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8-26

紫箫泠君: 烈凰淡血 211-215

211) 地龙怒

  这个女子纵然在慌乱的时候依然镇定,看着她抓住自己的手,那眼神如此恳切,段染尘的心再也硬不起来了,“你说,要如何相信你,你要怎么做?”
  “立刻撤离,全部!”斩钉截铁,倾昀决不能手忙脚乱。
  “什么理由,我怎么让人信服!”
  “不需要,现在你就是让他们信服的理由,我也没有时间和你解释,你更不需要向他们解释,服从是军人的天职,而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在这里我绝对有权利下决断,而段染尘你是我的监军,应该相信我,服从我!”倾昀抓住段染尘狠狠地要了两下。
  “好!姑且相信你一次,但愿事后,你能给我很好的解释!”
  “善!”倾昀拖着段染尘就走,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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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发现有残留倭寇凿了我军大船船底!”水兵跪在那里,声音有些颤抖。
  倾昀和段染尘相视一眼,这时段染尘再不知道危险,就是傻瓜了。
  “凿了多少艘,还剩下多少?”
  “回公主,凿穿了8艘战船,其余的还算完好!”
  “本宫过来时有3艘大船,就在后岸,立刻去查看!”倾昀没有功夫去追求过失,这里必须立刻离开。
  不一会儿。
  “秉公主,那里的三艘船多没有问题!”
  “很好,段太尉!”倾昀看向段染尘,眼里都是不容置疑,“立刻安排九殿下上船,然后把所有兵马,住民全部集中到这里,立刻!”
  “是!”段染尘一旦做事,绝不是个含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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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雪,你保护二小姐,记得千万要小心!”
  “可是小姐你……”墨雪的责任是保护小姐。
  “你放心,我的身边还有心媚和可琪,另外我身上有信号烟花都有,你放心,保护好思思,是我对你的要求,我绝不会有事,你要记得,你们很可能被人偷袭,一定要小心!”
  “诺!”
  ……
  “幽篁,你和云郡主一起,思思也和你们一起离开,祈蓦交给你了!”
  “那你呢?”
  “我得把居民安排好,幽篁,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但是这里的人,必须有人安排,你不必担心,我惜命地很,倭寇们没有什么本事,他们现在凿船,不过想偷袭,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现在倒是你们,非常危险,一定要小心!”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九殿下不会有事的!”
  “嗯!”
  倾昀知道船不够,但是宁久信……,他已经倒下了,他已经够可怜了,他为了要早回家,如此拼命,倾昀怎会不知,所以她要安排他离开。他们的大船上安排了禁卫铁甲军,首先要保证那一船人的安全,那艘船被塞得满满地,里面还有些民众,看着他们离开,倾昀终于放下了心。然后,她的眼一厉,看向那些士兵,现在不要怪她心狠了。
  “所有兵士,把手给本宫伸出来!”
  “你,……,你,……,你,……”倾昀看看点点,被点到的全部出列,那些士兵有些莫名,有些害怕,可是再害怕,他们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被点到名字的有几个?”倾昀对着旁边的郡守,他叫席子墨,是一起跟来的,是现在的西城之主,原来的郡守被杀,他那时就是副将,为人忠勇地很,一直义愤填膺,想要报仇反补。
  “回公主,已经好几百个了!”
  “具体点!做郡守怎么可以模糊了事!”倾昀一下子严厉了起来。
  ……,不知道,那人的脸噌地一下红了,许是没有在政事上呗女人指责过,他很是羞愧。
  “是542名!”段染尘的话响起。
  “嗯,九殿下的船只里走了361名人,现在还剩下5210名兵士,加上这里的住民,差不多了!”倾昀低低思考了下,就下令吩咐。
  “段太尉,你带士兵,还有百姓先行登船,由你领头阵,带他们离开!”
  “诺!”段染尘得命后,安排兵士上船。
  倾昀在后面看着他,心道便宜你了,要不是那些兵士服你,怎么都不会让你先离开,要死也要拖着你,但是万一真来倭寇,也只有你能带着他们突出重围了。
  “心媚,你去跟着上船!”
  “不行,我要跟着小姐!”
  “心媚,你知道的,我说一不二,你就和段染尘上一条船,看看那些兵士,再注意下段染尘,看看他有没有异动!”
  “小姐,让我监视那个妖孽?”心媚有些兴奋。
  “不是监视,二是他很有可能遇上倭寇,心媚你这一行不容易,要小心点,万一遇上倭寇,你要奋力保护住民!”
  “嗯,心媚明白了,这些都是小姐的子民,小姐就放心交给心媚吧!”
  ……
  好了,他们都走了,“郡守大人,这一船人,你带着上去!”
  “什么?那公主你呢?还有这被选出的500多名士兵呢,我们为何要撤离,公主,你不说明白,下官怎么走?”
  “对本宫质疑吗?你只需要服从便好,立刻给本宫带人走,剩下的人正好可以乘一船,你不要在磨蹭了!”
  那个郡守抬起眼,他不懂,也不服。
  “快走!你必须服从!”
  “诺!”那郡守带人上船了。
  “可琪!”
  “在,公主!”倾昀的丫鬟里只有可琪一直喊她公主。
  “你也随郡守一起走!”
  “不行,公主,可琪的责任是保护公主,出帝都的时候,陛下就交代了,可琪怎可抛下公主一人呢!”可琪急急道。
  倾昀微微笑了,可琪,你果然是凌帝放在我身边的,但是你如此,也算让我欣慰了,倾昀抓了可琪的手,“可琪,你放心,等下我座小船离开,没有问题的!”
  “不行,公主,可琪绝不离开!”
  “可琪,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跟着我,第一就是要服从!”
  “不,公主,你坐小船要是无事,那可琪也坐小船好了。”
  “可琪,一艘船上最好不要有两个年轻女子,这样对我并不利,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给我赶快走!”倾昀的眼再次凌厉了起来。
  那边可琪还想说什么时,却被人打断了,“可琪,你跟着郡守大人离开吧,公主这边一切由我!”
  可琪一看是那个陈嬷嬷,有些惊讶,而倾昀呢,就更惊讶了,所有的妇孺,她记得,都被她安排了和宁久信同一艘船离开了,怎么会?
  “可琪,你快走吧,主任从不需要不听话的下属,如果今日不走,那来日你也丧失了跟着公主的权利了,公主这里,你就放心吧,一切由我,我的武艺不会在你之下!”那个嬷嬷斩钉截铁。
  可琪看了看倾昀,和那个嬷嬷,终于抱拳颔首,“诺!奴婢遵命!”
  “你为何留下?”倾昀凝眉,现在她对于这个嬷嬷实在说不上来,而且要是她对自己有恶意,恐怕自己早就命丧黄泉了,她一直没有动这个嬷嬷,实在是疏忽了。
  “公主,我曾经对你说过,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保护你!”
  ……
  “公主,你不离开自然有你的理由,而我不是你的仆人,不需要听命于你,我哦也有我的理由!”那个嬷嬷现在应是在笑吧,她的眉眼都挤在了一起。
  “随你!”是的,不管了,现在她要离开了,她是最危险的一个,可是没有办法,这些士兵都是她带出来的,那些民众都是她的子民。
  “准备小船,你们全部弃甲暗藏,穿上民服,准备离开!”倾昀再发师令,她也要逃命了。
  “公主,前方50里海域发现了倭寇!”一个瞭望兵跑来跪于倾昀面前。
  “什么?”天要亡她洛倾昀呢,可是她怎可慌了阵脚,这里500多条人命,要是她慌了,他们怎么办?
  “全部给我换好民服,带好干粮,饮水壶,然后沙场集合,只有半盏茶的功夫,立刻!”
  “诺!”五百多个兵士齐声应唱,这个时候敌军就在外面,他们怎么都拼不过,要是还不团结,一定提前被消灭。
  倾昀仓皇间,对上后面的嬷嬷,“陈嬷嬷,我不管你如何?现在你与我都把衣服换了,换成这里民妇的模样,或者男装,都可以,但是一定不能像现在这样打扮,还有陈嬷嬷,你也快去准备干粮和水,不然我们谁都无法逃出升天。”
  “好!”那陈嬷嬷绝不含糊,得令就走。
  倾昀呢,也一样,她立马入城,选了一家无人的民宅,进入就翻箱倒柜,她现在绝对不会嫌这嫌那了,只有伪装普通渔民,才有可能逃过一劫。
  毫不犹豫,她脱去外衣还有中衣,只是贴身的里衣不用换了,她还是喜欢这素女锦的感觉,拿起那些衣服就匆匆套上了身,然后拆掉盘发,她挽起了一个男髻,只是还没来得及固定呢,那门就开了,倾昀吓了一跳,马上往那里看。
  “怎么是你,你怎么没走?”倾昀的眼十分惊讶。
  “美人不走,在下如何走?美人不是说,就算下地狱也要拖着在下吗?”
  “你来了多久?”倾昀实在无语。
  “哦,不就,不过比公主早点!”
  “你……”倾昀很想再赏他一巴掌。
  “你紧张什么,你又没脱光,我可什么都没看到,而我,也要履行军令,找件合适的衣服才好!”段染尘对于倾昀的愤怒十分之不屑,一面说,一面往倾昀身后的衣橱靠近。
  倾昀瞪着那个人,简直就是无耻到了极点,还好这熙朝的里衣什么全是遮地密不透风,而且现在已经有11月了,她的衣服实在算厚了,但是他也算无礼之极了,以后她一定要整死他。段染尘不管倾昀,他十分不窘迫地走过来,然后脱衣服,却发现那个女子十分不羞愧地瞪着他,双目不瞬,半天没有回避的样子,呵呵,他悠然一笑,既然她都不羞愧,他干嘛不自在。
  段染尘和倾昀一样,脱去了外衣,中衣,只剩里衣,然后换上了民服。
  “大长公主,你看够了没有?这倒不知道我们两个到底谁吃亏呢?怎么说,也是你地更直接吧!”段染尘笑地一脸痞相。
  “你去死吧!本宫问你,你怎么不和兵士们一起,还有心媚呢?你抛下他们,要是遇袭了怎么办?”倾昀免邮怒色。
  段染尘走到倾昀身边,“他们遇袭了管我什么事?我只是一个监军,要是你出事,我倒是要掉脑袋的,洛倾昀,你抛下我,就是想日后置我一个弃你不顾的罪名吧,你这招杀人不见血够狠呢。而且遇袭?九王子的船就在前边,那么多铁甲禁卫,都是吃干饭的吗?洛倾昀,你也太小看宁国兵士了。再说你那个丫鬟,就凭她,能监视我?你不是在发梦吧!”
  倾昀瞪着他,丝毫不放松,心说,你找死!
  “而且,公主,你还差我一个解释,为何要撤军,现在倭寇就在50里外,在下很想知道恭祝你如何退军?很想看看公主,你洛家女儿的凤凰之姿呢!”段染尘轻轻弯腰,与倾昀平视。
  “好,本宫不会让你失望的,段太尉!”倾昀勾唇一笑,段染尘,自己作死,怨不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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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场之上。
  “各位兵士们!安静!”倾昀登高一呼,她的身后是陈嬷嬷和段染尘。
  “今日本宫在此,与众将们一起,我们会一起度过难关,本宫问你们,你们可是我熙朝好男儿,可是我宁国真丈夫,你们可胆怯?”
  “不会,我们绝不胆怯,我们势灭倭寇,保家卫国!”一浪浪的声音。
  “好!”倾昀一举手,示意他们再次安静,“大家放心,那海域之上的倭寇绝不敢过来!现在并不需要你们与他们拼杀!倭寇歹毒,这次引我们进入西城,是因为他们已然在这里做下了作孽,引了上天来罚,却要我们来代他们承受,你们说,可不可以?”
  “绝不可以!”
  “好,相信本宫的,就随本宫一起避祸树林,大家找深沟坚实之处躲藏,人多一起,切莫找山体之处,切忌切忌,待天罚过去,本宫自会与大家一起荡平倭寇!”
  “公主,何天罚?”终于有一个认问了出来。
  倾昀看了一眼那人,再扫其他人,他们都露出了疑问的眼,倾昀淡淡一笑,风姿绝世,他不罩面纱,就是想以她之姿,让人相信,“无他,不过引了地下之龙的怒火罢了!”
  “什么?”所有人都惊吓到了,地下之龙?
  段染尘也看向了倾昀,露出了不可相信的神情,地下之龙的怒火就是地震呢,她如何这样镇定。
  “你们放心,我们熙朝人自由天佑,相信本宫,本宫今日不走,就是和大家一起,本宫乃是洛家女儿,凤凰一脉,上承于天,本宫绝不置自身于乐土,而忘兵士于困地,我们定能携手度过天罚,你们信不信本宫?”倾昀此刻唇边淡笑,她如何不怕,可是你让她怎么说,她只有镇定在镇定,让人相信她。
  兵士们见到那个女子一身男装,绝美傲人,她身份尊贵,却愿意陪着他们一起,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相信公主!”
  嗯,不信也得信,倾昀望着他们,眼神一凝,“走!”
  地震来袭,这样强烈的地震,躲在这岛上是极不安全的,只有找到植被处才能逃生,但是山体之下也极不安全。现在,倾昀一面往树林里跑,一面找可靠地形,她不是什么地质专家,不知道地震到底什么时候来?但是她知道已经快了,倭寇既然围了过来,就是要把他们堵死在城里,好的,你们也告诉了我,我该准备了。
  段染尘跟着倾昀,“你要找什么样的地形?”
  “你没听到我说的吗?坚实地沟,或者缝隙,但一定要坚实,两旁不能有山体,不然地动山摇,山体滑坡,最最危险矣!”
  “我还真是……”段染尘实在没有话说了,“我真是疯了,来陪你这个女人送死!”
  “什么送死?本宫自有天佑!”
  “收起你的鬼话,你去骗骗那些士兵差不多,要是你有天佑,你怎么不把宁久信留下!”段染尘狠命地瞪了一眼倾昀。
  倾昀被他瞪地心里一突,的确没话了,而且段染尘说的对,她没有逃生的把握。
  “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我完事后来找你算账!”
  “你找我算什么帐?是你自己要留下的。是你怕我出事,你也要连坐,你才留下的。现在失算了吧,你赶着来送死,我怎么好拦你!”
  听了这话,段染尘心头就是大怒,他一伸手,就狠狠得抓住了倾昀的手臂,“你这个女人,真是猪!”
  “你才是!”倾昀一扯手臂,就挣了出来,那人的手是铁钳吗?她被他抓地痛死了。
  那陈嬷嬷无声的跟在后面,看了前面那两人一眼,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这里,这里可以躲,先进去一部分人,大家小心点,一定要互相扶持!”倾昀吩咐。
  “那你呢?”陈嬷嬷再次发问。
  “我继续找,还有那么多人没有找到地方呢,我们必须要快,我不知道何时来天罚。”
  ……
  找了许多地方,倾昀他们终于自己也进了一处山洞,现在这个山洞里,除了她和段染尘,陈嬷嬷外,还有26个兵士,他们会一起度过灾难。


212) 历生死

  这个山洞不小,可以说很大,对于倾昀他们来说太大了,但是之前的人都安排完了,只剩下这26个兵士了,还有就是他们自己,所以他们一共二十九个人极为空旷地,极为分散地坐在里面,静等那一时刻。
  段染尘拉了倾昀远离那些士兵坐着,那陈嬷嬷也想跟来,却被段染尘喝住,而倾昀也对那嬷嬷使了个眼色,她知道要给这个段染尘一个答案,不然这个人没完,只是这种话还是不要被外人听到的好,毕竟她选了这些士兵留下,她怕他们会心中不忿。
  那嬷嬷看到倾昀如此,就递了手中的水壶给倾昀,然后坐在一旁,低头无语。
  段染尘拉过倾昀,来到一处石壁后坐下,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你说,真的会地震?”
  “骗你做什么?”倾昀无语,这人还想着自己和他玩游戏呀,对不起,这游戏她玩不起。
  “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段染尘的眉眼染上疑问。
  “呵呵!”倾昀笑,笑地好不开心,她也不知道为何死到临头,她还能笑地出来,“段太尉,你不是智计百出吗?怎么到现在还不知道吗?真是够笨的,呵呵!”倾昀的眼都是欢快的。
  突然,脖子被人掐住,倾昀觉得呼吸都被阻了,面前是段染尘那放大的俊颜,她没有想到,那人这样开不起玩笑,居然要在这个时候杀掉自己。
  不过想想也对,她打过他也骂过他,他现在都要死了,肯定是想先报仇为快的。倾昀被掐地上气不接下气,她心中懊悔,不应该刺激他的,应该好好说话,等安全了以后再慢慢整死他。
  不过就在她懊悔的时候,感叹生命流逝的时候,脖子上的手便松了,一获自由,倾昀伏在石碑上好一阵喘气,而段染尘在她的背上温柔轻抚,好像刚才掐倾昀的不是他一般。
  “你……”倾昀转头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可是骂人的话硬是被她吞了下去,她知道石壁之外的嬷嬷还有那些士兵,绝对不是段染尘的对手,要是他真的想杀人,那些人肯定也得死。
  段染尘看着倾昀的模样,用手抚上她的脸,挑逗一笑,“这样才乖了,洛倾昀,还是乖点好,少吃些苦头,现在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怎么知道的?”
  “段太尉没有眼睛看吗?你我刚入城,看到的那些房子,你不也觉得奇怪吗?”她是回答段染尘的,但是想她乖乖的,这是不可能的,用力躲开那人的手,她眼一横,神情冷然。
  “是奇怪,但是不要告诉我,你就是凭着那些房子知道有地震的吧?”段染尘不在意倾昀躲开他,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段太尉可看到房子里有什么?本宫进去后做了什么?还有那住民说了什么?倭寇们什么时候开始建造的?里面有多少人?段太尉不会联想吗?”倾昀的眼神轻蔑,但是她的话已经是在提点段染尘了。
  “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出了一些古怪的铜晷,每个房子里面都有,而公主进去后,循着土地打下坑来。”不得不说,段染尘的记忆很好,而且很聪明,说到这里,他看向倾昀,一脸高深莫测,“其实公主,你让士兵们打坑的地方选得甚好,居然全是出水口呢。”
  “哈哈,段太尉真是让本宫惊讶,你一个朝中的文官太尉,首先身怀绝世武功让人惊奇,第二,你居然看得懂本宫打坑处的用意,可以想象段太尉要是抛在野外,定是很有求生的本领咯,你这哪里像一个朝廷命官,望族之后?”
  “彼此,彼此,洛倾昀,我也没有想到,一个洛家的女儿就如此了得,你虽然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但你居然可以辨识河水涨落原因,找出水源位置,在下可不可以猜一下,你曾经远离世人眼中数年,说是养病,现在看来应该是踏遍五湖四海了吧!”
  两人的眸光相互瞪着,各不服气。
  最后还是段染尘先让了步,他叹口气,“好了,言归正传,你打了水坑,居然一点水斗没有,可是那又如何?而那住民说的日子,正是我们到了的日子,可是这也无法说明这个地震,要是反过来想,我是想得通,要是有地震,那么挖空地下水,是置我们于司炉,可是那个时候,你是如何想到的?”
  段染尘移了眼,继续说地震,可是并不代表,他心里放松,他对于倾昀在就一直在审视了,心道,洛倾昀,你这个女人,比泥鳅还麻烦,可谓是滑不溜手,让人无从掌握,但是我不急,总有一日,我会看清你的底牌,你也会是我的,算是今日陪你发疯的代价。
  “呵呵,段太尉说的都对,就差了一点常识。”倾昀微微一笑,抚在脖颈的手垂了下来。
  段染尘一见,眸光一暗,这个女子太过娇弱了,刚才他似乎没用什么力,可是现在她的脖子上已经红了一圈,让人实在生怜。
  “那些房子里的铜晷就是地震仪。很简易的地震仪!”
  “地震仪?你怎么知道?”
  “段太尉了解和国吗?”倾昀看了一眼段染尘,她微微一笑,继续说,“那和国就是岛国,他们的国家在大海之中,他们国家最频发的就是地震,所以这简易的地震仪,他们是懂的,也是会做的,而我熙朝呢,并不处于地震多发的地带,人们对地震认识颇少,总以为是天罚,或者地龙作祟,久了,变成了神话。”
  “段太尉,我进到房子内,发现了所有的地震仪,全部掉落了铜珠,这说明什么?说明地震不远,就在此处,而我发现,那些房子居然非常之怪,他们全部建于水源之上,所以我命人掘开地表,原来地下水已空,这就是为什么那住民说的,很多人在里面,而他们一直在挖,目的就是要挖空这地下水。”
  段染成看了倾昀一眼,果然心思缜密,“如果真的有地震,那么挖空了地下水,等于把我们置于绝地,就好像没有依托的船,空空地漂浮着,一旦地下震动,就是天崩地裂,房塌人亡!”
  “段太尉说得对!你不也明白了吗?你所不知道的就是那铜晷而已,本宫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见得多了些!”倾昀微微一笑。
  呵呵,见得多了些?洛倾昀,你心思玲珑,如果不是你发现了新房的奇异,你一个大长公主如何会进入这些民宅探查?如果不是你找来住民问话,如何会觉得这些新房子有问题?这哪里是什么运气,分明就是见识加上聪慧还有绝对的细心才能发现的。
  “就算你知道地震,这也有可能不是现在,公主如何肯定是现在呢?”
  “段太尉,和国人对于地震的敏锐,远远超过你我,他们国家每年都有许多次,或大或小,这次是极大的地震,他们想把我们一网打尽,所以引了我们来攻,这是连环计,他们确定的时间很好,本宫倒是很佩服他们,以后要是有机会定要和他们的地质学家好好探讨一番呢。”倾昀笑,并不回答段染尘的问题。
  “你……,这个时候你还有这个心思,你不怕死吗?还是说,你能肯定不要死?”段染尘对于倾昀的态度不满,对于她的话语更不满。
  “我自然不能肯定,可以说,我觉得自己逃生的可能只有3成,不过我是没办法,那边海上倭寇们已经堵上了,而你嘛,是上赶着来送死,哎,可叹呢!”倾昀一面无所谓的叹气,一面理了下衣服,完全是在气段染尘。
  可是看段染尘呢,他也配合着倾昀微微一笑,他也是风姿绝世,半点没有生气,“公主,人家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既然都要死了,你说我该怎么好好回报你呢?”
  这一刻,段染尘半点没有妖孽气了,倒生出了几分谪仙的味道,倾昀一面看,心里一面骂,妖孽,你怎么装也骗不了我,现在还这样天天威胁我,你以后别落到我的手里,想到这里,倾昀就骂自己傻,干嘛被他欺负,自己怀里那么多药,随便哪一样都毒死他,今天和往常不同,可是有备而来的。
  想着想着,倾昀探手入怀,耳边又听到段染尘的声音,“对了,公主,你好像后来又去了后山,在地上撒了点什么药粉对吧,那是什么?刚才公主换衣服的时候,在下看到公主往怀里塞了好多东西,公主呀,那些都是什么呢?在下很好奇!”段染尘笑着看倾昀,他似乎真的只是好奇。
  完了,被妖孽看到了,倾昀这时恨恨的,这个妖孽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害他,要是害,得一击得手,不然就是自讨苦吃是不是。
  看到倾昀那要咬人的眼神,段染尘突然十分开怀,他突然觉得这个公主还挺有意思的,所以他决定刺激刺激她,“公主,你还记得,去年那庙会一逛,回来后,九殿下突然晕厥,幽篁说像是突然闭气,在下曾为你解释,说是不可能的,你还记得吗?”
  倾昀一句话都不说了,就看着那个段染尘,这个妖孽。
  “哎,其实我知道,你,给宁久信下了药,哈哈,洛倾昀,我不是宁久信,随便你什么麻药,还是毒药,蒙汗药都没有用的,不信,你尽管试试,不够要是你有春药,在下不介意和公主你一起来试试药力。”段染尘凑近了倾昀,笑的魅惑,发自内心的高兴,似乎挺向往和倾昀试药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倾昀无语,这个人?他怎么会知道的?
  “呵呵,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宁久信的,那日他对你无礼,你对他下药原是应该,你现在也该这么做才对,可是你……“说到这里,段染尘把倾昀把倾昀一把拉进他怀里,他低头无笑,直视倾昀的眼,”你现在倒是和宁久信很恩爱了嘛!”
  倾昀倒在那人怀里,挣了好几下,都没有挣脱,这个人太奇怪了,他是宁久信的谋士,宠臣,可是他既然晓得自己给他的主子下药,他还可以一声不吭,他到底是何用心,他到底是什么人?段染尘,我洛倾昀绝对不相信,你留在宁久信的身边毫无目的,而我总有一日会看清你。
  “呵呵,美人如此看着在下作何,难道刚发现,其实我比你的九殿下更为俊美吗?”
  “你……,无耻下流,简直就是人渣!”倾昀在他的怀里挣扎了起来。
  可是她越挣扎,段染尘搂得越紧,直到……
  段染尘突然推开倾昀,往后一跃,他的后脑堪堪躲开三排银针,段染尘剑眉倒立,看向来袭者,而那人,毫不动声色,过去扶起倾昀,“公主,怎么样?”
  “没事!”倾昀看了眼那个嬷嬷,“谢谢你!”
  “呵呵,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一个王府嬷嬷,居然会什锦手这种暗器手法,呵呵!”段染尘一面拍衣服上的灰,一面低头笑,突然间再抬头,他无比凌厉,“你到底何人?这什锦手,可不是什么市场上的菜,你怎么会的?”
  这一刻倾昀看到了段染尘的气势,虽然以前他也有,可是现在的他太不同了,现在整个石壁之后,刀光剑影,仿佛一靠近,就能把人身上的皮肉寸寸割下,段染尘浑身黑暗带着夜的魔魅,更带着死亡的气息。
  倾昀想都没想,就挺身将陈嬷嬷护在了身后,“你想怎么样?她是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问!”
  “你的人?哈哈,也对,这什锦手,据我说知,天底下只有四种人会,既然是你的人,就不难解释了!”段染尘浑身的气势撤去,不过他依然盯着那个嬷嬷。
  什锦手,纵然倾昀不懂武功,可是她博闻强记,也是懂的,什锦手乃是前朝传下来的武功,有幸学到的不过就是本朝的皇族,便是冷氏一族的皇族护卫;还有就是洛氏一族,这是洛家的不传武功秘籍,洛门护卫里只有出类拔萃的可以学;另外就是圣族还有巫族,这两个宗族里有这门武艺的记载。
  倾昀看向这个嬷嬷,她到底是谁?她不可能是洛家的人,不然她不可能不知道,外人不明,但是自己却知道,洛家事无巨细,她全部都掌握,包括暗部力量,对于这个嬷嬷,她不知道,那么就不可能是。那么冷氏一族呢?姑父已经派了可琪到她的身边了,难道还派了这个嬷嬷,不可能!
  那么她是……
  一个想法将倾昀钉在一处,她,她,陈渊?难道是巫族的?难道是娘亲送来她身边的。
  “段染尘,你出去,我有话和嬷嬷说。”
  “凭什么?”
  “你出去!”倾昀的眼染了急切,她有些无辜地看向段染尘,“算我求你了!”
  “哈哈哈,好,美人相求,怎好不应?但是记住,以后要还利息!”段染尘笑着退了出去。
  “不许偷听,不然本宫砍了你!”倾昀恨恨吩咐,可是她无法保证他到底会不会偷听。
  那个嬷嬷一直淡淡看着倾昀。
  倾昀拉过了那陈嬷嬷,远离了石壁,她把唇凑到了嬷嬷的耳边,“你是哪里的?你不叫陈渊对不对,你的什锦手到底从哪里学的?”
  倾昀凑地那嬷嬷近,只感到了那个嬷嬷她颤抖了一下,然后她也压低了声音,“我是受人所托,公主你放心,我绝不会害你!”
  “你受何人所托?”倾昀的眼逼视那个嬷嬷。她不信那个女子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撒谎,她洛倾昀自问察言观色还有读人眼神都是把好手。
  那个嬷嬷不慌不忙,单手伸出,素手单指南方,“不可说!但是公主明白,那人宠你上天!”
  是凌帝?怎么可能?倾昀的眼一瞬不瞬,她想从那个嬷嬷的眼中读出不确定,读出慌乱来,可是半点都没有,她终于失望了,难道真是凌帝?
  而那个嬷嬷心中道,浅浅,巫族供奉的就是天界的美神,她面南而坐,美神殿下派我来的,她给了我神谕,可以现在来找你了,我没有说谎。
  “好吧,我知道了!”倾昀心中打定主意,定要查个清楚,如果她还有命的话,“出去吧,看看士兵们!”
  “嗯!”
  出去之后却发现那些士兵们都甚为轻松,他们还有些人在开玩笑,说天罚自然要罚有罪的人,本来要来的地龙怒火看到他们都不会来了,倾昀听了之后,唇边讽笑,真是怪力乱神,现在自己也跟着他们一起胡说。
  “谈完了?”段染尘看到倾昀,淡淡飘出一句,他再看那个嬷嬷然后微微一笑,“是不是你爹不放心你,特意放了个女护卫在你身边呢?”
  “不用你管!”倾昀选了块石头坐下,这种等死的感觉真差,而且还是和一帮不认识,没感觉的人一起等死,老天对她“真好”!
  段染尘选了倾昀身旁的一块石头坐下,望着她又有些恨恨的,他不由得再次莞尔,然后对着那个嬷嬷吩咐,“去拿点东西给公主吧,她需要补充点食物,不然真来地震了,她就是个累赘!”
  “你……”倾昀气急,狠狠瞪了段染尘两眼,你才是累赘呢,只会吃干饭,要不是你们来打这里,我会这么惨吗?
  陈嬷嬷看了倾昀两眼,也觉得她需要补充点东西,刚才把水给她了,可是她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那怎么行?她折回矮洞处就准备取食物。
  突然间,开始晃动了,那陈嬷嬷原是站着的,可因为地面的晃动,她首先摔倒,而倾昀和段染尘,以及那些士兵们也都感到了。
  “大家快蹲下,抱成团,千万别动,嬷嬷,你快去靠到墙根,快去,手抱头,大家把身子蜷起来,大家什么都不要想,我们一定可以渡过难关!”倾昀一面抱头,一面急急地说。
  耳边有些士兵的叫喊声,可是不能慌,不能慌,倾昀心理其实很害怕,这是地震呢,还好这里有树木,林下的土地就算地下水被破坏,这里还是最安全的。但是……
  这个山洞是最后找到的一个,这里并不是最好的山洞,现在已经有碎石开始滚下,倾昀的头上,抱着身子的手臂上,都被石子打得生疼,可是怎么办,她只有祈求没有大石头滚下。
  耳边有人喊浅浅,可是她没有办法回应,是谁在喊她?
  陈嬷嬷躲在矮壁之下,却看到倾昀那边被滚下的石子不停的打到,她慌了,拼命地喊她,想把她拉过来,可是她寸步难行,人怎么敌过这大自然的神威,那旁边的士兵们早就哭爹喊娘了,蜷在那边不住的打颤。
  陈嬷嬷刚想站起,就被晃倒,不过,她看到了,那边……,好了,这下好了,她放心了。
  那段染尘和倾昀一样,那个地势并不好,再看那个女子,他一个冲动……
  倾昀突然觉得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落在头上,手上的碎石都没有了,耳边只有那人的心跳,如此有力,好像大哥,倾昀很乖地蜷在那怀抱中,外面的轰鸣,还有那咆哮声都没有了,那个怀抱抱着她慢慢往石壁那里移动。
  倾昀很温顺,太可怕了,这地动山摇,好像地狱一样,她睁大眼睛只是地望着那地缝,就怕一个不好,会有岩浆钻出地表,那样她就真的没命了。
  石壁之下,总算安全了些,可是依然有碎石飞下,但是倾昀的身上没有打到一块,她安心地窝在那个怀抱中,闭着眼,听着那心跳,这种有力才是安全。
  可是这种宁和没有持续很久,这山洞之上突然大石碎裂,轰隆隆地往下掉。
  倾昀哭了,“呜呜呜,大哥,哥哥,浅浅好怕,哥哥!”
  身上的男子后背已经渗出了许多血来,再听得倾昀这样,他不由得怒火中烧,“你这个女人,看着,我不是你哥哥,我不是洛奥曦!”他单手擒了倾昀的下巴,看着她,本来狂怒的心,却对上她恐慌的眼,他不由得再次软了下来,只有将倾昀护在身下,用他的身体挡去那一切伤害。
  倾昀傻了,怎么会是这个妖孽,他不是应该把自己扛在肩上帮他挡石子才对吗?怎么会是他,刚才恍惚之间,有人喊浅浅,真的很温暖,好像家人,她真的以为是大哥来了,来保护她了,可是怎么会是他?
  现在那人把她整个扑在身下,她看到身上的他用他的后背为她挡住了碎石飞滚,而他的单手撑地,并没有压在她身上,是怕压坏她吗?可是这个妖孽什么时候那么好心?
  段染尘看向身下的女子,她的大眼里都是疑惑,她大大的不解,他们身后那些兵士们都看不到了,这个山洞的当中已经被石子阻了,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一道石墙。
  好不容易,这一轮的震动结束了,地面重新恢复了稳定,可是倾昀知道,这只是刚开始,一切还没有稳定,余震一样厉害,而且倾昀不知道那刚才的算是前震,还是他们已经把最危险的那一震度过了?总之,不管怎么样,她都无从知晓,反正等死的感觉刚刚开始。
  “浅浅,浅浅,你没事吧!”隔着石壁传来了陈嬷嬷嘶声力竭的声音。
  “没事,没事,嬷嬷,你不要动,还有余震,大家都不要动,保持体力,不要随便说话!”
  “嗯,好!”既然浅浅无事就好,陈嬷嬷自然明白,这还有余震。
  一切再归于平静,倾昀再看她上方的人,“你,你怎么样了?”
  段染尘从倾昀的身上起来,坐在了一旁,后背渗出了许多血丝,可是对于他来说,还是忍得住,“我?我能怎么样?”
  “你,你流血了!”倾昀也看到了段染尘的后背,“我帮你看看!”一面说,倾昀一面从怀里摸药,然后就想帮段染尘上药。
  可是段染尘一把躲开,笑得阴测测,对着倾昀,“不必劳烦大长公主了,在下实在是怕,你这药里有毒,要是你在这里对我下黑手,我可是太不值得了!
  “你……”倾昀无语瞪他,这个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活该待会儿痛死你,最好伤口发炎然后烧死你。
  现在这两个人彻底和大部队分开了,除非扯开嗓子喊,对面才听得到他们说话。
  倾昀和段染尘他们两个人都没什么好气,倾昀低头暗自咒骂段染尘,段染尘呢,则低头骂自己,他真的疯了,在他决定不上船,陪着这个女人的时候就疯了,现在这样护着她更是疯了,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护她还不得句感谢,她居然还以为自己是她大哥,真是个狠心无情的女人。
  “刚才的话题还没完!”
  “啊?”倾昀看向段染尘,什么没完。
  “你既然知道了有地震,但是凭你的多疑,不怕那些铜晷什么都是他们故弄玄虚吗?不怕就是他们的计策,故意让我们弃城吗?你到底是如何最后确认的?”
  听到这里,倾昀暗道,这个人也是个多疑的,和依那邪有得一拼呀,明明是他多疑,却来说自己,可是他说得对,当时看到那些,自己确实还在怀疑,所以她特为去了树林一次。
  “段太尉还记得本宫去了树林,在地上撒了些药粉吗?”倾昀对着段染尘一笑,到了现在,她没必要和他故弄玄虚了,“凡是地震来袭,走兽飞禽总是比人类更敏锐,在地震来的3个时辰内,他们就会有反应了,我撒的那些药粉,可以吸引蛇虫鼠蚁,但段太尉当时可看到一只吗?”
  段染尘听到这里,他已经明白了,再次看向倾昀,这个女人啊,要是与她为敌,实在是件大不幸,她太会算计了。
  “没有吧,那只能说明,动物们已经率先躲起来了!而我确定了地震必来,所以一定要快点撤离。”说到这里,倾昀的眼上染上了狠历,“倭寇可恨,居然那么快就来堵我们,害我没有撤离成功这笔账我一定要和他们算,本来我这次出兵的目的就是要他们一次怕了我熙朝,现在这样,我本就不同意,哼!”
  “先别管这些,还有个问题,你怎么选出的这500多个士兵?”段染尘无心去想倾昀的恨意。
  “这个我实在没有办法,我必须做两手准备,我早就觉得倭寇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撤离,他们凿穿了船,就是不想我们离开,但是那怎么行,既然坐不下战船,那我只能舍弃一部分人,他们必须留下,可是我不舍得他们死,这两手准备就是让他们伪装成渔民撤离,可是这渔民却不是那么好伪装的,段太尉,你和我都装不了!”
  “哦,那你怎么选的?”段染尘很好奇。
  “我逐一看他们的手,就是选出手上有很深的茧子的人,就是选出手掌粗大的人,就是选出手纹蜡黄的人,这样才是渔民的手,而拿刀剑的手会泄密,绝对不能伪装,我们要骗过倭寇,我只有选出最合适的人,现在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是他们的造化了!”
  “啪!啪!啪!”段染尘双手击掌,“大长公主,你果然厉害,哈哈,我在考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倾昀的眼看向段染尘,那个男子难得那么认真,现在看他真的不像妖孽了,也不那么讨厌了。
  段染尘凑近了倾昀,那气息就吐在倾昀的脸上,“我觉得你洛倾昀这样的女人,浪费了实在可惜,与其做别人的女人,不如做我的女人!”
  该死的,倾昀刚想说他不讨厌,这个人就混蛋了起来,她愤怒,她刚想开骂。
  但那地动山摇又开始了,段染尘被一个碎石打到,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凑上了倾昀的唇,这一下,两个人都傻了。
  在这生死之中,两个人并非夫妻,并非情侣,还互相讨厌,可是却共历生死,这是倾昀的想法,但是她和段染尘……
  不过段染尘在那频频晃动间,及时老过身前的倾昀,把她紧紧护在身下,那一刻他再也不管,全靠本能,他就是不要她受伤,望着身下的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脑中轰鸣,反正都要死了,他还管什么?
  段染尘的背挡去了那所有的飞石,他的唇不住地亲吻着怀中的女子,震了多久,段染尘就吻了倾昀多久。
  倾昀的脑中再无意识,完了,完了,她居然和自己丈夫的谋士这样了,完了,传出去她不要活了,可是她只能选择在他怀中躲藏,而段染尘的后背已经开始了血肉模糊。


213) 出西城

  “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做什么?”段染尘看着怀中的倾昀,对于她现在这种悲愤的表情甚为不满。
  ……,倾昀还能说什么,你这个混蛋,下流胚。
  “刚才碎石打下来,我总得低头,不然那石子砸的就是我的头,而不止是我的背。现在这样你怪谁,谁让你怕痛,拼命往我怀里钻,我不就碰了你两下吗?你犯得着这样,吗?再说我要真的不低头被砸死了,谁带你出去?”
  倾昀被段染尘气地眼泪都出来了,那是碰了两下吗?她到现在都觉得口腔里都是那人的气息,要是真的段染尘躲石子,就算把他的头和她的凑在一起,她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他根本就是存心占便宜,对着她极尽攻占,现在还威胁她,坏蛋。
  这下,看到倾昀的眼泪,段染尘也不由得生出些许怒火来,“你到底什么意思?哭什么?我就那么让你恶心?再说这个事情我们两个,谁吃亏还说不好呢,说不定你心里早就这样想了,是不是?”
  “你混蛋……”虽然倾昀还在段染尘的怀里,可是她气急了,想也不想,就伸出一个手掌要给他一巴掌。
  手在半空中被截住,段染尘满脸都是怒气,这个女人居然又想打他,她到底是不是女人?他这样对她,她连半点感动都生不出吗?
  倾昀一手被截,第二只手伸出,她也不管了,全凭心底的怒,就是想拍他一巴掌,谁让他嘴巴那么毒。可是段染尘再受伤也好,一身武功不是骗人的,只要他不愿意,倾昀怎么会打倒他。
  段染尘的另一只手本来是托着倾昀身体的,可是现在他也不管了,把倾昀往地上一扔,他自己则重重地压了上去,要知道他的后背现在实在是痛得很,不过垫着这身下软软的女子身体,感觉就好了许多,把她压制地死死的,反正他知道这个虚伪的女人不敢喊到让那外围的士兵都听到她的声音。
  “你说对了,我就是混蛋!可是你算什么?这种时候,你的男人在哪里?你还不是乖乖地好一个混蛋在一起,说不定我们这次都死了,后人把我们挖出来还会以为我们是一对交颈鸳鸯,洛倾昀,你觉得这个结局怎么样,偶们生不能同寝,死却可以同穴,而你再高贵又如何,还不是要和你口中的混蛋生生不离。”段染尘恶狠狠地抓住倾昀的手,压着倾昀的身体。
  倾昀再如何强势,也是个女子,碰到这种天灾,她本就害怕,现在又告诉她,她如花一般的生命要凋谢,还要和这个她半点没感觉,甚至有些讨厌的男子一起凋谢,在生前还要和这个阴郁的男子一起度过这样一段恐怖的时间,她如何会愿意。倾昀觉得十分不甘与痛苦,先前所有的一切豪气壮志全都跑没影了,她的眼泪不可自抑,为了自己短暂的年华。
  上方的段染尘被倾昀的眼泪弄得十分之不快,他的另一只手擒了倾昀的下巴,他心中极其恼怒,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嫌弃他,就是这个该死的女人,他这样对她,而她呢?看到他就是这幅模样,他真想掐死她。
  倾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的身体之上都是段染尘的重量,而现在形势比人强,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她真的很不甘,她不甘在这个地方被人这样欺负,她是骄傲的洛家女儿,从小到大只有她一直高高在上,想不到要死了还要接受这种命运。
  眼泪越留越多,倾昀从不是个软弱的人,可是现在她真的很伤心。
  “好了,你说你……”段染尘十分无奈,身下的女子,她凤眸悲苦,如此惹人怜惜,段染尘也不忍心再如何了,从倾昀的身上起来,再把她捞进怀中,“别哭了,好像我怎么欺负你了一样!”段染尘一面说,一面温柔地低头想吻去怀中人脸上的泪水。
  倾昀不说话,只是侧开了脸,她瞪了那人一眼,他没有欺负她吗?他现在算什么,这个人阴晴不定,让人绝难猜测,一会儿要掐死她,一会儿又保护她,一会儿又威胁她,一会儿又很温柔,他到底什么意思?
  单手伸出,擦了擦倾昀脸上未尽的泪,段染尘笑地柔情一片,“浅浅,你呀,明明胆小又没用,遇到事情只会哭,却偏偏喜欢逞强,以为自己能解决一切,你的肩膀稚嫩,却总想扛起一切,这里的事情是哭可以解决的吗?你这个笨女人,你是大长公主,如果你坐上船,第一个走,没有人会说什么,这本就是天经地义,而你呢?浅浅,你何必,以后我来保护你,我不会让我的女人承担那么多,你只需要靠着我就好!”
  “我胆小又没用?”倾昀的泪收住了,她现在被段染尘紧紧地箍在怀中,坐在他的腿上,她不用去挣扎,根本就是白费力气,她要留着她的力气求生,她不想死,“要不是你们这群笨蛋,要不是你和宁久信,哦用得着这样吗?你们上了岸就该看好自己的船,你们就不应急于求成,我是想扛起一起,那是因为你们太没用!”
  这种话,段染尘听了本该生气,可是现在他没有,他的手很自然地抚上倾昀的面颊,如情人一般来回摩挲,“浅浅,这次的战役我们没有错,这次的强登本就是战术使然,诚然那倭寇算好了时机,引了我们上钩,我们是失算了。但我们毕竟不是神,怎么都不可能在事先知道,而那个建议我们强登的人绝对不是有问题的,算算时间也的确差不多要攻占了,你也应该知道,这场战役不适合拖过年,不然对住民不利。这场地震赶在这个时间谁也不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觉得是受了我们的拖累,我明白,也不会怪你,可是不要再说我们无能的这种话,今次我理解你,可我不会纵容女人!”
  “你……”倾昀被他堵地无语,的确,宁久信的作战计划没有问题,倾昀自己也看了是同意的,这次天灾谁都预料不到。而宁久信,一入城就呕血昏迷,段染尘要忙很多事情,还要担心宁久信,根本顾及不过来,而且他们都生活在内陆,对于这些不了解也是正常,这里发生的一切确实与他们的无能无关,可是……
  “我不是你的女人,你也配,我告诉你,就算要说,我也是宁久信的女人,我是他的王妃,我与他生结发,就算死了也是他的人!”倾昀极不满意但染成的动作和语言。
  段染尘听了后再次淡笑,依然不生气,只是他放在倾昀面上摩挲的手,突然转了,然后一把拉起她的左臂,忽地一用力,倾昀的袖子就卷了上去,那血色凤凰跃然而出。
  现在,倾昀大惊地望着段染尘,凤眸里盛着满满的情绪,里面什么都有。
  段染尘就望着那凤眸,对着里面的疑问他并不在意,而他的动作极慢,一寸寸地仿佛折磨,在一点点地摧毁人的意志,他的唇落在了倾昀的臂上,准确地说是落在倾昀左臂的凤凰之上,从上往下,以极慢的速度地吻遍那只凤凰。
  然后他慢慢抬起眼,对上倾昀的凤眸,“大长公主的火凤凰真是很美呢,你刚才说什么?你是宁久信的女人,哈哈,这真是笑话,凤凰依旧,大长公主,你骗人的时候,最好想想清楚再说!”段染尘一面说一面邪魅地笑。
  倾昀的头脑不能一直处于停滞的状态,她依然是洛倾昀,她的智慧,她的冷静,即使现在她一直处于弱势,即使她即将面对死亡,即使她马上有可能被段染尘吃干抹净,可是她这一刻浑身都凌厉了起来,“你到底什么人?”
  你到底什么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秘密,洛氏直系,家主之子继承凤凰印,这件事在王室之内并非秘密,他段染尘知道不足为奇,可是女子的凤凰印乃是上天传承的守宫砂,这个秘密从不流传,只有真正娶了洛家嫡女的人才可能知道,可是他们也从不敢多说什么,这个秘密传自上天,凡人怎可乱语。
  “呵呵,大长公主,要是今日,是由我来帮你把这火凰变成金色凰鸟,你说会不会很有意思!”
  他知道!他真的知道!洛家女儿一旦成为人妇,这血色凤凰会变成金色,可是……
  “段染尘,你威胁不了我,我的火凰永远不会变成金色,而你到底是什么人?洛家的这个秘密。连宁久信都不知道,王室子弟,皇姓中人,全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倾昀的声音极冷。
  可是她再冷,再绝,也影响不了段染尘,现在那人极为开心,一低头那呼吸就喷在了倾昀的面上,真的好像情人,“乖,浅浅真乖,就是要这样,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破坏了这只火凰,记得哦,要一直这么乖!”
  倾昀的凤眸睁大,她实在看不懂这个人了,他什么意思?他的样子真的好像一个变态,而且,他凭什么说这个话,她是宁久信的妻子,她总有一日会和他有夫妻之实,他以为他是谁?他凭什么对她提这个要求?男人们,果然都是疯子。
  “疯子!”想到就说,倾昀在这个地方被他段染尘惊吓地够多了。
  “哈哈,疯子!我是疯子呢,我从来惜命,今天居然会陪你发疯,既然这样,洛倾昀,你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人生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再看看我为了护着你受了些什么,我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为一个女人疯狂过,你洛倾昀是第一个,不过这种感觉不错,挺刺激的!”段染尘笑地毫不在意,只是他的眼更为阴郁了起来。
  在这笑声中,段染尘再次搂紧倾昀,因为又一轮的地震开始了,他会尽力保护好这个女人,他爱一切美丽的东西,如此美丽的女人受伤了可不好,他既然要了,就要一个完整美丽的她。
  …………………………………………………………………………
  “你怎么样了?”纵然这个人对于倾昀言辞刻薄,动作轻佻,可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她还是心软了。
  “没事,死不了!”的确死不了,只是旧伤加新伤。
  “我帮你看一下!”
  “不用!”段染尘拒绝。
  “你放心,我就算恨你,也不会这时候害你,这种偷偷摸摸下黑手的事,我洛倾昀不屑!”倾昀一面说,一面去解段染尘的衣服。
  解开前面的扣子,倾昀慢慢褪下他粘在背上的内衣,饶是倾昀见惯了伤者的,也被吓了一跳,那后背之上真的已经模糊一片,而他还一直这样保护着自己,这种碎石一下下地击打伤处便如钝刀子割肉一般的痛,这和一下子被砍被伤不一样,这是慢慢地凌迟之痛。
  倾昀拿出绢布,轻轻为他把血拭净,虽然她的动作轻,可是她明白,这还是很痛的,但是手下的那个身体却没有半分颤动,倾昀怕他痛,决定和他说说话,“这已经震了差不多一个晚上了,我估计天一亮就可以离开了。”
  “呵呵,天亮?你在这里可能看到天亮?要不是随身带着火折子,你可看得清这些伤口。”
  “等我处理完,就把火熄了,有太多的烟对身子不好!”
  “嗯,当然,你是怕熏坏了自己吧!”段染尘冷笑,过了一会,看倾昀无话,他又继续,“怎么样?伤口没什么,死不掉吧!”
  “你放心,祸害遗千年,你这种祸害更是万年的王八!”倾昀一面帮段染尘处理伤口,一面恨恨地说,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措辞已经极度不文雅了。
  “哈哈哈,第一次被人这样说,浅浅,你可真是……”
  “不准你叫我浅浅!”
  “为什么,偏要叫!”
  倾昀对上段染尘,觉得根本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决定不开口,手下不停,帮他把药上好。
  “你这药好不好?伤口会不会留疤?像我这样的玉石之肌要是留下什么难看的疤痕,可是大大不妙!”
  倾昀把药全都涂好了,听到这个人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她拿起一旁那人的衣服,“你去死吧!”
  “你怎么不给我穿衣服?难道你等不及了?给我上药不会只是个借口,想看我的身子才是你的目的吧!”
  倾昀还在规整那些衣服,听到段染尘的话,她再次气上心头,刚上完药,这里又没有纱布,她怎么好帮他穿上衣服,自然想让他的后背先吸收点药力再说,可是这人……
  怒了,再好的脾气也怒了,倾昀噌地一下到了段染尘的面前,“你混蛋!”
  段染尘笑地一脸开心,“难道不是吗,想我段太尉在宁国,多少女人自荐枕席,多少女人想靠近我,不想今日便宜了你大长公主,哎!”说到这里,段染尘叹口气,看着倾昀杀人一样的眼神,“怎么?难道真的不是?难道大长公主真是帮在下治伤,希望在下不那么痛苦!”
  “活该痛死你!段染尘,你就是猪!”
  “想让我不要那么痛,好的快一些的方法呢,倒是有,不过就怕浅浅你不同意。”段染尘状似很认真。
  倾昀对于这个人也算有了解了,他再怎么认真也是个妖孽,“既然知道我会不同意就不要说,让我下毒毒死你,一了百了,我倒是跟乐意!”
  “浅浅,你亲我一下,我就不那么痛了!”
  和妖孽多话是不对的,相信妖孽是要遭天打雷劈的,陪妖孽发疯更是白痴加二百五。倾昀无声地叠好那些衣服,然后吹熄火折,她闭目养神,离上一次的地震已经过了很久,倾昀觉得他们应该差不多过去了,总算是有了生路了。
  “浅浅,你真是小气,又不是没亲过!”黑暗中一个声音凑近了倾昀。
  “你给我闭嘴!你再说!我杀了你!”这个怎么办,倾昀无语失力,她和段染尘,他们如果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他们没死,出去后,她怎么面对,这个男人是她丈夫的手下,可是山洞之中,她被他抱了,亲了,她该怎么和宁久信交代。
  练武的人本就耳聪目明,段染尘看倾昀十分清楚,他看到她面上的痛苦为难,微微一笑,浅浅,你的心是我的,宁久信他永远得不到,你何必不舒服,反正早晚你都是我的。
  倾昀还算庆幸,段染尘在那次地震之后都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只是嘴巴太坏,说话歹毒无比,每每能把她气地就想毒哑他。
  ………………………………………………………………………………
  “公主……,公主……”石壁之外,那是陈嬷嬷的喊声。
  “在,本宫在这里,本宫无事!”每次震完,那陈嬷嬷都要喊倾昀,倾昀已经习惯了,那个嬷嬷是真的担心她。
  “公主,我看地震差不多过去了,我们安全了,可以准备出来了!”
  “嗯,好,嬷嬷,你们小心点,本宫先看看这当中的石块,你们就在外面等着本宫!”
  “好!”陈嬷嬷应声答应。
  倾昀走到那石块之前,仔细检查。
  “不用看了,我可以用内力把他震开!”段染尘淡淡一句。
  “你行吗?”倾昀怀疑,这里掉落的石块,她看了,极厚,就他这个年龄的人,内力能有多少?而且还受了伤,他到底可以吗?“你知道这里有多厚吗?你不要瞎逞强,然后再给我吐血说不行!”
  段染尘也走到石墙这边检视了下,他的表情平淡,“可以,没有问题!”
  “真的?”倾昀高兴了,她真的很饿了,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她只是一直在喝水,而且这个段染尘还抢她的水喝,可怜她以前从来不和人家共用茶杯的,这次却和妖孽喝同一个水壶,而今日她如此沦落,现在终于可以出去了,她如何不喜。
  “你很高兴?”段染尘皱眉望她。
  啊?废话,我当然高兴,我没死呢,“你不高兴吗?你不用下地狱了,还能在人间再蹦跶两年!”倾昀扭头撇嘴,觉得这个人甚是虚伪。
  突然,倾昀被压在了石壁上,睁大眼镜看着那个压着她的人,都要出去了,他发什么疯?
  “很高兴出去?很高兴不用和我单独相处了?很高兴你马上可以看到宁久信了?”段染尘的眼极其阴郁。
  嗯,是很高兴出去,是很高兴不用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了,可是很高兴见到宁久信?我没想过。但是又关你什么事?想到这里,倾昀凤眸一瞪,朝着段染尘,可是还没开口,那人又说话了。
  “你果然想见到他。呵呵,浅浅,不要忘了我和你说的话!”
  “你和我说的什么话,你疯了是不是,能出去还不快点,磨蹭什么呢,你想等倭寇上来扫荡呢!我们得早作准备!”倾昀无语,他哪知眼睛见到,她想见宁久信了,而且就算是又如何?现在当务之急是出去做万全之策,是逃生,男人怎么都那么误事。
  “美人,你还记得在第二次地震来的时候,我们做了点什么?”
  倾昀的脸刷白了,这个人?他……
  “唔……”倾昀再次被段染尘抓到怀里。
  “我知道你想的起来,而且我告诉你,休想忘记,不管你什么身份,但是休想忘记我和你之间的事!”段染尘一面霸道地宣誓,一面将轻易的抗议吞入口中。
  这一次是毫无危险下的掠夺攻占,唇舌交缠,火热缠绵,整个狭小石洞里只有两个人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和女子被压迫的低吟声。倾昀不知道怎么了,这算什么?她的心开始痛了,这种痛是怎么来的,这本没什么,就当被狗咬一口,以前也被一个叫姬无欢的咬过,过去了就算了,她从来不想,可是现在问什么?这个吻会带起了她心底的一种痛呢。
  段染尘慢慢放开了倾昀,他看着女子的凤眸染上了迷离,他的身体里也升起了一种急切的欲望,可是怎么会?对于她洛倾昀的心思,他段染尘尚没有搞清楚,这到底算是喜欢还是爱?
  “大长公主,你真甜!饿了一天,现在总算饱了!”一句极其无耻的话逸出口,段染尘笑地邪魅,再伸出舌,舔了一下嘴唇,似还在回味。
  倾昀再无迷茫,她只有愤怒。
  “退后,小心被伤着你!”段染尘准备出手了。
  你放心,我惜命地很!倾昀马山后退,她要出去了,她马上又是大长公主了,她会忘记一切,段染尘不许她忘记,她就偏要忘记,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
  各个山洞前,倾昀都做了记号,所以很快找齐了人,这500多名兵士,居然一个没死,他们全部幸存,现在都在赞美着倾昀,说是因为靠了上天的宠儿,洛家的子孙,他们才躲过天罚,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倾昀笑而不语,只无声地向前,她的每一步都拿捏准确,她是大长公主,就算在困境中,她依然是凤仪天资,终于到了城镇之中,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废墟。
  刚才还开怀的士兵,看到这个场景全都傻住了,这个太吓人了,太惨烈了,要是他们在房子里,要是不撤离,他们全部会死,死地无比凄惨,被房子压死,甚至有可能掉进地缝里,也有可能埋在废墟里慢慢饿死。
  “大家准备好!倭寇已经包围了海城,他们不会放我们走的,准备巷战吧!”倾昀很冷静。
  那些士兵望着大长公主,全部点头,他们早就对她叹服了。
  …………………………………………………………………………………
  “我从来不喜欢用毒对付人!”倾昀慢吞吞地说道。
  “没有办法的事,对吗?”段染尘看着倾昀,一旦出了外面,他是王臣,她是大长公主,他们还是如往常一样。
  “公主不必有什么负担,把毒药给我吗,我帮你下!”陈嬷嬷看向倾昀,主动请缨。
  倾昀笑了,淡淡扫了面前的两人一眼,“本宫做事,还不需要假手他人,该本宫下手的,便是本宫下手,本宫绝不会手软!”
  前面是不停跑来的巡逻兵,一个个,“报,启禀公主,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倾昀慢慢露出微笑,她容色动人,浅浅一笑,也能感人至深,“段太尉,你最好祈求下等下来的人武功不要太高,但是就算真的很高,你也要撑住,也一定要成功,你不成功,这里的人都会死,你记住,杀人夺船才是本宫的这次的目的!”
  “你放心!”段染尘眼中精光爆闪。
  “嗯,今日一战,各自为主,信号一起,立刻登船,过时不候,谁赶不上,就认命吧!”
  冷酷的话语,却让人无从怪她,毕竟她,大长公主依然和他们在一起,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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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上岛的倭寇有几分诧异,因为这里很静,他们总以为会有些活口的,可是居然一个没有,而那瞭望台也倒了,但是有些房子那边,看到渗出了许多的血迹,他们知道定是压死了许多人。
  为首的一人乃是这次行动的将军叫小三,他越看这边越诡异,整个城镇没有人声不说,血迹居然如此之多,在这青天白日之下透出股股渗人的感觉来,刚才的巡逻兵已经回来,说里面没有活人了,他才进来,可是这太惨了点。
  一阵风吹来,他似乎感到了是有人在对着他的脖子吹起,可是这个小三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他刺刀一挥,用他的鸟语大吼一声,给自己还有他们的兵士们壮胆。这里的路四通八达,小三立于大路之中,他遣散了自己的兵士分开探路,不用看,他们的人很多,足有上万,现在分开进发,进入各个城镇道路。
  那些人,他们越往里面,就越进入倾昀的包围圈,巷战的基本元素之一,就是熟悉地形,倾昀现在可以把这西城的地图背着眼睛都熟起来。
  “呜呜呜,娘,阿娘!”女子哭泣的声音传来。
  倾昀哭地其实甚没诚意,她也弄不明白,本来她是说好让陈嬷嬷扮她的奶奶的,可是那陈嬷嬷说什么都不同意,就是不做奶奶,还说她何德何能可以做洛相的娘亲,听了这话倾昀那火就压不住,怎么那么迂腐,气死她了,这不就是假装吗?只能能活命,现在让她很没义气地叫段染尘一声相公,她也可以认。
  可是那陈嬷嬷说做不了她爹的娘,却说,能做她大长公主的娘,这什么逻辑?真实气死她了,只是巷战在即,她没空和她多磨叽。
  “娘,你醒醒……”倾昀容色不掩,她故意示弱引诱,现在哭地梨花带雨,让人心疼。
  哇,那帮倭寇兴奋了,好容易找到一个带喘气的,而且还是个女的,现在那一个个目露淫邪。
  倾昀好似刚刚发现他们一般,抬眼望向他们,眼带迷离恐慌,“你,你们……”
  倾昀一步步地往后退,把他们诱向包围圈,她选的地方甚好,两旁都是她的人,而那些个男子的眼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却没有发现后面的士兵已经开始面临了死亡。地上的有些死尸便是催命鬼,最后一排的许多士兵被割了喉。
  倾昀的眼染上了悲,但是没有办法,她那小鹿一般受惊的眼神,配合那绝色天人的容貌早就让一众倭寇都看傻了,他们只顾着锁着面前的佳人,步步逼近,还口中不停地说着什么,倾昀此时心中懊悔,怎么就没有学这些和国话呢,现在他们说什么,她一句听不懂,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有几个人已经急急往倾昀这边冲了,而倾昀呢,她抱住自己的双肩,不住摇头,口中低吟“不要!”,这个场景实在是让人爱怜横溢,那个瞬间色授魂与,谁能抵挡,那群倭寇连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再看倾昀,她一个璇身,急急往后逃,她转入胡同,那里焚着烈火。
  好几个倭寇们都往那胡同里冲,他们不知道那是死亡之旅,胡同内,女子的低泣,带着致命的诱惑,烈火焚烧房屋而发出阵阵爆裂声,这一切掩盖了血腥和遮住了低低的呼救声,胡同之内,烈火焚起的是最烈性的毒烟,这是倾昀一绕进去就把毒药抛进烈火的结果。
  “呜呜呜,呜呜呜呜,……”女子的哭声仿佛幽灵,在诱惑着其他人进入胡同,倾昀现在化身罗蕾莱,在截获着人的生命。
  而外围留下的人越来越少,已经不足为惧了,在这条路上,陈嬷嬷和那些兵士,无声地解决了所有的人。
  接着又是另一条路,倾昀如法炮制,巷战刚刚开始,每一条小巷里,都有吞噬人生命的恶魔,都有绝色倾城的少女,邀请着人们去地狱饮茶。
  “怎么样?”女子冷静的声音淡淡发问。
  “回大长公主,进入小巷的倭寇全部解决,共3213名。”
  “嗯,外面呢?”
  “探不清,不敢靠近,但是不下五千人!”
  “呵呵,无妨,段太尉已经出手了!而且成功了,你们看……”倾昀悠然一笑,素手一点,那里是段染尘燃起的信号弹,而她换好了衣服,慢慢地往外走。
  …………………………………………………………………………
  那个小三,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探查的人回来,他急了,又派出了一批,可是那一千人再次被吞噬了,毫无声息。
  小三将军急了,他决定不再分开兵力,带着剩下的5000人一举进发,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琴声。随着那琴音,一名白衣绝色少女飞扬而出,那个女子璇身之间都是曼妙,勾起那无限遐思,随着乐曲,她飘然起舞,凤眸含魅,脚下生花。
  倾昀之所以会出来,是因为她已经看到了段染尘,那个妖孽现在穿了和国人的衣服,混在了队伍的末尾,只是倾昀一眼就认出了他,有他在,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相信那边船只已经夺下了。她一直都相信段染尘不会抛下她不管,她就是赌了,赌了段染尘夺下船只后,不会一个人逃,现在果然他回来了,现在应该是同仇敌忾的时候,她会和段染尘配合默契,现在第一个要解决的是,所有的弓箭手,还有这里大批堵截的倭寇,然后他们就可以登船逃离了。
  在这漫天血色之下,倾昀跳的是采莲舞,配合了前世的伦巴,她绝色勾魂,不止那些倭寇看傻了,就连段染尘都在心中不住地说,“真是妖精,极品妖精!”
  倾昀相信,她的500兵士就是可以没掉这里的5000人,因为他们都是精英,他们有生的愿望。
  之前倾昀以弱态示人,她步步后退,现在倾昀以媚态示人,她步步逼近,此时她笑地开心,因为这群愚蠢的倭寇,把弓箭手放在了最后,现在段染尘已经出手,而陈嬷嬷的暗器也出手了,死亡的口子越张越大。
  段染尘这个妖孽还真有本事,他不仅会说和国话,而且还说地很好,现在看到倾昀出列,他带头用那和国语高声呼喝,“那是辉夜姬!”,一面说,一面扔掉了兵器,跪下膜拜!
  那是辉夜姬,那是仙女,多少和国士兵见过如此美人,他们全都相信了,全都扔掉了兵器,全都膜拜,他们相信,这定是神女,来慰藉他们漂泊的心。
  倾昀一个飞跃,就来到了那个小三的身边,围着他,她悠然舞动,毒粉不着痕迹地洒出,顺着风口,送向和国的士兵。
  那小三想去抓倾昀,可是还未伸手,陈嬷嬷的飞刀射出,直直钉在那咸猪爪上,痛得那人哇哇乱呼,“她不是辉夜姬,她是熙朝间隙,射死她!”
  倾昀笑了,对着那群和国士兵说了一句话,那是她向段染尘学的唯一的一句和国话,她想说的是,“谁杀死这个将军,我就为谁赐福,我就满足那个人的一切愿望。”
  可倾昀现在绝对不会知道,段染尘教的不是这句,而是另一句,那是“我爱段染尘,我生生世世都是他的妻,这个身份至死不休。”
  倾昀就这样傻乎乎地把那样一句示爱而直白的话说了出来,当做挑拨他们军心的话说了出来。她还用了一个自认为高贵绝美的神态来说,以神女临世的姿态来宣告了这句话,她没有注意到那一瞬间,陈嬷嬷的惊愣,段染尘唇边的笑,倭寇们的呆傻。
  血腥才刚刚开始,段染尘已经率先跃起,他仗剑御风,以一当百,陈嬷嬷紧守倾昀,500多名兵士一涌而出。
  而那些倭寇们虽然凶狠,却无阵型,而且经过倾昀一诱,段染尘一呼,他们全部没有兵刃,现在再捡,为时晚矣,空气中弥漫着迷粉让人体力渐弱。
  倾昀一个登高,她手执令旗,500兵士结成阵法,阵眼就是段染尘,她一面看一面指挥。这是八象无极阵,凤凰山洛家的不传秘笈,她不喜欢杀人,可是今日没有办法,她用她的阵法在吞噬生命。这个阵法,只要阵眼和结阵的人低于一半,就会失败。
  看着熙朝士兵一个个地倒下,倾昀的心急切难耐,陈嬷嬷一看,也不管了,她抛下倾昀飞身跃入阵中,她很明白轻重,这个时候,冲出重围才是王道。
  眨眼间,倭寇们只剩下不到1000人了,段染尘浑身浴血,他大吼一声,“撤!”然后纵身而上,以他的武力抵住了那群冲击的倭寇,让那百余名士兵先撤,而陈嬷嬷按照预先想好的,在人撤离后,洒出磷粉,一时间火焰大起。
  这时段染尘飞纵而起,抱起高处的倾昀,往渡口飞奔,倾昀知道是该撤了,阵法已经失效了,熙朝兵士只剩下了不到200人了,他们消灭了对方4000人,缺口已经被打开了,此时不撤更待何时。
  段染尘怀中搂住倾昀紧赶上前,那倭寇的船,已经被他率先拿下,现在只要登船就好。
  “升帆启航!”段染尘吩咐身后,船上的人。
  大家七手八脚,倾昀站在船头,与段染尘配合得当,“弓箭手,上火箭,给本宫射!”
  其实哪里来的弓箭手,不过是几个会射箭的兵士,倾昀命人射瞭望台,那边已经被段染尘做了手脚,撒了爆粉,现在火箭一燃,全部爆燃。
  倾昀他们总算安全逃出,倾昀现在浑身都是血,不过是沾了段染尘身上的血,她坐在甲板上,回忆这一天的过程,真是惊险呢,不过总算出了这西城,她总算活了下来。


214) 战终结

  海面之上,万里无云,算是难得的好天气。
  现在北风吹地那高扬的帆吱吱作响,这艘和国的战船甚大,可是在这大海里还是显得极为渺小。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倾昀扶着船边的桅杆,目光投向那海天交接处,她从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会在这海上书写手笔,看来人生无常。
  “哈哈,好诗句,大长公主真是豪情万丈呢!”段染尘笑着站到了倾昀的身边,他与倾昀一样眺望远处,只是……
  那段染尘扫视了下两旁,然后压低声音,“浅浅,我真怀念在山洞里,你如此较弱地躲在我怀中的感觉,那时候的你才像个女人!”
  倾昀转头看向段染尘,此时她的心情平静,泛不起半丝怒火,那凤眸无波,一点情绪都不露,她心中冷笑,段染尘,你以为我是谁,平常被你勾搭的那些莺莺燕燕吗?你以为就凭这样两句话就可以威胁我或者是搅乱我的心,那你实在是太小看我洛倾昀了。你想让我慌乱害怕,从而被你影响,或者对你产生异样情绪,呵呵,段染尘,你打错了算盘。
  段染尘的确就是想挑逗下倾昀,山洞之中,这个女子总是会被他挑起怒火,看着她气憋的模样,他真的很开怀。可是现在……,段染尘有些不可相信,这个该死的女人,才多久,她的模样又恢复了无尘高贵,他的挑逗再也引不起她任何的情绪波动了吗?甚至于连他这个人都入不了她的眼了吗?哼,不可能,洛倾昀,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任何感觉,走着瞧。
  “大长公主,你还是不要高兴地太早,现在我们只成功了九成而已!”
  “本宫知道,可是人不能总活在绝望中,本宫今日已经绝望够了,总想给自己点希望,而你,再敢乱触本宫的霉头,本宫就毒哑了你!”
  平静无波的话却让段染尘笑了,对嘛,浅浅,这才对,这种“恶狠狠”的小情绪正泄露了你的内心,你对我还是不同的,纵然你现在不知道,可是没关系,我实在是对你那颗爱人的心感了兴趣,而且一定会得到,现在暂且就放过你。
  倾昀不傻,她知道段染尘的话有道理,他们的逃生之路只成功了九成,现在他们只剩下200人不到,而且或多或少都带伤,自己又是一个没有武力的弱小姐,如果在这海面上再遇上倭寇那就只有等死的份儿。
  倾昀从来是个谨慎的人儿,所以她一上船就检查了这艘船的所有武力装置,发现还挺齐全的,有火炮,弓弩,反正该有的都有,只是他们的船上人太少。倾昀也没有让兵士们换下和国士兵的服装,这也是为了防止和国真的再出击,他们好争取时间,可是她真的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
  “公主不必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陈嬷嬷跑了过来,也站到倾昀的身侧。
  微微转头,绽出一个笑容,倾昀看向这个慢慢,她已经不那么怀疑她了,至少现在不需要怀疑,在这个时候,她们是可以互相扶持的,她相信这个嬷嬷就算有目的,但现在还是真心关心她的。
  “嬷嬷,本宫不担心,本宫相信老天不舍得如此待本宫!本宫20还没到,怎会埋骨于此,葬身于鱼腹呢!”
  一旁的段染尘再次暗暗嗤笑,呵呵,20不到就不舍得?洛倾昀,你还真是贵族小姐,老天要是真的那么公平,就不会有人间战争了,多少人才出娘胎就死了,多少人从小便受尽压迫,多少人从未见过希望,老天怎么会听见凡人的愿望,要想不死,要想得到,只有自己抗争,洛倾昀你今日无事全靠你的智慧还有我的回护。
  段染尘的心思倾昀不会知道,也不屑知道,她只是希望平安度过这一关。
  “不好!”段染尘一声疾呼,他是练武之人,目力惊人。
  “怎么了?”倾昀知道这个妖孽不是不知轻重的人,现在他的表情可谓是十分凝重。
  “你看那边升起的白烟,再看我们的船。”段染尘一直后面的烟筒,“这是倭寇战船的锅炉之烟,他们来了!”
  “该死,都是你这个乌鸦嘴!”倾昀一拍桅杆,可惜手头没有望远镜。
  “你先进去,这里交给我!”段染尘从怀中取出一副手套,面上没有半丝笑容。
  倾昀一看,嗬,好东西呀,这个好像和自己给泠语找的那副天蚕丝手套差不多呢。
  段染尘见倾昀不懂,却盯着他的手套看,“这是绝情丝织成的手套,水火不浸,刀剑不入!”
  “原来绝情丝真的存在,段染尘,你到底何人?”倾昀自然知道绝情丝,这是绝情谷不传之宝,这个人怎么会有?
  “你不回去是不是?要是想死就给我站上桅杆,说不定那些倭寇看你美貌,就真的怜香惜玉,不向我们开火了!”段染尘说完,便往船头走去。
  倾昀一个人留在那边,眼一转,“你做梦,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想我给你挡刀剑,你下辈子吧!”,说完后,她就立刻躲入船舱,那陈嬷嬷紧随倾昀之后。
  打仗是男人的事,特别是现在硬碰硬的仗,倾昀绝对惜命,绝对不逞强,她又不是傻子,站在那边给人家开火。
  船舱之内,倾昀屏气凝神,耳朵极注意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却只听到一阵阵鸟语对话,她听不懂。
  “那些人在问段染尘队伍番号!”陈嬷嬷适时送上一句话。
  “完了,这个笨蛋一定不知道!现在就看他怎么编了但是怎么编都逃不过了!”是的,既然对方那么谨慎,那么一定很难混过去,他们一定要战了,现在这船还没有进入运城的范围,熙朝的兵力还达不到,可怜他们还剩不到两百人,难道真的就要这样在大海之上火拼了吗?
  “公主,你不必担心,你不会有事的!”陈嬷嬷倒了杯茶递给倾昀。
  “我只是希望少死点人,这500多人都是我选的,是我带他们走上了这条路,我有义务带他们回去,可是没有办法,这是战争,现在又要打了,他们又有多少人要葬身大海呢!”倾昀拿过那冷茶,喝了一口,缓解了些紧张。
  “公主,你也说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已经尽力了,你已经很不错了,很少有女子能像你这样的!”那陈嬷嬷一面说,一面把手搭上了倾昀的肩,微微拍了她两下。
  “嬷嬷!”这一瞬间,倾昀再次软弱了下来,因为她的生命也在这里,就交到了外面这群士兵的手里,她的命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倾昀把手覆上了那个嬷嬷的手,她的头靠进了那个嬷嬷的怀里,她只是个20还不到的女孩呢。
  “轰……”
  倾昀好嬷嬷同时一震,那是第一声炮轰。
  段染尘明白,他们船上人少,绝不可让对方靠近,在骗不过的时候,就只有先发第一炮,双方的交战开始了。
  倾昀和陈嬷嬷齐齐匍匐在船板上,她们知道坐在那里,只有死路一条,很可能被击打到。
  可是再如何想拉开距离都无法,双方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近,倾昀已经感到了死亡的威胁,这次的威胁如此直接,比在那山洞中,比在那巷战中还要可怖,船舱口已经扑入了死尸,倾昀知道,倭寇终于登上了他们的船。
  陈嬷嬷已经拉起了倾昀,将她护在身后,准备随时拼杀扑上来的敌人。
  “出来!”段染尘的声音就在舱外响起,带着急切,似野兽一般。
  倾昀和陈嬷嬷相视一眼,她们绝不掉链子,一起闪了出去,外面是一片血海,海面上不再平静,漂浮起血多的死尸,对面倭寇的船原本有两艘,被段染尘当机立断击沉了一艘,现在剩下的那艘船上的人远远多于倾昀的部队,而且全都红了眼。
  段染尘一把拉过倾昀,拖到了船板后面,他神色凝重,一身衣服被血浸染,“浅浅,你快和陈嬷嬷到后面放小船逃生,这里绝对撑不过去了,幸好他们只有一艘船,我会拖住他们,争取时间,你们快走!”
  倾昀的眼已经没有了刚出来的恐慌,她镇定非常,段染尘的话很有道理,可是……,这些士兵都是她带出来的。
  “我走了,那这些人呢,他们全都会死,还有你呢?”
  “你是不是傻掉了,还是真的长了只猪脑袋,你不会真的想与这些人共存亡吧,要是你带着他们一起逃生,小船根本不可能快得过他们,被追上还是死路一条。现在你爱走不走,随便你!”段染尘狠狠瞪了倾昀两眼,而说完这话后,他不再管倾昀,又加入了前方战团。
  倾昀失语望着段染尘,这是那个妖孽吗?他真的会和士兵共存亡,真的愿意牺牲他的生命来帮自己逃生?她怎么觉得那么怪,这个妖孽真的那么好心?
  可是没有时间了,段染尘说得对,当断不断,自乱阵脚,倾昀要走,她不要死,最后她再看了那个妖孽一眼,她心一横,“走!”
  倾昀一扭头,她亲自去抓尾绳,准备放船入海。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直射向倾昀的船,更是射向了倾昀,陈嬷嬷应声而起,打落箭头,为倾昀罩起一道屏障,好几个倭寇冲着这两个女眷而来,陈嬷嬷保护倾昀自是不遗余力。
  倾昀终于解开了绳索,放下了小船,她急急准备等航,突然远处鼓声雷动,这是……
  一时间,熙朝的士兵们听到了希望,这是宁国的战鼓声,这是生命的曙光。
  倾昀看到了,那越来越近的战船,船头立着一人,他倾国倾城,孤单落寞,那人的眼一瞬不瞬地锁在了倾昀的身上,宁国的兵士们一起盯着这艘和国的战船,战船上一个女子,她的眼光如此悲切。
  终于来了,宁久信终于来了,总算等到了他。
  “九殿下来了!大家撑住!”倾昀不用逃了,她要为最后剩下的士兵鼓气,他们全部可以活下来了,他们一定要撑住。
  九殿下三个字给了这些人无尽的生机,大家仿佛摆脱了死神的召唤,全身上下注入了活力。
  倾昀现在不动了,她就站在甲板上,她的目光锁在了那群士兵的身上,她希望他们活下来,这样她也算安慰了,毕竟这些人是她选出来的,当初选他们的时候,她就知道是条不归路,她总觉得是她推了他们走了这条路,她希望他们越多人活下来越好,这样她的心里就会好过很多。
  那群士兵里还有段染尘,他终是一个凡人,再如何体力也会透支,倾昀已经发现,他再次受伤了,腿上和肩上都已经有了刀伤,还好,宁久信来了,这个祸害也不用死了。
  陈嬷嬷紧紧护着倾昀,让她不要被流矢伤到,望着这个大长公主不转的目光,那个陈嬷嬷在心底悲叹了一声,哎,造化弄人。
  倾昀就这样一直看着,仿佛那漫天的血色不会触动她,她不是心媚,她不晕血,但她心底一泛起了一阵阵的悲,直到……
  整个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倾昀开始颤抖,这个带着药香的男子来了,这群士兵安全了,她的罪孽结束了。
  倾昀被宁久信蛮狠地拉转了身体,墨雪还有星月紧紧地守着他们两个,下巴被那个人大力地抬起,倾昀望向宁久信,那个男子淡然的眼里现在酝酿了滔天的波浪,这种波浪直觉地让倾昀想逃。
  “洛倾昀,谁给你这个胆子,谁允许你做这个决定了?我宁久信还没有弱到要靠女人保护的地步!”
  倾昀望着他没有话,两旁都是厮杀声。
  “以后绝对不允许你再涉险,不然我……”宁久信抓住倾昀的手非常之用力,他一把把倾昀拉入他的怀中,不顾两旁的人,不顾那脚下蔓延的血色,一低头就咬住了倾昀的唇瓣,
  他吻地火热,倾昀拼命地推他,可那人的力道大地骇人,她心里在喊,“不要,不要……”
  有些士兵看向他们的主帅,眼露向往,有些士兵低头,可是心底的羡慕满满溢出,漩无双撇了头,墨雪还有星月只是守护着两个人,两旁的倭寇已经被收割地差不多了,死亡的镰刀毫不顾忌地砍向了他们。
  倾昀的双眼茫然,没有焦距,可是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宁久信终于离开了她的唇,将她紧紧箍在怀中,“要是你再敢这样,我就把你一辈子囚禁在身边,倾昀,你不许再抛下我,你是我的!再不许一个人!”
  无力了,倾昀靠在宁久信的怀中,低低地沉吟,“我不是要保护你,我只是不能让这些人就这样死去,我必须尽到我的责任!我更不是要抛下你!”
  宁久信搂着倾昀那么紧,他的心都在打颤,这个女人,他的女人,她做了些什么?她怎么可以?她不知道他会着急吗?倾昀,你再不能离开我,我不能看不到你。
  那日半夜,他宁久信醒来却不曾见到自己的妻子,那时他的船刚刚进入运城,一旁的云笑栖一直解释说,倾昀马上就到,但是没有,一艘艘的船在靠航,里面没有一个是他的妻子,直到最后一艘船里只有郡守一人,宁久信就知道了,那个女人她很危险,不然她不会把自己心爱的侍卫和丫鬟,还有妹妹全都送回,她现在一定很危险。
  但是宁久信可以做什么?他唯有冷静才能救他的妻子,而且他不能为了妻子一人,置所有人于死地,所以,一个晚上,他冷静观察地形,他冷静集结兵力,他一面部署,一面防着倭寇偷袭,他必须快,但也必须准,否则就算救回了倾昀,回来后还是死路一条。
  好了,现在终于又抱到她了,他知道了,他宁久信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心,倾昀,你不准有事,我不能离开你。
  “好了,没事了,浅浅,没事了!”宁久信拍了拍怀里的倾昀,那里的战场已经结束了,所有的倭寇都被消灭了。
  倾昀抬起头,她一眼望了过去,那边的人都已经结束了,他们向着这边走了。
  “参见大长公主!”齐刷刷的声音来自于那些士兵。
  宁久信微微一愣,可是旋即笑了,他的妻子,他早就知道了她的不简单,这次的撤兵到底为了什么,真的该好好问问,恐怕她又会带给自己惊喜的。
  “起来吧!”冷淡的声音显示不出女子的情绪。
  “皓苍,幸亏有你,也亏得你武功卓著,不然恐怕撑不到现在!”宁久信还是有些后怕的,满目满目所及都是尸体,海面上还有很多。
  段染尘微微一笑,他看不到现在自己的笑容其实已经掺杂了苦涩,“我本来就是大长公主的监军,她不让走,我怎么都不好离开的!她要下地狱却也不忘了拖上我,果然最毒妇人心!”
  “皓苍……,你……”宁久信微微一摇头,他只以为是倾昀让段染尘留下的。
  “呃!”段染尘一直强撑,可还是倒下了,后背的伤,腿上的伤,肩上的伤,加上透支的体力,他还是倒下了。
  “你怎么样?三道声音,分别出自宁久信,漩无双还有洛倾昀。”
  倾昀已经挣开宁久信的怀抱,冲上了前,低下身子开始为段染尘检视伤口。
  宁久信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敏锐如他突然感到有什么变了,望向段染尘,恰逢那人在看他的妻子,那个眼神如此温柔,哪里像他平时,宁久信的心突然咯噔一声。
  他再看倾昀,发现还好,他的妻子的眼还是极为平静的,她对于段染尘似乎只是在对一个普通伤者一般,看到这里,宁久信才略微放心了些。
  转了眼,宁久信突然再次浑身一颤,段染尘看向倾昀的眼,那是什么眼神,温柔之中夹着阴郁,还有势在必得,那是一个男人在看一个女人的眼神,可是那怎么行?藏于衣袖下的手开始握紧了,洛倾昀是我宁久信的妻子。
  “倾昀,交给我吧!你也累了!”漩无双也发现了不对劲,他适时出声,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
  一看到漩无双,倾昀淡淡一笑,“好!”
  她说好,因为她很累了,她想休息,一声好之后,她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宁久信一个快步上前,接住了倾昀的身体,这是他的妻子。
  段染尘握紧了拳,他没有动,他没有权利,他只是一个王臣,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
  “你们想死是不是?心媚,你给我去抄《贵族礼仪规范》50遍,还有可琪,你也一样!”倾昀现在生龙活虎。
  “啊,不要,小姐,不要,呜呜,饶了心媚吧。”心媚龇牙咧嘴。
  “不行!墨雪,你监督她们,要是谁不抄,你知道怎么做!”倾昀才不心软。
  “呵呵,一来就听到你罚人,怎么那么大火!”宁久信笑着走了进来。
  “下去吧!”倾昀看了看来人,屏退了心媚她们,但是以凌厉眼刀告诉她们,刚才她可不是开玩笑的。
  “怎么啦?”宁久信走到倾昀跟前,伸手想圈住她的身体。
  可是倾昀不着痕迹地退后,来到书桌前,“没什么,这两个丫头居然忘了我不洗澡不沾床的规矩,那日你带我回来,她们居然没帮我准备洗澡水,就让我这样脏脏地睡了。真是恶心死我了,罚她们是让她们长记性!”
  “就为这个事?她们也是担心你,那日带你回来,她们两个和你的妹妹哭地好像泪人,你也该体谅她们!”宁久信坐到了倾昀的书桌前。
  倾昀抬起头朝着丈夫看了一眼,“呵呵,我自然知道,所以我只罚她们抄书50遍,你知道我那一个晚上担惊受怕,现在罚罚她们,就当出气了!”倾昀笑着说道,还撇了撇嘴。
  “你呀!”宁久信也是宠溺一笑,他已经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他的妻子居然真的做到了以500疲兵歼灭敌军一万,这是怎样的成绩呢,怪不得那活下来的人都对她敬爱有礼。
  “浅浅,我决定了,要继续想潍城岛进发!”
  “嗯,对,势要一次打怕他们,不然等我们走了,他们还会再来,这次仗打完,还要朝廷对他们和国内部施加压力,其实这次的倭寇之患也是因为他们国家的内乱所致,烦人呢!”倾昀研磨,她的美男图还没画完呢。
  “浅浅,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回宁国的日子又要被拖晚了!”
  “嗯,我明白,大事为重,我会等你一起回去!”倾昀的头不抬,她没有看到宁久信眼中的光芒,那是一种失望加希望的光芒,让人心酸又让人心疼。
  “浅浅,只是我们洞房的时间又被拖晚了,我有点等不及了!”宁久信的手已经覆上了倾昀的手,她感到了手中的柔荑在那句话说完的瞬间,居然颤抖了,那说明了什么?
  “嗯,可是很多事情比你我的更重要不是吗?”倾昀的声音很小。她有些害怕。
  “呵呵,说的是,浅浅,那你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会尽快结束,尽快扬了国威,尽快地回到宁国,我还等着你为我生下孩子呢!”宁久信一面说,一面站起身,然后在倾昀的额上落下一吻,便离开了。
  倾昀拿着笔杆的手颤了两颤,面上苦笑连连,“呵呵,孩子,呵呵,孩子,不,绝不!”
  ……
  日子一天天地过,倾昀再次隐居了起来,她的身体需要将养,虽然她百毒不侵,可地震那次,她自己吸入了太多的毒烟,强撑了太久的身体,现在得好好休息。
  男人的事情,她不管了,她只需要管好自己,师叔那里的战事吃紧,战火烧到了洛家封地,凌帝还没有表态,哎,微微叹口气,今天是除夕,过了今夜,她洛倾昀就20了,不去想了,等了过了年再说吧。
  “浅浅,浅浅!”宁久信跑进了院子,看到了一身寂寥的倾昀。
  宁久信今日很高兴,倾昀看出来了,他一进入院子就抱住了自己,在院子中转了3圈,“浅浅,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倾昀也笑了,终于呢,看来和国的国书到了。
  “你看,这是和国国主的降书,终于在这最后一日拿到了,他们保证,绝不进犯我宁国国境!浅浅,这将近半年的战役终于结束了,这些日子,攻占了他们3座城池,终于把他们吓破了胆!”
  “嗯,恭喜!”倾昀也替宁久信高兴!
  “浅浅,我们可以回家了,你高兴吗?”
  “当然啦!”倾昀抬头看向宁久信,笑地真心一片,心底说,要是可以回洛家,我会很高兴。
  宁久信也望向倾昀,仔细品读她眼中的信息,终于,他笑了,落寞男子的笑更牵动人心,他低头想吻自己的妻子。
  倾昀再次往后躲,宁久信已经很久没对她亲密了,因为没有空,自从那日船上当众一吻后,他一直忙,她也一直病,今日再如此,她直觉地往后闪。
  “禀殿下,宁都快信!”星月的声音响起。
  “进来!”您就先放开倾昀,没有来得及想她的态度。
  跺到门口,伸手接过信件,宁久信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阵风吹来,那纸片就掉落在了地上。
  倾昀突然觉得,这个男子更孤单了,那信上说了什么?


215) 往封地

  现在是年关,就算是在边城偏远之地,还是有些热闹的,但这一切都倾昀还有久信无关,他们两个人站在院子里,两个人满身都是孤寂,那种哀伤到了只消看一眼便会心痛难抑的地步。
  倾昀缓缓地走上了两步,弯腰拾起地上的书信,她一目十行,扫完以后泛起丝丝苦笑,怪不得呢,怪不得宁久信会这样,往事呀,你果然吃人不吐骨头,你果然狠心绝情至斯,让人心寒发凉。
  倾昀在看自己的丈夫,那人现在仰头闭目,让人心悸,她走至宁久信的身前,可她不会安慰人,她从来没学过,因为她身边的人,她关心的人都太强大,强到不需要她的安慰,所以今天她不知道说什么,颤抖一声,“殿下!”
  宁久信似刚被这声音唤醒一般,睁开了眼睛,侧头看向他的妻子,是她,嗯,还好,她还在身边。
  倾昀觉得此时的宁久信变得如此不同,曾经的他虽然孤单,虽然落寞,可是从不是如此的,今日她看到他眼中居然有这样汹涌的沉沉伤痛。倾昀想,他,宁久信原来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他的心在痛吧。
  恩,是要痛的,这种被亲人抛弃的感觉是要痛的,要是对象换成了是她,是她洛倾昀被亲人如此算计伤害,她恐怕已经受不住了。
  那封宁都快信是九殿下的亲信发出,原来趁着宁久信平乱之际,宁都大动,这本来也是意料之中,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宁国主,他不但采纳那些臣子的意见,拔出宁久信的信臣,还对他的第九子发出了5大罪的条诏。呵呵,五大罪呢,宁都发出了徼文公告。
  这徼文发布的时间算得可真准,就卡在宁久信大胜时发出,他们是不想他打败和国吧,不想他建功吧,可是宁久信就是快,他已经打败了和国呢,赶在他知道这消息前,他已经立了大功。这个徼文太伤人了,字字带血,那是亲生父亲讨伐儿子的呀。
  “他们贬你入信城,不得再入宁都!”倾昀真的不会安慰人,她只是在重复一个事实。
  宁久信望着他绝美无垢的妻子,她如此动人美好,就算她的眼无波,就算她好像个玉雕,从来无心,可她还是活生生的,就在他的身边,她没有离开。他宁久信现在没有话,只是看着妻子。
  倾昀也看向宁久信,他的目光让她终于有了震动,为了他而心痛。倾昀抓住了宁久信冰凉的手,想给他温暖,“殿下,你不必难过!”
  宁久信低头看了眼倾昀的手,玉手娇嫩,带着温度,他突然一个用力,把倾昀打横抱起,就往内屋走去,他的动作干脆,没有丝毫的阻滞。
  倾昀什么话都没有,她目瞪口呆,宁久信他想做什么?
  内屋之中,对于宁久信的动作,倾昀已经太不习惯了,她拼命地推他,她不想,她不愿,“殿下,你......”,现在还是白天,宁久信,你想做什么?
  倾昀已经被宁久信压倒了床榻,那个男子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带着急切的粗暴,和他平时的淡然太不相同,只是宁久信对上倾昀,好像一直都是会失却淡定的。
  “浅浅......”宁久信停下了手,依然压着倾昀,“浅浅,你告诉我,你会不会背叛我?
  ......,什么叫背叛?宁久信你告诉我,什么叫背叛?倾昀在心底无声地叫喊。
  “浅浅,你是我的妻子,你不想离开我,谁都可以,但你不许!就你不许!”宁久信刚说完,就堵上了倾昀的口,他害怕倾昀会说不,他害怕倾昀会要离开他。
  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和宁久信终是夫妻,她不会离开他,她不会的,她怎么离得开。
  宁久信一面吻着倾昀,一面撕她的衣服,再一面呢喃,“浅浅,我要你,现在,就现在,我要你!”
  随着身上男子的动作,倾昀的心凉到无可复加,衣服的扣子被松开了,那人的唇在往下滑,那人的手在往下滑,倾昀的泪也在往下滑。
  “我不会离开你,不会的,宁久信,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放心,我走不掉!”
  是的,她走不掉,她能往哪里走?早晚都一样,她认了,他洛倾昀从来认命,可是心还是凉,浑身都不可抑制地发抖,这是为什么。
  宁久信再次问向倾昀的唇,他的心也凉,他需要她的温暖,“浅浅,我爱你,不要怀疑,我爱你!”这是一句怎样的话,这种话从来不能相信出自宁久信的口,可他说了,因为他真的爱他。
  外衣已经被撕开了,宁久信也脱去了自己的衣服,一起扔在了一边,倾昀的泪水越来越多,她心底问,你爱我?什么事爱?宁久信,你怎么会爱我呢?那云笑栖呢,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吗?那我呢?你心痛了就想来要我,要我给你,那我心痛了该去要谁?该让谁给?
  宁久信的动作粗暴,带着急切,现在已经往倾昀的胸口覆去。
  这时倾昀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力地推那个人,她哭喊着,“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走开!”
  “你不愿?”宁久信停下了,他还怎么可以不停下,身下的妻子这幅模样,难道他还可以去强暴自己的妻子吗?
  看着那人的放松,倾昀一下子抱住身体,蜷到了床角,她不敢去看宁久信,她胆怯了,泪水记这样滚滚地滴下。
  “对不起!”半响后,宁久信只留给倾昀这样一句话,然后他便整理好了自己已经褪去的衣服,不带留恋地走了。
  倾昀已然发髻凌乱,衣衫不整,可她就那样抱着自己的身体,一动不动,还是蜷在床角。
  过年了,倾昀的心底暗暗自嘲,20了,她已经20了,这个年,没有家人团聚,没有围炉守岁,她和宁久信各守一边天,其他人都不敢来打扰他们,他们各自在房,都没有再跨出半步。
  宁久信坐在书房一夜,看着外面的天由白转黑,再由黑转白,他只能叹息一声,这个年,真冷呢!
  大年初一,外面张灯结彩,一大早就炮仗声隆隆,倾昀洗漱干净,对着镜子照了照,呵呵苦笑,什么时候,她真的成了病美人,如此憔悴娇弱,这还是她吗?她不是一直应该意气风发吗?她是洛家嫡女,还是宁国最有权势的九王子妃,昨天她的丈夫说爱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到这里,倾昀凝了神色,她要收起这幅病容,她要去爱宁久信,这才是她应该做的。
  为了配合这新年,倾昀选了一套紫色罗裙就出了门,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打胜了,又被贬了,她应该做什么?收拾收拾回宁都找老国主理论?凭他大长公主的身份,他们怎么都是有胜算的;还是乖乖地卷起行囊,去信城呢?
  低低一笑,倾昀终究是凤凰山培养出来的,她的脑子转的速度比心快,信告诉自己,不要想,跟着丈夫走,丈夫是天。可是脑子已经计算出了答案,如果是她,她不会回去,她可以反击,那么宁久信呢?
  倾昀踏出去,是去书房的,准备去见丈夫,可仆役们说,九殿下在大厅,所以倾昀又去正厅找他。
  刚进入正厅,倾昀就见到了宁久信,那人也看到了她,一时间两人无语,本来宁久信还在和段染尘还有漩无双说话的,但倾昀进来后,整个大厅陷入了沉默。
  “祈#,新年快乐!”倾昀率先打破了沉寂,她绽出一抹笑容。
  宁久信扫了她一眼,再看旁边两人,“你们先下去吧!”
  漩无双并无什么,他对着宁久信还有倾昀都是一个颔首,就往外退了。只是那段染尘落在倾昀身上的目光就复杂多了,复杂到让人读不懂,可惜了,倾昀并没有看他,倾昀正努力告诉自己要只爱自己的丈夫,只看自己的丈夫。
  但是宁久信却注意到了,他略略低头品了口茶,只等那两人出去。
  “浅浅,来!”宁久信对着倾昀招手。
  莲步微动,倾昀缓缓而上,宁久信一把拉他入怀,让妻子坐于他的腿上。
  “对不起!”两人同时发声。
  一语之后,两人再愣,都看向对方。好半响,还是宁久信开口了,“浅浅,对不起,我昨天不该那么冲动,吓到你了,是吗?”
  “不,不是的,对不起殿下,我不是一个好妻子,我不该那样对你!”对的,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宁久信没有错,是她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义务。
  宁久信轻轻拍了拍倾昀的背,“别说了,是我不好,不该对你那么急躁,是我错了,浅浅!”
  倾昀从来不软弱,可是现在为什么她的眼泪又控制不住了,宁久信对她终是不错的,从花嫁那日开始就算他们没有倾心信任,就算他们也有算计防备,可他终是不曾亏待过她。
  宁久信把倾昀的头按到了他的怀里,“浅浅,我会等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嗯!”还说什么呢,已经很好了。
  倾昀就坐在宁久信的腿上,她很温顺,把头埋在那人的怀里,“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呵呵,什么怎么办?”宁久信试探性地伸手去摸倾昀的脸,见她没有躲,才抚了上去,肌肤的触感不在滑腻,因为美人面上的泪水未干,哎,她真是水做的呢。
  “我们去哪里?”倾昀的声音因为哭泣显得娇弱,现在的她哪里有大长公主的威势,分明是个小女孩。
  “浅浅,你会一直跟着我的,对吗?”宁久信摩挲在倾昀脸上的手顿住了。
  “嗯,我会,我不会走的!”
  “那就好!”那就好,浅浅,不管你处于什么原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浅浅,我们成亲多久了?”
  “嗯?”显然没有想到宁久信会问这个问题,倾昀愣了下,还是窝在他的怀里,“一年多了!”
  “嗯,一年多了,那么浅浅,我们出去游玩如何,我带你,我们两个人出去游玩怎么样?成亲到现在我都没有好好陪过你,这次就我们两个人,去你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真的吗?”倾昀抬起了头,流过泪的眼分外晶亮,美丽。
  宁久信真想拉她过来好好地吻上一吻,但又怕吓着她,“当然是真的,浅浅,我想多陪陪你!”
  “呵呵!”倾昀笑,极为真心,“好!”她再次钻入宁久信的怀中。
  脑子,你转地太快了,倾昀的心底也在笑,自己真是太不可爱了,真的太没有女人心了,为什么要这么想,自己太坏了,可是已经向到了怎么办?哎,自己注定要失去很多,自己真是个没意思的女子。
  宁久信不回宁都,也不去信城,陪倾昀去游玩?真的只是为了陪她吗?
  他不回宁都是对的,他放手朝事,就是让朝中乱,这样他们就会知道没有九殿下是不行的,要是她洛倾昀也会这样做。他宁久信不去信城也是对,可是他不会服从。要是他洛倾昀也会这样做。
  宁久信没错,这样很好,这个男子可以依赖,他不弱,还很聪明,保全了自己的领主外,还能陪她洛倾昀逍遥,多好的丈夫呀,倾昀在心底对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说。
  “可是,这次我还带着思思,她怎么办?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还有云郡主,他们都怎么办?”倾昀再次抬头望向宁久信,思思是和她一起出来的,也是一直住在姐姐家的,如果她和宁久信都不在,思思怎么还能回到那个地方,那不是天天受气吗?还有云笑栖呢,就这样不要她了?
  “是呢,你呀,那么多顾忌,你的妹妹你看得比什么都重!”宁久信拦了倾昀的身体,微微一笑。
  “那......”倾昀一个低头。
  “放心吧,让你二妹跟着我们好了,她是你的妹妹,那我就会把她当做亲妹妹看的。”
  “真的?”倾昀的眼更亮了,她很高兴,宁久信愿意真心对他们姐妹。
  “呵呵,浅浅,你......”哎,真像个孩子。
  “思思安排好,那云郡主呢?还有你带来的这些兵呢?都不管了?还有些人是我带来的,也不管了?”倾昀长长的睫毛尾处还有泪珠,现在扑闪起来分外诱人。
  “嗯,是个问题呢,怎么办?浅浅,我只想着和你一起去游玩,其他什么都不想了,怎么办?我一看到你,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嗯?倾昀的眼再次睁大了,这个人?他是宁久信吗?这种算是情话吗?他怎么?
  “呵呵,好了,不用瞪我,你的眼睛很大了,再瞪就吓人了!”宁久信伸手刮了一下倾昀的鼻子,“浅浅,这些事,皓苍会处理的,他可以回宁都,有些事他必须回去一次的。”宁久信直直看向倾昀。
  听到段染尘,倾昀的睫毛再颤两下,不过她觉得那人的确应该回去一次,很多事还是得要去联系的,不然宁久信的计划怎么成功,就是得有人去做事,她低头微微想了想,再抬眼,发现宁久信还在看她,“祈#,那云郡主呢?你也让段染尘送回去?”
  “怎么?你不愿意皓苍去送笑栖?”宁久信一直看着倾昀的眼。
  “嗯?你放心?那可是你的初恋情人,你就放心交她给其他男人?”
  “你......”宁久信先是被那句初恋情人给气噎到,然后再品味倾昀话中的意思,看着她晶莹的眼,一股喜悦从心底蔓延开来,原来皓苍在她的眼中还是像狼一般,要时时防着呢,而且他只是一个其他男人,对了,只有自己才是她的丈夫,就是自己还未走入这个女子的心,可是其他男人一样没有。
  宁久信捏住了倾昀的下巴,“浅浅,以后不许再说这个话,笑栖不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与她只是朋友,互相欣赏的朋友!”
  倾昀上下打量宁久信,心道,你骗谁?这样的也叫朋友?宁久信,你当我是瞎子呢。
  “你不相信?”宁久信的声音带了威胁,大有你不相信我就给你好看的意思。
  倾昀马上点头,“相信!”相信才怪。
  “呵呵,好了,浅浅,去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走!”宁久信拍了拍倾昀。
  而倾昀适时起身,去哪里不重要,反正出嫁从夫,只要思思带在身边就好了。
  段染尘离开了,可是他死活不同意带上云笑栖,他就这样一个人无声地离开了。而云笑栖呢,可怜了这个绝色美人儿,就这样被这个嫌弃,那个不要的,她一个人也坚持回去了,本来倾昀还好心想留下她陪思思,毕竟自己好宁久信是夫妻,怕思思看了难过,可是宁久信呢,不留云笑栖半分,还很大方地把他的侍卫星月从出去,让星月护送云笑栖。
  倾昀看了,只能撇嘴,心想老九真大方呢,要是她可不舍得把墨雪让人,除非那人是她大哥。
  再说段染尘吧,其实在大年初一那一日,倾昀从宁久信那边离开后,久遇到了这人,他在等着她,他从不是个会放弃的人,特别是他要的,他执意要的,谁都不能抢。
  倾昀走过去他的身边,就被他一把抓住了袖子,美人怒目,只撞见他一脸沉痛。
  四目相对,久久无语!
  “保重!”段染尘吐出两个字,便送开了倾昀。
  倾昀心中再次冷笑,段染尘,你对我换招了呢,从原来的打压嘲讽挑逗到今日的温情攻势吗?段染尘,你到底图我什么?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值得男人爱的女子,你何必,你只是个小小王臣,你怎么有这样的胆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段染尘看到倾昀嘲讽的眼,他心中激怒,一下子靠近了她,“记住我跟你说的话!”说完后,他瞪了倾昀一眼,便离开了。
  倾昀愣在那里,果然呢,段染尘还是段染尘,他再想温情还是阴郁霸道的,他凭什么让她记住?他洛倾昀绝不是他可以困住的,段染尘,你休想。
  段然尘一面离开一面笑,浅浅,你休想挣脱我的掌固,你以为对我视而不见,就可以把我摒除在心门之外吗,你真是个不懂爱的孩子。
  浅浅,怎么办,我好像已经爱上你了,这种爱对我来说也是第一次,你很幸运呢。可是你居然还不爱我,不过不要紧,反正你也不会去爱别人,你有我来爱就够了,再不需要别人。浅浅,你的心,我志在必得,既然这样,那我就不会蠢到去强迫你,我在不会给你机会反感我,浅浅,你等着,宁久信在身边又如何,他抢不走你。
  浅浅,你逃不掉,我就是要对你展开温情攻势,我就是要再对你霸道威胁,你摸不清我,我却能进到你的心,就算你怀疑我,这样也好,至少你会一直想着我。
  马车里,倾昀他们所有人都坐在一起,这个马车很大,后面还跟着一辆,坐的是丫鬟们。
  “姐夫,我们这次去哪里?”洛宓乔看向她的姐姐姐夫,笑地温柔。
  “不知道,问你姐姐吧,看她想去哪里?”宁久信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并不抬头。
  “阿姐?”洛宓乔传神的美眸看向倾昀。
  “嗯,我也不知道,思思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倾昀的手里也是一本书。
  “啊,我?没有,难道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洛宓乔的嘴角抽了抽。
  “嗯,挺好呀!”倾昀顿了顿,然后看向宁久信,“祈#,要不我让墨雪也进马车休息吧,我们就让马儿自己跑,他跑到哪里就是哪里,如何?”
  这下,宁久信还有漩无双都愣了,这什么跟什么嘛!
  “不行吗?”倾昀撇嘴,哎,果然不是大哥呀,如果是大哥,一定眼皮都不抬,就说好呀。
  “你还是快点想个目的地出来,免得到了岔路口,你的侍卫不知道怎么决定。”宁久信淡看妻子,微微一笑。
  “墨雪才不会那么没用!”倾昀再次撇嘴,墨雪可是很知道她的心意的,所以她一凝眉,一个高声,“墨雪,前方何地?”
  “解墨城!”
  “嗯,今晚投宿解墨城!
  “诺!”
  “阿姐,你真的没有目的吗?”洛宓乔笑看姐姐。
  “谁说的,思思,你长那么大,可曾去过我洛家封地?”
  “洛家封地?就是敥城吗?”洛宓乔看向姐姐,敥城是从前朝开始就归属洛家的封地,每年的年岁都是洛家的重要收入。
  “嗯,你没有去过吧,我也没有,我们去敥城可好?”倾昀拉起思思的手,笑地真挚。
  “呵呵,好!”
  倾昀要去敥城自由她的目的,她没有看到自己在说完洛家封地后,宁久信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
  浅浅,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林国战事,可是你一个不出闺阁的女子如何知道的。如果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要去敥城是假,想去看林御玦才是真吧,我如此待你,你却......,哎,算了,如果你要,我便舍好了。
  本来就是想带你散心的,我又何必想那么多,给自己添堵,浅浅,我希望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你可以爱上我,浅浅,我要的只有这个。
  倾昀虽然没有去注意宁久信,可是她明白这个男子一定也知道,既然知道,她还在意什么呢,反正能去洛家封地一次,也是她的愿望,这次二叔已经挺头疼了,万一战火烧了过去,那么烦人呢,洛家的收入会少,在封地的族人说不定会死,其实即使去不成,她也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因为这是洛家的事。
  这一路上还是挺欢声笑语的,只是有时候漩无双会去外面骑马,而那时洛宓乔总说坐另一辆马车,这样便是倾昀和宁久信独处的时间,这个时间实在让她有些尴尬,现在又是这个场景。
  倾昀偎依在宁久信的胸口,就是那人拉了她入怀的,那人的唇在她面颊上点吻,“浅浅,你给我唱歌听好不好?”
  倾昀失语,她真的成歌姬了,还是宁久信专属的歌姬。
  “好不好?”
  “我唱地不好听!”
  “没关系,是你唱的就好!”
  “那你帮我弹琴,没有乐声我不唱!”
  “好!”宁久信笑着放开了娇妻,古琴久在一旁,平时他没少让倾昀弹给他听,“何曲?”
  “我昨天弹给你听的那首!”倾昀转了头,掀起车帘看看外面,他们已经走了一个月了,现在都已经2月了。
  “嗯!”宁久信手抚琴弦,昨日这首曲子,还是倾昀手把手教他的,当时洛宓乔也在,也一起学,说很好听。
  “桃李芳菲梨花笑,怎比我枝头春意闹,芍药艳啊李花俏,怎比我雨润红姿娇,香茶一盏迎君到,星儿遥遥云儿飘飘,何必路程万里遥,何必路程万里遥,欢乐就在今朝,欢乐就在今朝!”
  这首歌被倾昀篡改了几个字,就通顺了,这样唱出来,很合适,她没有注意宁久信看向她的眸光已经越来越暗,里面闪动着火苗。
  “呵呵,真好听!一点不比那天下第一美人的歌声差呢!”一个男子的调笑声从马车外传来。
  宁久信的眉头一凝,他妻子的歌声,居然让外人听去了,还与其他人相提并论?
  “嗳,这位小哥,敢问这车里何人?这歌声很是动听呢,可否相请一见?”那个男子估计在问墨雪。
  ......
  墨雪是不会回答的,倾昀好宁久信也不是好事的人,所以没有人理睬那个男子,车子依然在驾驶。
  “嗳,今晚天下第一美人容倾城要在惜花楼献艺,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一起去呢!”
  那个男子的声音已经被甩到了身后,倾昀挑眉看向自己的丈夫,那人也在看她,不过宁久信的眼里跳起两团怒火,那个男子居然拿他的妻子和一个青楼女子同日而语,这简直是侮辱。
  “你干什么,是不是听人及说了天下第一美人,心里痒痒,想去看看?”倾昀觉得那两团火焰,根本就是他宁久信上心了,男人果然都是好色的。
  “呵呵!”宁久信笑了,怒火不见了,笑地倾国倾城,本来还坐地正正地,在那里弹琴的人,现在一下子放松了,宁久信他拉过倾昀,两个人一起倒在那白狐裘上,他单手以手肘撑住狐裘,低头看向倾昀,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面颊,“浅浅,我已经得到了花中之后,怎么还会再看那些路边野草!”
  倾昀眨着眼睛想了会儿,才明白宁久信的话,合着那花中之后不是说云笑栖,而是说自己了吧,她的脸一红,急着反驳,“哼,谁说你得到了,分明就没有!”
  “呵呵,浅浅,你可是提醒我,快点要了你,还是你觉得你就是那花中之后,哎,可惜我说不是你呢!”
  “咳咳!”倾昀差点没岔了气,这个人怎么这么坏,他怎么越来越像段染尘这个妖孽,该死,怎么又想到那个人了,倾昀恨恨地,就是不能想这个妖孽,他就是个坏蛋。
  “浅浅,今晚,我们只要一间房可以吗?”
  头顶上一句话,打断了倾昀的思绪,她本来还在骂段染尘,却被宁久信这句话给震住了,望向他,那人的眼里又跳动了火焰,倾昀只看着他眨眼,一点话都蹦不出来,她可以说不吗?
  “浅浅,你真美!只是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
  啊,什么?倾昀再次睁大眼睛看向宁久信,心里说,你对我什么时候忍住过。
  “浅浅,说好了,今晚投店,我们就要一间房!”宁久信说完在倾昀额头上印上一吻,便放开了她。
  既然带她出来散心,看各地风景,他们两人之间没有进展怎么行,那不是白来了吗?看着她现在每日那么高兴,宁久信想,其实他的妻子很简单,只要凡是顺着她的意便好,那么今日也让她顺顺他的意。到了此处,宁久兴绽了一抹笑在唇边,浅浅,我会让你对我有感觉的。
  倾昀拉了拉衣领,并不在意,她觉得宁久信不会对她如何。她现在好好地坐正,她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冒出个天下第一美人的,容倾城吗?看来自己真的闭关太久了。不过没关系,倾昀知道该她掌握的,她都会知道。
  客栈后堂。
  “小姐!”墨雪双手递上一张纸,这是今日下午那个出言调笑的男子递在他手上的,那个男子就是维恩,她洛家的十卫之一。
  倾昀接过,淡淡一看,微微一笑,唇边又是一抹冷笑,“呵呵,好,文炫做了万国国主了,他终于成功了!”
  墨雪看了眼他家小姐,绝美的容颜,根本看不出已经有20,分明就是二八年华天真少女的模样,可是她手握乾坤,谁可比肩。
  那纸上写着:“今年年初,万国太傅莫颜疲于应付国内五位王子执政的状态,万国国内王子们各自霸政,吏治腐败,万太傅不得已下做下决定,迎了城外万国第九子万炫影入万都继任王位,一时间万人唾骂,可是莫颜以一人之力顶了所有逆朝,终于结束了万国差不多从老国主病重久开始的,将近一年的内乱,百姓得以休养生息。而万炫影也不负重托,一下子镇住了其他王子,成为了真正的万国国主。”
  “莫颜,你是真君子,可惜,有多少人可以明白你,莫颜,云晨,你生不逢主,可惜了你的才华!”倾昀烧掉了纸条,回忆着纸条上的其他话。
  新任万国国主正递交国书于帝都,希望得到凌帝的加冕封授,而他,空置王后之位,东方晴雪没有封号。但是东方一族却得到了大大的封赏,远远超过了迎候他的莫颜。
  “万炫影,你会是一个好国主的吧,造化弄人,为何人生如此多的无奈,为何你娶的是我的妹妹,不然我一定会拍手对你大赞三声的。”倾昀心底沉沉地道,是啊,造化弄人。
  客栈上房内。
  “殿下!这是段太尉的密信!”一个中等长相的人递上一封信。
  宁久信纤长的手轻轻接过,拆开火漆封口,慢慢品读起来,然后便淡淡笑了,一旁的人看着也是心惊,殿下真乃天人也。
  “皓苍做的好!也该让那些人知道些了,你回去告诉皓苍,那群人该处理的就处理了,不必和我说了,不需要心软!”
  “诺!”那人低头领命。
  “既然国主让皓苍去拢北阵地,让他领命好了,本殿正好也要去!”
  “诺!”
  “嗯,回去吧!不要让人发现!”
  “属下告退!”
  宁久信看着退出去的人,他靠在椅背上,面前时漩无双刚刚熬好的药,那眉头就是一皱,颇为嫌恶。可是现在,他想他的病快点好,他希望能陪伴倾昀一辈子,想到这里,他端起面前的药碗,再无犹豫,一仰头,全部喝完,“浅浅,我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你是我宁久信的女人!”
  倾昀沐浴完走进房间就见到了宁久信,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他同寝了,自出了宁都就不曾了,在攻打和国时,宁久信经常因为军情半夜起身,所以他都是谁在其他地方,今日他却真的如所说的,只要了一间房,现在那张床上,心媚早已换好了床单,那人就躺在上面,在朝着自己笑。
  “还没睡呢!”倾昀走近宁久信,她是他的妻子,她不会忘记。
  “等你!”说完,宁久信就把被子掀起,那块空地是为倾昀准备的。
  嗯,还说什么?倾昀翻身上床,她不反抗。
  宁久信像照顾孩子一般为倾昀掖好被角,被子很暖了,已经被宁久信捂暖了,倾昀还能感受到被子里有这个男人的体味,这是她丈夫的特有味道,虽然知道那人不会如何,可她还是有些紧张。
  宁久信在被子下的手伸了过来,抄向倾昀的蛮腰,然后在她面上一吻,“睡吧!”便再无动作。
  倾昀被宁久信搂在怀中,很暖和,那人冰冷的身体也是有温度的,她会慢慢习惯自己的丈夫的,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些话后,倾昀终于沉沉入睡,半夜之中,她好像听到有人轻咳,又好像听到有人叹息,哎,是谁?好累,她想睡觉。
  在那夜以后,宁久信夜夜都要拥着倾昀入睡,习惯正在两个人之间慢慢生根,宁久信很是高兴,浅浅,你的心会被我慢慢打开,你会爱上我的,不管初衷是什么,我会得到你的心,也会得到你的人,而我,更会得到我想要的。敥城。这是一座千年古城,现在就这样呈现在他们的面前。倾昀不想惊动人,他们轻车简行,两辆马车驶入了敥城。
  敥城的两旁有两个兵营,一个属于林国,倾昀关心,可是却不会上心,她真正关心的一个,那是拢北军营,是熙朝的军营,一直盘踞在洛家封地旁的军营。
  绝美的笑容绽开,整个人泛起了柔光,倾昀这一刻美绝人寰,宁久信,漩无双都似要看痴,连洛宓乔都很少见到姐姐这样的笑。
  “大哥,浅儿来了,你感觉到了没?”
  远处的洛奥曦手执羊皮地图,淡淡对着旁边的砚岚一笑,“你说怎么办,我又想浅儿了?”
  农历三月初,倾昀和宁久信并漩无双及洛宓乔终于到了洛家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