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来的车暂时停在了酒吧门口,贺丹辰招来的士送他们回去,路易斯一直紧紧黏着他,被药物催出的情欲令他充满了雄性的侵略感。
贺丹辰有些尴尬,没去看司机,低声说,“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路易斯如同饥肠辘辘的狗,在他颈侧嗅着舔舐,吮吻的力道嘬得贺丹辰发疼。
衣服穿得太多,一时扯不开,于是路易斯难耐地揉着他的胸口。
布料摩擦着的皮肤被搓热了,贺丹辰莫名有些羞赧,暗暗使劲去推他的手。
“路易斯!”
路易斯不满地反握住他的手腕,掌心的热度令人心惊。
沿着侧颈吻到脸颊的嘴唇如同闯入了禁地,贺丹辰下意识偏头躲开,催促司机开得再快一点。
司机显然也懂他们的状况,车速飞快,到了目的地后贺丹辰多给了对方一些小费,辛苦地扶着路易斯往楼上走。
气喘吁吁地开门进了公寓,他被路易斯压到墙上。
对方应当是实在忍不住了,狂躁地扯着他的衣服,用膨胀的下身顶着他的双腿之间。
贺丹辰没见过路易斯和谁过夜,以为他不懂怎么和男人做,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路易斯!路易斯你等一下!”
不润滑扩张就闯进来,他绝对会受伤的。
他手忙脚乱地去脱两人的衣服,厚实的内层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汹涌的情欲从皮肤的毛孔里喷涌而出。
贺丹辰不知是紧张还是酒意残留,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他扯掉路易斯的皮带,骨节分明的手指隔着内裤抚慰着完全硬起来的阴茎,掌心的尺寸令他一惊,生出些怯意,穴口便不由得收缩着。
他擅长情爱中的技巧,很快路易斯就闷喘着,阴茎表面渗出黏液。
贺丹辰胡乱脱下自己的裤子,一手仍替他纾解,另一只手笼了些黏液蘸到指尖,摸到自己的股缝深处。
这还是第一次,他给自己做扩张。
难言的羞耻感让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紧咬着嘴唇。
路易斯的鼻息骤然贴近,似乎在寻觅着任何进一步的接触,然后含住了他的嘴唇。
贺丹辰动作一滞。
他和很多人上过床,但很少接吻。
这样亲昵的动作对他来说有着奇怪的特殊意义,是要留给真正喜欢的人的。
错乱的念头在这样的情境下来不及多想,而短暂的迟疑已经让路易斯趁机将舌尖钻了进来,抵开唇齿,急切地勾着他的舌头吮吸。
交融的气息仿佛无声地逼近贺丹辰心底对所有人竖起的一堵墙,他不适应地偏过头,想躲,面颊却被路易斯托着固定住。
摩挲的动作比以往他和所有情人间的甜言蜜语都来得要更真实,更猛烈。
贺丹辰被亲吻分散了一些注意力,扩张的动作慢下来。
坚硬的阴茎朝前顶弄着他的小腹,蠢蠢欲动地插进腿缝蹭着,硬热潮湿的龟头抵着腿侧嫩肉的皮肤,突突直跳的青筋裂出止不住的性致。
“等等、别!”
贺丹辰惊得加快扩张速度,试图平息他的情欲,狭窄的腿缝被难耐地用力撞了几下,将他的手背也蹭得湿漉漉。
他插进四根手指匆匆做好扩张,然后握住路易斯的阴茎,抵着后穴口慢慢坐进去,忍不住低喘着叮嘱。
“轻点,别太....呜!”
犹如钩子咬到了饵,龟头刚寻到穴口的缝隙,路易斯就不再听他的控制,粗长的阴茎整根都撞了进去。
贺丹辰被顶的耸动,一下子就胀得涌出眼泪。
剖开的钝痛刺激地肠肉紧缩,然而并不能阻挡气势汹汹的入侵,被撑开的褶皱在碾压下充血战栗,每一寸嫩肉被擦得滚烫。
之前被进入的记忆太耻辱,贺丹辰拼命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是路易斯,是他不需要抵抗的朋友,将浑身紧绷的肌肉一点点放松下来。
异物感由此更加明显。
他甚至能感觉到阴茎挺动时撑开的形状,不断深入,不停抽动,疯狂涌来的生理快感刺激得疲软多日的器官也逐渐硬了起来。
贺丹辰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硬了。
他心里一喜,紧接着却是恐慌。
自己怎么抚慰都没办法硬起来,被侵犯时却硬了,难道他以后只能这样获取射精的快感吗?
常年居于人上的微妙优越感令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而一时的分神被路易斯捕捉到,沉下来的气压伴随着快速狠重的抽动夺回了贺丹辰的意识。
脚尖堪堪踩着地面,微微发抖,没过多久他就被路易斯完全抱了起来,手掌扒开臀肉,方便插得更深。
淋漓的性爱带来的爽意让贺丹辰陷入了混沌中,他攀着路易斯无意识地呻吟,绷紧的脚趾瑟瑟蹭过路易斯紧实宽阔的后背。
好深,好热也好硬,感觉肚子要破了,但也好爽。
他终于敢直面屈居人下的快感。
在客厅的墙边站着做了一次后,路易斯的情欲稍微平复些,就着插入的拥抱姿态,把他抱进卧室。
如此羞耻的姿势让贺丹辰脸色涨红,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于是轻微地挣扎了两下。
路易斯气息粗重地咬着他的耳垂,托抱着他的身体,抽出来。
硬得翘起的阴茎在嫩红的穴口摩挲两下,整根插到底。
只来回插了几次,贺丹辰就受不了了。
悬在半空被完全束缚,只能胆怯而期盼地等着硬挺的进入,这对他而言太难以接受。
热泪流下,指甲划着路易斯的后背,他战栗着催促。
“快...快去卧室,不要这样...”
哭着的尾音是难以承受的可怜,路易斯稍稍将他抱离一些,汗湿的脸上,直勾勾盯着他的绿眼眸要将他吞吃入腹般,令贺丹辰不敢直视。
慌乱移开的视线落到下方,他看着路易斯雄硕的阴茎插进自己的屁股里。
视觉刺激令人面红耳赤,小腹一酸,被射出的精液浸成腥膻的湿地。
贺丹辰难堪地闭上眼,“路易斯、求求你....”
深色的嘴唇已经被吻得水亮剔透,路易斯沉沉的目光从唇移到他湿润颤抖的眼睫上,凑过去继续和他接吻,抱着他走进卧室。
催情药太强烈,贺丹辰几次累得昏过去,又被颠簸的快感弄醒。
困倦得睁不开眼,面颊被舔得湿漉漉,嘴唇也被吮到红肿,下身酸麻得几乎没有了知觉。
他精疲力尽地伏在床上,想出声阻止路易斯的索求,又说不出话,潜意识的愧疚也不想打断路易斯的兴致。
这是他甘愿的。
【第21章】
终于承受不住得地睡熟,一觉醒来,贺丹辰被阳光刺醒。
半拉的窗帘挡不住热烈的日光,他下意识偏头往枕头里塞了塞,又迷糊了几分钟,意识缓慢苏醒。
他睡眼惺忪地想揉揉眼,刚一动,才发现手臂被压住了。
路易斯从身后抱着他,好似抓着宝物,横到胸前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身体。
贺丹辰上半身动不了,想坐起来,又在感知的恢复中发现路易斯还插在他的体内。
好似原本就是一体,他们的肉体完美契合,他甚至生出几分不愿抽离的念头。
回过神,他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不害臊,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缓了缓神,他小心翼翼地往前挺着腰,试图拔出来,但酸软的腰身使不上力,勉强抽出的一截又吞了进去,拍红的臀肉被路易斯胯骨的浓密耻毛扎得又痒又疼。
他不由得微微蜷缩起来,很轻地喘着气。
紧张的肠肉撩拨般催醒了蛰伏的阴茎,他听到路易斯沉缓的气息有了变化,体内含着的阴茎也一点点硬了起来。
惊诧于路易斯旺盛的精力,贺丹辰不禁叫苦不迭。
正要想办法分开两人的身体,晨勃的阴茎就已经贪恋着极致美妙的秘处,无意识地撞了几下。
毫无防备的身体被撞得一软,贺丹辰叫了一声,又连忙捂住嘴。
路易斯似乎被惊醒了,又或者没醒,还未从兽欲中脱离。
结实的手臂收紧,他将贺丹辰的腰身牢牢兜住,然后微微翻过身。
发觉自己成了跪伏的姿势,贺丹辰就已经心生不妙。
他只来得及反手抓住路易斯的手臂,对方就已经撑在他身侧,丝毫没有察觉他抗拒的力度,重重撞了进来。
一整晚的交媾使得清晨的性爱无比顺畅,即便贺丹辰不想再和他错误地纠缠在一起,也无法抵挡,失神地陷在了新一轮的快活中。
酥麻的电流沿着尾椎骨往上窜,复苏的下身在热胀中被填满,带给了他奇异的安心感。
他拒绝去多想,只当这是性爱中产生的正常念头。
片刻,他脸色潮红地急促喘着气,压在小腹下的阴茎再也射不出什么了,屁股还紧紧含着男人的生殖器官。
路易斯覆在他身上低喘着,呼吸逐渐清醒。
身上一轻,贺丹辰感觉到他抽出了自己的身体,浸泡在液体中的软烂肠肉还在贪恋地挽留着,发出啵的羞耻响声。
贺丹辰的脸一红,几乎抬不起头。
路易斯似乎缓了缓,低声说,“丹,是你。”
看样子,他已经想起来了。
贺丹辰脸上的红消退了一些,他轻咳一声,沙哑的嗓子镇定地解释说。
“昨晚要不是我带你去酒吧,你也不会被下药。”
“所以不用在意,就当是我帮了你一次而已。”
故作轻松的语气将这次缠绵归为普通的一夜情,他背对着路易斯,不自然地坐起来,股间的液体还在往外涌。
“只是昨晚太匆忙,没来得及戴套。但我很健康,没有染病,你不用担心。”
贺丹辰一股脑说完准备已久的话后,悄悄松了口气。
他撑着手臂坐起来,拉着被子盖住腰身以下的部位,面朝着窗户,赤裸劲瘦的身体被日光映亮,沾着柔软而神圣的光。
路易斯久久都没有说话,不知是否受到了话语的冲击。
毕竟他知道贺丹辰遭遇过的一切,知道他被很多人轮奸过,也许他现在清醒过来会后悔了,会嫌贺丹辰脏。
贺丹辰下意识相信他的温柔,可这样的猜测还是令他浑身发凉,几乎不敢回头看路易斯的表情,怕那张俊美温和的脸上露出的是厌恶。
静寂变得格外难熬。
他僵硬地攥紧床单,艰难地挤出唇角的弧度,干巴巴的声音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忐忑。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医院....”
“丹。”
温热的吻落在贺丹辰的后肩,轻柔的动作充满了珍惜的意味,让他错了神。
“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什么?”
他没想到路易斯的回答竟然是这个。
猛地扭过头,他愕然地看着神色平和的路易斯,差点怀疑他没睡醒,或者是认错了人。
“路易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明明知道....知道我之前的事,别开玩笑了,我说过昨晚是我心甘情愿的。”
“不是玩笑。”
路易斯将他的不安神态收进眼底,而后微微一笑。
“丹,这些天的陪伴在你看来真的是朋友会做的吗?”
温温和和的问题令贺丹辰哑住,他的嘴唇翕动,半天都没说出话。
的确,普通的朋友怎么会愿意花费心思和时间,耐心地帮他治愈心里的伤痕,怎么会有甘愿付出所有而不求回报的朋友。
如果不是抱有目的,路易斯怎么会对他这么好。
原来,路易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他交往。
贺丹辰放任心中的一丝失望流走,他怔怔地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路易斯点了点头。
他轻抚着贺丹辰的面颊,探身靠近。
贴近的温度令贺丹辰不禁屏住呼吸,看着那双漂亮的绿眼眸蛊惑般地占据自己的视线范围。
嘴唇一热,路易斯的声音极其柔和。
“丹,和我交往,好吗?”
恳切真挚的目光让贺丹辰无法拒绝。
刹那间,他想起过去一段时间里路易斯对自己的贴心照顾,哪怕是带有目的,路易斯的确帮助他从阴霾里走了出来。
这是无法否认,无法替代的。
就当是报答他而已,反正交往了也可以再分手的。
贺丹辰犹豫一下,说,“好吧。”
【第22章】
交往。
贺丹辰玩心大,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正经谈恋爱的一天,而且自己还是下面那个。
但他不得不承认,路易斯是个绝佳的男朋友。
相貌身材方面已经不用再夸赞,路易斯看着面冷,不好接近,其实性情温和,体贴又耐心。
之前照顾贺丹辰的时候他表现得就已经很好了,正式交往后,他对待贺丹辰更上心,并因为多了情感上的联系,让贺丹辰常常沉溺在他的温情中。
很多次他都会认真地想,其实拥有这样一个男朋友真的很幸运。
这天他们一同去画廊里观看路易斯售卖的画,贺丹辰看不太懂艺术,却看到他的画卖出不少,也被价格吓了一跳。
原本他以为路易斯只是普通的画家,没想到居然还这样抢手。
路易斯倒是没什么反应,在画廊里观赏的客人们也不知道人群中的这个绿眼男子就是他们欣赏的画作的主人。
“路易斯,我们去一趟超市吧。”
现在贺丹辰已经渐渐恢复正常,不再害怕人群,只是他也不怎么会和朋友们去酒吧了,那样昏暗危险的氛围仍然让他寒毛耸立。
他们在超市里闲逛,贺丹辰主要负责挑选,路易斯推着手推车与他并肩同行。
忽然,贺丹辰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发现是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
对方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吃惊地看着他们牵着的手,目光移到路易斯身上。
“丹辰,他是...”
贺丹辰尽量忽视朋友眼中的不敢置信,笑着回答说。
“他是我男朋友,路易斯。”
原本还算健壮的贺丹辰站在身形更加高大的路易斯面前便显得娇小许多,他们谁上谁下也显而易见。
朋友还想调侃他以前是圈内赫赫有名的1,现在却也成了下面那个,但在两人面前不好说出口,就挠挠头,转移了话题。
“对了,成贤这周六晚上在迷醉过生日,你来不?”
“成贤已经告诉过我了,我会去的。”
话音落下,贺丹辰的手一紧,察觉到路易斯盯了过来。
他佯装没发觉灼灼的视线,如常地和朋友聊了一会儿后,对方匆匆忙忙地走了。
贺丹辰看向旁边的货架,刚想凑近挑选,路易斯就攥紧他的手,“你没有跟我说周六要出门。”
又来了。
贺丹辰的心里生出一丝厌烦。
交往之后,他发现路易斯逐渐表现出了令人不喜的一面——对伴侣的独占欲和控制欲都太强。
即便贺丹辰在减少不必要的聚会,也和很多朋友,尤其是当时带他去酒吧招致他被绑起来的朋友们疏远了,但他人缘好,依然和许多不错的朋友保持着联系。
有时他也需要和朋友见面,路易斯不会说什么,可每次都会表现得不太高兴,会问他出去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贺丹辰本就不是这样乖顺的人,开始还觉得是恋爱的新鲜感,之后就越来越不耐烦。
他不想和路易斯吵架,尽力忍了忍,放缓语气说,“还没到周六呢,所以没告诉你。”
路易斯沉默片刻,淡淡地问。
“你不是说不会去那种地方了吗?人那么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闻言,贺丹辰呼吸一窒。
自从交往后,他几乎就很少有独自出门的时刻。
可能是没有机会再对落单的他下手,之前那个侮辱他的戴着皮手套的混蛋已经消失很久了。
而路易斯意有所指的话,让他起了一层细密的寒意。
他强迫自己忘掉过去的不愉快,用力挣开路易斯的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成贤是我的朋友,他过生日我怎么能不去?”
说完语气冷硬的话,他胡乱从货架上拿了几袋零食扔到购物车里。
背对着路易斯,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贺丹辰的火气渐渐消了。
他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回过身,注视着面无表情的路易斯,主动缓和气氛。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们就算交往了也应该有各自的生活和独立空间,我总是要独自面对的。你放心,我会在十二点之前回来的,好吗?”
路易斯冷凝的脸色并没有因此缓和,他沉默地凝视着贺丹辰,忽而淡淡地说。
“丹,你的朋友太多了,我不喜欢。”
贺丹辰一怔。
他仰起头,吻了一下路易斯的嘴唇,笑着声音绵软温柔。
“他们只是朋友,路易斯,而你是我的恋人啊。”
这样的示好总算缓和了路易斯的脸色,他顺势托着贺丹辰的面颊,舌尖抵进,加深了这个吻。
贺丹辰不太喜欢公众场合的亲密,余光瞥到有路人经过又识趣地离开,不由得推了路易斯一下,路易斯这才放开他。
晚上回到家,路易斯做了一个烤牛肉,贺丹辰心血来潮点了几道中餐。
有的外国人并不适应中餐的味道,但路易斯看起来很容易就接受了,贺丹辰想起他流利的中文,不由得问。
“你的中文这么好,也不排斥中餐,难道以前去过中国吗?”
路易斯自如地拿着筷子夹菜,“我没去过中国,但母亲是中国人,所以我对中国很感兴趣,很小就学了中文,也吃过中餐。”
顿了一下,他抬眼看着贺丹辰,挂着淡淡的笑。
“以后你回中国的话,相信我会适应得很快。”
只是很普通的,对于未来的随口一提,贺丹辰却骤然僵住。
他仓促地避开路易斯投过来的视线,勉强一笑,没有接话。
【第23章】
实际上,他从未打算和路易斯一起回中国,他甚至早就想好了毕业后该如何和路易斯提分手。
除去一些令人苦恼的地方,路易斯的确是个完美男友,年轻英俊,脾气温和,才华横溢,对贺丹辰又足够好。
但贺丹辰无法一直和他生活。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藏在暗处的凶手,只有路易斯知道他在这里遭遇了什么噩梦。
尽管恋爱的舒适与甜蜜暂且驱散了阴云,但贺丹辰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永远记得那些不堪回首的事。
他要把过去都死死藏住,最好彻底忘掉才行。
毕业后,英国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个留学的地方,他在这里吃喝玩乐了两年,仅此而已,别的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
和路易斯的短暂恋情,也该在回国前处理得干干净净。
他本想早点和路易斯摊牌,可对方似乎真的陷进了这段恋爱里,贺丹辰每次开口都会被对方如有所感地打断。
他望着那双盛满温柔的绿色眼眸,一时心软地想,再等等吧。
或许路易斯只是因为太久没有接触到外人,才会对他日久生情,等他的劲头过去了,认识了更多的新朋友,应该就不会再执着于贺丹辰。
就算到时候提分手,他应该也不会很伤心。
吃完晚饭,路易斯没去画室,两个人窝在卧室里看了一部浪漫的爱情电影。
投影仪的灯光映在床上,光影缱绻,贺丹辰看得很认真,但路易斯似乎没怎么专心看。
在电影里的主角接吻时,路易斯也扭头和他接吻。
贺丹辰感觉到他的手摸进了自己宽松的睡衣里,胸肌已经在缺乏锻炼的时日中被揉得越来越软,敏感的乳头只被拨弄几下就坚挺地硬了起来。
他不易觉察地蹙起眉,扣住路易斯的手腕,从接吻的间隙挣出来,微微喘着气。
“路易斯,我有些累,今天只做一次好吗?”
在过去的无数次性爱中,他都是掌控的位置,肆意玩弄着漂亮娇软的男孩。
相比起生理快感,心理上操控对方的快感才更令他喜欢。
而现在,他虽然答应了和路易斯交往,有时却还是不太习惯被完全掌控的感觉。
大概所有自负的男人都一样,他喜欢控制对方,路易斯亦是如此,无论什么姿势都会强硬地束缚住他的身体,贺丹辰只能被他侵犯掠夺。
还有一点让贺丹辰有些倦怠的是,路易斯的性需求太强,几乎每晚都要做爱,清晨的时间也能完全耗在床上。
贺丹辰有时不得不用手,或者嘴帮他弄出来,才能避免一整天都腰酸背痛的后果。
路易斯听到他的要求,有些不满地皱了一下眉,“丹,你明天不出门。”
“但我也不想在床上休息一整天。”
贺丹辰只当他答应了,从他怀里钻出去,探身去床头柜拿新买的安全套。
“还有,要戴套,射在里面真的很麻烦。”
“我会帮你清洗的。”
“你那是清洗吗?”说到这里,贺丹辰又有些生气。
路易斯的确会抱着他去浴室,帮他把射进去的精液都挖出来,但又会趁他昏昏欲睡时插进来,在水下干他。
贺丹辰真的想不明白,难道是因为路易斯之前禁欲了太久,所以交往后才这样沉溺情爱的吗?
可他实在吃不消,况且他也不想真的适应被进入的快感。
等毕业回国了,他依然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贺家小少爷,没人会知道他的这一面。
被这样质问,路易斯沉默着,总算答应戴上套子。
隔着一层薄薄的膜,贴肤的快感比往日来得要更迟钝些,他看着仰面躺下的贺丹辰,平坦的胸膛微微起伏着,脸上逐渐浮出情动的绯红。
胯骨撞得愈发用力,将交合处撞出堆积的白沫。
他低头吻着贺丹辰,手掌大力揉捏着胸口的乳肉,贺丹辰不太喜欢被玩弄这里,立刻就推了几下他,含糊不清地呜咽着。
路易斯只当没听见,大开大合地操弄了良久。
隐隐有射精的感觉时,他放缓动作,额上的青筋浮出,又在无声的克制下隐没。
然后他继续用力地撞起来。
没过多久,贺丹辰发现了他在刻意延缓射精,“路易斯!”
路易斯不为所动地看着他,“丹,你只说了做一次。”
俯身贴下,薄唇摩挲着贺丹辰泛红的耳垂,低低的呢喃带着一点笑。
“我可以一直做到天亮。”
包裹着的肠肉猛地蜷缩起来,显然贺丹辰被他的无赖气得不轻,而路易斯要掐进掌心,才能不在这样美妙的刺激下射出来。
贺丹辰又挨了几十下挺撞,受不了地哭着妥协,“几次都可以....路易斯,你快点射。”
闻言,路易斯微微一笑。
骤然加快的频率将贺丹辰撞得肚皮湿润,他浑身哆嗦着射出精液,高潮后的肠肉夹得格外紧,很快,肠壁被精液喷射。
他如释重负地倒在枕头上,汗湿的鬓角泛着亮晶晶的汗。
喘了几秒,他忽然想起什么,瞪大眼。
路易斯沉迷地吻着他的面颊,被极具谴责的目光瞪着也面不改色。
他将射精后的阴茎抽出来,把套子摘下,温柔地说。
“抱歉,丹,套子破了。”
迅速膨胀的硬热肉柱再度插了进去。
周六晚上,贺丹辰如约去了朋友的生日派对。
临走前,路易斯似乎已经不再介意,帮他穿外套,“晚上需要我去接你吗?”
贺丹辰犹豫一下,“不用了,我打车回来吧。”
说完,路易斯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被剔透的绿眼眸无声注视着,贺丹辰想起他的不快,叹了口气,改口道。
“临走前我给你打电话,酒吧的地址我也会发给你的。”
路易斯总算露出了一点柔和的神色,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轻声叮嘱。
“丹,好好玩,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恩?”
贺丹辰有些没听懂,疑惑地看向他。
路易斯的眸色微动,笑了一下,“以后毕业了,朋友聚起来就不容易了。”
看来上次的谈话是有效的,起码路易斯没有再因为他出门而不开心了。
贺丹辰心里一松,露出几分笑意。
“好,我知道了。”
【第24章】
最后半年的留学时间过得飞快,临近毕业,贺丹辰不怎么和朋友们鬼混后,就也痛苦地将学习笔记补了一部分,好歹拿到了自己考来的毕业证书。
庄严而盛大的毕业典礼结束后,他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回国了,恨不得立刻买机票离开。
晚上和朋友们参加了毕业派对,因为太高兴,他难得又喝醉了。
路易斯赶到的时候,他还和朋友们站在桌子上大声地尖叫欢呼。
拨开人群走来的路易斯将靠在朋友身上的他揽到怀里,贺丹辰看到他,反应迟钝地咧开大大的笑容,麻痹的舌头喊着他的名字。
“路、路易斯....”
他是看着路易斯的,涣散的目光却没有完全落在他身上似的。
路易斯盯着他,一瞬间的目光有些可怕。
但他压平了唇角,声音温和地提醒,“丹,我们该回去了。”
贺丹辰被他半扶半抱地往外走,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嘟囔着什么。
朋友们想拦着他,又知道路易斯是他的男朋友,正当的关系无法容许别人插手,于是继续他们的狂欢。
走出派对门口,路易斯把贺丹辰径直抱了起来,大步往路边停靠的车前走去。
贺丹辰歪在他怀里,面上浮着酒醉的酡红,被放到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躺倒着就睡着了。
他睡了短暂的一觉,记不得梦到什么了,只觉得心情很好,或许是毕业的快乐也传染到了梦境中。
揉着眼睛坐起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公寓的卧室。
下床走出去,他茫然地叫着,“路易斯?”
厨房传来细微的声响,路易斯正在给他做意面,听到动静回过头,温和地说。
“喝了这么多,应该没吃东西吧,意面快做好了。”
他照顾得这样体贴,贺丹辰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走上前。
“不用特地为我做,我不饿。”
“已经快好了,吃一点吧。”
路易斯握住他的手,低头吻了他一下,俊美的眉眼满是缱绻的情意。
迎着灼灼的凝视,贺丹辰的心跳漏了一拍,移开目光。
不是因为心动,而是紧张。
他已经毕业了,也是时候和路易斯说分手了,但路易斯看起来依然很喜欢他。
深夜,贺丹辰心事重重地吃着意面,路易斯在旁边陪着。
发觉他的心不在焉,路易斯问,“怎么了,这次的意面没做好吗?”
“不是,我....”
强烈的负疚感压得贺丹辰实在难以下咽,他放下叉子,看向路易斯,深吸一口气。
“路易斯,我们分手吧。”
路易斯静静凝视着他,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
“为什么?”
没有不敢置信,没有歇斯底里,这样平和的反应又让贺丹辰稍微没那么愧疚了。
他想,或许路易斯并不在乎和他分手。
忐忑的心放松了一些,他看着路易斯,缓声回答。
“我要回国了,以后也不会再来英国了,而这里是你的家乡,我想你应该也不愿意离开这里吧。”
他习惯性地选择了一个最委婉最体面的原因,但路易斯似乎并不相信,轻笑了一声。
“只是因为这样吗?”
那双绿眼睛仿佛看透了他的心。
贺丹辰哑了哑,蹙起眉,声音低了许多。
“不,是我...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是我的原因,你这样好,会找到更好的新朋友。”
“我不想要新的,丹。”
路易斯握住他的手,指腹摩挲着皮肤,“如果我不答应呢?”
贺丹辰一怔,无措地看着他。
他没想过路易斯会不答应,如果路易斯不答应,他又会怎么办呢?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了,就算路易斯不答应,他也依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国,只要换个号码,路易斯就再也无法找得到他。
这个狠绝的回答,贺丹辰无法说出口。
他拧起眉头,并不想让这份恋爱以这样难看的方式结束。
正要再放软声音说服路易斯,对方已经立起身,淡淡地说。
“本来我为你准备了一份毕业礼物,现在看来要变成分手礼物了。”
“丹,明天看完礼物再走吧。”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说完,路易斯披上外套,离开了公寓。
恋情结束得十分顺利,贺丹辰卸下了留学的最后一块重担,心里又不免有些空荡荡的。
意面已经完全冷掉了,他把没吃完的倒掉,洗了盘子。
擦干手,他又看向紧闭的大门。
这是路易斯第一次没有在公寓住,这么晚了他还要离开,看来分手的确让他伤心了。
贺丹辰有些担心,微微的懊悔被很快冲散,他又坚定下来。
他们本来就不可能长久地走下去,还不如早点一刀两断。
满腹心事地走回卧室,他独自躺在床上,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和路易斯相拥而眠,现在一个人睡觉,居然感觉有点不适应。
用力拍了拍脸颊,他提醒自己打起精神准备回国,不要再去想路易斯。
这是他在国外睡得最不好的一晚,辗转反侧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打着哈欠走出卧室,他看到客厅上放了一把钥匙和一张字条。
【晚上9点,分手礼物】。
右下角留了一个画廊的名字。
贺丹辰记得他们曾经参观过那个画廊,当时路易斯很喜欢那个画廊的设计,曾说过想把那里买下来。
现在看来,路易斯已经是那个画廊的主人了,并且分手礼物也显而易见,大概是他送给贺丹辰的画。
之前贺丹辰从来都没有看到路易斯画过和自己相关的画,而他精心准备的惊喜现在却成了分手礼物。
叹了口气,他将画廊的钥匙放到门口的玄关处。
【第25章】
整个白天,路易斯依然没有回来。
贺丹辰知道他或许是因为不想看到自己,于是专心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已经订好了明天的机票,也和英国的朋友们告了别,约定回国再一起玩。
再待一晚,他就要彻底离开了。
贺丹辰很少一个人待在封闭的房间里,他回忆了一遍自己的留学生涯,又想到更往前的生活。
过去的十几年里他都过得肆意而自由,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
出国前他以为自己也会继续快乐自由地过完这两年,然而却发生了那样的意外。
贺丹辰一直都在潜意识地忘却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现在他再主动想起来,只记得那双冷硬的皮手套,如同黑暗钻出来的藤蔓将他的四肢捆缚住,然后为所欲为。
但他现在已经不只有恐惧了。
他没办法在国外找到凶手,可在国内他有的是办法处理对方。
如果那个欺辱他的人真的有胆子跟到中国,就算他不能正大光明地将对方送到监狱,也会狠狠报复回去。
天色黑了下来,贺丹辰晚上点了个披萨,没有吃完。
交往后,他吃不完的披萨通常都会由路易斯解决掉。
路易斯。
贺丹辰发了会儿呆,不由得看向玄关上的钥匙,忍不住将那张便签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猜想这份礼物会是什么样的画。
看了太久的便签,他脸色骤变,忽然想起他曾经问过路易斯会不会写中文。
路易斯回答说,不会。
便签上的字迹在眼前不断放大,贺丹辰神色空白地盯着。
【晚上9点,分手礼物】。
脑海里似乎浮出了另一张模糊的便条,同样的雪白上,类似的笔迹写着羞辱的话语。
他眼瞳骤缩。
晚上九点,贺丹辰准时出现在画廊门口。
画廊的地段很好,并不偏僻,四周的街道熄了灯,偶尔会有几个行人匆匆经过,又下过一场雨的地面湿漉漉的。
指尖被雨夜的凉意侵袭,动作僵冷,钥匙对了好几次才对准锁孔。
贺丹辰将雨伞放在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画廊里一片漆黑,只有不远处的一处亮着灯,指引着前行的方向。
脚步缓慢走近,他走到亮灯处,想起当时参观这里时,眼下这处地方就是整间画廊的设计中最出彩的地方。
设计者不知用了什么原理,使得游客穿过廊时看到的画作与逆向穿过看到的画作截然不同,通常这用来放置对比性极强的两种画。
上次他们参观时,正向穿过,看到的画全部都是圣洁美丽的天使。
而走到尽头,回头再看向墙上,目之所及都变成了地狱的景象。
冲突太强烈,所以贺丹辰记得很深。
而如今,他站在这里,似乎预料到了路易斯的礼物是什么。
走廊尽头的通道出现了路易斯的身影,他按亮墙上的开关,瞬间,长廊与墙壁被照亮。
他遥遥地望着脸色紧绷的贺丹辰,微笑着。
“丹,可以拆礼物了。”
礼物。
贺丹辰死死盯着他,呼吸急促地疾步走近,根本就没有看墙上的画作一眼。
余光瞥到的色调都是温暖明亮的,是路易斯画的他们的日常,无论是做饭,或是依偎,画中的人物都是他们两个,在笑着。
通道不长,他几步就跑到了路易斯面前,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襟,狠狠揍了过去。
路易斯没有躲开用尽全部力气的拳头,挨了几拳,侧脸浮出红痕,嘴角青紫,但他依然带着笑意。
被这挑衅般的笑容刺痛,贺丹辰目眦欲裂,不敢置信的声音被刮伤般淌着血。
“是你!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被掌心攥得皱巴巴的便签纸扔到了路易斯脸上。
他一眼不眨地凝视着贺丹辰,笑意淡去的面孔如同一尊冷漠无情的俊美雕像,眼睫垂落,绿眼眸被阴影覆盖。
微微弯下身,他搭住贺丹辰的肩膀,感受到对方猛然绷紧了身体。
强烈的抗拒之意如此明显,他也在贺丹辰的眼里看到了久违的痛恨。
被身边之人背叛的痛怒让贺丹辰的神情看起来无比脆弱,既震惊,又失望,快要哭出来了似的。
掌心的骨骼在发抖,被恐惧,或是别的情绪扼住了喉咙。
路易斯凑得更近,看到他的黑色眼瞳里都是自己的身影。
他轻轻将贺丹辰转过身,恶魔般附在他的耳边,指腹托起他的下巴,看向完全换了一副景象的墙壁,温柔地低声说。
“看一看我送你的礼物吧,我画了一整天,不过好可惜,还有一些没画完。”
颜料的松节油味道钻到贺丹辰的鼻子里,他仿若丧失了其它的感知,脸色苍白地木然望着墙壁上森然的画。
漆黑的背景,白色的身体,分开的双腿间是被撑开的深红色穴口,寥寥几笔画出了流下来的液体。
侵入的男性器官并没有出现,却仿佛无处不在。
贺丹辰看到了他熟悉的黑色皮手套,张狂地用力扯着乳头,还看到了小巷深处的侵犯,看到了所有他经历过的场景,看到了小腹上刺眼的红色字样。
英文单词让他想吐。
路易斯在他耳边轻声开口,“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第三次只有我。”
第三次。
贺丹辰被掐住了脖子,额上渗出冷汗。
他猛地跑过去,发疯似的将墙上挂着的画全部都撕了下来,泄愤地踩到脚下,直到看不出任何原本的模样才失力地跪倒在地。
但有一些挂得太高,完整的黑色回忆在冷冷地俯视,包围着他。
犹如陷入了逃不出去的深渊,贺丹辰崩溃地大叫了一声,眼前晕眩。
他揪着头发,绝望地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沉缓的脚步声走近,路易斯停在他面前。
裤脚被扯住,无法接受残酷真相的贺丹辰以一种哀求的姿态抱住他的小腿,背脊犹如被打断了,伏在他面前。
“路易斯....你放过我....求求你,求你放过我。”
他无法相信凶手竟是身边人的事实,这几乎将他重铸的精神完全击溃。
身边的一切都成为了谎言,路易斯一面用温和的姿态一步步接近他,走到他身边最近的位置,一面又在暗地里残忍地玩弄他,欣赏着他张皇无措,忍受屈辱的难堪模样。
贺丹辰根本斗不过。
他认输了。
空荡的房间里回响着哀鸣般的痛哭,路易斯静静俯视着他,碧绿的眼眸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和利爪。
他蹲下身,轻柔地将浸着迷药的手帕捂住贺丹辰的口鼻。
还陷在崩溃中的贺丹辰毫无防备地吸入气体,然后无声地昏倒在他怀里。
路易斯稳稳地抱住他,很轻地吐出回答。
“不。”
不放过。
【第26章】
被郁郁葱葱的树林围拢的别墅如同度假胜地,微风吹拂,日光将屋檐镀上一层漂亮的金光。
静谧的别墅来了新访客。
红色的细跟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响亮的声音,走进客厅,苏珊扫了一眼,“路易斯?”
没有看到人,她轻哼一声,兀自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点燃了女士香烟。
大约等了五分钟,路易斯从二楼深处走来,下了楼梯,望向苏珊。
“别在这里抽烟。”
苏珊耸了耸肩,用英文和他交流,“你迟到了。”
路易斯并不搭话,在她对面坐下。
浅淡的颜料味道蔓延在空气中,苏珊的指间夹着烟,好奇地问。
“怎么会突然决定回来了?之前你不是怎么都不想离开那座鬼城市吗?”
当时路易斯上学选择了一个比较远的城市,毕业了也还在那里独自住着画画,他与家里人关系不算十分亲厚,所以并不会一味听从家里人的期盼搬回到家乡这座城市。
“回来住要方便些。”
路易斯往后靠坐着,手肘搁在扶手上,抬眼凝视着与他一同出生的,龙凤胎的妹妹苏珊。
对方的绿眼睛与他一模一样,只是相貌的轮廓截然不同,看起来更像个东方人。
真是神奇,路易斯完全遗传了父亲的西方长相,却从小就学得流利的中文,而苏珊与中国人的母亲很像,却完全是一副西派作风,对中国没有半点兴趣。
路易斯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继续说。
“我要结婚了,过几天会回家一趟。”
闻言,苏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随即问道,“女孩?”
“不。”
听到路易斯的回答,苏珊哇哦了一声,促狭地笑起来。
“我早知道你不同寻常,好吧,我会先告诉父母的。”
她想了想,“我想他们也很期待更多的信息,再说一些。”
“中国人,21岁。”
路易斯紧紧凝视着自己的妹妹,慢慢说,“英文名字是Daniel。”
“21岁?这可真是年轻。”
苏珊由衷地感叹了一句,听完后忽然意识到什么,“等等....Daniel?”
她惊讶地看着神色淡然的路易斯,妆容精致的脸上浮出微妙的神色,若有所思道。
“我曾经也认识一个Daniel,很可爱的东方人。”
路易斯没有说话,而苏珊从他默然的神色中察觉出某种情绪,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后,又叹了口气。
“真是奇妙。”
待了没多久,苏珊就离开了,临走前看向路易斯的目光意味深长。
“让你的Daniel不必担心,他很讨人喜欢。”
对贺丹辰的夸奖并没有使路易斯露出半分愉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关上门后就转身往别墅里面走。
上了二楼,走到走廊深处的房间。
推门进去之前,他停下了脚步。
苏珊还记得贺丹辰,但贺丹辰,一定已经忘了这段露水情缘,当然也根本不记得一面之缘的路易斯。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合租的公寓里。
而是在更久之前,在那一年前。
苏珊和朋友们去美国进行毕业旅行,那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尽管苏珊表示很安全,路易斯也表示很忙,父母还是坚持要路易斯跟着去保护苏珊。
路易斯只好不耐烦地订了与他们同一班次同一地点的行程,全程当作陌生人跟着苏珊。
毕竟他们虽然是异卵双胞胎,相貌却完全不同,没有人会将他们认作是兄妹的。
苏珊毫不在意他的存在,甚至催促他也去找些乐子玩。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除了画画之外,对任何事都兴趣缺缺,也根本不愿搭理不断凑上来的各种陌生人,性情冷漠,甚至算得上是孤僻。
然而路易斯只是让她别多管闲事。
苏珊自讨没趣,便又去跟朋友们畅快地玩耍了。
旅游行程需要在海边度过两夜,惬意的午后,路易斯在海边不远处的白色长椅上,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看着画画的书。
苏珊玩了一圈回来,坐到他背后的一面。
“嘿,路易斯,你不必时时刻刻看着我,回酒店休息去吧。”
“你以为我愿意看着你吗?”
路易斯冷冷地说,“苏珊,你的泳裙太短了。”
“放心,我可不会让任何人占便宜的。”
苏珊得意洋洋地挥起结实的手臂肌肉,因为有定期健身的习惯,她比一般的女孩要更强壮些,或许也能打得过瘦弱的男人。
所以路易斯根本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还非要自己保护她。
按说西方人不会对自己的子女多加管束,但可能是因为他们的中国母亲的缘故,对孩子的关怀比任何一个西方家庭都要多。
刺眼的阳光并不适合看书,路易斯皱起眉,正想找个更阴凉安静的地方待着,忽然听到一道年轻的声音。
“嗨。”
【第27章】
路易斯往后一瞥,一个穿着沙滩衬衫和短裤的男人正朝苏珊打招呼。
算不上是男人,应该说是极其年轻的中国男孩。
长相很俊俏,眉眼微弯,露出洁白的牙齿,笑起来的时候非常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苏珊一愣,也笑道,“嗨。”
男孩在苏珊旁边坐下,隔了一点距离,笑盈盈地说。
“你的眼睛好漂亮,像绿松石。”
默不作声听完的路易斯在心里想,他用错了比喻,纯正的绿松石并不是绿色。
这个腻味的搭讪太刻意,也太虚伪了。
随后,他又意识到这个男孩说的是中文,而苏珊并不懂,显然,苏珊偏东方的长相让对方误以为她是中国同胞了。
果然,苏珊困惑地用英文回答,“抱歉,我听不懂。”
原本气定神闲的男孩听到苏珊说的是英文后,也是一愣,结结巴巴地用蹩脚的英文说。
“呃....you、you’re beautiful。”
苏珊被他有些局促的模样逗笑了,说了句“thank you”。
他们并没有交谈多久,男孩就借故离开了,苏珊望着对方的背影,颇为遗憾地说。
“可爱的中国人。”
“他只是想和你上床。”路易斯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搭讪的真相。
“嘿,我已经成年了,你可不能像妈妈一样管我。”
苏珊嘟囔着,“要是他再来找我说话,我想我会答应和他上床的,我挺喜欢他的。”
路易斯面无表情地翻开了一页书。
或许是由于语言的障碍,对方没有再来找苏珊,但路易斯看到苏珊主动去找他了,一块冲浪游泳,坐着聊天。
虽然交流不畅,他们笑起来倒是十分开心。
离开海边度假别墅的清晨,路易斯敲开苏珊的房门,板着脸提醒道。
“快迟到了,你应该跟上你同学们的步伐。”
苏珊披着一件浴袍,睡眼惺忪地埋怨着。
“亲爱的哥哥,你是不是故意来毁掉我美妙的清晨的?我还想和Daniel再待一会儿。”
她伸着懒腰往里面走,姣好的曲线若隐若现。
路易斯的目光往里探,看到柔软的大床上海躺着一个人,背对着他舒睡着,赤裸的肩背线条有些单薄,但皮肉匀称,泛着温热的光泽。
似乎被动静吵醒了,对方的手臂一动,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看到站在门口的路易斯时,他明显惊了一下,“Susan....”
苏珊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面颊,笑着说。
“别紧张,他是我哥哥。”
对方听懂了这简单的介绍,脸上浮出一瞬无措的尴尬。
随即,他镇定下来,笑着朝路易斯点了点头,然后快速地穿好衣服下了床,若无其事地和苏珊道别。
穿过唯一的一条狭窄走廊时,他看着几乎挡住去路的路易斯,强装镇定的神色里浮出一丝不安,生怕这位哥哥会因为睡了他妹妹而要揍自己。
毕竟,谁度过了美妙的一夜后醒来看到情人的哥哥闯入房间,都会以为对方是来气势汹汹算账。
更何况,他显然打不过路易斯。
苏珊看出路易斯的为难,有点生气,“路易斯!”
路易斯看了她一眼,这才侧身让出去路,那个清瘦的中国男孩笑着跟他说了一句“thank you”,然后肩背紧绷着,加快脚步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路易斯淡淡地说,“苏珊,中国人不适合你。”
“我知道,但他真的很讨人喜欢。”
苏珊露出炫耀的笑容,在穿衣镜前拨弄着自己的长卷发,得意洋洋地说。
“而且他说他更喜欢同性,但和我上了床,难道不足以证明我的魅力吗?”
“要不是他说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我还想介绍你们认识呢。现在可好,你把他吓跑了,以后我们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路易斯对苏珊的遗憾语气无动于衷,“这样风流花心的人,我不喜欢。”
一年以后,路易斯看到贺丹辰出现在合租的公寓时,沉默良久。
实际上他并不想与人合租,他的经济实力完全可以买下这间公寓自己住,但父母担心他总这样拒绝和人交流会越来越孤独。
为了让他们安心,路易斯将公寓的另一半租了出去,表示自己有在和人来往。
他对对方并没有什么要求,因为当他沉浸在自己的画室时,任何人和任何声音都无法打扰到他。
而就是那样凑巧,当时刚从不适应的学校里搬出来的贺丹辰成为了他的新室友。
怎么会这么巧。
路易斯当时这样想,甚至怀疑对方是冲着苏珊来的,
但他看着贺丹辰朝自己露出灿烂友好的笑容时,又反应过来,贺丹辰不记得他了。
对于身边人来来去去的贺丹辰来说,他当然不记得一次海边艳遇的苏珊,和只见过一次面的路易斯。
路易斯倒也不想针对他,于是允许他住了进来。
与此同时,他也想看看,贺丹辰为什么能讨得苏珊的偏爱。
而不久,他就相信了苏珊的评价。
除了经常乱搞这一点,贺丹辰完全遵守了室友的要求,不打扰路易斯,却也会主动热络地和他打招呼,发觉他画画到忘记时间时会帮他订外卖或咖啡。
这是贺丹辰惯常的妥帖行为,然而对于常年独处的路易斯来说,很难不会注意到他。
毫无缘由的情愫在长久的同居中变了质,他成了暗处窥探的一只眼,盯了贺丹辰太久,以至于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回望出去的专注视线。
【第28章】
在回忆里陷了几分钟,路易斯回过神,用指纹打开门。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贴墙的大床和一个内置的浴室,空荡荡的地上摆着画架,颜料堆在地上,散发着松节油的味道。
贺丹辰蜷缩在大床的深处,后背紧紧抵着墙,被链子锁住的手腕抱着折到胸前的双腿,用一种回到母亲子宫的姿势来获取微弱的安全感。
赤裸的身体上遍布性爱的吻痕,或是啃咬的齿痕,被关起来后越来越白的皮肤上沾着一些鲜亮的颜料。
他仿佛是路易斯最漂亮的一幅画。
开门的声响如同鞭子抽打了一下,贺丹辰轻微地颤了颤,没有动。
“丹。”
路易斯朝他走近,“苏珊来了。她是我的妹妹,你见过的,但你应该不记得了。”
贺丹辰随着他的接近又往后挪了挪,但背后是墙壁,无路可退。
被路易斯的手掌碰触的刹那间,他骤然绷紧,然后一把抓住路易斯的手,泄愤地咬上他的手臂。
长袖遮盖的精壮手臂上是贺丹辰咬下的层叠齿痕,这是他唯一的发泄方式。
路易斯任由他咬,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黑发,微笑着重复问。
“丹,你不记得苏珊了吧。”
贺丹辰不和他说话,咬到口腔里漫出浅淡的血腥味才算胜利,然后用力踢打着他,不断往后退,呼吸急促地喊叫着。
“滚!滚开!”
缩到角落里也无济于事,脚踝上的链子被路易斯扯住,一用力,贺丹辰就被拖到了他面前。
下颌被指节攥住,路易斯近在咫尺地凝视着他,绿色的眼眸渗出兽类的阴冷,语气轻轻柔柔地继续问。
“明明是同性恋,却和苏珊上了床,就这么喜欢她吗?”
“那她知道,你现在也是个女人了吗?”
骨节分明的手掌往下抚摸到贺丹辰灌满精液的小腹,微微鼓起的弧度如同怀孕的女人,路易斯垂眼看着他的腹部,仿佛那里真的怀着一个真实的婴儿。
贺丹辰被他的表现刺激得瞳孔骤缩,脸色煞白地拼命反驳。
“不!我不是女人!我是男的,我是....”
“那丹为什么会怀孕?不是女人的话,怎么会怀上我的宝宝?”
路易斯抓起他的手覆住腹部,温声道。
“你摸,有宝宝的心跳。”
日复一日灌输进脑海的荒唐念头强行扭曲了整个世界,贺丹辰恐惧地看着他,神色逐渐变得茫然,仿佛真的相信了他的话。
急喘中夹杂了几分无助的啜泣,他的眼泪掉下来,自己也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微弱的否认被路易斯不容置疑的言语打败,错乱的精神依附着路易斯构建的新世界,贺丹辰有些焦躁地咬着手指,一阵突然涌出的恶心迫使他干呕了起来。
路易斯轻抚着他的面颊,把他搂在怀里安抚。
“你看,这不是又孕吐了吗?”
手掌往下抚摸着贺丹辰光滑的皮肤,轻车熟路地扒开穴肉,路易斯挺身插了进去,慢慢动起来。
频繁的性爱撑开了紧致的穴口,进入变得不再那样困难,残留在里面的精液也充当了润滑。
贺丹辰无意识地抬起腿,攀在他的腰上。
他捂着嘴克制住想吐的冲动,目光涣散地轻微发着抖,小声哭着,“不...”
说不出在抗拒什么。
路易斯将他抱坐在怀里,吻着他的鬓角,耐心地说。
“每次都射得那么深,当然会怀孕的,是不是?”
颠覆的言语迫使贺丹辰的呼吸又急促了一些,肠肉夹紧。
他想起来每次路易斯都逼迫他承认怀上了才停止做爱的举动,不禁哆嗦了一下。
成了牵线木偶似的,舌头在打结,他迷迷糊糊地顺着路易斯的话走,
“恩....是、是....”
“丹再努力一点,今天这里也会出奶的,是吗?”
路易斯的手掌揉着他鼓鼓的乳肉,攥得乳头冒出红尖,刻意诱导的温和命令在迫使贺丹辰点头。
他含糊不清地呻吟着,被侵犯的身体敏感地紧绷起来,又被撞成一滩水,男性的乳头竟在不断的抚摸与舔舐中真的分泌出稀薄的奶水。
路易斯笑了起来。
密室监禁,无休止的侵犯,以及笃定的语言侮辱,这些都足以让一个男性出现假孕的情况。
这并不是身体的异变,只是一种心理疾病。
他用力吸着贺丹辰的奶头,犹如被哺乳的孩童在贪婪地享用。
贺丹辰被吸得很痛,抓着他的头发哭,“轻点,路易斯!轻一点....”
红润的奶头被吸破了皮,路易斯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难耐地亲了他一下。
心中的莫名情愫在泛滥,无尽的满足感与掌控的踏实感让他格外贪恋与贺丹辰的温存,他喜欢把对方完全禁锢在怀里的感觉。
尽管贺丹辰正在枯萎,在不见天日的暗室里逐渐失去生命力,但路易斯会保证他活着,在他永远独属于自己的前提下活着。
指腹抚摸着贺丹辰耷拉的湿润眼眸,路易斯凝视着他。
“丹,对我说那句话。”
贺丹辰迟钝地喘着,茫然地问,“什么....什么话?”
“夸我的眼睛。”
像夸苏珊一样,夸他们一模一样的绿眼睛像绿松石。
贺丹辰怔怔地看着他,黑色的眼瞳宛如毫无机质的玻璃珠,黯淡而灰暗。
路易斯的目光穿透过去,忽而有种捉不住他的空茫感。
绿色的眼眸陡然锐利起来,皱起的眉眼蓄出阴郁的戾气,他用力按住贺丹辰瘦削的肩头,贯穿他鲜活的肉体,阴沉地逼问。
“怎么不说话?不肯说吗?”
强烈的冲撞将敏感的肠肉蹂躏至软烂,贺丹辰受不了地呻吟着,双手攥紧床单。
他习以为常的真诚夸赞能力已经失效了,况且面对路易斯,他再也说不出任何夸奖,那双绿眼眸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恐惧。
“啊...哈...不、呜呜....”
完全射不出来的龟头可怜地吐出一点极淡的尿液,难言的酸胀感近乎发痛,贺丹辰觉得自己的这根东西已经快要废了。
只能在被插入的时候勃起,和废了也没什么差别。
眼前被手掌蒙住,潮湿温热的眼泪浸湿掌心,路易斯的声音变得冷硬,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说的。
“算了,你已经对别人说出口的甜言蜜语,我不想听。”
荒颠的一夜过去,贺丹辰慢慢清醒过来。
他背对着路易斯,腰身被手臂环住。
稍微一动,路易斯就会立刻惊醒,在睡梦中的手臂也会本能地将他收紧。
没有窗子的,封闭窒息的房间在消磨着贺丹辰。
他听到背后鼻息的变化,路易斯也醒了。
牙齿用力咬着斑驳的指甲,贺丹辰盯着雪白的墙壁,低声说。
“我要回家。”
微不可闻的声音消散在空气里,但路易斯听到了。
“我说过,结了婚就送你回家。”
路易斯拢了拢他长长的发尾,语气温和,“画廊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结婚后我陪你回中国,一辈子留在那里也可以。”
看似体贴的话语夹杂着不易觉察的警告,贺丹辰的头埋得更低一些,牙齿在打战。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周末我带你去见我的家人。”
路易斯想了想,“下周三结婚吧,那天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