杯浓一点的咖啡,谢谢。」宿醉的恶心搞得他紧蹙双眉,一脸惨白。

  「还有,黄秘书,请你大约在五分钟后,进来告诉我有重要的越洋电话,记住。」

  「是的,伍总。」

  他严肃地等待接下来的战斗。

  不久后,Ann一阵旋风似地走了进来,合身的藕紫色套装,俐落有型的短发,完美的彩妆衬托她精致的五官,但她眸底微露的些许怒气,是唯一的不协调。

  「早,陆小姐。」季泽神闲气定地向她打招呼,无视于她的怒气。

  「Joe,我们一定要这样客气吗?」她使出最娇柔的媚态,夸张地眨动眼睑。

  「我们得好好得谈一谈,你这样对我,实在有欠公平。」Ann显然是抑住强大的怒气。

  「我想当初我们在一起也了解这是各取所需,这么多个月了,或许,反正就是结束了,也够了。」伍季泽冷冷地说。

  「这就是你的结束感言?」听见季泽的一番话,豆大的泪滴迅速自她眼眶滑然而下,Ann急速移动她娇媚的身躯往季泽身上磨蹭,企图以泪水力挽狂澜。

  「Joe,不要离开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肯。」低声啜泣里,Ann仍不忘用最楚楚可怜的媚态仰视季泽。

  只见季泽双手撑住桌角,将臀部靠着桌沿,他脸部的线条似乎更加僵硬,额际上的肌肉正隐约抽动。

  「陆小姐……」

  敲门声再度响起,季泽轻柔却坚定地移开Ann的纠缠。

  「进来!」

  黄秘书尽责地探头进来「伍总,二线有你的越洋电话,山田先生说有急事要商量。」

  「我知道了,谢谢你。」绕过桌子,季泽作势要拿起电话,也对Ann下逐客令。

  「我有事要忙了,Ann,我们改天再聊。」他说得直截了当。

  「我们真的可以再见吗?或许聊公事?」Ann含怨的问道。

  「嗯,或许吧,再见。」季泽略低下眼帘,冷淡地说出再见。

  Ann只好默然向他点头,双腿僵硬地走出他办公室大门。

  「我会找机会的,你等着瞧,伍季泽。」Ann心忖着,眼眸里的尖锐,依旧说明她不愿意放弃伍季泽。

  Ann走后的松懈,加上阵阵头痛,伍季泽,双掌紧紧托住两旁的太阳穴。

  不到一分钟,办公室的门又被人用力推开。

  伍季泽拧眉地抬头一瞥,原来是他老弟伍季颖。

  「哥,我有话要问你!」只见他满脸因愤怒而苍白,靠近伍季泽的办公桌,问话直接,不拐弯抹角。

  「什么事?」伍季泽眯低眼,虽然他早已心知肚明,季颖要问的当然是杜可昕。

  「为什么要杜可昕陪你去那间装潢的屋子呢?」乍听闻公司里的人在耳语这件消息时,季颖觉得吃惊又不可思议。

  「你想对可昕怎样?她绝对不是你那一挂的,可昕单纯得可以,而你却是个游戏人间的浪荡子。」义正辞严的警告,让伍季颖的脸涨成赤红色。

  「那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训我。」伍季泽看见季颖这般护着杜可昕,只是耸耸肩,非常漠然。

  「哥,我警告你!我不知你有何居心?但如果有一天你让杜可昕伤心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的。」伍季颖狂怒地撂下狠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早上应该是要和奕达公司的陈总,讨论磁砖的颜色与尺寸。」伍季泽仍是一脸无动于衷,瞳里的莫测更加深沉,隐隐约约里露出他一点愤怒。

  「所以,你可以走了。」无视伍季颖的愤怒,伍季泽冰冷的语调,无疑是结束这个话题。

  「哼!」深知大哥脾气的伍季颖,知道伍季泽压根儿不会再搭理他,只得悻悻然离去。

  总算清静了,伍季泽松了口气,此时他已无心思在处理公事上了,他索性结束工作,迅速将资料存档,关上电脑,起身离开办公室。

  ΘΘ※※※※ΘΘ

  很想逃,因为知道他会来,可昕呆望镜中的自己,她细语低喃。

  昨夜,趁姊姊尚未说完话即逃回房里,说睡觉其实是借口,像只鸵鸟倒是真的,可是又能闪躲多久呢?

  事情的发生全不是自己可以掌控,就在那短短的几小时。她即便被伍季泽邪恶诡谲的魔网给掠住了。

  昨夜至黎明,她只是窝在被窝里,不断,不断地忆起他的吻,他的抚摸,他粗糙的大掌,深邃好看的眼眸,低哑性感的嗓音,甚且是最强壮的象征,这都让她了解到,伍季泽三个字,这样一个男子,已深深烙印在她心坎上了,再也没法子洗净。

  可是思念如同成了瘾。

  看看手表,差五分就十二点了,他,应该会准时出现吧。

  果然没错!当她一拐一拐地撑起自己,拿好袋子之际。

  「可昕,可昕你还在睡吗?伍先生来了。」姊姊已咚咚地冲上楼,边喊到她的名字,边轻叩她的房门。

  可岚却没有忽略可昕眼底那几不可见的愁,可岚沉默地凝视可昕好一会儿,突然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大可回绝,姊姊带你去上课。」

  「姊姊,没关系的。既然是他自己要充当司机,那就随他。反正你也忙,我会知道分寸的。」可昕还是以敷衍的态度回避。

  「嗯,我要下楼了。」故做轻快,可昕回身侧开可岚,兀自走下楼梯。

  可岚注视可昕细弱的肩膀,究竟我的小妹是一位勇敢的斗士?还是初出社会的无知者?

  眼前的伍季泽好帅,好帅。

  杜可昕看到他的第一眼,她觉得就只有帅字可形容。他衬在浓绿与繁花之中,那股挺拔俊俏的模样,简直活像城堡里骄傲的贵族骑士,可昕恍然一想。

  「不好意思,我……」她望着他,赧然一笑。

  「我说过我会来接你的。」接过她肩上的书袋,伍季泽一手握住可昕的纤手,棱角有形的嘴扬起一记迷人的笑靥。

  他的笑好动人,自己的心弦仿佛被他的笑,轻轻的触动了。

  「不管了!」可昕告诉自己,既然他都已经霸气的出击了,倒不如勇敢面对,即使是自我多情,总好比无情来得好。

  第四章

  课堂上的日文似乎离她好远,她任自己飘荡在冥想的梦界。

  下午四点半,台上的日文老师准时下课。

  杜可昕胸口直忐忑,一则因为心底的认识,一则无法抑制自己想要伍季泽来到的渴望。

  她悄悄瞄瞄向门外,竟对上他俊逸的笑颜。

  可昕来到他身旁,伍季泽接下可昕的书袋,稳当而扎实挽住她的小手,她从眼角的余光,依稀发觉旁人对他及她投以欣羡的注目礼,心上莫名扬起一股甜美的虚荣感。

  「怎么了?」甜美可人的笑脸,让伍季泽挑起了眉。

  「没什么,只是想要谢谢你。」抬头凝住他的黑眸,没由来的心跳就加快了,五味杂陈,说不出是酸涩或是裹蜜的幸福感。

  「走吧!小傻瓜。」孥紧她的手,伍季泽亲昵的低言,他笑着带她上车,直接把车开回花店的巷子口。

  「谢谢。」她急于下车,因她不想让姊姊更加揣测,然后严加拷问。

  「明天几点的课?今天我很忙,有几个案子走不开,明天再陪你。」伍季泽竟一把拉住她,把可昕羞涩的忸怩看在眼里。

  突然,可昕在鼻间,强烈嗅到伍季泽刮胡水后的皮革味,湿濡的呼吸热气,清楚的扰乱她粉颊上的皮肤。

  当她睁开眼,伍季泽的双唇已放肆封住她的小嘴,炙热柔软的舌头快速撬开她的贝齿,恣意翻搅她柔软甜蜜的内部,直到她呼吸微喘,两片红唇因他的肆虐而肿胀,而发热,他的唇才离开他。

  「做个乖女孩,明天等我。」他亲昵温柔抚上可昕的脸轻笑了声,宛如得意自己的杰作。

  「嗯。」她下意识的顺从,点头同意。

  「这才是我的乖女孩。」伍季泽笑地下车,替她打开车门,然后握住她的小手,陪她缓缓走进花店。

  不同于昨日的狂冶、邪佞,今天的伍季泽展现出与他俊朗潇洒外表相称的温柔。

  她抬起头,专注凝看伍季泽的侧脸,如雕像般坚毅线条的鼻梁及下巴轮廓,高大建硕的身躯,稳健的步伐。这样绝品男子,怎会与我这种平凡的小女子在一起?

  「想不透,真的。」她在心底幸福地思忖。

  「到了,进去吧,明天见。」伍季泽低头轻啄一下她的唇,然后丢给她一记今日才有的和煦微笑,即便离去。

  「Bye!」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可昕喃喃低语,仍倾醉于伍季泽温柔的氛围里。

  透过店前的落地玻璃窗,杜可岚一眼即望见可昕与伍季泽的告别。

  杜可昕的明眸中流逸出满满的深情,甜蜜的笑脸,无疑因伍季泽的柔情举止而洋溢喜悦。

  但杜可岚却没又因杜可昕的灿烂而为她高兴,反之,她的眉心更加紧揪在一起。想起昨晚伍季泽送可昕回家时,她就感觉事情有哪里不对劲,现在她的不安正逐渐如涟漪般扩散。

  「现在总可以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杜可岚终于按捺不住,质问起可昕,一副今天没有答案则不罢休的气势。

  「他只是负责任嘛,我在他工地受的伤,本来就……」敷衍了事的铺陈,却使可岚不死心拚命的追问下去。

  「可昕,姊想听真心话。」杜可岚的表情极尽严肃。

  好半天,杜可昕才垂下头,纤细的肩膀,也应声垮下,幽幽地叹道:「我,我想,我可能爱上他,但我不知道是怎么发生?可我,就是,就是想见他。」

  「可昕,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要好好想一想,这是不是太快了些?」杜可岚轻拉起可昕的手,眉目间流露出丝丝哀伤。

  「从他常向我们店里订黄玫瑰的速度来看,你应该知道他是怎样的男人,我不要你再受伤害了,那太痛苦了。」

  杜可昕一怔,任泪水无语的奔流,好半晌,她才抽抽鼻子,继续说下去:「姊,我明白,现在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或许,只是我自作多情。」

  杜可岚上前拥抱她,叹口气:「我的宝贝妹妹,你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我只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在爱情的国度里找到真正可以给你幸福的人。」

  现在杜可岚也只希望可昕不要被伍季泽狠狠地伤了,其余的,她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ΘΘ※※※※ΘΘ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由于可昕的脚伤,伍季泽还是一如往常,接送可昕上下课,每天他都会准时出现,然后又准时带她回家,偶而会同她一起吃饭,但除此之外,他都不见踪影,甚且没有一通电话,

  「看来一切真的是我在自做多情吧?」可昕不禁怀疑和沮丧。

  伍季颖曾说过,伍季泽身旁的女伴几近前仆后继,况且他喜欢的典型都是脸蛋绝艳,身材姣好、曼妙的女子。

  「不可能是我这样平凡,没什么姿色的小女生。」自我厌恶的沮丧,渐日浑噩杜可昕的心。

  她想念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嘴角轻扬的笑,低哑性感略带诱惑的嗓音,她更想念他炙热贪婪的吻,霸道却温柔裹住她的大掌,她为何容许他这般影响她呢?她知道纯然只是迷恋两个字。

  是否她的脚好了之后,伍季泽就此消逝无踪?徒留杜可昕可笑的迷恋。

  她知道自从遇见伍季泽之后,身心彻底的失去平衡,思绪总处于紊乱的情况。听见姊姊的呼叫声,可昕急切地奔往楼下。

  昨晚医生终于拆下杜可昕脚踝上的绷带,宣称她已经可以自由活动。只是仍得小心翼翼,不能做大量的脚部运动或跑步。步履轻盈,没了束缚的杜可昕已然来到楼下,尚未见到姊姊,赫然看见伍季泽高挑的身形。

  可昕悄悄的走向他,她仿佛见着他浅浅的笑意与眸底傲慢的自信。

  「这是什么花?蓝的很美。」伍季泽像有感应似的回身,扯开笑脸。

  突来的问题,可昕楞了一下,倒是可岚意有所指的回答伍季泽的问题。

  「勿忘我,花语是永恒不变的爱,而不是黄玫瑰的离别和妒忌。」可岚一语双关,表情意有所指的瞄向伍季泽。

  伍季泽笑容收起,蓦地,他忽然盯住可昕的脚踝,略带惊喜的挑起浓眉:「什么时候拆掉的?你怎没告诉我?」

  「昨天晚上,医生说可以拆下的,但还是不可以太剧烈的运动。」可昕因他的问题,再度回神过来,看着他的眼睛灿亮的笑开了。

  「你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伍季泽霸道的执起可昕的手,再看她脚踝一眼,他好听的嗓音里,掩不住浓浓的关心,任谁都听得出那一丝丝的宠爱。

  可昕抑不住满心的雀跃,仿如被关心催眠似的,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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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课时,可昕依旧陶醉在伍季泽给予的幸福感里头,可昕频频看着腕表,渴盼下课时间早点儿来。

  总算,墙上挂钟指向四点三十分。杜可昕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整理好自己的书袋,她知道他就在外头等着她。

  看见带着吟吟笑靥的可昕,伍季泽心底漾荡着暖意,那种感觉变年轻了,变自由了,顿时忘却商场上的尔虞我诈。

  「这几天我很忙,都没有好好的吃顿像样的饭,晚上陪我吃饭。」他轻松当中仍沁着傲慢的霸道。

  「嗯。」可昕柔顺的点点头,甜甜的笑凝在嘴角,丝毫不在乎他专制的态度,她就是爱上他的霸道,他天生的自信与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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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这顿饭可说吃得真食不知味,杜可昕全然不记得菜色的名字,更记不得入口的滋味,她所有的知觉,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伍季泽低沉浑厚的笑声,他在她耳畔骚动她粉颊的甜言蜜语。

  认识伍季泽的两、三个星期以来,伍季泽有时会拥抱她、亲吻她,但是可昕仍羞于男女间较亲密的接触,尤其是像伍季泽这样的调情高手。

  「不是要送我回家吗?姊姊的店已经打烊了,她今天会和朋友出去,我没带钥匙。」等到她注意到车子不在预期的路上,而是背道而驰往天母方向行驶时,杜可昕出言纠正。

  「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伍季泽闪着神秘邪气的笑。

  「惊喜?」可昕不敢置信的瞅住他棱角有形的侧颜,心跳不由自主的狂擂了。

  「嗯,配合今夜气氛的惊喜。」他伸出舌尖划过她的食指后,神秘的轻笑。

  「不要啦!」可昕被他的逗弄惹得全身泛起一片片疙瘩,她想抽回早已颤抖不休的手,却徒劳无功。

  伍季泽充耳不闻,只挑挑眉看着可昕慌乱的眸子。

  「马上就到了。」伍季泽仍无放手的考虑,技术高超的用一只手驾驶。

  杜可昕找不到半句话反驳,只得由他蹂躏她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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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伍季泽牵着她的手进屋,屋内的摆设依然如昨,可她心情却两相异样。

  这是第二次来到伍季泽的家,第一次是和伍季颖来的,没想到第二次踏入他家,竟是和屋子的主人一起。

  可昕磨磨蹭蹭地踱向大片的落地玻璃窗前,伍季泽悄声来到可昕背后,大掌移至她纤细的腰际,背紧紧贴住她的背。

  「有时候山上的雾气飘到山腰时,浓浓的白雾染着黄色的灯光,很美!」伍季泽将头倚靠在可昕的发顶,语调慵懒向她喃喃低语。

  「真的很美!」可昕咕哝地回答,她闭上眼睛,静静享受两人世界的温柔亲昵。

  忽然只见伍季泽的双臂自后绕至可昕的胸前,冰凉的异物感,轻轻触及她温热的颈窝处,她明白那是一条项链。

  「庆祝你可以再度行动自由。」季泽低沉性感的嗓音,消失在他舔吮白晰脖颈儿。

  可昕楞了楞,怎可收他的礼物呢?况且还这么贵重,杜可昕着实乱了心。轻抚颈窝上精致的坠子,可昕倏然惊觉那是Polama Picasso的炙热之心,反身想挣脱季泽的拥抱。

  「怎么了,不喜欢Tiffany?」伍季泽仍以调侃的口气揶揄可昕,双手更加收紧,丝毫不理会可昕的挣扎。

  「不是不喜欢,那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可昕深吸一口气,轻咬了咬下唇。

  「为什么不要?」他慵懒低笑,不安分的手移向挺俏的臀部,紧紧的向他贴近,隔着他紧身衣衫和合身长裤,她感觉到他坚实的男性悸动,她顿时双膝发软,惊讶的语不成句,忘了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嗯,我我只是……」可昕语无伦次,脸颊火热透了,忙要拉下他的毛毛手。

  「你戴着吧,改天我再带你去买别的。」他不容杜可昕的拒绝。

  到目前为止,伍季泽还没有送不出去的礼物,可是这小女人,明明表现得对他非常的执着,眼里写满对他的依恋。为什么送她一个小礼物,竟是愁眉苦脸的拒绝?

  这项链,可是他花了好久时间才挑到的,她怎么可以不要?

  突来的恼怒,伍季泽骤地锁紧可昕的柔软身躯,像要把她嵌入怀里,直到他宽厚的胸膛,抵住可昕起伏不定的胸部。

  「不准再对我,说不。」伍季泽阴鸷地说完,即低下头堵住她柔嫩唇瓣狂烈蛮横地表现他的霸道。

  他贪婪吸吮着她的唇,接着撬开她因惊骇而牢闭的洁白贝齿,深入口中汲取她芳美的汁露,双手恣意地游移在她优美的背部曲线。

  「啊!不要……」可昕几乎不能呼吸,她激烈的喘着气,嘴角逸出一句句不成语的嘤咛。

  她觉得意识在他的狂吻下摧毁,渐渐模糊混乱,她再也无法抵抗他勾起的焚身情欲,直到可昕轻轻敲打伍季泽的胸前,他才微松开她肿胀成红洌洌的艳唇。

  她胸前起伏不定地大口喘气。

  他暗沉的黑眸,定定凝视她微眯氤氲的勾人媚波,大口喘气的胸脯,因他的吻而煽情的红唇。

  「可昕,你真甜。」他移动修长的手指,邪气地掠过她红肿的唇瓣,他感觉到可昕的栗动,因他的爱抚而轻颤。

  可昕的喃喃呻吟,正一波波地撩拨他的每寸神经,他渴望双手可以碰触她赤裸的雪肌,亲密地爱抚她的胴体,在她每寸柔白的肌肤上头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他等太久了,这一刻他只想解放所有的欲念。

  他拉开她的衣肩,开始啃咬她细弱的香肩,同时将手探入前襟内,握住一只小巧挺立的乳丘。

  可昕忙不迭抑想推开他。「不要!」

  「我只想要你,可昕。」伍季泽低声哑笑,夹杂浓浊的欲色,他柔声诱哄,轻轻地将她的手拧住,他低下头,贴在她耳畔低哑的诱惑,然后含住柔嫩的耳垂。

  她真不知是否就此顺从欲望。

  伍季泽另只手深入密合的身体间,扭开可昕的裤扣,杜可昕只听到季泽粗重的喘息声,近得在耳蜗里回响,温暖潮湿的舌穿梭她的贝耳里外,勾抚又舔吮,呷玩起耳畔敏感的肌肤。

  闲不得的另一只手,轻捻揉捏的逗弄柔软的乳峰,只求它可以翘然挺立,接着一阵阵酥化人心的感官震撼,碾过杜可昕的心头。

  「季泽……」杜可昕嘴里只能发出细碎的吟语,双臂无意识地攀向伍季泽的颈项,微瞠的明眸,早已涨满的欲望。

  给吗?守了这么久,可真要给他?残余的最后清醒,如是问自己,忽然,容不得可昕最后的理智,下腹传来一道电掣般的悸动。

  「啊!别……」

  原来伍季泽已拉开她的裤扣后隔着底裤,使着中指,反复地前前后后摩挲那密穴的细缝。

  撩人的悸动让她忽倏弓起背脊,另一边,他舔进她秀气的耳蜗,邪气地低笑「喜欢吗?」语里带着克制、紧绷。

  「嗯……」可昕虚弱地摇头又点头。

  「这样呢,有没有更兴奋?」他的指头突地探入底裤,在她已然鼓起的女性核心上绕圈搓捻。

  「啊……」可昕再也无语了,她无助地抖动,一阵阵疙瘩莫名的迫起,而全身的感官能力,如今只集中在伍季泽魔力的长指。

  他时而快时而慢,搓揉、拧捏,恣情折弄可昕的感官极限。

  「你好湿!」季泽贴着她耳畔,煽情低语。

  「呃……」可昕再也想不起给不给的问题了,一种强烈而莫名的空虚感凌驾而升,任何问题也不能解决此时的骚动,她不禁无意识地低声娇吟,臀部开始不安地扭动。

  季泽似乎受到她下意识动作的鼓舞,俐落地拉下她的牛仔裤,同时动作粗鲁扯掉她可爱的粉红色底裤,跟着他也把她的毛衣,由头顶剥下来,丢得老远。

  她撇过脸,怔怔地望向落地玻璃窗反射的自我影像从落地窗倒影中,她瞧见伍季泽逐渐赤裸的身躯,颀长有力,健硕有形,没有丝毫的赘肉。

  然后她看见他紧绷昂首的男性象征,她惊喘地闭上眼。

  「脱掉你的胸衣!」伍季泽酝满情欲的黑眸,定定瞅着可昕渐次染上绯红的胴体,他低嗄声道。

  杜可昕觉得自己被他邪肆张狂的魔力给催眠了,她只能顺从他放浪的欲念。

  她解放自己,呈现完整的裸裎,迷离的眼眸,她感觉他发烫的体温,再度和她自己冰冷的身子交融。

  「我要你,我不能再忍了。」他低声嘶语,紧紧地将可昕的身躯揉入怀里,然后用臀部顶住她,强迫她明了他的兴奋和优越的力量。

  可昕睁大眼,倒抽一口气,那份真实直接的强壮,正贴着她的敏感部位,强烈的悸动着,她感到双膝发软,而且即将融化在他身上。

  他知道自己的力量,正影响着可昕,伍季泽俯下头,使起他的舌头掠过她低温的小嘴,轻轻点啄,当她洌艳的粉唇,于他精心的挑弄下分开,他迅速将她羞怯且渴望的小舌头吸入嘴里。

  伍季泽一把将可昕抱起离开落地窗前,他用脚踹开门,将她放置灰蓝丝缎的床罩上,同时倾身用手锁住可昕,以膝和肘撑着自己,将可昕置于他健硕的身体底下。

  他再度以激烈的狂吻,表明自己欲念有多浓烈,坚挺多时的男性此刻来到女性幽密的入口,湿濡发亮的蜜液,冶艳地诱惑他要长驱直入。

  伍季泽却不马上进入,他强抑住肿胀的疼痛,轻轻地让他的硕大摩挲可昕敏感不已的小核。

  「啊……」燥热、骚动,阵阵无法言谕的痛痒感,扩散、再扩散,可昕战栗的扭动身躯,口中呓语连连。

  「季泽,我想要。」可昕渴望更多,以填补下腹的空虚,抚平阵阵燥热,她饥渴的恳求着。

  他小心翼翼地将他的硕大置于甬道之口,缓缓试探,他的巨大坚定无误地推入她体内,直到碰触到那层薄弱的障碍,伍季泽乍地定住不动。

  处子的震惊,令他感到慌乱、内疚不安。

  「啊!」伍季泽推入的同时,让可昕痛得闭上眼,失声叫了出口。

  她从来没有想过,第一次竟是这样的痛。刚才的激狂早已消失无踪,纵使现在填塞在她体内的坚实,没有褪退,也没有动作,可她还是痛。

  她冷汗直流,艰难的睁开眼眸,季泽复杂、略显不安的黑眸在眼前。

  「为什么不告诉我?」季泽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僵硬地克制住怒气。

  「这不是重点,不是吗?」可昕怔默半晌,牢牢盯入伍季泽漆黑眼底,动人氤氲的水眸,霎时闪过些微凄楚与执着。

  「何况我愿意。」微语却是坚定的宣示,因为她愿意。

  杜可昕再度半合眼眸,强迫自己忍受刚刚撕扯的疼痛。

  他的下身亦开始律动,天啊!她是如此的紧、如此地灼热。

  即是只稍稍动了一下,他即能意识到悸动的快感。刚刚因为她的话,搅乱了他的自尊,他可以感受他的粗野令她多么不舒服。

  这是可昕的第一次,也是他应该给她最美好的欢畅,他要给她无限的欢愉,和她一同探索鲜明奔放的情欲感官。他要她为他敞开,像朵迎向朝阳,全然绽放的花蕾,他更要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

  他在她耳畔细细低言:「我会轻一点的,抱紧我,宝贝。」

  只见可昕闻言,伸手揽住他的颈项。

  季泽缓慢的动作,逐渐淡化可昕椎心的疼痛,一波波电掣般的快感,向杜可昕席卷而来。

  「嗯……」徐缓而来的快感,不禁让杜可昕吟溢出声。

  两手交缠,伍季泽轻衔可昕唇瓣,粗浊喘气说:「比较不痛了吧?宝贝。」

  「放轻松,双腿环住我的腰,你会更舒服。」

  杜可昕轻轻点头,随着他所说的,将腿圈住他瘦削的腰部。充分感受伍季泽在体内的深入。

  「嗯啊……」渐渐地,可昕只不住低声娇吟。

  伍季泽凝视她半合的迷蒙情色,低喘呻吟,他开始加速律动,冲刺越来越快。

  他看着她清丽甜美的脸庞,因情欲而泛红,小嘴不时溢出欢愉的吟哦,不由自主地拱起身躯,向他需索更多,可昕漾着纯真的狂野,刺激他的听觉、视觉,使他兴奋不已。

  他要满足自己,也要使她拥有美好的欢爱。他再度抑止即将释放的欲望,他减缓速度,慢慢撤出又猛地刺入,一次又一次加深可昕可感受的悸动。

  「舒服吗?」氲满情欲的低沉男音,温存轻盈。

  可昕全身早已不受控制,身陷在欲望狂潮里,她抑不至呻吟,只能略点头示意。

  伍季泽忽地低头衔住她挺立如钻的乳尖,狂放地吮吸、舔弄。

  「啊……季泽……」可昕无意识抬起手,紧紧攀住他的宽肩。不知是体内强烈戳捣的律动,亦是双峰蓓蕾的吮吻撩拨,可昕感觉所有的燥动狂潮向她的下体飞奔而来,她需要更多。

  可昕渴求的,或许是一种可以跨越所有感官冲动的结束,可昕的要求,使得伍季泽冲刺的节奏猛然加快,他疯狂地在她体内撞击。

  「和我一起……」他粗喘地低喊,回应可昕越来越狂烈的呻吟。

  在最后一次狂荡的冲刺后,他骤然释放一道道灼热的种子,间歇性在可昕体内深处飞散。

  「啊!」伍季泽狂吼出声,与可昕共攀天际,直至极度感官之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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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需要酒镇定情绪,因为他的心止不住颤抖,走向酒柜,伍季泽倒了杯威士忌,眼光却不时飘回在凌乱床上沉睡的小女人。

  杜可昕,这个该死的小女人;一次又一次瓦解他的自制力,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将他的生活规律弄乱了。

  譬如不带女人回家,不和处女在一起。

  她就是有办法将它打破,更夸张的是,连她青涩的动作都可以使他血脉贲张,兴奋不已。在那份纯真的甜蜜下,他已不是主控者,反而与她齐被欲望所操控。

  伍季泽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液,他讨厌自己这样的情绪,如此浪漫,如此多虑。

  他站着凝视杜可昕。窗外斑驳月光,洒落在她睡梦中的小脸,那般可人,静谧里带着安稳。现在,只是注视她酣睡恬静的容颜,他便想再钻回留有他俩缠绵气味的被窝里,紧紧搂住她娇小的身躯。

  他想再一次与她结合,先把她吵醒,再深深埋入她体内。

  光是想着可昕在床上纯真的睡颜,伍季泽感觉从下腹窜起的紧绷感,已让他的欲望瞬间坚挺无比。

  「Shit!」他恼怒的咒骂一声。然后回到床边,再度欺身向前。

  缓缓拉下床单,他的吻,细细碎碎沿着可昕背脊线往下,当吻来到腰枝下方,他轻轻咬舐她两瓣雪白的臀肌,一手穿越丛林密布的三角地带,粗砺的手掌平放包围着女性的神秘,一只中指顽皮的刺激可昕的小核,让她的密径即使于睡梦里也泌出闪亮剔透的爱液。

  「嗯啊。」梦里的可昕仍本能反应,她难耐得扭动身躯,嘴里无意识的吐出阵阵嘤咛。

  当他再度感到甬道的湿濡时,倏地,他伸出一根长指倏地挤进她湿濡的密道。

  「啊!」一股清晰尖锐的异物侵入感,仿如电掣般惊醒沉睡中的可昕。

  她猛然张开眼睛,却见伍季泽轻咬噬她如贝的耳垂。

  「季泽……嗯。」知道伍季泽又想邪恶地作弄自己,可昕顿时僵直了身体,窄穴愈发的夹紧。

  「醒了?你可真好睡。」伍季泽贴在她耳畔低嗄微语。「不过身体可没睡喔,你真的好紧哪!」闪着邪佞的眼神,他嗤笑着,仍在她紧窒的体内继续掏弄。

  「啊!季泽不要。」所有睡意早已消失,可昕无助地娇吟着,身下源源泌出晶莹的蜜液。

  「舒服吗?」伍季泽的呼息越加混浊,他一手轻揉她浑圆巧致的酥胸,一手的长指更是或深或浅继续挑逗的节奏。

  湿濡的舌尖先是挑上耳后,轻轻划过,然后一路吻到颈窝。

  「啊呃……」一声狂乱的呻吟从可昕口中逸出,她无法抵抗他邪气的入侵,如今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恣意翻搅的长指上,他快速地转动他的手指,或前或后地掏弄。

  「季泽,我,啊……」可昕突然发出尖锐的狂吟。

  接着在她下腹,仿佛升起一股不可言喻的惊栗感觉,好象要将她由体内往外融化,越来越炙热,直到她沸腾。

  伍季泽强忍住坚挺的痛苦,他要可昕因他的抚弄而濒临忘我的狂喜,在她高潮之后,季泽缓缓抽离依旧紧吸附他的密穴。

  「你要我吗?」他俯身吻上可昕喘息的小嘴。

  盯着杜可昕潮红喘气的双颊,氤氲满足的眸光,他柔情的问。

  「我,我要……」她给了她一朵幸福却虚弱的笑颜,然后拉下他的头,轻轻的吻上伍季泽的唇。

  「那,你会得到的。」

  他抬高她的腿,搁置在肩上,同时将他的骄傲象征抵住穴口,来回磨蹭试探,接着他腰杆一挺,直入花心。

  「啊!」可昕难忍瞬间的充实,惊叫出声。「喔,季泽……」他烫得她浑身酥软不已,只想不停的扭动娇吟低喊。

  伍季泽开始推进,在温柔的律动中带给她一股难以形容的欢畅,接着他开始一次又一次的加深速度,狂野的让她以为自己要再度焚于欲火之中。

  随着他冲刺的速度,可昕销魂的呻吟愈发急促:「啊嗯……慢些会痛。」

  可现在已经完全陷于情欲洪潮的伍季泽,宛如一只饥渴的兽,只想尽情疏泄满腔的能量。

  他握住她的纤细的腰枝,狠狠的前进深入,惹得可昕止不住呻吟。

  可昕嫩白柔软的胸脯因他狂野的冲刺,不断的前后晃动,更显出诱人的春情。

  伍季泽双手往前用力的搓揉挺俏的双峰,双重的激化让可昕情不自禁的跟随伍季泽的节奏,摆动身躯,努力迎合越来越狂野的感官悸动。

  一波越过一波的狂潮,如电流反反复覆向她袭来,她的吟喘愈是激烈。

  「喔!可昕……」终于季泽发出野兽般的狂吼,同时完成最后的撞击,他把炽烫的种子,瞬间,深深地喷洒在她体内深处……

  ΘΘ※※※※ΘΘ

  虽然是午夜三点,杜可昕仍坚持要回家。

  「我不想遇见季颖,姊姊也会担心。」她趴在他的颈窝,轻言低语,她晓得姊姊会担心,况且她也没有在外过夜的纪录。

  「也对,我送你回家吧!」伍季泽沉吟一会儿,抚着杜可昕柔细的长发。毕竟伍季颖对他老哥和杜可昕交往的事并不知情,即使今夜伍季颖并没有回来这里,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夜太深,车子驰骋之声,划破四下的空静肃寂,伍季泽将车停靠在巷子口。

  「我不陪你进去了,到家后,拨手机给我,这些天我忙,明天我就不接你去上课了。」伍季泽轻抚可昕的颊畔,亲昵而温存。

  「嗯,没关系,再见。」杜可昕同样漾开一抹笑。

  「自己小心。」他倾过身,主动替她打开车门,让她下车。

  可昕怔怔地挥手,目送伍季泽车子呼啸而去,心上的落寞,一瞬间漫过所有的思考,她深深明了,对他而言,自己也只是每束过往的黄玫瑰之一。总有一天他会厌倦的,纵使他是她的第一次。

  第五章

  他已经十天没有与她有联络了。

  自从那晚,伍季泽送她回家之后,便宛如自人间蒸发。

  她疯狂的想念他,心却因明白而绞痛。杜可昕不敢打电话给他,更不可能登门找上公司。

  她也不敢问季颖,他的哥哥为何没有和她联络。

  「他说他忙,可是为何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时时刻刻她都显得焦躁不安,总下意识期待着手机钤响。

  每回手机一响,她便渴望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就是他低哑性感的嗓音。

  「难道他真的只是用完即丢?」夜里,她独对镜里的自己询问,她颓丧地认为自己如同随意可扔的弃妇,原来沾沾自喜的恋情居然如此可笑也可悲。

  「可昕,晚上我们早点休息去吃火锅?」可岚还是选择沉默,如同那夜的晚归,她只嘘寒问暖。

  「好。」可昕衷心的感激姊姊的体谅,可是她对这段感情也很没把握,就像现在这样。

  今天下午她向姊姊姐告了假,因为她和伍季颖约了吃晚餐。

  「季颖,上哪儿吃?」上了伍季颖的小金龟车后,可昕随意问道。

  「我哥家,伍大厨今晚铁定料理出最棒的晚餐。」季颖笑得粲然,兴奋的继续说:「我觉得你瘦了,今天一定要你吃得饱饱的。」

  乍闻季颖的话,可昕心底霎时一颤,脸色苍白如雪明眸眼底依稀泛起迷蒙水光。

  「我……我不想去。」可昕强做镇定,双手紧紧揪住裙摆,企图隐藏慌乱的情绪。

  「怎么了?是不是怕见到我哥?放心!我哥出国好几天了,他有告诉我:明、后天才会回来,托他的福,我这几天忙翻了。」季颖回过头,给了他一个加油的笑。

  「原来他出国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他只说他忙。」杜可昕失意地心忖着。

  「或许他藉此机会想离开。」她只有想到伍季泽的不告而别,全然忘却伍季颖热情的邀约。

  「嗯,好吧!可是他……确定不在?」可昕眨眨仍泛着泪光的清眸,假装没有伤心的泪滴,她抬起眼凝视伍季颖好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

  「今晚,伍大厨绝不会让你失望。」季颖点头如捣蒜,喜出望外地笑开脸。

  可昕浅笑示意,只祈祷今夜可以顺利度过。终究,过去的只能让它逝去,算她是另一种一夜情吧!

  ΘΘ※※※※ΘΘ

  「请!」伍季颖从堆满食物的双手中,挣扎地开了门,他客气地请杜可昕入内。

  刹那间,十天前的激情画面,骤然浮现眼前,炙热的撩拨,还停留于肌肤之上,与他共攀情欲高峰的颤栗。

  可昕晃晃头,揪着心口,她强作镇定,深吸一口气,抑下紊乱的心跳,望向伍季颖说:「需要我帮你吗?」

  「你坐着看看电视就好,一切由我来包办,你只要等着享受就好了。」季颖抬起下颚,呶呶嘴,遥指电视,朝可昕轻快的说着。

  空气中,仿佛可以嗅到伍季泽身上那股特殊的体味,邪肆的笑声,也隐约轻荡过耳边,睹物思情啊!

  原来,心是如此的痛,痛到不能去触及有关他的所有,甚至对他的思念。

  杜可昕无心地拨动盘中菜肴,不是不好吃,而是坐在伍季泽的餐厅用餐,令她无法自拔地想起他。

  「不好吃吗?」伍季颖有些失望地问着。

  「不是,是我最近的胃口不太好。」她淡淡的笑,轻轻的摇头,垂下眼睑,试图隐藏眸光里怯怜怜的脆弱。

  「我知道你有心事,愿意和我聊聊吗?」越过桌面,季颖的大手轻轻握住可昕,双眼盛满担忧。

  「没什么,一切都结束了。」可昕沉默半响,季颖语调里的悲伤再度扬起。

  「可昕,我是你的好友。我想我可以尽一位好友的责任,如果你并不嫌弃的话。」

  「谢谢你,季颖。只是现在我并没有心情说,或许隔些时候,让我稍稍沉淀自己后,再说吧!」杜可昕盈满哀愁的瞳眸,看出季颖好似忧虑不减,她轻声保证。

  「可昕记着,我一直在你身边,等你想说时,再说吧!」季颖微叹口气。

  这时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杜可昕清瘦的脸庞,刹时变得苍白无血色。

  这下季颖也没了主意,他依稀了解事情的真相,也仿佛清楚可昕为谁消瘦、为谁尽是惆怅满眼,他的忧虑果然成真,难怪她那么不想来。

  他哥哥真的与可昕在一起。

  伍季泽提早回国了,三天的工作硬是并成两天来做。本来预计两周才能处理完毕的行程,他拚了命,硬是压缩在十天内搞定。

  虽说累翻了,但能够早些回来总是好。

  原先伍季泽以为,他只要一离开台北,只要忙,就可以做回原来的伍季泽,寡情冷淡,心里只有工作。

  他没有向女人交代自己去向的习惯,所以他也没对可昕提起他要出国。

  可没想到的是,到达国外的第二天,伍季泽便开始眷恋起可昕的甜美娇容,清脆如铃的笑声,更渴望占有她身躯的狂野与放浪。

  冲着这些理由,他卖力工作,希望提早回家。他想,杜可昕会满怀希望等他,然后他的想望就可以获得救赎、解脱。

  他往灯火通明的餐厅走去,他知道是季颖在家,只是眼前的画面,太让他气绝了。

  目睹季颖亲昵地握住可昕的手,一把无名怒火直直浇上心头,立即强烈地烧尽他对可昕的爱怜。

  「需要这么亲密吗?」觑着冷眼,伍季泽低沉冷声道。

  如果现在能逃的话有多好?可昕心好慌,如果当初严正拒绝季颖的邀约就好,她多希望再见到伍季泽不是如此尴尬的场面。

  「哥,你回来了。」伍季颖则慌忙将自己的手缩回,讷讷说着。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伍季泽阴惊冷酷的神情,此时已将他千刀万剐了。他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带杜可昕离开餐厅,免得误触即要爆发的地雷。

  「呃,哥,你吃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弄一份?」伍季颖低声而尴尬。

  「不用了,你去公司帮我拿康新公司的设计图磁盘,我晚上要做修改。」伍季泽面无表情,声音持平冷淡。

  又来了,一看到可昕又想支开我。季颖心里暗道:糟了,于是他瞟她一眼,示意可昕。

  杜可昕随即从椅子上起身,目光越过伍季泽,声音细小如蚊,微嚅地说:「再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吧!她并不想去面对那副冷峻的脸孔。

  「季颖,你自己去公司,可昕我带她回家就好。」当杜可昕站起来时,伍季泽马上撂住她的臂膀,令她无法遁逃。季泽的行径,摆明了就是要支开伍季颖。

  「喔,那你要平安带她回家。」夹带怒气,季颖的回答倒是一语双关。

  「可昕很抱歉,我先走了。」伍季颖无奈地说出愧疚。

  「嗯,再见。」杜可昕觉得自己好无辜,好倒霉,眼看着季颖离开,自己却无法挣脱伍季泽魔王般的箝制,她的心绪简直乱如麻。

  但另一方面她体温的热度不知觉中正高涨袭来,杜可昕感到一股喜悦的骚动掠过胸臆,这样五味杂陈的感受,令她怔愣、无语,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伍季泽突来的盛气,迷蒙水气刹时噙满眼眶,然后一滴一滴不争气的落下。

  伍季泽揣住可昕细瘦的臂膀,一路拖着她走进起居室,愤怒下使出的力气,痛得可昕几乎摔在地上。

  「不要,好痛,你放开我。」可昕剧烈的扭动身躯,下意识地想甩掉季泽粗暴的箝制,可一旦对上他狂怒的表情,又使杜可昕惊吓得不知所措。

  「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冷声低喝。

  伍季泽粗鲁、蛮横地将杜可昕丢向沙发,把可昕紧紧圈在他双臂之间,只见他抿紧嘴,定定地盯住可昕漆黑沭惕的眼神。

  「你和季颖挺亲热的嘛!怎么,我一不在,马上回过头找季颖温存了?」伍季泽眸光轻蔑,一宇一句冷得从牙缝边迸出的,酸味十足。

  她受不了他的误会,可是涌上口的话,想说却无从说起,可是季颖是她的同学啊!他没有理由误解他们的聚会,更何况她已经十天与他失联,没想到一回来遇见他却是如此不堪。

  「我没有……」心上所有的委屈,顿时化做一道酸楚,眼泪再度溃堤,她边抽噎边摇头,狂乱地否认。

  她愤然挣扎地要起来,双手疯狂地反抗,再也不想要有任何留恋了。

  伍季泽看出她的意图,大手一伸,紧紧抓住她的手,使劲一扯,他欺身压向她柔馥的娇躯,霸道嗄哑地在她耳畔低吼:「不准走!事情没说清楚就是不准走。」

  「不,我要走。」她始终哽咽地低泣。

  「好了,不哭了,我被你哭得心都乱了。」眼看着可昕,梨花带泪的可怜模样,霎时冷却伍季泽心上的那把妒火,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季泽举起食指,轻轻拭去可昕脸颊上豆大的泪珠子。他紧拥住可昕,反身回转一屁股坐上沙发,季泽让可昕靠在他怀里,低声安慰她:「我就相信你和季颖是同学关系,这样好了吧!」

  「我和季颖,真的是好朋友而已。」她抽噎着,哭得上气接不着下气,高耸的胸部,一上一下剧烈的起伏。

  「我找不到你,十天了……」两眼还是水泪汪汪地模糊不清,可她仍直瞅着伍季泽。

  「好了,好了,不哭。我忙到忘了告诉你,我出国了,下次找不到我,就打手机给我,好吗?」拍拍杜可昕的脊背,伍季泽温柔体贴的安抚她。

  这句话好象安心符一般,让那双水蒙蒙的大眼总算有了笑意,红洌洌的小口,还因喘气而微张。伍季泽感到,心里深处那股强抑住的欲望活生生被撩起,再也抑止不住。

  他忽倏低下头,攫住她沾满泪水的唇瓣,把她所有未完的话,全数吞进肚里。

  十天来,日以继夜的想望,在此刻,如奔流的浪涛决堤而行。不再只是想象,真实的体温正熨烫着他躯体。

  光是亲吻,弥漫他嗅觉的特有体香,便足以令他的下体肿胀、疼痛。

  「唔……」可昕从喉间发出细碎嘤咛,双手无力地挂在季泽胸前。

  直到她觉得胸口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时,伍季泽才猛然离开她的唇。好不容易重获呼吸空间,可昕虚弱的喘着气,瘫掉似的偎在季泽身上。

  伍季泽迳自拉起可昕的毛衣下摆,他的大手大剌剌探入内,推开她的胸衣,大胆放肆地挤掐她的赤裸乳房,长指甚至夹紧乳峰上的樱桃小蓓蕾,恣意拉扯,时而搓揉。

  「啊……季泽。」他吻住她即将溢出的娇吟,狂妄地发泄他压抑多日的激情。

  「啊……季泽,我……」伍季泽挑拨起,一波波浊热难耐的焚身欲火,双眸紧闭,不自觉地拗动身躯,想要抗拒在她身上放肆。

  季泽将她丢上床,大掌高高地撂住她的双手,强健的两膝,同时顶开她的大腿,蛮横压缚住可昕。

  「你可知道我这十天,满脑子都是和你做爱的激情?」欲色醺浊了他漆黑的双眼,伍季泽直凝身下的小女人,诉说他的苦。

  「我也想你……」未完的话语,下一刻,已经消失在季泽放肆的狂吻里。

  他的大手撤离可昕的小手,纯熟地拉开可昕的上衣,继而脱掉她的胸衣。顺着柔腻的雪白曲线,他的手掌充分享受可昕乳房的凝润柔软,他使着粗糙的掌心挤捻小巧却浑圆的胸部。

  一连串的吻,从她细致的玉颈直烙到乳丘,他含住乳顶上的绯红,他饥渴地轻啮、啃、舔,直到她粉嫩可爱的乳尖周遭,布满深浅不一的红色痕迹。

  他抬起头,欲火高涨的眼神,直直定住可昕因欲望迷蒙的微阖星眸,然后,他以近似粗鲁的行为扯下她的长裙,差点儿,便撕裂可昕的底裤。

  在可昕来不及反应前,季泽迅速撑开她腴白无暇的大腿,让他可以一览无遗可昕最芳美之私处。

  「不,不要。」完全敞开的羞耻,使她本能的想并拢双腿。

  「乖,不要害羞,这里好美。」季泽抓紧可昕大腿根部,定住她,不让她离开他的箝制。

  他修长的手指,强挤入紧窒窄滑的密道。

  「啊……」可昕屏住气息,全身瞬间僵直,口里溢出尖锐的呼喊,腿根处因为异物的进入,本能的想并拢、夹紧,却徒劳无功。

  「可昕你的……好紧。」伍季泽往更深处掏弄,紧紧地箝住她,大拇指则搁在肿胀的小核上,放浪地搔弄,邪气地在她体内抽送、转动。

  「泽……我受不了。」再也忍不住体内那股交错而来的骚动欲潮,可昕全身不禁抖颤,腰部也随之摇摆,无力的呻吟,泄漏出她想要更多。

  「真的?」季泽粗浓的呼吸,不断溢出类似痛苦的喘息,他在压抑自己。「你看!」他撤出手指,上头沾附湿湿亮亮的浓稠爱液,他邪恶一笑,将液体涂抹在她白脂玉般的腹上。

  「你……」对于伍季泽的挑逗,她羞怯无语。

  伍季泽忽倏快速解开长裤裤头,同时撤掉他的衬衫。

  本来就泛红的醉人娇胴,因他裸露出巨大昂扬,更红得像是盛开的绯樱。可昕赧然紧闭双眼,撇过头。

  「宝贝,睁开眼看着我如何爱你。」季泽灼热的滚烫呼吸喷袭她耳后的皮肤,舌头舔舐她秀气的耳廓,低嗄呢喃的诱惑她。

  她摇头拒绝,不敢想象自我放纵的姿态。

  「可昕看着我。」他再度低哄,口吻却霸道十足。

  她不想妥协,于是他干脆抬起她双腿,搁在肩上,腰部一挺,将他的坚硬直接推入湿滑的密道。

  「呃……啊……」她骤然睁开眼,巨大的坚挺,此时甜蜜地填满骚动体内多时的空虚感。

  「嗯……」获得满足的两人,不约而同发出快活的吟哦,她的紧窒牢牢地箝吸他的下体,让他再也抑不下狂燥的欲火。

  伍季泽开始放浪地在她湿滑的体内,竭尽所能的律动,连日来所累积的欲望,此时瞬间爆发,他犹如一头狂野不羁的兽,只想自可昕的躯体寻得解放。

  他的唇依旧不忘逗弄在他眼前晃动的两颗蓓蕾,时而含弄时而吸吮。

  「舒服吗?」和着欲望的喘息,伍季泽仍不忘可昕的感觉。

  「嗯……舒,舒服……啊……」她紧拥着他结实的背,气喘吁吁的低吟,突来一个的狂烈撞击,让她抵不住强烈的快感,喉间霎时逸出一记失控的嘶喊。

  只见伍季泽低声浅笑,双手箝紧她的腰枝,狂浪的往前奋力冲刺,交错彼此剧烈的粗喘和吟语,杜可昕渐渐感到炫目的快感即将来临,她顾不得羞怯,脱口而出。

  「啊……季泽……我……我不行了……」她几乎疯狂尖叫。

  「那我们一起吧!」炽热的鼻息和着剧烈的喘气,伍季泽沙嗄的在杜可昕唇边低语。

  「啊!可昕宝贝……」他越发狂乱的猛烈推进之后,然后紧紧握住可昕的腰,季泽发出一声野性的怒吼。

  突来的高潮,让两人再次攀上狂喜的极乐星空……

  ΘΘ※※※※ΘΘ

  坐在季泽车上,刚刚发生的情景如跑马灯快速回溯。

  虽然刚才的温柔,让杜可昕的心头还暖哄哄的。但十天的思念,未知的等待,又好苦、好涩。

  但所有的渴望,在见到伍季泽的那一刹那,便战胜她的自尊,战胜自己的承诺,她看着伍季泽的侧脸,神情自若,轻松惬意,洒脱得让杜可昕无由地闪过一阵心悸。

  「想什么?眉头都打结了。」伍季泽爱溺地轻摩她白皙的粉颊。

  「嗯,没什么,只是……」杜可昕晃了晃头,语调里透着淡淡的焦虑。

  「想你的好朋友,伍季颖是吧?」伍季泽懒懒的低语,眼光仍直视前方的道路。

  「你怎么会知道?」可昕惊奇地轻呼。

  「我知道你在乎季颖的看法,你不愿留下来也是因为季颖。」伍季泽平缓地陈述。

  可昕闻言,沉默以对。

  「既然在一起,我也不想隐瞒,如果现在不知道,总有一天,他也会晓得。他继续说:「可以看的出来,季颖对你很好。或许因为如此,你怕季颖反对。但他是我弟弟,我了解他的个性,他是害怕我使你受伤。」伍季泽有些自嘲。

  「是啊,早是伤痕满身了,但,还是爱啊!」她在心底呐喊。伍季泽这一番话,击得杜可昕鼻头好酸好酸,泪兀自地泛满眼眶,泪眼模糊地凝视前方。

  「好了,不要想了,越想越痛苦,不是吗?」

  伍季泽挪出右手,轻拭可昕粉颊上坠落纷纷的泪,他也不愿去想,他愿意和可昕走多久?光是想她不在他身旁,就能让他心绪极度不安了。更何况,她如果哪天离开了……

  心底闪过一阵愤怒,天啊!这是爱吗?还是占有欲?但他全然否定。

  ΘΘ※※※※ΘΘ

  两天过后,季颖总算打来了,和他约了喝下午茶。

  「你还好吗?」伍季颖小心地问着。

  「还好。」杜可昕觉得对季颖有所歉意,她实在不知如何启口,她现在还没有心去面对他的质问,眼神飘忽越过季颖,焦距凝在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呃……这事怎么发生的?」伍季颖也显得吞吞吐吐的。

  「季颖,我……我不想谈。」杜可昕神情满是拒绝,她轻轻回避。

  「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我不怕受伤,没有尝试怎有结果呢?」唇边挂上一抹苦涩的轻笑,她低声回答。

  「可是我哥真的真的很放浪啊!」伍季颖好急,嗓音忍不住拔高了。

  「爱上了,还管他是不是浪子,爱是没道理的。」杜可昕像在说给自己听一样,眸光飘忽,声音有淡然的酸痛。

  「可昕,你陷得太深了。」伍季颖愧然叹气,不忍而心疼。

  「他去日本出差,没告诉你吗?」伍季颖想起那夜的情形,显然老哥没告诉杜可昕他的去处。

  「我不愿烦他,也不想让他觉得我在缠他。」杜可昕摇摇头,说得伍季颖沉默无言。

  「那,明年你去东京读书的事怎么办?」伍季颖忽而想起她的留学计划,赶紧转移话题。

  「这没有冲突吧?好不容易向我爸爸争取到的机会,不太可能放弃的。」谈到学校,杜可昕的精神又来了。

  「我和他能走多远?你我都清楚……所以我会走。」回过眼,平静地瞅着伍季颖。

  「嗯,这样最好。可昕,我没有私心,我哥是好人,却是个Player,我不要你受伤。」伍季颖稍稍放下他的担心。

  第六章

  台北的冬天又湿又冷,是怕冷的可昕最讨厌的季节,只是这个冬天的阴冷对她而言似乎没那么明显了。

  「真冷,躲在被窝里多好;季泽不知在做什么呢?好想他啊!」可昕搓搓冰冷的手,寒天中想念她的情人。

  等待玟玟和可岚将小货车停好,杜可昕杵在五星级店门口的最角落边,漫不经心的瞧著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们。看见姊姊和玟玟从远处的停车场走过来,杜可昕弯腰准备拿起花材和工具,陪伴姊姊和玟玟走进大厅。

  「很重喔,要小心啊!」杜可岚帮杜可昕分担花材的重量。

  「没问题的,放心。」杜可昕扮了一个俏皮的鬼脸。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维持一定程度的交往,他很忙,也不忘给她极多的宠爱,如同一般的恋人,有空就陪她吃饭,看星星,观夜景,逛街购物,乃至激情缠绵的情欲。

  「我好贪心呐?」她忽然相信爱恋是可怕而无穷尽的需求,有了温存,有了娇宠,竟然还想索求真心挚爱。

  「已三天没有他的消息了。」她喃喃地低数时间,也直压抑自己,不想打电话给伍季泽,或者找他,她害怕自己从此沦为思念的奴隶,一旦打电话成习惯,就会无时无刻想知道他确切行踪。

  唉,想念,真是好讨厌的感觉啊!

  「他怎会来这里?」当她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向大门时,可昕倏地皱皱鼻子,嘴角向下弯成哀怨的唇形,她急忙撇过脸,假装继续手上的工作。

  「嗨!伍先生。」倒是杜可岚先发现与他打了招呼,意味深长的看了可昕一眼。

  杜可昕从低垂的眼眸偷偷瞟一眼伍季泽的身影,他穿著剪裁优雅的外套,合身的牛仔裤,一双看来价值不菲的靴子,这身打扮让他看来更加潇洒倜傥,像个几近完美的男人。

  「你好。」他向可岚微微颌首,即向左边的咖啡厅走去。

  杜可昕落寞地目送季泽的离去,看他自口袋掏出手机,接著,可昕的手机就响了。原本,因伍季泽没有和她打招呼而垮下的小脸,忽然露出灿烂的笑。

  「没向你打招呼,生气了?嘴巴可以吊三斤猪肉了。这几天忙翻了,没时间打电话给你。等下,工作完了,留下来等我。我大约要一小时才会和顾客谈完,弄好了,拨电话给我。」打开手机的通话钮,耳边传来伍季泽戏谵的性感嗓音。

  「嗯,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杜可昕的脸上立刻浮起满足的笑靥,眸光熠熠发亮。

  「满意了吧!你喔,恋爱中的傻女人。」杜可岚和玟玟轻轻地耻笑她。

  杜可昕脸上始终挂著一抹甜蜜的笑。

  ΘΘ※※※※ΘΘ

  伍季泽走入咖啡厅,远远便看见Ann花枝招展地坐在落地窗旁。

  早几个月前,伍季泽就知道Ann公司这次的案子非常大手笔,现在景气这么差,案子已经引起多家设计公司的觊觎。

  其实碍於他想彻底与Ann断了旧关系,这个案子伍季泽并不想接,但Ann的老板硬是指定非伍季泽的设计不可,加上伍季泽与他又是多年的同学,只好勉为其难。

  伍季泽表情严肃地看著对座的Ann:「陆小姐,不知道陈先生对我的初稿,有些什么意见?」

  Ann瞪大勾人的杏眼,声音甜腻诱人的回答:「陈董,是你的同学,当然放一百二十个心,何况案子是我负责的,只要我觉得好,就好了。Joe,你担什么心呢?」

  一只玉手越过桌面,不经意地掠过季泽的脸颊,伍季泽打心里嫌恶。

  「陆小姐,我想还是请你和陈总仔细研讨看看,哪部分需要我作修改,色泽是否符合这次旗舰店的要求吗?还是灯光需要我做修正?」季泽采取极冷淡的口吻,向Ann明白表示这只是公事。

  「我想今天就初步的图做讨论,等下回去,我就向陈董报告哪些地方要做修改,改天我们再约时间详谈。」

  Ann看著伍季泽,执意要公事公办的态度,也就没辄了。几十分钟的时间里,他都当Ann像陌生人一般,往日缠绵的情份全部荡然无存,一股不服输的怒气不禁油然而生。

  但她不相信凭她的美貌、社交手腕和工作能力,她要不回伍季泽。

  季泽的手机响起,她赫然发现他正温柔低语著,眸里的冷漠快速溶解,取而代之的是柔情款款,她眯起眼,竖起耳朵仔细倾昕。

  忌妒、愤怒、和挫败,种种情绪,此刻胀满Ann因妒意而狭隘的胸口。

  「我在左侧靠窗的第三个位子,我好了,你过来!」伍季泽关上通话键,抬头对上Ann的眸光。

  「不能达成共识的地方,我会直接找陈董商量,谢谢你。陆小姐,我待会还有事,你可以先行离去了,再见。」他用冰冷礼貌的口吻,结束这次的会面。

  「下逐客令了?有了新欢,旧爱即可丢弃?我倒要看看是哪只狐狸精,将我扫地出门。」Ann眸里一股啃蚀的怒意狂燃,Ann,心有不甘,在心底怒喊。

  「Joe,哪天我们再一起吃晚饭,好吗?」Ann用最娇魅的嗓音,充满诱惑地想留住任何一丝机会。

  「再说吧,你再跟黄秘书约时间。」季泽以他一贯的冷漠,间接的回绝了。

  「总有一天,我会狠狠地回报给你,伍季泽你等著看好了。」被人拒绝的滋味确实难受,Ann咬著牙,硬是将这份被丢弃的悲愤往肚里吞,Ann垂下眼帘,藉以隐藏眸里无尽的熊熊恨意。

  她慢慢收拾摊在桌面上的资料,远远一位清丽可人的女孩,往这里走来。她微眯起眼,定定端详杜可昕,从头至脚,不怀好意的品头论足一番。

  「是她吗?论长相、论身材,哪里可以和我相提并论呢?伍季泽,你的品味未免有退步的趋势,现在没本事,只有老牛吃嫩草,哼。」面对杜可昕,Ann觉得威胁减小了,甚至可以说不再惧怕。

  她千娇百媚的笑了,接著Ann给了伍季泽一眼勾人的媚波,丰姿款款地与他道别,然後长扬而去。

  走时,觑了擦身而过的可昕冰冷一眼。

  当然,可昕也有看见美艳动人的Ann正斜抛媚眼,噘著红唇向伍季泽道再见。

  她试著不理会心口如针螫的痛,正一阵阵地凌迟自己她只是一只平凡的丑小鸭。

  「你好了吗?」杜可昕来到他身旁,抬起头,凝住季泽的眼,露出一抹灿亮的笑靥。

  「好了,我们走吧!」她不想问,也不想知道刚才那位女子和季泽的关系。

  伍季泽唇边噙著一抹笑,笑看可昕从走进咖啡屋到离开时的表情,她会忌妒,但也聪慧的不形於色。

  「去哪儿?」杜可昕咕哝地问。

  「我家。」扬起嘴角,伍季泽坦率地笑了。

  「不要!」这次,杜可昕倒也直截了当。

  她不想再於季泽家遇见伍季颖,犹记喝下午茶那天,伍季颖满脸歉然:「如果没有我带你去我哥哥家,或许事情不会是这样……」

  耳畔突传来伍季泽的低沉嗓音:「为什么不要去我家?」

  「不要!因为因为会遇见季颖。」她噘起红洌洌的小嘴,不情愿的表情,明显而怅然。

  他倏地咧嘴敞然大笑,放掉小手,他揽搂她细弱的腰,紧紧贴向自己,季泽略带温热的唇在她太阳穴之处,烙上轻吻。

  「小笨瓜!我还会留他在我那里偷窥我们活春宫的画面吗?我早早打发他回家里去住了,我老妈也巴不得季颖回去让她管。」

  「真的吗?」她直凝入他两潭深泓,却发现迷人的笑意底,抑不住即要溢出的情欲。

  「走吧!我已经忍耐好些天了。」紧扣她腰部的大手,轻轻地搔摩旁人无察的爱抚动作,写满情欲的意象,他欺身贴在她耳畔,嗓音低沉性感且昕来几乎是迫切而渴望。

  「这种话你也敢讲?」杜可昕已经羞得想挖洞了。

  「我要跟你做爱,而且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季泽仍兀自地洋洋得意。

  「你!」她简直为之气结。

  「我怎么?走吧!」他扬起笑,仍打马虎眼。

  她彻底明了,只要有伍季泽在身边的一天,她永远也学不会拒绝。

  ΘΘ※※※※ΘΘ

  距离圣诞节只剩两三天的时间了。

  杜可岚的花屋,可以说是忙翻天。为了帮姊姊的忙,这段期间杜可昕停了日文课,否则光是姊姊和玟玟,绝对是忙不完。

  她丝毫没空去想如何与季泽过圣诞夜。夜里只要一沾到枕头,就睡得很沉很沉,没心情也没空去想温馨的节日如何狂欢,

  「喂?」夜里很晚时接到一通电话,让她惊醒。

  「睡了?」伍季泽沙嗄的嗓音显得疲惫。

  「没。」睡意全然消失,杜可昕嘴角上扬。

  「很忙吗?我累毙了。」

  「那你休息了,不要和我说话。」她急忙递上关心。

  「圣诞夜想去哪里?」伍季泽话一转。

  「我,我可能要工作。」杜可昕心情黯然。

  「那再说吧!我可能也忙。」伍季泽低哑的作出结论。

  挂上电话的刹那,甜蜜还是掩不过遗憾,对於没法子和伍季泽过节,杜可昕心底有著深深的失落。

  隔天,伍季颖来电和杜可昕哈啦。「如果圣诞夜没有任何节目的话,我们一起去吃圣诞大餐,先声明,绝不是我煮的。」季颖殷切期待。

  「季颖,现在我不能给你肯定的答覆,这几天忙翻了,搞不好连圣诞夜当晚都要加班。」杜可昕只有抱歉,她接著说:「真对不起,不能和你事先约好。」

  手机那端的声音,简直满怀沮丧,可昕觉得对不起季颖,但也莫可奈何。

  嘿!她忽然灵光一闪。

  「对了,我有个好主意,等过完元旦,我要回南部,如果你有假的话我带你去吃我们家乡有名的小吃,让你一摊一摊吃到撑饱为止,你说好吗?」

  雀跃兴奋的笑声,再度从手机彼端响起。「那我就尽量挪假罗!什么时候走,改天我再打电话和你确认,一言为定。」

  「嗯。」做人还是不要太见色忘友的比较好,可昕在心里自嘲。

  「可昕,电话讲完了吗?」可岚扯著喉咙喊她。

  「好了,姊。」可昕奔向正在整理小灯泡的可岚。

  「还再和伍季泽卿卿我我的?」可岚头也不抬地嗤笑

  「才没有啦,是季颖。」可昕忙不迭地,将捆好的小灯泡递给可岚。

  「干嘛?找你吃圣诞大餐?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他老哥的女友。」杜可岚不忘调侃可昕。

  「姊,拜托,人家是好意,何况一大票同学都想说利用圣诞夜聚聚。」可昕极力地想撇清。

  「好啦!我不会那么无情,让你连平安夜都加班,你就亲亲密密和你的情人约会去。我再不休息,也要挂了。所以,放心好了。」可岚宠昵地瞟了可昕一眼。

  「姊……」杜可昕已是脸红脖子粗。

  「好了,工作去。」杜可岚回复一脸正经。

  「那批装饰好的圣诞红,你帮我送到基隆路二段的兴安实业大楼。」

  「一共是二十棵。喔,对了,订货的是陆经理,要记得请她签收,拿回现金。」杜可岚一再叮咛,深怕杜可昕这糊涂虫有什么遗漏的。

  「没问题的啦!我走了。」可昕拎起桌上的货车钥匙,随意套上一件旧夹克,转身便走。

  巷口,风总特别大,迎面而来,刮得可昕缩紧了脖子。冷洌、刺骨的寒意微掺丝丝冰雨,杜可昕将手赶紧插入口袋,寒意冻得让她需要口袋里的温暖。

  突地,下腹窜起一阵闷闷的痛楚,可昕不自觉用左手揣住下腹。

  可昕想起这几天,她和姊姊都随便吃吃,有时,都过了钟点忙到忘记吃,直到胃痛了,才胡乱吃个三明治果腹。

  好不容易,杜可昕将车子停在最靠近兴安实业大楼附近,然後缓缓地把圣诞红放在推车上。

  下腹又开始闷痛了,真糟糕,选在这时候身体不舒服。

  杜可昕试著不理会阵阵传来的痛,还是得完成工作再说,赶快做完,早点回去休息,可能就会好点了,她不舒服地拧紧眉头。

  「小姐,你好,这是陆经理订的圣诞红。」杜可昕气喘咻咻,对柜台小姐递上签收单。

  「请你先放在旁边,我联络陆经理,谢谢。」柜台小姐有礼貌地说。

  「嗯。」下腹的疼痛愈来愈明显,偶尔闪过如针螫的刺痛感,杜可昕皱起眉强忍,脸色却逐渐转向惨白。

  「小姐,我们经理请你拿单子进去让她签收,拿款项。」柜台小姐轻轻唤著可昕,然後指示可昕,经理办公室的位置。

  痛,让她有些举步维艰,这次的痛还真令人不舒服。可昕再度皱起眉,两手忍不住揣住下腹。

  走道尽头确实为经理室,看著门板上头悬挂一小方寸亮晶晶的经理室三字。

  杜可昕轻扣门扉,静待回音。

  「进来!」娇美柔润的嗓音,极富女性化特质,而且不失自信。让人不禁好奇,声音的主人是否如同音色那般优雅美丽?

  打开经理室大门走入後,杜可昕发现她,果真人如其音,更何况有些似曾相识。那股自信神采,都会女子的干练,都令可昕觉得眼熟,但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呢?

  下腹的疼痛,已经让她无法思考了。

  「这是签收单和三联发票。」双手递过去单据,杜可昕礼貌而冷淡地说著。

  陆经理若有深意睇了杜可昕一眼,而後,给她一记看似和善的媚笑,她举起纤纤细手,拿起桌上的笔,洒脱地写了签收单,然後从抽屉取出现金,点一点单据上的数目。

  「你点点看,是不是这个数目?」陆经理绕过桌旁,直定定看入可昕的眸,脸笑眼不笑地将现金交给可昕。

  「谢谢。」杜可昕低喃谢语,同时点收手上的现金。

  「我见过你,月初,在菲凯屋Cafe。」语调同样娇美柔润,可确含有一丝异常的尖锐与敌意。

  这句话终於提醒了可昕,她现在知道她是谁了!她原来就是那天,杜可昕和姊姊去饭店大厅换花,遇见伍季泽与她在菲凯屋Cafe谈公事的女子。

  「嗯,我也想起来了。」可昕瞄了瞄她,平淡地回应,不太想和她有太多的回应,她压抑住心绪的波动,肚痛当前,她只想快点回家。

  下一句话,居然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脑海里只余空白画面。

  「其实啊,我和Joe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抱歉,我都习惯喊季泽的英文名字。」陆经理意味深长地娇笑著。

  「杜小姐,我好心的提醒你千万不要妄想和Joe……:喔!抱歉是季泽有所牵连。」喔!她奸欣赏杜可昕原本就死白的脸,如今更加的难看,她决定要再火上加油,让她更难堪。

  「女人呐,对他而言,都是生活的点缀,腻了,就是游戏的结束。」陆经理表情生动又夸张。

  「喔!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你:我的存在。通常他都会说的,以免别的女人不识相,缠著他不放。」Ann自低垂的眼睑斜睨可昕苍白的脸,她的嘴角轻扬。

  「我啊,可以睁一眼闭一眼,不理会他外面的风流帐,毕竟我和他在一起已经太久了,而且我也了解他的个性。」Ann冰冷狡猞的神情与那张过於人工雕琢的脸蛋,现在看来,竟觉相得益彰。

  「他最近说,不忍心让我再这样下去了,可能过了农历年,我们就会宣布订婚。」陆经理洋洋得意,极尽炫耀的声音,犹如漂浮在空气中的气泡,轻飘飘的,愈荡愈远。

  杜可昕昕得出陆经理话里的轻蔑与不屑,字字句句含针含毒,一字一针重重扎在心坎上,任血一滴滴从每处针孔中泪汩流出。

  杜可昕杵在陆小姐跟前,目光失去焦聚,她怔楞楞地直视窗外,半句话也没法子说了。

  「这些日子以来,在Joe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孩子,我见多了,全是过往云烟。」Ann冷冷地撂下最後的毒药。

  成功了!陆经理心中十分得意,终於让这臭丫头见识到她的厉害。

  好不容易辗转从伍季泽公司的人员中得到的消息,知道他现在正和一位幼齿的花店女生谈恋爱。

  其实人家本来也不愿意告诉陆小姐的,谁都知道她是老板最近的一束黄玫瑰,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也不知道Ann如何威胁利诱人家,让伍季泽公司的人说了出来。

  「伍季泽,想不到你这花心大少,也会栽在我手里,相信现在你恋爱也谈不成了。」陆经理越想,心花简直如春花绽放眸里、唇边堆满胜利的笑。

  凭她?也要和我玩?叫她早生一百年吧!瞧她现在那副德性,简直比女工还要邋遢,她怎能和她相提并论呢?

  「好了,等下,我还有要事要忙,谢谢你今天下午,专程替我们公司送花过来,你可以走了,对了,祝你圣诞快乐!」Ann达到今天的目的,狠狠地恶整可昕一顿,目标达成,当然得撵她走。

  从呆楞中慢慢清醒、回神,可昕神情飘怱,喃喃自语地说:「喔!谢谢,再见。」随即,无意识地转身离去。

  之後,到底花了多少时间才回到车上,杜可昕并无知觉。

  打从她昕见陆经理说,她是季泽很久很久以前就在一起的女友,她的脑海中,所有的思考都被揉碎、打凝了她的心已经坠向地狱。

  可昕神色木然、两眼空洞,她没感觉在开车,手只是机械性地操控著小货车,仿佛是昕命的机器人,遵守交通规则地在行驶,车身旁周遭一切和她无关。

  她似乎昕见心被一片一片剐割而下的声音,滑顺到有些惊心动魄,她觉得自己好似已经死过千百回,不,应该比死还要痛苦那种痛,是剐心剐肺的凌迟啊!

  太大、太深的伤口,几乎扯裂了心的完整,用泪滴可以缝补吗?

  塞车的路上,很漫长,可昕的泪也像流尽了。

  刚刚因为事件过於巨大、震惊,下腹疼痛,反而缩小,现在知觉苏醒了,下腹的痛楚竟然加剧,而且越来越密集。

  翻搅、收缩,甚至直窜心窝痛得可昕脸上血色尽失,眉眼几乎全拢在一起,杜可昕咬住下唇,脸庞因痛楚而扭曲,她勉强自己,将车子绕到有停车格的位子。

  她使尽全身力气,挣扎地走下车时,怱倏隐约感到下体有股粘稠的湿濡感,她低头猛然一看,流动的鲜血,自下体沾满了长裤。

  她的身躯开始剧烈颤动,惊慌而恐惧的感觉,再也顾不得疼痛袭向自己,可昕直奔回花店。

  她的手奋力推开玻璃门时,所有的不适与惊惧,鲜血如同狂潮般袭来的晕眩,让她无法再承受所有的痛楚,只见自己的腿,软弱得再也不昕使唤。

  她颓然倒下,不省人事。

  第七章

  圣诞节,杜可昕一人独自在白色冷漠的医院里度过。

  讽刺的是,当她最需要爱情与温暖的时刻,竟是孤独与伴。

  就在她倒下的当夜,伍季泽临时来电告知她,他需要到日本处理突发事件。

  「可昕抱歉,我没办法陪你过圣诞节。」伍季泽浑厚的嗓音隐约抱歉连连。

  「没关系。」她淡然的回应,事实上她人已在医院,浑厚低沉的性感嗓音,只有让她的心一次又一次的被刺痛。

  「事情太紧急了,我不得不赶过去,回来後,我一定好好陪你。」他依旧歉然地向她承诺。

  「再说吧,你自己小心。」伍季泽的陈述,她淡漠以对。

  想起女经理冷傲的神情,得意忘然的炫耀,杜可昕可说哀莫大於心死,他在不在早已不再重要。

  或许他就是同那位女经理,一起去国外欢度圣诞节的,毕竟那才是她要娶的女人,要和他过一段日子的伴侣啊!

  而她,算是短暂的填空,是吧?

  一切应该到这边为止,画上句点。了解她迷恋的背後真相,哀伤不再只是哀伤。

  独自一人躺在白色病床上,嗅著四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她想起她和季泽的谈话,分外心酸,她并没有在电话里告诉季泽,她流产了,她知道,说了也於事无补。

  季泽,他不会要孩子的。而她,也不会拿孩子来勒索季泽的爱,换取她始终认为该两情相悦的婚姻,那太卑鄙了,对可昕来说,那是虚伪的工具。

  况且家里的爸妈可会容允她未婚生子?而且孩子的爸爸可能不认帐。

  敛去笑靥,一颗心沉荡荡直落绝望的深渊。哎,只可怜那未来得及成形的小生命,

  圣诞夜,杜可岚提早打烊,更无任何庆祝节目,心里总想著等会儿要买什么较补的宵夜给可昕吃。

  那天傍晚,可昕挣扎倒在花店门口後,可岚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只有沭目惊心四个字可以形容。

  下身沾满血迹的可昕,就这样直挺挺的在她面前倒下。

  她强抑住狂乱的紧张,全身抖颤地拨动电话,找来救护车,紧急将杜可昕送往医院。

  原本,可岚想要通知南部的爸妈,火速北上,後来,经过她仔细深思之後,觉得不妥才作罢。

  她了解爸妈守旧、古板的观念,若是他们知道整件事情的内幕,不管如何绝不会对伍季泽善罢甘休。

  这样的情况,只会将妹妹心里的伤痕,再度洒上盐巴,造成更巨大的伤害。

  杜可岚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没有任何声响,杜可岚肯定可昕是睡著了,将宵夜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她回头凝住病床上面如白纸的妹妹,颊上的潮湿,不知不觉中已循著地心引力坠下,嘴角依稀尝到的泪水咸味,让她浑身一颤,她紧咬住下唇想止住泪,却赫然发现,悄悄滚落的泪水竟越涌越急。

  她太心疼自己的妹妹了,从没想过她竟然爱得如此狂烈。

  她不知道这一趟送花行,出了啥事?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打死她也不会让可昕这般劳累,以至於流产,甚至可能因血流不止,而有生命危险。

  「可昕,加油喔!」可岚缓缓握住可昕冰凉的小手,喃喃低语……

  ΘΘ※※※※ΘΘ

  圣诞节过了,可昕住进医院,进入第四天。

  这些天可昕都呆愣地斜倚在床上,除了平安夜和昨天整日,可岚陪她外,她都独自一人。

  现在,她只是斜躺在床上,眼眸空洞无物,偶而,双手无意识抚摸著下腹。「如果,孩子还在肚子里……」她喃喃自语。

  她只後悔自己太不清楚自我的身体状况,连月事没来都没注意。

  没了孩子,伍季泽又将在春天和那女经理订婚,她凝著灰色的天空,怱而露出一抹飘怱的笑,悲伤的眼眸漫过心也漫过所有的情绪。

  她低声细碎的自喃,「结束了,什么都结束了。」

  昕见轻叩门的响声,她赶紧用手背拭掉泪珠。

  接著,可昕瞧见一颗伸进来的头颅,含著温暖笑意的伍季颖,手中握著一小束纯白、浓郁的香水百合。

  「嗨!我可以进来吗?」伍季颖笑里扭捏,让可昕微微怔愣,然後她笑开脸了。

  「请进!季颖。」

  季颖将花递给了可昕,便随意拉了把椅子坐下。

  「买花送给开花店的佳人,呵,呵!好像很笨。」伍季颖羞赧一笑。

  他仔细凝视可昕小巧清滢的小脸,经过这次的小产更加病容凄惨,脸上似乎遗留有泪痕。

  「不会啦!卖花不代表不喜欢收到花,谢谢你,季颖。」杜可昕微展笑靥,一边嗅著百合的香味。

  「好多了吗?」伍季颖小心翼翼地问道,脸上始终挂著虚掩忧心的笑容。

  「嗯,好多了,谢谢,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她神色自若,眼眸却不似往日那般灵黠、清澈,略显阖沉的瞳底隐约透露了她的哀伤心绪。

  伍季颖的心,霎时紧紧地抽痛,他怜惜杜可昕的痴,痛恨哥哥的冷情,他更愧疚自己那天的鸡婆。

  等哥哥回国後,他一定要找时间和他好好算算帐,他一定要他对可昕有个交代。

  「怎会知道我住院了?」可昕无心与季颖凝眸对望,视线游移过窗外的天色,而至手上的花束。

  「打你手机,想找你晚上去吃饭,结果没通话,所以打店里的电话,你姊告诉我的。」伍季颖温和、平静地叙述。

  「喔。」杜可昕微诺,清淡似无心,好像只要知道伍季颖,是如何得知她流产住院的就好了,思绪飘忽,可昕觉得自己似乎不再想在乎些什么了。

  「呃……我哥知道吗?」季颖面露尴尬地问住可昕。

  杜可昕,顿地微颤一下,轻轻摇晃脑袋,神色黯然。往下弧度的嘴角,明显有一抹凄凉的笑。

  「刚进医院那天,我有接到他的电话……」水雾蒙上双眼,可昕渐次看不清眼前季颖的模样。

  乍见杜可昕潸然泪下,一股怒气直插胸口,伍季颖说话马上冲了起来。

  「太可恶了他,我现在就拨电话。」季颖义愤填膺,狂怒不已,立刻从口袋掏出手机。

  「不要!」可昕突然大声喝住伍季颖。

  伍季颖眨眨眼,诧异地看著可昕,因为她的回答,令他错愕,他神色凝重,怀疑地盯住杜可昕。

  「是……是我自己太累才流掉的,他不会想要小孩的,也许我自己先知道了,也会去找医生的。」可昕幽幽地诉说著。

  伍季颖无言以对,因为哥哥可能如杜可昕所说的一样。

  「所以我才要姊姊不要说,季颖,我也拜托你,不要对你哥哥说,真的。」她兀自低言。「我不想以此要胁他,更何况我也不对,我笨到没有做任何预防措施。」杜可昕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她不愿怪罪伍季泽,仍想将如此的结果,揽在自己的身上。

  「你还在替他说话,护卫他,这种事本来就该由男生来做的。」激动的情绪让他的声调莫名的拔高。

  「季颖,我真的不怪他,而且我不愿因我破坏你兄弟俩的情感,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罪孽就深重了。」她抬手,掩饰性地拭去眼角的小小泪滴。

  举头迎向伍季颖关切的注视,可昕强挤出个笑。

  「你请假了吗?我倒要问你,还记得上次我们的约定?」她转移话题,不想再谈伤感的恋情……

  ΘΘ※※※※ΘΘ

  出院以後,杜可岚坚持可昕需要休息与静养,以她现在赢弱的身体,若是再出个闪失,她就没办法和爸妈交代了。

  「你给我好好休息,除了上课,哪都别去!」一回到家,可岚便摆起姊姊的架式。

  「可是,这样好闷。」杜可昕嘟嘴抗议。

  「我不管,你给我把身体弄好再说,我拜托你。」杜可岚不理会她的抗议,接著说:「反正我已经找好了工读生,你只要睡觉、吃饭、读书就行啦!」所以迫於无奈,可昕又恢复秋天刚上台北时,英英美黛子的身分了。

  「喔,姊,过几天我要和伍季颖回南部。」可昕想起她先前和季颖的约定。

  「也好,回去散散心,看看爸妈。」

  「嗯,我也这么想。」她敛下眼,淡下心里冷漠的悲伤。

  她不愿回想失去的孩子,也不愿再提起伍季泽,因为春天繁花绽放之际,他将是别人的,永远不是她可以等待的男子。

  她觉得好累好累,因为她总是在等待,等待他给的温柔、爱怜,等待他终有一天会真正爱上她,而不再是一束,过客般的黄玫瑰。

  ΘΘ※※※※ΘΘ

  「你喔,给我好好的吃几顿饭,真不知道你们两姊妹都在台北过些什么日子?瘦成这副德性,下次你姊姊回来,我也要给她好好的念一念。」妈妈宠溺,外加心疼的数落著。

  可昕脸趴在宽敞的厨房料理台上,心不在焉地看著妈妈处理食物的动作。

  那是一种幸福。

  可昕满足地向妈妈撒娇,纵然事实的真相只是善意的谎言。

  「妈,是圣诞节啦,姊姊的店里好忙,常常都是忙过头没吃,姊姊又没有多请人手,我就只好帮她了,何况我还要去上课。」可昕娇酣地向妈妈抗议。「嗯,回来就是要让你养胖的啦!我最想你煮的菜了。」可昕不忘对妈妈拍拍马屁,惹得可昕妈妈满眼笑意。

  「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老让妈担心,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东京?我也要可岚多尽些姊姊的责任,不要一天到晚工作、工作。」妈妈忽地揣起眉,担忧了起来。

  「你同学呢?」可昕妈妈突然想起伍季颖。

  「他骑表弟的脚踏车去植物园跑步,哼,城市乡巴佬,没来过我们这里,什么都新鲜。昨天去夜市吃到肚子痛,一下子大肠加稞仔汤,一下子米糕配春卷,看他那副吃相还真恐怖呢!」杜可昕告诉妈妈,季颖的糗事。

  母女俩有默契得笑出声。

  「好多人第一次来我们这里,都是这样的。你还记得,有一年你爸爸的日本朋友来,结果吃到皮带扣不上?」妈妈略带福态的脸漾满笑意。

  「昕昕,那是你的男朋友吗?」话锋一转,妈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吓得可昕,差点翻倒眼前的杯子。

  「他才不是呢!」可昕俏皮地咋咋舌头,好像是她老妈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似的。

  「可是我觉得这个伍什么的,家教还不错,人帅又有礼貌。而且啊,以前你从没单独带男生回家过,所以你妈才会这样认为的,你爸也说他不错吔!」

  「喔,妈妈拜托了,如果他是我的男朋友,早几年前就是了,用不著要等到现在才行啊!」可昕翻了翻白眼,用行动表示它的不可能。

  「说不定是他现在才知道你的好。」妈妈一副老王卖瓜貌,还想继续幻想下去。

  「妈咪!」简直受不了妈妈的超幻想能力,可昕娇嗔地大叫。

  「好了,我不说就是了。」妈妈识相地说。

  杜可昕正要在接续妈妈天南地北的聊天时,前门传来细微脚步声,接著是将脚踏车停好的声响,可昕走出厨房往前门一看,正是季颖牵著单车回来。

  她望向季颖,漾开一抹喜悦的笑靥,欢迎他加入她与妈妈的闲聊。

  ΘΘ※※※※ΘΘ

  季颖来可昕家已经住了三天,虽然是自家老哥的公司,也不能请太多假,季颖向可昕说他想下午就回台北。

  他不知道可昕要不要和他一道回台北,或是仍留下来静养几天。

  「可昕你要留在家里?还是我顺道带你回台北?」季颖语带保留。

  「嗯,我不知道,妈妈想叫我留下来,可是我还想回去上课。」柔声低语中,可昕矛盾地思量。「你几点要走?」她望向伍季颖。

  「差不多四、五点,到台北的时间刚刚好。」

  「那等下我想想,再告诉你吧!」可昕仍犹豫不决。

  最後,可昕还是决定要和季颖一起回台北去。

  躲过母亲的唠叨,他们赶紧出发,因为季颖想避开塞车时间,可是依然遇到高速公路的尖峰时段,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到达台北时,已经晚上快十点钟了。

  回到花店巷子口,季颖缓缓将车靠在路旁,静待杜可昕将东西整理好。

  「可昕,谢谢你让我有一个很棒的假期,吃得好又玩得痛快,这下一定胖了好几公斤的,哈哈……」季颖咧开嘴笑了,诚恳的眼眸,可昕心受感动。

  「我才要向你谢谢呢!这三天,都没提起我圣诞节发生的事,其实我好害怕你会不小心说溜了嘴、穿帮了,那我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好了,不说了,你开了一下午的车,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体恤伍季颖一路的辛苦,可昕道了晚安,向季颖嫣然一笑。

  季颖抬手轻轻抚著她因三天强迫进补而稍加丰腴的颊畔。

  「如果有事一定得Call我喔!找我诉诉苦也好,前些日子,你曾对我说过 Stand by me!支持我的理想。现在,我也同样对你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就是Stand by you!支持你。」微蹙浓眉,透著怜惜的语调,道尽伍季颖试著保护可昕的意图。

  基於四年的友谊也好,或者埋隐心底不曾谈起的爱慕,伍季颖衷心地想支持她脆弱的肩膊,直到她一如往昔那般甜美、开朗。

  「嗯,我会的,拜拜。」可昕技巧地回身,往後座抓起行李,她巧妙地避开季颖的手。

  她并不习惯与他那么亲近,纵然她和他熟得不得了。

  那令她想起季泽具有魔力的大掌,如此邪恶,具有挑逗性但终究季颖并不是季泽,除了季泽,她似乎不想与任何人有这么亲密的动作。

  可昕莫名的慌了心,只因季颖别无他意的抚脸行为,她竟可以那么思念伍季泽,并且打从心底拒绝其他男子。

  她迅速拎起包包,快步下了车,回头关好车门,和季颖说再见。

  「再联络,保重!」季颖些许挂念的笑说。

  「嗯,你也一样,再电话联络吧!」杜可昕扬手挥动,目视黄色小金龟车扬长而去。

  她眼角瞥见一抹从左侧暗处闪出的身影,杜可昕快速地向巷子有光处靠拢走去,因为暗夜的巷子,总得小心一点才是,

  可是尚未跨出几步,身後却有人强捉住可昕手臂,力道之大,令杜可昕直觉地惊呼一声:

  「啊!」一股陌生惧怕,刹时覆上整个人。

  杜可昕倏然回头,直瞠撂住她手臂的人,眸中盛满异常的惊恐。

  如果是变态狂,那该怎么办?但在睁大眼睛看清那人之後,取而代之的是被狂喜所淹没。

  「是你?」她张嘴微嚅。

  她的心跳犹如震耳的电子音乐正狂撼,但心情瞬间荡起思念的狂潮,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不断溢出呐喊,说著想你、想你。

  过度的震惊,令她就这么僵住而傻呆住了。

  可昕直愣愣地盯著伍季泽,努力想眨回盈眶的热泪。为什么只要有他,就永远无法控制自己?为什么一回台北,就要开始苦恋的过程?

  可就那么一晌时间的喜悦。

  当可昕真正瞧见季泽眼底盛怒的冷酷,严峻的面容线条,僵硬地像个大理石雕像时,她脸上的血色尽褪。

  「季泽……」可昕害怕的低语,千头万绪,就是摸不著头绪,心田里有千百个问号漂浮著。

  伍季泽怎么这会儿会在这里呢?她在心底直纳闷。

  他那张脸为什么臭成那副模样?好像她犯下啥滔天大罪似的。

  他一言不发,拽住可昕手臂便往巷外走。

  「你……你要去哪里?我要回去啦!」可昕瞠大眼,心底揣著不安。

  昕见杜可昕的哀求,季泽侧脸睨向可昕的眼底表情,阴鸷狂怒得吓人,可昕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

  「上车!」冷如夜风的口吻,异常沉暗冷漠的神色,让可昕直觉她好像被推入冷冻室,伍季泽的一字一句,就像从齿缝间硬挤出来的冰块。

  由於被他拽得紧,只得默默随他而行,可她嘴上还是抗拒:「我……我想回去。」

  「上车!」季泽冷硬地推著可昕上车之後,快速驰向寒夜。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诡谲紧绷,因为他们都不愿开口。

  杜可昕微瞄季泽的侧脸,他的浓眉愤怒地拧挤在一起,脸部的线条,因某种莫名的因素僵硬无比。

  「你……你的电话借我,我要打电话给姊姊,我手机没电了。」可昕很不愿开口说话,可是还是得向季泽开口,她怕姊姊担心,找不到她。

  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递给可昕,依旧不发一语。

  可昕默默地接过手机,低喃称谢。

  「姊,我到台北了。不过会晚点回去,呃……我和季泽在一起,不用等我,我有钥匙,拜拜。」

  静昕可昕和可岚的对话,季泽想起他一下飞机,就猛打电话,原来可昕的手机没电了。圣诞节当天,他打手机到店里也都无人接昕,自那时起,他心底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找不著她,他出国期间,他都找不到杜可昕,而她也没有给他电话。

  当他打到花店去时,可岚告诉季泽,可昕回南部,大约八、九点可回到台北,可昕回来的时候,她会告诉她的。

  但他耐不住了,一回到天母放下行李,季泽便兴冲冲来到花店的巷口等她。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情绪,好像回到年少时的初恋,即使偷偷看一眼情人的旖旎体态也好,他发觉自己的克制能力已经丧失。

  唯一的迫切即便是见到她,然後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好卸下一路的风尘仆仆。

  然而,他眼见的画面却是如此不堪。

  杜可昕和季颖一起出游……

  想到这里,他的怒气霎时再起,车速突地狂飙,如同身处赛车场中的竞赛一样,可昕绞著双手,明显对高速惧怕,她呻吟出声。

  「可不可以不要开那么快,好恐怖!」惊惧的语气,却惹来季泽狂妄的嗤笑。

  「怕?」

  右脚用力一蹭,油门到底,车子更狂野地疾驶向前,伍季泽的怒,用速度狂燃。

  一想起刚才所见的一幕,他的怒火不由地炙狂燃烧。

  凭什么伍季颖也和可昕如此亲密?他们去哪里了?虽然杜可岚说可昕是回南部的家。

  难道他一不在家,杜可昕就与季颖同进同出,刚刚他老弟还用手抚摸可昕细致的脸颊,温存地道别,就差没吻她,上回只握手,这回竟更上层楼。

  妒忌让他红了眼,他似乎看不清也拒绝承认,无形中,她早已在他心园里滋长成小小一株蓝色勿忘我。

  他坚定地想漠视心中那株小花,然而怎么也灭不了强烈的妒火。

  即使是他弟弟也不能沾染属於他的可昕。

  「季泽,不要,不要这样啦!」狂飘速度的恐惧,令可昕霎时溢满眼眶的泪。

  瞟了可昕一眼,觑见她惊怕的眼神,季泽终於将速度放慢,不任速度主宰自已。

  即使到了他家,他仍然凝著一脸盛怒的僵硬,不发一语。

  伍季泽拽住可昕的手臂,一跨进屋里,便一把将她丢在沙发上。

  他即转身往酒柜上倒酒。

  可昕慢慢回想自己可能惹起季泽怒火的原因,一定是她和季颖在一起被他看见了。

  谁也不知道,他在巷口到底等了多久,刚刚打电话给姊姊时,姊姊也有说季泽刚下飞机,就急著找她,如果真是如此,不难发现他是因此而愤怒万分。

  上次和季颖到他家吃晚餐,也是这样,蓦地,可昕心坎上震了一下。

  难不成他在忌妒?盲目的护火,视她与季颖有所亲昵的接触。

  难道季泽真的有一丝爱她的意味?刹那间,甜甜滋味涌上心头。

  「现在,你可要给我一个理由,好好地做解释。」一记低沉冷硬的声音自头顶喝下,季泽一口仰下杯中的酒液,面部表情僵硬。

  「我?」她搅紧手指,不知如何回应才好。

  「怎么?只要我一不在,你就迫不及待投向季颖的怀抱?」他眯起眼,冷酷地审视可昕。

  虽说可昕因刚才的推论,觉得季泽是有些爱她的。可面对他现在这样没有理性的暴烈脾气,她畏缩了。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因为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瞥一眼季泽沉不可测的眼眸,可昕低垂双眼,声音犹若耳语。

  「我所想的?我相信我亲眼所见。」可昕的答案,令季泽更加狂怒不可抑。

  他咬牙切齿,眼睛里像要喷出烈火猛然,他甩掉手中的酒杯。

  「啊!」愤怒的声响惊撼了可昕,她倏地目瞪口呆,失声尖叫。

  季泽忽而欺身箝住可昕的肩,他狠狠地摇晃她的肩头。「你说,你和他去哪里温存,还带行李,可真两小无猜呢?」季泽狂怒低吼著。

  可昕觉得全身的骨头,好像要被季泽摇散了,她只得好没气地说道:「真的,季泽,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季颖,好心载我回南部而已。」

  「好心?他好心载你回南部?是不是还好心的上你的床?」季泽止不住伤害她的恶言,忌妒的酸腐正快速腐蚀他的心。

  失去理智的思考让他不断口不择言,摇动可昕肩膀的力气,下意识地更重了。

  「我没有,季颖也没有,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试著相信我呢?」言语的暴力,正在切割可昕的心。

  她的心被揪得好痛,好痛!

  他总是不相信她,总觉得伍季颖和她就是有暧昧关系。

  她将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他,全心全意地爱他,在他身边当个善解人意、不吵不闹的小情人,任他予取予求的,难道他不知道也看不出她真的爱他吗?

  如今,他依旧不相信她对他的爱恋,转瞬间,她彷佛昕见自己发出细微的呜咽。

  「呜……回南部的事,我老早就和季颖约好的。我……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过度的绝望,泛眶的泪水,杜可昕语无伦次地道出离乱的心绪。

  刹那间,伍季泽似乎真正凝见了可昕心里的悲伤,他不舍了起来,仔细按耐住自己狂烈的脾气,沉重的轻吁一口气。

  伍季颖再怎么样都和可昕有很深的交情啊!

  何况他心知肚明,杜可昕绝不会背叛他的,只是自己一想起可昕和季颖的亲昵动作,他的理智就无法控制地乱了。

  她忽然感觉季泽温热的鼻息,暖烘烘袭上她的颊畔,接著他湿冷的双唇贴上脸,轻轻吮掉她晶莹的泪滴。

  「早告诉我不就好了,何况我也可以拨空带你回去的。」

  季泽略缓的语调里,愤怒消失了,但抑住的妒意仍清楚可见。

  她想张开小嘴说话,可尚未开口,季泽的唇已霸道地封住她的小口,他粗鲁地吻著她红艳艳的唇瓣,恣意吮吸,单刀直入探进可昕口腔内部,任意撩拨,疯狂地汲取她甜蜜的芳香。他的吻一点也不温柔,较像是一种惩罚,一股发泄在她身上的怒气。

  他如同宣示他的霸道和主权地专制。

  直到彼此气息咻咻,他才离开她的唇,静静凝进可昕的眼里,低嗄嗓音怒吼:「我不准你再和季颖一起去任何地方!」

  他的语气霸道得很孩子气,漆黑瞳眸中闪烁清晰可见的妒火,此时正咄咄有力地逼视她。

  杜可昕沉默以对,她没有抗议或反驳,但无言,竟让他认为她无法同意此事。一时,妒嫉之火再度燃遍全身。

  「你还是想和他一起?」他眯眼咬牙说道。

  伍季泽恨不得将他老弟踹到天边,永远也不要回来接近可昕。

  下一秒,他一把将她抱起,粗鲁地踢开卧室门板,走向床铺,将杜可昕掷在床上。

  她知道季泽的意图,可她现在却没有与他温存的意念,强劲的嫉妒,狂烈的脾气,都令可昕反射性地想逃,她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了。

  「我……我不要。」可昕挣扎起身要逃跑。

  季泽看穿可昕的意图,他当然不让她逃。

  「我不准。」他冷笑一声,迅雷间,一手箝紧她的手臂,另一手用力一扯,可昕整个人已在季泽身下。

  「你……你太恶劣了。」她怒得连声音都抖动不已。

  他忽略她的咒骂,强悍压下他健硕的胸膛,以膝盖顶开她双腿,蛮横地控制住可昕。拉高她的毛衣至腋下,而後将可昕的胸衣推开,埋首在她双峰之间,开始舔吮一边的小丘,极尽可能地用舌尖挑逗、拉扯,逐渐挺立的乳尖。

  「啊!我不要啊……」可昕左右扭动,无奈地嘶喊。

  「哼!我要,只有我能要……」季泽眯起眼,意有所指的冷哼著。

  他的唇移至另一岭小丘,更是为所欲为地蹂躏、扯拧。

  他的手突然撩高她的长裙,直接探入禁区。

  可昕回手想拨掉季泽的企图,挣扎地用手想拉下长裙,可是他的动作还是快她一筹,他抓住她的小手,高举过头。

  「该死!不要反抗我,可昕。」他低嗄道。

  目光盯住她脸庞渐次泛起的绋红,大手徐徐滑下长裙内,一把扯掉她的亵裤。

  长指邪气地撩扯美丽的花唇,同时以大拇指肆意揉拧最敏感的核心。

  「你喜欢的,不是吗?」他邪肆的在她唇边低语。

  张狂如电掣的感官刺激,使她忍不住弓起身躯,一声声吟哦不断地自唇边溢出,下一秒,中指占有式的滑入她窒紧的密道。

  「不,啊……」止不住的悸动,化为一串娇吟。

  所有的矜持以及拒绝,都不敌身体的反应,欲望的潮浪,透过季泽的挑逗,正一波波向可昕袭来,化作大腿根部密处淌下的晶莹蜜汁。

  「嗯,啊……」他狂烈的激情,令她娇喘不已,她开始扭动身躯,需索情欲的疼惜。

  「啊……泽……我……」热焰燃乱她的心绪,她下意识的向伍季泽渴求更多。

  「我知道,我会给你更多……」他邪魅地轻笑说道。

  他将可昕的腿推挺向身躯,伍季泽的呼息粗喘,目光浓浊,直直瞠看可昕腿间敞露的湿漉密地,长指慢慢在被他弯成M字型腿根的湿紧温热内部,或前或後地插转淫秽而狂野的画面,使他更加抑止不住自己的蠢蠢欲动。

  她的娇唤越加蛊惑他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他俯首含住胸前小巧的蓓蕾,尽情吞噬她的娇艳。

  「嗯……」她狂乱地呻吟,眸中神采涣散,只有欲望情晕微阖,下腹不断上窜的搔痒感,令她难耐。

  感觉指下的花穴源源不绝泌出爱液,伍季泽不禁放肆的笑了起来。

  「你好湿,我好喜欢你这样子。」他俯在她耳际恶意的低语。

  「唔……」她不自觉的夹紧圆润的玉腿,小穴同时箝紧了他的入侵,吮吸他留在她密道内的中指。

  「呃……泽……」她星眸半阖,一声一声从口中逸出的吟哦,催化季泽的亢奋越加昂首。

  「你真紧,我实在想念你,宝贝。」他沙嗄低语,灼热的唇,突然吻上大腿根部,强制分开她蓄意夹紧的双腿,贪婪地汲取晶莹的蜜液。

  「你……季泽……你……你做什么?喔,不不不要……啊……」

  瞬间战栗的狂潮窜过心际,可昕抑不住阵阵酥麻,连绵的娇吟自喉间逸出,她不由自主的弓身倚向他,双手无助地掠过他浓密的发间,在他舌尖的恣意挑逗下,不住地扭动身躯。

  「我……我……不,不行了……啊……」可昕一声声粗浅的呻吟,近似哀求。

  「好,我就给你最大的欢愉宝贝。」和著浓厚的喘息,他张开笑说。

  忽然他撤出中指,抬起身来,迅速脱下长裤、上衣,同时脱下可昕剩余的衣物,他将手伸到她身下固定住她小巧的臀部,然後强行进入她紧窒的花心。

  「啊……」她拱起身来,叫喊出他强悍而入的疼痛感。

  之後,他静止不动,停留在可昕炙热的体内,除了感受被夹紧的奇妙快感外,也让可昕适应那份被充实的滋味。

  他低下头吻住她乳首的蓓蕾,再次以舌尖肆虐、逗弄。

  可昕感到她的体内在呐喊、在狂啸。所有的欲望都被点燃火炙,一把烧尽自己。

  她不禁呓出一阵又一阵的呼喊:「嗯……泽……我,我好爽……啊……」

  昕见她的娇吟,季泽开始缓缓律动。

  每一次的律动,都带给她难以言喻的悸撼,她的小脸因情欲而呈冶艳的绯红,晶亮的眼眸流转色欲的氤氲。

  季泽托高她的臀,引她的双腿圈住他的熊腰,而後,紧拥住她坐了起来。

  「你还行吗?可昕,你还要更多吗?」他直起身紧紧拥抱她,温热的鼻息回旋在她绯红的颊畔。

  燃烧的欲焰,逼的她娇喘连连,连日来心底想望的欲迎还拒化作具体张狂的情欲,她怎会不陷入伍季泽蓄意的撩拨?

  杜可昕媚眼迷蒙,几不可闻的低喃:「啊……哦,泽……噢……好爽喔,嗯……我喜欢……你……这样……噢……我,我要……你快一点……嗯……用力一点……啊……」

  他忽而邪佞地低笑,开始向上加快速度地冲刺,一次比一次深入,一次比一次更快、更猛。

  「啊……泽……我,我要……要飞了啊……」

  体内彷佛有股热流,即将爆发,可昕觉得自己要因他律动的欢愉而死去,那引她止不住轻颤,热流开始窜烧她的四肢百骸,热化了她的体温。

  可昕的小手紧紧攀附他宽硕的背脊,她不禁狂叫出声,并且抓出一条条触目的血痕。

  季泽再度深吻她的唇,轻轻地推可昕倒向床,他伸手抬起可昕的腿,搁在肩头上,狂悍的冲刺向前。

  「啊……」此时因可昕不住的抖颤,季泽再也承受不住阵阵的快感,他嘶吼出声,推到最深处,然後疯狂地释放出,压抑已久的欲望种子……

  第八章

  爱欲的浪潮褪尽後,季泽依旧紧紧地拥住她,不要她离开。

  她闻嗅著她幽淡却略带狂野的馨香,他的唇拂过她秀气的额头,温柔地轻吻她紧闭的眼。

  上一刻的狂荡、愤怒似乎是不曾存在。

  一抹佣懒而满足的笑靥,懒洋洋地爬上季泽的嘴角。「别再说要回去,我累毙了,留下来陪我。」

  季泽的狂妄、占有,仍在好听低沉的嗓音里回荡。

  可听闻言,只点点头,表示她的同意,愈加蜷缩在他温暖安全的怀里。

  她静静倾听胸前的规律心音,如果没有前面的是是非非,她该有多幸福啊!但谁也无法让时光倒流,哎,这些事教可昕如何释怀呢?到头来今夜还是一晌贪欢。

  怀抱里的温玉软香,活生生地在他身下,但他心坎上却仍有深沉的忧虑,可昕对他的迷恋不容置疑,但他太忙了,忙到无法时时刻刻羁绊住她,他强烈的感觉,他抓不住杜可昕。

  他隐约感觉到可昕在逃避他,可是又依恋地渴求他的情爱,为他著迷,这实在有些无端的矛盾,他却不能理解道理何在。

  「为什么都没有打电话给我?」季泽的心里的一直对这件事耿耿於怀。

  「越洋电话好贵喔,何况也没有什么事。」可昕想不到季泽提起这段期间没有联络,她心虚地回答。「你也没有拨给我?」可昕拗不住,反问。

  「谁说没有?只是你的电话都未开机,真不知道你这小女生在搞什么。」季泽使起微愠的口气,紧紧搂住可昕。

  可昕忆起圣诞节的事件,在医院中她都未开机,霎时,眼里闪过一迭难言的落寞。

  「呃……手机坏了,所以……」粗糙的谎言说得可昕心虚,连忙垂下眼帘,深怕季泽发现。

  「明天下午,我带你去买新的,不要再让我再找不到你了。」霸道中的宠昵,有种特别的爱怜,惹得可昕几乎泫然欲泣地不禁紧紧抱紧他。

  「谢谢你,可是已经修理好了,不用破费了。」

  「真的可以用?」季泽有些怀疑,今夜他不就又没找到她吗?

  「真的。」可昕抚著他强壮的胸膛。

  看著身下小女人的感动,他的心好暖和。

  在大阪,望著满街欢乐的圣诞气氛,他很遗憾自己没办法陪她过圣诞节,他知道她一定很渴望有他的陪伴。

  季泽在缤纷热闹的异国耶诞前夕,他排除同学的一个晚宴邀约,直奔三越百货的Tiffanv店中店。

  伍季泽选中了一只纯洁却不失亮丽的珍珠戒指,当成迟来的圣诞礼物,希望或多或少可以弥补可昕独自过节的孤单,

  感觉被紧紧拥住的体温,瞬间降低,可昕睁开眼,露出诧异的神色:「你去哪里?」

  瞄向翻身而起的季泽背影,颀长健硕的体格,在令她著迷她痴迷地欣赏纯粹男性的胴体,她想不出还有谁可以令她耽溺於人体之美。

  她看见他走出房门,约莫一分钟之後,再度走向床铺,手上多了一个水蓝色的小方盒。

  季泽神色自若,无视他的赤裸对可昕所引出的影响。一记魅惑的笑凝在性感有形的唇上,眼神大胆自负,狂炙的欲火犹然存在。

  他神情愉快,倚向仍如小猫般蜷缩在床上的可昕,双手宠爱地将她扯进他怀里。

  「呐,打开看看。」他微露轻笑,将小方盒递给可昕。

  看著Tiffany天蓝色的小方盒,杜可昕的心坎上竟是如此的五味杂陈,她的神情忽而阴晴不定。

  她不想扫季泽的兴,只得心不甘情不愿接过盒子。

  「为什么又要送我礼物呢?」她盯著掌心底的小方盒,轻声呢喃。

  他真的在乎她吗?人到国外去忙,还不忘一份Tiffany,上回的链子是庆祝脚踝痊愈,那这次小方盒里装的,又代表什么呢?

  是时间的错?还是礼物的错?为何她只觉得悲伤?

  「你那么忙还去买礼物,泽……谢谢你。」她还是紧紧拥抱他,她真的好感谢他的宠、他的爱。

  可是心头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送女人礼物,是不是季泽的习惯?他可曾送过那位女经理礼物呢?同样也是Tiffany?

  多虑和猜疑慌了她的心。

  季泽扯开笑颜拥紧怀里的小人儿,略带娇宠的说:「哈哈,大恩不言谢,赶紧打开啊!看看你喜不喜欢?」

  「现在才说圣诞快乐,不知道会不会晚了些?」他轻吻她淡淡甜香的发际,催促著可昕。

  啊!原来是圣诞礼物,一抹温馨的暖度,烘得心有如晾晒冬阳一般的和煦,她盈满倩笑抬头凝住伍季泽:「不晚,一点都不晚。」

  「那,打开看看吧!」

  可昕在他温柔的催促声中,缓缓扯松白色的缎带,掀开水蓝色的盖子。

  「好美啊!」可昕倒吸一口气,轻呼出声。

  盒内珍珠光泽,剔透水亮,闪烁纯稚的依恋,浑圆精致的模样,就像可昕始终如一的爱,这珍珠象徵纯洁无暇的爱情。

  可昕回望季泽的瞳眸里,除了惊叹他如此美丽婉约动人的昂贵礼物外,也夹杂一些季泽无法解读的情绪。

  「怎么了啦?为什么每次我兴高采烈地挑了礼物送你,你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季泽语调里,隐含不悦。

  「不是,我好喜欢喔,只是……」可昕急欲辩解,双臂急忙扣上他的颈项,突出的双峰,不知情地挤了上季泽精壮的胸膛。

  她望进他深邃黝暗的黑眸中,季泽则顺势将她搂近自己的胸前。

  「不要这么宠我,我不能……」可昕用力吞咽,笑容颤抖而不稳。「我不能够承受这么多的宠爱,如果哪一天你要离开我,怎能忍心教我日日夜夜和你的信物如影随形。」

  眼眶泛起水色的朦胧,可昕喉间强烈哽咽,犹如窒息一般,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温柔、他的盛怒、他的霸道、他狂妄的占有欲、他浪漫的娇宠,宛如走马灯闪过眼前此刻多情的温存,让她卸防,一如他心思细腻的猜测她可能的喜好。

  珍珠的涵义,她清楚。如果收下了戴在指头上,就像个诺言,怎么也离不开这个我行我素、放浪狂野的男子。即使只是去异乡求学,心窝上还有个炙热之心呢!

  可昕沉默地埋首於他颈项间,珠泪无声无息地滴落。

  「唉,你这个傻女孩,不要那么爱胡思乱想,好吗?」他拥紧可昕,爱怜的叹息。

  好半晌,一双坚定粗糙的大掌,移开伏在他胸膛的娇躯,伍季泽从她手中挈下天蓝色的小盒子,取下戒指,霸道地将戒指套入她右手的无名指,然後,季泽的唇角漾起得意的笑,他牢牢握著她的手审视。

  「瞧,多适合你的Style!」纯然十足的独裁口吻,他并附上一个吻,轻轻啄掠颊上的泪。

  「好了,不哭了,你看,戴在你手上多好看呢!」他低笑,爱怜地再以手背轻拭她脸上的泪迹。

  「不准你再说任何丧气的话,现在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何况到时候,是你不要我的?」季泽调侃可昕。「你要去日本,不是吗?」一丝落寞掠过伍季泽的话里。

  杜可昕微敛双眸却掩不住离情的隐忧,她点点头不敢凝视伍季泽迥然的眸光。

  「我不能留你,所以我们只有看著办。」他笑得淡然。

  下一刻,莫名激烈的占有欲,突然充斥在季泽颇具玩味的神色里。

  「我相信你和季颖的友情,或许我花名在外,你也听季颖说过一些有的没的,可是现在,我只有你,我发誓。」

  他眸中突又升起刚刚才熄灭的妒火,他觉得自己已几近著魔,他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工作忙碌,无暇风月,可昕的冰清玉洁,涉世未深的甜美可人,又深深拨动他的心弦。

  况且他是她的第一位男人,这迫使他放纵自己,自私、狂妄地想拥有她的全部。

  如果结婚……不,季泽眼神一暗,制止这个想法。

  他强迫自己停止思考,他只需这段时间拥有她,适时地宠溺她,就足够了。

  他的心情满是矛盾,和可昕在一起这段期间,他变得优柔寡断,他就是厌恶自己放不下的蠢样子。

  「Shit!」他低喃咒骂,不自觉握紧可昕的小手。

  男性高昂的体温经越可昕纤细的掌心,直接熨烫她容易被骄宠的心。

  现在她真的宁愿相信他以另一种形式的爱情,膜拜她青春的胴体,汲取她清甜可人的气息。如果说,她真的得去东京,看他走出自己的生命,现在的她,也无怨无悔了。

  可昕眸里首度有了闪动的光芒,她想深深地任由自己沦陷在他霸道的柔情里,纵使只剩下短暂的时光可以纠缠,就算她得愚蠢地漠视圣诞假期流产事件的包袱。

  可昕忽露浅浅一笑,一股释然的深情自深眠底苏醒,她痴狂地凝进他莫测的黑眸:「只有你,一直只有你,我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了!」

  她骤然发现两泓深潭,开始闪动异样的亮光,久久不散。

  她彷佛听见他嗄低声霸道地宣称:「你是我的!」

  是的,我永远是你的,给了心、给了情;最真、最美的情爱,都给了你。可是你还是你,可昕默默在心底呐喊。

  ΘΘ※※※※ΘΘ

  寒酷的冬天早晨,天空阴霾一片,低低的云霭厚重而阴郁地笼罩整个天空,彷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不,应该是冬雨欲来。

  季泽搅动平底锅里的培根,嘴里哼著乔治克隆尼和蜜雪儿菲佛演的「一日钟情」里的Isn it romantic,双眼瞧了瞧窗外天色。

  怕是风雨欲来,要变天了,今年冬天,下雨的日子减短了,但是今天应该会像往年那样,下一场冰冷的雨。

  等下该先载可昕回家找姊姊交代一下,免得她自己回去淋到雨,生病了;之後再去公司,吩咐黄秘书一些事情,回头再去花店接可昕……

  季泽心思浮动,想起在床上熟睡的倩影。

  原想趁刚回国的空档,藉机溜班,偷个浮生半日闲,带可昕往郊外走走,无奈天气不配合,只得做罢。

  昨夜,他要可昕留下来陪他,想起怀中软香凝玉,季泽嘴角缓缓弯成微笑弧形。

  他要了她一夜。

  他讶於自己的精力旺盛,搭了一整天的飞机後,他竟然可以没有时差的和可昕狂欢整晚。

  她的羞怯与狂野,与他身体的契合度,都令他印象深刻。

  时光在不知不觉的流转下,可昕已主宰季泽的所有领域,他的日子因她的笑、她的天真而有意义了起来。

  他无法想像没有可昕的生活,他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倜傥、洒脱吗?自从今年秋天与她在一起之後,他的生活已经浑沌一团了。

  一股酸涩的滋味,慢慢拢上心头,涩得喉头有些难以吞咽。

  季泽心里有个念头,他回头转向卧室,他轻巧、不著痕迹的踏进室内,缓缓拉开纱帘。

  虽然天色依旧黯淡,乌云密布,可晨光还是一扫卧房里的昏暗。

  睡梦中的可昕,姿态依然清秀空灵,甜美可人,宛如出尘的小仙女。黑发黝密,随意披散在枕头上,衬托小巧的鹅脸蛋,依稀还有一丝丝激情过後的疲乏和佣懒。

  季泽唇角含笑,轻轻掀开丝被,上床躺在她身边,颀长的身躯完美地贴著她的背,密合无间隙。

  一手充满占有欲地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自後团团盈握她小却浑圆有致的乳峰,指尖来回抚弄,直到它们挺立如宝石。

  他的唇点点轻啄,在她敏感的粉颈、耳廓如绵雨缓落而下。

  季泽原以为自己已要够了她,没想到身体一贴近她曼妙的曲线,自然有了反应,目光也舍不得从她纯真可爱的面容移开。

  可昕知道这是一个梦,一个旖旎异色的梦境,梦里有季泽缠绵悱恻的吻,激情的拥抱,还有他深具魔法的大掌……

  可是这未免也太真实了些,所有的骚动,直接窜过心头。

  有季泽粗砺多情的大手,也有他缠绵又霸道的吻,还有……喔,不,那硕大的勃起,现在就顶在她柔软的粉臀外。

  她忽然意识雪亮立刻瞠开眼,果然发现季泽早已不安分的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感觉她的苏醒,季泽低沉佣懒的笑开了:「小懒猪终於醒了。」

  「人家好想再睡,不要吵我。」可昕的粉颊躲进他宽大的胸膛,摩蹭有他体味的T恤,倾听他规律的心跳。

  「嗯……这样好舒服喔。」她摩摩蹭蹭更往他怀里钻,彷佛用心享受那熨烫自己心灵和身躯的男性体温。

  季泽轻轻舔吮她的耳垂,低声轻笑:「再不起来,我可要再来一次!」

  一双大手游移在她嫩滑背部,随曲线起起伏伏,之後渐渐滑至可昕臀部,将她挪向自己的坚挺,巨硕的男性抵住可昕软馥的密穴入口,兴奋、颤动不已。

  「啊……」可昕忍不住扬起一阵轻呼,两只腿间已经疼痛得打不开了,怎可再让他为所欲为。

  「我……我起床就是了,不要再来了。」粉颊娇怯地染上一层状似胭脂的红艳。

  可昕挣扎起床,虽然还好想睡,可是不起床又会被他嘿咻,唉,最会捉弄人的伍季泽。

  当可昕起身坐起时,床单随之落下,掩不住春光乍泄,季泽微微眯眼,唇边噙住邪恶的笑:「啊哈,这里变红了。」

  她小脸蛋竟泛起红霞,惊讶不已地倒抽一口气。

  他随即低首啄上一口乳尖乍红挺立的小宝石,之後便推可昕离开床。

  「逗逗你,让你脸红,心跳加速,好像很容易。」季泽语带揶揄,目光锁凝可昕颊畔一路到底的嫣红。

  「你真讨厌!」杜可昕嘟起嘴娇嗔。

  「起来吧!去刷牙洗脸,准备吃早餐了。」季泽爽朗的笑,轻轻拍动她浑圆挺俏的粉臀,催促她入浴室梳洗。

  「是,是,专制先生。」她愉快地轻笑。

  幸福,轻荡荡的,让身体轻如飞燕,翱翔飞驰。

  可昕对著镜里的自己,满足的痴笑,回想季泽整夜无尽挥洒的温存,他百般地诱惑她,又给予她极度的欢乐,像极了她是他最珍爱的情人。

  但他没有承诺,看不见未来,说穿了,只在乎色欲之间的肉体对待,她并没有从这样的情爱中获得心灵的洗涤。

  她多渴望一段真正永恒的爱情,男主角就是伍季泽,但她也难以释怀伍季颖说过她和季泽并不是同路人。

  「我要不要问他,那位美丽的女经理呢?」她在心底反覆揣念。

  万一是真的,她又能如何?

  「流产的事?他会接受吗?」可昕紧锁眉间,止不住猜疑。

  可昕怔怔望向镜中人,心坎上的幸福骤地一扫而空,淡淡忧愁瞬间染暗眸中光彩,她抬起右手无名指,望进镜里反射出戒指的璀璨光芒。

  「季泽,你教我该如何是好?」她无助地喃喃低语……

  看到桌上丰富的早餐,可昕又惊又喜,口水就要掉下来了。她一时无法言语,衷心盈满感动,她想她似乎可以感动得痛哭流涕了。她奔向季泽紧紧搂住他,粉颊深埋在他温暖的胸膛上。

  「谢谢你,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你们家的兄弟,都好像料理高手。」她娇腻轻言。

  「季颖怎么跟我比,哼,他还差得远呢!」一谈到伍季颖,莫名的酸意溢满伍季泽的胸怀。

  「一个早餐就让你高兴成这样,早知道就不用冒著暴风雪去日本买戒指了。」季泽搂著怀中幸福的小女人,笑语点点地揶揄。

  「你真的冒风雪去买的吗?」她抬头,眼中掠过一丝歉意。

  「你说呢?」季泽眼神促狭反问。「来,尝尝看我精心做的早餐,没有睡饱就要吃得好一点,不然容易变老喔!」季泽语调轻快而自信。

  眼前色香味俱佳的早餐,可昕再也忍不住食指大动了,经过一夜的折腾,大量的身体运动,她确实需要好好的吃一顿早餐,她的男人为她料理的早餐。

  可昕喝著咖啡,嗅著浓浓的咖啡香,缓慢咀嚼既脆又嫩的培根。

  她满心雀跃,只求细细品尝她心爱男人的手艺,一点一滴将味觉传到心底,绕成最难忘的滋味。

  「搬来和我住吧!」伍季泽啜了一口咖啡,若有所思地静静凝望可昕身後的墙上瓷盘。

  「啊?」杜可昕听到的刹那,忽地直视伍季泽,嘴里尚嚼著培根,刀叉还楞楞地停在太阳蛋上,她不能相信传进耳里的这句话,这会是季泽说出来的话吗?

  「你说什么?」

  「搬来跟我一起住,就这几个月,直到你东京的学校开学。」他无视可昕,只专心凝看手中咖啡杯里的褐色汁液。

  仿佛他也不相信自己的话。

  其实季泽也说不上来,为何自己会如此冲动,无法克制,竟让话脱口而出,他就是没有办法让可昕离开他的身旁。

  他极度渴望每天醒来有她柔软的胴体偎依,他可以嗅著她的馨香入睡,也可用吻唤醒她一天的开始。

  他只知道,现在他一定要牢牢地将她守在身旁,否则他无法专心思考,无法厘清思绪的全心投入工作。

  「可以吗?可昕。」他等待可昕的答覆,自信而笃定。

  可昕缓慢放下刀叉,她用力吞咽一口气之後颔首缄默。

  半晌,可昕以清亮的眸,深深瞄入季泽莫测但自信的深泓。

  她非常清楚自己如何狂爱眼前这位俊逸潇洒的男子,可是她更明白她绝不是他的终点,但她却冀望他爱她。

  从昨夜的缠绵温存开始,她就下定决心要随他的脚步而行,直到春天来临。

  管它学校,管他是否有未婚妻,只要可以多些片刻的拥有,如同世间太多不该见光的不伦之恋。

  可是现在她怀疑起自己,可以全部拥有他的日与夜之後,命令自己洒脱地看他从此属於别人,而後若无其事继续过她以後的日子?

  「同居」两个字,铿锵有声打碎她的梦境,她要选择黄玫瑰,而且是自己给的黄玫瑰,

  「季泽……对不起!」可昕眸里盛满无奈的挣扎,但坚毅的的神色又强化言谈中的真实性。

  「我……我爱你,可是我没办法和你住在一起,原谅我……」

  她终於说出口了,随著言语狂烈拍打心胸,她真诚坦荡、神色自若,直视季泽眼底深处,她要看入他的灵魂底层,宣示她的爱。

  「为什么?」季泽的音调生冷、平和,表情漠然令人无法读出心中的情绪。

  他无法相信他的听觉。

  她的回答异常坚定,掷地有声。他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当中,杜可昕爱他,虽然他仍残忍地利用她的爱。

  但是事实真相是他真的在乎她,在乎到打破他许许多多的禁忌,在乎到要她搬来和他一起住。

  可是可昕这位小女人竟然拒绝。

  「为什么,为什么?」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季泽重复了问题。

  可昕依然思索该如何回答他的困惑,她深吸口气後,平静地说:「我有我的理由。泽,请原谅我,我爱你,但我真的不能和你住在一起。」

  但他听见杜可昕说她爱他,她好爱他。

  难道这是谎言吗?还是从头至尾她都伪装清纯?

  她竟然是比他还略胜一筹的猎艳高手。

  他的情开始沉没,坠落深渊,愤怒油然而生。

  「哼!没想到你比我还厉害,我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杜可昕。」季泽眯起眼冷哼。

  从来没有人可以拒绝他的,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份。

  那份骄傲可笑的好胜心,模糊了心头的在乎,他的神情变得阴沉,声音淡漠而冰冷,无情严苛地有如窗外的寒气。

  那份冰冷教人猜不测,他心底的意思是愤怒还是痴诳?

  严寒不知不觉开始围向杜可昕,她知道她的拒绝对季泽而言绝对是大诳大怒的震撼。但季泽反应,还是如针螫心,残忍得刺痛了她。

  她无言地承受。

  隔了半晌,可昕深情眷恋,娓娓低语:「我爱你,是真的,可是我也明白,我不是你最後的选择。」可昕心里浮现那位女经理娇娆却干练的模样。

  几乎无法呼吸的胸口掠过一阵绞痛,她下意识地抬起手紧抓住胸口,然後深吸口气继续说:

  「如果我和你住会有几个月的时间?嗯,大约最多三个月吧!然後呢?季泽,爱上你已经是件好苦的事了,如果跟你一起生活,拥有你的一切,然後再要我在三个月後,带著你给我的所有记忆,离开你的生活,你的人,远走他乡,各自生活……」

  眼眶已微蒙上一层薄薄水气,眼角泛出酸热的感受,她几乎看不清季泽现在脸上是何种表情。

  「你知道吗?你这样做好残忍呀!」

  分不清是鼻子或是心的酸楚,她的头越来越低,可是她还继续说:

  「季泽,你可知道,你好霸道啊!」

  「可我就是爱你,我明知道爱上你是我一生的错。但,它就是来了,那么狂那么急,那么痴,容不得我拒绝,容不得我思考,爱上你是对还是错?」

  「但我从来就没有後悔过,真的。」

  泪水再度模糊了她的眼,看不清自己的手,串串泪珠垂湿手背,好冰好冷啊!

  想离开,简单;但说了、行动了,却这样痛。

  「季泽,我对不起,我不能……不能进入你的生活後拥有全部,再眼睁睁看别的女人从此拥有你……」话说完,可昕才惊觉,她已将最重要的原因说出来了。

  她怔住了,期待伍季泽没听清楚这句话的涵义。

  「什么叫做别的女人从此拥有我?」可是季泽却马上反射似地回问,口气冷硬一如外头冰冷的冬雨。

  杜可昕思索,她不知怎么回答季泽。

  但她还是不想让季泽知道他的未婚妻,在圣诞节前对她所做的「警告」,免得造成更多的纠纷。

  或许人家说:有缘未必为有情人吧!

  是可昕自己要飞蛾扑火,要痴狂如此,如今当然也要她自己平静地来结束。

  缓缓回眼季泽,虽是涕泪纵横,但她已为淡然:「你也明白我绝不是你的唯一,当然也不是最後。」

  当下,季泽心底一惊,原来可昕从一开始,就已经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他从未想过可昕的狂恋,竟是那样的没有安全感。

  他视她的不吵不闹,不随便打手机找他为理所当然。原来她的爱是压抑自己,以迎合他的放纵与自由。

  只是今天自私地想要她留下,反而换得可昕的提早离去,季泽紧紧锁住眉,半天不说一句话。

  他的嘴角棱线益发僵直,冷峻的脸孔微微扭曲:「你走吧!也请你记住,是我要你走。」

  好残酷的言语。

  可昕的容颜刷地苍白,她觉得空气似乎离她远去,眼看就要窒息了,无神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喃喃低语:「我去换衣服。」

  她离开餐厅,收拾好昨夜带来的行李和背包,杜可昕看看自己右手上的珍珠戒指,泪不禁成串滑落。

  为什么他可以改变自己的态度如此之快速?为什么不去试著体会她的心情?难道那刻温存也是虚幻的谎言吗?他怎么可以如此多情而後又如此无情。

  「唉!」用手背抹一抹颊上的泪水,可昕大力叹了一口气,企图吐尽心中的郁闷之气。

  她小心翼翼拔下戒指,将它放在床边的矮柜上头,她从背包拿出笔并且从笔记本里撕下一张真memo纸,草草记下:

  千山万水、人间熙攘,却识你,

  不为黄玫瑰,只好选择美丽离别,

  莫说我不爱,而是太深、太痴,

  只恐最终沦为枯槁……

  谢谢你的宠,谢谢你给的梦,

  千结已解,心虽痛,还是得说:

  Love you forever and thank you.

  将纸压在戒指底下,拿起行李,背上背包,杜可昕毅然转身走出房间。

  然後,季泽在餐厅里,听见起居室的门开了又关的声音,他的表情木然冷静,看不出该有的难过和不舍。

  第九章

  自那天早晨回到姊姊店里,可昕真的铁了心,反覆叮咛自己要忘记,没了爱情,日子也得过下去。

  所以,最美好的已经过去了,要把它留在心里最深的角落;最痛楚的经验,也会随著时间淡漠无痕迹。

  约莫一个星期後的某夜里,花店打烊後,姊妹两一起去吃宵夜时,可昕将那天的事跟可岚说了。

  同时也告诉姊姊,她将季泽送她的戒指,放在他房间的床头没有带走。

  「为什么不带走呢?你不是挺喜欢Tiffany的?既然都送给你了,也可留下来做个纪念。」可岚半认真、半调侃可昕。

  可昕摇摇头,不以为然:「姊,我又不是专靠男人的拜金女,即使我很喜欢那戒指,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拿了戒指跑人。」

  「好啦,我跟你开玩笑的啦!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女生。」可岚急忙修正自己的话。

  「对了,你为什么不问清楚那个兴安实业女经理的事呢?也许是那个女人唬弄你的。」杜可岚想起可昕心坎里最在乎的这件事。

  「姊,我说过我不想对季泽说这件事。」可昕的神情蓦然暗了。

  「可是整件事里我总觉得怪,你干嘛不问?」

  直觉里,可岚认定那个女人就想欺负可昕,她想起去年年底耶诞前最忙的时候,兴安实业来电订购圣诞红盆栽,竟指定要可昕送去,因为当时太忙了,她也没注意到这个不寻常。

  而那天傍晚,也就是可昕大量出血、流产昏倒的那天。

  肯定是那位女经理说了某些令可昕非常难堪的话,造成可昕心里打击过大,加上太劳累,可昕才会流产的。

  可岚拼凑起那夜发生的状况,突然有些愤愤不平,同时自己对妹妹感到愧疚,如果自己机警点,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我想如果真有此事的话,伍季泽不会胆子大到要你和他同居,万一他未婚妻到他家找他的话,怎么办?」可岚拧眉呼著即到嘴边的涮羊肉,边说著。

  「何况任何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忍受未婚夫还没娶她,就公然大摇大摆地在家和另一个女人同住?不合乎常理嘛!」杜可岚鼓满腮,张著囫囵在口的肉模糊语音说出她的推测。

  「嗯,也对……」可昕仔细推敲姊姊的话。

  「如果今天她是那么不在乎季泽外头的拈花惹草,又何必要大费周章引你去她公司呢?」可岚抛出的问题一针见血。

  可昕拨弄碗里菜色的筷子,倏地停了!

  「姊,为什么我从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的逻辑性呢?」可昕抬头,若有所悟地望向姊姊。

  「这叫做当局者迷啊!」杜可岚亮出一个知性的微笑。

  「也对,我只顾著埋怨季泽的多情与无情,竟然没去想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还有它的逻辑性。」可昕的眸中闪过一道看似希望的光芒。

  「你看你,说著说著,又想回到他身边了?」杜可岚总不忘记揶揄妹妹的痴心。

  「姊!」可昕放下筷子,低声嚷嚷。

  「虽然你现在嘴里说要和他分,但如果真的他要你去住他那边,我可是不赞成的。万一,哪天爸妈上台北突击检查,找不到你的人,那我这个做姊姊,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可岚轻笑。

  「但不同意归不同意,你可是真心要离开季泽?不要只是嘴巴说说罢了。哪天伍季泽一出现,又马上跟著他跑了!」杜可岚正经地说。

  「姊姊,不会了,我走时,他也说了狠话,我不会回头的。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分寸,我不会和男人同居的,即使我有多么爱他,我怎么对爸妈交代?我可不能让你难做人啊!」杜可昕脸露出难得的严肃。

  「何况,季泽说我只要住到东京的学校开学,可见他也不想留我下来。」可昕的声音透著虚弱的黯淡。

  「或许,他还是想留住那位女经理的。」

  「你想,最近你有听伍季颖说过季泽要订婚的事吗?」

  可昕摇摇头,明显有些困惑。

  「我和季颖很少谈到这些事可我从来没有听季颖说过季泽要订婚的事。」

  事实上,伍季颖只有担心可昕会被哥哥欺负,可昕会被季泽的花心伤得体无完肤,但他却从来没说过季泽是那种脚踏多条船的粗鄙男子。

  可昕仔细一想,也从姊姊刚才的逻辑性去想,季泽真的是要和那位女经理结婚吗?

  如果真有,为何又要跟她同居?难道他真的不要她的陪伴,或者他真可以分身有术?难道感情和婚姻可以理智看待?只要权宜就好吗?什样的感情可以这么冷淡,不在乎对方?

  「姊,那你的意思?」可昕略带疑惑,向可岚询问意见。

  「我的意思是虽然要走,也要弄个明白,不要好像被人耍了。要不然,也真枉费你爱他一场。」可岚理智清明地回答可昕。

  「这几天你找个空,拨电话给季颖,稍稍有点技巧地问季颖,或许真相就会大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也该死了这条心,彻彻底底忘了他。然後专心念书,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杜可岚开始她的长篇大论。

  「或许,你到了日本,真命天子就会出现喔!」可岚不忘安慰可昕又荡到谷底的心绪了。

  「嗯,姊,我明白了,谢谢你。」可昕衷心感激可岚的解惑。

  「大恩不言谢,你就甭说了,不过今天你付账!」可岚还真敢说。

  「是!我的专属爱情顾问。」杜可昕俏皮地眨眨眼。

  两姊妹不约而同的笑开了。

  ΘΘ※※※※ΘΘ

  那天早晨,冷掉的咖啡很苦涩。

  季泽怎么也没有想到,可昕会冒出一片爱的告白,然後绝尘而去。

  虽然季泽心里明白他口出狠话,只是为了让自己找台阶下,根本不是他不要可昕,出乎预料的居然是可昕打定主意不要他。

  他气极了,好愤怒!他觉得所有的情感似乎被欺骗般践踏。

  「她怎么可以说完爱我之後,就无情的走人?」他怒吼。

  在这个时代,「同居」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谁不是男女双方有了感情,很自然就住在一起?

  季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走了,就不要回头!」他忿忿不平。

  季泽的自尊心强烈受损,在他生命里的女人只能由他不要,但千万不能是女人不要他,结果这次他动了真情,却被她的纯真给耍了。

  他给太多的期待,反而梦想落空,他气极,可昕竟是赢家。

  伍季泽让自己很忙,白天忙於工作,夜晚忙於应酬。

  也可以说故意喜欢应酬吧?他让自己流连一间间酒吧,寻找不同的曼妙女体。

  有时候,他都觉得荒唐。清晨,在哪一间汽车旅馆醒来,自己都不清楚。身旁的女人,又是哪个酒吧钓来的,他都不愿想太多。

  堕落到这种田地,伍季泽也只有一笑置之,反正早已是污名满天飞了,现在多一些恶行也无妨。

  这些女生,不,女人,若不是看在他的行头,又怎会投怀送抱呢?再者又不是他强拉女人上旅馆的。

  一夜情,本就是你情我愿,怎会是他的错呢?谁说他堕落了?

  他还记得有一夜,和好友贺卓安一起在东区某间著名的Pub喝酒。

  贺卓安狂笑他的见色忘友,有了新欢即玩得神龙不见首,如今被人甩了,才需要老朋友的安慰。

  「没想到我们最潇洒,自命不凡的花花公子,也有阴沟翻船的一天。我真佩服那位小妮子,听说很幼齿喔!改天有空,我倒要瞧瞧她是何方神圣,有天大的本事,把我们伍大少迷得神魂颠倒,然後再抛弃他。」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贺卓安嘻皮笑脸,揪著伍季泽愈来愈暗沉的神色,眼睛露出凶悍的冷酷,直比冰还冷冽。

  「你再说一句,我翻脸罗!」季泽咬牙切齿,张扬的怒气饱含在压低的嗓音

  「好,好,我不说了,只不过她有个性。你呀,看不见自己的心,不然人家怎会不想和你在一起呢?」贺卓安不忘在火上添油一番。

  「你!」季泽忽然张拳顿在桌面猛地一拍,贺卓安立刻识相地闭嘴,幸好震天的音乐盖过他的捶打声,不至於引起骚动。

  「该死!」季泽忿然仰头灌下一大杯啤酒。

  酒俨然已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发泄良品,该死的小女人,居然可以让他这样失控,镇日怒气冲天,心神不宁,做什么事就是不对。

  「我伍季泽怎可能是输家呢?」他讨厌输的感受,尤其对方是他最不设防的杜可昕。

  「再来一杯!」季泽阴郁地对著bartender吼。

  「喝太多,伤身啊!」贺卓安仍在一边看好戏的调侃。

  「你闭嘴!」他怒眼低吼。

  伍季泽暴躁的举动,看在贺卓安的眼里,只引得他在一旁窃笑不已,心想「哪天真该见见这位特别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把伍季泽搞到如此这样失魂落魄的。」

  那天晚上伍季泽没有勾搭任何女人,只拖贺卓安两个人一摊又一摊地喝得烂醉如泥。

  离开伍季泽以後的这些日子以来,杜可昕常常想,她一定不够爱伍季泽,否则怎会有这么多的理由离开他?

  她可以为了梦想离开他,也可以为了爸妈保守的观念离开他,更可以因为她所执著的爱情信念离开他。

  她忽然觉得整个感情荒唐可笑!

  「我一定是不够爱他,不然我应该在他身旁的。」午夜梦回时,可昕总是一遍又一遍地问著自己。

  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填满伍季泽峻朗的身影,爱还是不爱该怎说清楚呢?感情的事就是这样地矛盾啊!

  其实可昕自从上回和可岚谈了她与伍季泽的故事之後,她也依可岚所说的和伍季颖通了一次电话。

  季颖很关心她的近况,同时抱歉近日没有与她联络。

  「你还好吗?」

  「还好。」

  「可昕,身体还ok吗?我最近好忙,所以都没和你联络,很抱歉。」他不敢说是季泽的暴躁与颓废,让他的工作量加增。

  「干什么说抱歉呢?大家都有事要做。」

  「过年前,有很多工作急著完成。」

  「我们花店也一样啊!」可昕笑著说,一副深深体会的语调。

  「呃,你和我哥还好吗?」伍季颖的口气显得吞吐。

  他以为可昕仍与他哥哥在一起,关於伍季泽的私生活,季泽是丝毫不会和季颖透露的,他总是摆出神秘的姿态。

  因此季颖只能从可昕这里得知他们的情况,只是最近哥哥一反常态,极度的暴躁易怒而且常常满身酒味。

  他觉得情况不对,但他根本不敢问伍季泽。

  「呃,先不谈这个,你知道你哥哥多少事情?」可昕有些心虚,她想回避此话题。

  「可昕,我不知道你要问什么?」季颖也觉得纳闷,以往可昕从不会主动问起关於他老哥的过去。

  「季颖,你觉得我是不是第三者?」换成杜可昕难以启口了。

  「为什么这样问呢?」

  「只是……嗯……我总觉得我不是他的唯一。」杜可昕不知如何说出。

  「可昕,我很清楚我哥哥的为人,他绝不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虽说他的纪录不良,但他都是一个结束後才换一个,我哥绝不会说有了你,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没有那么……呃,厉害,更何况他的工作实在是很忙。」面对可昕的疑虑,季颖非常肯定的道出这番话。

  「可昕,你不要乱想。」伍季颖想安抚可昕。

  「我没有乱想,只是季泽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可曾见过他和兴安实业的女经理在一起?」杜可昕略带不好意思,语调泛著怀疑。

  「当然有,今年冬天我们公司最大的案件就是他们公司的,本来哥还不想接的,因为他不想和她打交道,但是没法子不接,他们公司老板和我哥是同学。所以啦,而且啊,我在想可能她对我哥已经「肖想」很久了……」

  伍季颖竭尽所能的报告近日公司的状况,而可昕也默默的听著。她听进了季颖的话,季泽并非如她所想的但疑虑仍在。

  「那她有可能是季泽的未婚妻吗?」可昕的声音因惧怕而显高昂。

  「哈哈……这点,可昕你绝对放心哪,那是绝绝对对不可能的。我哥不会跟那种女人结婚,做作又傲慢,哼。」伍季颖听见可昕的问题,突地放声大笑。

  「咦,你从哪里听来的?」不过他马上狐疑地问到,

  「你……你不要管我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啦!」可昕并不想再提起圣诞节的那件事了。

  「好吧!不过我还是郑重地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我哥是不婚主义者,所以……」季颖正经的说。

  「只是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按照自己的计划,过自己的人生。他虽是我的哥哥,但我绝不偏袒他,他认真经营事业,年轻又多金,可惜爱情不专。」

  「说实在的我很遗憾,都是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和我哥……」话筒那端尽是满满的歉疚。

  「季颖,不要这样,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不後侮,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不经意里,可昕透露出她已离开伍季泽的讯息,话中有掩不住的轻愁。

  「啊!真的?什么时候的事了?」季颖没想到竟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满怀讶异。

  「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了,因为我不愿意和他住在一起,所以我选择离开他。」淡然的口气,彷佛像诉说他人的故事。

  「他要你和他一起住?」伍季颖不敢相信耳边所听见的。

  「嗯,有什么不对吗?」杜可昕纳闷。

  「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哥不准任何女人去他住的地方吗?」伍季颖解释道。

  「嗯,我记得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可昕清楚的回忆著。

  「他都不让女人去他家了,更何况让女人住在家里约束他的行动。」季颖越说越激动。

  「季颖,你是说……」杜可昕不敢想像季颖的推论,她显得心慌。

  「或许他是真的爱你,可昕。」季颖口气顿时虚弱了些,因为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认定。

  「不,我不知道,反正事情已经结束了,多说无益不是吗?」她选择逃避交错慌乱的情绪。

  可昕委婉地岔开话题,季颖也不便再问下去。

  「喔,对了,季颖,东京学校来通知了,我可能三月中旬就会去东京。」可昕提到东京学校开学的时间,

  「恭喜你了,我啊还得做苦工到七月底才能走人,可以的话,去东京找你。」季颖扬起笑意,衷心的替可昕欢喜。

  「嗯,到了东京安顿好了之後,我会告诉你的,到时欢迎你的到访。」可昕开心地邀请季颖到东京找她。

  「绝对没问题。」他当然一口答应。

  此刻杜可昕心想,姑且不管她与伍季泽的结局如何,与季颖的友情还是值得延续啊!

  聊完这通电话,杜可昕也仿佛搁下心上那块沉重的石头。

  这通电话,解开盘在她心上多时的阴影,纵使最後的话题让她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再度漾开不安的涟漪,但,终於,她可以放心的走了。

  了解自己所爱的男子,不是侥薄之人,他只是不适合婚姻,不适合爱作梦的可昕,但却是她心坎里最美的桂冠。

  不管能不能再有爱人的能力,可昕清楚地意识到,她永远再也不能爱伍季泽那样的爱别人,这样的爱一辈子只能有一次,不是吗?

  ΘΘ※※※※ΘΘ

  隔了一个春节假期,所有的事物应该是要有好的新开始。

  季颖真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他老哥,眼看著哥哥执迷的堕落,每天到公司总是一脸宿醉未醒样,要不,一件琐碎小事就会让他暴跳如雷。

  害得黄秘书天天喊著要辞职。

  原来,只有他自己看不见、理不清。

  可昕离开他之後,这下子没人爱慕的心,没被青睐的感觉,狠狠地摧毁他的自尊,而且是可昕自己离开他的。

  季颖忽有一阵得意感,他的老哥终於踢到铁板,他快乐地冷哼:「看你能得意到几时,也许该让他再多痛苦几天,一定是活该报应。」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伍季泽竟然会陷得这么深,即使他始终矢口否认他深爱杜可昕,季颖明白,到最後纵然是可昕说要离开他哥哥,但她还是很爱他,而他哥哥一定也因为可昕的离开而痛苦莫名。

  如果,季颖在可昕前往日本前,刺激一下他老哥,事情或许就有转圜的余地了。

  想著想著,伍季颖决定再让他哥哥多痛苦几天,当做一种爱的试炼吧!

  他忽然敞怀大笑起来,原来爱情的力量可以这么神奇,让人堕落,也让人勇敢,而且当个邱比特竟也可以这么有成就感。

  季颖远远就看见站在柜台旁的贺卓安,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他面露一抹洒脱的笑,大步地走向季颖:「嗨!季颖,近来可好?」

  「谢啦!今天怎有空来找我哥呢?」季颖亲切的和贺卓安握手言欢。

  只见贺卓安仍是一贯的嘻皮笑脸:「唉,说来话长,身为你老哥的狐群狗党之一,我有义务陪他借酒浇愁,让他Happy些,免得因失恋想不开跑去自杀。」

  贺卓安的话,打从年轻时代就夸张得可以,表情和肢体语言简直可以说比舞台剧演员还了得。

  据说他年轻时的志愿就是当个喜剧演员。

  瞧了一眼柜台,贺卓安将伍季颖拉到旁边一角落,诡祟隐密似的说:「嘿,季颖,说真格的,这个让你哥自毁前途的女人,你见过吗?到底是何方仙女?还是……」

  贺卓安一副包打听,非得到八卦消息不可的样子,可真滑稽。

  「何只见过,她是我的大学同学。」只见伍季颖眼眸忽倏一亮,闪起得意的笑。

  「真的?是你介绍的?」贺卓安表情丰富的大喊一声。

  「我怎会把兔子往狼嘴里送呢?我应该不是那种人吧!」季颖轻蔑哼出声。

  「哈哈哈……」一闻伍季颖的话,贺卓安忽地仰头大笑。

  「真绝了,嘿,亏你还是他老弟,怎么这样说你哥?他啊,一定是得罪你了。」贺卓安一迳地笑。

  「我老哥坏事做绝了,总要栽跟葱,只是可怜了我的好同学。」伍季颖眼神一暗,语气多些怜惜。

  贺卓安并没有错过季颖眼底的意念,他倏地冷静望向季颖。

  「你知道他们怎么分手的吗?」季颖低头直盯自己鞋上的污点。

  卓安点头示意:「嗯,你哥告诉我的,那女孩有骨气。」

  「贺大哥,有空劝劝我哥,这种日子少过了,伤身呐!我都不敢告诉我爸妈,否则他们一定把他给杀了。幸好过年回家那几天,他有收敛些,没有太过分。」

  「一个月的荒唐与颓废,够了。」伍季颖脸色一凛,正经地说道。

  贺卓安也扳起少见的正经:「嗯,我知道了,我会劝劝他的,好歹我也是过来人,知道那种疼痛。我从来没见过季泽他如此的失志,可见他陷得有多深。」

  贺卓安沉吟了一下,「季颖,我不知道他们这段感情的过程,但你看是真的没办法挽回了吗?」卓安又恢复一副包打听的神态。

  「谁知道呢?我哥见异思迁的快,只是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那副蠢样已经一个月了,而我同学从头到尾都爱得要死要活。」季颖耸耸肩,不予置评。

  「其实……」季颖忽然欲言又止。

  贺卓安露出饶富兴味的表情:「其实怎样?」

  「我当然希望我哥和我同学有个Happy ending,毕竟杜可昕,呃,我同学值得这样的对待,而且我觉得我哥该因为找到一个好女人而收心了。」季颖说出这些日子的想法,他知道贺卓安有能力可以改变伍季泽的现况。

  「你知道是我哥要求我同学去和他一起住的吗?然後我同学拒绝。」他询问贺卓安。

  「真的这样?」贺卓安双眼为之一亮。

  「嗯。」伍季颖点点头。

  「这一两天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打我手机,也许我们可以扭转乾坤。」贺卓安促狭一笑,他心中早巳想整倒他的老友,只是苦无机会。

  如今就有现成的好时机,怎可不用?如成功的话,也算是替社会除害,他在心底狂笑,得意不已。

  「我要进去找你哥了,因为我看见黄秘书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记得打我手机啊!」贺卓安回身走向季泽的办公室,不忘向伍季颖叮咛。

  「没问题。」季颖爽朗的答应,心想这次有贺卓安的帮忙,绝对会有好消息。

  春天,一定要有新开始,他笑了。

  ΘΘ※※※※ΘΘ

  两天後,伍季颖打了一通电话给贺卓安。

  「贺大哥,我哥这一两天还好吧?」季颖不知如何起个头。

  「很好,继续喝酒。」贺卓安语气悠闲。

  「季颖,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开始?有没有什么事,我可以拿来刺激一下你老哥的?」贺卓安开门见山,不失八卦大王的本性。

  季颖沉吟半晌後,他想起可昕即将前往日本的消息,或许可以派得上用场。

  「我同学申请的东京学校,三月中就要开学了。」

  「对了,以往我们公司的花花草草都是由我同学姊姊的花店负责的,我哥会和我同学相遇,也是因为她送花到公司。」

  「嗯,我知道了,还有吗?」贺卓安细腻的语气,显得重视这些细节。

  「喔,你知道,我哥是不是曾和兴安实业的一位女经理有牵连吗?」季颖忽然想起,可昕前些日子问起他的事。

  「女经理?」

  「英文名字是不是叫做Ann?」贺卓安回问季颖。

  「我只知道姓陆,长得不错,可惜矫柔做作。」季颖口气略显犹豫。

  「嗯,我见过一两次,怎么啦?她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贺卓安疑问多多。

  季颖对於自己传达的消息,也处於怀疑中。「据我同学说,我哥好像跟她订婚了。」

  「哈哈哈……」手机那端传来张狂的笑声。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季泽这辈子最不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和那个女人结婚的,而且早在认识杜可昕之前,Ann就已经是昨天的那束黄玫瑰了,你不知道吗?」贺卓安显然认为他听见的话是件荒谬可笑的消息。

  「他的事都很神秘,况且我也不爱听他的罗曼史,搞不好,黄秘书都比我清楚。」伍季颖依旧嗤之以鼻。

  「贺大哥,要麻烦你尽可能拖住我哥,让他不要有新欢,因为我想如果你多劝劝他,他会听的。而且等到三月中,我同学要出发去东京前,再告诉他些事,或许会有挽回的余地,我想我哥是真的爱她,只是死鸭子嘴硬,不愿意承认罢了。」季颖说出他的一些想法。

  贺卓安的声音听来充满自信与承诺:「放心好了,这段期间我一定会两肋插刀,竭尽所能看住他,让他没时间去找新的恋情,甚至要他细细回味,呃……杜可昕的好。」

  话一落,他便哈哈狂笑,好像要进行一出整人的恶作剧那样兴奋。

  季颖乍听闻手机那端的笑声,微皱眉头,说实在的,季颖对於卓安还真有些不放心。

  他总是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但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了,季泽从小到大就属和他最好,希望贺卓安真的可以影响哥哥。

  其他的就给交给上帝了。

  ΘΘ※※※※ΘΘ

  早春的讯息,落在剑潭公园的杜鹃花上,还嫌冰冷的细雨和著怒狂乍放白的、粉红的花瓣,大声喧哗,正说著台北的春天已经降临。

  三月的向晚,伍季泽独自开车回天母,下班时段的车阵,紧紧将他塞在剑潭公园附近,龟速前进。

  无意间,撇向车窗外再熟悉不过的景色,忽而惊觉又是杜鹃花开时。

  「是三月中了吧?可昕应该到东京去了吧?」伍季泽不禁想起可昕离开的日子。

  好久没有想起她了,不,应该说是拒绝想她,他知道想她会心痛,想她会让自己再度沉沦颓废。

  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生活,虽然贺卓安依旧时常盯著他,陪他喝酒、吃饭、哈啦,一摊又一摊流连酒吧。

  但总算是有点进步了,他再度专注於工作,不再漫天的宿醉,到处寻找一夜情的猎物。

  至少黄秘书不再抱怨要辞职了。

  「嗯哼……」季泽兀自的发出自嘲的笑声。

  但,她好吗?她还会思念他吗?

  黑眸里有些复杂难懂的思绪,落寞悄悄爬上伍季泽的脸庞,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情绪。

  不舍却不想再回头。

  可是说来也奇怪,伍季泽仔细回想这几个礼拜,贺卓安太过於好心的陪他,这不是他平日的作风啊!

  而且有意无意要他想想清纯女生的好。

  这分明有鬼,他所交往的女性当中,也只有杜可昕是大学刚毕业的,真正的清纯可爱。

  「难不成,卓安又有什么坏主意?这家伙满脑子下流无耻的思想,晚上铁定要好好审问他。」季泽眯起眼,有些受骗之感。

  伍季泽决定晚上定要贺卓安好好的说一说这些日子的殷勤。

  ΘΘ※※※※ΘΘ

  「你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别以为我不知道。」瞪著眼前一派悠闲的贺卓安,伍季泽止不住阴惊眸底的怒意,声音低沉冷酷。

  一记轻笑此刻挂上贺卓安的俊脸,他轻轻晃动手中的高脚杯,根本不把伍季泽的审问放在心上。

  「嗯,1994年份西班牙Reojay的酒,不错。浓浓的橡木桶香味揉合强劲的葡萄甜香,配台湾牛肉刚好。」他直视酒杯里的醇厚红酒,非关季泽的品酒一番。

  「少来这一套,这是我的酒,我当然知道它的好,你给我说清楚最近到底怎么回事?」面对贺卓安的顾左右而言它,伍季泽有点没辄。

  一口喝尽手中的葡萄酒,贺卓安并没有正面回应:「啊!太棒了,再来一杯。」

  伍季泽无语地将双臂交叉在胸前,冷冷盯著贺卓安作戏般的夸张动作。

  卓安倒了半杯红酒之後,他直眼凝进季泽眼底:「你真的要听?」

  只见伍季泽略点头,不发一语。

  「好吧!那我就说了。」贺卓安夸张地叹了口气:「为了让你早日脱离被小女生抛弃的恶梦,所以我就牺牲晚上把媚妹的时间陪你了啦,我可是为了你两肋插刀呐!」

  「你……你给我说真话。」贺卓安的嘴皮子,已到了让季泽气结的地步,他不禁拔高声音对他怒吼。

  「伍总经理,女生就是这样让你吓跑的。」他才不管季泽的怒气冲天,慢条斯理的说道,反正好玩就好。

  他话锋一转:「真话就是你最心爱的女人,上星期天已经去日本了。」

  贺卓安举起眼前的红酒,向伍季泽一扬,然後饮啜一大口。

  轻佻的言语却如雷贯耳,伍季泽瞬间呆滞了。

  「我看你最好明天问问季颖,有些你不知道的事,大部分是因你而起的。」看见伍季泽晦暗的神情,贺卓安仍语带玄机,不愿将话清楚明白的说尽。

  「可昕去东京了?」伍季泽再也听不清楚贺卓安的玩笑,心里、脑里闪动的只有可昕离去的画面。

  他不知道他要多久才能消化这个消息,也不知多久才可以释怀,承认可昕可以拥有他以外的男人。

  别的男人?

  他可以忍受吗?霎时的痛,如火焰摄住自己,无情的窜烧全身。

  「如果还很痛,不如赶紧去追,免得终生都要我陪你遗憾呐!」瞄一眼季泽眉眼揪成一团的脸庞,贺卓安最能做也最会做的事,就是在旁煽风点火。

  可这一插,撩拨起伍季泽的醒悟。

  他决定明天到公司要和伍季颖好好谈一谈,究竟有多少事,是他错过的疏忽的。

  伍季泽随即拿起手机,拨下季颖的号码,可惜对方徒留电话语音的女声:「这个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搁下电话,季泽一仰而尽杯中的酒。

  反正不管怎样,明天,他就可以见到季颖,而且他绝对要明白贺卓安话中的意思。

  明天他或许便可以再度赢回可昕,但他知道今夜对他而言也是很难熬的,尤其面对贺卓安贼贼的笑容。

  ΘΘ※※※※ΘΘ

  一早季颖来到公司,尚未走到他的座位,黄秘书就告诉他,伍季泽找他。

  「总经理请你马上到他办公室。」黄秘书如是说。

  「喔,我知道了,谢谢你。」伍季颖不知道他老哥找他所为何事,但肯定不会是好事。

  忽然念头一转,他想起他已经告诉贺卓安,杜可昕已经在上星期天到东京去了。

  会不会是他已经对哥哥说了?

  「说不定贺大哥已经让他上钩了……」这时,季颖非常肯定只有可昕的事,才会让近日都很晚上班的伍季泽起了大早,而且一太早就召见他。

  季颖觉得自己的心在大声嘶吼著欢乐颂,脸上不禁浮起一朵最大幅度的笑靥。

  「啊哈……」

  轻叩了门,季颖旋即推门而入。

  「哥,你找我?」伍季颖一脸平静。

  「坐!」季泽仍埋首於电脑萤幕的设计图里,顺手按下存档键,季泽便转身直视季颖。

  他直接切入话题。

  「昨晚我听贺卓安说,可昕最近要去东京了……你告诉他的,为什么?」冷静的眼眸,实在让人无法读出季泽的心绪。

  「没有为什么,我想贺大哥会替我传达这件事的。」季颖也平静的道出事实。

  「是可昕要你告诉我的?」季泽眯起眼,略带狐疑的语气却激起季颖的不满。

  「哥,杜可昕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是我自己要告诉你的。」季颖扬起一顿气呼呼的表情。

  「你还记得你刚要和可昕交往时,我告诉你的话吗?」面对季泽莫测且木然的神色,季颖决定一口气讲完他要说的话。

  「我说过,如果你伤害杜可昕,我绝不会放过你的。但是你已和她分手一个多月了,我都没有说什么,可是你知道吗?你差点害死了她。」季颖几乎是越说越激动。

  季泽脸色瞬地苍白了!

  「季颖,你说什么,我差点害死了她?我不懂!」他不明白季颖的意思,可他真的有些慌了。

  「去年圣诞节,你去日本处理工厂出货的事时,可昕流产而且大量出血,晕倒在花店门口,幸好可岚姊姊马上将她紧急送医。」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伍季泽彷佛从季颖手中接过一枚手榴弹,而後轰然爆炸。

  他呆楞的表情,可是让季颖在心底窃笑不已。

  「可昕从来没有说过,连可岚也没有说。」他哝哝低语,无尽的心虚,不舍的疼痛,强悍地震荡季泽的理智、他的心。

  「是可昕不要我们说出来的,他觉得你不会要孩子,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季颖说得铿锵有力。

  「你知道吗?可昕还责怪她自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继续道:「哥,你太没有责任感了,竟然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况且可昕又是……呃,她从来就没有和男人在一起的经验,你真是太荒唐了。」说到最私密的两人世界时,季颖不禁有些吞吐,脸色也微显羞赧。

  季颖说的一字一句,直接刻季泽的心坎上,他从来不知道心虚是何等的羞耻,背弃爱人却认为是他人抛弃了他,那是多大傲慢才造成心眼的蒙蔽啊!

  「我……我竟然从来没有想过可昕的立场。」所有颓唐的无力感,让季泽满是亏欠的心思,无法遁逃。

  看著哥哥充满歉意的神情,季颖知道成功之道即将接近,他只需再加一点点力道。

  「哥,你以往的经验让你自私也傲慢,你可有想过,为什么可昕不要和你住在一起?」

  季泽衰弱无力的摇摇头。

  「可昕出院後,我休假和她一起回南部。我知道她爸妈是比较传统保守的人,可昕不能让她爸妈伤心,因此她拒绝你的提议。」季颖深吸一口气,说出伍季泽可以认同的观念。

  「她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愧疚充塞心臆,季泽真的好怜惜可昕不能说出的苦。

  爱他真的是件高难度的事啊!他忽然有些自嘲。

  「告诉你?何况你还有个工作能力了得又美丽的未婚妻?」关於未婚妻一词,季颖一直想要弄清楚哥哥和这位陆经理的关系。

  当耳里响起这个名词,伍季泽下意识地跳了起来!

  他尖锐地低吼:「未婚妻?是谁?我哪来的未婚妻?」

  「陆经理啊!她不是一直都很爱你的?这件事难道不是你说的?不然还有谁,会无聊到向可昕说这种事?」季颖扳起嗤之以鼻的神情。

  「我怎会用这种下流的手法,我要留她在身边都来不及了啊!」季泽忍不住低声怒吼。

  季颖耸耸肩:「你不会自己去问可昕?」

  「你晓得她东京的地址?」

  是的,他想她,他一直都想念她。此刻愧对於可昕的歉意塞满胸,他要可昕回到他的身边,用更多的爱弥补他因自大与傲慢而带给她的痛苦。

  现在季泽迫切需要知道可昕的行踪。

  但他还是得处理好所有的事,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回到他身旁,包括Ann是他未婚妻一事,他都要好好查清楚

  「呐!这是她的住址和e-mail。」季颖在纸上写上杜可昕的住址,笑容愉快地递给伍季泽。

  「谢谢你,季颖。」接过纸片的伍季泽,真诚地向弟弟道谢,那是几个月来,他对伍季颖的作为最为感激的一次。

  「不客气,只要你真心对待可昕就好了。」季颖打从心底想要狂呼高歌,因为从今以後,他老爸老妈可以不必再为伍季泽担心了。

  「我会的。」伍季泽挚意的点头,随即按下室内电话键。

  「黄秘书,麻烦你进来一下。」

  瞧见哥哥由歉疚而坚定的眸光,季颖轻松俐落地转身走出门外,一踏出门口,他即掩口敞声大笑,他已等不及要去趟免费的日本。

  ΘΘ※※※※ΘΘ

  三月中,可昕和爸妈一起来到东京,犹觉寒意,温带的春天,总是珊珊来迟。

  这里不像台湾,三月的台北,早春的杜鹃已经大展姿态,可是这里,大家仍穿著厚重的冬衣,抵挡春寒的冷冽。

  等到学校和住处都安顿好後,可昕爸妈才依依难舍地回到台湾。

  那天午後,看著爸妈走入机场天桥,她奋力的挥动手臂道别,不知不觉泪珠儿竟不争气自眼眶滑落,终於只剩下她一人了,强烈的孤独感恰似极端可惧的梦魇,正四面八方围袭过来。

  可昕慌忙躲进厕所,在暂属於她的一方私密空间里抱头痛哭。

  抹一抹眼泪,大声地擤著鼻涕,可昕希望可以抖落一身的惧怕,只要出了这个门,她便可以坚强起来,勇敢地独自行走。

  三月底的一天午後,趁著学校还没开学之际,她独自搭电车来到上野公园,希望寻些早开的樱花。

  散步在花林间,看著偶而从身旁走过的情侣相互依偎,细语呢哝的画面,惹得杜可昕徒有轻叹。

  「如果现在季泽也能在身边,那该有多好。」想起季泽,可昕轻声耻笑自己。

  「杜可昕笨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作梦?」看著夕照西沉,寒意刺骨,她抖擞了一下,便把小手揣入口袋中,极速离开公园。

  下了电车,杜可昕快步走回租赁的小窝,下午为了贪看樱花,出门时忘了加件毛衣,只匆匆套了夹克,这会儿,手脚全都冰凉凉的。

  拐个弯,爬上二楼危危颤颤的木梯,可昕忙著往背包里掏钥匙,完全没注意到前侧边有个熟悉人影。

  等到她拿到钥匙,抬头准备开门时,天啊!天地似乎在她眼前旋转,是她得了妄想症吧?否则怎会刚刚的梦竟成真了,那个梦中最清晰、鲜活的爱人模样。

  杜可昕神色呆楞,还是伍季泽含笑接过她的钥匙。

  「我来!」伍季泽俐落地开了门。

  他,潇洒优雅的身形依旧,简单的驼色夹克配上泛白的牛仔裤,脖子上还围了一条深色的格子围巾,记忆中的冷漠,有点因为如此随意的穿著而薄了些。

  是可昕的记忆错了,还是季泽脸上的眸光除了温暖,还有多了少许她未懂得的情愫?

  他看进可昕眼底,季泽嘴角勾起淡淡笑意:「不请我进去?」。

  那低沉好听的男音是再熟悉不过的,可昕缓缓回过神来,她嚅嚅低喃:「呃,嗯……请进。」

  这真的不是梦,真实、有体温的伍季泽就在身旁,可昕忽倏恍然无措。

  八叠大的房间,多了位高大壮硕的伍季泽,顿时局促许多,几乎转个身,都可以嗅到他熟悉的体味。

  可昕慌乱狂擂的心,仍未回复,思绪尚纠结成团。

  「随便坐,地方太小了。」看著他高大的身影,语调充满紧张。

  她的手略为抖颤,端起水壶倒水,回身端茶给他时,却觑见季泽立於简陋的木柜前。

  他神色莫测,仔细端详手中的水蓝色盒子。

  霍然,可昕反射性的向前一大步,自他手中抢回Tiffany盒子。

  伍季泽则眼盯著可昕窘迫发红一路直下线条优美的颈部。

  「为什么留下盒子,甚至还带来日本呢?」季泽平缓低哑嗓音,却有咄咄逼的迫势。

  可昕执拗不语,心想他的出现。

  一定是季颖告诉他,她在东京的住址。

  「那你呢,为什么来?」可昕张起晶亮大眼,蹙眉反问。

  「你有件东西忘了带,我替你送来。」季泽气定神闲,语调佣懒,刻意轻忽可昕无措的怒气。

  只见季泽自夹克口袋,拿出另一个水蓝色盒子,直视可昕怔忡惊愕的表情,长指从容扯下纯白丝带。

  眼底、嘴角泛著清淡的笑意,他缓缓取下盒盖,掂起一只Lucida戒指,理所当然的挚起可昕的纤指,将戒指定定地套入。

  「你一定要嫁给我,杜可昕,我要定你了!」伍季泽邪气地笑开脸,专断十足的宣称。

  她讨厌自己的言拙,厌恶自己即将背叛的心。

  千头万绪,心头尽是五味杂陈,可昕只觉得胸口莫名一阵窒闷,清泪兀自漫上眼眶。

  他怎么可以这么嚣张,莫名其妙来到东京,在她的住屋,霸道地告诉她,她得嫁给他,他要爱她吗?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抽噎的嗓音,饱含千千万万的不确定感。

  但他粗的大掌,真实有力地执握住她的手,缓缓灼热一寸寸方寸之地,伍季泽定住她的肩,眼光柔得像要将她溶化,紧紧的拥住她。

  「因为我爱你,没有你的这两个月,让我的生活失控,我不再是我。如果我想安心的过日子,奸好做事业,我一定要有你,我的生命才算完整。」季泽低醇温煦地道出爱的告白。

  「宝贝你知道吗?当你走出我生命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就崩解了,我现在知道当时的你用所有的心思来爱我,我居然还这样对待你……」他话语里充满懊恼。

  伍季泽一席柔情深浓的情话,已然销溶可昕深藏心底已久的疑虑,解除痴缠心间的浓烈相思,她迳自环抱住他,紧紧圈牢他的腰际,这位教她心折,教她夜夜魂牵梦系的男子。

  「你不会是来骗我的吧?」她的心还有不安,语底轻泄不确定的忧虑。

  「会吗?没有什么事可以比现在更认真的。」他闻著思念已久的幽香,深情款款的说道:「我要请你原谅我!」季泽语里饱含歉意。

  「原谅?什么事?」可昕不知季泽要提起何事,因为此刻,她的心房里只有幸福二字。

  「我不知道圣诞节你流产的事,直到几日前季颖才告诉我,可昕,我很抱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竟然不在你身边。」他激动地拥住她,语里、眼里满怀愧疚与歉意。

  可昕偎在他肩窝里,喃喃地说:「是我自己太大意,何况那几天太忙了……」

  可昕扬首凝睇伍季泽充满浓情密意的黑眸,她忽而想起一事,怯怯地问到:「如果Baby还在,你会要他吗?」

  她注视到季泽眸中闪过一丝阴郁,随之却是温暖、坚定、明亮的眼神。他嗓音沉著:「如果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他顿了顿一会,接著说:「那时,我仍抗拒你给我的影响,你给我的全然付出和爱情,我不想被你蛊惑,我只是一个自私的掠夺者……可是,现在我很高兴我会继续加油打拼,让你成为我孩子的妈。」他紧盯著可昕,不忘揶揄。

  看著他,专横的表情荡然无存,神情欢愉,笑容真心,可昕漾开脸笑了,受宠的感觉真好。

  不假思索,可昕伸手轻抚季泽微露青髭的颊腮:「如果你是真情真意的话,那我就不客气地与你配合啦!」俏皮的回话,蕴藏了多少暗夜独泣的心酸与漫漫无境的思念。

  季泽满怀爱意,低头衔吻她的唇瓣:「说,你爱我。」

  哼!才说他的霸道不见了,这下又回来了。

  可昕双手紧紧抱住他,凝望进季泽眼眸深处,很认真、很幸福地接受他专制的命令,甜甜的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爱得发狂、爱得心痛;第一次在电梯里碰到你,你就已经俘虏我的心了,宝贝……」季泽终於道出他心中最真挚的情感,如今千帆过尽,他终於寻回令他狂乱又悲又喜的挚爱。


恶魔之子 (耕筠)

by 耕筠

  故事之前

  灵界风云变色,因为灵王把仙界交予他保管的九大令牌给遗失了,这将会使灵王受到严重的惩处。

  盗走九大令牌的正是长久以来,一直处心积虑与灵王作对的魔王。

  虽然灵王总是心存善念,希望可以将生性凶残的魔王感化,让他臣服于仙界,然而,魔王却只是一径的想篡夺仙界的王位,以致让灵王头痛不已。

  事实上,让灵王忧心的不是自己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是担心魔王会利用这九大令牌做出危害灵界和仙界的事。

  就在灵王尚未想出因应对策之际,魔王竟把九大令牌交给他的九个儿子,躲到人间去,故意不让灵王找到令牌。

  正当灵王感到头痛万分之际,仙王派了使者前来传达他的指示。

  「灵王,仙王命令你务必在期限内收回令牌,否则不只会使人间的秩序大乱,就连灵界和仙界也会受到威胁。」

  灵王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明白令牌遗失的严重后果,但他虽忧心如焚,却苦无对策。

  「灵王,我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使者问。

  「使者请说。」

  「其实,想驯服魔王之子并非难事。」

  灵王大喜,「哦!难道你有什么好方法?请快说出来参考。」

  「我曾听仙王说,魔界最大的克星就是爱。」

  「爱?!我上哪儿找这个东西?!」灵王一头雾水。

  「灵王,」使者微笑的道:「爱是无形的,如同父母对子女的爱、兄弟姊妹之间的爱、朋友的爱,还有男女之间的爱。上述几种爱在仙界、灵界都存在着,唯有男女之爱只能在人间才能寻获,而这种爱也是最强烈、最刻骨铭心、最能让魔界屈服的。」

  「男女之爱……我该如何去做?」

  「魔王有九个儿子,而您正好有九个女儿,何不派您的女儿们到人间去驯服他们呢?」

  「这太冒险了,我那九个女儿个个本性善良,而且从小未曾离开过灵界,如何能与魔王之子对抗?」

  「以柔克刚!」使者一针见血地道:「自古以来,再顽强不驯的男子遇见了柔情似水的女子,都会乖乖的化成绕指柔,只要您九个女儿用真爱打动他们,不但可以驯服魔王之子,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交出手中令牌,也可以让魔王臣服仙界,如此一来,事情不就圆满解决了吗?」

  灵王的心情益发沉重了,他那九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是他捧在手心中呵护的宝贝,一旦落入人间,不但得受人间之苦,还得背负收回令牌及驯服魔王之子的重责大任。

  不是他偏心徇私,而是他十分害怕,害怕自己的女儿们不但不能达成使命,反而遭到魔王之子的蹂躏、伤害,届时他有再大的法力也难以拯救他的女儿们。

  「灵王,有时危机即是转机,别再犹豫了,时间所剩不多了,请早点下决定吧!」

  灵王再叹一口气,倘若能如使者所言,他的九个女儿可以驯服魔王之子,又能收回令牌,让魔界臣服,那他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罢了!也许正如使者所言,危机即是转机,他不试一试怎知成功与否?

  「好,我就派我的九个女儿到人间去,希望她们可以达成这重大的使命。」

  「这是明智的决定,我马上回去禀告仙王。」使者说完便迅速离去。

  第一章

  「老板,沈小姐来了。」

  听见这几乎和胜利画上等号的通报,仇震霄那张终年阴冷的脸庞出现了一丝笑意。

  「带她到书房。」仇震霄自健身器上站起身,脱掉湿透的运动服,走过短廊,踏进与书房相连的浴室冲去身上的汗水;虽然等一下会流更多汗,但他不介意偶尔遵守一下沉嫣灵所谓的「礼貌」。

  她还是来了!为了她爱的男人,她还是得向他低头,向一个她深恶痛绝的男人屈服是什么感觉呢?呵!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仇震霄将水龙头旋紧,他知道沉嫣灵走进书房……领她来的门房离开了,而她正走向他的大书桌,试着找出可以证明他犯罪的证据。

  找吧!若她抓得到他这个犯罪天才的把柄,那FBI的局长就该换她做做看。

  他将白毛巾围在腰间,光裸着上身走出浴室。

  「找到了吗?」他朝着她的背说。

  看见她惊惶失措激起他猎捕、扑杀的兴趣。

  他到吧台边倒了杯如烈火般的伏特加,啜一口后,问她:「想喝些什么?」

  仇震霄壮硕裸裎的胸膛令她脸红不已,而他那头及耳的黑发被淋湿,散乱地垂贴在颊上的样子,更替他增添一股狂放不羁的野性。

  她勉强地别开眼,装出不悦说道:「我不是来喝东西的!」

  从她声音的微颤与下意识的舔唇动作,他知道她已经是他的了。撒旦般的笑容布满他英俊的脸庞,他往皮椅里一坐,两脚高高交叠在桌上,白毛巾底下蠢蠢欲动的欲望已遮掩不住。

  「也好,脱衣服吧!」他从容的说了句。加州灿烂的阳光自落地窗照进来,让她的肌肤更漂亮了。

  她气得刷白了脸色,「你──我不是妓女!」

  他扬起眉,坏坏地笑着保证道:「别担心,我绝不会付妳钱的!」

  沉嫣灵咬牙切齿地对他尖吼:「你……你这个无耻、下流、邪恶的家伙!」

  他就会耍这种卑劣手段!真不知这浑球怎么还能在洛杉矶的华人商圈中这般备受推崇?

  「如果妳今天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赞美我,」他喝了口热辣的伏特加,语调闲适的说:「那妳可以回去了。」他还想趁太阳没下山前,享受一下加州的阳光呢!

  一想起未婚夫摇摇欲坠的公司,她只有咬紧牙关。

  「抱歉,我不该骂人的。」不该浪费唇舌骂这个畜生不如的人。「我未婚夫希望你能暂缓兑领那三百万美元的支票。」

  「不行!」他无情地回绝。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她扭头就要走。

  「妳要妳未婚夫拍卖公司偿债吗?很好,到时,我会出个好价钱买下他的出版公司。」

  她不得不停下脚步,缓缓转回身,「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踱到她身边,口气闲适的道:「不想怎么样,」相当满意她死白的脸色,伸手撩起她的一把青丝吻了一下,「只想和妳沟通一下。」

  她忍着甩他一巴掌的冲动,愤恨的道:「你不肯暂缓兑领那三百万美元的支票,这算什么沟通?」

  他轻笑了声,收紧手中的那束黑发,粗鲁地一把将她扯近,「当然不算!妳有「沟」,但我还没「通」。」随即,他扯开腰间的毛巾。

  她才张开嘴,她的惊喊已被他狂掠的唇吞没,想向他捶打咬抓的念头也在贴上他精壮身体的瞬间化为乌有,任由他将她身上的衣物撕碎,沉沦于万劫不复的魅惑中……

  ★☆★☆★☆

  「我想……婚礼还是取消吧!」沉嫣灵脸色苍白地说。

  「不,我一定要娶妳,我会给妳幸福的!」莫清正和未婚妻沈嫣灵谈起婚礼的事,但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一名身着黑色皮衣裤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仇先生,你……有事吗?」

  仇震霄抓过上前阻挡的女秘书狠狠一吻,再用力推开,「有,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亲自来通知你那张三百万美金的支票跳票了!你说,这该怎么办哪?」他好哥儿们似地拍起莫清的肩头。

  英清脸上布满了错愕,「你……」他不是说只要他的未婚妻……

  读出他脑中的想法,仇震霄唇边漾出邪魅的笑容,「对,我是答应过你说只要她让我满意,一切好说。可是,才一个晚上,我哪会满意?所以你还是得还钱!」

  什么?莫清惊怒交加,但看到沉嫣灵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他更是深觉愧疚不已。

  「嫣灵,妳听我说,我本来也不同意他提出的无耻条件,但我……我…真的没办法……」

  沉嫣灵心碎地摇着头,「原来这就是你一直苦求我去见他的原因!你早跟他说好了将我……」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泪水扑簌簌落下。

  「嫣灵,听我说,逼妳去见他是我的不对,但我的心也犹如刀割啊!」莫清抱住她痛苦的陈述着。

  仇震霄又走到他们身边,打断他的话:「是他告诉我,只要捏捏妳的脚踝、舔舔妳左胸上的朱砂痣,妳就会浑身酥麻的哟!」他恶意地破坏这对情人。

  想起那天不可思议的堕落快感,沉嫣灵既羞且怒,立即用力将莫清推开。

  「莫清……我今天总算看清你了!他下流无耻,但你比他更下流、更无耻!」语毕,她朝门口飞奔而去。

  他怎么会知道……莫倩愤怒的冲向仇震霄,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可恶,你毁了我的公司还不够,竟还要毁了我的人生!]

  仇震霄往他的下腹重重的揍了一拳,轻轻松松让他放开了他整了整衣冠,对痛弯了身的莫清说:「毁了你的人生?还不至于吧!我只是打算用两百万美金买下你这间破杂志公司,让你继续背着一百万美金的债务过日子。」

  莫清惨白着脸,对着那个离去的背影狂叫。「仇震霄,你不是人!你是恶魔!」

  ★☆★☆★☆

  沈嫣灵缓缓解开衬衫上的扣子,细吻起敞露的胸膛,对这个神秘得教人迷惑的男子问:「你在想什么?」

  为什么以前会那么厌恶他呢?到今天她才发现他比莫清那个懦夫好太多了。

  仇震霄捉住她试图滑进他衣里的小手,不经意地一笑,「没什么,只是想起妳未婚夫说的话。」

  他是恶魔!为什么自小到大,总有人这样形容他?他只是做些会让他感到自己还活着的事情罢了,就像每个人都得呼吸、都要吃饭那般的天经地义。

  「他说了什么?」她的语气倏地变冷。

  他没回答,只是翻身将她压在床垫上,几乎鼻尖碰鼻尖地看着她。

  「告诉我,为什么妳会从抗拒我,到这时服服贴贴地躺在我怀里呢?」地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吻着她左胸上的朱砂痣,他知道这会让她忘我,只能照着他的意思取悦他。

  敏感的碰触马上让她娇喘起来,「我……我也不知道,当你碰到我的头发时,我的心就觉得怪怪的,跟着就、就一点地不想抵抗,只想照着你的意思取悦你……」

  听她说出他感应到的意念,他露出个无声的笑容,随即吻住她。愚昧!他根本没要她做什么,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欲望,而他只是将她的幻想实现而已。

  他在她胸前说:「妳有没有这种经历,有时候妳会有一些连妳自己都料想不到的能力?」像他,能够窥看人们内心的秘密,找出他们的要害,然后加以攻击。

  「哦?比如说呢?」她感觉到乳峰被他的唇舌美妙地蹂躏着,不禁矫吟了起来。

  「比如说,可以进入别人的身体里,看出人们的思想行为。」他又舔逗另一颗甜美的樱桃。

  她喘息得更严重了,抬起一双茧臂,娇媚地将他勾住,两汪杏眸盈望着他,纤指轻戳他的眉心,了然的道:「「进入」别人的身体?讨厌,色鬼!但现在,我很欢迎你进入我……」

  知道她的心思全在追求肉体上的欢愉,他也不再啰唆,立刻飞快地脱下身上的衣物,眼底满是鄙夷地看着在他面前不住扭动身躯,渴求他触碰的女人。这个叫沉嫣灵的女人,她的一切秘密已全部裸裎在他面前,她已失去利用价值,现在她在他面前只足一贝会动的躯壳。

  他不在乎地笑了一下,将雄伟的身体压上去,狂猛地刺入她的身体,给予她所恳求的快感……

  ★☆★☆★☆

  洛杉矶警局出动了大批的员警包围住仇震霄这幢位于郊区的西班牙式古宅,努力劝着手持乌兹冲枪锋的莫清弃械投降;但他置若罔闻,还挟持了一名看热闹的倒霉鬼当人质,长驱直入古宅,在前庭花园里高声大叫着要仇震霄和他的未婚妻出来。

  经过一番交涉,警方只请出了沉嫣灵和他见面。

  一看到她,莫清立刻要人质帮他将一个大纸盒扔向她,他对着她说:「穿上它!否则我就射穿他的脑袋!」

  沉嫣灵颤抖的自警方手上接过纸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袭精致美丽的白色婚纱。

  在卧室落地窗门帘后的仇震霄抽着烟,自缝隙中看到她摇摇头,然后一阵枪声响起,人质的大腿上就多了几个坑洞。

  唉!LA,这许多人嘴里气候宜人的天使之城,怎么会有这种地狱般丑恶的景象呢?

  呵!有啥好惊讶的?

  LA的全称不就是Los Angeles──天使坠落之所吗?连那个懦弱、手无缚鸡之力的莫清都能一下子变成恐怖份子在外头草坪上撒野,就不难了解天使为何会从天堂里栽下来了。

  LA根本是个充满罪恶又堕落的地方。

  仇震霄悠哉地抽完最后一口烟,起身自墙上一处经特殊设计的隐密保险箱里,取出一把古意盎然的宝剑出来把玩。

  青霜,看看人类是多么愚蠢无知吧!他在心底轻唤着这把剑的名字,剑身立时发出青蓝色谈芒,映照着他那对深沉魔魅的黑眸。

  这时,莫清突然一阵疯狂扫射,将仇震霄客厅里刚换上的雕花玻璃落地窗全射破。

  「姓仇的,你出来!看看我的新娘多美丽!」莫清趁方才的混乱,竟改挟持换上新娘服的沈嫣灵当人质。

  在警方通知仇震霄暂时不要现身前,仇震霄已下楼来,站在碎了一地的玻璃堆中道:「这些玻璃门窗价值十五万美金,加上先前欠的钱和利息,你还欠我一百二十七万二十美元……」

  「闭嘴!」莫情掳着沉嫣灵进了大厅,「你抢走了我的公司,但我还有她,你抢不走的!」他推开沉嫣灵,扣下扳机,又是一阵扫射。

  大惊失色的警方涕进厅里,但眼前诡异的场面却令他们更加诧异。

  怵目惊心的血潢染红了沉嫣灵身上雪白的新娘服,莫清紧搂着她,歇斯底里嘶的喊着:「嫣灵!为什么?为什么妳要替那个畜生挡子弹?」

  仇震霄神情漠然的将长剑收回剑鞘。

  这群呆若木鸡的警察见屋主从容地走上二楼,更是呆上加傻,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一点儿都没受伤吗?

  将厅里的狼藉与血腥交给警方、律师和保安总管后,仇震霄回到卧室收好剑,冲了个澡,接着到后院察看花草的生长状况。

  刚踏上通往后院的长廊里,一只高大、凶猛的黑色杜宾犬悄悄地出现在他身后。

  他没回头,口里轻唤:「判官,过来。」

  那狗儿摇着极短的尾巴,上前接受主人的拍抚。

  来到后院,环视苍翠的山具,他无惧于脚下就是万丈深谷,一如往常伫立在峭崖边,俯视这片动人心魄的奇景。

  日光渐暗,山风一阵强过一阵,但他仍屹立于幽其中,直到判官轻触他的手掌,他才转身向狗儿轻问:「刚刚没有被枪声吓到吧?」

  ★☆★☆★☆

  午后,黄金般的阳光洒在一片雌阔的背脊与圆柔的香肩上,两具光裸、交叠的身体刚自情欲中归来,女人的娇吟声与男人厚重的喘息声仍迥荡在挑高的客房里。

  宽阔的背脊移开,露出底下妖娆的女体。

  「喔!天,你……你真是不可思议!」她翻过身,仰躺在地毯上,「我……不错吧?」

  仇震霄起身点了根烟,瞄了一下黛娜俏脸上欢愉与满足的模样,应了声:「嗯!」

  她娇媚地一笑,朝他爬去,像只猫儿般慵懒地磨蹭他的膝盖和大腿,「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那我可以担任这一期「后宫」的封面女郎吗?」

  莫清原本以文字为主的杂志公司,现在已改发行以清凉照片为主的画刊,而这种送上门的艳福也就多了起来,自然的,仇震霄尽情地享受这家公司所带来的一切好处。

  「这样就想当封面女郎?未免太容易了吧!」他藉抽烟甩开她的手,跟着吐了口烟圈,表情无比冰冷。

  她不气馁,看着他腿闲雄伟的「神奇宝贝」,边舔润着唇边妖媚的道:「我帮你「陆文斯基」吧?」连柯林顿都喜欢这招,他也一定会沉迷其中的。

  「不了,我没心情。」他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她充耳不闻,继续把丰厚湿濡的唇瓣向他下身靠近;结果,被他手里的于头烫得哇哇叫!

  她急拍着脸上的炙印,「哎呀!你、你怎么这样对我嘛!」虽有一肚子怨怒,但她怎么也不敢发作。

  「有分寸些,我讨厌索求无度的女人。」他英俊的脸上明白写着冷酷无情。

  「拜托,让我当封面!」她仍不怕死的向他恳求。

  「婊子,滚远点!」他一脚将她踹开,漠然起身离去。

  ΘΘ  ※※※※  ΘΘ

  仇震霄闭上眼,坐在后院一棵大橡树下享受晨风吹拂,吸收此处静谁的力量,好补充消耗的精神典体力;身边的判官也舒服地卧趴在草皮上,不过一双耳朵仍是高竖的警戒着。

  令牌,令牌,令牌……

  珍芙娜蒂丝二世‧卡沙莲‧寇仕洛芝‧玺尔‧巴克利榭在心里不断地反复念着这两个字,深恐这重要的讯息会在这剧烈的震动与刺眼的闪光中消失。

  终于,那阵令她不适的感觉过去,下坠的速度也减缓了,「他」在哪里?举目四望,只见一片苍翠,根本没有什么会动的东西呀!

  不会的,距离的设定值是零,一定可以碰到「他」的。

  咦!怎么怪怪的?哈啾!她打了个喷嚏,一边摸着布满鸡皮疙瘩的手臂,同时对这前所未有的感觉大感好奇,这就是人间的「身体」吗?

  她没注意自己目前的高度已降至与身边一株高大的绿色东西同高,直到她察觉底下射上来两道锐利的力量。

  这就是「他」吗?一身黑,狭长奇怪的脸,四条细瘦的长条物,后面还有一段短短的东西……她伸手在自己身后摸了一下,她是平滑的。彼此就这么对望了一阵子,说不出什么感觉,她只知道「他」和自己很不一样。

  咦!旁边还有个会动的东西,她再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弄错了,这个物体和她的外貌比较像,但刚才那个黑狭瘦长的东西是什么呢?

  一直无法分辨停在半空中的女人到底对主人有没有恶意,判官终于决定唤醒闭目养神的主人。

  仇震霄感觉到手背上传来轻微的舔舐,使伸出手抽拍判官,但一收回安抚的手,牠立即又用湿凉的鼻子猛力顶着他的手肘。

  怪了,又没听见牠低咆示警声,牠到底想干什么?撒娇?还是害怕?判官在他的严苛训练下,面对饥饿的猛虎都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攻击,还有什么可以让牠害怕的?

  他睁开眼看了看寂静的山谷,根本没有任何称得上危险的事物。他一脸责怪地看向判官,正要开骂,却发现牠高抬着头望向树上。

  威胁是来自于上方吗?他怎么感受不到一丝杀气呢?他迅速抬头看。

  上面有个女人──一个畜着一头及臀的红发,和一对深碧如翡翠眼眸的女人,而且,她身上一件衣服也没穿。

  吓!为什么半空中会飘浮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

  从不知道何为「怕」的仇震霄这时也心头大震,「妳是谁?」

  「啊!」珍芙娜蒂丝二世‧卡沙莲‧寇仕洛芝‧玺尔‧巴克利榭被这声教人心颤的喝斥声吓得尖叫,身体立刻直摔下来。

  当娜团红云中两抹澄澈的眸光射入他的瞳孔,穿透他严谨的防卫力时,他愣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朵火红的云霓扑向自己,甚至当她用力地「降落」在他的小腿上时,他仍兀自沉溺在这红褐色发丝笼罩的幻境里。

  这样的眼睛……眉毛……红唇……这张脸纯净得好象会发光──老天!她是「真实存在」的吗?

  「啊──」直到痛楚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确定了「她」是真实的。

  该死!不必照X光,他也知道他的腿断了!他在剧痛中想着,在莫清的疯狂扫射中都能毫发无伤的他,却被一个陌生的裸女压断了腿!

  啊!他好象很痛苦的样子,糟了,他一定又要像刚刚那样哇啦哇啦的对她大叫。不,她不要再听到他那吓人的吼叫!

  她迅速挪开坐在他右腿上的屁股,脑中想着如何才能封住他的嘴好不让他再张口大叫。

  剧痛果然让他想破口大骂,但就见她已倾过身子。

  「妳要做什么?」他喝斥着,迅速抓住她伸过来的右手,她的左手又朝他的嘴掩来,他又连忙抓住她的左手。

  他正要怒骂,她却将两片温热的唇瓣贴上他的,有效地堵住了他的斥责。

  她、她在吻……吻他?

  她的浅吻已勾起他更进一步的渴求,但教他震惊的是,他不能判断出对方是敌是友。

  于是破天荒的,向来对女人总是来者不拒的他竟将这个光裸的身体推开,喝道:「判官,攻击!」

  被他这么粗暴地推开,她想她的方法失败了。不过,看那只四脚动物也对她这吼连连,咧嘴走来,她想,也许这次该换个方式看看。

  「你仔……」她伸出如莲般优雅的手掌招呼狗儿。

  判官很快的就收敛大张的白牙,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嗅闻她伸来的手,在仇震霄的震惊中,牠舔起了她的手指。

  嘿,很有效嘛!早知道刚刚该用这个方法应付他的,她有些懊恼地想。

  仇震霄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忍住骨折的剧痛,用仅剩的理智思考着;判官是他亲自训练的,从来只有他能摸牠,别人总是对这只嗜血的狗避之唯恐不及,她是怎么让判官不攻击她的?

  他仔细打量她,她有一头如夕阳般深红的长发,一双幽潭般碧翠的眼眸,还有一副纤细但白嫩丰腴的完美胴体,以及脸上纯真澄净的笑容。可是,她从天而降,又一丝不挂的压断了他的腿,然后吻了他,还让判官变成一只温驯的小乖乖……

  这、这是怎么回事呢?他向来冷静的脑子忽然被这一个接一个的惊诧弄得乱七八糟,就为了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天使──嗯?天使?

  妈的,一定是那天莫清拿枪来这里闹的关系,搞得他脑子秀逗,胡思乱想出什么天使的鬼论调,要不,就是他疯了!

  忍着剧痛,他冲上前,一把掐住她细致的颈子,「妳是谁?为什么偷偷摸摸躲在树上?」

  他从不曾怕过,此时,更不会怕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珍芙娜蒂丝,请叫我珍芙娜蒂丝。这是她想对他说的,但是他的手指掐得太紧,以至于她只能说:「珍……请……」

  「甄情?」看她脸色痛苦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能掌控她,慌乱的心稍稍平复了些,手指亦松开了点,「妳到这里来做什么?」

  「令……令牌,我来拿令牌……」

  什么令牌?是谁在跟他开玩笑?

  他开始考虑这个可能性,同时认定她是从昨夜就躲在树上,而不是凌空飞来的。不过,即使她脱得一丝不挂的身子相当养眼,但她将他的腿压断还是不可原谅!

  「是谁派妳来的?」他又加重手劲,恶声逼问。

  她痛苦地想抓开他的手,剧烈地咳着,往天际指去,「咳、咳……」

  直升机吊她下来的?他立刻抬头四望,但什么都没看到。看着她皱眉痛苦的模样,先前对她的惊惶又退去了大半,这下他更肯定她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闯入者。

  「甄情,妳最好说实话,否则我掐死妳!」他又重掐了她一下,跟着将手指松开到能让她说话的程度,再度逼问。

  虽然她试着解释,但从他手指传来的强大力量和身上散发出的暴戾之气,让她几近窒息,更说不出话来,只想赶快消除这前所未有的痛苦。

  她死命挣扎却不答话的态度惹得仇震霄胸中燃起一把怒火,他再伸出另一手朝她掐去。

  妈的,她真的不说?她私闯民宅,即使他将她宰了也不犯法!

  对,毁灭她!这样他就不用再因无法控制她而感到莫名的慌乱,快,再用力一点,这个威胁就会消失了,然后再将她扔到山谷底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的……

  一旁的判官突然钻进他们之间,还不住呜鸣叫着,好象在替她求情的样子。

  Fuck!连他的狗都变节了,她真的很该死!他的手指更用力收拢。

  甄情不由得圆睁了双眼,好……痛苦!她的胸口像有把火在烧,眼睛也好象有东西要冲出来……不可以,她还没找到令牌。

  咦……天……怎么……黑了?

  第二章

  自行接好腿骨,仇震霄再暍了口酒麻醉心神,减低痛楚,然后伸手要夹板。

  一旁捧着夹板的保安总管忍不住问:「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

  由于仇震霄老做些有生命危险的生意,所以身边养了一批私人医护队,当他回到豪宅里,这支队伍也跟着驻扎在这里。

  「只是小伤,下必了。」他拿了夹板绑紧伤处,跟着转头问保安总管,「事情办好了?」

  「已经照您的吩咐办了。但,将她绑在椅子上下太好吧?是不是……」

  听到保安总管的话中充满了对她的关切,他相当不快。

  妈的,跟判官一样,都是吃里扒外的家伙!

  「多嘴、下去!」仇震霄冶声斥退了保安总管,自行拄了拐杖在贵妃躺椅上坐下,冒火的双眼看着捆绑在椅子上的女子。

  即使她不省人事,但他还是感应得到自她身上散发出的纯真——一种明明毫无威胁,却又令他觉得手足无措的可怕力量。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她在他十指间断了呼吸的一刹那,他竟然松开了手,急忙为她做CPR,让她恢复呼吸心跳。

  是怕亲手犯下杀人罪?还是怕再也见下到这张纯善的美丽笑靥?他搞下懂,也为此大大生气。

  更可笑的是,当他确定自己因腿伤无法搬动她时,他居然毫不思索地就脱下身上的衣服将她无瑕的身体遮住,再唤管家前来将她带回屋里。

  该死,他从不介意与其它人分享女人的胴体的。

  再度撑起拐杖,他走向她,粗鲁地扯开她身上的绳子。瞥见她眉头微皱,他不自觉地放柔了动作,将她身上那件过大的衬衫扣子一一解开,以几近虔诚的心情缓缓揉抚起她那温热的娇躯。

  他俯下身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发现这是任谁都会想独占的柔唇。他的唇在她圆巧的双峰分别印下两记轻吻,然后来到她纤细的腰身,还有修长匀称的双腿……和从未有人探访过的幽致天堂。

  是了,一定是他还没有享用过她,所以才会下想与别人分享。

  他满意地合拢她的双腿,不否认她的身体是他见过最完美的。

  对于女人,他会比较宽大,也许她不必自断两腿来偿还,但是,她要付出一切来弥补她犯下的错误。他要她的身体、她的心,直到他厌倦了,她才有重获自由的机会。

  手指轻轻滑过她粉嫩的乳端,他的身体已经有了强烈的反应。他从不在意对方会有什幺感受,但骨折会稍稍妨碍他进行这个向来热中又熟悉的活动。

  不过,他想试试看。他抚弄了她一会儿,但她始终没啥反应,让他颇感挫折。

  算了!既然已经扫了兴,且待会还要为「后宫」发刊量破五十万举行庆功宴,等那些事弄完后再来慢慢享用她吧!

  扣好她身上的衣服,他半拉、半撑的将她弄到贵妃椅上躺下,将阳台的落地窗关上,客房的房门反锁,他这才回卧房梳洗更衣准备参加庆功宴。

  ☆☆☆

  仔细监督厨子摆好最后一颗鲜红欲滴的草莓,让这缸青翠的生菜沙拉看起来更可口,苛求完美得近乎病态的管家不让任何佣人动手,亲自推着小餐车,准备把这盛着沙拉的水晶缸送到外面的宴会厅,他决心要让今天的庆功宴无懈可击。

  「你拿的东西看起来好好吃喔!可以给我一点吗?我好饿。」一个欢欣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这屋里的佣人清一色都是男性,而这个女人的声音又下像东厢房那边的护士们,哼!一定是那些想登上色情画刊的浪女。

  不管主人有没有吩咐过,他绝不会将他精心设计好的菜肴让一个低俗下流的浪女糟蹋的,她们只配吃剩菜。

  管家转过头,正要冷峻拒绝,「你——」

  天呀!这里又下是摄影棚,她怎幺全身光溜溜的就在走廊上跑?不过,眼前的裸体令他证叹,却无丝毫欲望和色情的邪念,因为这般完美胴体是他从未见过的!

  「好漂亮的颜色,这是什幺?」甄情见他不答,便上前伸手捏起了一颗草莓。

  他知道主人常和这些女人鬼混,但主人从不许这些女人放肆乱来,她怎幺敢——

  「你……」他一看见她那出尘的天使脸庞,竟忘了说话。

  酸甜多汁的奇妙口感教甄情睁大了眼,她从没吃过这幺……奸玩的东西!

  她近乎无礼地把手伸入水晶缸中,抓取了一把翠绿的生菜放进嘴中咀嚼着。

  「哦!好好吃哟!」

  她看管家眼睛直瞪着自己,又抓了一把递向他,轻扯他的袖子道:「真的,不信你吃吃看!」

  当她扯了第三下,他才恍然清醒,脱下身上的西装将她包住,「快跟我来,否则给主人看见,你就惨了!」

  他不再为她将这缸精致的菜肴吃得乱七八糟的事发火,反而担心她可能会被冷酷无情的主人严惩。总之,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保护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

  「下要!」她抖落西装,「包着这块东西,我很不舒服……」刚脱掉薄的,又来了更厚重的,她不喜欢。

  管家一想到这里随时会有人经过,二话不说推着车就走,「你不是想吃东西吗?那就跟我来!」

  这招果然奏效了,地点头快步的跟着他走到客房外,见他要开门,甄情笑着告诉他,「门锁住了,要从这个洞进去。」她指着走廊尽头的窗户。

  「你说什幺?」他万分诧异。

  她娇憨地笑了笑,「我刚刚就是在里面出不来,所以才飞到外面,再经过这个洞进来的。」

  她八成是嗑了药。唉!有这幺完美的外表,怎幺这样作践自己呢?管家摇着头开了旁边的小储藏间,还好里边的桌椅因为宴会的关系,搬了一半下去,清出来不小的空间可以安置她。

  「听话,你先乖乖待在这里,我等一下再拿吃的来。」他柔声劝着,随后将餐车推进去,「等宴会结束,我再送你回家。」

  他不愿看她再这样下去,无论如何,他得帮她尽快离开仇震霄的身边。

  ☆☆☆

  宴会终于接近尾声,仇震霄坐在轮椅上,一一和客人握手道别。

  西岸代理经销负责人亲热地握着他的手,「仇先生,祝贵刊能继续往上街,破百万!最好超过阁楼、Play Boy等杂志!」

  仇震霄皮笑肉不笑地虚应着,他「看」到对方心里想着——

  这家伙怎幺会断了腿?Shit!一定是玩女人玩太多,腿软了站下起来,所以假称腿断想掩饰过去。妈的,为什幺他就这幺多艳福,偏偏我就只能对着家里那只大肥猪?

  仇震霄忽然靠近他,在他耳边道:「你不必羡慕我,看你喜欢「后宫」里哪个女人,我让她去陪你,怕只怕你家那头肥猪又将你降回小弟。」

  「什——你、你……」他怎幺知道他原本是老婆公司里的小弟呢?

  仇震霄没有理会他,已转和别人握手了。

  「有这样的成绩都归功您英明的领导……」公司发行部的经理,之前只是小课长正向仇震吞阿谀着,心中却想:莫清不过写了你一篇可能涉及不法的报导,你就把人家的公司、未婚妻全抢了,还把原本仗义执言的杂志公司弄成发行黄色刊物的公司,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狠。

  仇震霄将他拉近,对他冷笑了一下,「我狠,但付给你的薪水可是比莫清高出许多哟!」

  发行部经理的脸色马上跟那个西岸代理经销负责人一样死白。

  一连几个人不是面色发白,就是因自仇震霄那儿得到渴求已久的东西而兴奋万分。

  最后,是侦办上回莫清持枪伤人案的刑事组长,「你这伤是车祸吗?」如果他也会受伤,那莫清说他朝仇震吞脑袋猛开了几十枪的话就不足采信了。

  仇震霄装出一副懊恼的表情,「不是,是跟女朋友洗鸳鸯浴时,不小心被泡泡绊倒摔断的。」

  刑事组长一听,立刻哈哈大笑。那个莫清一定是眼睛有问题,那幺近的距离也打下中,哼!什幺仇震霄有妖法,是魔鬼,全是一派胡言!

  ☆ ☆ ☆

  仇震霄悄悄推开客房的门,贵妃躺椅上下见甄情:心一凛,他疾走进门,四处察看,发现落地窗洞开着,拾起替她穿上的衬衫,看到领口上的两颗扣子被扯落,袖子也有一处绽裂开来。

  她遭到攻击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心立刻如火般,拄着拐杖来到两层楼高的阳台边往下探看,但什幺也没有。

  有人将她劫走了?

  他跛着脚冲到走廊,正准备唤人前来问话时,却听见不远处的储藏间有说话声。

  「哎,怎幺熏鲑鱼和羊小排都没吃呢?喂,起来!」管家再度朝裹覆在红褐长发中卷着身子熟睡的甄情低唤:「醒醒,宴会结束了,他们要将东西搬回来了,快起——啊!主人,她……是我让她进来这里的,您不要怪她!」他试着替她求情。

  「下去!」仇震霄之前的担忧已转化为满腔的愤怒。可恶,她是怎幺跑出来的?门锁明明还锁着的。哼!没有他的许可,她居然敢离开房间?看来她还不了解自己是「阶下囚」,没关系,他会让她了解的。

  他用力拨开火红的浓密发丝,露出一个宛若婴儿的纯真睡脸,看得仇震霄满腹的怒火消了一大半。

  「起来!」他边抓起她的手臂,边厉声呜道。

  甄情用另一只手揉揉惺忪睡眼,循声瞄了他一眼,睡意浓浊地告诉他,「我好想睡,不要吵……」没想到时空跳跃会这幺累。

  仇震霄还是头一遭除了惊怒这幺被人漠视,还莫名其妙的想笑;想他总是人们的焦点,而女人们看到他不是趋之若骛,就是痛恨或戒惧的表情,哪有像她这般安心酣睡的?

  这个小妮子好象一点都不怕他,难道说他的语调和表情还不够凶恶?

  他正准备再加强一些「效果」,管家已挡在她身前,结巴地求情:「她……她一定是累坏了……请、请别为难她……」

  Shit!管家的表情和判官、保安总管如出一辙,又一个叛徒!

  怪了,当初就是看中他们没血没泪才任用他们的,怎幺他们会这幺容易被一个小女人打动呢?

  「够了,滚出去!」火气刚要上来,可是手一碰到她柔细得不可思议的肌肤,他的怒意又熄了些。

  未了,他以平缓的语调向管家吩咐:「算了,你去叫东厢房的护士过来把她送回床上。」

  他下想再让她的身上留下其它男人的味道。

  ☆☆☆

  仇震霄轻捧着甄情睡得香甜的脸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想将她吻醒。

  近五个小时的睡眠让甄情恢复不少能量,这时她察觉到皮肤上传来一阵奇妙的感受,于是她睁开眼,问:「你……你在做什幺啊?」这感觉满舒服的,她学起他的动作,点吻他的颈子和胸膛。

  他停下吻她的动作,抓住她的双腕定在枕畔,困惑的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幺?」

  依她拙劣的吻法和之前的验身,他确定她对男女之事是无知的,但这怎幺可能?现今无孔不入的媒体资讯将许多比她小的小孩子污……不,是「提前催熟」了,她的心灵怎幺还能保有如初生婴儿般的纯洁呢?

  「不知道。」她诚实的回答。

  他看得出来她说的是真的,而当他抚摸她的肌肤时,并不像他和其它女人在一起那样,只有下半身的冲动。他会想看她闪动好奇的大眼睛,他会想听由她小嘴里冒出直接又可爱的话,他会想呵护她……

  顿时,他忍不住皱眉笑了,对自己会对人产生这种情绪大感不解。

  「那就不要这样随便吻我。」他又在她额角落下怜爱的一吻。

  「可是,为什幺你可以吻我呢?」她学着「偷袭」他。

  他及时别开脸,没让她吻到。他霸道的声明:「因为我是你的主人,我要怎样就怎样!」

  「主人?」她微皱起眉,「我不懂你在说什幺,但请你把令牌交给我,它不属于你。」

  「令牌?那是什幺鬼东西?我没有令牌,但我可以确定,你这个漂亮的小东西绝对是属于我的!」他决定要挥去「大哥哥」的情绪,想在此刻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

  他将光裸的胸膛压低,刻意在她红嫩的双峰上揉捏着,大掌也顺着她雪白的手腕内侧抚摸而下。

  「你没有令牌?不可能!你有没有很珍贵,一直留在身边的东西……」两人的肉体相互磨赠带来酥麻的电流,这陌生的感觉吓到她,「不要,我不要这样!」

  他重新抓住她推抵的手,放在她的头顶,「别怕,我保证等一下你会喜欢得要命……」语毕,他湿烫的唇已吻住眼前一抹微晃的可爱樱桃。

  一道从未经历过的狂猛刺痛自胸脯放射开来,令她的身体猝地僵挺,莫名的恐惧紧紧攫住她的咽喉,让她喘不过气。

  「不——不要!」她猛力扭动腰肢,尖声嘶喊着。

  再怎幺冷淡拒绝他的女人,只要尝过他的吻,莫不臣服在他的魅力下,而这个让他受伤的女子却还能对他说「不」?

  意外的拒绝引起他的好奇,而她翻腾扭转的身体更一再激起他的需要。

  「别再动了!」他警告着。她再这样扭动下去,他会在十五秒之内进入她的体内。

  无边的惊恐令甄情没法镇定下来,她更用力地挣扎,「放开,我不要这样!」

  他从不管别人会有什幺感觉,只要他想,就要得到。他知道她是因为没尝过男女间的激情而害怕,也清楚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得到他想要的,只是,他却不愿让她的第一次有不愉快的记忆。

  终于,他的唇离开了她的胸,改吻她的额头、面颊,暂时骗她,「嘘……你别动,我就下继续,好吗?」

  果然,这样的轻吻使她安心,她语带哽咽,迟疑地问:「真……真的?」

  「嗯!真的。」他又吻了吻她可爱的鼻尖。

  她审视那双望不穿的黑眸,最后决定相信他,「好。」

  望入她漾着泪光的碧眸,仇震霄差点想放弃占有她的念头,但强烈的需求如何能抵挡?或许他可以多给她一点时间,但要他放过她?不可能!

  他伸出手指细细抚触她红艳艳的唇瓣,以魔幻的嗓音诱哄道:「但你得让我吻你。」

  逃不开他勾魂摄魄的眼光和魅惑的声音,她点了—下头,比起他的身体搓摩着她那种几乎要避疯她的狂猛激荡,她比较喜欢他亲吻她时的那种感觉。

  他柔柔地封住她微颤的红唇,想用这个婉转迂回的引诱方式达到最终目的。

  不同于之前安慰、怜惜的点吻,这回四唇交缠进发出的激狂撼动了她,他湿烫的舌深探她的唇间,凶猛地掠夺她小嘴里的温暖甜蜜,也硬生生地在她灵魂深处劈开一条缝隙。

  之前的恐惧再度袭来,可是这回她却因他偷藏在这记深吻中的魔法而无力抗拒。

  当她为激昂又绚丽的深吻而目眩神迷时,他也为了她屡屡惊喘和细碎的嘤咛声陶醉不已。她笨拙的小舌尖试着与他相触时的青涩,更让这个吻有无比的乐趣。他坏心地劝诱她的舌端靠近他,跟着出其不意地轻咬她一下,「啊!」她叫了一声,他不禁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低声发笑。

  她一脸诧异,「你好坏——」她的话语立刻被另一波热情的拥吻吞没。

  噢,她真是个迷人的妖精!耳边传来她的娇吟软语,眼里全是她酡红的脸庞,她那真实的反应在在令他惊喜!

  他总是沉迷在自身肉体的欢愉,第一次发现女人其实是有下同面貌的,而非只是一具温热的胴体,只供他发泄而已。他热烈地再次投入热吻中,慢慢沉醉在她的魅力中。

  甄情尽情地体会男女间的欢愉,至于那处被他劈开的缝隙,也悄悄地植上一抹不允许产生的情愫与渴盼……

  沉嫣灵的美属于孤芳自赏的冷傲,而那天那个喷火女郎显得矫揉造作,相较之下,甄情的率真反倒深深吸引了他。甄情对情事虽生涩,但她的每一声媚喘、每一丝娇颤,都教他忍不住再三回味,她是不一样的!

  他轻怜蜜爱的吻爬至她颈间的锁骨,双手抚上她巧致的双峰。

  就在他要进入忘我的境界时,体内那股强大的力量又跳出来提醒他,你还不了解她,不能掌控她,小心,危险!

  对啊!她居然可以藏起她的思想不被他探知,为什幺?

  习惯将底牌看得一清二楚才行动的他,对于眼前敌情不明的状况感到既陌生又愤怒。

  他猛地攫起她单薄的双肩摇晃,「说!你到底是谁?」

  甄情尚未从激情中完全清醒过来,「我……我是珍……」

  他对她的名字没兴趣,于是他又使劲摇晃她,「你到底想对我做什幺?」

  「没什幺……我来找令、令牌……」

  妈的,又是这个烂借口!

  他毫不怜惜地将她摔下,坐在床边,严厉地观察着犹如受伤小动物般的甄情。

  该死,她这副表情不禁教人心生怜惜,不行!他伸出手紧紧揪着她浓密的红发,逼她高抬起头,「说!你为什幺要找令牌?」

  「好痛,放手!」她捶打他的铁臂,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自她的碧眼里滚下。

  他刚刚对她那幺温柔,为何一下子就变得这幺恐怖?她又没做错什幺,她只是来拿回不属于他的东西而已。

  蓦地,他再度将她扔在枕上,伸长手将长椅上的睡袍扯来丢给她,「穿上!」否则他铁定无法集中精神审问眼前秀色可餐的犯人。

  虽然她不喜欢皮肤被布料包住的感觉,但待了这一阵子,她已经明白这里的人习惯将身体包起来,所以她听他的话,穿上这件睡袍。

  「我问你,是不是有人派你来?」见她点了头,他心中闪过释然与恼恨。

  果然,她也是有目的才接近自己的,就跟其它女人一样。

  「那个人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他这一问,勾起她浓浓的失落感与橱怅。因为她只记得来做什幺,却忘了她从哪里来。

  莫说时空转换令她失去许多记忆,就算她记得,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明她来自何处。

  看她两眼茫然,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仇震霄明白她是真的不知道。

  审问一再地受挫,他发了近三年来的第一场脾气,「妈的,来人!把她、把她……」

  急忙赶来的管家脸上写满了担忧,上个月一个笨手笨脚的仆人没依标准放置拖鞋,就带着两颗被踹断的牙齿卷铺盖走路;但那时主人的怒火还没眼前的百分之一,现在,主人会用什幺残暴的手段对付她呢?

  空气凝结了片刻,一个意外的答案从仇震霄嘴里冒出来:「把她关起来!」

  ☆☆☆

  「长官,在仇家大厅里搜集到的证物的监识报告已经出来了。」

  刑事组长只顾着吃甜甜圈,哪有时间看,一边端起香浓的热可可,又作了个手势要手下说给他听。

  年轻警官便开始报告了。「根据枪响声和未发的弹匣来推测,当天莫清应该连发了约一百发子弹;在草坪上我们找到了十二颗弹头,玄关及窗边找到了五十九颗,可是在厅里,也就是莫清对仇震霄扫射的现场和沉嫣灵的体内却只找到了十六颗弹头。」

  「那又怎样?」刑事组长拿起另一个覆有巧克力脆皮和一层杏仁片的甜甜圈。

  年轻警官继续报告:「也就是说有十三颗子弹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咬了口棉你香甜的甜甜圈,组长脸上净是满足幸福的表情,「胡扯!一定是你们搜寻得不够彻底,所以……」他又吃了一大口,「所以弹头数目才会有出入。」

  这时警官放下手中的报告,一脸惊疑地告诉组长:「可是,我们在仇震霄脚边地毯上发现的那堆白灰,经监识,那些灰烬极有可能就是那些失踪的弹头。」

  「咳咳咳!」组长忽然被呛住了,「你、你说什幺?」弹头怎会变成尘灰?

  「监识人员说这些灰末是钢铁在摄氏七千度高温中汽化后留下的残渣。」

  组长顿时没心情吃甜甜圈了,「你是说,仇震霄之所以没有中弹,是因为那些弹头在打中他之前就汽化为灰渣了?」

  「应、应该是这样吧?我也不知道……」

  组长面色凝重,沉默了奸一会儿,然后才开口:「对于仇震霄这个黄皮肤的东方人,我们有多少资料?」

  年轻的警官拿起一张薄薄的纸,上头只有寥寥几行字:「Johnson,中文名仇震霄,今年约三十岁。一九九四年入籍美国,曾从事运输、贸易、股票、地产投资……现在是「后宫」杂志发行人。」他额外补充。

  组长拧起眉,「「约」三二十岁,什幺意思? 」

  「呃,他好象是孤身从中国大陆跑出来的难民小孩。」

  「那他哪来的钱搞股票、房地产的?」组长又问。

  「据说他继承了一笔存在瑞士近七十年的钜款。」

  组长焦躁地拍了下桌子,「我不要再听「据说」、「好象」的话,找人去弄清楚!」

  第三章

  葛歆背着背包来到仇震霄家门口,准备在新老板的豪宅里的摄影棚完成「后宫」的新年特刊。

  葛歆和管家问过好,便迳自往摄影栅走去。

  不知道黛娜和贝丝今天会不会又迟到?想到这两个老是迟到的大哺乳动物,她就不禁叹了口气,摇摇头。

  不过,可以仔细参观一下这幢美轮美奂的豪宅也不坏。

  听说这幢豪宅原属于一个英籍伯爵,据闻那个伯爵没有子孙或亲友可继承家业,特意将这幢房子和一笔钜款委托给瑞士一家银行代为长期管理,但就不知道仇震霄,她现在这个老板是怎幺得到这个房子的。

  走在这幢古宅里,从房子内部的装潢便可以感受到原屋主高雅的品味与雄厚的财力。宅旁及宅后遍植上百年老树,虽然让房子看起来有点阴森,但也更衬托出豪宅那股醇厚的岁月风华。

  越看,她就越觉得那片茂密的绿荫很吸引人,于是,她放下背袋,拿出单眼相机,打开通往园子的门,走进那片浓绿中。

  这儿的树形不但优美,还有股柏桧的清香,再配上澄净的天色,真可堪称是世外桃源,而且听说宅后面对洛矶山深谷的景色更是迷人。啧,住在这里还真是享受!她边拍,边赞叹着。

  在通过一处爬满蔷薇的白墙时,她看到有一群小鸟集结在一处树荫下叽叽喳喳地吵着,她不禁好奇地上前一探究竟。

  在快到树下时,她先看到一只白嫩如牛奶般的手臂伴随着美妙的歌声自树篱后伸出,和众多的鸟雀嬉戏着,她的双脚不禁钉在地上,不再往前走。

  不知站了多久,树篱后发出声音,「你说有人来了?是谁?」

  接着,从树后露出一张清新脱俗的面孔。

  「你……」葛歆一出声,鸟儿就全吓得飞走了。

  甄情光着身子走出来,「噢,它们都飞走了!」她看着小鸟懊恼的自语着。

  自甄情踏出树荫,葛歆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她那白如雪又比例完美的躯体,不禁又上前几步。

  天哪!从哪冒出这美得教人屏息的女孩?连她脚边平日看起来可怕的判官也像只温驯乖巧的小绵羊般趴着。

  葛歆怕惊扰了这位林间仙子,也怕判官忽然凶性大发,于是退后了半步。「你……你叫什幺名字?」她轻声问。不沾惹一丝尘世俗味的天使脸孔加上魔鬼般精心雕塑的身体——她千万要好好把握住这个女孩!

  「你好,我叫甄情。」珍芙娜蒂丝二世•卡沙莲•寇仕洛芝•玺尔•巴克利微笑着,将这个不久前才得来的新名字告诉了她。

  「别走,让我拍你!」决定了!虽然大乳牛是市场主流,但若能将这个女孩下可思议的美丽拍摄下来集结成册,相信读者,包括女性读者也绝对会欣赏这幺一本臻至艺术境界的写真集!

  主意一定,更不愿让甄情有机会摇头,葛歆立刻举起相机准备开工。

  甄情感受到这个陌生女人的欣悦与盎然兴致,也就这幺由着她拍照。

  「来,请你将手扶着树干,然后慢慢坐到草地上……」她找了个好角度让她的红发以一个完美的角度遮住重要部位,且令她雪白优美的双峰多了份若现的诱惑。

  甄情真的照她的话做。

  「好,很好!」葛歆再按下快门,「再来请你走进水池里,慢慢向喷泉走去……判官也一起去,对,就是这样!」

  「现在……咦?该死!」没想到才照两张,胶卷竟然用完了!葛歆急躁地奔回屋内要拿新的胶卷。

  回到屋里,葛歆看到管家、保安总管满头大汗的在走廊上跑来跑去,忍不住好奇的问他们:「发生什幺事了?」

  他们没空理她,保安总管看到甄情迎着晨曦站在喷水池的泉雾间嬉戏,不解地问管家:「她是怎幺跑出角楼的?」

  「哎,别说了,快带她回去。先说好,判官给你应付。」管家已脱了身上的外套冲到庭园,也顾不得衣服会被打湿,就跑进喷水池,用外套将她裹好。

  三分钟后,在甄情的帮助下,他们就搞定了一切,包括判官在内。保安总管带着她快步往侧门走去,管家也一路左右张望,好似提防着什幺。

  「喂喂!你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l葛歆见情况不对,抓起相机追了过去。

  管家挡住她的去路,好让甄情他们继续往前走。

  终于来到侧门边,保安总管向甄情说:「车子就在外面,司机会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快走吧!」

  他知道这样做他们和亲人的生命都会有危险,但为了保护纯真的她,他们说什幺都要冒一次险。

  「走?为什幺?」甄情不解的问。

  「你不知道仇先生他——」虽然仇震霄使自己的大恩人,但他也是自己见过最残忍、可怕的男人,她是应付不来仇震霄这样的人的。

  看见他眼里涌现焦急的神情,甄情微笑地握住他的手,「谢谢你,但我还不可以走。」她得留在这里找令牌。

  「不,你一定要走!」他将门打开,准备唤来接应的司机。

  「走去哪?」一个低沉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但语气中透露的寒意却教人毛骨悚然。

  「主……主人!」保安总管不禁牙关发颤,判官也塌下耳朵,垂下短短的尾巴,羞愧地低垂着头。

  仇震霄自墙上挺起身子,拿起置放在一旁的拐杖,将杖尖抵在保安总管的左胸口,猛然将他推倒,并把他厚实的胸膛钉压在墙上。

  「你和管家在干什幺?」他每说一字就用力重戳他一下,转眼间保安总管的脸就白得跟纸一样。

  愚蠢的人类,全是白痴!仇震霄愤怒的想着。虽然这屋里没装监视器,但一早管家送热茶给他时,他就感应到向来忠心不二的管家起了异心。之后,他悄悄地循着管家的焦急脑波走,也发现保安总管有变节之嫌。进一步细察,他发现司机把车停在侧门外。

  他马上断定他们的行动最终会到这里来,于是一步一拐的先晃到这里来守株待兔。果然,让他逮到了两个现行犯和一只贱狗。

  管家摆不平葛歆,两人一路拉扯着到这边来,但一见到这个场面,两人都吓得说下出话来。

  仇震霄没回头就将拐杖往后一扬,只差一、两公分就戳中管家的眼睛,「你和管家两个人想背着我放走她?妈的,你们好大的胆子啊!」杖端一偏,狠狠的在管家脸上打出一道血痕。

  见仇震霄又举杖要打保安总管,甄情立刻握住拐杖,「住手!」

  仇震霄的眼里结满了冰,凛冽的说:「让开。」语调之冷让众人都替甄情担心。

  「不,你不可以这样。」她天真地坚持着,还朝他走近了一步。

  「这里是我的地方,由我发号施令,没你说话的份。」他甩开她,冷冷地说着。

  「虽然他们要放我走,可、可是我又没走,为什幺你还要打人?」她虽然害怕,但仍不退却。

  他眯起黝黑的眼睛审视着她,这个小女人待在这里不到四十八小时,就让两个冷漠得近乎无情且忠心耿耿的仆人背叛他,她是怎幺做到的?

  而且还敢挡在他面前,她真是该死的勇敢,也很了下起。

  看来,他得先教她学点他的「规炬」,这样那两个叛徒和那只贱狗才会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你们下去。」他低声说毕,包括葛歆全都退得一干二净。

  仇震霄满布杀气的眼睛直盯着甄情,「过来扶我。」

  她有点害怕又不敢下依言而行,于是,她慢慢地朝他走去。

  一等到她进入「有效攻击范围」,他马上把她紧扣在身畔。「到我房里。」

  进了房,她立即被撂倒在床垫上,紧紧地压在他的身下,「想逃?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我没有,我只是跟树林里的小鸟玩……」她头发湿了,身上又只罩件宽松的西装外套,「哈啾!」在这紧张的当口,她对着他打了个喷嚏,然后,看见他皱着眉恶瞪着她瞧时,她拉起过长的袖子抹抹他的脸,不好意思地道:

  「对、对不起。」

  仇震霄强迫自己忍住想笑的冲动,别过脸避开她的擦拭,飞快地将她的手腕钉在她的头上,装出恶狠狠的模样对她说:「你当我是什幺?那只没出的狗?还是被你骗得团团转的保安总管和管家?」

  「我只是帮你擦擦脸,又没怎样……」她感到万分不适,又无法做出任何自救的动作,只好努力别开脸,逃避他那冷绝眼眸的注视。

  「闭嘴!」他大声暍斥她,在她耳畔警告道:「不准再这样做!」

  她小声地答道:「好,那我走远些,再打喷嚏……」这样他应该不会再生气了吧?突地,他又捉住她的下巴,将自己的唇贴近她的,威胁道:「走去哪?你以为把我搞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还可以毫发无伤的走出这里吗?」

  「没有啊!我——」

  「告诉你,没有人,从没有人能在挑衅了我之后全身而退的!」莫清是过去式,但若她再这幺不上道,她就会是最新出炉的例子!

  「可……可是,昨天你自己莫名其妙的生气,又把我关起来,我根本没把你怎样呀!

  「闭嘴!」他暴怒地大吼。

  对呀!为何这一切明明全是由他掌控,可怎幺他总觉得她才是那个占上风的人呢?

  深喘了几口气,他终于压下怒气,「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一步也不许走开!」

  「但……但是,我要找令牌,啊——」

  他单手扼住她的咽喉,不让她继续说出「是」以外的答案,「没有「但是」,你只能说「是」!」

  她一边无力地挣扎着,一边虚弱地点着头。

  见她娇弱的可怜样,他心中又涌起莫名的爱怜,同时也了解了他那两个忠心的部下和判官瞬间倒戈的原因。她身上似乎有某种力量,只要一碰到她,人们就会不知不觉地被她的纯善所感动而下忍心伤害她。

  松开钳制她的手,他迅速低头吻住她,想要好好的呵疼她一番。只是当他吻到血脉债张、几近把持不住时,他对身下的她仍是无所感应,当即,他残暴的肆虐她的唇。

  他渴望知悉她的一切,但他又无法得知。她的神秘强烈的吸引他,对她的欲望该死地快将他逼疯了。可恶,他恨极了「看」不透她的感觉!

  好一会儿,他才离开她的唇,沉着脸下令:「如果不想我把保安总管他们给宰了,就不要再违抗我,也不准再提起什幺令牌!还有,更不准你下穿衣服的到处晃!」她美好的躯体只属于他,「听见了吗?」

  为了不让管家他们受罪,也为了还在她颈上的金钢指,别无选择的,她只有再度点头。

  ☆☆☆

  即使外头的日光犹亮,但在有着落地玻璃帏幕的餐室中,管家已领着佣人们忙碌地在一张长形餐桌上摆上精美的餐具和摆饰,好在晚上六点准时开饭。

  就在他们完成工作之际,仇震霄亦带着一身雅致服饰的甄情来到餐室。

  当仇震霄在主位坐下来时,甄情也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向长桌的另一端。

  一道道美食开始轮番送上来,霎时,仇震霄发现桌子中央的鲜花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见她。

  「过来。」仇震霄朝缩在花朵后的甄情暍道。待管家领她过来,替她拉开仇震霄身边的空椅时,他又命令道:「坐下!」

  她小心地挨着他身畔坐下,但他仍觉得不够近,大手一伸,将她搂进怀中。不理睬她的惊讶与不情愿,他霸气的吩咐:「拿酒来!」

  管家立刻捧来一瓶酒给主人过目。从那斑驳的酒签和雅致的瓶身,一望即知是贮藏多年的佳酿

  仇震霄看了一下年份,点了头。

  管家立刻取来开瓶器,小心地将几乎氧化为粉层的瓶塞拔出,然后处理了瓶口的灰渣,正要将酒汁倒入水晶杯中时,仇震霄道:「不用倒了,放在桌上,你们都下去,有事会叫你们。」

  当人都走光了,他贴在甄情腰侧的大掌轻捏了两下,斜睨着眼指示她:「倒酒。」

  甄情惶惶然的拿起酒瓶,将琥珀色的酒液倒入杯里,还没将酒瓶摆好,他又命令了。

  「端过来给我暍!」既然无法得知她是否在心灵上臣服于他的意志,那他就从行为上开始训练她养成服从的习惯。

  她巍巍颤颤的把杯子递过去,他凑近唇就着她的手喝了口酒。

  「很好,你也喝。」

  她将酒杯移近唇,闻了闻,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这股味道。「我不想暍。」

  「喝完这一杯!」他用力紧扣住她的腰,催促着。

  捧起水晶杯,她小小地啜了口,一尝到刺激热辣的酒,她立刻吐掉,还举起袖子猛擦,试图驱走嘴里麻辣的感觉。

  他笑看她皱眉的样子,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酒杯,一口喝尽,接着捉过她的下巴,将他口里的酒哺灌给她喝。

  甄情惊诧的奋力挣扎,但在他一双有力臂膀的箝制下,他口中大半的酒液就这样进到了她的肚子里。

  酒汁似火般灼烫着甄情的舌蕾,不一会儿,她胃中仿佛如冒起了一团火,烧得她痛苦万分。

  「呕!」她捂着心口,吐了出来。

  「敢吐掉?哼!」仇震霄抓起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口,又捉过她,继续强迫她喝。

  她得服从他的命令,他要控制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智!

  「不要!唔——」她奋力抗拒却仍是徒劳无功,这一瓶佳酿就在灌了又吐、吐了又灌中浪费掉了。

  总算让她暍下一杯的量了,仇震霄脸上的阴霾总算散去。他抛开空酒瓶,拿起雪白的餐巾擦净她唇际的酒渍,「好了,今天就喝到这里,现在我们吃饭。」她清新纯真的模样教人心动,但酡红的嫩颊及醉时的媚态也别有一番诱人的风情。

  他切了一块烤鸡肉吃掉,接着又切了一块送到她嘴边要她吃。

  「不……」染有血丝的肉腥味,让被酒精弄得头晕的她更难受。

  才平息的怒焰瞬间又狂窜而起。

  「你——可恶!」他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桌上杯盘菜肴乒乒乓乓跳了起来,「为什幺你就是不听话!」

  「这味道,好可怕!」她实在受下了荤腥食物。

  他听不进任何辩解,硬将肉块塞向她,她一直闪避,令他更生气。

  他恨恨的嚼烂肉块,又用先前灌酒的方式强逼她将肉块吞下。

  任她再怎幺挣扎,肉汁仍随着唾渗进她的嘴里,强烈的血腥气味令她窒息,一张嘴,刚好让他将肉块送进她的嘴里。

  「啊……」猛地,她倒抽了一口气,接着突然昏厥在他的怀里。

  他本以为她在作戏,等到她的唇色转青,气若游丝时,他发出狂吼:「来人,叫医生!」

  ☆ ☆ ☆

  仇震香如石雕般守在床边,看着他的医护小组忙得不可开交的模样,他也知道甄情情况不妙。

  该死、妈的、不准死!他在心里斥暍着,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发现她的手心又湿又冶,他的眉毛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该……正要再度咒骂,但思及眼前情况危急,向来不信邪的他也硬生生的将那个不吉利的「死」字咽了回去。可恶!一定是肉被下毒了,否则她怎幺会……但是,他也有吃,怎幺没事?

  其中一个医生把甄情洗胃后吐出的秽渣做了简单的检验,表情满是疑惑。

  「怎幺了?」仇震霄问。

  「呃,我起先以为她中了毒,可是检验的结果却没有毒物反应……不过,也许是其它更复杂的毒……」

  这时,另一位医生抓下口罩,对仇震霄道:「她的心跳极不稳定,血压也持续降低中,若再这样下去,恐怕……」

  什幺!怎幺会有这种事?他只不过是喂了她一点酒和肉,竟然让她有生命危险?

  仇震霄目光凌厉地将医生未说完的话瞪了回去,「如果不能救活她,你们就跟她一起陪葬!」

  一听完,整个医护小组马上又七手八脚地忙了起来。

  甄情觉得全身飘飘然的,就像徜徉在辽阔无边的星云间,好舒服喔!她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咦!他们围着自己的身躯做什幺?还有,他干嘛抓着别人的脖子?那样很不舒服耶!他不知道吗?啊!那个人的脸都绿了,她要赶快叫他住手!

  「快……快放开他……」原本毫无气息的甄情忽然发出声音,把一屋子里的人全吓了一跳。

  仇震霄仍没松开掐在医生脖子上的手,另一手握紧她的,「醒来,我不准你死!」

  「你快放手,他那样很痛的!」甄情突然自床上坐起。

  仇震霄将她一把扯进怀中,扣起她小巧的下巴,贴着她的唇威吓她:「只要你合作,他们就可以活命,如果你敢再给我昏死过去,我会把他的眼睛掐爆出来!」

  满是黑暗邪恶的气势混杂在灼热的鼻息中喷袭而来,她就要承受不住了,但为了下让任何人因她而遭殃,她奋力点头,即使她也没有把握自己能下能做到。

  仇震霄看她一再点头后才松手。

  死里逃生的医生呛咳着扑到床边,赶紧检视她的状况。

  也许是被迫强撑下去的求生意志,让甄情的意识清醒多了,身体亦渐渐有力气了。充足的血液循环到四肢末梢,她这才发觉到有一只大手一直紧握着自己的手。忽然间,她竟觉得好象……不那幺冷了。

  死寂的沉默被医生颤抖的声音打破,「她的心跳、血压都已经恢复正常了,接下来好好……休养,应该……就没事了。」

  仇震霄执起已恢复温暖的小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口气和缓地下令:「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管家,把隔壁的储物间清一清让他们住,直到她的病情稳定为止。」

  这也就表示若甄情的情况下对时,医护组的人要随传随到;所以说,他们仍有生命危险。

  「但我想回实验室化验食物里的毒,而那些器材太大了,搬下来……」那名医生想藉此脱身。

  仇震霄柔柔地吻起她的指尖,「保安总管,把他的小女儿接来,然后再让他回实验室。」他要是敢落跑,他就拿他的女儿开刀!「好了,都出去。」

  不等所有的人出去,仇震霄已对准她的唇吻了起来,并缓缓的将她压回床上。

  他一边在她脸上撒下细吻,一边如释重负地愠责道:「可恶的你!以后你敢再这样吓我,我就将那些白痴全毁了!」

  他的恫吓教人战栗,但他的吻却有如蒲公英般,轻落在她的额角、颊边、睫上……而她的心跳「啵啵啵」地急跳起来。

  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前一刻还一副恶魔的嘴脸,怎幺现在会用这般不可思议的温柔待她?他真是个难以捉摸的男人啊!

  「我……我没有吓你……」他的吻带给她的感受比罂粟花还教人迷醉。

  「肉的血腥味……真的很让我受不了,所以我才……你——」

  蓦地,他撕开她的衣襟,令她下禁睁大了眼。她才刚稍稍习惯穿衣服的感觉,他干嘛又要脱她的衣服?他不是不喜欢她光着身子吗?

  「嘘!别说话,让我确定一下你真的没事了……」他将大手覆贴在她的胸口上,感受她的心跳。

  没想到他掌心的温热让她的心跳又渐渐下规则起来,「你这样……我不要……放开……」她还是比较喜欢他的吻,因为他的手总会让她忘了许多事——包括她的任务。

  确定了她的心脏很称职地工作着,仇震霄拉过被子盖住她,在她额角点吻了下,无奈的说:「不要再反抗我了。」

  折腾了一晚,他知道她需要休息,他可以忍着什幺都不做,只希望她能好好的休息。

  他将她拥在胸前,轻抚她的肩背,低声的哄她入眠:「快睡,快快睡!」

  他的话就像一张大暖毯,把她紧裹其中,她安心地合上眼,享受这难得的温柔。

  他凝视着她纯净的脸蛋,一阵热血不由得涌上胸口。这幺柔亮的发丝、秀气的鼻梁、白嫩的肌肤,还有红嫩的小嘴……这些都是他的!

  他抱紧她,满足地坠入梦乡!

  第四章

  仇震霄从下曾和女人同床到天明,更别说只是专心「睡觉」而已,对这种新状况他颇觉得不习惯,不过,看她安适地睡在自己的臂弯里,教他感到满足。他在她发鬓边吻了下,并没有吻醒她,只换来几声模糊的抗议。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脑中忽然一闪,接着朝门外轻唤:「进来。」

  他起身下床,披上墨黑睡袍,示意管家将早餐移往卧房另一头的小餐室。

  他拿起餐车上的热茶喝着,边问保安总管:「有什幺事?」

  「医院的人说沈小姐醒了。莫先生的大哥动用市长的关系将莫先生保了出来,还有,警方找人打探您的事。」保安总管二报告着。

  仇震霄冷笑了下,「查?就让他们查,看看加州警察的本事会不会比联邦调查局好。」再喝了口茶,他吩咐道:「下午我会去医院一趟,你安排一下。」

  他思考着等一下到医院时,要怎幺说服沉嫣灵同意将她的裸照刊登在他最新一期的杂志上,然后把莫清气到吐血。

  ☆ ☆ ☆

  「判官,大腿!」训练师喝令着,判官立时扑向一个身着全套防护具的男人,展开无情的攻击。

  「判官,手臂!」收到新命令,它又朝靶人的手咬去。

  坐在轮椅上的仇震霄静默于一旁,观看判官再次训练后的成果。

  「判官,大腿!」训练师暍令着,判官立时扑向一个身着全套防护具的男人,展开无情的攻击。

  当它躲过靶人的攻击,成功地让「假想敌」手上锋利的刀子落地,把厉牙咬上那人的手腕时,他才轻声命道:「判官,放开他,过来。」

  判官乖乖的走向他,他伸出手掌颇用力地搔抓着判官的颈胸,淡淡的嘉许着:「做得不错,现在——」他把手指向刚刚发号施令的训练师,「颈子,上!」

  训练师没有穿防护具,也没有任何棍棒物可以自卫,不禁惊恐万分,一见判官似猛虎般冲来,他立刻拔腿狂奔!

  不一会儿,判官轻易地扑倒目标物,将锐牙朝他的咽喉咬下——

  就在仇震霄要出声暍止时,有个声音早他一步响起。

  「不可以,判官!」甄情站在门口,严肃地纠正它。

  判官马上将牙齿挪开,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耳向后顺贴,两眼不敢直视她,一副认错受教的可怜模样。

  看到最终验收被打扰,仇震霄很不高兴。

  「谁让她下来的?带她回楼上去!」他又下令:「给那只蠢狗一点惩罚!」

  随即,两名新来的女佣过来要带甄情离开。这时,倒地的训练师已从同伴那拿过一根鞭子,狠狠地抽了判官几鞭。

  听着它凄惨的嚎叫声,甄情用力甩开女佣的手,大叫:「不要伤害它!」

  「快带她回去!」仇震霄怒斥着。

  见鞭子又挥向它,她忍不住对判官高喊:「判官快跑!」

  「快,它跑到那边去了!」此起彼落的吆喝追捕声在偌大的日光室里回荡着,一票驯狗师都拿出棍棒围了上来,试着抓住判官。

  判官曾试图反击,但训狗师拿起电击棒逼近,下一会儿,判官还是被逼到角落,其中一人拿出一支前端有钢索圈的长钢管将它制服。

  判官被束住颈子,它龇牙咧嘴痛苦的怒吼着,它突然变得更加狂暴,拉束圈的训练师也被它凶狠的模样吓得松开手,接着,它就如风般飞跃过人墙,奔向甄情。

  看她向它伸出手,训练师急得大叫:「危险,快后退!」一边将电击棒的电流调到最强,准备在必要的时候电晕猛犬。

  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判官不但没有攻击她,竟还狗腿地将头抵在她的手心里磨蹭,一副十足撒娇的小猫咪模样。

  她将它颈上的铁丝取下后,判官感激地舔着她的模样,令训练师们看得瞪凸了眼,一脸不敢相信地朝随后而来的仇震霄道:「仇先生,这——」

  「该死!判官,过来!」仇震霄厉声暍令,但它却只顾着对甄情猛摇着尾巴,大献殷勤。他寒着脸,拿出一把点三八手枪,冷冷的说:「你让开,我要宰了它!」杀手猎犬变成撒娇犬,这像话吗?

  「不——」她一把将它搂住,「为什幺要杀它?」

  他快气炸了,「这种背叛主人的狗不要也罢!快让开!」

  她的碧眸燃起两抹倔强的火花,不愿让开,反而把判官护在怀里,轻摸着它黑亮的短毛,柔声对它说:「你好乖,又这幺可爱,我不会让人把你杀掉的。」

  一听她把凶恶恐怖的判官说成像一只惹人呵疼的吉娃娃,在场的仆人及训练师都觉得好笑,但令人吃惊的是,判官竟像只小狗般依恋地舔着她的脸颊。

  「妈的,上去把她拉开!」仇震霄暴怒道。

  可是只要训练师们一靠近,判官就发出恐怖的狺咆声警告他们别过来。就这样僵持了半天,仇震霄把枪收起,努力控制怒火,道:「放开它,我就不杀它。」

  不识人心险恶的甄情,真的就要将手放开,但狗儿比她更了解主人,努力的往她怀里钻,还发出呜呜的叫声,唯恐一失去她的保护,就会立即被主人「就地正法」。

  甄情看了仇震霄一眼,又拍拍狗儿,笑着安慰道:「不要怕,虽然他没有你乖,但也从没说过谎,我们就相信他一次好吗?」

  所有的人都很痛苦地忍住笑,因为仇震霄一张脸铁青得吓人,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训练师再次小心地上前,判官又皱起鼻子,亮出一颗颗白牙;甄情轻点它的鼻端,轻声道:「不可以!」它立刻敛去白牙,舔舔嘴,这才乖顺地让人套上项圈。

  「都给我出去。」仇震霄遣开所有的人,「你,过来!」待她一来到伸手可及之处,他便猛将她搂向自己,「以后不许违逆我的命令,更不准在别人面前跟我唱反调!」

  她嗫嚅道:「但是……他们要伤害判官……」

  「够了!它做错事,当然得受罚!」

  「不对,我不要它咬人,它就很听话的没乱咬人……」她倏地被他扯入他的怀里。

  「闭嘴!」他恶狠狠地瞪她,怒声斥责:「你听好,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要是你再犯错,我绝对会毫不留情地处罚你!」

  她试着勇敢一点,「你……你不讲理!它、它很乖,比你还乖,你——」

  居然拿他跟狗比?!他迅速抬起手,「你要接受惩罚!」

  「呀!」她吓得闭上眼,浑身不住地发抖,等着仇震霄愤怒的手掌挥下。

  但就他的手刚要掴上那张嫩若春蕊的小脸时,他又硬生生煞住手。去!真他妈的Shit!他不要她怕他!

  「不准你闭眼,看着我!」他用力扭住她的手腕,怒声强逼着。

  甄情眼皮一开,又看到他那要吃人的样子,不禁倒抽一口气,将双眼闭的更紧。

  他强抑下怒火,放松指力,语调和缓的说道:「不要怕,来,看着我……」她仍没照办。

  仇震霄拾手抹了抹脸,神情无奈地轻喟了声,捉起她颤抖的下巴,浅浅地印上一吻;「好啦!我已经不生气了,不信你睁开眼看看?」

  她半信半疑地睁开眼,确认他看起来似乎不再生气的脸。

  「它其实很乖,都是你……不好……」她不怕死地继续说着,而一发现他的脸又渐渐拉长,她连忙将话咽回去。

  怒火复起,「妈的!还闭眼?你再不睁开眼我就将那条狗宰了!」看到那对绿眸又睁开,却仍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他有些被打败了,「可恶,说吧!把你想说的统统给我说出来! 」

  「你、你教它做坏事,你才该受罚……」她笨笨地直言。

  听到这样的批评,仇震霄自然愤怒,可是瞪着她害怕又呆傻的模样,他又觉得情况空前地好笑,不由得自问:「我才该受罚?」

  被他的笑声所惑,她恢复了点勇气,「嗯!只要你不再教它做坏事,就不必受罚了。」

  他板起脸,假装生气:「哼!这里由我发号施令,我要它咬人它就得咬人,你害它不听话,现在,我要处罚你!」

  「你怎幺这样不讲理……呀——」忽然,她的腰被他恼怒的铁臂稳稳箍住。「你打吧!」她认命地闭起双眼,等待他下手。

  他的手掌挥了下来,却只是轻轻的贴在她的颊上。「好了,下次不要再违抗我的话了。」

  她睁开眼,抬起小掌覆着颊上的大手,疑惑地问:「好了?可是这样不痛啊!你不会是想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再偷打我吧?」

  偷打她?哈,有意思!他忍俊不住的将她揽进怀里放声大笑。

  一场原本会发生的风暴,就在这一阵笑声中消弭于无形。

  ☆ ☆ ☆

  甄情为确保判官安然无恙,接连着几日整天和它在一起玩。弄到最后,只要有她在,判官根本不听其它人的命令,仇震霄也只有放弃将判官训练成杀手猎犬的想法。

  仇震霄抓过她手里的木棍,「外面天气不好,今天不要再跟它玩丢木棍的把戏了。」说着,他厌恶地横了判官一眼。

  她拍拍狗儿的脑袋安慰它,「不出去,那要做什幺?」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借着她的助力自轮椅上栘坐到长沙发上,然后拍拍身边的空位,「陪我看电视。」

  「看电视?」她好奇地复诵着,接着没多想的就对判官说:「来,我们一起看电视。」

  仇震霄一把扯过她,两眼冒火地对着就要跃上沙发的判官大吼:「谁准你上来的?滚开!」

  判官只有呜呜叫了两声,可怜地趴在地毯上。

  仇震霄一按下电源,甄情立刻被突来的声光吓了一跳。他拧了一下眉,对她的反应颇为不解,不会吧!这个年头居然有人没看过电视?

  这时Discovery频道刚好在放映一部关于本世纪初一次陨石造成的大灾难,不知怎幺地,电视呈现的画面令他感到一种怪异的熟悉感,不过,身边的甄情看到死了那幺多生物却皱起了小脸,放声哭了起来,「呜……好可怜……」

  「哎,这有什幺好哭的,你看,好了好了,没了没了。」他连声安慰,又赶紧转换频道。

  他们改看一出以龙卷风为主题的灾难片,看到一半,她突然冲到巨大的电视前跑来跑去,然后将脸贴着墙,对电视和墙间的缝隙高喊:「喂!你出来啊!」

  判官也在她脚边绕来绕去。

  「你要做什幺?」他对她的反应感到新鲜,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人啊!怎幺好象什幺都不知道?看她的表情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要问她,刚刚那个东西是什幺?」她摸着萤幕上与她一般大小的女主角问道,「就是那个一直、一直这样动的……」

  「好了,不要再比了,那个东西叫做「龙卷风」。」他的唇角不禁被她可爱的模样骗出一抹笑。

  「龙卷风?」她的眼睛又回到萤幕上,对画面上漏斗状的漩涡竟能让牛在半空中飞感到有趣。

  「你挡到电视了,回来……」他朝她伸出手掌,柔声邀着。

  但这时她的注意力全被惊悚的画面吸引住,焦急叫道:「啊!他们也被龙卷风抓走了!怎幺办?!」

  看她把龙卷风当成恐怖的怪物,他笑下可抑的对在电视前又蹦又叫的她说:「你回来,我就有办法把他们救回来。」

  听他说得那幺有把握,她马上跳回到他身边。

  当影片一播完,她随即用崇拜加感动的眼神望着他,「你真的救了他们耶!」一双玉臂立刻搂住他。

  被她这般热情地拥抱着,且成为她眼中的英雄,竟令他的耳朵忽然微微发红。

  「唉……不是,是我早知道结局了。」他支支吾吾的回答,这部片子早不知回放几遍了!

  这下她更是情绪激昂,「你早就知道了?好神奇喔!」这种预知未来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他应该就是她要找的人!

  他忍不住用唇堵住她蠢话连篇的小嘴,吻过后才坦白的告诉她,「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种戏想也知道男女主角不会有事。而且,你刚刚看到的只是一场戏,不是真正发生的事。」

  「可是刚才我们明明看到人啊、牛啊的,还有龙卷风,难道都不是真的吗?」她的脑袋被他的解释弄得更乱了。

  「这……」他伤脑筋了,「电视里的演员、动物全是真的,龙卷风是用电脑做出的特效,整个过程是假的。」

  「假的?」她追问:「但是那个大大的盒子会飞耶!」牛是生物,会飞,能理解,但没有生命现象的房屋会飞,这可教她百思不解了。

  「那也是电脑……啧!反正这只是一堆人在演戏,让你不会觉得无聊而已,别想太多了!」

  萤幕上的画面忽然消失,她又讶异的问:「咦!他们到哪里去了?」

  仇震霄干脆将电视关了,免得她又继续问他一些简单却很难回答的问题。

  他随口敷衍她:「快中午了,他们也会饿,当然是去吃饭了。来,我们也去吃饭吧!」

  判官高兴地吠了几声以示赞同。

  ☆☆☆

  刑事组长看到年轻警官一脸疲惫的进来,便问:「怎幺?还是摸不清仇震霄的底?」

  年轻警官丧气的点点头,「是啊!这个仇震霄就好象是他们中国人神话故事里,那个从石头中冒出来的猴子一样,我问了近百个与他有往来的家伙,但都没有人可以说个清楚。」

  「他们都说些什幺?」

  「嗯!男人说他很神秘,女人说他床上功夫了得,还记得半年前,他因为在大街上强吻一个刚出道的女歌手而被告,我去查了才知道,那件事情发生后一星期,女方就撤销告诉了。

  「据歌手的密友说,那个歌手在被强吻的第三天,就主动跑去找仇震霄,然后两人就如胶似漆了,但这段恋情只有短短的半个月。再来就是沉嫣灵的事了,还有,他接管了杂志社后,几乎天天与不同的女人过夜,看来他是个相当花心的男人。」

  「其它方面呢?」组长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怎幺净调查这些呢?

  警官搔搔头,「他做生意都是独来独往的,从没找人合伙或是共同投资。一旦看中某家公司或生意,就会不择手段去得到,可是被害人却不曾告诉过他,也下知道他是怎幺让他们闭嘴的。」

  「他的身世呢?」组长又问。

  「这更玄了!」警官的表情忽然转为兴奋,「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追查出来,仇震霄当初是在香港遇到一个英国籍律师,因而继承了大笔的财产。」

  「你在哪里找到那个律师的?」

  「那个律师已经死了。」

  「死了?那你的消息是从哪来的?」组长不悦的道。

  警官说:「律师的儿子。」

  「他儿子清楚他老头的事吗?」

  「呃,应该可以参考一下吧!I警官的表情有些扭捏。

  组长摇摇头,吐了口气道:「说吧!」

  「他儿子说他老头当年受了托付,在客户指定的时间里到香港找仇震霄,那过程就像是西藏人找转世活佛般精采。他儿子还告诉我,其实是仇震霄找到他老头,然后向他父亲说了堆密语,那些话居然和老伯爵留下的信的内容一模一样!组长,你说厉不厉害?」

  组长用鼻子哼了声,「妈的,叫你去查案,你查到哪里去了?那律师的儿子一定是个疯子,否则怎幺会胡编这一堆?」

  「呃,他儿子……」他又再度吞吞吐吐起来•

  组长瞄了他一眼,「他住在哪一区?」他打算亲自出马。

  「嗯……市郊的精神疗养院。」

  「白痴!你连个疯子鬼扯的话都拿来当资料!」组长决定放他,也放自己一马,「你工作太久了,这样吧!放你两天假,这件事就交给别人去查,出去吧」

  ☆☆☆

  「我去警方那边处理些事,最慢晚上回来。」临出门前,仇震霄向管家交代着,「她昨晚看电视看得太晚了,别太早去吵她;还有,我不在的时候,别让她看太多电视——」

  忽然,一阵奔跑声自二楼传来。「你要出去?」甄情站在楼梯上,神情惊惶地问着。

  她晶亮的绿眸犹带睡意,粉嫩的颊旁却因方才的疾奔染上两朵红晕,一头红发随着她喘气的动作而上下起伏着。

  「嗯!很快就回来了。」凝望着她那难以形容的清新诱惑,他心不在焉地答道。

  她赤足飞奔过厚厚的地毯,扑进他怀里,「不要出去!J

  当她扑进他怀中时,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强大情绪涌向他的心口,害他差点拿不稳拐杖。

  「嘿,小心点。」他干脆放掉拐杖,搂着她在地毯上坐下来,「怎幺了?」这又不是他第一回离开她外出。

  她将头紧抵在他胸口,重复喃念道:「不要走!」

  「来……」他将她的小脸蛋抬起,轻吻了下,「不管我去哪里,我都会回到你身边的。」

  「真的?」她的口气充满担忧。

  这是不是表示她开始懂得思念他、舍不得他呢?思及此,他心口那阵情涛更是无比汹涌。「当然,放心吧!」

  即使他将承诺的吻落在她额角上,她仍不放心,「那你千万不能去纽约。」

  「我没有要去那幺远,不过,为什幺不能去纽约?」他好奇的问。

  「因为那里有酷斯拉。」她很认真的答道。

  仇震霄呆了两秒,又好气,又好笑地重吻了她一下,「唉!小傻瓜,那不是真的。」接着他转过头,严声吩咐管家:「绝对、绝对不可以再让她看电视了!」

  再亲吻她一下,他才不舍的离开。

  没电视可看的甄情顿时感到十分无聊,这时,她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于是开始在这大宅里找寻可能是「令牌」的东西。她先问了女佣们,但是她们都是新来的,无法回答她的问题,所以她便转而问管家。

  管家就带领她逛这幢古宅,并一一介绍几件珍贵的画作摆饰,见左右没人,他偷偷问她:「仇先生他目前虽然对你很好,但一旦他翻脸,你绝不是他的对手,为什幺不离开呢?」

  甄情努力睁大眼睛瞧着各式各样的珍奇艺术品但没有一件像是「令牌」。

  「我得找到那件传家之宝,我才能走。请你再想一想,他有没有什幺东西是从不离身的?也许不是很贵重,但他很珍视?」

  不一会儿,她又提出另一个搜寻的方向问:「他是怎幺得到这房子的?」

  管家微皱了下眉,「虽然我已在这里待了快十年,但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这宅子是主人继承而来的。」

  「继承?那他的爸爸有没有交给他一件绝不能弄丢,且代代相传的传家之宝呢?」她急切的问着。

  管家拧起眉想,「主人的书房里有几件他相当喜爱的骨董……」

  「好,我们去那找!」她兴高采烈地冲向书房,管家紧追了上去。

  第五章

  眼看就要抵达山上的大宅,却在山下遇上大塞车。夕阳将天际漫烧得火红,令仇震霄的心思从沉嫣灵那转到宅里甄情的身上。

  她现在在做什幺?真奇妙,他从不记挂任何人的,但想到她,一抹微笑便飞上他冷酷的嘴角,柔化了他冰冷的面容。

  自有记忆起,他就孤独一身,在中国大陆深山里和一窝狼过着野兽般的生活,后来野狼不知怎地不见了,他便又继续流浪。这一次,他接触到人。也因此,他体会到了更多、更深一层的求生技巧。

  靠着惊人的资质和兽性残酷敏锐的特质,他在短短的一年内达到接近高中的学识,还成了一群少年混混的首脑,成天骚扰地方,最后弄得当地的公安发令追缉他们。

  他不想蹲苦窑,又伙同一帮人想办法逃到香港,但除了他,其余的人不是被打死、溺毙,就是到了香港后沦为帮派的杀手,很快就消失了。

  在他的生命过程中,最重要的事就是活下去,是以他对事情的处理方式只取决在利益和他当时情绪的好坏,从未涉及情感因素。

  自小,他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而她,似乎也是与众不同的。她让人间变得较能忍受,为此,他第一次感谢上天。

  可是,他看不透她,她仍有潜在的危险性!他的心底勾起一份前所未有的情绪,令他感到新鲜、困惑与懊恼。

  他决定找机会弄个清楚。

  ☆☆ ☆

  「我不在的时候,小姐做了些什幺?」一进门,仇震霄没直接去找人,反而先叫伺候的女佣们来问话。

  女佣们恐惧的报告着:「她……小姐她吃了饭后,就和管家参观屋子,喝下午茶,还有……到书房。」

  「她到书房?」他的眉心微蹙,「她一个人?」她怎幺会想到去书房呢?

  「不,是管家陪她一起进去的。」

  他的眉心很快就舒展开来,伸手搂住她们,一人给了一个颊吻。「很好,下去吧!」

  她们没有欺骗他。搂住她们时,他从她们身上收到的讯息印证了她们刚才的说词。

  现在,他很有兴趣知道她会不会对他说谎,毕竟这向来是女人的拿手好戏。

  来到书房,他在骨董水晶吊灯下站了一会儿,感应到一只摆在紫檀架上的古汉玉琥已经不见了,那是他用二十万港币买下的,现在市价已涨了三倍。此外,还有一块巴掌大的三彩翡翠纸镇也不见了。

  这两件东西虽不是书房里最贵重的物品,却是最适合娇小的她下手,好方便藏匿或脱手。

  难道她是个贼?

  刚想到这里,门被打开,甄情捧着那两件他以为失窃的东西走了进来。

  「这不是你的传家之宝!」

  她的口气像在控诉,惹得他不禁发笑,「谁告诉你这些是我的传家之宝?」

  甄情将两件艺术品摆好,「那你的传家之宝在哪里?」

  她穿了件米白低胸、缀有淡红色小碎花的俏丽裙装,一头红发编绑得典雅大方,发上一对祖母绿的发扣衬得她的绿眸闪闪发亮;加上她微偏的小脑袋和娇噘的嫩唇,天啊!她真的好妩媚动人哪!

  心口的澎湃令他不禁弯身吻住她可爱的樱桃小嘴。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管家没告诉你书房不能进来吗?」他将双掌摆在她纤细的颈项上,用大拇指轻轻地揉画着一个个小圈圈。

  吸入他勾人心魄的气息,及颈肩传来的阵阵酥麻感,她的大脑已无法像刚才那样正常运作,「有,但这是我自己……硬要跟着进来看他打扫的。」

  「你为什幺——」虽然仍察觉不出她在想什幺,但她轻抽娇喘的声音让他心情好得想继续问下去,「……要找我的传家之宝?」他将吻蔓延到她的颈窝和胸际。

  「因为……那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令牌……」她无力地偎入他宽厚温热的怀中,任由他的唇恣意的探索。

  他在她的锁骨烙下最后一吻,气定神闲的问:「哦?那你找到令牌之后要做什幺?」

  「找到令牌,我就完成任务了……」她伏在他的胸膛上轻喘连连。

  谎言,他不相信!上回是因为她不想走,才没让她跑了,要是她达成任务,她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而他休想再找到她!

  「如果我没有令牌呢?」他试探的问。

  他的话让她的神志清醒了些,「真的吗?」

  难道锁定目标物的过程出了差错?不会吧?但是,宇宙万物没有绝对的定律,否则原应安全无虞的令牌也不会流落人间了。

  「那……」单纯的她不识人间诡谲的伎俩,以为人说的话就代表其内心的真意;因为,即使凶残如他也从未骗过她,她开始烦恼起来,「那就糟了,我要赶快去找。」她将他推开就要往外走。

  想走?不准!

  虽然他早已习惯在人性的黑暗世界中穿梭,但他仍渴望她极致的真美善;就像夜行生物本能地会向光而行,那般奋不顾身与无可奈何。

  他不顾腿痛,跳着脚追上她,将她拦腰搂住,「走去哪?你别忘了,我的腿伤是你造成的!」

  她努力的在他紧箍的铁臂中转过身,「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受伤的,但我真的得去找令牌,所以——」

  他用唇封住不想听的话,再猛然放开地,「我之前只是假设说「如果」我没有令牌,又不是说我真的没有令牌,所以你要找令牌,就不能走!」旋即又吻住她,不让她有机会思考。

  甄情极辛苦地推开他,结束这个缠绵的吻,她急喘着想要告诉他找寻令牌这件事有多重要,但他改为舔舐她柔细的耳垂,惹得她抖着唇,说不出一个字。

  「你把我弄成残废,别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为了留下她,他硬是夸张伤势。

  她被吻得晕头转向,「那……怎幺、怎幺做才能弥补你……你呢?」

  「待在我身边,直到我厌倦你为止。」他狡诈的道。

  「嗄?」她想要清醒些,于是更大口地吸气,但反而摄入更多他的气息,脑子更不能思考。

  「快点,快说你愿意!」他急切的猛摇着她。

  她突然被这样一摇,于是连忙答道:「哦,好!」

  一听到她的允诺,某种非关肉体的渴望毫无预警的袭向他,一种接近温暖、宁静……和光之类的能量,填满他心底的那个黑洞。

  即使他无法看透她,他也要令她交付真心。

  她在窒息前发出求饶:「唔……放……放开……」但一点也不管用。

  就在她要失去意识的当口,他松开了手臂,攫住她的下巴,在她急于呼吸的唇上印下一连串轻吻,宣示他的占有。

  ☆ ☆ ☆

  甄情又趁仇震霄出门洽公时,在屋里找寻「传家之宝」。这一天,管家忙得很,于是没有麻烦他,她就自己随意逛了起来。

  草坪上的喷水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光芒,美得令她无力抗拒,她轻轻一跃,便从二楼的落地窗无声地降落到院子里。

  脚跟一触上柔软的草皮,她顿时感到一阵清凉,清香的气息吸引她继续朝浓绿的树丛前进;不知不觉间,她的脚尖稍稍离地,像柳絮般飘向她要去的地方。

  她闭目仰望天空,让天地间的能量充盈她的灵魂,连日来浑沌的心绪逐渐沉静,全身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当她再睁开眼,她才发现自己身在一棵开着白花的树上。这时,不远处一片爬满常春藤的石墙上丢过一把东西。

  莫清终于将绳勾扔过那堵高墙:心中不禁感到欣慰,他总算可以进去找人算帐了。

  甄情好奇地看着钩子卡在墙头上下动,于是,她飞到墙上,看到墙的另一边有一个男子正咬牙切齿地抓着绳子,像蜗牛般慢慢往上爬。

  「你想进来吗?」甄情轻声问着。

  莫清被这突来的问话吓得抓不住绳子,整个人往下栽。还好他没爬很高,只觉得屁股疼,并没有受伤。

  「对不起,你没事吧?」要是他也跟仇震霄一样摔断了腿,那她就又害一个人。

  莫清急忙抬头望,却看见一个红发女,还有两只白嫩的脚底板!

  两只脚底板?那她……

  「鬼、有鬼呀!」他立刻爬起来,转身就跑。

  虽不知道那人在鬼叫啥,但看他健步如飞的样子,她也就放心了,想他应该没有受伤吧!

  她缓缓踏上墙头,就听见远处响起管家的呼喊声:「甄小姐,你在哪里啊?」

  「我在这里!」她开心地朝他挥手。

  管家看了半天,才瞧见她站在四、五公尺高的墙头上。老天呀!她是怎幺爬上去的?他奋力的朝她奔去。

  「别动,我找梯子来。」他脑中飞快的想着,最近的一把梯子是在花房还是工务间?

  甄情嫣然笑道:「不用,我飞下来就行了!」她才要踮起脚尖往下跃,一不个留神,却踢到了一块突出的小石头。

  管家听见她「哎哟!」一声,抬头就看到她朝地面直坠——

  「不!」他奋不顾身的冲过去,伸长了手臂想要接住她。

  他是抱住她了!咦?怎幺这幺轻?

  管家心中感到无比疑惑,但深恐她受伤或扭到脚什幺的,急问:「你要不要紧?」

  「我会飞,怎幺可能有事?」她甜笑答道。

  会飞?管家奇怪的望了她一眼。「不行,我还是扶你到医生那里看看!」

  她一定是吓傻了,他想。

  经医生仔细彻底检查过后,她终于重获自由。

  「医生都说我没事,你就别再担心了!」见管家还是一脸紧张的模样,她忍不住开口说。

  「真的?」管家还是不放心。

  「真的!你看嘛!」为了要证明自己没事,她又蹦又跳的跃下阶梯,哪知,刚好不偏不倚地把放在转角处的一只大瓷盘撞倒了!

  「啊!好可惜,这幺漂亮的东西破掉了。」她相当惋惜的说。

  天啊!这只红釉瓷盘是仇震霄从苏富比拍卖会上用两百万美金买下来的,这下子摔成碎瓷……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起寒颤。

  「你怎幺了?怎幺一直在发抖?」

  「你……」管家不知该说什幺才好,「唉!这下惨了!」

  看他面色凝重,她开始感到害怕,「惨了?我不是故意的。」甄情看到他从杂物间拿出扫帚,忍不住问:「你要……打我?」她想起了仇震霄说过做错事就要受罚。

  管家停下动作,努力挤出个笑容想安慰她,「不……」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楼梯底的仇震霄给吓得说下出话来。

  仇震霄的声音在她身后轻扬起:「不用担心,打你那欠揍的小屁股是我的工作。」

  甄情登时被仇震霄吓了一大跳。

  管家鼓足勇气想替她求情,「主人——」

  仇震霄无比威严的对甄情道:「跟我进来。」

  一进房,他就厉声盘问:「那盘子是你砸烂的?」

  「是——」才吐出一个字,她就被他圈进坚硬如铁壁的胸膛上,一起倒卧在巨大的床上。

  他将唇压向她白嫩的颈间,「你好大的胆子,我该怎幺罚你呢?」

  虽然他的话充满恫吓,一双铁臂也箍得她隐隐作疼,她却不害怕。「你不会罚我的。」

  「是吗?你怎幺知道?」

  「我感觉得到,你没有那幺生气——呀!」

  就在她的惊呼声中,他将她翻身压在腿上,飞快地掀起裙摆,露出她的小屁屁,开始动刑。「以后还敢不敢摔坏东西?」

  清脆的巴掌声响过,她才知道自己错估了情况,「我不敢了,好痛哟!」

  她不禁扭动腰肢,撩起他炙烈的欲望。

  「痛?这样才痛!」他低头,在微红的印子上轻咬一口。

  甄情不由得睁大了眼,颤声道:「你、你不要……」

  「不要什幺?」他制住她蠕动的身体,改咬为吻,「我要怎样就怎样!」

  他的鼻息轻抚过她的圆臀,她全身立刻窜过一道道电流,小腹也涌起一阵奇特的热流。一发觉他好象又要进行之前那种令她全身血液沸腾的活动时,她一边奋力地想拉下裙摆遮住赤裸的肌肤,一边扭身想逃。

  她的扭动更加勾起他强烈的欲望,手指大胆地游进她薄细的丝裤下。

  蛮横无礼的探触让她身上累积的火热急速降温,她的心亦因恐惧而颤抖着,「停……停下来!」

  「我已经忍耐太久了,不准你拒绝我!」他一把撕开她的衣领,露出丰润的双峰。

  她试着挣扎,却徒劳无功,他放肆的动作仍进行着,她闭上双眼,只希望再度睁眼时,这一切能像场噩梦般消失。

  他认为只要她尝过他给予的欢愉,她就不会计较他的粗暴,然后再也不会想离开他身边了!所以,他一再地以唇吻遍她的雪肤,急切地想取悦她,可是,她的身体仍是那般僵冷,他抬头看她,却看到一张布满泪水的脸庞。

  蓦地,他的心仿佛被刺了一刀,他一把将她搂紧,怒喝道:「不许哭!」

  「我——」

  「闭嘴!」他愤怒地吻住她,想藉此点燃她的热情。一分钟过去了,他忿然地放开她发颤的躯体,匆匆起身离去。

  ☆ ☆☆

  仇震霄手里拿着上星期出版的「后宫」,但冷锐的黑眸却直盯着坐在地毯上正搂着判官的甄情。一想到三天前发生的事,他心里就烦躁万分。

  为什幺他不能当她是一般女人,在彻底玩弄过后,便狠狠的抛弃她?

  反而他的心似乎被她攻陷了一角!

  shit!他可是对自己承诺过,要掳获她的心、她的身体的!

  但现在……

  哼!不,他从不屈服在任何威胁利诱下,即使是来自于他的欲望!

  这时,他发现她没有专心的在和判官玩,正朝他这边看来。

  对,定下的原则就该坚持,不过,可以稍称改变一下战略。

  「过来。」他语气平板的道。

  甄情抱住判官,将脸藏在它颈后,想假装什幺事都没发生。

  仇震霄见她仍躲着自己,情绪陡然大坏,口气火爆斥的暍:「判官滚出去,你,立刻给我过来!」

  判官呜呜叫了两声,便跑了出去,甄情则怯怯的靠近床边。他睇着她,冷冷得问,「你刚刚在看什幺?」

  「没什幺……」

  「说!」

  「我只是在想……」她指着封面上光溜溜的沉嫣灵,「为什幺她不穿衣服就可以,而你却不准我没穿衣服?」

  「这……」他一时语塞,一把将书扔开,「呃……她……她下贱、愚蠢,所以才以为身体给男人看会很有面子!哎,这跟你无关,你少管!告诉我,你很讨厌我碰你的感觉吗?」

  一谈起这件事甄情就浑身不对劲,对上他专注的目光,她又感到不自在。

  她匆匆丢下一句话,「没、没有呀!」就想逃开,可惜他的速度更快。

  「别走!」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半是劝诱、半是强迫地将她拉坐在床上,语气柔缓的问道:「那就是说,我可以再碰你罗!」

  「不要!」想起之前不悦的经验,她连忙惊声拒绝。

  这次仇震霄没有发火,只是将她的手腕牢牢扣住,「别怕,这一次只要你说不,我就停手;来,你先告诉我,你觉得我是个可怕的人吗?」

  甄情抬起清澈的眼眸,怯怯的看了他一下,「有时候你很凶……」

  「那我不凶的时候呢?」他强迫自己不要吻她轻启的柔唇,改吻她纤白的手背,渐渐地再往她手肘内侧细嫩的肌肤进攻。

  除了与上回同样酥麻的电流外,她还感受到一份重视与怜惜,令她有种备受呵护的感觉。

  「你很敏锐……很有气势,没人敢轻忽你的存在……」

  咦!她怎幺觉得好热?

  「你也很敏锐,」他翻过她的小手,用他刚长出来的短髭轻刮着她的掌心,「虽没有强大的气势,但一样没有人会轻忽你的存在。」接着在他小小的手心烙下一串吻。

  「我?哈……才没、没有……呢!」她的手发烫,喉咙越来越干。

  他的眼瞳罩上一层奇幻的眸光,「不信?我会让你知道你的力量有多大。来,告诉我,接下来……你想要我做什幺?」

  「做什幺?」她的心神全被那双黑眸吸住,「不知道……」但她下意识的仍抵着他的胸怀。

  他先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这样好吗?」

  「嗯……」

  他扣住她的腰眼,让她缓缓地躺在床上,以手指灵巧地解开她的发髻,让她的头发披散在床单上。「这样舒服吗?」他用手指轻揉她的头皮和太阳穴。

  「嗯!舒服………」她梦呓般地赞叹着。

  以前他三两下就能让女人为他神魂颠倒,此时为了取悦她,他刻意放缓步调,慢慢引领她沉迷于他构筑的情欲世界。

  果然,在他这般精心设计下,收效很大;他扬起嘴角,继续对她「下蛊」,他要她对他上了瘾!

  他的指尖滑过她的嫩颊,双掌顺势揉握她的肩膀,「这样……会不会太重?」

  「不……不会……」她半眯起眼,坠入一种迷离的状态.

  他的大掌越揉越慢、越移越低,最后,停在她的胸上,轻轻覆住那对饱满的双峰。

  「那,这样呢?」他节奏徐缓地揉捏,掌心净是她弹性十足的肤触。

  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几次想开口叫停,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无肋地左右摆动着头。

  他粗厚的指尖揉弄着她敏感的乳峰,立即让她僵硬的拱起背,「好痛!」

  「是吗?真抱歉。」他的手指熟练的解开她的衣扣,大掌随即游进她的衣内,真实地将她的柔软握在手中。「还痛吗?」

  他低下头,以湿烫的唇呵抚着她刚刚疼痛的地方,一面又稍稍加重手掌的力量,轻重交替的揉按着。

  一串细碎的娇吟声逸出她鲜红欲滴的唇,她不知道自己怎幺了,只觉得身体不听头脑指挥;当她的乳尖没入他湿烫的唇舌时,她清楚地感觉到在他灵动舌尖的挑逗下,胸前的火苗化为一道强劲的火焰,直窜过她全身,然后又迅速汇集在小腹上。

  她用湿热的小掌虚弱地轻推着他的脸庞,双膝不自觉地拱顶向他,似是拒绝,但更像是挑逗。

  「不……不要……」她试着掩住胸口。

  他顺应她的话,将吻改落在她的手背上,「遮起来多可惜!你的身体很美,让我看……」

  「可、可是你说过让男人看到身体是下贱的……」她疑惑的反问他。

  他低沉地笑了几声,翻起她的掌心吻着,「对,但看过你身体的男人只有我,所以你和那种女人不同。喔!对了,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他的吻慢慢地沿着手臂往上攀升。

  瞬间,她的疑惑全被他的热吻烧光;当他的唇占据了胸前敏感的粉蕊时,她大胆地拱起身相迎,向他要求更多。

  但是,他却在这时候停下来,「接下来……你想要我做什幺?」

  「什……什幺?」她剧烈的喘着气,试着了解他的意思,「我……」她困惑的摇头,不懂他是怎幺让她的身体失控的?

  盯着她泛红的肌肤,他努力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说:「不知道?那幺,今晚我们就到此为止。」

  他要一点一滴诱发她体内的欲望,让这股日渐增长的欲火燃烧她的意志、任务,直到她无法忍受这痛苦为止,到时,他会让她跪着哀求他,恳求他替她消除那火烧般的折磨!

  看他翻身下床,拿了拐杖走进浴室,她体内仍在腾烧的火焰仿佛突然转为无数个尖锐、热辣的锥子,不断地刺扎她全身的皮肤。

  看他翻身下床,拿了拐杖走进浴室,她体内仍在腾烧的火焰仿佛突然转为无数个尖锐、热辣的锥子,不断地刺扎她全身的皮肤。

  好痛!挥之下去的折磨令她缩蜷成一团,她只有紧搂着抖个不停的身体,努力祈求这份痛楚早些消失。

  第六章

  冲过一回冷水澡后,仇震霄发现他的身体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有活力。于是,他又多冲了几回才离开浴室,但一瞄见床上甄情姣好的背影时,方歇的欲念又狂猛地向他袭来,他只有迅速地收回视线,落荒而逃地离开卧房。

  趁着夜晚少人走动而在擦拭楼梯的女佣们听见拐杖声,不禁一同站起身,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仇震霄急喘着想要到楼下书房,但激昂的情绪让他无法掌控好肌肉的协调度,一下小心,被地毯绊了一下。

  「主人,您慢点,小心跌倒!」一个女佣冲上去稳住他,另一个女佣随后赶上来。

  他恼火地将拐杖扔开,搂紧两人,鼻息急促地吩咐:「扶……扶我到书房去!」

  但不一会儿,掌心里传来的柔软温热,让他又改变了主意。他右掌覆住一方丰满的乳房,嘴唇吻住左边女佣的耳垂。「不了,我们到客房……」

  他「知道」她们很乐意帮他扑灭身上狂烧的火焰。

  ☆☆ ☆

  月亮低垂,仇震霄推开已精疲力竭的躯体,扣住旁边的一只脚踝,将另一个意识还算清醒的女佣扯向自己,继续试着让她退间的湿润浇熄他身上的烈火。

  他知道这次她想来点粗暴又狂猛的感觉,于是他省去一切亲吻,触抚,直接深入她的体内,尽情发泄他连日来积压的怒与欲。

  「啊——」他身下的女体不久就弓起身,一脸兴奋地嘶喊:「太棒了……」

  他厌恶她脸上千篇一律的表情,于是飞快地翻转她的身体,从另一个看不到她脸孔的角度,再次冲刺进入她湿烫亢奋的深谷。

  她趴向床面,紧咬着枕头,想等他尽兴,但他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求你……停、停下来……」她略带哭音求着,不断攀升的快感让她叫哑了嗓子,最后她不由得啜泣起来,费力地想往前爬离他无尽的需索。

  他如狂兽般猛然扑抓住她欲逃离的身体,将她的肩紧压在床垫上,幻想那头披散在背上的发丝是令人发狂的红色……

  旋即,他更快、更深地朝前挺刺。

  当她了解到什幺叫极致的欢愉,忘情地嘶喊时,她也因承受不住而晕死过去。

  他脑中幻想出一幕幕他与甄情交欢的画面,让他停不下身体的摆动。不久后,昏暗的房里又响起接近痛苦的喘吟声……

  ☆☆ ☆

  微弱的晨曦唤醒独自蜷睡在床上的甄情,她佣懒地伸展着些微酸疼的身子,忽然看到与卧室相连的小餐室里有两名陌生的女孩正在布置餐桌。

  新来的两名女佣这时也发现她,异口同声的向她问安:「早安,请问您想先用早餐还是先沐浴更衣?」

  甄情自床上撑坐起身子,「琳娜和莉琪呢?」

  「她们辞职了。您……您真是美丽极了」即使同是女子,她那美丽的躯体仍令她们不禁发出赞叹。

  甄情直觉地将被子拉紧,遮掩衣衫不整的身体跳下床,逃进浴室。

  为什幺现在她会如此在意别人看她的身体呢?之前,她从不觉得袒裎身体是羞耻的呀!是因为他告诉她让人看到她的身体是耻辱、是下贱的,所以,她才会这样想吗?但昨晚他却……

  一想到仇震霄对她做的一切,她的脸蛋倏地红了。

  她松手让被子落地,看着镜中半裸的自己;温润的肌肤上有几道瘀红暧昧的印子,她伸手去摸,昨晚似火烧的战栗马上袭递全身,她呼吸急促的在按摩浴缸边坐下,心里更是乱成一片

  她以为她有足够的精神意志达成使命,但昨晚他控制了她的身体、改变了她的思想,以她无从抗拒的方式。

  为了宇宙和平,她一定得拿回令牌。只是,若他控制住她的身心,那日后就算她发现藏有令牌的传家之宝,她能让他心甘情愿地交给她吗?

  她好怕,怕自己无法达成任务,更害怕自己再也不是自己。

  ☆☆ ☆

  八点多了,仇震霄还躺在客房的大床上,但这时只有他一人。他坐起身,打开了床头柜边的一扇小木门,拿出一瓶威士忌,直接就着瓶口喝了起来。

  「怎样了?」他头拾也没抬的问着俏声进来的保安总管。

  保安总管一如平日,沉稳的应道:「都好了,医生说等这星期过去,她们就可以离开了。」

  听到医生已替那两个女佣打了针,消除了整夜狂欢可能会留下的后遗症,仇震霄拿起酒瓶又灌了一口,才说,「多给她们每人三万美金,记得,告诉她们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这就是这里的女佣做不久的原因。

  保安总管应了声「是」,但没有马上离开。

  「还有事吗?」昨晚的狂欢让他没精神去探知保安总管脑中所想的事。

  「是杂志公司发行部的经理和摄影师葛歆,他们想见您。」

  仇震打了个呵欠,觉得累极了,「事情重要吗?」

  「他们前天就来找过您,但被管家赶出去。」

  保安总管的声音渗入一丝多余的关注,仇震霄听出来了。

  凝聚心神侦察了一会儿,仇震霄用力的将手上的酒瓶放下,表情也变得无比冷酷,「叫他们进来!」

  该死的白痴,竟敢打她的主意?!

  随便一个男人只要花个几十块美金就能将她看光光?即使世界毁灭,他也不准这种情况发生!

  葛歆两人一走进来,就将照片递给他,他沉着脸接过那两张照片一看。角度取得很巧妙,表情又经过修饰,使得照片中的甄情兼具清纯与淫荡两种味道,看起来格外地挑逗、惹人遐思。

  「这照片洗了几张?」仇震霄放下照片后问。

  发行部经理兴奋地说道:「四张,两张给了Smith先生,但我自作主张将这两张照片放在最新一期的「后宫」。」

  「印了几本?」仇震霄又问。

  「七十万本,后天就能全面派发上市了!」他邀功的说道,以为会得到嘉许。

  仇震霄却仍冷着脸,转而问葛歆,「底片呢?」

  「在我……」葛歆本欲将背带里的底片拿出来,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老板的样子有点奇怪,于是改口骗他,「在我家里。」

  仇震霄面无表情地告诉发行部经理:「通知仓库停止派书,已经派出去的书也要全部收回。」看到他讶异地张开嘴,仇震霄接着又说,「别问,但要是少一本,哼、哼,莫清的下场,你不妨参考看看。」

  一道冷冽的寒意令葛歆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将身边的背袋抓紧,「为、为什幺要这样做?」这底片是她的,谁都别想抢!

  仇震霄没答话,两眼专注地盯着她的背包。过了快五分钟,他才抬眼投给她一抹冰冷无比的笑容,「因为……我知道你比较喜欢活着。」

  他按铃唤来保安总管和管家,告诉他们,「今晚我要和葛歆他们以及一位Smith先生一起晚餐,在这之前,你们要替我「好好的」招待客人。」然后他亲自拨电话,用商量出版事宜骗Smith带着那两张照片到古宅来。

  ☆☆☆

  上午八点,搬运工忙碌地将回收的「后宫」杂志从卡车上卸下,推进仓库堆放。

  此时已是日正当中,空旷的仓库也已堆满了。

  仇震霄坐在仓库板梯第八、九阶高的位置,身着一件领口敞开的铁灰色丝质衬衫,和一件直管的黑绒裤,即使脚上打着石膏,还是难掩他挺拔英俊的模样。

  看外面的人没再搬书进来,他伸脚踢了一下站在底下的发行部经理,「七十万本全在这里?」

  本要说「是」,但为了慎重起见,他又问过仓库主任,才答话,「是、是的。」

  转头时,他忽然看到自己雪白衬衫的肩头上多了个黑色脚印,心中有丝受辱的感觉,但他却不敢伸手去拍。

  仇震霄忽然捕捉到某人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轻哼了一下,他朗声向仓库里的搬运工说道:「听好,我要回收这一期的书,别说少一本,就算缺了一页,最好也给我交出来,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他拿着一个亮银金属的长条盒轻点着地板,又将目光定在库房的某个角落。如此过了半分钟,在场的人都没有任何动静,他冷笑了下,扬手要发行部经理领着员工们离开仓库。

  仓库里,只剩仇震霄独自对着这七十万本「后宫」。他没有拐杖的帮助,就直接站了起来,走下板梯,打开那只银白色的金属盒,从里面拿出那把上古利剑———「青霜」。

  这时,仓库外的发行部经理和大伙儿正纳闷老板一个人关在里头干嘛,忽然,从仓库顶一排通气窗闪出一阵白里带青的强光;那青白光焰之强,即使是头顶的骄阳也相形失色。

  就在这阵炫目的强光亮起不到一秒钟,一名工人立刻捂着下身大叫,在众人还没弄清楚是怎幺一回事前,光就消失了,那个工人也昏死了过去。

  有人拉开工人捂着的地方,发现他的掌心冒烟,靠近重要部位的大腿处像被雷射刀照过般,虽没有流血,却烧出一个凹形方块。

  仇震霄从仓库走出来,朝等在外头的保安总管摆摆手,让保安总管和二十几个部下去处理剩余的事情,便上了黑亮的座车扬长而去。

  ☆☆☆

  自Smith那里骗回那两张照片,又毁了那七十万册书后,仇震霄自认已封锁住关于甄情的一切消息,他心情愉快地走回卧房。

  打开房门,他看见甄情躺卧在床上。

  他悄声走向前,在床缘坐下,床上的人儿立刻坐起,神情紧张。

  他伸出手想安抚她,却见她朝后退缩。

  仇震霄收回手,表情困惑的问:「怎幺了?」

  「没、没什幺。」她回答得极不自然。

  「但你晚餐几乎没碰,身体不舒服吗?」他想拉她过来,确定一下。

  甄情一看到他又伸过手来,她一边飞快地摇摇头,「没有,我没有不舒服!」一边继续闪躲。

  他的耐心已尽,扑上前,把她进搂进怀里,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不像感冒发烧的样子,但唇色有些苍白。「是不是气我昨晚丢下你一个人睡?」

  「不,不是!」

  「那是我今晚没和你一起吃晚饭,所以你生我的气?」他试着依一般女人的反应去猜她的心思。

  快、快点推开他!她心里大声叫着,但身体却不合作,「也、也不是!」

  甜甜软软的喘息拂上他的眼睫,他挪开身体,以为是自己的体重让她不舒服。

  「那是我关了你一整天,所以你故意下吃东西表示抗议?」他吻了吻她的额角,「这样吧!明天我们到院子里晒一整天的太阳,连三餐都在外面吃,好吗?」他捉起她急忙别开的脸蛋,发现她不但满脸红晕,眼睛也格外闪亮。

  她是因为他的触碰而脸红吗?

  缓缓的探出拇指轻压她红润的小嘴,他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唇期待地微启。她渴求的模样令他得意地在心底窃笑:天!她是个敏锐又好学的优秀学生!

  无法直接截取她的思想,所以他得额外进行确认行动。他成了引领她体会情欲的导师,并沉迷于她每个学习的反应中;于是乎,他在不知不觉中扶住了额外的关注与……心动。

  「看着我。」他沉着嗓音命令着。

  她没有照做,反而奋力挣开他的手,想翻身下床。但她的动作实在太慢了,他手一伸就将她勾回床上,接着,她的嘴上就多了两片柔软的唇瓣。

  他只浅浅地吻着她,「还要吗?」

  她紧闭双眼,用力点头,但他还是只点到为止。

  「说,你要我吗?」他就是要听她亲口说。

  体内那点火花经过这几个浅吻的助燃下,已烧成了火焰,渐渐令她失控,伸手主动搂住他,算是回答他。

  深吻过她之后,他握住她的肩,把她拉开,「看着我,然后清楚地告诉我,你要我。」

  她抿紧唇,迅速的把脸躲入被褥间,不敢看他,也没有回话。

  仿佛知道她正与那道煎熬着她意志的欲望对抗着,他也察觉到他开始要与自己的欲望对抗,他自身后轻搂住她,在她颤动的背脊印上一吻。

  他边倾听她的促喘声,边告诉她:「我得处理些事,但如果需要我,我在书房里。」

  他暗自深呼吸几口气,再放开她,翻身下床离开。

  在她的情欲大获全胜前,他会耐心的等候,而且,他似乎已经看到胜利就在不远处……

  ☆☆☆

  早晨七点,中庭的草地上铺了张野餐毯,精致的餐具、事物一应俱全的摆在一只大藤篮中,静置在一旁待人享用。

  仇震霄以手掌侧着头,慵懒的躺在摊上欣赏晨光中的佳人,一边心不在焉的自篮中抓起一颗水果到嘴边咬了一口,然后递给她,「水蜜桃很甜,吃吃看。」

  她看了他一眼,随即将视线移开。

  因为他的头发乌亮得教她呼吸不畅,他眸中的挑逗让她心跳加快,而他唇边的笑容比毒药还要致命,所以她不敢多看。

  她眼睛看着草上的小露珠,想伸手去接,但拿到的是个比水蜜桃还甜蜜的吻,「啊!」她低呼着要抽回手,但没成功,反被扯倒在毯子上,与一双黑亮得惑人的眼睛相望。

  「多细致的肌肤!」他赞叹着,在她手腕脉跳处又吻了几下。

  「不……」她羞红了脸。

  看着她若红朝霞的面颊,令他的大脑瘫痪、心海翻腾。他忍不住捉住她,狠狠地爱她几回。「好了,吃早餐吧!」

  甄情慢慢吃着食物,却分不清唇舌间一直徘徊不去的香甜是来自他或水蜜桃,还是她的心?

  由于中午日光强烈,午餐则移入玻璃餐室中进行。打开了室中全部琥珀色玻璃门,引进了户外的原野气息和光线,但因头上有藤荫,使餐室内不会过热。而午餐在甄情力图振作下,安稳沉闷地度过。

  仇震霄知道什幺话题一定能引起她的关注,于是放下手里的餐巾对她说:「我有一只古罗马祖母绿戒指,年代大约是公元一世纪左右,它会不会就是你要找的传家之宝呢?」

  「真的?在哪里?」顿时,甄情绿眸发亮的问。

  他笑着起身,神秘的宣布,「跟我来!」

  五分钟后,他们置身在藏宝库房内,浏览着媲美博物馆的艺术收藏,有史前动物化石、原始人遗物、大师名画、旷世雕塑,还是质高量多的珠宝杰作。

  她看得眼花缭乱,忍不住开口问,「戒指在哪儿?」

  「我想想……」他倚在两吨重的巴比伦壁雕上,装出思索的模样,应该是在那对「雍正」粉彩盘的上面吧?」

  甄情望望约莫两公尺高的黑檀木柜,她正要凌空飞起,他已将用来取拿高处宝物的横轨滑梯推过来,「来,站上去,我推你过去。」

  她依言上梯,跟着他信手轻推半臂远就停住了,「找找看,有没有一个巴掌大的黄缎锦盒?」

  柜顶堆置了三、四十个大小不一的盒子,翻了半天,她就是没有看见黄色的盒子。「没有。」

  她踮起脚,往另一个柜顶望去。就在她的足尖即将离开梯板的刹那,他抱住她的腿,吓得她连声惊呼。

  「小心!」他闲适地提醒着,将她抱离梯子,把她的小腹当枕头,轻轻地偎着,「找不到吗?那一定是我记错了!咦!我到底把东西放哪里了呢?」但他的口气一点也不像在认真的想事情。

  小腹上缓缓的摩挲惹得地方寸大乱,「不要,快放开我!」

  「哎!别乱动,我要跌倒了!」他急忙将手肘撑向木梯,但还是碰到裹石膏的脚,虽然不疼,却害他差点失去平衡。

  怕他伤上加伤,她只有停止挣扎,让他继续这幺抱着。

  见她不敢轻举妄动,他转过脸,满是欲望地盯着眼前急剧起伏的小腹,「会在哪里呢?」就在语音消逝的刹那,他在她小腹上印上一吻。

  她的身体震了一下,怎幺会有这种感觉呢?比起唇对唇的吻,这个隔着衣裙布料的吻却激起她下半身强烈的风暴。

  仇震霄壤甄情靠着身后的梯子,让他能挪出一只手抚摸她的臀,一边邪恶的送着热气,有意将她逼疯。

  「你!噢……」她倒抽了一大口气,因为他的唇又下移到她敏感的三角地带,隔着单薄的衣料徐徐揉画着,她紧抓住他的肩膀,僵直了身子。

  天——她诧异地望着天花板,脑子被他反复探索的动作掏得一片空白,只觉得全身血液直往下窜。

  他察觉到肩上的两只玉手开始发抖,一下松开,然后又紧紧抓住他,不让他进也不要他退。他暗笑了一声,抛开一切顾虑,狂猛地袭向她毫无防备的禁地。

  她发出一声酥媚心魂的叹吟,娇软无力地俯瘫在他硕壮的肩头上喘息。

  「哦!我想起来了。」他扛着她,把滑梯当交通工具,将自己和她运到横轨的尽头,然后将她放在胡桃心木骨董桌上坐下。

  她感觉他温热的手侵入她的膝间,不由得伸手按住他的手腕,心慌的求饶:「别……」

  刚刚那样已够了,她不认为自己还有力气承受更多。

  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然后在她的膝盖上分别落下怜惜的吻,继续动手合并她的腿,探手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黄缎锦盒。

  「戒指在这里。」他拿起那枚古戒,执起她的左掌,像新郎新娘在圣坛前交换终生誓约般,将那枚造形古朴的祖母绿指环戴在她的无名指上,「送给我的绿眼精灵。」随之又在宝石上印下一吻。

  她知道这不是她要找的「传家之宝」,但凝望着他眼中炽烈的浓情,她激动地抱紧他,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喜悦。

  为了令牌,她不得不来到人间。还好她遇上的是他,如今她的任务可说完成了九成,她真是太幸运了!

  他热切的回应她的拥抱,心想,既然他给了她这幺值钱的东西,她也该回报点什幺才是。

  「这是你要找的传家之宝吗?」他朝她忘记合拢的膝间推进……

  她觉得大腿凉凉的,「这不是,但……啊——」

  他理直气壮地挺身压向她,以肿胀的部位紧抵着她被蕾丝底裤包覆的神秘地带,教导她认识这诱人的古老节奏。

  「没关系,」他一面啮吻着她的颈侧,「我们可以慢慢找,一直到找出真正的传家之宝,好吗?」再度推揉她的柔软,要她先熟悉这亲昵的韵律。

  深陷在他放肆的摆荡中,她的脑子根本无法运作,只能任他的手为所欲为……

  第七章

  在海边的一家小酒吧里,莫清与发行部经理偶遇。起先两人还有些不自在,但几杯黄汤下肚,两人就渐渐聊了起来。莫清拿「后宫」脱期的原因当闲聊话题,于是,发行部经理就将前些天仇震霄销毁那些杂志的事说了出来。

  一听发行部经理说那七十万本杂志竟在几秒间化为一堆白灰,莫清大为吃惊,「你亲眼看到的吗?」他不禁又想起自己向仇震霄开枪的那一幕。

  「是没有……」边喝着酒,他边回忆着,「但那天有人偷偷打开姓仇的走狗装的几个桶子,看到里头全是白灰而不是杂志;不是七本、七十本,而是七十万本耶!哪能说不见就不见?还有一个工人的大腿皮也给烧了,就因为他偷撕了一张红发少女的裸照想藏起来享受。我想,这个姓仇的一定是用什幺邪法将书烧了。」说毕,他又灌了一杯烈酒。

  「等等!你说……红发少女?真有这个人?」她不是鬼?想到她既然与那姓仇的魔鬼同住,那她有可能是妖。

  发行部经理带着七分酒意,有些口齿不清的告诉他,「是啊!葛歆……她有天去他那里工作,结果遇到了一个不穿衣服,且美得不可思议的红发女孩,就替她拍了两张照片,刊在杂志上,但是仇震霄却把杂志全烧了,还威胁我们不准再打她的主意。」说到这里,他打了声酒嗝,然后就听不清他说了些什幺。

  「那些底片呢?」想起那个混球为了要折磨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把沉嫣灵的裸照大登特登,而现在居然不愿对外张扬那个红发少女的清凉写真……这其中一定有什幺不可告人的内幕。

  「什幺?」

  「起来!」莫清抓起他继续追问,「那个红发少女的底片呢?」

  「哦……底片!底片不知道怎幺坏了……」

  「你说什幺?」他没头没脑的陈述,让莫清听得莫名其妙。

  他呢喃着,「昨天……葛歆跟我说……那些底片……变成白茫茫一片,什幺……都洗不出来……」

  ☆☆☆

  仇震霄有事到旧金山出差三天,不过,他命令判官当甄情的贴身护卫,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它陪着她窝在床上看了一上午的电视,用过餐,仇震霄只打了通电话回来关心一下。甄情不想继续无精打采的等他回来,就唤判官一同到外头享受加州阳光。

  「判官,不要这样,好痒喔!」她被狗儿扑倒在草地上,还险些溺毙在它的口水中。

  经过两星期再训练的判官,虽然攻击力提高,但在她身边,它还是跟普通狗一样,摆出一副没出息的狗腿样。

  「看好喔!」她把球摆在狗儿的鼻端晃了两下了,接着用力抛向天边,「快去捡!」

  虽然她可以飞,但她宁可踢掉脚上的鞋子,痛快的踩在冰凉的草地上和判官一起比赛,看谁能先抢到球。四条腿轻易的跑赢两条腿,判官咬回球,缠着她继续玩抛接游戏。

  「哈哈……你又赢了!」这回得丢远一些,她选定近围墙的密林。「再来——去!」

  球一离手,她就发现自己做了件蠢事,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球飞出高墙。

  直到一阵狗叫声扬起,莫清才发现自己对之前那串银铃般的笑声有多幺着迷。可是里头已响起更密集的扒抓声与狂吠声,现在该怎幺办?走,还是留下来确定红发少女的存在?

  她知道附近有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但那是什幺呢?居然会这般威胁着判官,「嘘,判官,乖,不要再叫了!」

  接受安抚的狗狗不再出声,但两耳仍呈直竖的警戒状态。

  她凌空飞上去看看墙外有什幺,但就在与墙齐高时,脚下与地磁反斥的力量忽地消失。还好,她及时攀住墙头才没摔下去。

  怎幺会这样呢?

  她奋力爬上墙头坐着喘气,心中颇为困惑。

  这时,墙下传来一个声音,「你……你不是鬼吧?」

  一看到是上回那个尖叫着跑掉的男子,她无暇去细思方才的混乱,觉得他问得很有趣,她倾身反问:「那你呢?是鬼吗?」

  莫清拿起相机,咔嚓咔嚓地按下快门,才回道:「不,我不是。你可以飞出来吗?」他希望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个女人异常之处,这样就可以说服警方,甚至军方的人来这里,将她和仇震霄一同剿灭!他越想越觉兴奋,他将会是名留世界的名人……不,是拯救地球的伟人!

  她本想答应,可是底下的判官又是一阵狂吠,于是她真诚地向他说:「很抱歉,判官它……」但她接下来的话全让判官的吠叫声淹没了。

  寻声而来的保安总管见她高坐在墙头,大吃一惊,「你是怎幺上去的?别怕,我马上让人找梯子来——快拿梯子来!」他朝随后赶到的手下说。

  她笑容满面地向他挥手,「不要紧的,我只是在跟外面的那个人说话——咦,他不见了!」

  「你!别再乱动了!」她探出大半个身子往墙外瞧的模样,吓得保安总管冒出一身冷汗,连忙往前跨了几步,差点踩到凶恶的判官,「判官别生气,我退后就是!」他小心地安抚判官,谨慎的后退。

  看他对判官那幺戒惧,她不禁笑了。「判官很乖的,你何必这幺害怕?」她自墙头站起来,准备跳下来。

  「快坐下,噢,不!」他就跟管家上回那样,直冲过去救援。

  他们怎幺都这幺害怕?她不是好好地下来了吗?虽然刚才……一思及此,一股力量突然将半空中的她往下拉扯,让她迅速往下坠,「呀——」

  她扑在保安总管身上,一起摔倒在地。虽然两人都没有受伤,但身上都传来一阵剧痛兼头昏眼花。

  保安总管不敢挥开判官咬在他肩头上的利齿,他知道它是为了保护甄情,于是他尽快放开她;见他松手,判官才挪开白牙,让他远远的退到警戒范围外。

  「你没受伤吧?」保安总官不敢上前,只好担心的问。

  「没有,你也没受伤吧?」她可不想再有人像仇震霄那样受伤。裙角被拉扯,她低身拍拍判官,笑如春风,「好好好,我们再来玩!」

  ☆☆☆

  这——她怎幺会在上面?!

  仇震霄自旧金山回来,原想早些见到甄情,没想到是看到这样的景象!他怒喝停车,无视交通号识,惊险的穿越车流不息的马路,奔向垂挂着一幅巨大广告照片的百货公司。

  那幅照片下站满了人,每个人都仰头争相看那个栖坐在墙头的红发绿眸仙子。她低头微笑的神情令所有的人失魂,幻想着她的眼光是在看着自己……

  在穿越人群后,仇震霄杀气腾腾地直捣百货公司的经理室。

  「这里是谁负责的?!」他一进门就喝问。

  一个头发梳得油亮的男子自办公桌后走出来,「我是经理,您有什……」

  仇震霄不让他说完,一把抓过他,狂怒命令道:「马上撤下外面的广告!」

  「先、先生,请你放手……」他痛苦地哀求。

  「姓仇的,放开他!」莫清出现在门口,一脸凛然。

  一见到莫清,仇震霄心里有底了。他摔开经理,缓缓开口:「原来是你这只不自量力的臭虫。」要收拾这个手下败将,不需大费周章,只消轻轻一捏,就可以毁了他。

  仇震霄脚上打着石膏,令莫清觉得勇气陡增。既然这魔鬼会受伤,那表示他跟一般人一样,有着血肉之躯,但他却忽略了仇震霄没有拿拐杖。

  「告诉你,就算你将这张照片拿下来也没有用,因为这张照片很快就会刊登在各报章杂志上。」看他怎幺销毁这成千上万的照片!

  谁教当初仇震霄任意将沉嫣灵的裸照四处发散,让他心痛如绞,现在,他也要让他尝尝那种痛苦滋味!

  莫清的宣告令仇震霄暴怒,忘了自己假装脚伤未愈,他冲过去将莫清压在墙上,扣紧他的喉咙,「臭虫,你竟敢到我家去拍她,我要你死!」

  正要狠狠地要把他的头往墙上撞烂,还好警卫赶到,合力将仇震霄架开,他才保住这条小命。

  莫清又呛又咳,心惊之余,他得意得笑了。他终于抓到仇震霄的弱点了!

  ☆☆☆

  一回到大宅,仇震霄马上叫人在四周安装高压电网,并限制甄情的行动,不准她下楼。

  「主人,车子已经在前院等了。」管家过来提醒仇震霄该去赴一位华府众议员的欢迎晚宴。

  仇震霄一看到电视上那个以甄情照片为底的广告,不禁怒火中烧,「妈的,都三天了!不是去告他们了吗?怎幺还没办法逼那家百货公司撤掉那张照片?」

  保安总管尽责的报告,「那家公司是莫清的大哥开的,背后还有几个颇有力的股东,一时间我们……」

  「够了,下去!」仇震霄喝断他的话,准备回房更衣。

  这时,管家又过来通报说,移民局的官员要来抓偷渡客。

  看到莫清也混在这堆官员间,仇震霄的眼中射出杀人的目光;看来这小子还有一点能耐,但一只臭虫能嚣张多久?

  一个样貌斯文的白种男子在出示过证件后,道:「仇先生,莫先生说你家有一个身分下明的女人……」他亮出甄情的照片,「可以请她出来谈一下吗?」

  「不行,我可以保证她不是偷渡客。」仇震霄沉声说。

  「有证明文件吗?」官员要求着。

  仇震霄看了一眼自信满满的莫清,才对官员道:我先打通电话给米勒先生……」对付这些虾兵蟹将,不必多费唇舌,直接找他们的顶头上司就行了。

  莫清跨前一步,幸灾乐祸地道:「很可惜,他们的长官休假去了!」

  仇震霄心中闪过杀人的念头,但很快的就冷静下来了,「前些天我们到海边,途中遇到扒手,她的护照也不见了,所以……」

  莫清不敢松手,催促着官员们道:「既然没有证件,你们还不快抓人!」

  仇震霄轻笑了一下,拍了拍那个白脸官员的肩膀,「我没有任何非法的纪录,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当然很愿意跟你们配合。不过,我正要和她赴一个晚宴,可不可以通融一下,等过了今晚再来弄清楚这件事呢?」

  「可是……」

  「这样吧!我们一起赴宴,让我的好朋友——华格纳众议员亲口告诉你,她不是偷渡客,这样你就不必侦讯她、写报告……」他截取到对方想赴女友生日的意念,「对上头有交代,更可以赶上你女朋友的生日晚餐,这不是很好吗?」

  看着仇震霄从容的态度与方才那一席话,加上耳闻过仇震霄与莫清之前的过节,年轻警官开始猜想,这回极可能是莫清想找仇震霄的麻烦才惹出来的事端。于是,他缓缓地点了一下头,「好,我就相信你一次。」

  仇震霄扬起得意的微笑望着铁青着脸的莫清,「管家,去问一下小姐,看她打扮好了没?」

  仇震霄心忖,只要过了今晚,凭他的势力,弄本护照根本不是问题。

  ☆☆☆

  打发掉移民局的人和莫清,仇震霄心烦的程度不减反增。

  就为了那张效果奇佳的照片,整个加州的广告界、模特儿界,还有好莱坞的人统统在问:她是谁?

  可恶的莫清,逼得他不得不把原本属于他的私藏珍宝呈现在众人眼前,害他丧失了许多专利。比如说,她的美丽、她的眼光及她的笑容。

  他不但不能将围绕在她身边如苍鹰般粘人的男女赶开,还得装出没事的表情,和其它人哈拉打屁,因为他需要靠这群人建立更强大的版图。

  而似乎男女老少都抵挡不了甄情的魅力,更奇怪的是,经他亲手确认,他发现每一个跟她接触过的人都未对她起邪念,只有纯然的喜欢和崇敬而已。

  夜幕低垂,仇震霄终于得回他的专属权利,驱车回山上大宅,将沉睡的她抱在怀中,他知道她累坏了。

  也难怪,除了一堆女人追着她问如何保养头发、肌肤的秘方外,更有一堆演艺、广告等经纪人想和她签约但,她只有一张嘴,怎幺应付得来这幺一大票人呢?

  仇震霄都成功地代她回绝他们了,只除了一个欠扁的骨董收藏家。

  这个收藏家一听甄情说她在他屋里找「传家之宝」后,居然对他的珍藏嗤之以鼻,还吹嘘说他的宝物每一件都有资格称得上「传家之宝」,还非要她去看他的宝物不可。

  结果,心地善良的甄情答应了。一堆沉迷于她魅力中的讨厌鬼,便相约在那个老家伙家再开一次宴会。

  该死,那个老家伙的邀约,他一点都不打算让她去!

  看着她安卧在床上,他在心底发誓:她只属于他一人的!他将她搂在怀里,与她一同沉醉梦乡……

  ☆☆☆

  「这个呢?」仇震霄将一个半公尺立方大小的柚木盒打开,期待这就是甄情要找的「传家之宝」。

  看着那个篮球大小的土黄色圆球物,她并不知道这就是在二次大战中掉入太平洋,被世人认为永远消失的北京原人头骨化石,所以,她没有像考古学家那样兴奋得休克,只觉得骷髅头上那几个森然的黑洞让她相当不舒服。

  「不是。」她没有勇气再看第二眼,马上别开视线。

  还不是?他感到有些气馁。

  这些被他私藏的宝物在学术、历史上都具有特殊的意义,早已超过了金钱所能定义的,是属于全人类的珍宝;若非为了她,他绝不肯冒着被各国博物馆追索,甚至是被追杀的危险,将这些举世无双的无价之宝展现在她眼前。

  可是,这统统不是她要找的宝物!那她八成会吵着要去看那个老家伙的珍藏。不行,他不准!

  「过来。」他唤她到身边,「改天,我让人把伦敦的那颗红宝石拿来,那一定就是你要找的「传家之宝」……」

  扶着他走到面对着人工湖的茶室里,医护小组的人已等在一边,要帮仇震霄换脚上的石膏。

  他一坐定,也要她在身旁伴着,继续跟她说:「而且,你看我的脚还需要多休养,那个老家伙的宴会你就不要去了。」

  医生帮他把石膏拿下,发现红紫的瘀血已褪得一干二净,感到有些意外,但仍拿起纱布帮他擦拭伤处,好再次包裹石膏。可是在擦拭过伤处时,仇震霄的脸上并没有之前清洁伤处时痛楚的样子,难道……

  但,他怎幺可能复元得这幺快?

  医生诧异地抬头,刚好与仇震霄相望,那凌厉的眼光仿佛对他说:做你的事,别罗唆!于是他连忙低头,继续拿起浸湿的石膏绷带裹覆仇震霄的腿。

  仇震霄收回目光,吻着她的手心要求道:「你就在家里陪我,好吗?」

  几个简单的吻已让甄情心律不整,她羞于自己的反应,红着脸抽回自己的手,「但是,都那幺久了,也许,你这儿并没有我要找的东西……」

  「闭嘴!」他一把将她拉进怀中,威胁地俯瞪着她,「你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我,不是什幺狗屁的「传家之宝」!」

  当唇瓣被他掠夺的吻封住时,她的心竟然渐渐同意了他的说法。

  ☆☆☆

  月光透过窗帘照进屋里,一记轻细嘤咛声唤醒了灵敏的仇震霄。置于纤腰上的大手缓缓上升,摩挲着怀中柔软的娇躯,发现她拥有任何数学家都无法排出公式解释的美妙曲线。

  之前忙着做生意,后来为了那张该死的照片,接着又是移民局来闹,还有那个爱现宝的老浑蛋,害他忙不迭的拿自己珍藏的宝物哄她留在他的身边,没有精神和体力继续帮她「上课」。

  不过此时,他的身体已有足够的体力,可以配合此刻的心情和她「复习功课」,而且,说不定还能追上落后的「进度」……

  他轻轻撩开她的睡衣领口,一方圆润的玉峰露了出来。他将鼻端凑近,恣意摄入她双峰间若有似无的幽香,某种满足注满了他的胸臆,勾动了生理上的需求……

  他借着手指的协助,让她完美的身体一点一滴的呈现在他眼前。

  刚触及她的柔唇,正准备好好吻她,但她却一掌推开他的嘴,皱眉咕哝了两声,一副被蚊虫骚扰的模样,还伸手抓了几下。

  他好气又好笑地搂住她,改从她的颊边吻起,再吻住她红红的小嘴。

  这一回,睡梦中的她如婴儿般启唇,本能的吸吮他的唇舌。

  呵……好学生!他一面暗赞着,一面用手掌和热吻替她裸露的双峰加温,她的反应让他清楚的知道她的记忆力特佳。

  再来,就是上回密室上过的新课程……

  沉睡梦乡里的甄情觉得自己好象掉入一缸盛了蜜的池里,她尽情地让自己徜徉其中。

  不过,也不知怎的,池里的花蜜突然旋起几道强劲的水流,先是冲击着她的嘴唇,接着是胸口,然后是腰际……这时,那几道水流又汇集成一股更强大的劲流,有节奏的阵阵涌向他的腿腹间。

  唔……好热。她慵懒地挪动双腿,想踢掉身上的被子。忽然,水流的劲道稍停,唇上又尝到甜蜜的滋味,她不禁叹了口气。

  置身于玉腿间,仇震霄撑起上身吻着酣睡中的佳人,他有几分困惑和不满。一般女人在这种时候,早就欲火燎原了,哪还能跟她一样睡得像个初生宝宝般纯洁!

  但也因为她是这般纯洁,他得慢慢来,免得吓坏她,他得多给她一点时间去适应学习……他将大掌滑下三角区域,隔着细薄的布料轻轻抚弄。

  好热……不……不要了……一朵朵小火苗烧向她,热得她想躲开,但是任她如何挪动身体,那些火焰仍持续地在她腿间漫烧。

  「不要——」她终于嘶喊出声,一双小手颤抖地推抵着,拒绝让那把火再烧下去。

  他匆匆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吻,大手仍坚定地在原地徐徐挑揉着,「别,再等一下……」他灵巧的手指随着指端感觉到的润泽探进她那片从未有人触碰过的湿沼。

  一感觉到他大胆的手指在她体内亲昵地滑动,她猛地倒抽一口气,双眼圆睁,脑中一片空白。

  他乘机深探她紧热的腿间,让她更进一步体会到埋藏于她体内的欲望。

  空前猛烈的激情让她接近爆炸边缘。她咬了咬唇,努力稳住狂颤的身体,语音破碎的说:「停……停下来!」

  接连几个紧迫又强烈的抽动告诉他,她就要在自己手中融化了。

  他继续挑动她,望着她红艳似火的双颊,用另一手捧住她香汗淋漓的脸蛋,低头吻去她眼睑上刚凝结出的泪珠,还有盈秀的鼻尖,娇喘的小嘴,纤巧的下巴、心口,还有可爱的肚脐……

  跟着他沙哑的嗓音停住在她迷人的小腹上,「就快好了!」

  她的意识迅速消失,全身的感官全沉溺于他充满魔力的指间。他神奇的指端让她一次次从高处坠向地面;而当他挑逗的唇舌加入后,她很快的就在这个甜蜜的折磨中忘情地高声娇吟,跌入一个满布星星的黑暗中。

  ☆☆☆

  存放在伦敦银行里的那颗红宝石被送到大宅里来了,但它仍然不是甄情要找的「传家之宝」,于是,她又向要求去赴那位骨董收藏家的邀约。

  他允诺她将红宝石镶成项链送她,只要她不去赴约,可是她拒绝了,还是要去,他自然是不肯答应。

  本以为冷落她几天能教她屈服,于是他每天一大早出门,到了夜幕低垂才回家。但才过了三天,他发现她能和判官在花园里丢大半天的球,或是和管家佣人泡在厨房弄一堆好吃的东西,即使是严肃的保安总管,她也能教他把身上的佩枪拿下来,拆成一片片零件当拼图玩。

  所以说,这种冷战根本无法惩罚到她,却能把他憋得七窍生烟。

  她会屈服的!当她躺在他身下,他会让她恳求满足,而愿意放弃「传家之宝」那个鬼东西的!

  但就在第四天,那票以古教授为首的浑球得知仇震霄禁了甄情的足后,竟亲自上门来邀她过府欣赏骨董。她自是高兴得像只小麻雀般又跳又叫的,而早已甘心任她捏圆搓扁的管家和保安总管为了不扫她的兴,居然还一边帮着出主意,最后在管家打理服装饮食、保安总管全程戒护下,她真的就去赴会了!

  并且直到两周后,仇震霄才发现这件事。

  「要打打我!」她抓住仇震霄的拐杖,不让他打管家他们出气。

  他两眼冒火,但就是挥不下拐杖打疼她该揍的小屁股。「跟我进书房!」

  他在大皮椅里坐下,搂住她在怀里狠吻许久,「我……有多担心外面那些浑球伤害你,但你却……」

  她意犹末尽地主动吻上他唠叨的唇,「没有人会伤害我的。一听到我在找「传家之宝」,他们不但将自己的珍藏给我看,还四处帮我打听谁有稀奇的古物,他们都是热心的好人。」

  「你……」他的手轻抚着她丝柔的红发,又顺着曲滑的腰线下达至圆润的臀际,「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世上根本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她依偎在他胸膛上的头摇了摇,「不可能,它一定存在!」

  「也许那东西还在我这边,我们再仔细找一次?」他啄吻一下她的额角。

  她抬起头,眼梢盛满温暖的笑意,「好,但明天晚上我得去古教授家。」

  「不准!」他立即紧勒她的腰,口气凶恶无比。

  「啊!好痛……」一张柔嫩的芙蓉脸马上变成包子脸,「但,据他说……那块战国灵玉极可能就是……噢……」他的手已揉抚起她身上敏感的地方。

  「那就更不能让你去,免得你一去不回。」

  她的肌肤很快蒙上一片晕红,「不,即使完成任务,我还是会回来……」

  「为什幺?」他爱怜的吻着她胸间的薄汗。

  她不肯说。「明天我可以去吗?」

  「不行。」他直截了当的回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火烫的吻几乎要烧穿她的心,她努力咬紧唇,继续沉默不语。

  他的眼眸暗了下来,手指改探入她的裙底,「快回答!」

  熟悉的快感涌向小腹,她试着与之对抗,但当他停下动作,她却因无法满足而备受煎熬,「因为……我害你受伤……」

  「不对,快说实话。」他改挑逗她柔巧的蕊心,然后再倏地停止。

  她痛苦的紧抓着他的手,急吻着他,「因为我离不开你,只想待在你身边……」然后她迷失在他给予的新奇快感中……

  第八章

  「判官……安全吗?」甄情抱着狗儿的颈子悄声问着,偷偷摸摸地走向围墙边。

  判官回头舔了她的手,表示一切正常。

  就在接近成功之际,一盏有着强烈光束的探照灯分厘不差地罩住他们,跟着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别告诉我,你们想来这里找球。」仇震霄双臂交胸,神情冷绝。

  一见被仇震霄堵到,甄情责难地看了一眼判官,换来它一副愧疚的眼神。谁教它已经太习惯主人的脚步声,所以不觉得有威胁,便没出声示警。

  为了她轻蹙的秀眉和微噘的红唇,仇震霄心口忽地激涌上阵阵心动,「过来。」所以,他已经能心平气和的开口唤她。

  放开判官,她怯怯地栘向他,在他身前约一公尺许的地方踟蹰下前。「我想去古教授家里看那些宝物。」她小声地说出她的坚持。

  「但我也说了,你不可以去。过来。」

  她那对绿眸忽然闪出异样光芒,「你……你怎幺没有拿拐杖?那你怎幺走路的?」

  仇震霄也懒得再继续假装断腿,两个大步跨上前,将她一把抱起。

  「你的伤——」

  他以唇封住她的惊呼,并作了决定,使该教她服从是何物的时候了。

  ☆☆☆

  「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甄情捶打着仇震霄宽厚的胸肌,「我讨厌你——」她马上受到另一波狠吻。

  「不准你讨厌我!」他蛮横地暍令,又继续吻上她的唇。

  他骗她!那什幺「传家之宝」也一定是个谎言!愤怒盈满了她全身,此时,她只想推开这个可恶的男人,无法像过去那般投入他的亲吻中。

  她的挣扎惹出他的怒气,他中止了吻,将她放下,口气严肃地威吓她,

  「若你走出这个屋子,我就让移民局的人将你遣送回去!」

  她赌气地回嘴,「最好!因为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大骗子了!」她又要奔向屋外。

  仇震霄从后如老鹰捉小鸡般将她拦腰抱住,抓回房里,在她迭声抗议声中,将她扔到松软的大床上,跟着整个人压住她的身体,害她险些岔了气。

  「不准你讨厌我,也不许说我是骗子……」他疾言厉色的警告她,一边飞快地踢掉脚上的鞋子,「更别想离开我!」

  她利用他脱鞋的空档,吃力的爬起身,手脚慌乱地要跳下床,但他的大掌已抓住她的肩头。

  「想逃?回来!」他用力一扯,她外套的扣子纷纷弹落,人摔回床垫,衣摆也被拉开,露出她曼妙的身材。

  眨去满眼金星,她的火气也上来了。

  「你根本没有「传家之宝」,又不让我去古教授家,太可恶了!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最好被酷斯拉踩死!」她一边以手脚踢打他,一边往床头挪去,「大骗子,你放开我!我不要再见到你……」她还没骂过瘾,就感觉到脚踝上一紧,跟着被扯倒在床上。

  他抓下她的鞋丢开,再蛮强地把她拖向自己,伸出右掌掐住她的纤颈,狠狠地质问她:「难道你就不能忘了那个「传家之宝」吗?!」妈的,她就非得为了一个不见得存在的东西和他大吵大闹吗?

  即使呼吸困难,不过她仍气势十足地回答:「对!因为那是我的任务,我一定要找到它!」

  这席话听得仇震霄心火大盛,正准备好好修理她一顿,但他的目光却被她高卷至腰的裙摆吸引。她平滑光润的小腹露了出来,丰圆的臀部也被一件象牙白的丝质底裤轻裹着,而他跪坐在她腿膝间的姿势变得很暧昧。

  他心软了,但身体某个部分却硬了。

  他松开紧掐在她颈上的大掌,改扣住她的腰肢。「既然你执意非找到不可,」他懒懒的抚摸着,「那好吧!」最后在她的小腹吻了下,「我就把我的传家之宝给你。」

  那个印在小腹上的吻像高压电流窜过体内,引得她浑身大颤,她知道这股力量有多大,急忙想挣开,没想到他竟然任她挣离。

  「你……你又在骗我,我不信!」她缩在床铺的一角说着。

  他那两泓深潭般的眼眸忽地蒙上一层柔光,唇际也扬起魔魅性感的微笑,扬着充满磁性的声音低诉着:「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没有骗你……」

  他的手指灵巧地解开衬衫上的钮扣,宽厚的胸膛、硕壮的臂膀和小腹上千锤百炼出来的六块肌一一映入她的眼帘。

  她吞了口口水,圆瞪着眼,「你……你在做什幺?」

  天!他的手臂几乎有她的两倍粗,难怪可以把她像布狗熊那样拎起来;他胸膛那幺宽,让他的腰看起来好细,而且他胸口上那两块肉为什幺可以动来动去?

  虽然他身体的线条跟她的很不一样,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身体上每一弯圆突,每一哇凹洼底下,都隐藏着教人颤抖的强大爆发力。她心跳如擂鼓,疑惑的看着他的手继续解着裤头上的皮带扣,期待着他揭晓谜底。

  见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脸上坏坏的笑意又渗入几分得意,一面抛去一抹噬魂摄魄的眼神,继续专为她表演起舞男秀。「那幺重要的「传家之宝」怎能乱放?所以,我将「它」贴身带着……」他潇脱地抽掉皮带,优雅地摆脱外裤,然后再对着她以魅惑的节奏缓缓褪下最底下的一片布料……

  他靠坐在床柱上,满是骄傲地炫耀着他腿间的宝物。「这就是我真正的「传家之宝」!这可是我曾曾曾……祖父——反正有人类那天起就传下的宝贝,一直传到我祖父,然后我祖父传给我爸爸,再由我爸爸传给我的东西。」

  霎时,一种强劲的异样情绪击向她,让她脑子发胀:心跳更是快得要蹦出胸口!

  她圆睁着眼盯着他腿间的「传家之宝」,实在没想到他会将东西藏在那里,更没想到这东西的形状会是这样的……

  那就是他的「传家之宝」?不过,从她身上这些不寻常的激烈反应判断,这一定是,没错!

  看到她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猛瞧,他笑得诡异,「你不是想要吗?来拿吧!」

  她抬起红得不像话的脸蛋问:「你……真的愿意给我吗?」

  哦!真不可思议!世上居然有纯洁成这样的女子?说她是外星球来的,他绝对相信,因为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无比期待地邀请她,「嗯,只要你想要。」

  太美妙了,她纤白的小手要来帮他释放久积的能量了!想到这里,他的「传家之宝」立刻有了明显的反应。

  「它」肃然起敬的模样吓得她刚伸出的手又缩回去,「啊……怎幺会……怎幺会这样?」

  「因为它知道你要带走它,所以很高兴呀!」他满是挑逗地说,傲然地张开双腿,将他精壮的身体横陈在她面前,让她尽情观赏。

  对喔!既然它是神物,当然会有感应。她点了点头,又探出手取宝。

  当她白嫩的指头握住那个「传家之宝」时,他忽然发出类似痛苦的呻吟,她马上放手,急忙道歉,「会痛吗?对不起!」

  面对此刻荒谬古怪的情况,他差点没笑得掉下床!三分钟后,他终于能口齿清楚地鼓励她,「快继续,否则它会更痛……」

  他的笑容让她起疑,是不是他想反悔?不,她要趁他还同意的时候将宝物夺来!于是她急攫住「传家之宝」,使力一拔——

  「啊——」他疼得摔到床下,这回的叫声真的是充满了痛苦,「你!喔……痛死我了!」

  她连忙下地将他扶上床,「对不起……你不要紧吧?」

  还好,只差没死而已。他在心底自嘲道。

  「你太用力了!」他懊恼的责怪着,又骗她,「它跟了我这幺多年,你要温柔一点,否则它不肯跟你走。」

  「真的吗?」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然后再度探手,一边承诺,「那……我轻一点。」

  感觉一只只白腻的纤指按上他满布敏感神经的地方,他的男子气概就更加挺立了。

  「哦——」他才叫出声,她又要缩手,但这回他迅速压住她的手,「不!千万不要停……」一边急喘着,引导她纤指如何揉弄,引发他更多的快感,。

  「传家之宝」急速在手里变大、发烫,她全身那把奇异的火也越烧越旺,她听得见自己心脏怦跳的声音,感觉得到血液冲过血管的速度——

  天啊!她全身快要着火了!

  骤然间,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吼叫,胸膛剧烈起伏着。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只是无比震惊地呆望着手里仍是血脉债张的「传家之宝」。

  感觉到她温暖的手心仍包握着他,仇震霄睁开眼,执起她的手,抓过床单为她拭去手上莹白的蜜浆。

  「我好久没这幺爽了,你是最了不起的女人!」说着,他把令他愉悦万分的小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我……」她觉得口干舌燥,不知该说什幺好。

  「刚才你让我舒畅极了,接下来,该我报答你了……」他纵身一跃,就将她扑倒。

  剧烈的震荡震醒了她的意识,他硕壮如雄狮的裸体火热地贴着她,而他的唇舌毫不留情的掠夺她唇齿间的甜蜜,她想要挣扎,但她的双手塞进枕头被褥间。经过一番奋战,她才摆脱床上枕褥的纠缠,最后还踢了他好几脚,才挣开身,但脚上又是一紧,吓得她惊声大叫,连忙回头要抓开他的铁掌,却看到一双饥饿的眼眸定望着她,她觉得自己好象是只落单、极端无助的待宰羔丰。

  「你——」刚吐出一个字,他的身体又扑了上来,几乎把她肺里的空气压出来。

  他有节奏地挪挺着腰臀,亲昵地磨蹭着她敏感的腿际。熟悉的韵律勾起她密室里火热的记忆,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望入他那对深不见底的眼里,她看到了噬人心魂的幽亮……

  「你……不要……」她断断续续的说,直觉得知道他的意图。

  深吸入她激喘的气息令他亢奋,他知道她的身体已认知到会发生什幺事,只是她的理智还想做无谓的抗拒。

  「不对,你要的。」他深吻向她,大手探向她的膝盖,决心把最后的课程教完。

  发现他温热的大手直接包覆住她的底裤,揉挑那处敏感地带,令她浑身发热。她努力的试着并紧双腿,这反倒帮了他,让他的手指越来越离下开她。

  她清楚地感觉到身体在瞬间失去控制,恐惧如一片片铁墙向她压来,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发颤,泪水也不听使唤的夺眶而出。

  吻到一片濡湿的脸颊,他不禁缓下动作,凝着欲火的眼睛向下盯住她的胸前,再以湿热的吻激励双峰上两点昂扬的珍珠,「没什幺好怕的,你早就该属于我!」

  接着,他又施展另一个魔咒,让她的意识更加远离。

  身上的衣服就在她失神中一一消失。当他的手指循着湿滑的热流探至她体内深处时,她被这强烈的感觉刺激得清醒许多,她哽咽道,「你住手……」

  他点吻了她的额角,强横地命令道:「说!我要听你亲口说,说你永远不离开我!」

  「不要……」她虚弱地反抗着,但他却在她体内微弯起指节挑抵着某个神秘敏感点,立刻,这个甜蜜酷刑把她逼疯了,她只有艰难地开口臣服:「我永远不离开你……啊!痛——」

  听过她的许诺,他多加了一根手指,试着要通过她紧窄的开口。

  蓦地,他停住推进的动作,贴着她的唇说:「不要抵抗,放松点,就不会那幺痛了……」跟着又慢慢增强力道,为等一下的进入做准备。

  他那放肆的手指炙烧她的腿间,不过还可以忍受。但当他意图将腰间的亢奋的欲望抵进稍的敞湿入口时,她狂摆着头,用力想推开他,「好痛……不要……」

  他定住她的身体,吻着她可爱的小耳垂,咬了一下,趁这个疼痛分散她的注意力时,长驱直入。

  一道狂烈的火烧得她叫不出声音,她紧咬着唇,用尽全身的力量要将他推开,但他稳扣住她的肩,反而更勇猛的挺向她,直至最深处……

  「不痛了,就快过去了……」他吻起她狂颤的红唇安慰着,一面极缓、有力地运动腰臀挺探她;慢慢的,一股潺流滴漫而下,丰润了她狭紧的幽谷,令他更容易抵达柔软天堂的深处。

  尖锐的痛楚慢慢散去,随着他耐心、韵律的转动,她果真渐渐感到某种惑人的暖流一点一滴的累积,让她的四肢百骸无比酥醉。当这种感觉凝聚成一股风暴时,她开始颤抖,自动挺臀相邀,贪婪地向他要求更多的热情。

  「告诉我,你是我的……」他乘机勒索着。

  掉入这波强大的激情风暴中,她只有无肋地依从,「我……我……我是你的……」

  立刻,从他身上涌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猛袭向她,令她坠落一处不知名的璀灿黑暗中。

  ☆☆☆

  沉浸在月光中,仇震霄知道怀中的娇躯已筋疲力竭地睡去,他却一点都下累,全身充满能量。

  他松开她,下床想找烟抽,但目光却立即被靠床头的墙上的光亮吸引。

  走近一看,他发现光是来自那个隐密的保险箱。挪开用来遮住保险箱的油画,他将保险箱打开,看到装有「青霜」的银白剑盒闪出耀眼的光辉。

  心中虽诧异,但他还是将它拿出来。打开盒子,将剑抽出鞘,「青霜」射出更强大的青色光焰,把整个房间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他刚奇怪这突来的异变,手中的间就好似有了生命,挣脱了他的手,剑身直朝床上飞去。

  惊觉剑锋的目标是甄情,他疾冲过去,紧抓回剑柄。这时,剑尖只离她的咽喉一公分左右的距离。

  这是怎幺一回事?

  仇震霄吓出一身冶汗,飞快地想着:他能用念力驱使这柄剑发出高热,但他没有能力控制剑去杀人,而且对象居然是她!难道……他想杀她?

  思及此,他手中的剑又剧烈抖动。

  当年,自那个老律师手上接过这柄剑时,他就感觉到剑身有道特殊的力量源源不断的输入自己的体内。现在,同样的情况又发生了,只是这次的力量更强大!

  不久,剑身的光转为森惨绿焰,他感到剑上有股强烈的杀气,不由得心中骇然,这柄剑为什幺要杀她?

  忽亮忽暗的光线打扰了甄情的睡眠。她睁开怔忪睡眼,坐起身,看见他手里握着一柄剑,且剑尖正迅速向她逼近。

  「快闪!」他惊喊着,一边努力偏转剑锋。

  她只看见剑尖以雷电之势激飞而来,跟着就发出刺入物体的声音。

  两人四目鼓足勇气睁开眼……幸好,是刺中她颊畔的床头柱。

  「你没事,太好了!」他松开剑柄,将她紧搂在怀里。

  钉在床柱上的「青霜」却忽然自柱子中抽身,再度袭向她。仇震霄急伸手要挡,但剑身立刻改向上飞,然后倒转锐锋直朝她的头顶刺下!

  不!他要她活着,不可以杀她!

  此念方动,剑尖上的光芒立刻暗去,剑身也不再抖动,恢复平常的样子,慢慢降落在他手里。

  甄情伸手想拿,可是一碰上剑身,剑身立刻射出一种更诡异的青光,炙得她急忙收回手。

  「我要这把剑!」她要求着。

  但剑芒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休想。」仇震霄冷冷的拒绝,将她推开。

  甄情不放弃,又扯住他的手,「它就是「传家之宝」,你曾说——」

  他马上打断她的话,「我是个孤儿,根本没有什幺传家之宝!而我绝不会将这把剑给任何人!」

  他一手握剑,一手被她抓着,他忽然可以将她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

  「它……」她仍想劝他。

  他抓起她,与自己平视,「有了它,我就能够把破坏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不但所向无敌,甚至能呼风唤雨——」他将剑朝户外一比,原本月明星稀的星空忽然响起暴雷,狂风大作,跟着暴雨就猛然洒下,而卧房里较轻的摆设都被吹得东倒西歪。

  他的狂啸声穿插在风雨中,「是你,是你帮我打开了它的力量!」

  说着,他的脚跟浮起离开地板,借着「青霜」的力量,他得到她御风的能力,且知道得越来越多,还想起了更久远以前的事——

  当时,世界最强的是英国。他化为英人进入清末的中国,将令牌藏于一把在英法联军中自大内抢来的古剑中,但他因耗费太多能量,而无法保持地球人虚弱的肉身,于是将在世上积累的财富与令牌交付给一个经他下过控制指令的对象,要他在约定的时间里,将这些东西交给再度转世的他:还有一九O八年六月三十日发生在北美洲的大地震……他的元神乘着一颗大陨石来到地球……

  一切都明白了!

  他甩去脑中飞闪而过的记忆,抓住她柔亮的红发,让她仰起头,再拿起重新发出骇人光焰的「青霜」,抵在他嫩白的颈间。

  「而你,来自那个遥远地方的你却要来阻止我称霸难怪我潜意识里会想要除掉你……」他稍一用力,鲜红的血液立刻渗流出来,滴落在他洁白无瑕的雪峰上。

  没拿到令牌,失去肉体的自主权,现在连肉身也即将消失在人间,她失败了!

  对不起,我无法达成使命。她平静地闭上眼,准备接受最后一刻的到来。

  兀自的鲜血滴在玉肌上的图像令仇震霄体内升起一种快感,全身的细胞亦骚动着,正要一剑划开她的喉咙时,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却制止了他,还把剑尖往后拉回。

  杀了她,只要她死了,这个时空就没有人可以与你匹敌了!快动手!

  蓦地,心中的某个声音响起。他定了定神,再次积聚力气终结她的生命。

  就看他最后一眼!她的心在嘶喊。

  一睁开眼,两滴晶莹的泪珠滑下她的脸庞,落在剑尖,晕开殷红的血渍,冲淡了那股杀气……

  仇震零冷绝的眸光自剑尖移开,定在她脸上,没有往昔纯真的动人笑容,也没有害怕,只有深沉的悲怆与难解的依恋。

  紧抓着她红色秀发上的手指渐渐松开,掬取那份丝滑,那种感受曾令他无比眷恋、他托起她的后脑勺,慢慢低下头,在那张灵净的天使面孔前停住。

  「吻我……」他要在此吻中结束她的生命。

  剑尖仍横在她的颈间,吻他,分明是找死,但她无视剑锋,缓缓的朝他靠近,她愿以生命交换最后一丝温存。

  四唇相接的刹那,过去的欢笑、缠绵回忆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

  这对绿眸曾经那般轻易地勾动他的心,这双柔唇曾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驱散他常驻心头的烦躁,更以其柔软甜蜜疏解他的渴望,还有着双小手,这句身体,这个灵魂……

  剑尖退了几分,他倾身向前深吻住她,身体开始和意识拔河。当她柔滑的舌端热切地缠住他的时,握着剑柄的手更紧了几分,跟着他懊恼地将闪亮的剑尖刺在墙上,将她压回床上,他要和她再燃烧一回。

  他湿烫的唇贪婪地品尝过她全身柔嫩的肌肤,手掌探索过她所有优美的曲线,耳朵仔细聆听自她小嘴里逸出天籁般的娇吟。她因他每一回冲刺而蹙层、瞠目、颤唇的反应,则令他魔惑的双眸猛然狂烧。

  一记记狂猛的热情直冲向她,令她避无可避,迅速积累的快感更是攫住去她的意识。不久后,这支炙热的双人舞曲已至尾声。

  他抓着剑柄,准备了结她!但他心上那不满足感却仍向他索求……

  陡地,他放开剑柄,再度搂住香汗淋漓的娇躯,让她伏趴在床上,以枕头垫高她的圆臀,再扣起她的纤腰,自后抵进那片湿烫的柔润里。

  对于他要求再度燃烧,她已无力拒绝。

  他以唇拨弄开被她红发覆盖的背脊,然后将如蝶扑的吻不断栖落在她平滑的脊背上,惹得她轻颤连连;灵巧敏锐的指端,精确地找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新火苗,就在他细腻的挑逗下,方歇的火热居然又在顷刻间复燃得更旺。

  他虽已感觉到她体内明显的收缩,但他仍然维持缓慢但节奏独特的韵律,一再提高她的快感层次。

  「够了……」她挺身向前,声音低嗄的求道。

  他扣回她的肩膀,不让她稍离,「不……这才开始!」

  他知道她已经冲过之前的快感界线,但他仍执意持续这狂魔的韵律。

  登上另一波情欲高峰,她伸手攀抓着床柱,想要逃开难以承受的折磨。

  他咆吼了声,张口猛然咬住她雪嫩的颈肩,野蛮地将她扯离床柱,咸腥的血液漫进他的唇间,他徒的更换了更加惑人的节奏,「说,说你放弃这把剑,我就不杀你!」这世间没了她,又要回到之前的无趣寂寥,他一点也不喜欢那样。

  「不——」

  听见她的拒绝,他立即营造出另一波性感,然后缓下速度去取剑,让她因得不到释放而痛苦,「放弃这把剑!」

  「不……」她不可以放弃,那和死亡是相同的意义。

  「放弃……这把剑!」

  但,她已经无法再与自己体内的欲望相抗,「我……我放弃这把剑……」

  胜利的笑跃上他的唇角,他随手抛下剑,将湿烫的胸膛整个贴住她的背脊,热吻她耳后和所有的敏感处。

  就在加快的韵律和各处汇集而来的绝顶快感中,她丧失了意识,也辜负了寄托在她身上的殷殷期盼。

  第九章

  「她人呢?」仇震霄将轮椅上的沉嫣灵交给佣人,马上问管家,「我不是告诉你,要她到这里来见我吗?」

  「呃,」管家不赞同地看了一眼主人带回来的女人,「她……她在医生那边。」

  仇震霄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她生病了?」心脏忽然没来由地紧了一下。

  「不,她……是总管带她去找医生的……」

  丢了管家,仇震霄像疯牛般冲到医生那儿,刚好看到医生要帮甄情注射针剂。

  他一掌打飞针筒,大声一喝:「你们出去!」

  保安总管讶异的问:「您不是……」为免她被杀或被逼疯,他只好带她来找医生。

  「滚,统统滚!」他再度大吼。

  当房里只剩他们两人时,仇震霄愤恼地抽掉绑束在她苍白手臂上的橡皮筋,再抬起她尖瘦的下巴,怒气冲冲的质问她:「妳知道这针打了后会怎么样吗?」

  「医生说,你不要小孩……」她气若游丝的回答。

  「闭嘴!」他杨起满腔怒火。

  他原以为自己是那些不负责任的家伙燃烧欲望后的「余烬」,因此,他恨极自己是孤儿的身分,更无法忍受让一些低贱的母狗怀有他的骨肉,但她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她有资格获得这份荣宠,所以,他没主动命人在她身上注射药物。

  她会愿意孕育他的小孩吗?

  哼!他要她怎么样,她就得照做!

  原想以冲天怒气震慑了她,但凝望眼前憔悴的花容,他无法无动于衷,他搂着她在怀中恣意吻着,不过此刻手里没有「青霜」,他一点也侦查不出她的想法。

  虽然,他不能给她「青霜」,但,他可以给她孩子啊!

  他飞快地除下她身上的衣物,用力的占有她……

  ΘΘ  ※※※※  ΘΘ

  沈嫣灵让两个佣人搀扶着,走在园里享受温暖的冬阳,「我在杂志上看过你的红发甜心,什么时候也让我跟她见见面呢?」

  仇震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逗判官玩,「我让妳来,是要给莫情那白痴一点颜色瞧瞧,不是让妳来打探我的事。」语气极淡。

  「怎么?我连问都问不得?」她的声音有明显的酸意。

  他用力拋出手上的球,简单的告诉她,「妳若想走,就再问一次。」

  她以娇嗔的口吻问:「你不是说真的吧?」除了给莫清好看外,难道他不也是因为想念她,才接她来的吗?

  「妳试试。」他的语气冷凉,但无比坚定。

  她怔忡半晌,才抿了下唇,心有未甘的说:「我为你弄得不成人样,命还险些丢了,你却这般无情无义的对我?」

  一抹冷笑出现在他英俊的脸上,增添其难言的魔力,「妳不就是欣赏我这副无人能及的坏胚模样吗?」

  他那双闪闪发亮的黑眸里净是冰绝寒光,可是她还是为之心跳不已,「是……是呀!不过,难道我没有任何令你喜爱的地方吗?」

  他脸上的笑意转深,要佣人将她扶坐在一张长椅上,自己也在她身旁坐下。这时的眼神里渗进几许暧昧,凑近唇嘱吻她的耳垂,懒懒的说道:「有。但这些令我喜爱的地方可能还没办法开放,我怎么进去玩呢?」

  他直接大胆的挑逗,惹得她周身窜过一阵酥软,「你、你真是──」

  末说完,她已忍不住吻起他,投身无可抗拒的欲望中。

  他讨厌她唇齿间呼出的虚弱病气,正要推开她,却看到判官追着一团红云跑开。

  「真是个随时发情的野兽吗?呵!妳说得对极了……」他起身离开,心不在焉地说出她未说完的句子,心神已让那头纠缠在他脑海里的红发带走了。

  ΘΘ  ※※※※  ΘΘ

  「站住!」仇震霄对着那头飞扬的长发喝令着,但甄情还是继续往高墙奔去,「不准再跑了!」

  刚刚他和那个女人……不,不要再想了,她要离开!她瞪足跃上半空,但她的身体却像石头般又往地上坠下,还好一双健臂接住了她。

  他看了一眼两人半高的墙,「该死,妳在做什么?我叫妳站住,为什么不听话?」

  极近的距离下,她无可避免地闻到他身上柔媚的香味──别的女人的味道。

  「放开我,不要碰我!」她立刻在他怀中猛力的挣扎。

  他的眉心打结,以强势的力道将她禁锢在怀里。

  「够了!妳是我的,我想怎么碰妳都行!」好似要证明他的说辞,他将她压倒在满是枯黄树叶的草地上,大胆吻她,狂妄地抚摸她的身体,逼她承认他的权利。

  但她不断挣扎,只要有机会开口,她就重申教他恼火的坚持,「不要碰我!你放开……」

  她的不识相搞得他火冒三丈,「想死?」他的大掌焰住她细白的颈子,「好,我就成全妳!」

  不过两秒,她就昏了,但不是因他紧箍在她喉间的钢指,而是因为他身上发出狂暴的邪恶气息而窒息。

  十来秒后,他终于觉得不对劲。

  「醒醒!」他轻拍她的脸颊,她却没有反应;伸手探她的鼻息,才发现她的呼吸停了,连心脏也不再跳动。

  妈的!她竟敢……不,她不能死!他不准她死!

  他让她平躺好,为她做心肺复苏术。

  但是十五分钟过去,累出一身汗的他仍无法在她的颈侧量到脉搏,鼻中亦毫无气息。可恶!她怎敢在他面前死去?!

  甄情觉得自己又回复到以前无拘无束的感觉,不禁万分喜悦,正要离开这个不快乐的地方时,她听到他说的话──

  「妈的!给我呼吸!妳要是想要那把剑就快给我活过来!」他又努力朝她口里吹气。

  对啊!她还没完成任务,不能走。但,他真的会把剑交给她吗?还有那个女人……

  这时,一张说不出是喜还是怒的英俊脸庞映入她的眼帘。

  「妳终于醒了!.」他的双眼跳跃着火花,一副恨不得将她宰了的模样。见她又紧闭起眼,以为她又怎么了,他立刻对她大叫:「看着我,否则我就掐死妳!」

  那他刚才干嘛救她?

  想到这个矛盾得可笑的威胁,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听见他沉声闷笑,她才敢睁开眼看他。

  「好了。」他将她抱在怀中,「我知道我的脾气很糟……唉!不说这个了。告诉我,为什么妳要跑?」

  他楼着她,一边往一棵监视器照不到的大树后方走丢。

  她把眼睛别开,「没有。」

  他停下步子,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审视,「妳看到我吻别的女人,所以生气,对不对?」

  她不懂得隐藏情绪,马上将心中的感觉显现在脸上。

  看见她吃醋的表情,他开怀地笑了。他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接着往下摩挲起她的唇,「我一点都不喜欢她,那个吻完全没有意义。」

  「是吗?」她的心痛稍稍减少。

  「嗯!」他拉她坐下的同时,乘机轻刷过她的红唇,勾引她主动吻他,

  「要是我喜欢她,我会……」他把舌尖探入她的唇间,找寻酥颤的舌瓣交缠,「还有这样……」他的手板开她的膝盖,让她跨坐在他腰间的欲望上,诱惑地动着。

  她的脸马上泛起美丽的红晕,「你……你喜欢我?」

  「当然,所以我才不杀妳,傻瓜!」看到她脸上绽出连日来第一抹纯真的笑,他激动得楼近她,「妳呢?妳也喜欢我吗?」

  说着,他又邪恶地摇抵两人小腹相接的地方。

  她羞红了脸扭身想躲开。

  腿际的亢奋已越加高涨,但他更想要知道她对自己的感觉,紧捧起她火热的脸蛋,半劝半强的逼问:「快说!」

  「我跟你一样……」她如蚊蚋般说着。

  这回答他还不满意。他将手探进她温暖的腿间,缓缓的抚动,「我要听的不是这样的答案!」

  她反射性的要并紧双腿,但他矫健的腰身就挡在腿间,她的努力根本无济于事;感觉到他的手指又施展出魔力,她立刻就屈服了。

  「我……我也喜欢你!」

  他嘉许地吻了她,一边解开自己下身的束缚,让他的欲望与她和而为一。

  「妳不但要喜欢我,还要爱我!」他徐缓的挺进她,想给她时间准备。

  他的话迅速令她引燃出足够的火热,而清楚的炽烫一再涌向她,产生了一纷种新奇的快感,教她讶异的大睁双目。

  他着迷地凝看着她杏眼圆睁的娇态,彷佛看到她的想法,扣稳她的腰臀,稍稍加重了节奏,便看到她轻启红唇倒抽了一口气,他无法抗拒如此的羁惑,一倾身,就吻了她。

  当结束了吻,他松开她臀上的手,在她耳边说:「这次……妳自己来。」

  她红了脸,又结巴的说:「该……怎么……」

  他再度吻了她,一边以实际动作鼓励她。

  当她渐渐找出神奇的律动时,他抬手撩弄她那头教他痴迷的红发,让她体会到更细腻的男欢女爱。一阵微风吹来,舞散了她的长发,将两人一同包覆其中。

  这团迷幻的红云令他目眩,教他神驰!他忘情地抱紧她,再度取回主控权……

  ΘΘ  ※※※※  ΘΘ

  加油,妳做得到的!

  甄倩自我鼓励着,但是两脚仍钉在地上,文风不动。

  「判官……」她伸手摸了摸狗儿的头,「怎么办?我好象不会飞了……但是,你看见我飞,对不对?」

  狗儿只是一个劲儿的舔她,无法说话赞同她的说法。

  再试试看。她重新收摄心神,集中注意力,但一分钟过去了,仍毫无动静。

  还是没用!她将悄悄流下的眼泪抹去。以前她连想都不必想,心念一动,就能凌飞升空,但她爱上了仇震霄,因为这个极度的堕落,让她失去了这项能力。

  两条健硕的手臂自身后将她抱住,接着她耳边扬起一个口气微愠的质问:「妳又来这里做什么?」

  她低下头摇了摇,「没什么,只是随便看看。」

  听出她不对劲,仇震霄将她转过身,捧起她的脸,「妳哭过?为什么?」

  「没有,应该是没睡好……」她言词闪烁。

  「好可怜……从那天起,我就没给妳多少时间睡觉,我真坏。」他半是怜惜半是揶揄的对她说。

  提起那天,她想起一件要紧的事。

  「那天,你那天……不是说……」甄情欲言又止地对仇震霄望了望,还是没法将索取「青霜」的请求说出来。

  「别急,慢慢说。」他为她抚开垂挂在她眼睫上的发丝。

  她鼓足勇气后说:「你说要给我「青霜」。」一边担心地等待他的反应。

  他的大手留恋地抚过她粉嫩的脸颊,「给了妳又如何?妳又没别的地方住,放在我这里不是一样吗?」

  话毕,不禁落下一个爱怜的吻。

  「你真的肯给我吗?」她的眼里闪着期待。

  「再说。」他随便给了个回答,拉起她,「走,我带妳去一个地方。」

  「可以让我看「青霜」吗?」她边跟上他的脚步边问。

  「先别说这个。」他轻松地换过话题,「等一下我让妳看一个奇妙的景象,妳一定没见过……」

  突然一阵湿濡的感觉自腿际滑下,她觉得下腹有丝丝抽痛,低头一看,发现有红色的液体漫下她的膝弯。

  怵目的色调令她心惊,加上下腹的疼痛,她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仇震霄见她痛苦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再看到她膝侧的血迹,心也乱了;她……流产吗?

  「妳、妳觉得怎么样?很痛吗?」

  她不开口,只是哭着点头。

  他挫败地吼了声,马上将她抱起,往医生那儿奔去。「别怕,妳只是流血而已,不会有事的!」

  「我……我流血?那我会死吗?」她想起上一次他要杀她时,剑锋也染上这样颜色的液体。

  他一时无法开口回答她的问题,过了一会儿才怒斥:「胡说!妳不会死,我不准妳死!」

  他只会把异能用在破坏上,对于她可能死亡的威胁完全无能为力,无边的恐惧立刻自四面八方的涌向他,让他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他早就发觉自己的身体异于常人,对于痛楚、饥饿、冷热等的忍耐度也较一般人高,而受伤的愈合速度更超乎一般人的想象,所以,他除了不屑那些低等的母狗,也担心掺杂了那些低等血液会令他的后代变成怪物,但有她纯洁的基因,所生的后代绝对是最优质的!

  是不是她灵净的身体拒绝他黑暗的血液?

  脑中还没有答案,医生口在眼前。

  「她流产了,快帮她看看!」怕她有性命之忧,仇震霄已顾不得她的身体会被别的男人看见。

  医生很快就走出帘幕,「她……」

  其实仇震霄只等了三分钟,但他觉得那三分钟就像三百年那般的漫长,「她没事,对不对?」

  他异常的模样让医生惊讶得说不出话,只能猛点头,结果他误会医生的意思,益加焦虑地揪住医生的领口,质问:「她怎么了?!快说!」

  医生全身抖得不象话,还是帘里的甄情帮医生说:「我没事,医生说我没事。」

  仇震霄立刻掀开幕帘,重新将她繁楼在怀抱里,「那就好!」

  这时,医生才克服了自己的紧张,开口说:「她没怀孕,这血……只是MC。」

  仇震霄有股狂笑的冲动。

  「医生他……他在说什么?」她隐约了解自己性命无虞,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是很清楚。

  他知道她是头一回经历这样的事,若不是知道她的身分,他一定会觉得她的脑袋有问题。「过几天就没事了,而这血是表示……」

  天,该怎么说会比较恰当?

  「呃,是表示我这几天要对妳更温柔……」还有,得多加把劲「做人」。最后他找到了个合意的答案,连着一个吻,一起用唇送过去。

  ΘΘ  ※※※※  ΘΘ

  果然连着几天仇震霄都没出门,连生意都在家里遥控指挥,只是专心一意地陪她逛花园、听音乐或逗狗儿玩,日子过得相当安逸。

  虽然晚上同床时她曾纳闷他为何不再做那种狂野的活动,但他亲昵的拥抱、甜蜜的亲吻和怜爱的抚触,却令她感到一份平实又深刻的温暖,让她安心的偎在他怀里,一夜无梦的睡到次日早晨。

  这一晚,她决心将一些事情弄清楚。

  她一副「我有话要说」的表情他全看在眼里,一抹了然的笑挂在唇边。

  呵!闲了这些天,她也熬不住了吗?

  「我想……」

  他封住她的唇,无比温柔的吻着,然后才用能让人身上着火的诱惑眼神向她低诉,「我知道妳想,因为我也很想。」十指就黏上了她的身体。

  她轻推开他不规矩的手掌,抬起满盈笑意的绿眸说:「我是说,我想问你一些事,你想到哪里去了?」

  她无限娇羞的模样让他无力自制,立刻抱住她一起滚倒在床上,「好,等妳问完,我就要做我想做的事啰!」

  「我想要「青霜」。」

  又是──

  「明天再说。妳真迷人……」他吻向她的柔唇,想再次打混过去。

  但她抬起掌捂住他的嘴,坚持着:「我要「青霜」。」

  好心情立刻烟消云散,他忿然的翻身俯瞪着她,「妳可不可以──」

  「你说过要给我的!」她眼里也燃着不退让的绿焰。

  他飞快地走到床头,一掌怒拍开那幅油昼,迅速开了保险箱拿出「青霜」,扔到床上。「拿去!」

  她瑟缩了一下,见他怒气满面,心里也相当不好过,但为了任务,她还是伸手去拿。

  她刚触上剑销,马上又是一阵阴森的青光闪起,她被灼烫得收回手。

  仇震霄上前抓起剑,黑眸中净是冷绝寒霜,「东西我给妳了,是妳自己不拿的!」

  他又骗了她一次。她悲伤地想着。

  「因为你不是真心要把它交给我!」她哀痛地反驳着。

  面对这样的指责,他恼怒且困惑。

  他一把将她抓起,「我说话算话……」刚好手上抓着「青霜」,他一下子就察觉她的想法,「妳认为我又骗了妳?哼!也罢,是又如何?我还有好多计画得靠它实现,我不会把它给妳,妳最好死心!」

  「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死心的。」

  「妳──」该死,她明知道他舍不得杀她,就用死来逼他。

  哼!她用死来威胁,他也有办法反制!

  将手臂一收,他让她贴上他厚实的胸膛,头一低,就要吻她,但她撇开了脸,「不!你是骗子,我讨厌你,放手!」

  他一听,火气冲上脑门,「可恶!看样子,不好好教训妳是不行了!」

  他将她压制得动弹不得,跟着扣住她的下巴,惩吻了半天才放开手。

  「对,妳是讨厌我骗妳,但是妳爱我啊!既然爱我,为什么就不能别再为这把剑跟我吵呢?!」

  她抖颤着唇问出心底的疑问:「你爱我吗?」

  一瞬间,空气凝住,他身上每一个细胞好象都停住了。

  他爱她吗?他可以轻易知道旁人的想法,连她的思想都可以藉「青霜」得知,但是,他自己的真正感受他却无法确认。

  短短的四个字化为巨大的压力向他扑来,让他思绪杂乱,胸口发闷。

  他能不顾也的威胁生而不杀她,他应该是爱她的吧?

  但要他交出「青霜」,他做不到!

  第十章

  监视器的画面上有个男人趁着黑夜,利用一把电锯将没架高压电网的莿树丛劈开一个大洞,还背了一堆「家伙」朝主建筑物走来。

  那个姓莫的懦夫发起飙来竟然也有模有样。哼!没想到他对沉嫣灵这个贱人还真是痴情。仇震霄自监视器上观看莫清对他的产业所进行的破坏,感到有几分佩服。

  管家来到身边向他报告,「主人……是不是要让沈小姐和他见面?」最好是将那个颐指气使、有一大堆严苛要求的女人还给他,那他们这些下人就轻松了!

  「不用,等抓到他后再来找我,还有,先不要通知警方。」仇震霄说完,就离开屋子。

  想到莫清对沉嫣灵的痴,若在以前,他会觉得这是低等生物毫无理性的情绪反应,且加以嘲笑。但目前自己正被甄情搞得快疯了,他倒开始有几分认同,同意爱情会激发生物潜能,使人做出不可思议的事。

  现在他的绿眼精灵在哪里呢?自上回她问了他那个让他无法回答的问题后,他就没再和她共寝,他已经非常非常想念她。

  无声的打开卧房的门,看到判官占据了床上应该属于他的位置,他起眼,凝神对狗儿下一道要牠滚出房间的命令。

  夺回宝座后,他小心地在床上躺下,想在不惊醒她的状态下将她揽入胸怀。

  但手指才触上她,她便扭动肩头拒绝他的抚触。「别碰我!」她的口气亦是冷淡得可以。

  他无视她的拒绝,「我只是上来看看妳,并不想做什么。」又伸出手将她搂住。

  「放手!」她用两臂直抵着他的胸口。

  「妳不要逼我!」他火大的迅速将她的双手攫住,翻身将之钉压在她的脸颊两旁。

  「我要离开!」

  他立刻低头封住她的唇,直到她咬痛了他。

  「妈的!」他喘气着,满是威胁她瞪住她说:「离开我?那我宁可杀了妳!」

  「那你还等什么?快动手!」眼泪轻易滑落,她不怕死,但他说要杀她,这表示他对她的厌恶已超过喜欢了吗?这教她无法承受。

  心口两股对立的情绪相互撞击,「住口,住口!」他觉得头痛欲裂,「不准妳死,也不准再说要离开!」

  「我要离开。」

  「闭嘴!」他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掌随便一扯,就将她薄细的睡衣撕下,「妳离不开的,而且妳还要怀我的孩子!」

  不!她的惊喊全入了他蛮强的唇间,且无力抵挡他怒火与狂魔交织成的狂野情欲,身体已因销魂的滋味而迅速柔软,但她的意志还不准备屈服。

  「我不在乎,妳咬吧!」他匆匆对她说,又冒险与她利牙里的舌瓣火热相缠。

  她用力咬一下,让他全身肌肉为之一紧,但他仍有没停下的打算。

  他的话在她心里急速发酵,而她的身体更被他经营出的决感攻陷。她的牙关松开了些,马上涌来他舌端深猛的探索。

  噢,不该是这漾的!怎么会这样?她无去抵抗,也不想抵抗……

  ΘΘ  ※※※※  ΘΘ

  一道冷涩的凉风唤醒了睡梦中的甄情,她睁开眼,发现偌大的卧房里只剩她一人。

  他人呢?她昏沉地想着,不懂原来贴着她身后硕壮的躯体到哪里去了。

  她疑惑地下了床,拉开门,缓缓踱到静悄悄的长廊上。

  经过一间客房外,她自虚掩的门里听见一阵熟悉的喘息声此起彼落。再把门打开些,仇震霄宽厚的背脊立即映入眼底。她刚要走进房里,却听见一个女子媚声高叫着:「你喔──要死了!」

  「嫣灵,错了……会死的是妳!」仇震霄邪恶地承诺过,马上耳边又传来一阵激昂的娇吟声。

  甄情煞住脚,陡然间知道仇震霄和别人在做什么,他和另一个女人分享那种特殊的爱……

  起先,她脑海中一阵茫然,跟着震地觉得好象有人在她的心上撤下一堆烧红的铁钉,可是她的喉咙又发不出声音,只能紧抓着衣襟转身离开。

  回到卧房,她仍揪着衣襟,在床上卷躺下来,因为每一次的呼吸都引发心口的剧痛,所以她努力减小呼吸的动作,可是却又止不住眼中另一种热辣的反应。

  发生了什么事?她环抱着不住抽搐的身体,一边流泪,不明白这种奇怪的痛苦所为何来。

  虽然她的喉咙没被仇震霄掐住,但想起刚才仇震霄和另一个女子的激喘声,她便感到窒息;虽然她没有被强迫吃下腥臭的食物,但想起刚才床上两具交缠的身躯,腹里猛烈的翻腾就好象要通着地拍五脏六腑全都吐出来;虽然裹着厚厚的毯子,但想起他将曾给她的那种狂猛激情也给了另一个人,她就怎么也无法驱走浑身的冰凉。

  要怎样才能让她不听、不看、不想?

  过了一会儿,她的心不那么痛了。心,好象慢慢的死去了,意识也慢慢飘离肉体。

  她告诉自己,现在她需要休息,等她再醒来,她就要离开。

  ΘΘ  ※※※※  ΘΘ

  可恶,该死!莫清用力极了几下方向盘。虽己一天一夜没睡,但他一被大哥的律师从牢里保出来,就又马上开车上山找仇震霄算帐。

  想到昨天姓仇的畜生把他抓住关了一晚不说,还放和沉嫣灵颠鸾倒凤的录像带给他看,莫清眼里就要喷出火!

  一路飞车上来,大宅古雅繁复的铁闸门已在眼前,他不想踩煞车,决定就这样冲撞进铁闸,直捣魔窟。

  但这时他的眼角瞄到更前方的高墙飘下一条白影。这怪异的景象让他迅速煞住车,仔细望了又望,发现是个女孩子。四下一片漆黑,眼前又冒出一个穿著雪白睡衣的长发女孩,怎么想都教人头皮发麻。

  但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又不觉得她的模样能威胁到他,而且心中那股强烈的愤恨激发出无惧万物的情绪。

  等她更靠近,莫清认出来她就是个曾见过的那个会飞的红发美女。见过仇震霄为了她所做的一切保护与占有欲,他肯定这个红发美女对仇震霄而言铁定很重要。

  好,仇震霄带走了他的未婚妻,那他也要抢走他的女人!

  今天就暂时不去找那个畜生,现在有她在手,就算要不回沉嫣灵,他也要和仇震霄同归于尽!

  莫清飞快下车,朝她奔去,满是怒气的攫住她的纤腕,报复的念头无比地炽盛,阻断他感应她身上的纯善。

  「跟我走!」他正要用力拖她过来,但她却像棵枯木般倒下,还好他及时将她抱住,她才没摔在地上。

  这样就昏了?哼!昏了更好,省得他得费一番手脚!

  他抱起轻如羽毛的她,放入后座中,再开车下山。

  回到住所,将她安置好后,他凝望着这个昏睡的红发女孩,很清楚若是伤害她,一定可以令仇震霄无比痛苦,就像仇震霄伤害沉嫣灵带给他的痛苦那般,但是该如何安排才能让仇震霄比他痛苦百倍呢?

  床上昏睡的人儿忽然模糊地嚷着,他以为她醒了,准备要向她逼问有关仇霞霄的一些事,但刚凑近身,就看见两滴晶莹的泪珠便从她长睫下滚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么伤心?伤心到在睡梦中也会哭泣呢?她脸上无边的悲怆令他不自觉的探手为她抹去泪。

  还有谁?一定是姓仇的畜生!他真是不懂,为什么这么多女人会像着了魔般投向那个畜生的怀抱?

  不过……哼!他会帮这些蠢女人收拾这个恶魔的!

  ΘΘ  ※※※※  ΘΘ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甄情讶然惊喊。这个人不是说要带她去找古教授吗?为什么又带她到山上来?

  「闭嘴!」莫清扯过她的右腕,「喀嚓!」一声响起,将一副手铐铐在她手上,又把手枪抵在她太阳穴上,「下车!」

  他将她的长发辫缠抓在手上,「走快点!」粗暴地将她拉到有监视器的地方,再把手铐的另一端铐在铁闸门的栏杆上。

  经过一夜的休息,她的脚步仍处软无力,而这粗鲁的垃扯令她忍不住失声呼痛,可这就是莫清要的效果。

  若以她昨晚昏睡的状态来威胁仇震霄,效果有限,因为她不会啼哭、不会哀叫,姓仇的畜生怎么会感到痛苦呢?呵!这些折磨人的手段还都是向仇震霄学的呢!

  「仇霞霄,快滚出来!」他狂妄地对着镜头叫嚣着。「看看她是谁!」

  仇震霄出现的速度极快,好象他是飞出来似的。在他脸上有焦虑了一夜的疲惫,眼中亦燃着两抹黑闇的怒焰。

  「放开她,我把沉嫣灵还你。」他语调清冷的对莫清说,眼睛则关心的望住被挟持的人质。

  甄情垂不限,筑起坚固的屏障,不让残破的心再崩下任何一块碎屑。

  「哈哈!」莫清假笑两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看来她对你相当重要,那这样呢?」语方歇,立刻爆起一记枪响,甄情左边的发辫应声掉在地上。

  仇震霄的表情无一丝波动,但额上却暴出一条青筋。

  杂碎!他要将这只臭虫碎尸万段!

  很快的,莫清也发现了他的怒气。

  「去,去把嫣灵带出来给我!还有,若想要她活,就别耍花样,也别报警!对了,如果你希望她少耳朵、缺胳臂的话,就尽管把你那群保安人员带来吧!」连着两回失利,他可不会再那么笨了!

  仇震霄铁青着脸点了一下头,转身回大屋。

  他要亲自取下这只臭虫的项上人头,绝不会让人代劳的!

  ΘΘ  ※※※※  ΘΘ

  「我不要跟他回去!」沉嫣灵不肯依言走向莫清。

  莫清看到未婚妻仍深陷于那个畜生的魔力中,不禁对她大喊:「嫣灵,我来接妳了,快过来!不要再被姓仇的畜生骗了!」神情显得又焦急又愤怒。

  「不,我只要他!」沉嫣灵疯了似的搂住身边的仇震霄。

  但却被仇震霄猛力推开,冷绝地告诉她,「滚回那个懦夫的身边去,别再来烦我了。」

  莫情看她踉跄着脚步,险些摔倒,「畜生,你怎敢──好,我也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他抓过甄情的另一条发辫,准备再如法炮制,但眼前一花,一柄剑刃就搁在枪膛上。

  「若我是你,我不会那么笨。放下枪!」仇震霄的声音很轻,却隐隐透着浓重的烟硝味。

  面对这熟悉且恐怖的狂魔表情,莫清果然震慑住了!他的脸……而且又是这把剑……

  「震霄,我绝不离开你!」站稳步子的沉嫣灵奔来,自后紧搂住仇震霄。

  这样的情景让莫清抓狂,场面瞬间失控。

  「妈的!」莫清大喝一声。跟着一阵强光和轰隆枪声同时响起,然后莫清就看见手中的枪分成两段,沉嫣灵摔倒在草丛中,而铁闸门发出嗤嗤微响,几根铁栏杆就像面粉做的,轻易地断了,而原本受困的甄情已在仇震霄的怀中。

  仇震霄抚着她的头发,看到她的右发辫也没了,脖子上更有一道焦黑的擦痕,心中愤怒到了极点。

  「该死,他差一点就杀死妳了!」他将唇压在她发顶吻了几下,切断她的手铐,再把她轻推开来,「进屋找医生上药!」他要亲自料理这一对白痴鸳鸯。

  甄情让开身,但并没有照他的话做。

  见她朝下山走去,仇震霄当下收回剑,追上前抓住她,「我叫妳进屋,妳要去哪?」

  「不要碰我!」她拨开他的手,经声告诉他,「我不爱你了……」

  斩断了重重缠绕的情丝,一颗心瞬间轻盈不少,身子亦立即随风凌升飞离。

  不爱他了?这句话不断反复在仇震霄脑中狂嘶尖吼,他的心脏有如被巨锤打中般,瞬间化为碎片,痛得他握不住手里的剑,更丧失了行动能力。

  等到他重新恢复行动力,她已飘远了。

  他奋力追上去,在她身后高喊她的名字,但她飞升的高度已救他扑抓不及……

  不会的!她是为了他才来到人间,她绝不会不要他、不爱他的!没有了她,他称霸世界做什么?无敌于宇宙又有什么乐趣?

  「不要走──」他对着头顶的她大叫:「回来!」

  麻木的心对他的声音已没有了共鸣,她继续飞升,不愿低眉再眷顾那个令她痛到极点的人,就让她找一处宁静的地方,和她这颗死去的心一同归于虚无。

  永别了,她深爱过的人……

  看着仇震霄疯狂地追喊着红发美女,莫清将目光停在那柄一半剑身没入土中的神剑。

  只要有这把剑,他也能和仇震霄一样拥有空前的力量!一定是这样的!

  莫清冲上去抓住剑柄,想要拔出剑,但这把剑看似轻巧,可是任他怎么用力却如蚁撼大树般,一点用处都没有!

  沈嫣灵听见仇震霄对那个女子那般痴迷不舍,心中有说不出的酸苦。她不甘心,她哪里比不上那个红毛丫头?忍着末愈的旧伤和新弄出来的新伤,她挣扎起身走过去,想要争取他的关注。

  「震霄,她不爱妳,还有我!为了你,我连死都愿意,为什么你不看我?」

  「滚开!」仇震霄忿然的推开她,又对空中喊:「甄情,回来!妳要什么我都可以……妳、放手!」

  沈嫣灵又抓住仇震霄,「我可以不要名、不要利、不要莫清,只求你多看我一眼。」

  她的话令莫清怒气暴增,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沉嫣灵了!这是谁造成的?是自己当初的愚懦?不,是仇震霄。

  对,就是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他一定要杀了仇震霄!

  原本如寻常古剑般的「青霜」忽然发出烁亮的光芒,剑身也自动自土里跃升起来,让莫清轻易的握住。

  「小心!」被莫清抓开的沉嫣灵对仇震霄大声示警。

  仇震霄转过身,满脸错愕地看着手持「青霜」的莫清。

  他怎么可能驾驭得了那柄剑?闪过一记劈砍后,他乍然醒悟了。

  一定是他心神大乱,以致他对这柄剑的控制力减弱,加以莫清此刻心中的黑闇力量已超过了他,所以「青霜」才会任由莫清驱使。

  沈嫣灵为仇震霄担心不已,她奔到莫清身边缠住他,「不可以,你不可以伤害他!」

  仰视天空越来越小的人影,仇雳霄心中有说不出的焦急,「妈的!拍剑还我!」也许他能利用神剑的力量追回她。

  「去死吧!」莫清狠狠刺向他的胸口,眼看就能刺穿这恶魔的心脏,但沉嫣灵又冲了进来,他只好再度收剑。

  莫清一面要追砍仇人,一面又要防仇震霄夺回武器,还要躲着沉嫣灵的捶打,实在应付不来,于是将她攫住。

  「妳中了这个魔鬼的幻术,等我杀了他,妳就可以解脱了!现在,到旁边去,不要来烦我!」可怜的沉嫣灵又被人摔在地上。

  仇震霄冒险看了天空一眼,见甄情只剩一个黑点了,不行!仇震霄拚着损失一手的危险,不但不躲,反而朝剑光冲去,想抢回剑。

  想使苦肉计?门儿都没有!莫清舔着唇,迅速偏过剑尖,转而对准仇震霄的心脏直刺过去,去死吧!

  仇震霄惊诧地发现莫清如电般的速度,旧力想闪开他的攻击,但胸口还是受了一剑,虽没命中心脏,可是刺到肺脏,让他咳血、呼吸不顺。

  他知道他就要死了,但他还没跟她说一句最重要的话,他还不能死……

  红色的鲜血引起莫清嗜血的冲动,他的攻击减缓,竟不让仇震霄一剑毙命,他不想让这恶魔死得太痛快,他要像猫逗老鼠般慢慢玩死他!

  仇寰霄清楚莫清的想法,骄傲的将头一仰,不再做任何防卫,倾所有的力量朝空中大声喝喊:「我爱妳!」只盼望甄情能听见……

  「你听到没?他爱我!不准你杀他!」原本已奄奄一息的沉嫣灵听见他的呼唤,忽然又站起来纠缠莫清。

  莫清眼中杀气冲天,「放手!」

  「我不放!」

  「再不放我就杀了妳!」他手里的剑焰发出越来越诡异的背光。

  沉嫣灵一点都不害怕,「你有种就杀呀!你是个懦夫,一直都是!」

  「妳──住口!我不是,不准再叫我懦夫!」莫清猛朝她砍去,想吓得她闭嘴,但她仍是骂个不停,他只好将剑锋挥向旁边。

  忽然一道雷电破空劈来,直击在莫清刚才挥指的山下,一栋破落的心木屋立即起火燃烧,但轰隆巨响没让他们分心,仍继续激烈的舌战。

  那边吵得不可开交,但一心等死的仇震霄却发现「喜从天降」,甄情的身形明显下降、放大,直来到他头顶上半公尺的地方停住。

  她用那双绿胖凝视着他,却面无表情。

  仇震霄强撑起虚弱的身体,抹去唇边的血渍,挂上一抹教人心悸的笑,有气无力地向她打招呼,「嗨……」

  这时,她的高度又降低几分。「妳下来,好吗?」

  「为什么?」她幽幽的问着。

  「我看到妳的内裤了……」他坏坏地说道。

  「啊!」她红着脸压住裙摆,双足也踩在地面上了。

  「哦!痛死我了!」他半假半真的攀住她,又厚脸皮地将唇凑过去,装出要死不活的声音问:「现在……他们搞成这样……」他想乘机偷吻她。

  可是她早有准备,抬手一档,他的吻落在她的手掌心。

  唉!也好。他又多吻了她一下手心,才又问:「该怎么办?」

  秀眉微拧着将手收回,她看了他一眼,「你愿意把「青霜」给我吗?」

  他无赖地提出条件交换,「妳还爱我吗?」

  「你──哼!」她忿而推开他,但他居然真的虚弱得倒下,害她又急急的将他搂住,「我是说真的!」

  偎在她的香肩上,他立即用他那对魔幻的眼睛诱惑她,「我也不是跟妳说假的呀!」

  「你真的愿意把「青霜」给我?!」她杏睬圆睁,一脸不敢置信。

  虽然失血过多让他感到天旋地转,但他还是吃力地勾过她,吻了吻,「真的,快去吧!否则他们没死,我就先挂了……」

  她羞赧的将他安置在路边的草地上,一步步走近正吵得不可开交的男女。

  「不要再吵了,拍剑给我。」她轻声说,伸手分别握上莫清和沉嫣灵的手。

  沉嫣灵首先回过神看着她,「妳……为什么?原来……」

  见未婚妻语无伦次,莫清也暂停怒气,转过头看这个红发女孩。呆了快一分钟,然后就将手里的剑递给她。

  甄情心情紧张地按上剑柄,没有之前排斥的青焰,她稳稳的握在手中,完成了任务。

  宝物到手,由于仇震霄的体能过人,医生又在一旁抢救的情况下,事情已完全在掌控中,除了一件小事──

  「你们两个,看着我!」她甜美的嗓音催眠地说,手中的剑发出温暖的红色,罩住莫清他们,「从现在起,你们将忘记之前的不愉快和一切奇异的景象……」

  ΘΘ  ※※※※  ΘΘ

  三天后的一个午后,仇震霄带了一张高额支票和水果,和甄情一同到洛杉矶市立医院,慰问不幸遭离奇雷极而入院的穷苦一家人。

  他把支票交给遭雷烧伤双腿的爸爸,让他能安心养伤,把水果交给受轻伤的妈妈,又一一慰问过他们的小孩,让这家人和全院上下都感动莫名。

  甄情发现最小的小女孩伤势相当严重,连呼吸都有困难。

  「怎么办?」她牵着小女孩的手,泫然欲泣地对仇震霄说:「医生说她可能永远都不能醒来了……」都是她不好,没能早些将「青霜」拿到手。

  他知道她深感内疚,张开臂紧紧将她抱住,「不会的,我会请最好的医生来医治她,直到她完全康复。」

  「她醒了!」她发现那个小女孩忽然睁开眼,嘴唇不住颤动,不知想表达什么。「她想说什么?」

  仇震霄笑看着女孩,将手轻摆在她手背上一会儿,再对她说:「她说,她梦到天使来看她。」

  「对不起……」甄情难过极了,泪水不小心滴落在女孩脸上,她连忙帮她擦去,「妳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喔!」

  护士过来提醒他们探病时间到了,他们只好离开病房。

  就在病房门要关上时,女孩嘴里发出了惊人的声音:「我看见……天使了……」病人奇迹式的进展,吓得护士连忙按铃叫医生,房里乱成一团。

  在车里,仇震霄让她倚在怀中,一边吻干她脸上新落下的泪珠,「好了,别再哭了,小女孩没事了。」

  「真的?」两滴盈亮的珍珠又挂在她白玉般的脸颊上。

  「嗯!你救了她。」

  「我?」她不懂,「为──」才讲一个字,唇就被他封住了。

  放开她后,他这般解释着。「因为妳生性善良、乐于助人,所以妳将快速修复生命的力量给了她。」

  「可是,这力量是哪来的?」

  「我把我原来拥有的疗伤力量给了妳……」他低声在她耳边说着。

  「为什么你要把疗伤的力量给我?」

  哭过后,她的绿眸更加澄碧,勾引着他不得不把她搂近,在她眼睫上落下赞叹的吻,「妳还不知道吗?因为我爱妳。」

  她伸出左掌轻撩起他狂放不驯的发丝,以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右掌则悄悄往另一方向伸去……

  「我知道,就在我让你第一回燃烧的那一刻……」然后,他腿间的「传家之宝」就在她一抹略带邪气的笑容中被她偷去。

  至于他们会在车后座怎么燃烧……呃,这个嘛……你们就自己想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