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心自有
“是我!美人,好久不见,这两年,我可是很想你!”这个男子带着罗刹鬼面,在这空广至高的城楼上,说着好似亲密的话,确是虽无情的威胁,“美人,我一直在想,怎么回报你从前的所作所为!”
“哦,那你想到了吗?”倾昀冷一双眸子,她再弱势,她再伤怀,她还是洛家女,她还是洛倾昀,她不会一直被无谓的东西纠缠,她现在很冷静,很明白自己的处境。
“你……,不怕我?”姬无欢的声音很慢,每个字都在施加压力。
“呵呵,你说呢,你觉得我怕吗?”毫不在意地低头望了望手,她的确不怕,她不在意什么。
“美人,我怎么觉得你和初次见时不同了。”倾昀现在是姬无欢的猎物,但是姬无欢是个尊重对手的猎人,他不急于将他的猎物捕杀。
“是吗?”倾昀终于抬起了凤眸,看向姬无欢,他再次凝神,更为冷静地打量,这个人,可以说她见得不多,仅有的几面,却印象深刻,只是为什么会这样熟悉?他是谁,他的脸上只能看清一个罗刹鬼面,连眼睛都辨不清,露出的唇,很是肖薄,再看他的肩,他的身形,倾昀在仔细分辨。
姬无欢看着倾昀打量的眼,他微微一笑,“是呢,初次见大长公主是在杭州,那时的你风光强悍,一声令下,左右得力,第二次见你是你大婚之时,即便遇到了抢亲,你还是镇定自若,冷静算计,争取先机。但今次嘛,大长公主,你有没有发觉,你现在满身的疲态,你的气质开始变得孤单落寞,你越来越弱了!”
听了这样的话,倾昀一颤,他说得对,可是她再弱,又如何?
“大长公主,古人的话,不是都没有道理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的气质越来越像宁久信了,你开始变弱了,你的整个人在颓唐!”
“哈哈!”凉凉的笑声,似在嘲弄,她或许真的孤单了,真的落寞了,可是绝不是因为宁久信,更不代表她变弱,姬无欢,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趁虚打压,倾昀再次看向那个男子,“姬无欢,本宫是不是变弱了不是由你评价的!”
“大长公主,你强撑的样子一样很美,可是便宜了宁久信!”姬无欢是认定了倾昀的弱势了。
“本宫问你,你为何要来,目的呢?”
“大长公主健忘了,刚刚说了,这两年在下一直在想,该怎么回报大长公主?”他不紧不慢,声音很是好听,周身干净清冽,完全不像一个“报仇”的魔教教主。
“哦,原来如此,那姬无欢,你想好了怎么回报了没?“倾昀不放松他的每一个动作,并不是熟悉的,他的气息依然是内敛不张扬而无半分泄露的,可为何就是觉得他……
“嗯?让我想想……”姬无欢低头凝神,仿佛真的在思考,半晌后他抬起头看向倾昀,薄唇微启,“大长公主这样的美人,在下自然不舍得伤害,那么就……抓到身边,囚禁到死,一生纠缠,大长公主,你觉得这个回报如何?”
“哈哈……”再次低头笑开来,倾昀觉得真有意思,“姬无欢,你觉得你可以困住我吗?”
那人不说话,只紧紧锁着面前的女子。
倾昀实在忍不住,继续笑笑,“你困不住我,没有人可以困住我!”
“大长公主从一开始就在打量在下,怎么样?可算满意?”
“满意,很满意!”
“哈哈,洛倾昀,你果然很不错,即使这样,依然冷静镇定,淡然面对,可是不知道你对于其他人是不是也是如此呢,特别是对于你爱的男人,你心有牵挂的男人,你是不是也可以做到这样呢?”
倾昀眯起了眼看向姬无欢,这个人……算不算在提醒她的处境呢,姬无欢,你失算了,我就是我,再如何,我都会冷静,想搅乱我,你做梦。
“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了,知道自己不配我的注意,这样很好!”倾昀依然不放松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你很伶牙俐齿呢,美人,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呢,是不是想以后去人群里撞运气?看看有没有机会捉住不戴面具恩的我?”姬无欢笑着嘲讽倾昀,然后他逼上一步,“你知道吗?美人,人的武功到了一个阶段,可以任意缩骨,我知道你聪慧无极,所以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来辨识我!”
“哈哈哈,姬无欢,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从来不喜欢耍小聪明,那是因为言多必失。今日既然你如此说,那你必是我熟的人,姬无欢,你明面上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我很好奇呢!”确认了心中所想,倾昀的气势凌厉,她绝不会被任何人困住,既然是熟人,这个姬无欢,绝不敢对她怎么样,现在对面的男子虽然什么都看不清,可倾昀依然可以从那罗刹鬼面之下感受到他的阴寒,“缩骨虽然可以,身形也可以变换,可是身段比例不会变,姬无欢,你要不要就交代一下,你到底何人吧?是谁,敢在九王子大婚时抢亲,你……有何目的?”
“呵呵,美人果然聪明,这才像你,怨天尤人实在不适合你,而你这样的女人实在能让男人热血沸腾,你说征服你这样的女人,该是多么地……”姬无欢略低了头,更近了些倾昀,斟酌了呢下用词,“美好而痛快呢!”
“哦,你想征服本宫?”倾昀笑,很嘲弄。
姬无欢突然伸出手,他的动作很快,将面前女子的面纱扯下,环佩珠玉的声音清脆,他对上了那个女子唇角的无比讽刺。
倾昀不在意,对于这个人,她早就有些知道了,而且她对他没什么感觉,她现在要想办法应对这个场面,“姬无欢,从来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必先要付出同等的代价,不过即使付出了,也未必能得到,这便是游戏规则,所以我怕你……”凤眸微转,往城楼下扫了一眼,倾昀一字一顿,“玩不起这个游戏!”
姬无欢看着这个女子,他没有动,一直品味着她的话,这样的女子见所未见,果然很让人想拥她入怀,“是吗,这样倒也不错!”姬无欢以手覆心,“我的心就在此处,从来我都一直很大方,可惜没一个女子有这个本事拿去!”
绝美的佳人轻伸素手,掀开了城墙上一侧活版的销子,她一直在笑,“姬无欢,恐怕到时候我要的不是你这颗活蹦乱跳的心,而是在上面开个窟窿!在人的心上动刀子,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倾昀的话有些可怖,可是前世的她的确经常在人的心脏上动刀子,也的确让人高兴,因为她是在救人,但这话听在姬无欢的耳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美人,你打开着销子,是想自杀吗?你要是从这里跳下去,那是必死无疑的!”姬无欢往下面看了看,真的很高,很高,不过,那下面的人……
“我想从你这里逃掉,还有其他办法吗?”倾昀用手推开了活版,现在她只要一迈腿就能出去,就能掉下去。
“我不会给你下去的,你想让你的夫君接住你?你觉得他行吗?”姬无欢看到下面宁久信还有圣镜缘,洛子悟都在城楼之下,可是他们可以接住这个女子吗,即使可以,他也不想给他们机会。
倾昀往前踏了半步,绣鞋的一半已经露在半空之中,极其危险,可是她依然在笑,云淡风轻。
“蠢女人!”姬无欢用手去扯倾昀,他才不会给她机会掉下去,他还没有说话,怎能让她逃离。
腰间一紧,倾昀更笑了,她知道那个人定会来扯她,所以,她早就准备好了,虽然她娇弱不会武功,可是在那个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在那个人对她还有些着急的情况下,她还是得手了……
罗刹鬼面握在手里,绝色的笑容绽开,倾昀知道她会武功的,但是……
身体坠落了,姬无欢及时地推出了倾昀,她在城楼之上如断线风筝一般地坠落,不过她依然在笑,因为她明白,她不会死,宁久信就在下面,除了宁久信还有很多人,他们随便一个都可以接住自己。
失重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那个瞬间就让倾昀觉得头晕目眩,她知道了,要是以后自杀,她绝不要跳楼,太可怕了,但这个状态很快改变了,身体在须臾间被人环住了,那个怀抱有着竹香,还在半空之中,将她整个搂住,箍得不发疼,很适合的力度,那人带着她旋转了几圈,来缓和冲击之力。
城楼之上的那个男子现在并没有面具,他的脸上全是讥讽,“笨女人,你以为宁久信能接得住你,可惜了这个城楼太高,这里除了圣镜缘,没有一个人有这个本事,可以毫发无伤地接住你。还好他在,不然的话,你就等着瘸腿吧!”是的,圣镜缘要是不在,宁久信回来接你的,可是你们两个会一起摔下,一起摔疼,一起受伤。
到了地面之上,倾昀还是很晕,浑身无力地靠在了圣镜缘的怀中,那人也没有推开她,城楼之下所有人都被吓住了,宁久信静静地走过,从圣镜缘的怀中搂过了倾昀,在他发现从空中坠落的女子时,圣镜缘已经飞身而上了,他终究是慢了,他是权倾朝野的九王子,纵然学习武艺,纵然他英明决断,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的武艺及不上圣镜缘,还差了好多。
宁久信让妻子靠好,对着圣镜缘绽开一抹笑,“刚才多谢国师出手,本殿不胜感激!”
怀抱空了,望着那个女子素白一身,歪在她夫君的怀中,圣镜缘也是淡淡一笑,“举手之劳,九殿下不必客气!”
客气完了,宁久信看着怀中的妻子,心中实在有些后怕,“浅浅?”
“嗯!”晕完了,倾昀的睫毛轻颤,慢慢掸了掸衣服,对着圣镜缘先一笑,“刚才真是多谢国师了!”然后她再看宁久信,“夫君,我无事,你不必担心!”
那声夫君让宁久信的心满了一下,但旋即又是后怕,“你怎么会掉了下来?”
倾昀的双手空空如也,她是被姬无欢推下来的,那人不愿意她看到他的脸,所以倾昀已经完全肯定,姬无欢定是熟人了,那么这番试探,她还是赢了,不过惊险了一点罢了。
不过也是她算准了这底下面有人,就当她玩了回免费的蹦极好了,微微一笑,“夫君,我在上面看那个活版销子,想看看有多牢靠,打开摆弄了一下,结果脚一滑就掉了下来!”
“你……”宁久信失语,真的是这样吗?浅浅,你绝不是这样一个不知轻重的人呢!宁久信的眼往那城楼瞥去,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倾昀是被人暗算,那城楼之上的销子是有人预先拔去的。
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想法,这个事真是一点不错。
宁久信小的时候就曾这样被人陷害过,他犹记得,他的二哥把他带到吊桥之上,那绳索就是被割过的,然后……,他的父王询问,他也是一个字没说。再望怀中女子,浅浅,你可也是?
洛子悟走了过来一样望向城楼,他也绝不会相信这个怪胎妹妹,回去玩什么销子,他们都很诧异,可是他更不会相信有人陷害他的族妹,这个城楼他刚才还检查过,绝对没有问题,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哈哈哈!”倾昀笑了,望着他们一个两个都那么凝重,她笑地没心没肺,她知道刚才的话,漏洞百出,他们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好了,我不过是看你们都在下面,觉得走楼梯太累了,就想着这样跳下来,方便了很多,而且真的很刺激!人生太无聊了,有时候这样的飞翔的感觉真不错!”倾昀一样望向城楼,似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怀抱被紧了两紧,倾昀对上宁久信的眸子,那人仿佛很不敢相信。
“夫君,刚才的感觉很好,有时候不要那么严肃,或许就会有不一样的体验。放心吧,浅浅现在好了,飞过一次,觉得又有精神了,病也带走了!”笑若春风,浅浅淡淡,绝色迷人。
想困住我洛倾昀,绝不可能!倾昀的笑容充满了自信。
“是吗?如果真的可以,或许我也会试试!”宁久信看着自己的妻子,天知道,他多想自己的病好。
圣镜缘心中有些不太舒服,不知道为了什么,看着这幅画面,就是不太舒服,他也抬头望了望那个高高的城楼,她就这样下来了,如果他不在下面,她怎么办?
“子悟哥哥,你知道我是怎么从城楼上下来的吗?”和谈就在眼前,倾昀看着面前的各种安排,眸光清正。
“不是你自己跳下来的吗?”
“呵呵,我就知道,别人或许以为我是别人陷害,可你不会,因为你对自己的城池太有自信了。不过子悟哥哥,我嘛!是自己跳下来的,也可以说不是,因为我是被人扔下来的!”微微一笑,倾昀就看向洛子悟。
“什么?”洛子悟瞪大了眼睛,发现对面的女子依然笑得恬淡。
“不过没事,我本来也就是打算跳一次的,经过这次,我觉得很多事都可以放开了,还真感谢那个人呢!对了,齐寰,洛凭歆如何?”
怪胎,怪胎,除了她哥哥,没人跟得上她的思维,本来就在他以为她是跳下来时,她却说是也不是,本来就在他以为她要说有人要谋杀她时,她却又可以马上转移话题,转移到另一个同宗的身上,他跟不上,只有听从。
“还好,只是还挺喜欢闲聊的!”
“你不喜欢,对不对,我知道齐寰牛你,从来不是个多嘴的人,而我更知道洛凭歆,他也不是这样的人!他变了,齐寰,他变了,他好像很在意我们这块封地的岁入。不过他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他也是我族中兄弟,但是他这样和平时不像,不像呢!利益,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齐寰,继续注意吧,看看他的动作!”
“诺!”一个躬身抱拳,因为此时倾昀恩的命令,是他要必须服从的。
“另外,全城秘密戒严,齐寰,要秘密,看看有什么动静吗?特别注意江湖人!”
“今日仍你下楼的就是江湖人?”
“是也不是!”
又是模棱两可的话,洛子悟再看面前这个不着面纱的绝美少女,不对,她应该不是少女,而是少妇才对,可是就是不像妇人,一点儿都不像,她更不像一个满腹计较的女子,她只像一个出尘污垢的仙子。
“呵呵,因为他既是江湖人,又是朝廷的人。我不确定他的目的,但是我们还是谨慎一点吧。五日后就是和谈大会,子悟哥哥,我已经接到了大哥的消息,这里的城防也差不多了,七皇子那边大哥会联系,我们只作不知就好了!”
“诺!”还能说什么,只能服从,他们兄妹的思路,他不需要懂。
走出雅醉轩,倾昀的身子颤了两下,她很不愿意变成病美人,可是她能如何,她就是没有养好呢,“墨雪,去驿馆!”
倾昀是去看师叔的,她有话要和师叔商量,这些天一直很疲懒,但是不行,该做的还是得做。
“浅妹妹!”洛凭歆在驿馆内散步,却没想到遇到了素衣绝美的倾昀。
这一声浅妹妹很恍惚,洛凭歆真的很恍惚,从前他就是这样叫一个女子的,一个小丫头,从回到让人气恼的小丫头,但绝不是面前这个美到没有烟火气的女子。
“族兄!”平淡的回应,她没有面纱,可是这张脸却好像带了史上最精致的人皮面具,她的表情是这世上最到位的,无人可以戳破。
“浅妹妹,和族兄我一起走走好吗?”洛凭歆看了看倾昀身后的男子,然后用眼神询问倾昀,就似在说,让你的侍卫离开下,好吗?
“墨雪,你先退后!”倾昀说了句,但是那眼神,告诉墨雪的却是,不要太远,我一喊,你就要出现!
无声地离开,这就是墨雪的风格,他永远服从。
“浅妹妹,你最近好像一直都没有怎么看到过,愚兄还真担心你的身体!”两个人一起走在着驿馆的海棠花丛中。
“多些族兄了,我已经习惯了!”
“浅浅呀,你真幸福!”盯着这个女子的侧脸,洛凭歆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倾昀停下,转眸看向洛凭歆,她眼带询问,微微一笑,“哦,为何这样说?”
洛凭歆也一样停下,眼中的情绪似羡慕,似真诚,似不平,很多,很多,“你不觉得吗?你的幸福让人嫉妒,浅浅,你要好好把握,要是你抓不住这份幸福,那么想替代你的人很多。”
“族兄是指?”很认真,倾昀一样很认真,谁想取代我?取代我的哪个位置?
“呵呵,族妹呢,你这个九王子妃的位置可要看好,要知道九殿下如此好的夫君,天下难求,多少女子惦记着你的位置呢,你有时候也不要太强悍了,该柔时就该柔着点,你看你二妹,现在……,哎,都不知道那个万国主的王后之位,会不会给她?所以,浅妹妹,你该好好抓住这个幸福哦!”
“王后之位,不是思思看重的。”倾昀再复提起脚步。
“浅妹妹,就说你们呢……”洛凭歆叹息一声,实在惋惜,“你们嫡系子女过得太好了,所以不懂。浅浅,你要知道,唯有权利是可以抓在手里的,思思不要这个王后之位,是她太单纯,你不会和她一样吧!想要不被人欺,只有自己强过人,浅浅,你该懂的!”
“为何族兄说思思就是太单纯,而我就该懂?”倾昀笑,难道她长得就是一副弄权的脸。
“如果不是手中有权,你可能让万炫影跪在内院之中一天一夜,如果不是手中有权,你可敢踏玉阶,踩金殿,为宁久信搬救兵,如果不是手中有权,你可能仅用一个眼神,就让人噤若寒蝉。浅浅,今日要是换一换,你还是你,不过出身贫寒,就凭你的姿容,早就是被人欺负到头,被人侮辱到死,浅浅,你该懂的!”
“族兄,所以你也觉得文炫没错,他就是寒族出身,他不想被欺负,他要权,要权没错对吗,族兄是这么想的吗?”
感受到倾昀的敏锐,洛凭歆再次把眼焦集中到倾昀的脸上,真的是个美人呢,洛家的血统真是优良,“是,有时候这些才是保护妻子,保护自己在乎的东西的手段!”
“那浅浅恭喜族兄了,族兄在黎国已经位极人臣,宰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已经很好了,定可封妻荫子,护住一切想要的。”
“是吗?”洛凭歆的脸色突然极致地讽刺,他的眼停在了一处,再不移开。
倾昀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整个人再次一颤。
那里,海棠花边,一个男子为女子簪花,温柔缱绻,那个女子美貌无极,现在含羞带怯,倒入了男子的怀中,男子拥住了那个女子,低低耳语,那个女子就是黎国王女黎惜兰,而那个男子正是宁国太尉段染尘。
倾昀瞪大了凤眸,可是有与她何干,她不要看这些,刚想转开眸子,却见到段染尘那有意无意的目光向她投射过来,笑得别有深意。倾昀再颤一下,这个人知道她在这里,这个人的武艺高强,怎么会不知道呢!
脚步镇定,倾昀迈着她该有的步子,心中并无半分颤动,洛凭歆走在倾昀的身侧,良久之后,飘出一句,“我并无娶妻,知道现在,浅浅,你可知道,我今年多大了?”
“知道,族兄比浅浅大了七岁,今年虚龄二十有七了!”
“嗯,知道我为何不娶妻吗?”
“……,不知!”
“因为我只想娶一个妻子,只有她才可以为我诞下孩子,这样我的孩子就不会因为什么嫡出庶出,什么受宠不受宠而受到排挤,我不要我的孩子中有人像我一样!”
倾昀的人再次颤动,族兄呀,她知道,这个族兄,洛府旁系嫡出之子,却因为他的父亲薄情,致使他的母亲伤心早逝,他的父亲对他更是无爱无宠,他的童年很哀伤!微微低头,倾昀从不会安慰人,但是,“族兄……”,低低一声唤,难得的,倾昀的声音出现了波动。
“族妹?你这是作何?我没什么,只是我发现,想娶一个妻子,也是很难的,因为那个对象太难定了,你看上地,未必看上你,你看不上的,那就更不要说了。好不容易想将就些,随便就选一个吧,却发现,将就的就是将就的,她永远不会成为你的第一!”洛凭歆笑地不经意。
倾昀终于明白,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每个人都不同,原来洛凭歆他的眼没了温度,是因为求而不得。那自己呢?洛凭歆觉得自己幸福,或许吧,自己就是幸福的,有一个爱自己的父亲,这是洛凭歆羡慕而不得的,而自己的父亲深爱自己的母亲,这也是洛凭歆望而不敢求的,现在自己的丈夫也是很好很优秀的,自己确是最幸福的女人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那么空,看来人真的不容易满足呢!
告别了洛凭歆,倾昀就想高声呼喊墨雪,可是这时面前闪出了一个宝蓝身影,这个身影,就是刚才还抱着王女,为她簪花,现在又跑到了她的面前,真是有够忙的。
“浅浅,你看到了!”不是疑问句,很肯定!
段染尘这时还能笑地出来,让倾昀实在佩服他。
“你吃醋吗?”依然在笑。
倾昀实在觉得好笑,吃醋?绝不会,他以为他是谁?她已经不再想那些怪怪的东西,从前的困惑早已经抛开,就在几日前,她根本从来就是个无情的人,她也不是个会一直被记忆困扰的女子,不然三生三世的记忆就该让她发疯了。
“看来你没有!”慢慢地逼近,段染尘的笑容不改,“浅浅,我说过,你休想忘记,但是我发现了,自从你那一病之后就变了,你开始忘记了,你看人的眼又开始淡淡的了,那怎么可以?”
是吗?段染尘,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的人里,最会看人心的,所以每次你都来直击我的心,是吗?
“不说话吗?浅浅,这样可不行!”
“不行?”倾昀笑地简单,“凭什么?”
突然而来的手抓住了倾昀的手腕,拉着她的柔荑附上了段染尘的心口,“凭什么?就凭这里已经有了一个你!浅浅,我这个人很小气!我的心里有了你,你的就一定也要有我!”
轻轻挣扎开来,在手腕这里掸了一下,“游戏规则不是这样的!”
“浅浅,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
“是吗?那请继续!”倾昀侧了侧身,往一旁走,她不要看到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了。
“浅浅,你还记得你病着的时候,有一个人给你喂药吗?”
一句话出来,将倾昀的脚步硬生生钉在那里。
段染尘笑着走了上来,凑近了倾昀,对上她愤怒的眼,他笑地阴森,“洛倾昀,你想忘记,但是休想,我会用一切方式让你记住我的,上次是,这次是,以后还会,你不要想逃。而你越想挣扎,那下次,我让你记住我的方式,就会越激烈,你喜欢这样激烈的方式吗?浅浅,你要乖!还有一定不要让宁久信碰你,你知道那天,看见你身上的印记,我有多想掐死你!浅浅,即使你恨我也好,总之,你一辈子都逃不过我!”
这就是段染尘,他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没关系,他会让阻碍的因素一生不宁!他可以笑着威胁心爱的女子,他爱她,他要她,她可以任性。他也愿意,在他成功后,为了她去上天入地。但是不要想摆脱他,不然他跟到地狱,也会痴缠她一辈子。
“啪!”
这是洛倾昀给段染尘的第三个巴掌!脆生生地,极狠,她就是要忘记他,这个男人是变态,休想困住她,他们一个都不要想,她是自由的,要是爱上什么人,也是出于她的自愿,可是休想对她诱心,休想对她攻占,休想对她用心机。
手腕被狠狠抓住,段染尘对着倾昀扬起了巴掌,手在半空再次没有落下,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圣镜缘走过就看到这一幕,两个人,绝美的女子倔强地仰头瞪着那个男子,那个俊美邪肆的男子一手死死抓住那个女子,一手高高扬起,随时会落下巴掌在那个女子的脸上。
手不自觉地出了,圣镜缘掌风带起,将倾昀抢了过来,倾昀的气依然不平,她和段染尘的目光依然在一起,两个人的眸光都是嗜血的肃杀决然,他们都各自发誓,绝对要得到,绝对要达到目的。
段染尘的手放下了,他看到圣镜缘揽住那个女子的肩,他的语气不自觉地讽刺起来了,“怎么冷清如国师,也难过美人关吗?”
“段太尉想对女子动手?”圣镜缘神色没有半分动摇,平静一片,似乎他只是在闲话家常!
“呵呵,对女子动手?要是我要对动手,她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那在下便送大长公主先离开了!”圣镜缘想拉了倾昀离开。
“呵呵,大长公主,你有没有觉得国师对你很不同?他的手放在了何处?你怎么不甩他巴掌?你这样可是春心动摇?”
圣镜缘的眉头难得皱了一下。
“段染尘,你以后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最后永远不要回宁国!”倾昀上前一步说完最后的话,就转头对上圣镜缘,“国师,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这种人计较!”
“大长公主无事吧?”圣镜缘淡若熏风。
“无妨!多谢国师!”倾昀极为清冷,理了理衣服,一个高声,“墨雪!”
“小姐!”
“回府!”
倾昀头也不回,而她身后的两个男子却还在打量,心中各自有想法。
“浅浅,你最近好像不太一样了,今日下午吓了我一跳!”宁久信环了倾昀的身体,他发现最近她又开始抵触他了。
“嗯,无妨,祈蓦,我没事了!”温柔地俯在宁久信的怀里,倾昀很主动选了个好位子,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
“祈蓦,你最近做了些什么?”
“我?相妻,却无子可教!”宁久信微微一笑,拍了拍怀中人。
“呵呵!”倾昀抬起了头,“夫君,你呀,五日后就是这和谈,你岂会那么空闲,骗谁呀?怎么说,你这样重要的身份,你的随侍们都会紧张的,不如和浅浅说说,会不会来很多保护你的人?”
“你还真是个鬼灵精,随侍不是该你给我配吗?这是你们洛家的地方呢,我何必操这个心!”
“你放心?你呀,不动才有鬼,反正我不管,你的随侍记得也保护我就好了!”
腰上一紧,倾昀的眸子和宁久信的对上,“浅浅,只要我在,你就会在!”
“嗯,好!”
倾昀对自己说,一定要对宁久信好,一定要对宁久信信任,他是丈夫,怎么说,她都要去爱,她一定要敞开心扉。
五日后,和谈正式开始,这五日,倾昀做了很多,现在她很是有限地在院中作画,听着远处的乐声,宁久信已经去了。
222) 和谈谋 一
夜幕降临了,这次的和谈从下午到现在还没有结束,但是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晚上便是庆功宴了,本来这和谈只有林御玦还有七皇子以及这里的郡守等人参加,但晚上则是名人荟萃呢,大家都会去一起庆祝。
踢波的云王单云趟在和谈签订了之后,立马下令退兵了,很是顺当,这倒让七皇子他们有些意外,本来以为他定要林御玦先撤兵,他才肯动,没想到他这样爽气。
为何这样说呢,因为听闻这个单云趟极是个纨绔子弟,霸道不讲理,从来就是要人家让他,他不肯让人,从小就不学无术,为人狠辣异常,这样一个人呢,这次居然会先让步,如何让人不诧异。
但这个单云趟绝对不好惹,他虽然无能,但是他手下有一谋士对他死心塌地,听说极为厉害,不消说,这次的事,这谋士功不可没。还听说单云趟之所以出名,除了他的狠辣,谋士的忠心,还有就是他极为俊美,但也极为好色,身旁总是美人不断,到哪里都离不开女人。
“小姐!”墨雪来到了园中。
“嗯!”
“都布置好了!”
“嗯,该动了!”倾昀的画笔依然没有停下,然后再笑了笑问,“其他人呢,宁久信的,万炫影的,黎惜兰的人呢?”
墨雪再看了眼那一脸恬淡的女子,“全都没有动静,并没有发现什么。”
“嗯,对呢,这是洛家封地的事,他们怎么都不会多管闲事,他们的暗卫不算太多吧!”
“可以控制!”
“那就好,至于不能控制的人,我们也不需要太担心!”
说完这句话,倾昀继续低头作画,她画的岭北山色图,大气凌然,让人一见就生出股豪迈来。
终于快掌灯时分了,倾昀望了望天色,再看了看站着的墨雪,“嗯,差不多了,我也该准备了,墨雪,你去通知陈嬷嬷,这次就你们两个陪我去好了,我先去换衣服!”
“诺!”
倾昀也不收拾这里了,她走进内屋,开始梳妆,首先便是要选一件得体的衣服,这个她早就准备好了,到了这个郯城,她就开始置办了。素手一伸,三千青丝滑落肩头,轻解罗衫,她从不担心这个时候会有人闯进来,她的侍卫,她的丫鬟都不是吃素的。
不过今日她还是失算了,她的身上褪到了只剩素锦里衣时,就被人从后面环住了,耳垂也被那人咬住。
倾昀开始紧绷了,凉凉的触感显示了这个怀抱还是很熟悉的,颤抖了一声,“祈蓦!”
“嗯!”那人只哼了一声,便埋头在倾昀的颈项间轻嗅。
“祈蓦,你怎么回来了?”
“自然是接你,浅浅,你作为我的妻子,当然和我一起去,难不成你还想和洛子悟一起去?”抬起头,宁久信掰过倾昀的身体,眸光发暗。
倾昀看到了宁久信的眼,刚才说那个话的时候,他分明闪过一丝不虞。
“嗯,我会和你一起去的,祈蓦,我正在换衣服!”倾昀很大方,完全没有因为现在自己不妥帖的衣着而拘谨。
“嗯!”低沉的声音昭示了男子有些心不在焉,“浅浅,我来帮你穿!”
墨雪喊了陈嬷嬷就来到了小姐的院子,他们站到了房门外,就听到里面低低传来了一些声音,“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个扣地真难看!”“挽纱最后带!”
墨雪的头埋地很低了,陈嬷嬷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内间,这个时候,他们夫妻还真有闲心。
现在倾昀有些无奈,刚才的红晕还在脸上,而宁久信很细心地帮她把衣服上的系带绑好,然后微微一笑,“好了,浅浅!你的衣服真难穿!”
“难穿你还非要抢着帮我穿?”倾昀撇嘴。
宁久信不在意倾昀的态度,他再次一个低头,凑近倾昀,“每次脱你衣服,都用撕的,我也觉得浪费,现在知道了,至少今晚不用撕了!”
无语了,倾昀抬头瞪他一眼,却被那人正好捕捉,一个深吻开始,这是丈夫对妻子的渴望。
很沉默,倾昀在宁久信放开她后,就静静地走到梳妆台前,开始绾发,那人就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动作,脑中回忆起他先前见到的单云趟,果然风流呢,但是要说这人无才……
宁久信的嘴角凝起了讽笑,这个人绝不可能无才,他这次肯这样快退兵,到底为了什么?难道踢波内部有了变故?这个人呢?阴晴难料,不过这是帝都的事,是他林御玦的事,他犯不着跟着凑热闹,他只需要看热闹便好。
不过他得保护好自己的妻子,那个还在梳妆的绝色佳人,记忆里除了新婚夜那次,她好像从不点妆,但是也对,她本就不需要那些。
倾昀只觉得背后的眼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害她有点紧张,但是也没办法,她极为熟练地绾好一个朝月髻,她今夜既然是以宁久信妻子的身份前去,那么她选什么饰品呢?手中十二环钗,很是大气,一把檀扇饰于脑后。
这时宁久信走了上来,拿起了桌上一朵墨玉昙花,为倾昀簪于正中,然后低头一看,他也笑了,“很美!”
倾昀转首看向丈夫,心中问自己,这便是幸福吧,这个男子便是爱自己的吧。
感受到倾昀眼中的询问,“看什么?赶快起身走吧,我们已经晚了!”
倾昀和宁久信结伴来到这郯城的露天营帐时,的确人都已经在了,就等他们夫妻二人。
主座之上乃是林御玦和单云趟,因为这次罢兵的和谈者便是他们二人,不过这两个主座却离地很远,显示了他们之间并不亲密的关系,下首分别是圣镜缘,毅王冷攸幸,还有万国主及其两位夫人,莫颜,黎国王女及宰相,还有宁国太尉,和郡主,再者便是洛家郡守,就连洛静今日都在,连那个王多多父子作为本地望族都是在的。
在听到兵卫通报后,众人齐齐望向门口,那里走近的是一对月白色的璧人,男子牵着女子的手,缓缓步来,他们看上去很是相配,那身气质都如冷月般迷人。
“信来迟了,望众位见谅!”宁久信松开倾昀的手,微微见礼,却不见谦恭,他本就不需要谦恭。
倾昀并没有随着她的夫君行礼,倒是许多人都站了起来,对着她见礼。
此时绝色的女子隐在面纱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因为她看到了,那边云笑栖和她的哥哥云誊也在,凤眸含情,她看向宁久信,那人再次攥紧了她的手,回以一抹淡笑。
随着那个带着自己的人,倾昀莲步芊芊,落座于宁国人的一侧,她已是宁国九王子妃,那边七皇子只是在拿眼不住地看她,他明白这个女子不再只是帝都公主了。
“哈哈,原来这便是大长公主吧!”一个带着调笑的陌生男声从上座传来
倾昀刚刚坐下,先前她就已经看了,这便是单云趟了吧,果然俊美不几,可惜了他身在这美男荟萃的地方,看起来也不那么出彩了,但是这个男人呀,他的一边揽了个妩媚佳人,果如传说,离不开女人,而那个妖媚女子也不愧是单云趟的女人,很是撩人地不住地斟酒送秋波。另一个主座那边坐的师叔,他的身旁也是一个绝色美人——容倾城。
说实话,师叔看上去比这单云趟更俊美,更夺目,而容倾城看上去比那个妩媚佳人更出彩,更倾人,倾昀心中叹息一声,还是我熙朝男儿胜人一筹,而耳边宁久信那淡而落寞的声音响起,“正是贱内!”
横眉暗暗瞪了那人一眼,你才贱呢。
宁久信也看倾昀,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再次淡淡笑开,他的妻子实在有些孩子气呢。
云笑栖看向宁久信,一种心痛蔓延开来,从前的九殿下孤单寂寥,很少露笑,就算他对自己另眼相看,也基本无笑,可是现在才知道他的淡笑如此耀目,原来他的笑容都积攒起来给了大长公主。
那单云趟邪邪一笑便转了眼光,可是那眼角余光还在盯着那个面罩轻纱的女子。
其下开始奏起了破阵乐,在这露天的环境里显得气势勃发,凡是经历过战争的人都会激情澎湃,几个男子都为这乐声而沉迷,看那文炫,看那莫颜,还有师叔他们都盯着那舞动的兵士们,目不转睛。
“祈蓦,这是谁出的节目?”
“不清楚,大概是单云趟吧!”
“你怎么会不知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何必操那个心,你也给我少操心,你的身体就是被你这样折腾坏的!”
再睨身旁的男子一眼,他正恨恨地看向自己,哪里有他平时对人半分疏远,分明是个小气的男人,“祈蓦,你说云侯世子为何带他妹妹来?”
“你说呢?”
倾昀笑,哎,刚说他小气,片刻间又恢复了那个淡漠的九王子了,哎,云侯怕是已经被七王子拉拢了,这次七王子断断不会坐以待毙。祈蓦呀,你不要云笑栖,损失可真大,但愿段染尘能为你把云思娇娶到手。
“横竖不管我的事,我又如何知道?”倾昀也是不咸不淡,把那人刚才的话还给他。
宁久信看向自己妻子的眼散出幽光,心中暗问,浅浅,你到底是懂还是不懂?你到底是因为吃醋还是只是对我打趣呢?
那破阵乐终于结束,上座的单云趟端起了酒杯,先捏了他身边的美人一把,然后对着林御玦和七皇子,圣镜缘劝酒,“哈哈,林殿下,七皇子,国师,干!为我们的和平!”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何可以不干,被点名的三个男子互相看了一眼,全都喝下面前的酒,他们面前的那酒和那单云趟的一般,都是美人敬的,是那容倾城含羞带怯敬的。她坐于林御玦的身旁,每斟一杯酒,那眼就传一次情,谁要是看不懂,就是傻子,但是这里没有一个是傻子。
“浅浅,你说这花魁配不配你师叔?”
“你什么意思?”倾昀的语气极为平淡,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没什么意思,只是这花魁的眼不好,纵然林御玦喝了她的酒,也不代表林御玦会对她有意!”
“呵呵,我看呀,眼不好的是你!”
“浅浅……”宁久信转头再看倾昀,眼中有了危险的讯号。
“祈蓦,你觉得这花魁会真心喜欢我师叔?”
“真心?”宁久信讽刺一笑,“浅浅,真心这两个字不用乱用,我对你就是真心,其他人……”说到这里,宁久信看了那个女子一眼,笑地极淡,可是熟悉的人却能辨出那种轻蔑。
“哦,你对我是真心?我看呀,这里谁都比不上云笑栖对某人的真心,那才是世上第一呢!”不在意地掸掸袖子,倾昀就是有气死人的本事。
无奈呀,他宁久信就是看到倾昀无奈,就是对上她的事无奈,动了动嘴,他能说什么,否定云笑栖的爱?他不能如此无耻,那个女子的真诚他不能去抹杀。
“呵呵,云王,你看那个女子,她的肚子好大呀,哈哈哈,笑死媚儿了!”埋在单云趟怀中的女子看向东方晴雪,看她臃肿的身材,便出言调笑。
东方睛雪说实话,绝对是个美人,很美,比那个什么媚儿出色,可是现在她正怀着孕呢,脸上还有妊娠斑,怎么都和这里其他的窈窕淑女难以相提并论的,可是……
万炫影听了这话极为吃惊,看着那上座的人,那个俊美男子一点都没有生气,宠溺地在女子的面上落下一吻,“媚儿,她如何可以和你比?她的样子也的确很好笑!”
那个女子听了她的男人如此说,又笑地花枝乱颤。
倾昀从不恨东方晴雪,她觉得她也挺可怜,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东方晴雪有想象处,都是被送来政治联姻的。但是不恨归不恨,她可不愿意出头去帮她,她从来不是个热心的人。现在,倾昀低头顺了下挽纱后,端起面前的玫瑰露,这是她让墨雪准备的,轻轻啜了一口。
东方靖雪气地脸色发白,增地一下立了起来,她也是贵女出生,怎么能容忍一个外族的下等艳姬对她如此侮辱,“你,……”,贵女就是贵女,一个你之后就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了。
“哈哈,你看呀,云王殿下,她站起来了,你说,一个女人大了这么个肚子,男人还能喜欢吗?这不跟母猪差不多了吗?殿下,媚儿以后才不要像她一样,让人一看就倒胃口!”
七皇子他们的眼色也变了,心想这个单云趟果然是个纨绔子弟,他如此宠爱这个不懂事的女人,对着一国国主对此这般,简直无理之极,可是看看被欺侮的东方晴雪,刚想帮一下,就都想到了倾昀,再看那个绝色女子,眉眼不动,只转头低低地对身后的嬷嬷交代了两句,然后就见那个嬷嬷转身出去了。看她如此淡然,想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万炫影也站了起来,首先他双手扶住了浑身颤抖的妻子,安抚了她一下,毕竟她已有了九个月的身孕,“云王,你的女人,你最好管一下,不然孤王不介意帮你一下!”
“哈哈哈,本殿的女人还不劳烦万国主,莫非万国主想要这个女人,嗳,只要万国主开口说一声,送你又何妨?只是……”那单云趟一样站了起来,他刚才还笑着的眼,现在一下子阴了起来,“本殿最听不得不好的话,这刚刚才撤兵,莫非万国主想再起干戈?”
一个大帽子扣了下来,让万炫影想说什么都不能再说了,可是握紧了拳,他不甘。
莫颜看着这对夫妻,再看那个国主身边依然坐着的温婉女子,他也站了起来,对着上座的单云趟一个抱拳,“云王何必如此说,我家国主今日能来此,也是希望国境安定。国主之所以激动,完全是因为我家主母被辱,也望云王给我家国主一个交代!”
莫颜的一番话,很是得体,倾昀在听到那个主母后,眼难得的抬了抬,而洛凭歆正好朝她看来,笑地颇有深意。
“哈哈,不愧是万国的少年太博,这说起话果然厉害,哎!”单云趟叹了口气,搂过身旁的女子,“媚儿,怎么办,你得罪人了,你说怎么给人家赔罪,要不要我把你送给万国主?让他消消气,要知道,媚儿,你的功夫可是很厉害的!”
一番话极暧昧,功夫?什么功夫?在座的熙朝男子,凡是有血性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只是这里腹黑有盘算的人实在太多,倾昀看了看她身旁的夫君,眸子半开,一脸写意,哪有半分我族男儿被辱的气愤,那边段染尘更别说了,完全看好戏。而师叔呢?真的很冷呀,圣镜缘?他?倾昀叹了口气,国师呀?你果然是我见过的最无情的人!
“啊哟,殿下,你坏死了,什么把媚儿送人?殿下可舍得?再说了,殿下哪里肯吃亏,你要是送出去一个美人,肯定要得一双的。”说完这个话,那个媚儿就用眼瞥向洛宓乔,笑地有些阴,“殿下呢,媚儿前面说错了,就让媚儿敬那位夫人一杯酒好了,媚儿亲自去敬酒!很够诚意了吧?”说完,那个女子水蛇腰一扭,就端了酒杯,看向单云趟。
“媚儿真乖!”单云趟说完,就复坐下,然后看向依然站着的那对夫妻,“哈哈,万国主,本殿的这个爱姬可是甚少低头的,今日就有她给贵夫人敬个酒,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句话一毕,单云趟喝了一杯酒,然后笑地一脸谄媚,看向七皇子,“不知毅王殿下觉得如何?”
“如此甚好!”冷攸幸一样喝了杯酒,他的确不希望这次事情搞砸,今日的和谈就看出了这个人十分难缠,好不容易成功了,他可不想节外生枝,他的父皇封禅在即,一切以封禅为主,等过了之后,他不会介意万炫影倾国之兵,去找这个人报仇。
“媚儿,还不快去!”单云趟再抿一口酒,低头阴笑,他心知七皇子定不愿闹大,所以今日他欺定他们了,这里的每个人,呵呵,他们都不想掀起战事,他们都怕凌帝吧!
那个魅惑的女子,扭呀扭地就到了万炫影和东方睛雪的身前,然后笑地一脸开心,手中的酒壶缓缓地为东方靖雪斟了一杯酒,可是……
那个女子是背对了七皇子,国师圣镜缘,还有林御玦的,可是除此之外,她的动作毫不避人,所有人都看得清楚,这是完完全全地挑衅,她手中一粒丹药掉入酒杯,整杯酒冒出了嗤嗤声,然后笑地阴丝丝,对着东方晴雪举杯,这杯东西还能喝吗?
“这位夫人,刚才是媚儿不懂事,这杯酒就当媚儿赔罪!请姐姐喝下!”柔柔弱弱地敬奉。
东方晴雪气地浑身颤抖,本来对她一个孕妇敬酒,已是不当,可是碍在帝都的面子,她勉强认了,但是这个妖女居然当面下毒,还让她喝,这如何可以?
“万夫人,还是喝下吧!大局为重!”七皇子什么都没看到,他见那东方睛雪不动,还以为她是生气于那句“姐姐”,诚然这种女子如何配喊她姐姐。
万炫影一把夺过了酒杯,他怎么都不会让自己怀孕的妻子喝下这杯酒的。
“原来万国主想喝我家媚儿的这杯酒呀,哈哈,媚儿的这杯东西可是极好的,万国主懂得赏识,果然雅人!”那边单云趟笑着说道。
一下子都明白了,这个艳姬如何那么大的胆子,原来都是这个单云趟授意的,他什么都知道,纵然没有看到这个叫媚儿的女子的动作,可是他知道她下了毒。
万炫影没有握住这个酒杯太久,又再次被抢,洛宓乔已经站了起来,对着单云趟大度一笑,她雍容温婉,绝色傲人,“云王爱姬的这杯酒是敬女子的,实在不适合我夫君饮下,但是东方夫人身怀六甲,所以还是由妾身来代饮吧!”洛宓乔知道这个云王就是故意给他们难看的,不喝可以,但少不得一番折腾。
洛宓乔也看到了,在她说了那番话后,单云趟和那媚儿都是一愣,他们原本就没有想过万国会真的喝下这杯酒,他们就是要借题发挥,借机吵扰。为了文炫,她也不能让他们如意,而且她相信这个云王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绝不敢真的毒死他们,所以她敢喝。
端起酒杯,洛宓乔就准备饮下,文炫伸手来夺,这个女子是他深爱的呢,可是他快不过一个人。
洛宓乔只觉得眼前一晃,杯子已然脱手,而夺杯的那个人仿佛从不曾动过,又重新回到了他的位置,就是那月白女子的身后,伸手捧杯,他一脸恭敬。
倾昀素手轻伸,接了过来,里面一滴都没有撒,她眼含嘲笑,看向对面的文炫,“男人,需要女人出头挡酒,真是没用!”
她的话很淡,仿佛不带任何感情,无波而清泠,而且还很慢,可是瞬间让文炫惨白了脸色,他握紧了拳,心中暗道,洛倾昀,你就这样想给我侮辱吗?我无用?你就很有用吗?
宁久信看了看倾昀,他没有动,既然他的妻子想玩,就让她玩好了,对面的那个男子,他还不放在眼里,要是他恨上了他的妻子,他自会保护。
“姐姐,我……”洛宓乔眼含悲切,她知道姐姐是为了她,可是这样,她的丈夫……
“思思,你从来不饮酒,如何相代?”一身清冷的女子站了起来,她的身段玲珑,她的身材在女子中算的上高挑,可是和男子比起来还是娇小,这样的极品女子让单云趟的眸子就是一缩。
倾昀对着单云趟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算是招呼,然后她又看向了那个叫媚儿的女子,“这杯酒实在很差,可是怎么办呢?总得有人喝,所以本宫领了!”她一说完,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便一饮而尽。
那边宁久信连忙跳起,抢回来的只是空了的酒杯,他抓紧了倾昀的手腕,有些不敢相信,她明明看到了那个女子下了毒,她如何还敢喝?除了宁久信,其他很多人都傻楞了在那里!
唯有单云趟哈哈大笑,然后站起,他一脸审视,“大长公主不是说,让女人代酒,会显得男人没用,怎么你就这样想让万国主变得没用?”一句挑拨的话,他说地如此自然,可是也是回赠给了倾昀。
倾昀已经挣脱了宁久信,她微微一笑,“呵呵,云王说笑了,难道你没有看到这代酒的是本宫?”倾昀眉眼一挑,扫向万炫影,“这世上千千万万的男子,能强于本宫的有几个?所以,比本宫无能并不丢人!”
这样一句话掷地有声,倾昀说完后,她拉着宁久信再复落座,眉眼不动。
旁人都震慑于这样一句话的魔魅之中,这就是熙朝最尊贵的女子,这就是凌帝最宠爱的大长公主,这就是洛家的嫡女吧,果然是旁人比不上的。云笑栖低下了头,比不上,比不上呢。
“啪!啪!啪!”这个鼓掌声来自于单云趟,“哈哈,好一个大长公主,今日一行,能见到如此巾帼也是不枉了,只是……”,单云趟又站了起来,“大长公主,你可有觉得浑身燥热?”
223) 和谈谋 二
浑身燥热?单云趟的话让宁久信瞪大了眼眸,他已不再淡然,除了他还有很多人都一样,林御坎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杯子,蓝睦天就在他的身后,也一样一脸担心。那句话虽然简单,可是只要行走过江湖的人都有点意识,有些明白了,就连一直无垢无尘的圣镜缘都有些诧异地扫向了那个月白女子。
“你在酒里到底下了什么?”洛宓乔已然顾不得什么贵女风范,她有些愤慨地望向了那个叫媚儿的女子。
“思思,你不要紧张,不然有失你的身份,我无事!”清泠泠的女子声音,不紧不慢。
洛宓乔听姐姐如此一说,极为担心地望了倾昀一眼,再看她淡淡摇头,只有慢慢收起担心,她相信姐姐,慢慢地坐下,她还是贵女。
但旁人却诧异到不行,那单云趟和那个媚儿一脸地不可置信,他们全都盯着倾昀,那个清泠的女子,再次清啜一口面前的玫瑰露,动作不紧不慢,她一看就是天下第一贵。
“呵呵,公主,媚儿不知道你会去抢那酒,刚才一不小心把那个酥情丸滑到了酒里,呵呵,公主,你可不要怪媚儿哦,再说这酥情丸可是好东西呢,有钱也没处买!”媚眼一抛,扫向宁久信,然后再看倾昀,酥酥嗲嗲地说道
“浅浅,有没有不舒服?”宁久信握着倾昀的柔荑,他的掌心开始渗出汗,那个东西一听就是那种药,她可是洛家嫡女,如何可以出这个丑?
“别担心,祈蓦,不过一些不入流的东西,回去漱漱口就好了,那酒也没有酒味,夫君,你放心,我真的无事!”倾昀反握住丈夫的手,她温婉一笑,凤眸淡然,却可安抚人心。
单云趟这时有些探究地看向了倾昀,他不信,这样一个女子可以逃过这酥情丸的药力,这如何可能,从来没有人可以的。
“不可能!”那个媚儿到底眼嫩,她没有单云趟沉得住气,“媚儿可是亲自把酥情丸放进了那杯酒里,怎么可能无事?”
“酥情丸?那是个什么东西?”
询问的是洛凭歆,他依然在笑,看向那个妖媚的女子,再看向他那一身清淡的族妹,他的心思虽然让人辨不清,可是他的问题也是大家的问题,虽然心中有一个很不好的念头,但是还是想最后确定。
“哼!”那个媚儿又开始得意了,只见她水蛇腰扭地更欢了,看向倾昀,心想贵女又如何?药性发作,我看你的脸往哪里搁?”呵呵,那个酥情丸,可以说是最厉害的催情药呢!就是半大的孩子都逃不过这些药性,一服下,那样子就呵呵,不堪入目呢!”她掩嘴轻笑,一脸开心,然后回到她的座位。
什么?七皇子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恨恨地指着那个单云趟,“云王,你……你如何敢?德沛可是我熙朝最尊贵的长公主!”
“啊呀,毅王殿下,这管本王何事?”那单云趟一脸无辜,双手一摊,然后看向那个艳姬,“媚儿,你总给本王闯祸!”
七皇子现在无意追究那个什么混蛋贱女人,他只是看向了那个清淡素影,他觉不能接受,他心爱的女子要……不行!
倾昀的面前,迅速站了一个人,正是洛子悟。
“浅族妹,这郯城东面有一处灵泉,现在我带你去,你去泡着,可好?”
清泠无波的眼抬起,她的手腕被宁久信握到发疼,可是有什么办法,她知道宁久信担心她,她知道自己是百毒不侵,但里面不包括蒙汗药还有春药,刚知道是春药时,她也担心,不过现在……
很静,那个女子幽幽地站了起来,她的手依然被紧紧地攥在了她身旁男子的掌中,所有人都可以看出那个力道,但是他们最关心的是,大长公主决不可当殿失宜,不然的话……
“兄长不必担心,浅浅真的无事!”淡淡的声音高贵无极,并没有任何隐忍的成分在里面,“今日大家在此庆贺罢战,若本宫一人去泡什么灵泉,岂不贻笑大方?”
“哈哈,大长公主呀,你是我见所未见呢,从来没有人能逃得过这酥情丸的药力,长公主确定自己无事?”单云趟发现了这个女子真的极特殊。
“你希望我有事吗?”慢条斯理,倾昀再端面前的杯子,“原来云王不是来和谈的呢!”她把刚才这个单云趟说万炫影的话全数还给了他。
“浅浅,我知道你不会有事,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温柔的声音,是属于宁久信的,他也站了起来。
“呵呵,夫君,我真的没事,那个什么东西,放在酒里,真的一点酒味都没有,我觉得倒像糖水,再喝点都没关系!你不用如此担心我!”眉眼含笑,倾昀是真的半点没有任何感觉,她的心中却十分奇怪,原来她还对春药免疫呀,这可是大发现,但是对医理研究深刻的她,自然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的,可是她如何就那么怪呢。
这一句话出来,纵然是单云趟如此功力深厚的男子都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春药像糖水?还能再喝?
那个媚儿歪倒在了单云趟的身边,她眼带忿恨,她家殿下交代办的事,她没有办好,这怎么办?可是她真的不太相信,这个女子会熬得过酥情丸?就像她所说的,孩子都熬不过。
圣镜缘看向倾昀,他精通医理,一眼便明,那个女子眼神清正,绝不是强忍的迷离,她果然没有被酥情丸影响,只是……酥情丸他还是知道的,乃是最厉害的催情之药,只要中的人,从未有过不发作的,这个大长公主呀,她的体质?
林御玦紧握酒杯的手松开了,蓝睦天张大了嘴,果然是小师妹呀,这里每个人都有一番心思,莫颜他们俱有一番震动,思思还有万炫影皆在想,如果是自己喝下这个药,会不会如这个清泠的女子一般。
段染尘的眼角一直在倾昀的身上,果然妖精,但如果你真的中招,我也不会让宁久信有机会得逞,洛倾昀,你这个极品妖精,我要定了。
“没事就好,浅浅,以后不许那么冲动了!”
“呵呵,夫君,浅浅明白了,以后一定不会了。”倾昀很是柔顺,微微绮向宁久信,她是九王子妃呢,两人含情对视,羡煞旁人。
“你果然是个让人担心的!”宁久信真想搂她入怀,可是不太合时宜呢。
“哈哈……”如银铃般的笑声溢出口,“祈蓦,你要知道,你是君子呢,从来不会碰这些污秽的东西,所以你永远不会知道呀,其实这种东西最是恶心无用,没什么了不起,不过世人夸大了他的作用!”毫不在意地就着宁久信的手,倾昀在对人下套。
“什么?无用?夸大?”那媚儿沉不住气,她一个跳了起来,“大长公主,你可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厉害?前面媚儿没有说谎,就是孩子都逃不过他的药性,媚儿从未见过一个人敌过去!”
“呵呵,原来云王的这个艳姬真的已经和很多人实验过了呢!刚才连云王都一点都不知道你艳姬的所作所为,也不知道她暗藏秘药,看来她嘛,定是瞒着你,随时准备对其他男人下药的!”倾昀看向那单云趟,轻蔑之色毫不掩饰,“哎,怪不得,本宫觉得云王你坐没坐相,原来头上的绿帽子太多,也太重,把那身子都压垮了呢!”清泠泠的声音也可以如此调笑,与溺死人的声音不同,但是实在让人觉得好笑。
宁久信看向倾昀,他知道了,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个吃亏的,果然呀,她这样的女子确实可以横行帝都,手轻轻地握着她的,悠然坐下,他们可以彼此温暖。
“你胡说!”那个艳姬已经跳了起来,再无半分媚态。
“媚儿!”还是那阴阴的声音,他可沉着多了,“你今日的话好像有点多!”
“殿下,媚儿委屈,媚儿只和殿下才……”
“呵呵,原来如此,云王你,居然需要自己的艳姬日日携药在身才好吧!那么就请别浪费,这种东西确实比较适合你这样的人,我们熙朝人从不需要!”倾昀端起面前的杯子,她无垢的凤眸没有任何的感情。
这次连单云趟都不能含笑了,他阴郁地盯着倾昀。
但是其他熙朝人都开怀了,那个王多多咽了口唾沫,蓝睦天更是无语,他心中回忆那句古话,什么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可是现在呢?他觉得吧,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倾昀,这句才对。
单云趟看向倾昀夫妻,除了他,这里懂医理的男子都明白的。
其实催情药嘛,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把人身体里正常的欲望无限扩大,如此而已,而这酥情丸最是厉害无比,只见过有人硬挺强忍的,但是如倾昀这样的丝毫没有感觉的,却从未见过。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女子与常人不同,她的身体里丝毫没有半点欲望,这可真是有意思呢,一个已婚妇人,居然比不上孩子,就连孩子都有这样的欲望,何况成人。
段染尘发现,现在这个单云趟看向倾昀的眼,已经带了欲望,带了占有,心底嗤笑一声,痴心妄想!
“哈哈,大长公主果然会说笑!”垂下眼眸,单云趟心中计较。
鬼才有功夫对你说笑,单云趟,遇上我,算你倒霉!
又是一个节目上来了,台上七皇子看着倾昀的确无事,也暂时压下怒气,可是他对于单云趟,已经恶感顿生,但多年的皇室生活,让他太熟悉各种虚伪的应酬,他现在依然可以若无其事地和这个单云趟雅杯换盏了。
只是呀,这个单云趟就是个不安生的,他的眼不一会就看向了黎惜兰,口中再次啧啧,“久闻黎国王女绝色倾城,今日一见,呵呵,和这天下第一美人也不差上下嘛,果然不错,依本殿之意,王女做个天下第二的美人也是可以的,容倾城第一,你便是第二了。”
七皇子再次气上心头,这个单云趟,居然拿黎国王女和一个青楼妓子相提并论,还说王女不如她,这简直侮辱太甚。
倾昀注意到,那边黎惜兰听到这个话,脸色瞬间僵硬,可是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她淡淡一笑,朝着单云趟,“云王抬举了,天下美人何其多,本宫实在不敢当云王赞誉,在座的就有不少是各国美人,依本宫看,殿下的这位爱姬和容姑娘比,也算不得差的,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倾昀心中拍手,这个黎惜兰呀,正厉害着呢,那什么东方夫人和她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那个人把她说得不如一个妓子,那她先自谦,然后把他的爱姬说成比青楼妓子还过?这不是暗地里大大地贬了那个单云趟吗,好,真不错。
宁久信这时也抬眸看了看那个黎国王女,果然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她不会攀扯外人,她不会吵闹失宜,她只是淡淡反击,他再看看身旁的妻子,也是一脸淡然,其实这个黎惜兰和倾昀有些相像呢,微微一笑,他继续看笑话,这个单云趟估计要一个个调侃下来,就看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哈哈,媚儿呀,今日你可是大出风头呢,怎么办?连王女都赞你,要不要送你给王女做妹妹?”单云趟再次在那妖媚女子的唇上深啄一口,然后说道。
“嗳,殿下……”,嗲腻腻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说王女殿下都没有姐妹的,送给王女做妹妹?难道要和王女共侍一夫?呵呵,殿下,只怕人家不愿意伺候你呢?”
这时,就算那黎惜兰涵养再好,也忍不住变色,这已经是公开的调戏了,如何不怒,如何可以不发作,不然以后外人会如何说这个王女。
倾昀只见到,那边她的族兄洛凭歆唇边讽笑一闪而逝,虽然短暂,但倾昀却可以捕捉,因为从小一起的情谊,她对他尚算了解,可是……倾昀心中纳闷,这个族兄不是爱慕着王女吗?如何会如此讽刺呢?一个念头在她的脑中形成,难道……?难道族兄对王女从不是爱慕,而是利用,将就?
想到这里,倾昀偷眼再看段染尘,那人笑地没心没肺,仿佛他和那个女子从无瓜葛,静静地端起手中酒杯,她觉得男人果然难猜而绝情,眼角又扫到云笑栖,那个女子的眼一直就这样落在宁久信的身上,倾昀扶住了额头,冤孽呀,痴情女真是多,薄情汉一样多。
陈嬷嬷终于回来了,她的额上有些薄汗,取了一个酒壶还有一些茶具,倾昀不管旁人,她只是熟门熟路地开始烹茶,然后吩咐陈嬷嬷,把取来的玫瑰露给思思一点。
“云王殿下慎言,不然我黎国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黎惜兰她是王女,是未来的黎王,该强硬时她绝对不会软。
段染尘一听这个话,眼中放出一丝幽光,转瞬即逝,无人发现。
“哎,王女殿下怎么生气了呢,呵呵,看来女人呀,就是不能管大事,不然呢,沉不住气,压不住场的总是女人,你说是不是呢,媚儿?”单云趟一个劲儿邪邪地笑,然后捏了一把身旁的女子。
“呵呵,殿下呀,女子呀,就是要承欢于男人的,王女再厉害呀,还是要找男人的!”
洛凭歆唇角带笑,先看那气地发抖的黎惜兰,再淡淡地说道:“云王,我家殿下怎么说坐享蓝山五十四郡,你怎么的也得顾及点!”
“哈哈,情哥哥来帮忙呀,王女殿下好福气呢,只是你这个宰相虽是洛家的子孙!”说完这个话,单云趟再看那个月白女子,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眼,也看向那个女子,只见她极为温柔地为她的夫君沏茶,好像根本没有听他们说什么,而那个月白男子也好像当他们空气,只是执起妻子的杯子,送到唇边,然后满意一笑。
单云趟心中突然有了一股气,继续对着黎惜兰开口,“可是呢,旁系小族,还是个不受宠,上不了台面的儿子,哎,他怎么可以为你当家呢,美人不如考虑下小王?”
倾昀眼角的余光已经见到了洛凭歆的手握紧了杯子,这个单云趟直击了他的痛处。
“云王系出踢波王族,确实身份尊贵,只是蛮荒之人不识礼数,不知上下,不明教化,实在不足以我等与之相论!”洛凭歆不愧是洛凭歆,他一怒之后,立刻恢复了平静,站了起来,他不卑不亢,对着黎惜兰,“臣请殿下与臣一起离开!”
黎惜兰与洛凭歆一起,都是黎国人,不管他们心里作何想,对外总是一致的,所以黎惜兰也站了起来,要一起离开。
可是这时,那单云趟却好像换了个人,直说自己该死,让他们两位原谅,还说自己就是这般喜欢说实话,喜欢看见美人就忘情。
他的这番话其实又把他们两个气地不轻,可是看这单云趟的态度,他们作为贵族的风度让他们无法在一个哀求者的面前迈开步子,而这时七皇子也开始劝,两人终于又坐回了位置。
倾昀笑了笑,对着身后的嬷嬷一个眼神示意。
只见那个嬷嬷走到洛凭歆面前,为他斟了一杯倾昀的玫瑰露,也为王女斟了一杯。
洛凭歆看了倾昀一眼,但见绝色女子对着他们2人举杯,黎惜兰和洛凭歆也一样举起那杯子,饮了下,算是对倾昀的答谢,此后再归平静,那边单云趟搂着美人,手里端着那媚儿的斟的酒,笑地阴恻恻。
“国师呀,听说你们圣族是熙朝的守护之族,这实在让人羡慕呢!为何我踢波没有这样的种族,哎,不然,我们定然也可称霸天下了!”单云趟如何会平静呢,他今日誓要挑战每个熙朝人呢。
七皇子暗下决心,只要过了这封禅之礼,他定要这个人付出代价,称霸天下?他也敢说!
“圣族不过担当国师一职,我族人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做到什么称霸天下,不过就是尽力维护天道而已!”圣镜缘再次饮了面前容倾城为他斟的酒,神色清淡。
倾昀发现,这个男子居然……酒量如此之好,虽然每次见他都是饮茶,可是关键时候,他居然也可以千杯不醉呢,哎,他们每个都不是好惹的。
“哈哈,国师果然看不上我们踢波,看来我们也只能去寻那被你们赶尽杀绝的巫族来守护我们,才有可能呢!”单云趟端起酒杯望天,好像颇有些遗憾。
他的话让几乎所有的熙朝人变色,那边倾昀和陈嬷嬷也看了过去,在熙朝,谁会在公开场合提起巫族,这是禁忌之血脉,更是圣族人的天敌,可是……
圣镜缘半点没有变色生气,那握着杯子的手也如常,那唇角的笑半点没有勉强,如清泉一般,好似没有任何的波动。
“哎,国师,听说你们族一直有圣女的存在,还应该是你的未婚之妻吧,不知可否让咱们见一见,国师如此出色的男子,要是圣女不漂亮可不行,哈哈,要是国师不喜欢那圣女,我们帮你收了都行!”
七皇子噌地跳了起来,他忍够了,“单云趟,不要以为和谈成功了,你就可以肆无忌惮,我熙朝男子还不会怕了你们!他们随时准备保护我熙朝妇孺的!”
“毅王不必着急嘛,哎,本殿何时说过要和你们为敌,不过就是喜欢美人而已,你看人家国师都没有生气,那可是他的未婚妻,毅王急什么?莫非你也觊觎那圣女,哈哈!”调笑的声音气地七皇子说不出话来。
“云王既然如此有兴趣,那在下也不妨告知,圣族这代无圣女!”
圣族这代无圣女!这句话震得整个露天营会作响,所有人,这次真的是所有人都看向了圣镜缘,只见他依然淡淡的,“圣族自从20年前,就再也没有选出圣女了,直到现在,无人符合资格,所以在下并无什么未婚妻!”
沉默,很沉默,倾昀看着圣镜缘,无人符合资格!这是什么意思?那陈嬷嬷一听,看了圣镜缘一眼,便低下了头,眼中精光敛去,恢复她一贯的样子,她沈宸霜还是这代的巫女,对于这个问题自然紧张了点,而其他人都一样呢,圣族是守护之族,怎么可以没有圣女。
段染尘低头抿了口酒,他眼中也是复杂一片,就连七皇子也一样,他是冷氏皇族,如何不急,可是看圣镜缘的样子,他急有什么用?
单云趟洒笑两声,有些无奈地看向圣镜缘,“国师果然高人,这样都不急呢,哈哈!”
还是淡笑,圣镜缘仿佛天外仙人,凡尘俗世,什么都羁绊不了他。
这次单云趟把眼放到了林御玦的身上,他嘿嘿笑了两声,“林殿下很是沉默呢,怎么?和我们踢波和谈成功,你很不高兴?”
“不会!”真的清冷一片。
单云趟丝毫不在意,看了眼容倾城,叹息开来,“林殿下呀,你这样可不行,你看看这天下第一美人都对你另眼相看,你怎忍拂却美人意呢?”
无耻地调笑,可是林御玦半分不动,笑容,表情都没有,他真是堪比千年寒冰呢!
“倾城美人呀,看到喜欢的男人,得用心抓住,你还不赶快给林殿下斟杯酒,表表心意!”见林御玦如此,那单云趟只有把精神集中到容倾城的身上。
容倾城这个大美人果然不负他所望,一听完这个话,就立刻满面羞红地执壶在手,为林御玦把盏,“殿下请!”
“哈哈,容美人果然爽快,林殿下要是不喝,可是太不给美人面子,那也是不给本殿面子!”
林御玦看了看那个容倾城,眼中的厉芒闪过,他伸手接过,半句话不多,一口气饮下。
“哈哈,果然呢,再清冷的男子还是爱美人的,何况是容美人这样的极品佳人,本殿就不信,会有男子不心动,本殿实在也喜欢容美人,不如今日本殿就破例做回媒人,林殿下,你就娶了这容美人,你说如何?”
这句话出来,宁久信的眸子开了,心中实在好笑,单云趟呀,你在做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林御玦的为人吧,他如何会娶这个女人?你到底今天想干什么?我倒真是很期待呢,不过对林御玦逼婚?实在很有意思,错过这次机会,估计要再等很多年,所以,今日的乐子,我实在要好好看才对。
“本殿心中只有一人,除了她绝不他娶!”清冷的一句话飘出。
不知的人心中羡慕,知道的人却……
宁久信心中愤怒,好你个林御玦,你算是当众对我的妻子示爱?你做梦!
倾昀的眼不动,她不能去看师叔,她怕他眼中的东西,低低地饮了口玫瑰露,她显得一样清冷无情。
“哈哈,那不娶,纳了也行呀!”单云趟顺着某些人的眼光一样看向倾昀。
“我只要一人,如不得,终身不纳他人!”
沉静的气氛,配合容倾城的低泣,倾昀的心有些抽痛,可是她有什么办法。
“哼,本殿才不信,哪个男子不好色,林殿下莫非就是想下本殿的面子?不然你把你心上人喊出来,和容美人比比,恐怕给她提鞋都不配!”
“云王,请你慎言,不然……林国在岭北的军队随时代发,而且我们不会输!”平淡地再饮一口酒。
单云趟和林御玦刹那对视,可是他马上笑开,“呵呵,看来本殿真是没有面子呢,林殿下要打,本殿也不在意,不过要是你们的陛下怪罪,你们的封禅弄不好,神明降罪可不要怪本殿哦!”
七皇子一听,心中极为愤怒,可是被人捉着软肋,他只有朝林御玦努嘴示意。
“哎,真没意思,一个两个,你们熙朝人都开不起玩笑!”单云趟再次在自己爱姬的红唇之上啃咬,那个女子嗯嗯呀呀地,实在恶心了一群人。
“本殿在踢波时就听说了,宁国有二美,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呢,不过容许在下问个问题,这云侯郡主和云侯世子,你们可是亲生,还是说,世子是外面人生的,为何差了那么多?”
好毒!倾昀心中暗笑,终于轮到宁国人了,单云趟的话根本就是骂云侯家中有人有野种,这让人如何可以忍?只见那云誊噌地跳了起来,“单云趟,你不要欺人太甚,别人怕你,我们宁国人可不怕你!”
这一句话出来,倾昀就见到宁久信微一皱眉,是呢,太沉不住气,太自大了,他这样说,岂不是得罪了其他三国,还有帝都?这个男子呀,难成大器。
只见单云趟像发现了什么,笑地更加张狂,“云家的两位美人,不如跟了本殿,听说云家大郡主也是被九殿下抛弃的,本殿不嫌弃你是二手货,云家的二郡主多年来就是跟着你们的太尉,也没有得手,本殿也不嫌弃你是个倒贴货!如何呀?”
云誊一听两位妹妹被如此侮辱,他点指着单云趟,气到说不出话来,而倾昀也发现了宁久信的发怒,的确呢,说她云笑栖是二手货,实在让人气愤。
云思娇一下子跳了起来,出列跪在了七皇子的面前,“毅王殿下,今日这蛮族如此侮辱我等姐妹,非是我们不把帝上放在眼里,实在是他欺人太甚,望毅王殿下做主,不然就算我姐妹血溅于此,也定要讨还公道!”
云思娇此话说地大义凛然,七皇子极是为难,他站了起来,“云王,你今日实在太过分了!”
“怎么,本殿说错了吗,大郡主不是二手货吗?二郡主没有追着段太尉,是个倒贴货吗?不如请两位男子出来说说,要是真的错了,本殿跪下向两位美人道歉,如何?”单云趟笑地开心,他实在是唯恐天下不乱。
云笑栖和云思娇分别看向自家情郎,开始求救!
倾昀抚额,女人呀,千万不能靠男人!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数道礼炮之声,烟花冲天,而倾昀和单云趟都露出了不被人察觉的笑。
“好了,云郡主起身吧,我们礼仪之邦,如何能和蛮夷计较?不然自己也失了身份!”倾昀现在清清淡淡地起身,她知道,此时如果真的逼着宁久信站起解释,这实在太为不雅了。
“酒至半酣,岂能无歌?本宫不才,愿献一曲,希望这个世界重归清平!不知大家觉得可好?”站了出来,倾昀先看宁久信一眼。
夫妻相视一眼,宁久信知道倾昀是在为他解围,如果真的让他解释,他不愿,可是让他就这样暴露在云笑栖期盼的眼光下,他也无奈,归根结底,他无法看云笑栖窘迫,终究是曾有一段情,不管是什么情。
“哈哈,好,大长公主愿意献曲,实在是美事呢!”单云趟一拍椅背,他很是开怀。
这里除了一些人,还有许多人是不知道倾昀的才艺的,比如莫颜,比如七皇子,他们都瞪大了眼看向那个女子。
“墨雪,取本宫琵琶!”
“诺!”
现在单云趟也不去为难宁国的双妹了,他的一双眼只盯在了那个极品女子的身上。
不一会儿琵琶取来,倾昀坐于场中,转轴拨弦,未成曲调先有情,她弹唱的是《爱江山更爱美人》
“道不尽红尘舍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流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西边黄河流,来呀来个酒,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一曲终了,整个场中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沉浸于大长公主娴熟的技巧,还有那略带迷离慵懒的声音之中。
这曲中之意,更让人深思。
半晌之后,只见那单云趟站起鼓掌,这次不带嘲笑,“好,好,好,不愧是大长公主,好一个爱江山更爱美人,好一个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在下也很想要一个可陪伴终身的美人呢!”最后一句,竟似带了调怅。
不做声响,收起琵琶,交予身后人,倾昀就回到了宁久信的身侧。
宁久信握了她的手,爱江山更爱美人吗?我可不可以江山美人都要?但是不管怎么说,美人终是我的,也已经是我的了!
许多人的眼都落在了倾昀的身上,哈哈,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爱江山更爱美人,可惜呢,如此美人,世间只有一个呢。
这时,外面再绽烟花,而单云趟也笑着站了起来,“今日的和谈会真是不错,本殿就要离开了!”
七皇子一听,这个瘟神终于要走了,也算成功了。
“不过嘛,这次和谈,本殿想再追加一样,只要七皇子,林殿下答应,那在下以后绝不再发兵熙朝!如何?”
“你要什么?”林御玦看向单云趟。
“我要大长公主跟我回踢波!”
224) 和谈谋 三
耳边一道凌厉风声响起,单云趟就是一个飞纵,他险险地避开那直直射来的飞刀,眼带凌厉,看向来袭者。
宁久信手握酒杯,半分未动,他身后的星月确是明确收到了主人的意思,多年主仆,岂能不知,那枚飞刀就是他射出的,这个蛮族竟敢侮辱当家主母,他分明找死。
墨雪也随时准备出手,手下印法已经结起,就等小姐示意了。
单云趟本来还搂着的那个叫媚儿的女子已经被摔倒了地上,现在她似乎有些被惊吓到了,伏在地上不敢动。宁久信依然端着酒杯,淡淡转了眸子,众人突然发现,这个病弱男子身上的气势如此地逼人,他身上光华绽现,从那双眸子里射出的全是厉光,但是宁国人知道,九王子从来就是这样的人。
“九殿下,你想干什么,你的狗奴才也太放肆了!”单云趟阴狠狠地。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人反映不过来,可是单云趟这次开口,才让大家猛然惊觉,他刚才说了什么,让大长公主和他回踢波?
“单云趟,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哼!”七皇子忍无可忍,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就凭你,也敢要德沛,你配吗?”冷攸幸全身颤抖,他都肖想不到的女子,他单云趟居然敢说,他说这个话就已经是对他心爱女子的侮辱了。
“呵呵,别说大长公主得跟本殿回踢波,这里所有的洛姓女子,一个都别想走!”单云趟正了身形,他神色前所未有的正经,那双眸子仿佛地狱修罗,发出嗜血的光芒。
所有洛姓女子?这里的洛姓女子有三,一为倾昀,二为洛宓乔,三为洛静,这时听了这个话,除了宁久信,万炫影和洛子悟等人也全都看向了单云趟。
“云王,为了自己的命着想,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宁久信转动酒杯,他的眸光镇定一片,心中开始盘算,要说说保护他的妻子,他绝对有把握,这个人,他日后绝对不会放过。
“哼!”单云趟一抖他黑色的斗篷,他丝毫不怕宁久信,“九殿下还是担心自己吧。“
“呵呵!”清泠的笑声响起,素白的女子眼神一转,她一样凌厉逼人,“原来是对我洛家有敌意呢,云王,本宫自出生到现在,在明知本宫身份,而敢当众说出那样的话的,你还是第一人,本宫希望,你确有说这个话的本事!”
宁久信看了一眼倾昀,然后再看那个男子,他凝眉开眼,“云王认为,你可以带走本殿的妻子?你凭什么?这里的每个人,只要动动小手指,恐怕云王立刻就人头落地了!”
“哈哈,九殿下,你不必担心本殿,本殿既然敢说,就有这个本事!”
“哦,本殿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你有什么本事?”清冷的声音来自身后,这是林御玦的声音,他起身立起,一脸平淡。
“就凭你,也敢对洛家小姐有念想,我第一个不会答应!”蓝睦天也气死了,这个人……他居然敢提这样要求,要是浅浅真的可以抢,他早帮师叔把这个小师妹敲晕,扛回来了,还轮得到他?
“你们想干什么?难道想群起而攻之?哈哈,将死之人就是可笑!”单云趟笑地十分张狂,眼扫全场,最后定格在倾昀的身上。
宁久信看向那个对他妻子十分有欲望的男子,他眯起了眼眸,打量起这个男子,他仗持了什么?
倾昀握住了丈夫的手,她眼神清贵,“云王,本宫方便问一下,你要本宫和你回去做什么?你要本宫的两位妹妹和你回去做什么?是贬做女奴,日日苦役?还是充为宫婢,时时羞辱?抑或是想压我等姐妹游街示众?云王,可否为本宫解惑?”
倾昀的这番话清淡无波,可是又让众人凝神,他们心里想的全是另一回事,和这个女子说的完全不是一码事,但是听她这样一说……
“哈哈,大长公主,你的那两个妹妹,本殿没有兴趣,大长公主刚才说的建议倒是可以考虑呢,游街羞辱,都不错呢,但是大长公主你吗?”那个单云趟魅惑一笑,舔了舔唇,“在下想好好疼爱呢!”
一句话出来,宁久信已经变色了,所有的熙朝人都变色了。
“嗯,知道了!”端起面前的茶水,倾昀再为宁久信斟了一杯,“夫君请!对于见不到明早太阳的人,夫君何必多计较!”
宁久信接过饮下,不复多言,城内的暗卫还有城外的实力该如何调动,他该冷静想想了。那个人居然敢在和平之宴上出尔反尔,现在脑子迅速地转着,对于这里的地形,他早已烂熟于胸,该怎么做?他静静地开始盘算,除了他还有很多人,其实很多人,他们逃命都是没有问题的,报仇不在今日。
“单云趟,你对我熙朝长公主出言不逊,这次和谈即使不成功也罢,你请回吧,我们来日国境相见!”七皇子站起来,他神色冷毅,坚定了决心,纵然封禅受阻,也不可让洛家受到委屈。
“林殿下,你看你们熙朝的毅王要赶人,还想撕毁和平条约呢,你说怎么办?如果你答应,帮我抢了大长公主回踢波,我们依然和平共处,你看如何?”
林御玦一样站了起来,不过这时,他晃了两下,就差没有栽倒,这个样子看得那边单云趟暗自得意。
“抢大长公主?可是本殿对留下你的命,却更感兴趣!”林御玦不待说完,便向前击出一掌。
“不过……”这个掌风绵而无力,半点内劲都没有,而他本人一口鲜血溢出,栽倒一旁,那容倾城一看就哭着扑了上来,“殿下,你怎么了?”
“哈哈,怎么了?容美人,林殿下想撕毁条约,对本殿出手,奈何举头三尺有神明,他先遭报应了!”单云趟此时极为张狂。
“你……”七皇子傻楞地指着单云趟,“你居然对着林国长殿下下毒?”
这时一窝蜂,那些该着急的,全都冲了上去都围住了林御玦,而不动声色的继续不动声色,那单云趟也不为难,他大笑走下,来到正中,而他的美人看到这情形,也连滚带爬地来到了正中,偎依在情郎的身侧。
宁久信明白了这场鸿门宴,只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居然如此?只是……
宁久信神色舒展,看向林御玦,他淡淡地靠向椅背,平静极了。
两旁的侍卫全都围上,血拼就在眼前!
“哈哈,七皇子呀,你实在太天真!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拿下本殿了吗?你不看看外面?”单云趟双手一击,数百名踢波铁甲军冲入。
熙朝人面面相觑,不少人面上浮出了惊恐之色,而七皇子大怒看向一旁,“洛子悟,城防之重责你是如何做的?这里的铁甲军如何进来的?”
洛子悟也是不敢相信地站起,一脸迷茫。
“七皇子何必怪人,要怪就怪自己!你都没有算到,这个洛子悟如何能算到呢?而你嘛……你的下场和林御玦一样!”最后一句,那单云趟凌厉了眼眸,仿佛野兽。
而七皇子果然气急后,就应声喷出一口血而倒地,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侍卫们一样围向了七皇子,熙朝人已经乱成了一片。
“哈哈,各位!”单云趟双手一伸,“你们都一样,都中毒了,内力不济,别说杀人,估计站起来都困难吧!不过本殿无意与你们为难,大家不必担心,其实嘛,大家早点答应本殿的要求,又何至如此?”单云趟生地阴柔,此时他再一叹息,似惋惜一般,好似带了魔鬼的阴气,让人不寒而栗。
“你休想!”洛子悟来到了中间,“想带走我洛家女,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在城内我们还有大批的守军,我我们根本不必怕你,单云趟你以为可以杀尽这里的人吗?我们只要团结一心,冲出这个营帐,那么你必亡!”
倾昀看向这个族兄,她再饮一杯玫瑰露,扫见外面的白烟,觉得差不多了!
这时重围外一个铁甲兵冲了过来,跪于下首,“报云王殿下,我方军力集结完毕,随时可以攻打郯城,而城楼之防已经被卸!”
“哈哈,好!好!”单云趟大笑,十分开怀,“洛子悟呀洛子悟呀,你实在比你们的七皇子还要天真可笑,什么千年贵族,根本就是扯淡!”单云趟顺手拍掉了一个侍卫扔出的暗镖,他无比嗜血,“哼,就你那点守卫,你为何不去城楼下看看,我踢波男儿聚了多少在城下?”
“你,……你居然敢背信弃义,今日和谈,你居然如此,传出去,不怕被人耻笑吗?你可知,你如此根本就是兽行?”洛子悟点着上座的男子,他不敢相信,这种做法前所未有。
“兽行又如何?只要能赢,本殿不在乎!”
素白的女子悠然起身,首先她看了她的丈夫一眼,给了他安心一眼,然后步出座位,来到她的族兄面前,与他并在一处,“族兄,城中守军可支持多久?”
“不知!”不知敌军多少,如何可知?
“云王可以告诉本宫吗,你携了多少兵马?”
“哈哈,不多!5万而已!”
“5万呢?这可是你踢波的大部分人了,你们有那么多军队吗?”女子的凤眸逼视那个男子。
“如何没有,大长公主,你如果想要人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看林殿下了!”单云趟很是蔑视地扫向倒于上座的清冷男子,他虽然瘫坐在椅子上,可是一身傲气不减,“林殿下要是肯将他岭北的8万驻军调过来,或许可以解这里一时之危!本殿不介意你去帮这个美人呢,只是嘛!哈哈,林殿下,如果这样,我们踢波将长驱直入你们林国了!哎,这江山美人,从来就是难题呀!”
单云趟十分惋惜地在林御玦和倾昀之间扫了扫去,那些男子看地心中暗道,这个男子果然狠,他大概知道林御玦对于倾昀的心思吧,故意这样说,让林御玦心底难两决。
“哈哈哈哈!”倾昀凤眸一厉,含了傲然气势,“本宫还没有弱到需要男人保护的地步!”
这个话?怎么那么怪?宁久信眉头一皱,手抚心口。
“云誊,云世子!”倾昀把眼转向那云侯一家,“国难当前,你与九殿下同为宁国人,当下保全这郯城,也就是保全令妹,望你可以大局为重,交出手中兵权,我们同仇敌忾!”
“万国主,你之妻乃本宫之妹,希望你明白其中厉害,此城若破,我姐妹定会饮血于此!绝不偷生!”
“黎王女,黎相,你乃我族兄,族妹若受辱,你之耻也,望你与我同心同德!”
倾昀一番话惹得所有人站起来。皆表示明白。
一个暗笑凝于唇边,倾昀望向宁久信,一个眼神的交换,宁久信也是站起,“星月!去取兵符!”
夫妻二人再次对视,兵符到手了!这次宁国七王子估计要气疯!
今日倾昀对几个国主的话,全是为了这个兵符,她轻易拿到了七王子手中的权利呢,云誊呀,你还是太嫩!
“族兄!交给你了!”清清淡淡一声,倾昀一点都不担心,她眼扫上座,看到圣镜缘依然一副谪仙样,半分不乱,她心中好笑,再次回到座位,开始烹茶!
“啪!啪!啪!”洛子悟击掌,其外冲入了几百名郯城兵士,立刻就是一番厮杀。
“怎么可能?”单云趟一脸惊异,可是惊异管惊异,他的人也在冲,而且都很勇猛。
熙朝人已经聚于一起,他们中毒的中毒,实在疲软,不适合斗狠。
“怎么不可能?这里是我洛家族地,你以为你可以做什么?”洛子悟卸去了先前的伪装,“就凭你也敢要我的族妹?你可知道,你未入城时,我已拨除了你在这里的,5枚暗桩,刚才我是故意撤去守卫,便是故意放你的人进来,便是让你的五万踢波军自行入瓮!便是要诱你先行毁去和谈条约,这样我熙朝才可师出有名!”
一听这个话,单云趟差点没有气死,可是他依然是占了上风,他的铁甲军骁勇无比,他依然有着胜算。
墨雪和星月跳了出去,擒贼先擒王,他们就在正中和这个单云趟战在了一处,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个踢波云王的武艺居然如此之高。
“族兄,你呀,原来早有准备,害浅浅担心呢!”轻轻的笑声,女子再复站起,她用手揭去面纱,端着茶壶,步步生莲走向主座,那边容倾城依然俯在林御玦的身边哭泣。
七皇子也坐正了,他早就和洛子悟有了商量,他知道这次凶多吉少,城内的变化还有守军力量,他当然知道。这也是倾昀主动透露的,不可架空了这个七皇子,但是下毒一事嘛,这个七皇子倒是始料未及的。
“容姑娘,可以让一下吗?”浅浅的笑让人无法抗拒,月白的女子已经到了上座。
那容倾城也失神与这个女子的绝美笑容中,不过片刻后,她便就镇定了起来,立马让开,但依然紧挨着林御玦,一脸担心。
“林殿下,请用杯茶!”素白女子凤眸含笑,微微低了身子,显得极为恭敬,双手捧杯,她谦逊和美,现在她敬的是林国的长殿下。
接过茶杯,林御玦一饮而尽,倾昀亲自敬的茶,就算是毒药,他都会喝!
“墨雪,回来,让星月一个人试试吧!”
玄色的刚毅男子从来听话,他分身跳出战圈,今日的一切都是小姐的交代,他从来相信这个天人般的小姐,来到女子身后,却立刻接受到她的另一个示意,墨雪便做了一个让人家砸舌的举动。
熙朝人只觉得眼睛一晃,那个叫墨雪的男子长剑架上了容倾城的脖子,拉着她到了下座。
不明的人睁大了眼睛,却不包括那些聪慧的男子,段染尘已经感到了他的内息是受到了阻滞,可是要想他这样就束手就擒,是绝不可能的,还有这个女人让她的侍卫挟持容倾城?他知道,她绝不是个没有道理的女子。
还有那个林御玦怎么可能中毒呢?自从林御玦吐血开始,他就开始看戏了,而宁久信也是一样的,但是这个长公主轻而易举为她的夫君夺了兵权,不容易呢!
“啊,公主,你,你这是做什么?”容倾城泫然若泣,豆大的泪珠就这样掉了下来,“殿下,林殿下……”
“啊呀,实在不好意思,倾城美人,主要是我们这里的人都中毒了,而没中毒的都打不过这个单云趟,只有拿你威胁他了!”倾昀笑地毫不在意,然后看向单云趟,“云王,你不是说你喜欢倾城美人吗?现在只要你卸甲投降,本宫便保证不伤害她,你说如何?本宫保证还你一个完整的倾城美人,你说如何?”
这叫什么?外人实在不解。星月也接受他家殿下的意思,停下休息,紧紧护在殿下的身后。
“大长公主何意?”单云趟现在毫不势弱,他的铁甲军围住了他,外围是熙朝军队,都在对峙着。
“本宫何意?不过是抓着一个你喜欢的美人而已,你不是说很喜欢吗?那自然不舍得本宫在她绝色的,天下第一的脸上划上两刀吧,也不舍得本宫让人杀了她吧!”
“哼,本殿还说喜欢这里所有的美人呢,大长公主怎么不抓?本殿最喜欢的还是大长公主呢!”
“哈哈,单云趟,你看看,你对其他美人或许喜欢,或许挑逗,可是全在打压侮辱,唯独对这个容倾城,你可谓另眼相待呀,还想为她做媒?这个就是不一样,本宫觉得直到现在,你依然为她开脱呢,不抓她抓谁?”说到这里,倾昀绝美的容颜一冷,“单云趟,你最好乖乖地束手就擒,不然本宫说到做到,定要你的美人血残当场!”
“哼,不过一个女人,你随便!”
容倾城一直在哭,不停地看向林御玦,她似不信那个殿下如此淡漠,居然任由这个长公主如此对她。
“哎,倾城美人,你看林殿下作何?你该去看单云趟,只要他一句话,本宫绝不伤害你,可惜了,他就是不同意呢,怎么办?本宫也不想的!”倾昀与刚才单云趟一样,无比惋惜地一挥手,可眼光带血,示意墨雪动手。
雪光一闪,那是挥剑的反射,晃得人不可睁眼,血色飞起,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倾昀说动手就动手,丝毫没有手软。
可是……
一个凌厉的人影飞起,只见先前还柔弱的女子飞起,逃出墨雪的剑光笼罩,但是因为她先前没有逃,所以她的颈项被划刮开,血流一地。
倾昀笑了,看向那个已经变了样的容倾城,不管旁人的惊异,“这才对嘛!倾城美人,不要依靠男人才对,要知道从来只有绮门痴情女,不乏抛家薄情男,女人就是要做自己,千万不要想男人保护你,你看你都快死了,他呢,他就看着那把刻害向你的脖子,动都没有动,男人呀,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你如何知道的?”容倾城捂住脖子处的伤口,她的气息变得黑暗起来。
“哈哈,知道什么?你是天下第一杀手赤练吗?不久不久,哎,天下第一杀手赤练呢,听说你的武功仅次于磐移阁阁主,是天下第二的高手呢,今日要是磐移阁的阁主也在场就好了,哎,他应该可以打赢你的!”一面说这个话,倾昀凌厉的凤眸扫视全场,她占据主座就是为了更好的观察,这里如果谁真的是的话,只要他露出破绽,就别想逃,可是她失望了,没有一个人有异,居然全都做对了表情。
压下心中恼怒,姬无欢,算你狠!我相信,你就在这里,居然到现在还能不露声色。
“浅浅,自从你成亲后,我还为自已从前的想法懊悔过一阵子,心想,原来你真的是个女人,还真的嫁人了。不过听你刚才的话,才发现,你果然不是女人,从来都不是!”一个风流而玩笑的声音从天外传来,继而一个男子从天而降。
倾昀望着那个人,唇边绝美的笑容绽开,她的美貌让人惊叹,即便圣人都会迷失,“呵呵,原来令启哥哥来了呢,浅浅是不是女人不需要令启哥哥来评论,但要是令启哥哥让浅浅失望的话,浅浅有的是办法让你马上变成不是男人!”
太狠了!一句话出来,别说那洛令启抖了一抖,洛子悟也是吓了一跳,千万别得罪这个小族妹呢。
“你好,你个小丫头,赤练呢,交给我了!”洛令启不再说什么,对着容倾城出手如电,他毫不留情。
倾昀一看笑笑,她才不管呢,转眸含笑,“师叔,你无事了吧?”
“嗯,没事!”林御玦芸焦在身,如何会中毒,他与倾昀早就定下今日的计策,先前只为盛敌。
而七皇子也迷失于现在的情况中,他看向倾昀,许多问题压在心中,探手于前,“浅浅……”一语未竟就昏了过去。
倾昀不动,洛子悟已经安排了人,立刻抬了七皇子,而圣镜缘看了倾昀一眼,不做言语,他走了过去为七皇子诊视,其实没有中毒的又何止林御功,倾昀一眼便明,这个国师一直清明,他一直在看戏呢!
倾昀再看林御玦也是清淡一片,她端起了他面前的酒杯,轻轻地放在鼻下嗅了嗅,便淡淡笑开,她高贵无极,对着下面打成一片的人,“哎,本宫从前就说过,越是美丽的女子越带毒,容美人呀,你身为天下第一美人,却也是天下第一毒呢,你给我师叔的酒杯里下着些什么呢?有化功散,断肠引,还有醉尽心,哎,果然够毒!”一面说,倾昀一面将酒杯中的酒撒到了地上。
林御玦站了起来,倾昀一样站了起来,他们两个人恍若璧人,同在高台,同样清冷无情,眼看下方,仿佛审视!
不一会,洛令启一个连环踢,将受伤的容倾城踹倒在地,再次吐出一口心头血,而她却恍然未决,只看向一样被打倒的单云趟,“单郎,你可无事?”
那个男子阴霾的眼盯向上方,他没有输,他不甘心。
“哎,师叔,你看痴情女真可怜,都这样了,还在关心这个薄情汉,一个女子为了一个男人倚门卖笑,沦为杀手,还要对别的男人卖弄风情,却换不来情郎的半分垂帘,实在可悲呢!”倾昀啧啧叹息,却没有半分同情在内,无情到让人侧目。
“就说你不是女人,你如何懂得人家的真情?”洛令启撇嘴。
“你给我闭嘴!”倾昀凌厉一扫,吓得洛令启果然禁声,心中暗骂,他怎么就是怕他们兄妹呢。
“你如何知道的?你告诉我,你如何知道我是赤练的?你如何知道我是骗林御玦的?”不甘,她赤练从未失败过。
“本宫从不卖弄小聪明!”淡淡垂眸,倾昀心中好笑,知道你会武功这全亏了我大哥呢,他只见了你一眼,便知道了,因为这个人只是表面很君子,其实呢……
那日第二楼中,容倾城向旁人敬酒,他们都很礼貌,唯独洛奥曦与她手指相触,却没想到,居然感受到了这个女子体内有股淡淡内力弹起,旋即恢复平静,一个对于生人触碰都如此敏感的女子,怎么可能只是练了武功来防身的平常女子呢。容倾城,你被洛奥曦看穿,一点都不丢人,连我都斗不过我大哥呢。
一个巡逻兵再次奔入,“回长殿下,踢波烟云城已被拿下,特来请示,另外,蓝钦玉蓝都尉已经成功和踢波西王打成和谈条约!”
“退下!”
宁久信看向了上座的妻子,好一招暗渡陈仓,这里的一切都是烟雾,迷惑了所有人!林御玦和她洛倾昀定计诱敌,在他云王调离了大部分人后,他们偷袭成功,夺了烟云城,果然厉害,只是浅浅,你就这样帮着林御玦吗?
这时单云趟的脸色已经惨败一片,他不信,“你,你,林御玦,你好奸诈!”
“云王,送还你一句话,只要能赢,本殿不在乎!”林御玦负手在后,他清冷无波,和倾昀像极。
“哈哈哈,好,好,果然够狠,林御玦,既然如此,这里你们也不要想要了,今日要是本殿有闪失,那城外的5万兵马定将这郯城夷为平地!”
“云王殿下到现在还在做梦吧!你果然够天真!”洛子悟淡淡地看向地上犹自张狂的男子,“你见到城外的烟火就以为是你的人放的,你以为你那15个暗桩可以成事?那些被我拨除了,那些放烟火的都是我们的人,现在我一样可以发错误的讯息让你的人退兵,你以为你可以赢吗?”
“哈哈哈!”只见那云王自信阴狠的笑声再次响起,他一记掌力击向他的爱姬媚儿,那个可怜的女子惨哼一下,便去见了阎王。
那个掌法居然是火云掌,段染尘和圣镜缘此时眼眸眯起,只见火云掌到处,那个女子的胸口便燃了起来,一个信号弹高高飞起,让人始料未及。
单云趟果然够缜密,居然把最后的信号弹藏在爱姬的胸口,让人无从查起。
“哈哈,他们会攻城的,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垂死挣扎!”林御玦很清冷地飘出一句话。
“你们还有办法吗?林御玦,你的兵马都去打烟云城了,我的人都在这里,这里都城绝对敌不过五万兵马,对了洛子悟,还有各位国主,忘了告诉你们,我这个人从来谨慎,我已经派兵去偷袭了你们的拢北军营,恐怕那里也被摧毁了吧!”单云趟笑地张狂,他高兴,他绝不会一点退路都不留,他一定要活,也一定会活下来。
那边容倾城一脸迷恋地看向他,这个就是她爱的男子,就算身在困境,依然如此倨傲,这才是真男儿。
“单云趟,你还真是不灭都城不心死呢?你和洛家有仇?”倾昀很认真地看向他。
“哼,洛家?什么千年贵族,都是狗屁,全是人命堆起来的,你们杀的人还少吗?洛倾昀,你的父亲十余年前曾协助回纥大战我踢波,我的父亲就是死在那场战役,你说这个仇大不大?”嗜血的光芒,他不会放过洛家人。
“原来如此!”端着茶杯,倾昀一脸平静,“那么,单云趟,只能说你倒霉,这里我的族兄厉害,你计谋不成,这里我的七哥英明,你的算计落空,这里我的师叔明智,你只有失命。而拢北,你也不要指望了,因为……”清泠的女子含了惋惜,“洛奥曦就在拢北,2日前,他已经计破了你的伏军,只是未露半点风声而已!”
单云趟不信,怎么可能?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如先前的某些熙朝人。
“不信吗?洛奥曦是我凤凰遗族的宗子,他凤凰台拜相指日可待,岂是无才之人,你的这点小伎俩,他还不放在眼里!”
“哈哈,是又如何?”单云趟现在早就如野兽一般了,“你听听外面,大长公主,你听到厮杀声了吗?你的城要破了!你的兄长救不了你了,但是只要你放了本殿!倒是可以保你们无虞的,你知道,拢北只有2万驻军,如何和我城外5万兵马相斗?”
“哈哈,一来就听到有人说梦话!实在是晚上到了,大家都困了吧!”
清雅绝伦的声音传来,倾昀和林御玦同时抬眼,许多人也都望向了外面。
只见由远而近走来三个人,两男一女,全是绝美耀目。
“大哥!”这时,倾昀的声音含了温柔。
紫衣的男子慢慢地走进,看着地上的人,微微摇头,“哎,我还是喜欢干净的美人,不喜欢那么毒的!”
身后的两个雪衣男女,对着上座,“臣见过大长公主!”
“清远侯,还有侯妃不必多礼!本宫没有想到,一封书信,你们就如此慷慨出手,本宫才该谢谢你们呢!”倾昀绝色含笑,看向那两人,然后一个躬身,她礼仪周到,贵女风范。
“云王呢,你知道拢北虽然兵力少,可是清远侯妃统领震北军,就在近处呢,而清远侯欠我妹子人情,所以今日还债来了,不好意思,云王,你呀,还是歇歇吧!”庸雅的调笑,那个男子即使送人去死,依然如此让人迷恋。
“浅浅,你想怎么处理他?”洛奥曦看向妹妹,“这里毕竟是我洛家的地方,为兄我还能做这个主,你想怎么玩,兄长总要如你意的!”
“阿哥,先前他对我出言调戏,小妹我曾说过,不可让他见到明日的太阳呢!”月白女子低低看手,又要染血了吗?
“这样呀,嗯!浅妹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墨涛,动手吧!”清雅无情,他丝毫不比林御玦差。
紫衣男子说完,便慢慢地走上,对着上座林御玦就是一个躬身到地,奥曦不会忘记这个是柿叔。
“啊!”数个女子的声音,这个场面太惊人了。
云王单云趟,刚才还狂傲的男子一瞬间后便已身首异处,而那容倾城一见后,毫无犹疑,一头撞向利剑,殉情当场,倾昀就这样淡淡看着,连眼睛都没有眨。
现在那东方睛雪,还有云家两位郡主,莫颜,黎国人全都看向倾昀,全都带了惊恐,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另一边,一个嬷嬷,长久地对着洛奥曦发呆。
225) 心涟漪
绝美的女子没有一丝起伏,她周身的气场变得静谧,那双凤眸紧紧盯着场中那不算太漂亮的景色,里面的神采让人辨不清,但是她看得那么认真,仿佛那里没有血,没有尸体,只是很让人难以懂的一幅画一般。
“浅浅?”洛奥曦看着妹妹,她的样子很单薄。
“嗯?”刚才的巧笑倩兮不见了,她整个人忽然变得懵懂起来,仿佛一个孩子。
“浅儿,累了吧,大哥回来了!”洛奥曦其实明白妹妹不喜欢死人,一句大哥回来了可以让她安心。
“大哥,她至于吗?哎,不过一个男人!”倾昀叹了口气,仿佛很惋惜。
“或许她真的很喜欢单云趟,爱一个人入了骨吧,只是,我也不太明白!”无所谓的话语,奥曦和倾昀一样,是个不识情爱的人,他们兄妹绝不会对单云趟心软,倾昀绝不会为这样的人难过。
“哦,这样呢!”想不明白不如不想,倾昀抬起眼再次很认真地看了看身旁的男子,那个绝美到极点,耀目到顶峰的男子,也同样看着她。
瞬间后,她唇边绽花,清绝高贵,一个躬身,“大哥,你十年磨一剑,今日终成,洛家有幸,小妹便先在此相贺了!”
洛奥曦淡淡一勾唇,他居于主位之上,扫视下方,每个人面上的神情他都没有放过,其下吃惊的,害怕的,呆愣的,全部都有。他略微转头对上妹妹的姿容,“贺我?十年了!这十年对我是无所谓,只是辛苦了小妹,十年前我们一起回到帝都,最辛苦的是小妹才对!浅浅,今日该大哥谢你!”洛奥曦对着妹妹也是一个辑身。
两人同时站起,相视而笑,这不是虚伪,这不是做作,他们两兄妹是真的心意相许,是真的互相感激。
“呵呵!”淡淡一笑,眼眸低垂,倾昀就站在洛奥曦的身旁。
这是世人第一次开始明白洛奥曦兄妹,十年磨一剑,他们有了10年时间的逍遥,他们一直在掩藏光芒,他们是傲世凤凰,一凤一凰,洛家人确实有幸!
远处匆匆奔来一个人,他一来就朝倾昀望去,毕竟倾昀和奥曦最为显眼,但是一眼之后,他移开目光,转向一旁,那里宁久信依然坐着。
“九殿下,听说你们都中毒了,无事吧!”漩无双很着急,那洛子悟派人通知他和其他医师来医病,他便急急赶来,对宁久信极为担心。
“本殿无碍,幽篁,你先救治帝都和其他三国的人吧!此危急情况,本殿怎可抢先?”浅浅淡淡的话语。
倾昀淡淡笑开,宁久信不愧是宁久信,此时居然收买人心!呵呵,“是呢,幽篁,帝都和洛家的人还拖得起,你就听殿下的话,殿下是洛家的女婿,这里是洛家的封地,我们怎么抢先,还是为其他人先诊治吧,你看万国东方夫人有孕在身,先去看看她吧,毕竟孩子重要!”
你收买人心,我也会!这是洛家人给你们的人情!别人体想占先,要收买也得在我之后!
“是的,幽篁,先看看其他人,我们都不急!”段染尘也是大义凛然,“九殿下毕竟男儿之身,你还是先去看万夫人吧!”
段染尘再次站到了宁久信的身后,他在帮着宁久信,这样一番话配合他们两个绝色男子的气度,确实让人折服。
倾昀端了茶杯悠然饮了一口,不再多言,下面诊病的诊病,清扫尸体的清扫尸体。而林御玦也走到蓝睦天那里,在看和谈内容,高台之上的两个位置,坐着这郯城真正的主人,他们便是洛奥曦和洛倾昀。
“洛公子,其实,你让在下想起一个人!”白遗扇眼带笑意,看向高台上的两人。
“哦,何人?”洛奥曦一样风度翩翩,雅致绝伦。
“呵呵,曾经的龙江,有一小将,名沈曦,还有一名军医叫沈浅,很有意思的一对兄弟!哈哈,如果洛公子,洛小姐有幸见到他们二位,一定要代扇向他们致意!”
洛奥曦和洛倾昀再次相视一笑,都是无比灿烂,现在倾昀绝不会抢她大哥的风头呢,她柔柔顺顺地看向洛奥曦,只听那人笑着说道:“哦?能得清远侯看中,实在是这两人之幸呢,有机会定要见见!”
洛奥曦不用否认了,不用强辩了,他不做蠢事,白遗扇分明就是很确认了,不过他嘛,也不用承认什么,大家都是聪明人。
清远侯妃韦蓝羽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她毫不扭捏,身上的英气十足,虽然婚后的她显出了不同于往日的柔美,但是她毕竟是震北军之主,一身气度,让人叹服,现在她悠然走上高台。
她的动作惹了许多闲人的目光,谁都知道清远侯和洛倾昀之间的一段秘辛,当初清远侯为了韦蓝羽不惜金殿退婚,而洛倾昀从此被戴上了望门寡的帽子,连续被退婚,还听说洛倾昀痴爱清远侯,曾因不甘受辱,而金殿发愿,定要寻个比清远侯好百倍的男子,才肯嫁。
现在清远侯妃亲自步上高台,可是对洛倾昀的挑衅呢?许多人都想看看。
洛家倾昀不负看好戏人的盼望,她满面含笑,美胜神女,悠然起身,也向前走去,两个女子擦身间,相视一笑,这一笑,她们两个都明白,那是互相欣赏的笑容,那绝对是可以成为朋友的两个女子。
两个女子站在一起,她们都可凝聚他人的目光,她们都很优秀,洛家倾昀容色惑人,天下无双,高贵无极,清远侯妃豪气无边,刚毅玲珑,也是美貌过人。一笑之后,韦蓝羽继续走向洛奥曦,而洛倾昀往高台下走去。
“洛公子,记得呢,当初那个沈曦还被人打过一百军棍,如果洛公子见到沈曦,请一定帮蓝羽致意,蓝羽希望沈小将将来更有将帅之才!”韦蓝羽轻轻一笑,然后伸出柔荑玉手在洛奥曦面前一晃,这是军中之礼,她和洛奥曦都是行伍出身。
走下高台,倾昀走过了白遗扇的身旁,那个男子微微一个辑身,“长公主,不知扇可还清了当初的违约代价?”
倾昀侧目,所有人的目光落于这边,落于这对兄妹的身上,月白的女子一身清淡,她的笑容高贵,她好似最美的雕塑,“白侯爷可愿与洛家成为朋友?”倾昀如韦蓝羽一般伸出了手,她的玉手独一无二,在这篝火的映衬下,散出圣洁的光芒。
两个女子并没有商量,她们同时做了这个动作,这个动作外人不知,但是莫颜看的懂,这是震北军中的问诺之礼,只有真正参与过震北军的人,才会明白,他们两个就是沈曦和沈浅,想到此处,他的胸口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他从未了解过这个女子,谈何喜欢,他不配对她喜欢,他对于她只是一个路人。
洛奥曦和白遗扇岂会是拘谨之人,他们两个一见此景,一样伸出手,以军礼对着韦蓝羽还有洛倾昀,就是一个响亮击掌,丝毫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尴尬,白遗扇就这样微笑看着倾昀,而洛奥曦和韦蓝羽相视一笑,互相明白。
倾昀转身,静看场中,她的眼光一直在士兵身上,身旁的白遗扇已经离开,又站了过来一个人,那气息温和,身量和她差不多,算是高挑了。
“哎,踢波不知死活,居然敢染指这千年和平之地,这云王更是胆大包天,他死有余辜!”韦蓝羽也一样不会被这个情景震慑的。
“单云趟呀,算是个枭雄呢,可惜了,为人臣子就该明白,要有臣子的模样,功高震主为人忌惮!”倾昀一面说话,一面扫过对面的各个藩国臣子,其中也有她的丈夫,唇角再勾,“君主们不需要擅作主张的臣子,踢波的西王也是他们王子,绝不会需要单云趟这样的人,他注定了这个结局!”
“可惜脏了洛家的地方!”韦蓝羽觉得身旁的女子气息如兰,非常舒服,突然为她感到不平起来,这样的女子呀,应该被好好疼惜,却沾染了这些,哎,这个单云趟是活该,却侮辱了这块地方。
“哈哈,既然如此,已经污染了,便要物尽其用才好!”倾昀眉眼含笑。
“物尽其用?”韦蓝羽看向倾昀,有些不明!
“来人,取云王首级入盒,快马加鞭,送于回纥汗王,另,着人以檀木雕制云王首级,镶于他的尸身,并和容倾城合葬于郯城以外30里处公墓!
“诺!”
洛倾昀她是一个女子,可是杀伐决断,她毫不手软。她知道,回纥和踢波乃兄弟又是世仇,她的兄长与回纥也已签订了和平条约,不过条件就是这个单云趟的首级,单云趟的御用军师已然殒命,现在就差他了,她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目的的。不过一个女子,这样冷静吩咐,实在让在场的各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是个什么女人?
韦蓝羽现在看向倾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赞誉,这才像凤凰遗族的嫡系子孙!
对着韦蓝羽淡淡一个施礼,倾昀就再次回到宁久信的身边,微微一笑,她夫君的毒早就被她解了,是解地最早的,就在她一杯一杯为他烹茶的时候,解药就下在其中了,毕竟如果城真被破了,她还得仰仗自己的夫君为她披荆斩棘呢。
高台之上,白遗扇和洛奥曦继续在客套着,洛奥曦还不时提点这洛子悟,洛令启也站到了洛奥曦的身后,现在已经没了倾昀什么事,她坐到了丈夫的身边,再次扮演一个好好的九王子妃的身份,可是其他人看她的目光分明开始有了回避,这个女子说一是一,瞪眼杀人,实在吓人。
“大长公主,你前面让我们与你同心同德!问我要了兵权,现在既然没事了,可以归还了吧!”云誊的声音响起,他鼓足了劲却是对倾昀说了这个话,但这个话在其他人的耳里分外可笑。
倾昀很是诧异地望向他,这个话,他也能说出来?这个七王子估计是无人可派了吧,转眼看向她的夫君,祈蓦呀,你都给七皇子留了些什么人?你是故意的吧,让他无人可用,今日没有我,你也能轻轻松松地取了这个权利,因为你早就盘算好了吧,哎,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
宁久信将倾昀搂在了怀中,这个动作却不孟浪,因为在说话间,他分明见到妻子的身形晃了两下,“季岑,你想要什么?”落寞的眸子扫过也是火焰,那云誊看到了宁久信,他涨红了脸,却说不出什么话。
“想要什么不如问我,何必为难拙荆?”
他哪里为难她了?分明是这个长公主借机收权,她片语释兵权,厉害地紧呢!
宁久信很是淡然,他略微低头,手下用力,一把抓住倾昀,就到了场中,“洛公子,拙荆病休未逾,现在又受了惊吓,本殿先行带她回去了!”说完,他拉了倾昀就走。
洛奥曦从那主座之上站起,眼光之中没有任何情绪,就那样看着自己的妹妹,可谁知道他心中的叹息,浅浅呀,曾经护在手上的珍宝,现在成了人家的“拙荆”,在他这个兄长的面前,人家说带走就带走,这样的情景如何可以不伤怀。
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各人的心思如何明了?
只是今日还有许多被大长公主惊吓到的人儿,他们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个女子会受惊吓。在倾昀他们告退后,各人在漩无双的诊视后,纷纷也告退。
“她就这么被拉走了?”洛令启仿佛不可相信,这个女子,如此柔顺,哪里是那个一身刺的小族妹呀!
倾昀被宁久信一路压制着回到郡守府,她能够明确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气,他们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她心中明白,其实早该想到的,她的心一样会敏感,宁久信对她生气了!因为今日之前,她什么都没和他说过,她瞒了他很多事,可他又何尝不是呢!
回到寝居,倾昀静静地做着平常做惯的事,她知道那人生气,可是她能怎么办?主动去找他说话?不好吧!会不会越解释越黑?
只是……
对于倾昀的表现,宁久信其实更有些恼怒,但是他也就一直冷着神情,没有去找她,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一句话都不说,躺在了一张床上,两个人都睡不着,可是都没有往前迈出一步,一个转向里侧,一个转向外侧,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的一早,倾昀只等那人先穿衣出去后,她才起身梳洗,用早膳时,才知道那人已经不见了,一个人静静地吃着饭,倾昀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又该想些什么。
“公主,你在想九殿下吗?”身后的陈嬷嬷早就发现了他们两个人的不对劲。
“你觉得呢?”放下茶碗,倾昀是个不会轻易露情绪的人。
“夫妻两个相处,磕磕碰碰是常事,总要一个人先服软的!”
“你想让本宫去服软?”倾昀凌厉的眸子扫向了那个嬷嬷,她还没有很信任她,她如何敢对她说这样的话,这绝不是她一个嬷嬷该说的话。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请大长公主不要逃避,很多事不是逃就逃得过的!”
“你什么意思?”
“你没有感情吗?你不知道自己的心吗?还是心中有了悸动,却去逃避,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殿下呢?”
“你放肆!”凤眸一厉,倾昀高声呵斥,这个嬷嬷她凭什么,就连大哥都不曾这样说过她。
“不管是不是我放肆,公主,我只是想告诉你,自己的心很重要,你到底喜欢谁,你要想清楚?”
茶杯扔在了地上,倾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谁告诉你,女人一定要喜欢人?本宫不需要这样的感情!”说完,倾昀仓皇走了出去,在阳光下,她伸出手,上面没有血腥味,因为阳光下什么都是美好的。
“墨雪,去驿馆!”一声招呼之后,她再复镇定,她还是大长公主。
“好热闹呢!”倾昀眉眼含笑,看着上座的大哥,凤眸轻勾,嗯,美男就是受欢迎,这里的人都是来看大哥的吧。
“德沛,你来了!”七皇子看向倾昀,他没有见到昨晚的一幕,他依然可以对倾昀热情,不像其他人。
“七哥,你坐呢!”看着站起的七皇子,倾昀笑地大气,她是来见大哥的,所以没有带面纱,没有穿华服,清幽素净。
她的是未来的洛相,谁都想来看看吧。
砚岚立刻为倾昀搬了张椅子过来,紧挨着洛奥曦,倾昀的眸子淡淡一扫,除了圣镜缘,可谓四国齐聚,但是没什么想法的也没来,比如清远侯夫妻。
“长公主,你过来了,怎么不见九殿下?”段染尘对着倾昀笑问,昨日这个女子不让人替他医毒,居然这样公报私仇,她与他到底谁欠了谁?
“嗯,是呢,怎么没见到九哥哥?”云思娇掩唇一笑,她总是这样,仿佛永远都可以和人热络。
云笑栖抬眼看向倾昀,她发现了大长公主一直在笑,但是感觉就像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
“哦,祈蓦他今日身体不太舒服,没有和本宫一起出来!”
洛奥曦看向妹妹的笑容,他心中岂会不知?只是,这是他们夫妻的事呢!
“真没想到踢波人居然敢下毒!”七皇子犹自不服,“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下的?”
很多人都不知道,洛子悟看向了倾昀,莫颜也是。
“七哥,那毒药下地很不入流,你还记得我和祈蓦进来后的那个节目是什么吗?”
“什么?”
“破阵乐!七哥,那些舞者的身上都是随着空气散播的化功散,大家的内力受到阻滞,便是因为这个!”
“那为何我们的侍卫都倒下,浅浅,你和九殿下的侍卫都好好的呢?”洛凭长紧盯着面前的女子。
“呵呵!”浅笑一下,当然是因为我让陈嬷嬷给他们的水中有解药,“呵呵,族兄不要忘了,浅浅和九殿下都是久病缠身的人,我们的侍卫常年与我俩相伴,沾染了药味,估计就两相抵消了。”
这个话出来,有人嘴角抽搐,不是很相信,可是有什么办法?
“七哥,其实我后来看过,容倾城给你和林殿下,还有国师的酒里都下毒了,除了这个,大家每个人的酒里都有下毒,这个是怎么做到的,我倒是很想知道呢!”
这样一个话出来,所有人的神色凝重起来了,这个单云趟虽然死了,可是这个谜怎么解?
“族兄,你得好好查查,这可是在洛家族地,在这里出了这样的大问题,让人惊恐!”
“我怀疑是那个容倾城,她的武功极高,高过很多人,在开宴前下毒完全有可能!”洛子悟沉思了下道。
“还好她下的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不然我们不都完了,你们洛家绝对要担上干系的!”云誊有些不服,对于倾昀他们,他很不服。
“呵呵,她如何会下那种毒药,云世子多虑了,她要的是毒倒一片,如何会如此做?”洛奥曦纤长的手指执了茶杯送到唇边,挡去了讽笑。
“其实这种事也不能怪人,也不是不会发生,十二年前,帝上就曾在平度被行刺过,当时也是被刺客混到了宾客中,疏漏总是有的,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段染尘也饮茶。
倾昀奇怪这个人居然会帮着洛家说话,但是这个毒是容倾城下的吗,看样子该查查洛家内部了!
“倾昀,你如何知道,那个容倾城有问题的?”莫颜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呵呵,你们干嘛都问浅浅,这个还是问我吧!”洛奥曦雅致一笑,放下茶杯,“第二楼一聚,那容倾城就算再小心还是被在下发现了武功在身!后来在下嘛,就去查了容倾城呆过的各个妓馆,发现那里总有死人,在下就联合官府继续探查,发现她是赤练的可能性太大了。而此时,她开始频频出入这里的驿馆了……”洛奥曦说道这里便不说了,看向了林御玦。
“在第二楼,容倾城曾拿出一个九玲珑,那上面的就是踢波文字,相信段太尉,还有七皇子当时也注意到了!”林御玦很顺地接了下去,在说完这个话后,他也成功看到被点名的两人点头,“现在想来她就是故意的,她希望吸引我们的注意,希望我们对她的客人有兴趣,然后接近她,或者在她接近我们时,不要抗拒她!”
“她好有心计!”云思娇皱眉,好毒的女人。
“嗯,然后她每日来,都对我下毒,只是每次我都知道,但为了弄清她的目的,我只是装作不知!”
“林殿下怎么知道她对你下毒的?”那万国东方夫人挺着大肚子,她想要是有什么好方法就好了,这毒可真是防不胜防。
“本殿的侍卫给了本殿一块芸焦防身,毒物近身,芸焦立刻会警示,所以无碍!”
段染尘一听这个话,就去看倾昀,只见那个素净的女子只是和她的兄长在对视,半点情绪不露,哼,真是个虚伪善于伪装的女子呢。
芸焦是你的吧!奥曦以眼神询问。
呵呵,大哥给的,我想不用也是浪费,你知道我可是百毒不侵。而且大哥,你可知道,我连春药都不怕呢。
少得意!
哼,你没的得意!
“与容倾城的交手中,她一直下的都是化功散,还有就是慢性致命的毒药,却不表露什么,我暗派人手查她底细,和明璃一般,发理她是赤练的可能很大,可是赤练为何要杀我?而且还故意做出这个样子?最重要的是,她这次杀人的手法不是赤练的惯用手法,我就想等她露出狐狸尾巴!”林御功一口气说完。
“嗯,师叔把这些告诉了我,我才知道这个美人呀,真是浑身带毒!”倾昀淡淡一笑,再看奥曦,“大哥,我也不想打草惊蛇,却没想到,她居然爱着单云趟,你说她是不是眼瞎了,心盲了,放着那么多的好男人不爱,偏爱个这样差的,哎!”倾昀最后叹息一声。
“爱了就是爱了,哪会想这些,什么好,什么不好,都不会想到,只是心里眼里都是那个人,大长公主不知道吗?”云笑栖无比认真地看向洛倾昀。
她的一番话堵到倾昀说不出话来,而门口……
宁久信就站在那里,淡淡地,无情地看向倾昀,他的目光真的可以冻死人,他和圣镜缘一起来的,两个人都在门口站着。
“呵呵,九殿下呀,刚才公主说你身体不舒服,所以来不了了,怎么,你和国师在一起吗?难道公主不知道吗?”段染尘笑着在倾昀和宁久信只见扫来扫去,以他对宁久信的了解,他如何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别扭。
“嗯,刚才是不太舒服!”宁久信说完就踏了进来,刚才倾昀和云笑栖的话,他都听到了。
进来之后,他首先对着洛奥曦一个施礼,这只是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不代表其他的,“今天让公主担心了,幸之过也!”
倾昀还可以说什么呢?他们是最客气的夫妻,其实一直都是!
“两位洛公子的确很让人惊讶,一个居然可以破了围攻拢北的踢波军,一个居然可以算出踢波会围攻此郊城,和林殿下定计,偷袭烟云城,实在是智计无双呢!”宁久信扫向洛奥曦,他依然神情浅淡。
洛子悟低下了头,哪里是他定计,分明就是这个怪胎族妹。
“哈哈,子悟族兄在城中拔除了15个暗桩,这件事,我们事先和七皇子已经说过,他们的暗号我们一直不太清楚,那些死士都不太肯开口,但是防患于未然,林殿下一直派人盯着他们!岭北到这里名义上是3日的路程,但是有条小路只需一日的时间,在和谈成功后,在大家都放松后,那单云趟就趁大家放松时派了驻军来围攻此处,这些都不是我的功劳,全是子悟族兄还有七皇子,林殿下协商的结果!”洛奥曦双手一摊,仿佛真的与他无关。
“是,我与七殿下一直不明单云趟的目的,只有加紧派人,直到晚上和谈宴上才明白,一开始我以为他用那15个暗桩是想将我们消灭于此,所以想拔出了就把我们的人混在里面,一旦单云趟发难,我们便有了借口对踢波问罪!”洛子悟一样补充。
“是呢,没想到他居然放毒,本王实在没有想到,他在宴会之上如此放肆,本来以为他只是如此,后来他又提出要德沛和他回踢波,这个人真是让人想不到,本王当时虽然知道他不会得逞,因为外面都是自己人,可依然气愤难耐!”七皇子知道的只是这个郯城之防而已。
“七哥,单云趟可谓一代枭雄了,他激怒你们,不是为了逞一时之快,把你们都得罪了,更不是他的目的。他要的不过就是你们体内的毒素快点爆发,他给你们下的毒随着怒气便会游走全身,越是愤怒,毒发越快,他哪里是要我和他回踢波,不过要你们都无还手之力罢了!”倾昀简简单单,平静非常地解释。
“他居然如此无耻!”云誊愤怒了,他又愤怒了。
“纵然外面有暗桩又如何?单云趟很谨慎,他要的是你们全都倒下,他要的是万无一失,看着你们一个个都中毒,他才一步步地进行着计划,先是用暗桩之人攻打大营,然后发出信号让人攻城!为了怕拢北救援,他一早就去截断了拢北之路!”倾昀还是静静地说道。
“可惜,他真是够倒耍的,要是他不来拢北,或许我还不会发现他的用心,可是去拢北可没有近路,他粮草刚到,就被我们消灭,连夜赶来,正好击破!”洛奥曦再次不在意地笑笑。
“是呢,这个人虽然是枭雄,可是太惜命了,他做了太多,破绽也就太多!”放下茶碗,倾昀朝奥曦看看,兄妹明白一笑,想要和他们斗,先得舍命,才有可能。
“呵呵,洛公子说的简单,可是听说你才5000拢北军,你们的守将根本不给你派兵,你以5000之军破敌5万谈何容易,洛公子真乃帅才!而且居然可以算准了时间,提前提调了震北军,用了清远侯,更是厉害呢!”宁久信同样好似不在意地笑笑。
倾昀心中不住好笑,她的夫君呀,才多久,他就知道了自己哥哥的兵力排布,连她都还不知道呢!
“这里是洛家封地,我们的消息比其他人总要灵通些,不过封禅在即,在下希望各位国主王子,还是把自己的人放放好!”洛奥曦一样茗茶,他们每个人暗藏的兵勇,当他不知道吗?
这是一句威胁,洛家代表了帝都?代表了凌帝,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倾昀看着这里瞬间变得奇怪的气氛,她心中想到了那15处暗桩,她真的该感谢姬无欢呢,感谢他的出现,让她彻底盘查整个郯城,在她的铁血手腕下,那15个隐藏超过3年的暗桩被捉了出来,可以说这次单云趟骚扰林国边境根本就是幌子,他的主要目的就是郯城,就是洛家,就是凌帝。
单云趟不会杀死七皇子,他也怕得罪帝都,可是他恨洛家,他要毁了洛家封地,这次他的动作是为了引来她的二叔或者她的兄长,父亲,因为凌帝封禅在即,谁都知道,洛家肯定会有人出来解决,但是没有想到等来的是自己这个洛家嫡女,单云趟虽然觉得亏,但是也认了,容倾城定然把消息放出了,说不定洛相嫡子也可一并杀死,所以他来了。
单云趟隐忍那么多年,是因为洛家封地旁有拢北大军,这次他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先借口林国内乱对林国出兵,转移了众人的视线,然后又是凌帝封禅,来了七皇子,拢北军中来了10位将领保护七皇子,还调了重军去协助林国,所以现在就是进攻都城的好机会,更是俘获嫡女,侮辱洛家的好机会。
“浅浅,浅浅……”奥曦笑着喊妹妹。
“啊……”何事?”倾昀抬起沉思的眼,看向大哥。
“哈哈,想不到多年后,你还是有这个走神的毛病,不过好多年没见了!”小时候这个妹妹经常走神,想不到今日又是。
倾昀脸一红,灿若朝霞,实在让人爱煞,看得旁人有些犯傻,但却不包括洛奥曦。
“大哥,何事呀?”
“你看那边……”洛奥曦手一指。
倾昀顺着那手势看了过去,不知何时,那个洛令启也来了,他还带了许多……咳咳,小动物。
现在本来还好好坐着的女子们,包括那极稳重的王女都是一脸兴奋,聚于堂下,不停地说着,“好可爱呀!”“哇,好有意思哦!”
那洛令启一脸得意,“哈哈,就知道你们女孩子喜欢,一人一只,不要抢!”
倾昀实在看不出这个人哪里有接任长老的资格了,但是朱雀长老却很喜欢这个人,他和洛子悟一般,都是长老接班人选,都是和倾昀在凤凰山内认识的,但是这个人武功极高,是难得的练武奇才。
垂下眼眸,她不动,再次低饮了口茶,“大哥,你可知道,思思住在我那里的时候,天天琢磨着让我做女红,实在是折磨我!”
“呵呵,浅浅,我真是难以想象,你的手拿起针线的样子!”奥曦看看自己的妹妹,没变呢,还是老样子,就像没成亲的大姑娘。
“哦,不能想象呀,那算了,大哥,我还是很辛苦才帮某人做了一双鞋和一双手套,可是人家不领情,我便送其他人了!”唇轻勾,现在的倾昀有些邪恶。
宁久信握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了,这个就是他的妻子,可以算吗,她大概从来只记得她是洛奥曦的妹妹!
“真的?”洛奥曦诧异,“你会?给我的?你知道尺寸吗?”
“不是给你的,我保证一定不是给你的!”倾昀撇嘴,不是给大哥的,我犯得着那么辛苦吗?
“浅浅,你……”奥曦摇头,无奈呀。
除了他,其他人也摇头,这算是对哥哥撒娇?
“呵呵,我还给阿爹做了呢!”倾昀笑地灿烂,她很高兴,“大哥,我这次可以见到爹爹吧,可以吧?”
“可以的!”突然泛出一种心疼,洛奥曦只有对着小妹才会如此。
“嗯!”倾昀笑地无比开心。
“浅妹妹,你真不是女人!”洛令启实在不懂了,“你从小就不像女孩子!你看看人家女孩子都喜欢这些个小动物,你怎么就那么怪呢?”
倾昀看着那里活蹦乱跳的小狗,还有两只团在一起的小猫,确实很可爱……
“不喜欢又如何?”她很淡。
洛令启无语,他找这些找地辛苦,这个族妹还不要,所以他不管了,抱起一只小狗,走到倾昀的面前,“给,拿着,这可是你族兄的一番心意,你看多可爱,你以后寂寞了,可以抱着他,多好呀!”
“你送别人去吧,我不喜欢!”倾昀转身。
洛奥曦看着妹妹,不做声响。
“你,你还真不像个女人,哪有女人不喜欢这些东西,真是怪人!”洛令启一句句地说,“你寂寞它可以陪你,它可是个很贴心的小东西!”
“姐姐,真的很可爱呢,我好喜欢,族兄真的是为了你才找来的!”洛宓乔看族兄吃瘪,她也来帮腔。
“公主,其实这些小动物很不错的,你或许养养就有感情了,不要怕呢!”王女手中也抱着一只。
倾昀看着她们一个个地劝,她突然头很疼,“嗯,我知道很好,你们养着吧,我真的不需要!”说完,她对着奥曦勉强绽出了一个笑容,“大哥,我不太舒服,你记得来拿鞋哦!我先回去了!”说完她便出去了。
看着倾昀的背影,所有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宁久信没有动,洛奥曦也是。
“真不像个女孩子!”
“洛令启,你不该那样说浅浅,我知道你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我从来不和你计较,不过你真的不该那样说浅浅!”洛奥曦站了起来,他唇边无笑,一脸认真,“浅浅不养这些东西,不是因为她不喜欢,相反她是很喜欢的,可是她……”
说到这里洛奥曦突然说不下去了,他看着外面,声音悠远,“浅浅,只是个可怜的女孩呀!”
这一刻,洛奥曦的周身很有一种惨淡的气息,他在位自己的妹妹心疼!
看到这里,宁久信突然站了起来,他决定追出去,他不想和她赌气了,他的大舅子说了,浅浅只是个可怜的女孩。
花园之中,倾昀一个人走着,她没有让墨雪跟,她只想闻闻海棠花香。
“浅浅?”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倾昀回头,“祈蓦!”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不做声,半晌之后,宁久信叹气,拥了倾昀入怀,他的力道很大,“你这个傻丫头,你在这里做了不少事呢!”
“你不是也一样!你在城内的那么多暗卫,我都没有动过,可是其他人的,我都控制了起来,也拔出了不少,祈蓦,我已经尽力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大的动作,你城外的3000驻军可不可以听我大哥的撤去了?”倾昀的声音孤单无助。
我可以吗?宁久信问自己,我可以吗?林御玦没有驻军吗?浅浅你帮他夺城,帮他杀人,却和我计较这些,“你是我的妻子!”
“我知道,我知道!”倾昀只有俯在宁久信的怀中,我为何要成为你的妻子?
“我明白了,我会的,浅浅!”
“祈蓦,我不要你丧失原则,在宁国,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支持,我都会帮你,如果你需要的话,可是这里是洛家的封地,祈蓦,不要多想,好不好?”倾昀从宁久信的怀里抬了头,她的眼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好!”宁久信答应了,因为他知道,这里有洛奥曦和洛倾昀,他动也动不了,“浅浅,你要相信我,不管如何,我没有想过动这里,我从不曾想过对你们洛家做什么,更没有想过对帝都做什么?”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动,可是祈蓦,七皇子不会信你,你的驻军是为了你的安全,可是你只是一个藩国的王子,你的仪仗已经堪比国主,连万炫影都不曾如此,你是为了什么,我知道,但是帝都会怎么想你?”
“其他人我不管,但是浅浅,你信我便好!”宁久信紧拥了怀中女子,真的,她信便好。
过了半晌,“你为何不喜欢那些小动物,你知道吗?你大哥在你走后,说你其实很喜欢的,但是他却不曾解释,只说了你是个可怜的女孩,浅浅,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大哥说的?”倾昀的眼含了一些莫名的情绪,果然呀,大哥还是你最了解我,“祈蓦,我害怕死亡,你知道吗?我……不可以接受,在熟悉了那些小动物后,看到他们死亡,我害怕,我宁可从来没有养过他们!从来没有付出这些感情!”
宁久信全身一颤,他长久地拥着妻子,她的身体如此单薄,微微低头,捏起了她的下巴,“浅浅,我不会死,你不要害怕!你可以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