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後,两人之间就好像多了面墙。
金钰念念不忘那通电话,看到何大志既有愤恨又有伤心,自然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虽然生活里该做的事一件不少,但总是避免和他正面接触,最多就是余光里一个人影晃来晃去。
何大志不解他的变化,曾经耗费心力得来的柔情蜜意一日之间全部跑光了。实在憋不住了问金钰,得到的也只是一个冷冷的“没什麽”。
如是过了一个星期,何大志终於怒了。想自己辛辛苦苦做牛做马把挣来的一切都交到金钰手上,他心情好便摸自己两把,心情不好就随便一踢,他当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屁都不如的小民工吗?
谁怕谁。
一扭头,何大志再也不每晚准时下班回家,常常都凌晨1、2点才一身烟酒气地往床上一躺。
金钰见他这个样子,憋闷了十年的性子彻底放出来,对他愈发地倨傲起来。但何大志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小民工,任他搓扁揉圆,他的变化让金钰心惊。
再没有贴心的安慰和讨好。金钰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台上做出种种傲慢的表演,何大志连看都不看一眼。
金钰恐慌起来,他甚至决定只要何大志说一句软话,他立马放下芥蒂,连那通电话都不计较,好好服侍他,要干什麽便干什麽。但他怎样都等不到那个台阶,自己主动跳下台又咽不下这口气。凭什麽?明明是他出轨啊。
当金钰再次接到家里的电话,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即可以打破现在胶著的状态,又可以试探何大志。只要他有一点犹豫,自己就回老家。他并不是非他不可,他要给自己找一个退路,哪怕这个退路是跟女人结婚。
可能是老天也想帮他,这个晚上何大志回来的格外早,身上也没有一贯的烟酒气,反而带著金钰最喜欢的那家卤牛肉回来。
“大志”看著那包牛肉,金钰心里有著小小的感动,这是和好的标志呢,要再接再厉,“今天我妈打电话来说我二大爷家的小三儿要结婚,让我这个周末回去喝喜酒呢”
何大志撑了几个星期实在撑不下去,金钰的野猫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前段时间不是还挺怀念他这个样子吗?真摆出来了自己反而受不了了,真是犯贱啊。摇摇头自嘲一下,何大志决定主动做出和好的姿态,已经很久没有摆出低姿态去讨好那个家夥。
拎著牛肉走在路上,何大志仿佛回到了过去,在还没有挣很多钱的那些日子里,每次金钰一闹脾气,自己就会四处跑著买回金钰爱吃的各种东西塞到他怀里,苦著脸求他。不如,过会回家也苦著脸求求他吧。
哪知到了家,倒是金钰先朝自己开了腔。他看到卤牛肉後眼里隐隐地欢喜让何大志觉得可爱又可笑,那麽大的人了,还是跟小孩子似得好哄。
“你那亲戚关系够远的,如果不是很熟就别去了,周末我带你去泡温泉”心情好了起来,何大志希望可以看到金钰脸上更多的欢喜。
泡温泉?金钰心动了。但他没有忘记那通电话,谁知道何大志有没有带著小情人已经去泡了多次。带著点阴暗,金钰隐隐含著刺,说道,“我妈打听了一个专门治阳痿的医生。她说我跟著男人过也没关系,但是不能断了後”
这句话宛如一颗包著糖衣的苦药丸,苦的何大志喉咙发痒、发涩,只想吐。心里燃起的一点点动力、一点点希望烟消云散。
“你想跟谁生孩子?”
“我妈说这次回去吃喜酒的时候,会给我介绍”
何大志的手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他在强忍著冲动不要掐著金钰的脖子甩他两个耳光。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麽?
“你去吧”
“啥?”金钰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难道不是应该拦著自己不要让自己去吗?
“我说你去吧”何大志抬起通红的双眼,看的金钰一阵骇怕。
“你──”
话还未完,就见何大志蹭的跳起来,抓起桌上的那包卤牛肉甩在地上,用脚去跺去碾。
“大志!”金钰也跟著跳起来,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又说错了什麽,惹得何大志这样生气。
“大志你怎麽了?”伸过去的手随即被打开,火辣辣地疼。
“滚!”何大志捏著拳头,泄愤般地把地上的一摊烂肉碾成肉末。“你给我滚回你老家去,你他妈想跟几个女人生几个孩子都可以,他妈的给我滚!!!”
“我,”金钰十分委屈,自己天生就是个同性恋没办法跟女人在一起,难道他还不知道吗?他跟女人连手都没牵过,哪里像何大志还曾经有过女朋友,这些话说出来不过就是想试探下他罢了,至於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何大志已经听不见金钰的任何解释。胸腔里的那团火烧的他难受,这个家夥到底懂不懂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也是会痛,一次又一次地刺激他。
“好,你不滚,我滚!!”生怕在屋子里多待一秒,自己会立刻崩溃,何大志掉头便走。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金钰铁青著脸,只在心里恨著何大志的愚蠢,却不知道他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已经流下泪来。
何大志算是真正意识到,什麽叫情最伤人。
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金钰承认自己是他的男人、他的爱人,同时给自己一些爱。过去的那些年里,金钰的乖顺让他误以为他已经变了,已经懂得如何爱人,他真的开始怀疑金钰是爱自己的。但就在刚才,他才发现,他还是老样子。
他怕断後,难道自己就不怕吗?他与家里闹翻了,难道自己就没有吗?自己当年被父亲打出家门的事一直没有告诉金钰,就是怕他有心理负担,可笑,他怎会有心理负担,他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一回事。
好歹也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怎麽就忍心这样伤害自己?
金钰自觉没有做错什麽,只不过把他妈的意思完完本本地向何大志传达而已,却被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通火。
“不可理喻,年纪越大越不可理喻”
他气呼呼地在屋里转了两圈,想以前的何大志哪里是这个样子,动不动就发火,自从有了钱,脾气也渐长。顿时,对何大志出轨的怨恨又丛丛地冒出来。
“他妈的老子不是生来给你当保姆当发泄用的,瞎了我的狗眼”骂骂咧咧地,金钰跑回卧室收拾起行李。他要回老家,哪怕是去见见那个女人也好,总而言之要做个姿态出来,让何大志知道,自己并不是没了他就不行。
这一夜何大志没有回来。
金钰默默忍受著被嫉妒啃食的痛苦,在心里把何大志和小龙颠过来倒过去地骂了N遍,越骂越空虚,越骂越觉得自己亏。
“我也要出轨”
自言自语的话一出口,金钰就愣住了。
出轨?找谁出轨呢?
在最好的那些年岁里,都没有人喜欢自己,何况现在呢?
因愤怒滚烫起的心一点点地冷下去。金钰不由对比起自己和何大志来。褪去了愣头青涩的何大志现在俨然就是一个成熟男人的形象,稳重明事理,还有钱有车有房子,慷慨大方,怨不得能找到年轻的男孩子呢。
看著角落里整理好的行李箱,金钰酸涩地笑了笑。自己已经配不上他了呢,那麽离开就是无可避免的结局吧,不论是被迫还是主动。
想的轻松,做起来难。当金钰看到那个女人,大半的心就凉了。相貌难看就别说了,小县城不比大城市,没有那麽多诱惑,女人们也很实际,一般到了年龄都会找个男人嫁了,少有到了三十岁还嫁不出去的,除非是性格上有比较大的缺陷。就比方他眼前的这个女人,阴沈沈的,若是放在家里,半夜冷不丁地看到还以为见鬼了。
金钰把这意思跟他妈说了,他妈眼里毫不掩饰地透出股怨恨来,“还嫌我给你找的女人不好?合你这把年纪的女人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找年轻的、好的,谁会跟你?”
说的金钰心里一阵烦躁,开始後悔回家来。不仅把自己和何大志的关系搅得更糟,还多压上一块绝望的石头。
然後,他看到了白威。自己的第一个男人。
霎那间,就像影像倒带一般,他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年少时的轻狂。第一次的性体验、第一次付出的感情、第一次受的伤。
“威哥”
“小钰”
白威明显老了许多,但与何大志一样,那焦黄面色上泛起的皱纹间,夹杂的是男人的成熟。只有见到金钰歪起一边唇痞痞的一笑,显出些年轻时的影子。
“这些年过的怎麽样?”
“挺好的,钱有孩子也有,物质精神两不误,哈哈”
连白威都有了家庭,金钰有些惆怅,曾经一起那样疯过,人家就知道什麽时候该干什麽,不像自己,蠢兮兮地把人生挂在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未来的人的身上。
“你呢?”
金钰不想说,曾经在感情上输给白威,生活上他不想再输。
“也挺好的”
“听说你这次回来你妈要给你介绍老婆?怎麽,还一个人呐?”
金钰一惊,不知道白威怎麽知道这事的。可蒙蒙地烟雾中,他看不清白威的眼神,更是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用意。(PS,场景是白威在抽烟,抽烟的中年男性)
“我,”他小心地选择用辞,“我不是一个人”
“哦?”白威掐了烟,“你跟男人一起?”
“对”
“呵呵”白威突然笑了起来,又抽出一支烟来,朝金钰点了两下,“你们金家啊,怎麽净出小兔子”
金钰听他轻佻的语气,恼起来,“你这什麽意思?”
“你跟刘畅还联系麽?”
“有两三年没联系了吧”
“难怪你不知道,刘畅要和他男人去加拿大结婚,前段时间回来和家里彻底崩了,所以大概你妈也害怕了”
“什麽?表哥他?”金钰十分吃惊。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表哥了,印象中只见过他的一个男朋友,很漂亮的一个小夥子。但他从没有正式承认过,至少自己没有听过,怎麽突然就结婚了呢?
“和谁结婚?”
“听说以前是个搞摄影的,两人好上的,好了很多年”
“是吗”
震精之余,金钰偷偷漫起了羡慕。好了很多年,然後一起出国结婚,多好。为什麽自己就碰不到这样的好事呢?
“你呢?”白威话锋一转,问起金钰,“你换几个男人了?”
“我”金钰支吾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说真话。相比表哥,自己真是太惨了,同样是好了很多年,却要面对即将被抛弃的命运。
“我也没换几个”他随口敷衍了一下,确实没换啊。
“呵呵”白威不明意味地笑了两声,也不搭话,默默地抽著烟。
金钰坐了一会,觉得这样静默著挺尴尬的,便想找个借口走掉。哪知白威提出去他家坐坐。
“我在城外买的小楼,一共三层,去看看不?”
“你不住城里头了?”
“店我请了人帮我看著,孩子住我妈家,周末回来,平时我也就是想起来进一趟城,反正有车,十几分锺的事”
金钰奇怪,“那你妻子呢?”说了这麽多会话,老听他说‘孩子’‘孩子’的,就没提到老婆。
“嘿嘿,我没老婆”
“你──离婚了?”
“老子就一直没结婚过”
“那你的孩子?”
“那女人想拿孩子讹我,老子就这麽好被人讹的?孩子我要,女人我给了笔钱让她滚蛋了”
这是白威能做出的事。金钰沈默下来。冷不丁地,一只粗糙的大掌握住他的手。
“要是结婚了,对女人多不公平呐。像我们这种人,是吧?”
慢慢弥漫开的烟雾仿佛带了松弛剂一样,让人的神经渐渐麻痹。从白威的眼里,金钰似乎看出了什麽,他不由地挑起一边嘴唇,笑了。
坐在车上,两人一路无言,好在路程短,一会的功夫就到了。
金钰知道到了白威家里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心里有些紧张,明知道这样不太好,又扼不住心里小小的期待。
“你看我这小楼怎麽样?当初这户人家的孩子在省城出事了,急著卖掉房子,价格比较低,老房子,结实。到手後我外头没动,就把里头重装修一下”
“唔”金钰心不在焉地胡乱点点头,四处张望了下,“挺好的”
白威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挺好的?要是在原来,你那张嘴能把这房子刻薄的跟妓院一样”
金钰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嗨,那是原来。你这房子是挺花哨的,反正你自己住嘛,自个儿喜欢不就成了”
“还真变成熟了啊”
金钰尴尬一笑,就听白威继续说,“是那些人让你成熟的麽?”
“谁?”
“你的那些男人”
金钰皱了皱眉,生了些厌烦。他的过去,那些人,就像一件十分喜爱的衣物不小心沾到浓痰,看著恶心只想快快扔掉,可又舍不得。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最早吐得那一口。
心里一阵作呕,金钰转身便想走,被白威拦住。
“我错了,我说错话了还不成吗”
白威承认地十分爽快,手试探地搭上金钰的胳膊,发现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看著窗外,并无反感的意思,便放心地牢牢抓住。
“小钰,你脾气还是那样急”
“你不也是,还那样油里油气的”金钰毫不客气地反击。
“嘿嘿,我没变的多了,比方说──对你”白威暧昧地凑过去,鼻子在金钰的脖颈处轻轻晃了两晃,微微的鼻息扫上去,痒痒地搔起金钰的小心肝。
“白威”心里的骚动不过是欲望,感情则是另外一回事,“你别再把我当以前那个蠢蛋,说什麽信什麽”如果只是单纯的欲望宣泄,金钰不觉得有什麽,反正他也正在犹豫,若是再扯上感情大旗,未免有些虚伪了。
“嘿嘿”白威尴尬地笑笑,“小钰,你真是变了”
“哼”金钰毫不客气地顶过去,“你倒没变,说话还是那样没谱,一会说我变了一会说我没变”
白威渐渐严肃起来,看著金钰的眼神也开始朦胧,“有的变了有的没变,没变的是金钰,变得是以前那个小钰”
幽幽的调子说的金钰也有些恍惚。
“不管你信不信”白威继续说著,“我确实一直对你留有一份感情。毕竟,你也算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带我进这个圈子,让我离不开与男人的性爱,也一直没有结婚”
“你是怪我吗”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路还是自己走的。是我自己不肯回头”白威笑了笑,松开手,“算了,不说这些烦心的话了,喝点什麽?”说著,白威脱下外套,走进厨房。
金钰这才发现,刚进屋开的空调此时已经让整间房子都暖融融。他默默地脱下外套,跟著白威走进厨房。
白威正在冰箱前挑著什麽,看到金钰进来,笑眯眯道,“我这还剩些菜,不如晚上留在这吃个饭吧”
“晚上要去喝小三儿的喜酒呢”金钰说著,也站到冰箱前头往里看。
这真不像一个单身男人的冰箱,水果、菜、饮料、酒、零食应有尽有。
“小三儿那势利鬼”白威不屑地唾了句,“别去了,留我这吃吧,我做几个拿手的菜给你,冰柜里还有肉”
“你挺会生活的”金钰想起原来的白威连碗都不会洗,每次都是支使自己去下面条,要不就是叫外卖或者带著自己下馆子。时间果然是会让人改变。
“哎呀,年纪大了,不比年轻的时候,得吃点好的,再说又有了小孩,没有老婆就只能事事自己动手了”
虽然白威不怪自己,虽然当初也算是白威强上的自己。此时,金钰还是生出了些内疚。若是没有那段荒唐,白威再怎麽浪荡都还是会娶个老实的女人当老婆的吧。现在除了周末孩子会回来,平时就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郊外的三层小楼里,也挺寂寞的。(他圣母了)
“白威”
“咋了”
金钰不知道该说些什麽,道歉未免有些矫情。淡淡的忧伤、愧疚冲击下,白威一向轻佻的眼神看起来也不那麽令人生厌了,反倒生出些调皮的孩子气。
金钰不清楚自己在白威眼里是个什麽样子,只看到他慢慢敛起面上的跳跃线条,有些严肃地朝自己靠过来。金钰没有拒绝地张开嘴,迎接对方陌生又熟悉的唇舌。
可能对对方的心思都抱持一定的怀疑,两人的动作轻轻的、柔柔的,嘴唇贴著互相磨蹭,偶尔伸出舌头碰触两下,纠缠在一起。
渐渐地,金钰生出些不满足,手迟疑著往白威的腰上扶去,半途中却碰到了对方的手。
“噗嗤”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来,这才意识到原来对方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样的。
金钰红著脸低下头,偷偷地擦去嘴角的唾液,只听白威直接提出,“是先做再洗澡还是先洗澡再做?”
“先洗澡吧”
“好”白威搂过金钰,把脸凑过去蹭著他的下巴,密密地亲著耳根,“我会儿让你参观参观我最得意的浴室。”
白威是个大俗的人,他也从来不遮掩自己这一点,一栋房子装修的花红柳绿,在大门口上挂个‘怡红院’的牌子也不为过。而他口中‘最得意的浴室’仍是一副花天酒地的样子,却花的让人眼前一亮。
不知道白威从哪儿买来的各种各样碎瓷砖、马赛克,把整个浴室拼贴成个绿幽幽的雨林。除了各种浓绿的植物形态,还有飞鸟走兽穿插在里头,形态十分夸张,浴缸周围拼贴出水草的形态,积满了水还真像个树林里的小池塘。水龙头则是从一朵大花的花心中伸出,像蓬勃的雄蕊。
“你这,你这”金钰看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令人惊豔的画面,没想到,这个大俗的白威也会有这样疯狂的想象。
“怎麽样?”看到金钰惊叹的眼神,白威很是得意,“在这儿洗澡,保证让你激情迸发”
“什,什麽激情”金钰不好意思地瞥了他一眼。他有种预感,白威会让自己发疯。沈寂许久的内心叫嚣起来,却又隐隐地担心,生怕自己承受不住。
在渴望与担忧间,金钰被白威拉到镜子前,站定。
“小钰,这麽多年过去了,你倒是比以前瘦了”白威一边说著,一边把金钰的毛衣脱下来往门外一扔,独留一件白色的衬衫被扯开上面三颗扣子。
“你这衬衫挺不错的啊,滑不溜溜的,穿著舒服吧”白威说著,就把手伸了进去,顺著腰线往上抚摸,来到胸口两乳点轻轻地揉弄。
“嗯”金钰被摸得十分舒服,饥饿许久的皮肤紧紧吸住白威的手掌,头也忍不住地靠过去,用脖子在白威的脸侧轻轻蹭著,召唤著。
白威了然,凑上去,一边啜吸一边啃咬,发出阵阵咂摸的声音,在湿润的浴室里来回晃荡。
金钰泛红的双眼紧紧盯著镜子里的两人。身上穿的是何大志给买的真丝衬衫,却被白威揉花、脱下,露出的肌肤在乳白色的灯光照射下显出了似玉般的质感。(有乳白色的灯光吗?我随便写写的)
他不由地飘飘然起来,自己虽然年纪大了,但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没输人家小夥子吧。
“小钰”
白威把自己激动鼓起的下身紧紧贴著金钰的臀部刮蹭著,把他翻过来,面对面地亲上去。
金钰一边搂上白威的脖子,一边帮著白威褪去他的衣服。
何大志,你有你的小情人,我也有我的老情人,咱们谁都不输谁。
白威这些年不知跟多少个男女练过身手,每一下抚摸、每一次亲吻都不浪费,把金钰的欲火步步掀高。很快,他就难耐地抬起一条腿搭在洗手台上,毫不羞涩地露出赤裸的下体。
“进来吧,白威,你他妈的太有本事了”
“嘻嘻”白威嬉笑著弹了弹金钰翘的老高的‘龟儿子’,“小钰,我就喜欢你这样,一点儿都不扭捏,够淫贱”
一句近似调情的话勾起了金钰记忆深处的不堪。
“操你大爷的你才是个贱货呢”吼完狠狠地推了把白威,金钰捡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白威慌了神,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金钰,以前不也是这样吗?
“哎,小钰,你别生气啊,我贱货,我贱货,行了吧?”
金钰捏著一半的袖子,回头瞅了眼拖著自己的白威,把他眼里焦躁的欲望看的清清楚楚。男人的欲望一旦起来了有多难平息金钰是知道的,也就是因为这欲望,给自己带来难以忘记的伤害,对肉体对感情,甚至连何大志这种老实巴交自己曾经认为是世界上最後一个纯洁的男人都被欲望击倒。
无端的愤怒燃烧起来。
金钰扯开嘴无声地笑了笑,把手里的衣服往地上一扔,转而抓住白威翘起的性器。
“白威,你不仅是个贱货,还是我的狗”
白威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兴奋地两眼亮晶晶的,“小钰,你他妈的这些年学了不少啊,成,我陪你玩儿,我白威就是你金钰的一条狗,想怎麽使唤怎麽使唤”
“这可是你说的”
金钰毫不客气地拽著白威的性器把他拉出浴室,往床边走去。
“我的爷爷,你他妈的拽轻点儿,老子还想继续使呢”许是拽拉的力道有些大,白威忍不住嚷出来。
“放心,保证让你操个痛快”金钰松开手,往床上一摊,腿抬起成个M字。
“过来,先把你大爷舔舒服了”
“哎,得令”白威乐的眉开眼笑,往金钰身上一扑,真的如个狗一般舔开来。
三十多岁的老0显然和二十岁出头刚破菊的时候不能比。白威舔了几口,那肉穴就像醒过来似得张开小嘴,张合著,显示它的饥饿。
“你男人把你调教的很好啊”白威伸了根指头进去,不是很紧,但松软适中,蠕动著,能让人爽快又不至於太早泻出来丢分。
“别罗嗦些有的没的”提到男人,就想到那个让人恼火的何大志,金钰不满地盘起腿在白威的背上一敲,“要操快点操”
“啧啧,脾气见长啊”白威不客气地把性器顶进去,俯下身子贴在金钰的耳边故意挑衅,“怎麽提到你男人就恼火?你们闹翻了?”
“和你有关吗?”金钰的腿勒上白威的腰,主动拱起下身一下一下往他的胯下撞去。
“当然有关系了”白威赶上金钰的速度,一边拱动一边揉掐他的乳头。“你要是跟他分手了,就跟我好呗”
这个‘好’到底是什麽‘好’?两人的定义恐怕不尽相同。白威大概只停留在肉体上的‘好’,而金钰是想要一个稳定地能够一起走到尽头的‘好’。
“哼”他冷笑一声,闭上眼睛,一边手淫一边细细地感受白威在他身体里的动作。不过是性而已,扯那麽多干什麽。
白威技术好,金钰有心放纵。两人在床上拧来拧去,活像两条面绞成一根儿麻花,直把那下身捅的肿胀麻痹了,还意犹未尽地互相抚摸著、亲吻著。
“白威,你真他妈的就是一条狗”金钰伸出手指头在白威脸上戳捣来戳捣去,“他妈的一条狗,他妈的一条狗”
“得、得、得”白威微微恼著,把金钰的手指头拽下来,嗦到嘴里,“操的时候这麽说说是情趣,现在都操完了就别乱嚷了”
“我也是条狗”金钰跟说上瘾了似的,“就知道操,见了男人的那根就走不动了”
“怎麽了你?”白威察觉到金钰的不对头,“受什麽刺激了,小狗有什麽不好?招你惹你了?”
是啊,小狗有什麽错,被拿来当做辱骂的对象。它们有情便发,嗅嗅屁股觉得合胃口就往上一跳,多正常,动物不都是这样吗?只有人,装模作样地创造个‘爱’来,冠冕堂皇地挂在嘴上,以为这样就高级了,实际上还是个动物。
只有自己可笑,听了几句‘我爱你’就以为何大志是个高级的,他妈的再高级还是动物,还是个嗅了屁股就会发情的动物。
金钰怒红了两眼跳下床,在衣服堆里扒拉出关机一整天的手机来。
“我叫给你听,我叫给你听”他喃喃著,心底却隐隐地渴望,如果能收到何大志的问询短信,就立刻离开白威的家。
可希望还是落空了。开机整两分锺,都没有一条新进短信。
“小钰,你咋啦?快上床来吧,虽然有暖气,可还是挺冷的”白威被他折腾地有些糊涂,心道这家夥在外混几年怎麽混的神神道道的了。
“操”
金钰捏著手机跳上床,撅起屁股往白威跟前一趴,“操我吧,往死里操”,一手就拨了何大志的号码往耳朵上一贴。
白威此时心有余而力不足,但看著金钰那红肿外翻的肛口,又忍不住伸手去逗弄。
此时也不过晚上七点锺,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後再拨’。听著那一遍遍重复的机械音,金钰说不上是什麽滋味。何大志此时可能在做什麽,他已经下了定论。
虽然屁股里头灌满了他人的精液,金钰还是觉得自己亏了,亏得他忍不住趴在那里就开始流泪。
白威把手指头捅在金钰屁股里头搅了两搅,挤出不少精液,才觉得不妥,又不是二十出头的愣头小夥子,明明床头柜里还剩好几个保险套,怎麽就不知道用呢。
“嗨,小钰,起来,去洗洗屁股吧”他拍了拍金钰的屁股,也没有回应,“小钰?”
头一歪,可把白威吓了一跳,“小钰,你怎麽哭了?”
金钰被他吵得心烦,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泣的丢人样,头一偏,独留个後脑勺和微微颤抖的肩膀给白威。
“小钰?”刚想伸手安慰他,就见金钰一个挺身,毫不在意腿间淋漓的精液,嘟嘟囔囔地,“我要回去”
“回哪?”
“回家”
“你这不才回来吗,等明儿再走呗”白威有些不舍地凑过去,极力劝说,“咱们好好快活一晚”
“滚”
金钰恶声恶气的,听的白威刚要恼,就见他转过来的满脸的泪,竟一下定住了。
“我要回家,去看看那个不要脸的跑哪去了”金钰脸上的慌张、忙乱让白威了然,他很在乎那个家里的男人。
有些嫉妒、又有些羡慕。白威没再说什麽,丢了卷纸给金钰擦干净屁股,便送他回家收拾了东西,再送到车站。
“小钰,你对那男人是认真的?”等车间隙,白威忍不住问他。
金钰低头不语,好半天才低低地说“不知道”
“不知道你急成那个样子”
金钰脸红起来,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羞耻。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对何大志是不是认真的,是不是他曾经跟自己说过的‘爱’,但当时,就在那一刻,他真切感到了恐惧。他不想何大志离开自己,也不想离开他。
关於表哥的大肛
表哥的生命中除了表弟这个淫荡的启蒙人,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叫小篆,一个就是在前头第某集里出现的娘炮摄影师。
娘炮摄影师看上英俊威猛强壮的表哥,勾引他。表哥那时还是个清纯直男,不太了解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快活是怎麽快活的,但是在白渣和淫荡表弟的启发下──参见前面第某章,他晓得了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奥妙。怀抱著跃跃欲试之心,他答应了娘炮摄影师的勾引邀请,准备上一把男人,谁知道摄影师是个娘炮阴险攻,用鸡尾酒把表哥骗醉後,迷奸了他。
表哥恼怒不已,但人家是圈子里的大手,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麻豆,吃了亏也只能吃了,无力报复。娘炮摄影师被表哥美味的身体迷住了,想一吃再吃,表哥奋力抵抗、躲避,基本上,我算算,十次进攻里能吃到两、三次。
吃了不能白吃,於是娘炮摄影师借著自己的人脉帮表哥拓展他的‘娱乐圈’事业,想捧他。表哥无法也不想拒绝娘炮摄影师的帮助,但又不想被他吃,心情十分纠结郁闷。此时,娘炮摄影师展示出他的贤惠人妻的一面,不仅照顾表哥的事业,还照顾表哥的生活,精神、肉体两手都抓、两手都硬。终於,表哥抵不过自己的良心和娘炮摄影师的糖衣炮弹的攻势,彻底沦陷成娘炮摄影师身下的小软泥一摊。
表哥的事业越做越广,在别人的推荐下,他去了北京,与娘炮摄影师暂时分离。
在北京,表哥认识了一个小妖孽──小篆。小篆长得娇滴滴一风流弱质少年,是与表哥同一公司的红模特,与表哥的阳刚阳光路线不同,他走的是忧郁气质美少年路线。
小篆身体不好,家世还不错。家里人都移民去了加拿大,剩下他因为性向和家里人闹翻、同时工作需要,一个人留在北京。
小篆和表哥从属一个公司,因为某件事相识,因为某些事相知,渐渐好了起来。让表哥兴奋地是,小篆是个小0。在一展男人雄风的召唤下,表哥对小篆越来越好,对娘炮摄影师则是越来越淡。娘炮摄影师凭借他的娘炮天性,敏感地察觉出第三者的存在,依然上京争男人去也。
按年龄排序,是娘炮摄影师大於表哥大於小篆,多吃几年饭就多长些本事。经过一系列有耻无耻、明里暗里的手段,娘炮摄影师成功争回表哥。小篆情伤黯然回加拿大鸟。
为了保证自己男人的心,娘炮摄影师便常驻北京了。经过一系列油盐酱醋茶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两人的感情逐渐升华,过起了正经的夫妻生活。但是好景不长,表哥家里人终於忍受不了表哥三十多岁还不找老婆,逼他结婚。在此事的催化激化下,娘炮摄影师跟著表哥回家见公婆却被打出家门,表哥心疼娘炮,同时被家里的威胁逼得失去理智,决裂鸟。
娘炮摄影师为了表达自己对表哥绵绵不绝永不熄灭的爱,决定带他移民加拿大结婚。於是乎,他们在加拿大又与小篆相逢了..............後面的脑补吧。
一路颠簸,等到了家,都已经凌晨三点多。
金钰小心翼翼地开门,生怕吵醒了何大志。但当他轻手轻脚地收拾衣服在浴室里把自己清理地干干净净再摸上床的时候,整个人如遭了雷劈。
床上冰凉凉,一丝人气都没有。
金钰即时跳起来打开屋子里所有的灯。通明透亮,照出屋子里的一切都还维持著他离去的样子。
好麽,何大志原来一直都没有回家,大概也一直都没有开手机吧。
金钰怕起来,担心何大志是不是在外头出了什麽事,哆哆嗦嗦地又联系他的电话,还是关机。
这下子,尽管身体已经十分疲累,可金钰一点儿都不敢睡了,死死地守著家里的电话和自己的手机,生怕来一通电话通知他去医院或者其他什麽地方。
寂静的夜里尤其适合胡思乱想,金钰无法自控地去想象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耻,怀抱阴暗的心思去试探他、甚至出轨去报复他。若是他出了事不在了,这些又有什麽意义,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卑劣。
想著,想著,金钰忍不住抱著被子哭了。
就像人说的,只有失去了,才会觉得珍贵。
迷糊中,好像听到一声门响,金钰立马从床上跳起。
天已经大亮,晃堂堂的门口站的那个矮壮男人,可不就是何大志嘛。
“大志!”金钰激动地蹿过去,拽著何大志前後左右地好一阵检查,“你他妈的跑哪去了?没出什麽事儿吧你?”
何大志被他搞懵了,被拽著连晃两个圈才慢慢缓过来,“小钰,你,你咋在家呢?”
金钰一听,眯起两眼,盯著何大志,“我怎麽不会在家呢?”
“你不是回去喝喜酒了吗?”何大志被他看的有些尴尬,掩饰般的挠挠头。
他蓬乱的头发、微肿的两眼,还有身上明显的香皂味,代表了什麽,金钰不会不知道。人家哪里会出事,显然在外头过夜了,睡得还挺好。
急促的呼吸被强行压抑下去。金钰摆出一个淡淡的笑脸,“我昨晚就回来了,怕你不高兴,想著早点回来可能好点,哪知你不在家”
何大志的脸上闪过一道不自在。他瘪瘪嘴,正犹豫著怎麽说这事,就听到金钰又说,“我怕你在外出什麽事,担心了一夜,现在看你回来了,就放心了”
这不是说给何大志听的场面话,是金钰的心里话。他当然想计较何大志在外过夜的事,但他能在外头过夜,就说明好歹是安全的,哪怕是在别人的床上。
金钰的话以及他无法掩饰的淡淡的悲伤和痛苦被何大志听个真切。他偷偷攥紧了拳头,眼圈也有些微的泛红。
“小钰,对不起”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让你担心了”
金钰多想狠抽他两个耳光,痛骂他‘你还知道说对不起?你还知道说人话?’,但也只在心里狂骂而已,面子上仍是一片心情放松後的风淡云轻,“嗨,回来了就好”
两人不约而同地避开那个敏感区域,说著含混的话,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的确,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察觉到对方话中的深意。
金钰自觉和白威那一场出轨已经报复了何大志,加上一整晚的担惊受怕,他觉得还是老老实实不吵不闹地和何大志过下去算了,跟多少个年轻男孩子上床都好过离开自己。在已经习惯了何大志陪伴的那些日子里,金钰已经不知不觉地对何大志产生了依恋,他很在乎他。
然而,他的退缩忍让完全没有能力阻止年轻人的来势汹汹。
何大志的确出轨了,不过昨晚是第一次,和小龙。
他的脑海里没有过多的印象,到底是怎麽和小龙滚到床上的。零零碎碎地,只记得自己被金钰气的一肚子火气,先跑到酒吧买醉,後来觉得那里吵闹,便买了一兜子的酒专门到酒店开个房间慢慢地喝。他不想回家,那个充满了金钰气息的空间只会让他越来越兴奋,而他想要的是麻痹,想不起来任何伤心的事。
但是金钰的脸就像鬼一样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怎麽骂都骂不走,反而一脸哀伤地贴上来,亲吻他、抚摸他。何大志心底久蛰的爱与恨全数爆发出来,他想疯了一般地操干著眼前的金钰,逼著他呼喊自己的名字,说‘爱’自己。
第二天醒来时,床上确实躺著一个人,却是小龙。
何大志当下就吓傻了,除了金钰,他没有和第二个男人有过亲密的接触。
“你,你咋会在这里?”
小龙从被窝里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无力地笑了笑,“志哥,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真的吗?何大志记不得了。他从来没有过醉到过昨天那个程度,以前尽管喝的也多,但好歹都有意识,知道自己在干什麽。还是说,醉倒人的不是酒,而是心?
“志哥,你昨晚上好猛哦”
小龙艰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龇牙咧嘴的。何大志一惊,忙著掀开被子一看。果然,白色的铺被上点点的血色。
“对,对不起,我,我昨天晚上不知道”何大志手足无措,自己怎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来?
“呵呵,没关系,就是有些痛”小龙笑著,慢慢地朝著何大志抬起他的腿,装作要自我检查的样子,“我看看,应该问题不大吧”
那通红肿烂的穴口刚亮出来,吓得何大志下意识地避开眼睛。那样凄惨的小穴怎会是自己操出来的。
小龙被何大志的闪避动作伤到了。他愣了会,才幽幽地说,“志哥,你走吧”
何大志被他哀伤的调子说的不忍,回过头来就见小龙微微颤抖著,红著眼圈,两手死死抓著床单,在极力克制著什麽。
本来挺阳刚、阳光的一个小夥子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何大志的同情心开始泛滥。
“来,哥带你去洗澡”说著,他轻轻扶起小龙。
小龙没想到何大志突然流露出如此体贴的一面,当下就不好意思起来,红著脸让何大志把自己付进浴室。
“志哥,我也帮你洗澡”小龙微微红著脸,挤出些浴液就往何大志身上擦去。
“哎”何大志有些酸楚。他挺心疼眼前这个孩子的,小小年纪就做这样的事情,陪著一些老男人任他们把自己操来操去。就像自己,昨天晚上把他折腾地这样惨,竟然还要服侍自己帮自己洗澡。小龙微红的脸颊、缓慢游移的手,此时在何大志的眼里,都带上了些少年般的青涩单纯,即使自己早就明白他根本不是个青涩单纯的人。
当身上的泡沫都被冲去,淋漓的水中,小龙忍不住贴上何大志的胸口,细细亲吻著他的胸脯、转著圈地舔著他的乳头。
“志哥,我是真的喜欢你”
何大志睁开迷蒙的两眼,低头看向小龙上挑的小眼神,媚媚地勾著人。
“我喜欢志哥,所以志哥怎麽对我我都没怨言”
男性自尊突然膨胀起来,何大志粗鲁地掐起小龙的脸,细细地看著他的眉眼。真的很像金钰,所以自己昨天晚上才会误认为是金钰吧。但金钰从来没说过这种软绵绵地讨自己欢心的话。不如,把这个孩子要来?
心里一阵激荡,何大志忍不住咬上小龙的嘴唇。年轻的唇舌充满了弹性和鲜滑的汁液,吸吮间,何大志彷佛觉得自己也年轻起来,浑身充满了力量。
“唔”小龙残破的後穴还没有清理,肿胀著,被何大志硬挺的性器一戳就炸出疼痛。“志哥,志哥,疼”
呼痛声让何大志一下清醒过来,只见小龙俯下身子握住他的性器,淫荡地晃了晃,道,“我用嘴给志哥吸出来吧”
我到底在干什麽??
何大志蹭的从浴池里跳起来,溅起阵水花撒在小龙身上。
此时,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出轨了,背叛了金钰,而且对象还是朋友的人。
一时间,两重罪恶压上何大志的心头。
“对,对不起,我,我”什麽话都想说,而什麽话都说不出来。
何大志支吾了两下,怀抱歉意地看向小龙,却被他绝望的眼神吓到。恍惚间,眼前绝望的人不是小龙,而是知道自己出轨後的金钰。何大志下意识地往後退去,跌跌撞撞地摸出浴室,捡起散落的衣物匆匆忙忙地套上,逃回了家。
好死不死,回到家又碰到说好要回老家喝喜酒的金钰。
何大志糊涂的脑子更是全成了浆糊,连话都不会说了。好在金钰似乎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出轨,只担心他在外面有没有出事。那温暖贴心的话说的何大志愧疚地要死,当下就发誓再也不跟第二个男人发生关系,定要好好地待金钰一辈子。
平静地过了两天。
这两天里,何大志也会不时地闪神,想到小龙,自己那天对那个孩子的态度有些过分了,还有那肿烂的穴口。他很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但又不敢,隐隐觉得那个孩子其实是个麻烦,若是因此生气了再也不来找自己,倒是好事一桩。
可平静往往就是暴雨的前奏。有些错犯下了,应受的惩罚是躲都躲不掉的。
小龙的电话还是来了。
好在何大志没在家里头,不用面对著金钰接这个电话。尽管如此,他还是犹豫了一会,才按通了电话。
“志哥?”
“嗯”
小龙的声音听起来轻轻地,好像没有任何怨恨在里头。
“志哥,我这两天一直在便血,怎麽办?他出差回来了要操我,我怎麽跟他说?”
何大志呆滞了一下,自己造的罪,自己怎能不抗?
“你现在在哪?我过去”
糊弄不明原委的人容易。
何大志带著小龙上了医院,声称是便秘造成的,医生瞅了两人一眼,没有多说什麽,只把药开了,说了些注意事项。回去的路上,两人也说定了,等朋友回来也就告诉他最近老跟人在外头吃麻辣锅,吃的上火便秘,本来以为
问题不大,哪知越不在乎越糟糕。反正朋友就是个老粗,蒙蒙还是很容易的。
但糊弄明白原委的人就不容易了。
对小龙,何大志说不出糊弄的话来。
“志哥,我那天就说过,我喜欢你所以我不介意,你把我操成这个样子我也不怪你”小龙白著一张脸,努力表白自己的心思。
何大志默默地抽了两口烟,满嘴的苦涩。他对不起这个孩子,“你想我怎麽补偿你?”
小龙凄笑了下,“补偿?志哥,你当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白说吗?”
“你喜欢我”何大志喃喃著,“你是想跟我在一起吗?”
“嗯”
“晚了”何大志抱歉地看著小龙,“我家里有人了,上次你过生日的时候也看到了,我们在一起都十五年了”
“我──”小龙滞了一下,又笑了,“我不指望能进你家,反正我干这行,从来就没真正地进过谁家里,都是随便操操,操腻了拍拍屁股就走。志哥你只要能记著我喜欢你,能经常地来看看我,别不理我就成”
何大志心里一阵揪痛,曾经因为亲见金钰的痛苦,他及其痛恨那些对感情、对他人肆意伤害的人,而现在自己也成为人中的一员,只不过对象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仿若年轻时的金钰的小龙。这难道是宿命吗?可小龙偏偏还那麽死心眼,一心认定了喜欢自己。
也不知道心底的那股子怜惜是对著金钰还是对著小龙。何大志彻底心软了。
“行吧,我,我会尽力对你好的”拍拍小龙的手,何大志许下了保证。
“志哥”
小龙原本黯淡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看的何大志舒畅不已。当年,若是那些狠心的人能向自己现在做的一样,分出一点点的怜惜给金钰,就好了。
“志哥”
娇娇的呢喃间,温热潮湿的唇舌舔了上来。何大志没有推开他。
尽管每次都会自我安慰:我没有主动,我不是故意要背叛的。但是何大志还是不可否认地与小龙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关系。
好在小龙还有固定的金主,能瞅出空与何大志纠缠的次数不多,而就这仅有的几次,何大志就明白了为什麽那些个朋友喜欢包养年轻的孩子。也许仅从脸看不出太大的差别,但是身体的触感,那种因为年轻而独有的鲜嫩多汁是年龄大了的人无论怎麽挽留都挽留不住的。
小龙因为职业关系,识人无数,功夫自然也上乘,知道像何大志这种一向老实巴交只抱著一个男人就能过十几年的男人来说,新鲜的刺激是最能吸引他的。於是他展现出自己尤为淫荡的一面,每每从何大志眼里看到他无法遮掩地惊讶、羞涩和随後勃发的欲望,小龙得意万分。
“志哥,志哥”
小龙呢喃著,柔韧的身体趴在何大志身上扭成了蛇状,勃起的性器贴在他的肚皮滑来滑去,留下缕缕的黏液。
“乖”
小龙经常流露出的介於男女之间的媚态让何大志著迷。他实在太会撒娇了,比方自己刚才不过是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一下,小龙就像饿极了猫一样,晃下头,转而叼住他的手指含在嘴中不断吸吮。舌体上粗糙的小颗粒细细地磨著何大志的手指肚,激出阵阵地小电流。
何大志不过是微微沈醉了一下,手指就被小龙往口腔的深处拖去,舌头更是全全裹住。他一边半眯著眼睛吸吮,一边朝著何大志张开自己的两腿,毫不知耻地露出勃发的下体,轻轻抚弄。
“志哥”
小龙吐出何大志的手指,转过身趴下,掰开自己的两瓣臀肉,把肉穴口撅出来,“来干小龙吧,小龙就喜欢志哥可劲儿地干我”
何大志看著自己满是淋漓唾液的手指,连甩都舍不得甩,又放进自己的嘴里咂吮了一下,才揉上小龙的後门。
“喜欢志哥怎麽操你?”
“喜欢志哥拽著我的头发,把我当狗一样的操”小龙晃晃浑圆的屁股,回过头来朝何大志露个媚笑。
“操,你个男孩子怎麽老弄的跟个女孩儿似得”何大志被他笑得心漏跳一拍,狠狠抽上他的屁股。
啪的一声,很响。
小龙尖著嗓子叫了一声,道“志哥你难道不喜欢我这样吗?反正我是志哥喜欢什麽样就什麽样”
“嗨,你什麽样志哥都喜欢,最喜欢我的小狗狗小龙”
在小龙的刺激下,何大志总能被激发出他最粗野的一面,原来性爱不仅是温柔的,脏话、小小的暴力能让人更加兴奋。
可一旦从淫乱中清醒过来,尤其是回到家,看到金钰对著自己温温地笑著,说著‘今天冷吗?听说明天又要降温呢’‘今天中午在外又喝酒了吧,晚上咱们就吃点稀饭,顺顺肠胃’之类的体己话,何大志心中的愧疚和罪恶感就像疯长的草一样冒出来。
原来这个外遇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可小龙让他迷乱、让他快活,他舍不得,金钰让他踏实、让他温暖,他更放不下。
唉,先这麽著吧,走一步是一步,等什麽时候小龙那年轻人的劲头过去了,再回来和金钰好好地过。
由於对金钰有了愧疚,何大志对他更是好上加好,一时间,仿佛回到了原来初始的那段日子,除了万般体贴、嘘寒问暖之外,金钰所想所要,何大志都能提早一步给他弄来,看著金钰惊喜的表情,他渐渐对自己的外遇有了理所当然的想法。
金钰不是没有察觉到何大志的变化。他变得太好了,好的让人落泪之余不仅产生些怀疑。可他也偷偷查过何大志的手机,那个叫‘小龙’的家夥却再也没有出现通话记录里。
是真的变好了吗?
金钰在忐忑不安之余找不到任何疑点,只能自我猜测,何大志大概是在外头受了什麽刺激,知道还是家里的人对他最好,最值得共渡一生吧。
年底的奖金发下来了。
拿著那一叠子钞票,金钰想给何大志买个礼物,一直以来都是何大志给自己买东买西的,有往有来,也要适当地物质一下,让自己对他的关心形象化具体化。
但是自从有了钱,何大志穿的用的也开始上了档次,什麽LV、古驰之类的东西有不少,给金钰也买了好几个。若是买个便宜货回去给他,金钰觉得拉不下这个脸。
站在省城里最高级的商场里晃悠了近一个小时,金钰还是下不了决心。男人的东西不比女人的东西,小东小西地多,就算是个牌子货,咬咬牙也能接受。男人的东西品质若是上去了,那个价格真是,自己手里的那叠子钞票还不够呢。
“嗨,你”
一道爽朗的声音在身後响起,金钰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啊,是那个男孩,叫什麽来著?
“今天有空出来逛街啊”男孩穿著一件荧光色羽绒服,很是显眼。
“哈,我就是随便逛逛”一时想不起来男孩儿的名字,金钰有些尴尬,恨不得立马把手机掏出来查电话本。
“哦,随便逛逛都到这种地方啊”男孩儿不动声色地迅速上下打量了一下金钰。米灰色的棉外套和藏蓝色的西裤,看不出品质的好坏和具体的品牌logo。
“呃,想给朋友买个礼物”
“哦”男孩儿点点头,眼睛亮了起来。“我也是到这里看看,有没有什麽好买的,刚考完试,轻松轻松”
“啊,你是──高中生?”
“哪有,我看起来那麽幼稚吗?都大三了”男孩笑起来,配著荧光色上衣,果真是青春无敌。金钰感到脸上微微地发烧。
“对了,你吃过饭了吗?”
“嗯?”男孩这麽一说,金钰想起来了,下了班就到这里来,一直逛都没吃点东西也没喝过水。“没,你呢”
“我也没吃,一考完试就过来了”
“那不如一起吃吧”金钰想起自己一直想请男孩儿吃饭,算是表示感谢,正好碰著了这个机会就别错过了。
“行啊,他们这顶楼有个茶餐厅还挺有名的,老板据说就是香港人,奶茶不要太地道”
金钰曾经不止一次地埋怨过老天爷偏心,为什麽有的人可以生的那样好看、有钱、有人爱,就好比眼前的男孩儿董昭宇。光洁到没有一点瑕疵的皮肤,乌黑的头发、乌黑的眼珠,五官分明,笑起来脸上的线条都是圆润的,不像现在的自己,磕磕绊绊的皱纹、斑点全都出来了。
人长得漂亮,连吃的鼓鼓的腮帮子看起来都那麽可爱。
“你老看我干什麽”董昭宇翻著眼皮瞅著金钰,嘴巴里还塞著东西,唔噜唔噜的,像只小仓鼠。
“呃”有点忘形,金钰尴尬地垂下眼皮,“没什麽,就是看你们年轻人胃口真是好”
“哼”董昭宇眼中露出一抹狡黠,但他没说什麽,匆匆把口中的食物吞下,又灌了口奶茶,才长吁一口气,道“得,小爷我今天胃口好心情也好,大叔你想给朋友买礼物还没买吧,不如我帮你看看呗”
“啊”金钰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孩子倒挺大方。看他从头到脚打扮地也不错,估计能给自己比较好的建议,“那个,那就谢谢你了”
“你那朋友是男的吧”
“是”对董昭宇一下就猜到对象的性别,金钰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给男人的礼物最看重实用性,不同的人能用到的东西也不一样,比如如果是要送我的话,一个sony naio p就可以了。你那朋友是做什麽工作的”
“他是──”金钰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下意识地,他想在董昭宇的面前保有一个好的形象,“他是做建筑业”
“哦,建筑业”董昭宇的眼睛一亮,调子也欢快起来,“听说搞建筑的都挺有钱的啊,是不是?”
“还可以吧”金钰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是赚的挺多的,至少比我多多了”
“唔,老板吗”
“算是吧,有家小公司”
“不错不错”董昭宇摸著下巴,眼珠子转了一圈,道“送他只万宝龙的笔吧,挺适合老板的”
“万宝龙?”金钰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这是什麽牌子?在商场的哪一层?若是在顶楼的文具柜台,几十块钱,给大志会不会显得很没有诚意?
“多少钱一支”
“四五千吧”
“四五千??!!”正好他口袋里的那叠纸币还能剩下薄薄的几张留著当下个月的生活费。
董昭宇见金钰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反而摆出奇怪的表情来,“咦?大叔你没听过万宝龙吗?呃,你朋友肯定听过。他家的笔虽然贵,但是听说挺好使的,而且挺适合老板的,拿出来特有派儿”
“哦”金钰幽幽地吸了口气。要不要买呢?虽然说一支笔就四五千未免太贵,但又似乎能最好地表现出自己对何大志的重视,连这样小的东西都舍得下本钱去买。
“那就......买吧”
决定下的快,动作也快。不过二十分锺的功夫。金钰就拎著个死厚死厚的纸袋子从专卖店里出来了。
“这些牌子真是的,不过就是根钢笔,套了这麽多包装,都不知道有几千块是花在包装里的”转眼间,厚厚的一叠钞票就剩下几张,金钰有些忿忿,忍不住对著董昭宇抱怨开了。
董昭宇哼笑了两声,两眼丢溜溜地转著,毫不掩饰自己对金钰手上纸袋的渴望,可金钰没有注意到男孩儿的眼神,他的注意力都被门口那两个刚从电梯上下来的人吸引过去了。
下意识地,他往前疾走两步,立马又回过神来,急急地转回来往董昭宇的身後躲去。
董昭宇被金钰奇怪的行为弄了个丈二摸不著头脑,“大叔,你干嘛呢?”
金钰没有理他,两眼只死死盯著前头。看了一会儿,才蹿到商场的玻璃大门边,呆愣愣地瞅著外头。
“操!”只见金钰搂起手里的纸袋往门上一砸,後又不解气地踢了一脚,把纸袋往地上贯去。
“大叔,你怎麽了?”董昭宇急忙跟过去,看到本来光洁的纸袋此时都凹了进去,好心疼啊。
金钰好似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捡起纸袋,微红著脸对董昭宇,道“没怎麽,没事”
“你──”董昭宇还想要再说些什麽,却被金钰打断。
“那个,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哦,”董昭宇有些失望,但还是乖巧地没有多纠缠,只说“大叔多联系我啊”
“嗯”金钰胡乱地点点头,低垂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阴霾。
回家的路上,金钰慢慢冷静下来。他有些後悔,在董昭宇面前如此失态,一点都不像个三十多岁成年人的样子。
再说那两人也不过是并排走在一起,并没有特别的行为,怎麽自己突然就能想到那方面去呢?
要不要给董昭宇发条短信道个歉呢。金钰掏出手机打开又关上,关上又打开,重复几次,还是决定不给董昭宇发短信了,不过是个孩子,自己还是不要太在意。比起他,倒是更应该给何大志打个电话。
“喂?”何大志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什麽异样。
金钰的脑子迅速转了转,道“大志,我今晚加班,还得晚一点回去,你若是在家,就先去楼下的副食店看看,有没有小葱卖,家里的葱没了。”
“呃,小钰啊”何大志迟疑了一下,“我不在家在外头”
果然。
金钰停了停,又道,“那今晚还回来吃饭吗?”
“不了,今天晚上刘老板请吃饭,说点事情”
“哦,好吧”金钰乖乖的道了再见,合上手机,心里一片空白。
刚放下电话,小龙就从卧室里走出来,光裸的身体上就挂了条半透明的小内裤。
“志哥,你瞧,我说你给我买这条内裤肯定好看吧”
“嗯”何大志随便应了声,看著那小布条下遮掩不住四处伸展的黑色阴毛以及鼓鼓囊囊、若隐若现的一大包,本应燃起的欲火被刚才金钰的一通电话打得四散。
他什麽都不知道呢,还问自己要不要回家吃饭。
自己骗他说有饭局,其实是在小情人的家里鬼混。
“志哥,怎麽了?不好看吗?”小龙撒著娇搂上何大志的脖子,叉著腿坐上他的大腿,结实有弹性的屁股在何大志的腿上微微地颠著,不时挺起下身往他的小腹那撞去。
“小龙,我得回家了”
“啊?”小龙露出明显失望的表情,四肢并用,按紧了欲起身的何大志,“志哥你今天给我买了那麽多东西,我还想著怎麽好好伺候你呢”
“乖”何大志微笑著摸了摸小龙的脖颈,“只要你开心就行了,以後少跟他强,他其实很喜欢你的”
“哼,他那人”小龙枕上何大志的肩膀,撅起嘴巴一点点地啜著他的脖子,嘟嘟囔囔,“我就不喜欢他,他就知道玩命儿操,哪有志哥知道体贴人”
何大志被他亲地痒痒地,手也伸上小龙的胸口揉弄他的乳头,“我这体贴也是被磨出来的,你要好好跟他说说才是,在一起过的久了,自然就懂得关心对方了”
“像我这种人,怎麽可能跟人过的长久?”小龙的声音低沈下来,“不都是趁著年轻身体好,多找几个人操操,多赚点钱留著以後过日子。志哥,我是真的羡慕你家那个人,能跟你这麽好的人一起过日子”
“家里那个人,唉”何大志苦笑著摇摇头,和金钰过了那麽些年,付出了那麽多,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却从来都得不到,大概以後也没有机会再得到了吧。
但刨掉这一点,金钰确实没的说,自己的生意能做这麽大,其中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行了,我得回家了”何大志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小龙,“刚才他打电话过来要回家吃饭了”
小龙咬咬唇,垂下眼皮,乖乖的让开。
“志哥等你到家再吃饭,都八九点了,胃能受的了嘛?”
何大志回头看了一眼斜躺在沙发上的小龙,一脸的不甘心。觉得十分可爱,果然还是个孩子,一点都不隐藏自己的心思,哪怕自己早就告诉过他自己不可能离开金钰,他还是这样无怨无悔地向前冲。
年轻真是好。
“来,志哥亲亲你,别生气”
小龙这才跳起来,扑上何大志,嘴巴一张就咬上何大志的唇舌。小舌头灵活无比,在何大志的口腔里舔来舔去。
“唔,唔,行了,行了”何大志承受不住地推开他,“再亲就走不了了”
“志哥”小龙露出哀求的眼神。
“真的要回家”何大志不舍地擦去小龙唇边的唾液,顺势按著那饱满的唇揉了揉,“你待会也给他打个电话去,他肯定高兴”
“哼”
金钰回到家,果然屋子里是一片黑暗。
倒也没觉得伤心或怎样,只是浑身无力。他连灯都懒得开,呆呆地坐在沙发里,回想刚才在商场里看到的那幕。
那个男孩儿个子很高,腿很长,走起路来十分有劲,长得不丑,看起来有点点眼熟。何大志走在他旁边,比他矮一个头,倒也没有什麽不和谐的感觉。两人并排走著,不时互相看著,说笑两句。男孩儿手里拎了好几个纸袋子,何大志倒跟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两手甩啊甩的什麽都不拎。
“应该没什麽关系”金钰自言自语道,“他跟我出去逛的时候,都抢著拎袋子呢,和那男孩儿应该没什麽关系”
可为什麽,心里还是觉得慌呢?
话说何大志从小龙家里出来,心里还是有些可惜的。小龙眼光不错,非要买那死贵的内裤,自己本来挺不以为然,没想到穿上效果确实好。带有黑红条纹的一小片薄纱似的布正好把那肉茎和囊袋包裹住,在最突出的地方,条纹被撑开,显得那活儿十分雄壮,若隐若现地透著些肉红,杂乱的阴毛则是全部露在外头,缠在细细的裤绳上,很色情。
越想越觉得难受,何大志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一打方向盘,又往商场驶去。
待何大志回到了家,见著屋子里一片漆黑,正纳闷著金钰跑哪去了,就听见沙发上一声唤,“回来了”
“喔唷,吓我一跳”何大志打开灯,才见著金钰懒懒地窝在沙发里,愣愣地瞅著自己。“怎麽回来也不开灯呢”
“我给你买了一个礼物”金钰不理会他的问话,有些虚弱的笑了笑。
既然买了就送出去吧,说不定能让他感动一把,就算是有那个心思也不忍再实施。
果然,何大志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礼物?真是难得,小钰送什麽礼物给我?”
“喏”金钰把袋子往何大志那一丢,“你看看,我估摸著你能用得上”
“哟,这麽大个袋子,估计是个高档货”何大志喜不自禁地捡起来,拆开。
“啥,这钢笔啊,唔,看上去做工很不错啊”他拿出笔对著灯光照了照,“嘿嘿,还带闪呢”
何大志宛如孩童般的笑脸让金钰沈重的心情也轻松起来,“什麽带闪不带闪的,你以为是金子啊”
“唉?这不是金子做的吗?”何大志故意露出一脸蠢相,“比金子都贵吧”
“可不是吗”金钰嘟起嘴巴。说实话,几千块买只笔还是挺让人心疼的。
“多少钱?”
金钰犹豫了一下,道“四千多”
何大志沈默了。
他放下笔,凑到金钰跟前,细细地摸著他的脸,“以後别给我买这些贵的东西了”
“发的奖金”金钰被摸的很舒服,看著何大志认真的眼神,他突然很有想哭的冲动。这支笔虽然贵,但买的值。
“以後自己的工资、奖金都存起来,想要什麽好东西了,我给你买”
“不能老你给我买啊,我也想送你些好东西”金钰搂上何大志,此时的温柔让他不想放开。
何大志笑了,面颊微微抖动著,连声音都激动地颤起来,“小钰,唉,你啊你,我哪里需要你给我买这些东西,只要你这颗心能给我,我死都知足了”
“我这颗心──”金钰呆滞了下,继而扯出抹难看的笑容来,“我这颗心不早就给你了吗?”
何大志敛起微笑。
十几年来,这个问题他问了无数次,金钰的反应由否认、到默不作声再到承认。按道理来说,求得的已经到手了,他应该满足才是。可为什麽又生出怀疑来?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向金钰求爱,却从没听过金钰向自己求爱。金钰对自己不能说不好,但他对自己的爱并不在乎。何大志有种错觉,如果不是自己,随便街上哪一个男人,金钰都能对人家这样。而这种‘好’也不是因为‘爱’。
在自己身上,他想要的只有平淡的生活,而不是‘爱’。
他曾经的‘爱人’能力和对‘被爱’的渴望,大概早已耗尽在那两个人身上了吧。
想到这里,何大志心里泛起股说不出的酸苦。他嫉妒。
“小钰”他闭上眼睛,亲吻金钰的嘴唇。
金钰乖顺地张开嘴,搂著何大志的胳膊也微微使著力把他往自己的身边带。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绞缠方式。金钰突然生出强烈的独占欲,尽管已经熟悉到麻木,他还是不想把这些感觉让给其他人,这是他金钰的。
身体紧紧地贴上去,微微蹭著扭著,胳臂越搂越紧,唇舌的进攻也狂乱起来,恨不得把何大志的的舌头咬下来吞进肚子里。
“唔”何大志闷哼一声,毫不退缩地把金钰紧紧勒紧怀里,压在沙发上。
两人就像渴极了似得,拼命吸吮对方口中的津液。
“呼,呼”
好不容易才分开,何大志整个人都虚脱了,软软地瘫在金钰身上。真的,从来没有这麽激情的吻过。也许,接吻还是要和爱相佐才能释放出最鲜美的味道。
“你硬了”
何大志闻声抬头,看到金钰潮红著脸颊冲自己正不怀好意地笑著。
“你不也硬了”他毫不客气地反击。却见金钰眯起眼睛,半撒娇半控诉,道“好长时间没做了,我硬了还有错?”
“好,好,你没错”何大志慢慢从金钰身上爬起来。突然,他想到自己从商场买的那样东西。
“对了,我也送你样礼物”
“什麽?”金钰半抬起身子,红肿的嘴唇配著凌乱的衣物,可劲儿地勾引著何大志的小兄弟。他胯下一紧,想著得快点把那东西拿出来,让金钰穿给自己看。
“这个,你瞧”
“啊,就裤头啊”金钰不以为然地接过内裤挂在手上晃了晃,“真花哨,你怎麽想起来买这个的”
“呃”何大志背上一凉,下意识地抛出一句,“没啥”
“嗯?什麽没啥”金钰奇怪地抬起眼睛。
“就是我今天看人家买的,挺好看的,就想著给你也买一条”
金钰盯著他半天没吭声。
何大志被看得心里直发毛,生怕被金钰瞅出什麽不对来。好在金钰突然噗嗤一笑,化解紧张的气氛。
“其实,我今天在商场里看到你了”
一句话把何大志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金钰垂著眼皮,淡淡地笑著“我开始真的以为你跟那个男孩儿有什麽,不知道为什麽,我就这麽想的,哪知道”他抬起眼睛,眼里有著释怀後的轻松,“你们不过就只是认识而已,是吧”
“是”金钰主动给了台阶,怎能不下。何大志忙顺势狂点头,“他就是我朋友的一个,呃,朋友,正好在商场里碰到,我看他买的这个,据说很受欢迎,所以我也就给你买了”
“谢谢你,大志”
金钰表面上笑的风淡云轻,心里的怀疑的阴云还是密密地挤压著。但他还是把这事和何大志挑出来,就是想让他知道,虽然A市是个省城,但也不大,兜兜转怎麽都能碰到一起。若他真的还有小情人,趁早分手,若已经没有了,那是最好不过的。
“等我洗个澡,穿给你看”金钰从沙发上爬起来,亲了口何大志,飘进浴室也。独留何大志一个人凉飕飕地待在客厅里。
金钰那番话是有用的,何大志确实想到了这一点。这次被他撞到,算自己运气好,蒙了过去,若是下次呢?谁知道又会在什麽地方被撞个正著?
若想和金钰好好地继续过下去,就该立刻和小龙断了。可是──
何大志不禁闭上眼睛回想起小龙,那光滑的皮肤、充满弹性的肌肉,在床上流露出的淫荡和娇媚,最重要的是对自己的依恋,对自己‘爱’的渴望。真是舍不得啊。
若是金钰能占上这些中的一半,他一定二话不说就与小龙断掉。可他喜欢的那些恰好都是金钰所没有的,或者他曾经有过,或者他曾经对其他男人展现过,唯独自己看不到。
再看看吧,能瞒到什麽时候就到什麽时候。
同样一条性感内裤,金钰穿上显然没有小龙好看、有诱惑力。他没有浑圆的屁股和柔韧的腰线,没有明显的腹肌,没有微微泛著油般光泽的皮肤。就连胯下那一包也没有小龙撑的圆鼓。
何大志心里有著小小的失望,他不觉得自己产生这种情绪有什麽不对,不过是正常的对比罢了。
但他还是走过去,跪下来,捏上金钰的屁股,把脸贴上他的下体,轻轻的蹭著。
这种全然臣服的姿态让金钰很是吃惊,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到何大志这种态度了,曾几何时,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民工,为了看到自己一个笑脸或者获得一亲芳泽的机会同时揽几份工拼死拼活地赚点微薄的钞票买来自己心仪的物品。
“大志”
金钰的嗓音有些颤抖。他轻轻摸上何大志的发顶,原来粗硬的短发也已经留长,变得软绵,用染发膏熏的漆黑。他已经学会了掩饰真正的自己。
何大志用鼻子不断去挤压、揉弄金钰的胯下肉团,暖热的鼻息痒痒地搔过去,接触到空气後却变得些微的冰凉。
“呵”
金钰忍不住抬起脖子闭上眼睛。他硬了。
男人的下半身和上半身是由两个脑子控制的──金钰很同意这句话。像他自己,前一秒还在伤感何大志的变化,後一秒就因他的挑逗而性起。
何大志一边顶弄著金钰的下体,深深嗅著他毛发中混杂著沐浴露香气的体味,揉捏屁股的大掌一边慢慢往臀缝中滑去。
“呃”金钰情不自禁地弯了下腰,自动把臀缝往何大志的手上送去。
想必金钰刚才洗澡的时候特意清洗过了这个部位,肛口轻松地吞进何大志的手指。
一触到那热烫软嫩的肠壁,手指立刻微微弯曲撑开内壁并开始坐圆锥运动。金钰不由紧了紧臀,得到的更大力度的摇晃、抽插。
“嗯,嗯”金钰微微扭动著,想摆脱後头兴风作乱的手指,可前躲只会让下体更贴紧何大志的脸,往後撤则是让手指进入的更深。
肛口很快就被打开。何大志又塞了根手指进去,同时牙齿施力扯开前头裹著的那小片布,伸出濡湿的舌头舔上金钰的茎身。
很快,从下身就传来响亮的咂吮声。
“嗯,大志,大志”
金钰被操弄的有些承受不住,歪歪扭扭地撑住何大志的肩膀,两腿早已软的直打弯。
何大志的性致也逐渐被挑起,粗重的喘息喷在腿根,带来阵阵瘙痒。
“大志,咱们去床上吧”
何大志抬起眼皮匆匆看了金钰一眼,含糊道,“行啊,咱们去床上”
他猛地站起身,扳著金钰的两条大腿往上一托,抱著他就往卧室冲去。
金钰被何大志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紧紧地搂著他的脖子生怕被颠下去。很快,他就被甩到床上。
头晕脑胀地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翻过去,摆出狗趴的姿势。
“大志你干嘛?”
内裤没有被脱掉,只是把勾在臀缝里的那根带子拨开,何大志伸出舌头舔了上去。
何大志对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急性、粗野过。趴在床上往腿间看过去,性器已经从前面包裹的布片里探出头来,可由於後头的绳子被勾开,前面的布片紧紧勒在性器上,有些微的疼痛,但很刺激。
何大志怕是真急了,两手不断地把金钰的臀瓣往外掰开,露出红褐色的穴口供自己吸舔。
密布著神经的穴口在舌头的不断触摸下完全张开,一收一缩地反调戏起舌头。何大志觉得差不多了,便又冲那穴口吐了几口唾沫,快速地涂开,松开一直扯著的裤绳,让其弹回去,正好击在张开的穴口中央,发出‘!’的一声。
金钰反射性地弹跳一下,穴口也跟著紧紧缩起来,带著臀部肌肉挤到一起。
何大志毫不客气地再次强力掰开他的两瓣臀,把自己勃起的性器抵上去轻轻地揉著、蹭著。
金钰前头性器被勒得难受,见何大志已经等不及就要操进来,急的忙抬起身子去推拒他,“大志,先让我把裤子脱掉吧”
何大志舔了下唇,粗喘著把金钰按到在床,“不用脱,就这样好操”
“大志,不要──啊──”话还没说完,何大志的阴茎就大喇喇地操进来了。
金钰有心顺著他,没再多挣扎。被舔啜地瘙痒难耐的後穴被粗大的性器撑开,一股酸胀顺著脊背蹿到全身,麻得金钰软成了一摊,任何大志扳著他的肩膀肆意操弄。
可何大志得寸进尺,按著金钰的肩膀操了几下,觉得不够劲儿,竟直直去拽他的头发,把金钰猛地扯起来,同时下身狠命往前一冲,疼的金钰大叫起来。
“何大志,你他妈的想干吗”
“干吗?干你呗”何大志听到金钰的叫声更是兴奋,被小龙激发出来的性虐欲扭动著身子从脑子的深处跳出来,指导他做出种种以前从来没有对金钰做过的事。
金钰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拽著何大志的手就扳,同时拼命扭动身体想把後穴里的性器甩出去。可他疼痛,臀肌下意识地收紧,反而把何大志的下身咬的更死。
“操,小钰你这骚穴真是牛啊”何大志大喘著,污言秽语就冲出来了,听的金钰羞红了脸,死死咬住唇。
何大志再次把金钰按倒在床,脸直直地压到床上。而何大志的手一直没离开过他的头发,死死地抓著,疼得他头皮都快裂开了。
“何大志,操你大爷的别拽我头发,操,疼”强烈的疼痛逼得金钰大爆粗口。无论他怎样拼命挣扎,体位的不利加上何大志本身就比他壮实、力气大,竟一点儿用都没有,反而更加刺激何大志的性欲。
“我拽你头发怎麽了,你头发就那麽金贵?”何大志一边狠命拱动,一边俯下身子趴在金钰的耳边,粗喘道,“我偏要拽”,说著,扯著金钰的头发一阵猛晃,晃得金钰头晕脑胀,可更多地是不被尊重的羞辱感。
“操你他妈的给我滚”金钰拼著老命嚎著,身体大力地扭动起来,想把何大志甩下去。终於,後穴里的粗壮就被拖出去。
金钰挣扎著就往床边爬去。
何大志再次拽紧他的一头乱发,像疯了似得,一手抓紧了金钰的头发按著他的头,一手就往他的屁股上抽去,啪、啪两声,十分响亮,疼的金钰闷在被子里哼唧不出来,身体抖得跟筛糠一般。
“我对你那麽好,掏心掏肺,他妈的还不让我操?我偏要操!跟操条狗似的操你”
嚷嚷著,何大志大力地拧著金钰的屁股蛋,挺起下身又冲了进去,同时整个身体压上金钰,让他动弹不得,只能任自己不停掀动臀部上下操他。
何大志的性器本身就不小,加上他十分兴奋,硬度可观,大力地进出,带著金钰的肠肉也跟著不停拖曳,疼的金钰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颤巍巍带著哭腔可怜兮兮地求何大志,“大志,你别这样成吗?我疼死了”
何大志低头冲著金钰的脖子就是一口,听金钰无力地惨叫了一声,肠壁也跟著紧张地缩起来,痉挛挤压著何大志的性器。
“说,你喜不喜欢这样被我操?想不想当我的狗?”
似是听到外星语言,金钰睁大了泪眼,好半晌,他才哆嗦著嘴唇,喃喃著,“我喜欢,我当”
话吐出的那一刻,他眼里承载多时的眼泪终於不堪重负地滚落脸颊。
疼的不仅是身体,更是心。
何大志怎会变成这样?
何大志听到金钰的臣服,仍然不满足,下身跟打桩似得一下接一下又深又重地冲进去,两手从金钰的腋下穿过,交叉著紧紧勒住他,大力揉弄著他的胸口,把小小的乳粒揉的红肿疼痛。
金钰以为随著他不断重复‘喜欢被你操’‘当你的狗’能让何大志放过自己,可得到的不过是更加疯狂的对待。
他哭嚎著哀求,也停不下何大志的兽行(哎呀,突然很想用‘兽行’这个词)。身体上的不适已经渐渐麻痹,留下心理上被侮辱的羞耻感愈加鲜明。
到了後来,金钰连哭都懒得哭,紧紧闭著眼睛任何大志拎著自己的两个脚脖子大大分开,随著他的顶弄急速晃动,原本勃起的性器早就萎缩成一团。
由於两人以前的关系一直很稳定,各自都没有其他的性伴侣,加上何大志的直男心态作祟,每次做爱都是内射,偶尔买盒保险套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这次也是,何大志满足地嘶吼一声,把被小龙挑起的、被金钰挑起的欲望全数喷射进金钰的体内。
待他拔出性器,金钰的後穴已经被操的合不拢了,圆圆的、深深的一个洞。精液慢慢地、毫无阻碍地滑出来。
“小钰,他妈的爽死我了”
成功泄欲的何大志恢复了神智。刚才的性爱真是美好,他回味似地舔舔唇,躺到金钰的身边,细细抚摸他汗湿的身体。
“你到後来咋不叫不哭了呢?应该再多叫两声的”
啪!
金钰狠狠拍开何大志在自己身上四处游移的手,斜斜地撑起身子往被子里一裹,歪头闭眼,连理都不理他。
何大志嘿嘿傻笑著,又凑过去。“咋不理人呢?去洗个澡吧,浑身脏兮兮的怎麽睡”
金钰这才睁开眼,斜射他一记怨毒的眼神,“你他妈的还嫌我脏兮兮的?不都是被你搞脏的”
“我怎麽又把你搞脏了?不就是做爱吗”
“你那是做爱吗?操你大爷的,你那是做狗吧”金钰高声吵起来,听的何大志赶快伸手去捂他的嘴巴,“深更半夜的,别嚷嚷被人听到不好”
金钰狠狠摔开他的手,咬牙切齿,“你还怕别人听到,刚才发疯的时候怎麽不怕?”
“我──”何大志语塞,他承认,刚才是有些忘形失态。因为以前从来没和金钰这样粗野地做过,第一次难免会有些激动。
见何大志说不出话来,金钰知晓他大概自知理亏,便追击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个样子跟个嫖客没两样?把人往死里操,是把我当外面的男妓了还是真当个狗了”
这话正触到何大志的软肋。
粗野的性爱是他从小龙那学来的。金钰说他发疯的时候跟个嫖客一样,可不就正点出他与小龙的关系就是嫖客与妓子的关系麽?
当下何大志就黑了面,不言不语地翻过身。
哪知金钰在背後还在不依不饶,“你他妈的以後再想发疯,出去找鸭,别回来找我,我他妈老了,经不起你折腾”
他操小龙的时候,多疯,小龙都会媚笑著迎合,他是鸭;他操金钰的时候,不过就是力道大了些,他就受不了了,他难道就是良家妇男?
以前的那些事情从心底阴阴地冒出来。
金钰吵了几句,便觉得十分疲累,本来被操的半条命都没了,还要憋著劲儿把心里的闷气发泄出来。
正待他骂骂咧咧地准备休息一下,再去洗澡时,就听到何大志在床那头突然冒了一句,“你他妈的不当我的鸭,跑去当其他男人的鸭”
“你说什麽?”
何大志不做声了。
金钰恼得简直要疯,死家夥竟然还把自己说成男妓和别的男人挂起来,他这十年是白跟他过的吗?
“你他妈的说什麽?!”
金钰吼起来,酸疼的大腿拼命抻过去踢了何大志一脚。
何大志蹭的跳起来,转而冲著金钰大吼“我说你他妈的不当我的婊子跑去当其他男人的婊子!”
金钰被吼懵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操!我什麽时候干这事了?你他妈的眼瞎了吗?”
“我何大志他妈的什麽都瞎就眼不瞎,你以前被那个姓白的、姓陈的操得跟个狗样的死去活来还笑得那麽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被那个姓陈的操的一身的烂疤?我就多使了点儿劲儿,你他妈的就这麽不依不挠。反正都是当婊子,怎麽当人家的你就那麽乐意,当我的就跟要了你的命似得?我就这麽不如人家吗?我到底哪里不如人家了?你他妈的要什麽我给什麽,供你吃好的穿好的,要我干什麽我马上就跟狗一样屁颠屁颠地去干,不要我干什麽憋死了都不敢干,你他妈的到底对我还有什麽不满??我哪里比不上人家,被你这样嫌弃?”
金钰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从来没想到何大志对自己有这麽大的怨恨,更不知道他竟然对自己以前的那两段经历记忆如此深刻。
一时间,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什麽头绪都找不出来,只有一股寒意顺著脊背慢悠悠地往上爬。
“何大志,你疯了”
“我──”
一通火发出来,何大志舒服了,脑子也慢慢地回过来。
他看到金钰死白著一张脸,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自己,那里有著惊惧、了然、失望和疏离。
何大志慌起来。
“小钰,对不起,我,我刚才发疯呢我”
“你可不是疯了嘛”金钰竟然还是笑出来。他歪歪扭扭地爬下床,踉踉跄跄地往浴室走去。
何大志忙不迭得要去搀扶,被金钰狠狠甩开。
“你给老子滚远点!”
声音不大,低低地,当中那狠劲儿却把何大志镇住了。
借著不断流淌的水流声的遮掩,金钰小声地啜泣著。
当年在白威那里、在陈谦那里受伤後,何大志表现出来的明明只有痛苦和怜惜,自己也就想当然地认为他是真的、无私地爱著自己。这十年间,自己也会不断地回想过去,每一次回想能更加深刻认识到自己的愚蠢和何大志的珍贵,所以他才会心甘情愿地付出,努力当好何大志背後的那个人。可为什麽?在自己已经付出了那麽多,甚至到了没有何大志就无法生活下去的地步,才让自己发现其实他不是一个圣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有嫉妒、有自私,更可怕的是他从来都掩饰的很好,盖在一片冠冕堂皇的爱和关心下。若不是这次爆发出来,还不知道在何大志眼中,自己原来是这样不堪的人。
怕被他抛弃,自己当年被陈谦虐待出的一身伤痕每日都被小心地隐藏在衣服下,鬼知道是怎麽被他发现的,还能忍著十年不说。
“好可怕”
金钰颤抖著蹲下,环抱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本不该这样脆弱的。
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辈子待在浴室里,不用再出去面对何大志。
浴室里,金钰哭的稀里哗啦。
浴室外,何大志一脸愁云惨淡。自己大概是真的疯了吧,说出那样的话。即使那些是他的真心话,但两个人的生活中,岂能将自己的‘真心’全数暴露?尤其是另一半曾经犯过错。
“他妈的,他妈的”何大志紧紧攥著拳头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心乱如麻。等金钰出来,要怎麽面对他?怎麽向他恳求,挽回自己的过错呢?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何大志也停下来,两眼死死盯著浴室门,心跳如鼓。不断盘算,第一句话要说什麽?对不起还是我错了?抑或是自抽耳光?或是直接跪下来?天哪。
可他一切的盘算都落空了。金钰顶著一头湿淋淋的头发,带著疲惫微肿的双眼,第一眼看到他,便说,“我们分手吧,何大志”
何大志懵了,两眼只死死盯著金钰一屁股坐在床上,看著自己,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分手吧”
“哈哈”他笑起来,“小钰,我知道你生气,但别拿分手来开玩笑,分手这种事──”
“我没有开玩笑”金钰毫不客气地把他打断,“我说的是真的”
“为什麽?”
“还需要问为什麽吗?”金钰笑起来,像看白痴一样地看著何大志。
“当然要问为什麽了!操!”何大志控制不住的吼起来。他真的不明白金钰到底是怎麽想的,都在一起过了那麽多年了,怎麽能说分就分呢?
“你跟我在一起不是挺痛苦的?时时刻刻想著我原来怎麽被那些个男人操的,想我是个多下贱的人”
“我没有!”何大志扑跪过去,扒住金钰的膝盖,凄凄地抬起头,“我没有这样想”
“你都想了十年了”金钰幽幽地控诉著,“咱们分手了,也省得你以後再想,多累啊”
“不,不”何大志拼命摇起头来,“我不会分手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明儿我就著手找房子去,这是你的房子,我不会住的”
“不,不,不”何大志高叫起来,跑到床头柜那,把金钰的身份证翻出来往自己的钱包里头一塞,“你身份证我扣住了,你什麽事都干不了,也别再想!”
“何苦呢,何大志,我他妈的就一男人,还是个老男人,屁股也松了,你非要跟我过有什麽乐趣可言?我走了,你想找男人就找男人,想找女人就找女人,最好还是个雏,省得你天天想他那个洞又被谁操过了”金钰冷冷地,毫无感情地一刀一刀地割著何大志的小心肝。
何大志心疼啊,可他又怎麽知道,金钰自己的小心肝早就被他在浴室里就碾成末儿了呢?
“你就挤兑我吧,尽情地挤兑我,反正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他妈就喜欢老屁股,就喜欢被人操过的洞行不?”
“行──”金钰拖长了调子,两腿一抬,往被窝里一躺,“明儿我就帮你打听去,城里最火的gay吧在哪里,里头老屁股肯定一窝窝的,你想要什麽样的款儿都有。唉,说不定不用我打听,你去问问你那些个朋友,他们肯定都知道”
何大志被堵的欲哭无泪,看著金钰跟没事人样地倒头闭眼,也不敢凑上去,生怕他野猫性子上来了,把自己踹下去。便默默地拿了床被子睡沙发去了。
金钰的强装镇定和冷漠是做给何大志看的。他不想输。
但心里的痛有多重只有自己知道。
他一夜没睡,静静地听著何大志在客厅沙发上跟烙饼子似得翻来翻去,默默地想著自己与他发生过地一件件事。确实就像他所说的,在一起过了那麽多年,怎麽能说分就分了呢?但是不分,又该怎麽过下去呢?
临快天亮的时候,金钰才勉强地迷糊了一会,又被何大志起床的声音吵醒。他闭著眼睛,故意装著睡得很熟的样子,但何大志站在床头呆呆地看著自己,不时幽幽地叹息几声,他全都知道。
眼睛很热,就在金钰即将崩溃,不知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泪意的时候,何大志走开了,悄悄地打开衣柜,细细簌簌地换上衣服,出门了。
金钰这才放心地睁开眼睛,放心地任眼泪汹涌出来。
窗外已经放亮,金钰看了看锺,不过才6点,何大志可从来没这麽早出去过,自从他当上了老板。
“嗨,还想他干嘛”金钰敲敲头,爬下床,翻起何大志的包来。
“操,这家夥真是够精”塞著他身份证的钱包估计已经被何大志贴身带出去了。
“若是拿不到身份证──算了”金钰又爬回床上。昨晚上虽然话说的绝,但真的要分手,自己还是舍不得的。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何大志又回来了,在厨房里叮当了几分锺,便蹑手蹑脚地进来卧室,把一个什麽东西放在金钰这边的床头柜上。
等何大志再一次出门後,他睁开一看,原来是块电子表,定了时间的。
金钰的眼泪差点又流出来。
两人刚在一起的那几年,何大志每天在外累的像狗一样,每天睡眠少,早上根本醒不来。金钰看他被工头骂了好多次,差点连工作都丢了,便给他买了块电子表,希望能把他闹醒,可最後变成每天早上自己先被闹醒,再可劲儿地去把他折腾起来。
“这家夥,还挺会打感情牌”金钰哼了一声,反正也睡不下去了,干脆起来,慢悠悠地晃去公司好了。
待他一进到厨房,又愣住了。
餐桌上几个倒扣的磁碟子里,分别是小煎包、锅贴、油条和!糕,旁边竖著一个保温桶,打开里头是豆腐脑。
全是自己爱吃的早餐。
“何苦呢”金钰又哼了一声,下意识地就想把这些东西扔到垃圾箱里。可转念一想,他气得是那个人,又不是这些吃食,便坐下来,一点点地嚼起来。
话说何大志这边,是真的被金钰给搞怕了。为了好好地挽回,中途不再出差错,他决定和小龙彻底一刀两断。
小龙听何大志这麽一说,立马就不吭声了,半天才幽幽地问,“为什麽?志哥嫌我麽?”
何大志听他这腔调,虽然拿著电话看不见他人,可脑子里都能想象出他脸上的表情,心里有些酸涩,“我怎麽会嫌你呢?”
“那为什麽突然说分手?”
“这个,这个,让家里头的人知道了”不想说出真正的理由,何大志编了一个最正当、最无法拒绝的理由。
“哦,我知道了,那就分吧”小龙的态度异常爽快,“虽然我想和志哥在一起,但志哥显然更看重家里那人,只要志哥你高兴,怎麽都成”
“小龙”何大志感动地一塌糊涂,看人家这孩子,怎麽就这麽贴心懂事呢?家里那野猫虽然年纪大了,可有的地方还比不上年轻人。
“只要志哥你别把我忘得太快就好”
“哪会呢?小龙你是个乖孩子”
金钰慢悠悠地吃罢了早饭,想著去公司估计还没人上班呢,便又悠悠地出了门,一面走著一面想著自己和何大志的关系该怎麽继续下去。
是真的想分手,一看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猜测,在他的心里自己到底是个什麽样子,但这麽多年,很多习惯都养成了,怕一个人住的时候只会不断地被迫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日子,从而更加寂寞。
他一边犹豫著一边上了公车。由於时间挺早的,车上人就零零散散的几个。
金钰恍恍惚惚地走到後头找了个位子坐下。屁股刚触到椅子,肩膀就被人从後头敲了敲。
一回头,就看见张熟悉的青春笑脸。
“哦,你啊”金钰不由地也笑了。
“大叔,你上班挺早的啊”董昭宇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大红色的电子表,“才7点多”
“哦,这个点儿正好人比较少,学生潮刚过,上班潮还没来”金钰侧了侧身子,想把董昭宇看的清楚些,“你呢?上学去?”
“是啊,早上有课,所以起早了,呵”他毫不顾忌地张大嘴打了个呵欠,看的金钰微笑起来,这种因为年轻的肆意妄为真好。
“困死我了,要不是早上有人折腾我,还真起不来床”
“哦?你是本地人?”金钰这才注意到,董昭宇没有住在学校宿舍。
“呃,不是啦,我在外跟朋友租的房子住”董昭宇露出微微尴尬的表情,把亮黄色的冷帽帽檐往下拉了拉。
“这样啊”金钰察觉到他的尴尬,知趣地闭上嘴巴。一时间,两人沈默起来。
过了两站地,董昭宇又戳戳金钰,“大叔,你是跟──”他的声音低下来,“你是跟男人一起住的吗?”
“嗯?”金钰转过头,有些吃惊地看著男孩儿。他是什麽意思?
董昭宇笑了笑,“我是跟男人一起住的,感觉上,大叔你似乎跟我一样”
话虽然含混,但金钰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
这孩子是个同性恋,他在寻找同类。
“我,我不是”金钰下意识地否认了,“我单身,一个人住”
董昭宇没有放弃,“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吗?”
他指的对象是男人吧。金钰想了想,决定卖个傻,“嗨,我脾气不好,赚钱也不多,哪有什麽女人肯嫁我,所以就一直单身了”
董昭宇瞪大眼睛,露出怀疑,“是吗?”
他转了转眼珠,拍拍金钰的肩膀,道“大叔怎麽会脾气不好,我看你挺和气的呀,而且都肯花四千多给朋友买支钢笔做礼物了,还叫赚钱不多?大手笔呀”
一提到那笔,金钰有些黯然。四千块,操,就当买了肉罐头喂流浪狗了。
“别说笑了”他面色有些难看地转回去。董昭宇也知趣地不再说话,默默地坐著。
金钰虽然面朝前方正襟危坐,但那孩子在後头淡淡地呼吸声他听得一清二楚。突然,他觉得有些可惜,这麽好的孩子也走上同性恋的不归路。
“我说你──”
董昭宇见金钰又扭了回来,面露喜色。
“你,”他犹豫著,不知道该怎麽表达自己作为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别太把这个当一回事儿,不过就是住在一起,仅此而已,别太放在心上。其实人,都挺自私的,但你又没有立场去责怪人家”
董昭宇愣了一下,便笑著点点头,但他眼里的茫然金钰看的清楚,不由心下叹道,果真需要亲自经历过才能明白吗。
到了公司,何大志又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全被金钰一一掐掉。何大志便再也不打了。
晚上回了家,令人十分意外的,厨房里灯火通明。何大志乐呵呵地系著个围裙从里头迎出来。
“回来啦”
“嗯”金钰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你这是干嘛呢?”
“我”何大志尴尬地搔搔头,“我做饭呢,刚炒好了两个菜,稀饭还在熬”
金钰瞅了眼桌上的两个盘子,过油肉和青菜香菇,很简单,却是自己爱吃的。
“哼,你何必呢,累不累啊”
何大志滞了一下,伸手把金钰扯进来,“先洗个手再尝尝吧,我许久没做饭了,也不知道手艺退了没有”
金钰再不说话,只默默地洗了手拿了筷子坐到桌边。
我不过是不想跟自己的胃过不去。他这麽想著,戳起菜往口中送去。
“怎麽样?”何大志微微紧张著,希望自己的讨好能起到效果。
“何大志你是真的很久没做饭了,才几年,就连火候都不会掌握了”金钰垂著眼皮,淡淡地,话里有话,“个个都烧过了,土豆炸过了,肉成个渣子,青菜干的跟咸菜一样”
“嘿”
何大志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一起过了那麽多年,金钰话里的话,他怎麽会听不出来。自己是做的过了。
“还有稀饭呢”他努力地想为自己争取一点机会。
“稀饭”金钰抬起头一错不错地盯著何大志,直到他被看的发毛,才吐出一句,“放那熬著吧,熬久一点烂了才好喝”
太好了,总算得到一个机会。何大志的老脸乐成了一朵花。
临睡前,何大志就蠢蠢欲动地抱著被子跑到床跟前,轻轻地问,“小钰,我今晚能上床了吗?”
“不行,年底了公司事多,明儿得早起去上班,你半夜睡觉不老实扰我睡眠”
无奈,他又抱著被子灰溜溜地回到客厅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