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傅佳升正在劝解的的父亲,要他宽心别跟孙子生气。
傅朝旺所住的病房是个人病房,虽然比不上VIP病房,等级倒也不差,此时的他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咳的直喘,有心脏病高血压的他,真的禁不住孙子的侮逆,这让傅朝旺真的气坏了,没想到他打小疼宠的孙子,竟然敢对他如此不敬,不但说他老胡涂了,还说他老人痴呆,这要他如何不生气!
「佳升,那个就是你教的好儿子!」他气的直喘,虚弱的他这一次气的不轻。
傅佳升对他的父亲不敢有任何怨言,又担心父亲一口气喘不过来,就这麽走了,到时要他怎麽做,只敢在心中大骂儿子不长眼,这时惹怒他爷爷。
哎!若不是他走头无路了,他也不会来医院烦他的父亲,他本想倚重父亲的交友关系和以前在商界的信誉,好让永固能渡过这一次难关。
不过父亲一听到自己把家族事业弄的一遢胡涂,就频频摇头,最後眼角含泪的斥责他一顿。
说他胡涂,为了一点钱就把永固给抵出去,还说让他把永固给卖了抵债,让他分一份给他那最小的儿子,剩下来的钱就让他去做个小生意好好的过日子。
虽然这番话父亲之前就说过了,但傅佳升仍然觉得自己势有可为,所以这次他前来提出由父亲出面集资救永固,很明显的父亲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正想动脑筋说些什麽劝服父亲时,儿子就来了,一听到他爷爷打算卖掉永固还要他们分一部份的钱给他的弟弟脾气就来了,骂他爷爷痴呆,老胡涂,凭什麽要他分钱给书恒,爷孙俩一言不合当场吵了起来,若不是他硬是把儿子赶出去,这爷孙俩不知道要怎麽吵。
「爸,你也别气了,你这身子得好好保重,建成他还小,回头我会好好的骂他。」他当著父亲的面保证。
傅爷爷看著他的儿子,一脸的怒气瞬间成了叹息,他知道他这儿子不是经商的料,对家族事业永固他也不想放手,只不过这世道变的太快,快的让他措手不及,当初他为了傅家,为了永固卖掉自己最小的孙子时,他就知道自己一定会抵不过良心的谴责,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後放手将永固交给自己的儿子,希望他虽不能将永固发扬光大至少能守成,只不过如今看样子是不行的了。
他也想重新振兴永固,可惜他的身子不允许,他看著眼前这不成材的儿子,摇头,一个好的企业家,会赚钱是基本的,但遇到危机时能够当机而断、急流勇退才能算是一个好的领导者,很显然他的儿子和孙子不是这类的人。
傅朝旺不得不後悔了,因为他的古板保守让他痛失两个孙子,他另外两个孙子大的那个虽然体弱,但却重情,小的那一个虽然沉默寡言,做事稳重有条理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才,永固若是能在他们两的管理下,绝对不会像现在如此,但现在……,说再多的後悔也没有用了,这全是报应啊!
他语重心长地哑著声跟儿子说:「佳升,你听我的劝,将永固卖了,这样傅家还有一点希望。」当机立断才是儿子该做事。
「爸!」
傅佳升没想到父亲到头来,还是要他将永固卖了。这时病房外传来吵架的声音,他蹙眉觉得吵架人的声因好似自己的儿子,果然,不一会傅建成带著一脸诡笑的推著一个少年进来。
「爷爷!你另一个孙子想问他的哥哥的消息,我跟他说了,他不信我只好让他自己来问你。」傅建成痞痞的看著他的爷爷,眼中尽是兴灾乐祸。
傅氏父子吃惊的看著进来的两人,一看进来的人都是自己的儿子,心里安心不少,可傅佳升又害怕大儿子傅建成又胡乱说话,又害的老父生气他紧张地斥责说:「建成你别乱说话!」用眼神示意大儿子别乱来,然後才又看著小儿子笑问:「书恒你也来了。」他惊疑不定的看著小儿子,他记得之前那姓简的男人才来过家里不久後,四季集团随即翻脸不认人,虽然他知道原因出在自己和大儿子身上,不过他知道小儿子也应该脱不了干系。
姓简的男人来历绝对不简单,如果可以透过书恒牵线,相信永固和傅家应该可以渡过这一次。
傅朝旺吃惊的看著进门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长孙,另一个他认不出来,但面部轮廓一悉有些面熟,直到听到孙子说他是另一个的孙子时,他才恍然,这个他看著面熟的少年是让他一直愧疚在心的小孙子,他老眼昏花的凝视著他那个久为见面的孙子,颤萎萎的喊:「小恒?小恒……你都已经这麽大了…」真的是岁月不等人啊,转眼间小小的孩子已经这麽大了,他能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个孙子,上天对他还是有些眷顾的。
傅书恒没有犹豫的走上前,看著眼前虚弱的老人,心中是五味杂沉,不过他现在没心情想别的,哥哥的事比较重要:「他说的是真的吗?」他不相信哥哥已经死亡的事,他一定要听到当初对他承诺会照顾哥哥的人亲口说出真相才行。
傅朝旺听孙子所问的话一怔,满脸歉咎的看著被自己狠心卖掉的孙子:「是建成说了的吧?」顿了一下,看著孙子豔丽的脸庞,一点也不似傅家人的平凡无其,他与他的哥哥的存在一直都是让傅家抬不起头的麻烦拖累,如今那个让他视为正统的孙子让他彻底明白自己当时所做的事真是大错特错了,面子值得了什麽!
「小毅在进入疗养院後不久,是因为疗养院的疏於照料,害的小毅感染病菌後又引发败血症人就这麽去了,是我对不起你门兄弟俩,……你若是想要责怪的话就怪我吧,佳升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老人说的沉重,原本就体弱的身体让他看起更加瘦小。
傅书恒抖著身体听了老人所说的一番话後,一颗心都凉掉了,整个人呆住,泪水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哥哥能恢复建康一直都是他希望,他咬牙漠视那些色急之人在自己身上胡搞,无视被人当面斥责辱骂背後耻笑下贱无耻,换来的就是句这麽简单的一句!
他低笑起来,责怪?骂了人就能让哥哥复活吗?轻轻的一句责怪就能让一切重来吗?眼前的老人他名义上的爷爷说的好简易啊!
傅佳升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利用儿子的关系要了不少钱,如今眼见事情就要被拆穿,生怕老脸也挂不住,虽然他是先不知道书毅已经死亡的事实,但利用儿子事实,更怕老父知道会更加生气,连忙改变话题:「书恒啊!我听说你被姓简的带走,你人有没有怎麽样啊?」他想避重就轻又想借此与简天成攀上关系,语气中带著一丝讨好。
得知哥哥已经死亡的消息的傅书恒,不是不震惊,听到父亲这麽一问,他一把抹掉泪水,现在还不是该哭的时候,他的亲人还虎视耽耽的看著自己。
转首看著这从未尽过一天父亲责任的人,对他突来的关心感到好笑:「你骗我说你跟齐翼见过面,硬是要我留在季家,托你的福我还活著。」傅书恒讽刺的说,明知道父亲他们不清楚季彦君对他做了什麽事,对父兄的所做所为有著怨怼的他,口气酸是的很,看著父亲一脸讨好的笑,他在心中暗哼,别以为他不知眼前的人在想什麽,对方的心思不用猜,一望即知。
不久前他才由他的父亲兄长偷出简家,当时他的父亲就是利用自己的对哥哥的忧心,顺利骗倒自己,只是没想到哥哥既然已经不在了,他脑海里有个想法一闪而过,突然问:「在季彦君那里时你就知道哥哥的事了吧?」在知道一向在意的哥哥已经死亡的事他不是不震惊难过,只不过他认为难过对现况於事无补,他想要厘清这个人到底是什麽时後知道哥哥死亡的事。
傅佳升面子挂不住,脸色是乍青乍白的,又见儿子这麽一问,尴尬的不知道怎麽解释。
傅书恒看父亲一脸闪烁,就知道自己当时真的太天真了,他有什麽资格去责怪对他好的简天成?他恨恨地看著眼前的人,恨不得活剥了对方。
傅佳升瑟缩的看著自己的儿子,这时的他竟也有点良心不安。
傅建成在一旁看著这一切,没插话,爷爷的心早就偏向那个他一向瞧不起的傅书恒,老爸的心思他更是一瞄就知道在想什麽,他在心中撇嘴冷笑,早已有了决定的他并不反对他的父亲再利用弟弟的关系捞钱,毕竟他也能花到,不过听到傅书恒这麽说後嗤笑:「知道又怎麽样?反正你都脏了,少一个季彦君你也不会乾净到那去,又有什麽关系!」他不屑地嗤笑。
傅书恒气极反笑了,他环视病房内的老中青三代:「真是够了!既然哥哥已经死了,我也没有什麽好顾虑的,从今天以後傅家是傅家,我是我!」他再也不想再看见傅家的任何一个人,以往的事他就这麽算了,他不想再去追究了,现在的他只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以後的事等到时再说。
他已经不想留在这里,傅书恒反身就要拉开病房房门,就要出去。
傅爷爷还没跟孙子说到话,又知道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恐怕以後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他不敢请求小孙子的原谅,但他还是想将藏在心中的那股歉意告诉孙子,说自己做错了。
「小恒……」老人沙哑的喊著孙子,祈望孙子能回头。
傅建成见状,马上说:「最好是这样!」可不能让爷爷对傅书恒说出什麽能将事情改变的话来,就此能让他与傅脱离关系更好。
打小就讨厌这个最小的弟弟,他总是用一双看似无辜的大眼看著自己,清楚的知道那双眼的後面是对他无尽的嘲讽,连带的他也讨厌总是在他面前为这人求情的傅书毅,看著那有如复制的双眼,他竟一时失手推了对方一下,然後看著对方在水中扑腾痛苦,他不是故意的,谁要他们这麽像……
「胡说!没有我的允许,小恒永远是我傅家的人!」衰弱的傅爷爷突然中气十足的喊起来,他不能傅家的子孙流落在外。
从小被偏执母亲洗脑的傅建成听到自己的爷爷傅朝旺这麽说,立刻大声说:「我才不会让他分我们傅家的一毛钱,我是不会承认他是傅家的人!」
傅爷爷听到长孙这麽说气极,一口气提不上来,频频大咳,傅佳升看到父亲气的不轻赶忙安抚,按下床边的叫人铃,让人叫医生来。
傅爷爷气喘地压住儿子的手,阻止他後续的动作:「今天就把事情说开来,我不想死不瞑目。」
「爸!」傅佳升脸色大变的看著父亲,真的怕父亲一语成谶,见儿子一脸不悦还想再说什麽,他连忙施眼色要儿子别再说话了。
傅书恒面无表情的看著房内的傅氏一家子,傅爷爷的话让他冷漠的心稍稍回复温暖,傅建成的话却让他冷笑。
他一点也不要傅家任何东西,那些东西对他来说抵不上哥哥一句的温言,更加比不过简天成的一个拥抱:「关於傅家应该给我的权利我一样也不会放弃,我会连该属於我和哥哥的一起讨回来。」
傅建成心心念念的就是傅家家产,这时见傅书恒挑衅的不肯放弃,大吼:「你想都别想!」
这时病房门蓦地打开,简天成人就坐在轮椅上,後头是推著他的小猫。
简天成在医院的庭园中等不到回房拿外套的傅书恒,倒是等到了从家中回来的小猫,他让小猫去找傅书恒,却发现自己等的人根本不在病房,心急如焚的他跳了脚,要小猫尽快找出傅书恒。
小猫不负简天成的期望,从一旁护士聊天中得知住院楼层传来吵架声音判断出傅书恒的位置,两人就马上急匆匆的跑来找傅书恒。
才一开门就看见傅书恒站在门口,在门外的两个人一怔。
简天成被小猫推进门来,就见傅书恒红著眼眶,让原本就担心爱人安危的他立即从轮椅上站起来拉过傅书恒扫视房内的人说:「他们欺负你?」
简天成的不怒而威的气势实在是吓到一屋子的傅家人,傅佳升父子是见是过简天成的厉害的,两个人露出心虚的神色缩著脖子,傅爷爷没见简天成,他一脸莫名其妙的看著这才进来的两个人。
没有回答简天成,傅书恒仅是冷冷的盯著傅建成,他真的是打心里厌恶这个人:「为什麽我不能分,你是傅家著当事主吗?现在的傅家是你能做主的?那爸爸呢?还有你把爷爷放在那?我可以告诉你,傅家的家产我一定要分,连哥哥的份少一毛都不行。」傅家的一切他不希罕也不想要,会这麽说目地就是要气死傅建成,反正傅家已经没有他在意的人了,现在他高兴怎麽闹就怎麽闹。
简天成虽然不了解傅书恒在他来之前发生了什麽事,听了傅书恒的话心中也大致了解多少,虽然他不想他的小恒跟傅家也太多往来,但他爱煞了傅书恒现在的气势,默默地不说一句,仅搂著对方的腰看好戏。
不是他不愿帮忙,而是他知道傅书恒应付的来,还有就是小恒也一定不会想他的插手过问。
「不是才说要脱离傅家了吗?下贱的人说话就是可以当零食吃。」傅建成胆向恶边生,一句说的比一句难听,完全忘了一旁的简天成。
简天成目光一扫地看著傅建成没做表示,小猫则是目露凶光,若不是成哥没放话,这个敢说书恒坏话的臭男人身上早就多了几十个枪窟窿。
傅爷爷一听长孙越说越离谱,面色难看的大喝:「建成!你给我闭嘴!咳咳……」在他心中他这小孙子是被他逼迫点头出卖自己的身体的,是他拯救了傅家的,他一点都不认为小孙子下贱,反而还要谢谢他拯救了当时的傅家。
傅佳升在一旁安抚著老父亲,他面子挂不住的瞪视著儿子,若说自己的儿子下贱,那他这做父亲的面子该放在哪里,他气极败坏的说:「你少说两句!」
比这难听百倍的恶言他都听过,傅书恒根本不将那一脸得意的男人所的话放在心上:「我没忘,可是你没听到爷爷怎麽说了吗?他说没他允许我就是傅家人。」傅书恒看著他的兄长突然笑了,他笑的恶意,拉著搂著他的简天成说:「还有你知道他是谁吗?」他笑的一脸甜的看著简天成,眼中的热情似乎能滴出蜜来。
被傅书恒凝视著的简天成被对方看的挠心,就这麽想将人带回属於自己的房间好好蹂躏。不过他就所知的小恒,个性并不像他外表所现的大方,还有现在这个看似热情的他眼神後面有的是无限的怒气和哀伤。
他在心中打了个突,难到会是傅书毅已经死亡的事被小恒知道了,简天成的心难得的慌了,他再也不想看热闹:「小恒我们……」
「他不过就是婚外情的笑话,我有说错吗?」他先吼了他爸爸一声後又说:「还有这个人不过就是一个混黑道,有什麽好炫耀的,敢对我怎麽样,小心我打电话报警!」傅建成的声音压过了简天成的话。
简天成不在乎傅建成说他什麽,只是担忧地看著傅书恒,想说些什麽。
傅书恒似乎知道简天成担心自己,他捏捏对方的手要他安心。
简天成这下安心的多了,他看看傅书恒也不再多加担忧,他知道若是傅书恒是个不堪一击的人自己也不会对他著迷,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傅书恒。
「他才不是什麽黑道,他可是力程的大股东,对力程有著绝对的支配权,最近四季集团所发生的事都是他做的,目的就是要帮我出气。」傅书恒信口开河地胡说八道。
他一点也不了解简天成的事,也弄不清楚他是做什麽的,只听到那些来拜访的人来来去去说著就是力程和四季的事,他虽不在意到底还是多少记下一点,现学现卖的拿出来说嘴。
力程?!
傅爷爷心中一动,然後再一叹,暗想:若是小恒是小毅的话,傅家还有救。
傅佳升则是大喜,四季集团和力程的事在商界吵的沸沸扬扬的,大家心知肚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看这商业界的厮杀,好从中得利,从局势来看力程十分有胜算,看来他的小儿子似乎是跟对人了,若是掌握住小儿子未来的利益会不少……
傅建成则想起他那同学季彦君那天对他们吼著的那些话……
「你们还有脸来借钱,你们那个兄弟到底从那找来的,竟给我带来麻烦,我没跟你们计较就不错了,你们还有脸来,既然来了,我也不客气的说,限你们在一个月内还钱,否则我就拍卖永固。」
原来傅书恒找了个靠山啊,难怪嚣张!傅建成暗哼。
「好啊!既然你找了这麽有力的靠山,很行嘛,那又怎麽样?属於傅家的一切,我一样也不会分给你!」
简天成听傅书恒说著补风捉影的事情,不禁啧舌。他记得他从来没跟对方提过有关力程和四季的事,没想到小恒随口说说竟也给他说的八九不离十的,他若有所思的看著身旁的人。
「我需要你分?我只是要告诉你,如果我想要只要跟他说一声,他就会把永固和傅家买给我。」傅书恒傲然的说。
他嘴中虽然是这麽说著,但却心中揣揣,简天成对自己虽是没话说,但就这麽随口说出要简天成买下永固和傅家的事,会不会惹得对方不快。虽然他只是为了鳔气傅建成随便说出的事,也不会真的要求简天成真的要买下傅家的一切,就怕简天成会一个不快误会了自己是个贪心的人。
傅书恒不安的偷看了身边的简天成,却讶异的看见对方的脸色连变都没变,虽然不知道简天成的心中是怎麽看自己的,还是稍稍安下了心。
在场的傅家人,除了傅爷爷以外都变了脸色。
傅建成说:「你敢!」
「为什麽不敢?只是我现在不希罕了,等我想到想要的时後,我会跟我的靠山去找你的啊!」傅书恒就是要这样气傅建成,他见目的达成,拉著简天成快速的离开。
简天成觉得自己握著的那只手泛凉,小恒的体温虽然本来就低,但也不至於低到这怎种程度,而且他还不断轻颤,而且还抖的越来越明显。
停下脚步,他将傅书恒揽住说:「小恒,你冷吗?」
「我真的没那个意思要你买下傅家……」傅书恒害怕简天成误会自己,连忙解释。
搂住浑身抖个不停的人,简天成说:「我知道。就算你真的要我买下傅家的一切我也不会皱一下眉的。」
他的小恒是什麽样的人他怎麽会不知道,倔强的他不会接受自己的赠与,他宁可自己拼到头破血流也不会想从他身上得到什麽,这事从他宁可偷跑去台南找他的哥哥可以看的出来,所以小恒刚才说的一切全是他的气话,他一点也不会觉得小恒是个贪心不足的人,对方的身体才是自己关心的一切。
「你真的没事吗?你抖的好厉害。」他是很高兴小恒能将事情对自己说出来,不过对方的体况让他蹙眉。
傅书恒全身无法停止颤动,他将自己埋进简天成的怀中,头抵著对方的脖子,声音有著不可扼意的悲伤。
「哥哥他……他…」在知道简天成不在乎自己刚才利用他的身份说出不得体的话後,再也无法扼止他对哥哥死讯的悲伤,怎奈他话才到口,却怎麽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了!
简天成叹息,他早就知道这消息了,生怕傅书恒一时不能接受,产生过度的情绪反应所以没敢将事情告诉对方,只是瞒了这麽久,如今他还是知道了。
「死了!」他代傅书恒将那两字补上去。
傅书恒一怔,急速的脱离简天成的怀抱:「为什麽你会知道?」
重新将人拉回怀中,不理会傅书恒的挣扎,紧紧将人抱住:「你的事,我没有不知道的。」
见无法挣脱,傅书恒怒吼:「为什麽不告诉我?」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来,他觉得自己就要疯了,他疯狂的锤著简天成,把所有怒气全出在对方身上。
任对方发泄,直到傅书恒无力的软到在他身上为止,简天成才拥著对方,手抚著傅书恒的背:「你才知道就这麽激动,要我怎麽跟你说?我是希望你高兴的,这样的你我一点也不想看到。我知道你哥哥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更重要的是我说了你就会相信?」简天成解释後问。
傅书恒沉默了,不再推拒对方的拥抱,反而更加将自己埋入男人的怀中,努力的想将自己平稳下来,只可惜身体不配合,他整个人抖个不停。
他知道这种事本就与简天成无关,只是他的心好痛,一心祈望哥哥能醒来的他,将自己的一切都赌上了,换来的结果竟是死亡两字,这对他来说是何其重的打击,会对简天成发怒也只是牵怒而已,如今人是冷静下来了,但身体却无法同步。
简天成看傅书恒抖个不停,紧张的快速地将人带回病房,让傅书恒躺在床上,还叫来了医生,医师仅仅说傅书恒是过度伤心所产生的痉挛,只要平静下来休息一会就行了,这让担心傅书恒身体的简天成差点没大骂医生是庸医,最後还是傅书恒拉住想闹事的简天成,让小猫送走一脸惊慌的医生。
怒气冲冲的看著医生惊惶的奔出病房,简天成反身拉过傅书恒问:「好多了吗?」
傅书恒苦笑,看简天成紧张自己的模样,心也安稳下来。他知道自己在跟著简天成这段期间,也许是因为对方的态度让他想起哥哥对他的好,就是因为简天成对他的包容爱护,所以他总是下意识的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哥哥,然後事情渐渐的变了调,等到自己意识到时,他的双眼早就不能自己的盯著对方,关注的看著简天成的一举一动。
「你总是这样的紧张我,就像是我哥一样,我小时候因为不喜欢傅家的气氛,总是拿著眼瞪著欺我和哥哥的傅建成,所以我总是被大人责备,下人又看不起我们,因为我不喜欢他们……」
傅书恒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知道现在再说这些有什麽用,迳自沉默。
失去哥哥他的确是痛不欲生,心疼哥哥从未享受到这世间一切的美好,还有哥哥尚未实现与他共同建立起属於他们自己的事业的梦想,就这麽去了,本该伤心欲绝的他,似乎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那麽悲伤。
他默然地看著一脸忧心凝视著自己的简天成,惊觉他不是不再在乎哥哥了,而是他发现有比哥哥更加重要的人了,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动自己的心,主宰著自己的心神。
简天成忧心的看著傅书恒,见对方一没说话连忙看著爱人问:「怎麽了?」
傅书恒抬头看著简天成笑著摇头,将自己埋入对方的怀中汲取他温暖的体温,突然想要对方狠狠的贯穿自己的他抬头:「抱我吧!」
「嗯?」简天成讶异地看著那双晶亮的眸,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见简天成迟疑,傅书恒抬眸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我知道我在干什麽,抱我吧!」此刻的他真的想要汲取简天成的体温,想要让他的体温温暖自己的身躯和内心,虽然哥哥已经死了,但他知道简天成一定给他更胜於哥哥的温情。
简天成担心著小恒的身心是否能渡过这一次的压力的他认为对方现在说的话是藉著性事逃避现实:「小恒……」他希望他不要这麽冲动。
面对冲动的傅书恒,简天成简直憋红了眼,天知道他有多想抱小恒,他对性可不是什麽冲动的人,一旦面对情人他总是耐不住,住院的这几天,为了怕伤口裂开,对方已经不知道拒绝他多少次了,就连要求对方用手帮他都遭到无情的拒绝。
现在面对小恒主动要求,担心对方的身心状态的他,简天成也只能呕的乾瞪眼。
看简天成仍是犹豫,傅书恒当下也不管对方是否拒绝,直接解了简天成的衣衫扣子,用双手企图引起面前男人的性欲。
简天成立即压住在自己身上乱动的手,还想要劝,不过傅书恒没给他犹豫的空想,手既然被压住他就用嘴,他艰困地吻上对方的唇,舌头快速的伸进对方的,吮吻著、翻搅著那因为自己的进入而退缩的舌头,直到两人都无法再继续气喘吁须的分开。
傅书恒喘著气看著仍是要拒绝他的简天成,委屈地红了眼眶:「别拒绝我,我现在只想要你进来我的体内。」
简天成看著小情人,见他一副欲泣的泪眼立即投降,於是不再压抑自己,动手拆卸掉对方的衣物,将傅书恒压在身下,唇轻柔地从对方光洁的额吻下,顺著眉、眼、鼻头,唇厮磨著对方那樱色的唇进而侵略深藏在对方的口里的舌,翻搅著、吸吮著,简直就要将那舌吞入自己的腹里似的,直到傅书恒再也无法呼吸地推拒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方过对方。
不过他并没有就这麽放过身下的人,简天成开始啃咬著傅书恒的耳垂,舔拭著对方的耳後,引起身下人阵阵的颤栗。
傅书恒急著想要简天成的进入,对对方的温吞的调情十分不满,伸手探入简天成的裤入,搜寻著对方的硕大,甚至抬起自己的腰用自己的蹭著对方,最後将双腿环在对方的腰上,反攻对方的脖子,手也拉下身前人的拉鍊,入内揉搓,直到那硕大再也无法安份的弹出。
简天成被傅书恒的性急弄得急喘,他虽然一直觉得傅书恒对性事是大方的来者不拒的,不过每每完事後他都会觉得眼前不久前欢爱在一起的人有种解脱的感觉,虽然对方在性事总是主动,但他直觉的认为小恒不喜欢性这档事。
这个将自己赖在自己身上的人,彷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急索甚至还主动起来。简天成被这样的傅书恒弄得在也顾不得对方是否能够马上接受自己,急吼的扯下傅书恒的裤子,举起对方放在那早已迫不及待的剑锋上。
「呃…呜!啊啊啊~~」
傅书恒惊喘一声後,发出娇媚的呻吟。
那声音就像是摧化剂一样,简天成再也无法忍受的攀住自己身躯的人:「快动动!小恒,你自己动……」
傅书恒像是听令而动的军人一样,他艰难的动作起来,但他好似觉得还不够的抬起腰,似乎要将自己拔出,但就要拔出之际又猛然坐下:「啊~~」
这一下简直要了简天成的命一样,不够,他觉得一点也不够,不是因为傅书恒而是因为自己的渴望,他再也不想被动了,怒吼一声将攀在自己身上的傅书恒一个出力的压下身,疯狂的律动起来,引得身下人大开根部,口中呻吟不止,声音娇媚动人,让他的欲火不停上翻,那欲望之火足以将他们活活烧毁。
小猫面红耳赤,心跳不已的合上房门,他用手扇著脸直叫:「好热!好热!没想到书恒这麽……」
房中两人的互动让他口乾舌燥的,心想著自己就要烧起来了,若是他也有这样的情人会不会也跟书恒一样……
想到著小猫突然低呸了声说:「怎麽也是我在上面才对!」
【14】
站在医院的大门,傅书恒等著小猫将车开来接他,简天成坚持要他回家休息一晚,明早再来接他出院。
傅书恒原本不愿意的,但他看简天成忧心他在医院无法好好休息,最後还是拗不过爱人的坚持答应回家。
正在等小猫开车来载的傅书恒,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注视著自己,警觉的巡视两旁,却在不远处意外的看到那个人。
「想不想知道小毅怎麽掉进池塘的?」见傅书恒看著自己,男人笑的诡异走近傅书恒问。
傅书恒惊愕地望向一旁对自己说话的男人,心中惊疑不定,他怀疑对方说的话,正打算拒绝时……
「不想知道啊!其时那天我看见罗,小毅他站在池塘边有一个男人他……」傅建成见傅书恒想要拒绝与自己的样子,立刻说出诱惑的话与,但却欲言又止的不肯将话说完。
本不想理会来人的,但看到那人说的煞有其事,又吞吞吐吐的,傅书恒不由的问:「他怎麽样?」
见傅书恒上勾了,傅建成在心中一笑:就知道拿小毅拐你一定成!
「想知道就跟我来。」他不给傅书恒发出疑问,返身就走。
傅书恒看著那远去的背影,心中犹豫,但事关害死哥哥的凶手,他也不再犹疑的追著那远逸的背影而去。
不久後小猫将车开来,并没有接到人。
傅书恒跟在傅建成的身後,见他一路走没有说话,直至出了医院进入医院的庭园,他再也忍不住的扯过对方喝说:「你到底想怎麽样?」
傅建成看了四周一眼,扯起笑脸说:「到了!」
傅书恒心中揣揣,他亦看了四周一眼,这里是他今天与简天成散步的小湖边,现在因为天色黑了,四周没什麽人在行走,原本人来人往十分受人欢迎的小湖边也因天黑变得阴森森的,他忍不住心悸的打了个寒颤。
但看到傅建成那令人厌恶的脸,傅书恒将所有害怕、心悸忘在脑後:「你为什麽要带我来到这里?」
「我怕我想不起那天的情形,所以才会来到这里啊。」傅建成指著小湖说:「你看,像不像我们家那个池塘?」
傅书恒这才觉得傅建成神色怪怪的,他小心奕奕看著对方:「爸爸知道你来吗?」他想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傅建成嘿然笑著:「这个时候你问爸爸做什麽?不想知道小毅怎麽跌进池塘的吗?」
止不住的打著寒颤,傅建成脸上的表情邪恶的让傅书恒有不祥的感觉,但这时脑筋却动的飞快,那抹不得不在心中泛起的念头让他不由得脱口:「小毅是你推进池塘!」他肯定的说。
「呵呵呵……,你的脑筋倒转的快,小毅那天找我到池塘边,他要我别老是欺负你,一看到他就想到你的那令人讨厌的眼睛。我一想到你总是用那双让我一看就讨厌的眼睛看我,我就生气所以我就那麽一个顺手一推……,就那麽轻轻的一推,我就看到他在水里一脸惊慌的叫著我……」傅建成似乎入魔一样的看著傅书恒,像是回到几年前的那天。
傅书恒听著傅建成说著那天事,看著眼前的人一点悔意也无,再也忍不住的冲到对方面前大吼:「你还是不是人!哥哥他真的将你当成亲哥哥一样,他总是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傅建成被傅书恒吼的恢复神志,他瞪向傅书恒不屑的说:「我一点也不想要跟你们有任何瓜葛,你们还没来的时候爸爸是我一个人的,妈妈很快乐。直到你们的妈妈带著你们进入傅家时,一切都变了。你们抢走了爸爸没关系,妈妈说傅家的一切都是我的,现在爷爷那个老番癫竟然说要将家产分你……」他突然的一把捉住离他很近的傅书恒说:「傅家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会让你抢走傅家的任何一切,不管爷爷怎麽说我一分也不会分给你。」
他看著傅书恒突然呵呵一笑:「死人是没办法分家产的,就让你跟你那哥哥一样的死法好了,我会跟上次看著你哥哥一样的看著你,等你沉下去的时後再帮你叫人……」他捉住傅书恒的手向外一推松手。
傅书恒原本面向小湖,在傅建成捉住他时他们互换了位置,现在的他背向湖,傅建成这麽一放手,一个站不住的他脚下不稳的连退了几步,就这麽跌进湖里。
人工湖虽小,却深,失足的傅书恒脚下踏不到底,心慌的拍著水。
「你们是双胞胎,一样的死法只会让人认为你受不了你哥哥已经死的事实而自杀的,而我是看到不对劲的你跟随一路过来,却发现你自杀的好哥哥,你要感谢我喔。」傅建成看著傅书恒载浮载沉拍打著水面,得意洋洋的说,他残忍的看著傅书恒体力不支的往水中下沉。
「别怪我,谁要你想抢傅家的家产,你死了就解决了,再也不会有人跟我抢东西了。」眼角瞟到有人急忙的从不远处走来,傅建成看著水中渐渐沉下去的傅书恒一眼,连忙躲到一旁,在众人兵慌马乱之际偷偷离开。
傅书恒沉沉浮浮,喝了不少水,他恍惚间看到那个推自己下水的人嘴角一直动,似乎说了什麽,但他无法听清,脚无法踩到地让他心慌,拍打著水想让自己能浮在水面上,但是时间一长,体力不够的他渐渐没办法再也无法挥动自己的手,在水中的脚似乎有人在水下拉一样,一直往下沉,来回数次後,然後再也无法保持意识地昏过去。
「小恒!小恒~~~」
在蒙胧中好像有人在喊著自己,傅书恒神志昏钝的搜寻著喊他的那个人,不一会他找到喊他的那个人……
模糊的看著那个与自己相像的人,他怀疑的艰困喊著:「哥?…哥,是你吗?」
「小恒!小恒~~~,快醒醒!」
眼前模糊的人朝他直喊,傅书恒看著眼前蒙胧的影子:「哥…哥……」
那模糊的身影朝他挥手,口里说著什麽,傅书恒想要仔细去听,却觉得身子一轻,似乎被人推了一把,压力顿时减轻。
似乎感觉到有人有人焦急的对自己喊著,声音很熟悉,再仔细听就知道那声音是那个爱自己入骨的简天成的。
「小恒快醒醒你想吓死我吗?我只不过要你回家休息,你竟给我跑去水池里玩水,要不小猫发现的早,你要我怎麽办……,我真的不想看你躺在病床上,小恒你行行好别再让我担心了……」
简天成声音哽咽,他对著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儿说著,当他接到小猫的电话问著傅书恒的行纵时,差点没从床上跳下来。
他不明白为什麽人明明才在自己眼前离开没十分钟,就这麽失纵了。
十分钟能发生很多事,事情有好有坏的,一但发生在小恒身上,简天成就无法往坏处去想。当下就命令小猫快点找人,他亦急忙的在各个楼层找人,这其间他不忘打电话增加人手来帮忙找,这段时间他心急如焚,生怕人发生了什麽不测。
在看到浑身湿透了的人静静的躺在病床上送进急诊室,简天成顿时傻了,他龇牙裂目的看著小猫,扯著对方的领子喝问著为什麽,完全没看见亦是一身湿透的小猫。
这段期间他完全的失去理智,若不是随後赶来的弟弟简天功和杨其威等人拉住他,他可能会毁了急诊大厅。
「我以为以我的权势、能力,一定成为你的依靠,但却没想到又让你遇到这种事,小恒,让你遇到这种事是我不好,是我太过自大了……」简天成喃喃说著。
傅书恒不想简天成再自责下去,他他伸手轻碰一下朝著自己忏悔的人。
低著头说话简天成,感到有人碰触著自己,他迅速的抬头看著碰触自己的人,看著对方微笑的看著自己,惊喜的喊:「你醒了!?」
「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傅书恒低哑的说。
见傅书恒眼有著愧疚,简天成连忙摇头:「醒来就好,你让我担心死了。」
「我…真的很抱歉!」傅书恒再次道歉,他不是有意要让眼前的人为他担心的,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发生这种意外,他怎会知道傅建成竟然会动手害他,一想到这里他大声惊叫的坐了起来。
简天成被傅书恒的突然惊叫给愣了一下,他连忙问:「怎麽了?」
傅书恒瞪大眼看著简天成,双手陡然地捉住对方的手紧紧握住:「傅建成他说哥哥是他推下水的。」
简天成一怔:「你说害你哥哥的人是傅建成?」
傅书恒放开简天成的手,回忆当时傅建成的说法:「他说哥哥要他不要欺负我,但是哥哥他跟我长的一模一样,所以那天他把哥哥当成我,将他推下水池,看著哥哥在水中挣扎……」
简天成连忙抱住浑身发抖的人说:「别再想了!」
「可是哥哥他一个人在水中挣扎,我没办法救他……呜……,哥哥他会不会寂寞……」他跟哥哥不管是在妈妈的怀中还是出生就在一起,彼此伴著对方的体温,从哥哥出事後,他就觉得少了另一半的温暖,一想到哥哥那时在水中孤立无援的情形,他就悲从衷来。
简天成闻言一惊,大喝:「我不准你胡思乱想,你哥哥死了很多年了,早去投胎了,听好了傅书恒,我可不许你做傻事!」
生怕爱人一下子想不开做了傻事,简天成连忙出声警告。
简天成的紧张让哭的泪流满面的傅书恒从他怀中挣扎而起,他连连摇头:「你想到那去了,我跟哥哥虽然是双生子,我会这麽说是心疼哥哥,但我不会做傻事的,因为我有你啊!」虽然对方的高,却是他除了哥哥以外的依赖。
简天成听完傅书恒所说的,心中乐的开花,他知道小恒一直将他的哥哥摆在他之前,又是个不肯将心事说出来的人,面对这样的傅书恒他总是没自信的,如今听他这麽一说,就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已经超越了哥哥的地位了。
「是傅建成他推你下水的吧?」一想到自己差点失去小恒,简天成不禁怒火中烧,不过他的口吻冷淡,似乎没有太大的情绪。
傅书恒愕然的看著简天成,他觉得对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愤怒,语气虽然急了点,一如往常,但他却觉得这样的简天成让他有股很大的压迫感。
点头:「他怕我分傅家家产。」想到傅建成那时的表情,傅书恒馀悸犹存。
「他想要傅家的家产是吗?敢动我的人是吗?我会让他知道什麽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简天成虽面带微笑的说,从口气中不难听出有人要倒大霉了。
傅书恒看著一向胸有成竹的简天成在说到自己所露出的害怕神色时,他既开心又愧疚:「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简天成看傅书恒再次道歉,心中实在不舒服,他要的不是爱人的道歉,无力的说:「我不要你跟我道歉,小恒答应我下次别一个人乱跑了。」
「再也不会了。」傅书恒依著简天成回答。
「怎麽了?」简天成满意爱人的乖巧,不过却又见人欲言又止,出声问,他不想让人把话闷在心中。
「我觉得在水中的时候,哥哥帮了我……」傅书恒说的迟疑,他觉得这事说出来,简天成一定不会相信。
简天成却说:「你所说的我都相信。」他见傅书恒一脸欲言又止知道自己答覆的太快,让小恒以为自己在敷衍他,他笑:「我以前也是刀里来火里去的,身边的兄弟不少,这类的事我自己也经历过,所以我才相信,绝对不是因为要付和你。
小恒你哥哥担心你才没走以後你得要更加保重自己,才不会让你哥担心。」
简天成後面的几句说的语重心长,傅书恒听的乖乖点了头。
见爱人这麽乖巧,简天成不禁笑了:「小恒,你怎麽想永固的?」有一个想法在他心中成形不久,他得问问小恒,再来考虑後续的做法。
傅书恒疑惑的看了简天成一眼,不明白对方为什麽会这麽问,那是傅家的与他何关,就算自己想要,也得也人给啊。
「你想它就这麽毁在你父兄的手上,还是自己将它拿下来完掉它?」他见傅书恒有话要说,立刻说:「不用担心其他的,只要依你所想要的去说、去做就行了。」
傅书恒不明白眼天成为什麽这麽说,他讨厌的是傅家的人,对永固他则没有一丝概念,原本拒绝的才到口,却想起了哥哥的梦想,想要他们兄弟齐心努力开创事业,所以他犹豫了。
简天成见傅书恒的态度就知道对方犹豫了,他并不强追答案,这种事种得让人时间想想,不过该做的事他还是会事先安排好。
傅佳升夫妻看著突然打开的门,傅佳升见门前站的是他一心巴结的简天成,脸才聚起笑容就被杨其威提拉著领口出去,不明所以的他想喊却惧於一脸酷意的的杨其威,只能乖乖地被人提出门。
傅太太似乎不清楚状况,骂骂勒勒的被自己的丈夫拉出门。
「你……?」傅朝旺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一脸疑惑。
简天成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才说:「你知道小恒被人推下水池吗?」
傅朝旺惊的一口气喘不过来,喘著咳嗽,好一阵子才哑著声音说:「是建成做的吧?」
简天成抬眉说:「你很清楚啊!」从老人立即说出凶手是谁,这证实的他心中的想法没有错。
这老头果然知道小恒的哥哥是给谁推入水中的。
老人颤颤的看著眼前人,缓缓地说:「想必你应该也知道小毅是被谁推下水的吧?」既然简天成会来就表示对方已经知道真相了:「我听说你是小恒这一任的主子?」这是他听儿子说的。
建成将小毅推下池塘的事他老早就知道了,有下人目击告诉了他,而他只是不想将事情闹大,有损傅家颜面。长孙的所做所为却造成另一个孙子的永眠,也是自己的一念之差,将小恒给卖了出去,导致他日後的日日不能安眠。内心不安的他更在一次的晚宴上看见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怎麽追著小恒的主子苟颜要钱,当下他就知道他错了,全都错了,所以他毅然决然的退下工作岗位,眼不见为静。
但他逃过了现实却逃不过良心的苛责,不多久因为心脏病住进了医院。
失去一个孙子的他,知道後悔并不能带给小恒补偿,眼前的男人若是能替代自己疼爱孙子,不管对方是以什麽身份疼爱小恒,他都乐见。
简天成犀利的看著老人,傅家人他没有一个欣赏的,若不是小恒还是傅家的人,他早就无所顾忌的玩垮这些傅家人,让这些人知道欺负小恒的人该有的下场。
只是这老头似乎话中有话让简天成蹙了眉,他是可以不管之前傅家的人怎麽对待小恒,但是若想这样愚弄自己,後果就得自付了。
「我不是小恒的主人,但小恒的确是我的人。」简天成的语气中有著浓浓的警告,他不会让任何人轻视小恒的。
傅朝旺听不懂的看著简天成。
「我爱小恒!」简天成见老人疑惑,所性说开,他一点都不想打迷糊仗,小恒成为他的人早已是定局,以小恒的情况看来,这老头想左右小恒思绪,他也不会理会,所以他乐的说开。
「你…和小恒是?……」老人怪异的看著简天成:「你爱小恒?」傅朝旺不是怀疑眼前的人说法,只是小恒认同吗?不是他不认同同性恋,毕竟小恒会成为众人的玩具亦是自己造成的,所以只要孙子意愿,他是不会说什麽的,再说了,就算自己不同意,小恒也不会理会吧?他实在没有资格对小恒说什麽约束。
简天成哈的一声:「你有资格管吗?老头,我会来这里不是来跟你废话的!」他的时间很保贵的,趁著小恒睡著跑出来的他,只想把事情搞定,带著小恒出院,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再进医院。
傅朝旺看著简天成,心中并没有恐惧,他是老了,但过去的经历却没有少,简天成会来找他,还将佳升赶出去就表示对方早有深算,而且也认定自己一定不会拒绝,也无法拒绝。
「把永固给小恒吧!」简天成明说来意。
傅朝旺不意外眼前人的提议,相反的还很赞成简天成的想法,如果是这个人的话,自己一生的心血定能保留下来,他不会担心简天成是否会心怀不轨,从他直言他爱小恒就可以看出来,这人对孙子的用心。
老人蒙胧地叹气:「只要我的儿子和长孙不反对。」如果小恒能接受自己的补偿,他想这一定会是最好的补偿,不过这也不能说自己就毫无私心,他只是希望永固能够经营下去,就算永固无法持续,最少他也对小恒做了补偿。
「他们敢!」简天成说的噬血。
他对老人回答虽然满意,但却对对方的毫不犹豫嗤之以鼻,想利用我巩固永固,我只是还不知道小恒的想法,若是小恒不要,我管他永不永固不固的。
老人见他那股狠状,不由得尴尬不知道要怎麽说,毕竟对方想要对付的是自己的儿孙,傅朝旺只能在心中祈祷眼前的男人下手不要太重。
简天成不知道老人心里想什麽,但他想说的是一句也不会少的。
「老头!就只有你那个孙子我是不会放过的,敢动小恒,就要知道後果。」他指的是傅建成将小恒推下人工小湖的事。
傅朝旺能说什麽呢?对於自己的孙子所做的错事,他只能苦笑的说:「我老了,什麽也顾不上了,就请简先生手下留情,给建成一个苟延的机会,轻轻的给他一个教训让他长长见识吧。」
简天成哼哼两声站了起来,没说什麽。
反正他想说的都说完了,至於傅朝旺说了什麽他可一点也不在意。
临出门前他说了:「老头,我不喜欢有人唬弄我,记住你刚才的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傅佳升见简天成走出来,立即忘了杨其威还在一旁瞪著他的威胁,搓著手走上前:「简先生您……」
简天成看著眼前猥琐的男人,露牙一笑:「你儿子在那?」因为担心小恒,没能顾及其他,现在他的老子在眼前,问他也是一样。
傅佳升看著笑的狰狞的简天成一怔,结巴说:「书…书…恒不是在您那里吗?」
眉头一皱,简天成怒:「我问的不是小恒,是傅建成!」
「建成?」傅佳升话还没说完,一个女声尖叫插入:「你找建成干什麽?」
「淑婉,你别说话。」傅佳升连忙阻止妻子说话。
林淑婉瞪著丈夫,怒说:「为什麽我不能说话?他们一看就知道是混黑道的,这些人一定是来找建成麻烦的,我要报警,让警察把他们都捉起来。」
她拿出手机就要拨号,杨其威一个上前就将妇人的电话夺下,吓的林淑婉尖叫。
简天成蹙眉,朝傅佳升低喝:「要她闭嘴!」
傅佳升连忙捂住老婆的嘴,惊惶的说:「住嘴,你这个疯女人。」他的未来还得仰仗这个男人,生怕妻子得罪了简天成。
林淑婉顿时拨开丈夫的手:「我为什麽要闭嘴?你还要让我多丢脸?你不但娶了女人回来羞辱我,现在还要我对黑道妥协?傅佳升你这个没用的男人,我当初怎麽就跟你。」她怒气冲冲的指责丈夫。
「还有你们只要敢动建成一跟汗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林淑婉责骂完丈夫还过身威胁简天成。
她本就是千金小姐,本就受不得委屈,如今事关自己的儿子,为母则强,不管简天成的来历,为了儿子林淑婉强悍的很。
简天成哼哼的看著眼前的泼妇,嗤笑:「也难怪你丈夫要另外娶了,看你这凶样,只要是男人都不会要你吧!」
林淑婉何偿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这虽是事实,但从一个外人嘴中说出,还是让他觉得失面子,她瞪著简天成:「这与你何干,总之我不准你动我儿子!」
简天成见这女人泼辣苛薄,终也知道傅书恒兄弟在傅家过著什麽样的日子:「你儿子欺负我的人,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定会把他整惨的!」
「什麽你的人?我家建成乖的很,一定是你那个人主动惹我儿子的,你为什麽不去管管你那什麽人。」林淑婉越说越觉得自己所说的对,她不问理由对著简天成叫著。
傅佳升拉著老婆,一脸尴尬的要她少说两句。
傅太太那理会丈夫,回过头骂:「你拉我做什麽!」
此时电梯门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傅佳升看到自己的儿子,面容一喜,他正愁没有话题跟简天成开口要…呃!借钱。
就只有林淑婉呸了一声,像是看见不乾净的东西一样。
简天成看到从电梯内的嘴角一翘,那管其他人的想法,那可是他心爱的人,他迎上去,将人接了过来。
傅书恒一觉醒来就只看到小猫,没见著本应该要在自己身边的人,想起睡前那人问自己对傅家对永固的看法,心知对方应该是去找住在同一病栋的人的麻烦了。
他对傅家的人虽然有恨,但却对永固没有什麽概念,只道那是傅家的家业。但对简天成想找傅家人的麻烦他可是一点都不忧心,简天成自有他的手段,虽然有小猫陪著,还是觉得病房有些无聊,重要的是他想要跟简天成一起回家。
他从小猫的口中得知,他们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好,就只等他醒来。
这样一来,傅书恒那还坐的住,拉著小猫就跑,他不想要住在医院了。
「成!」傅书恒被简天成搂在怀中,平日大方的他也不禁红了脸,喊了一声。
「怎麽没等我,自己跑下来了?」简天成口中责怪著,但眼神却是柔的吓人。
傅书恒抬头笑说:「我等不及想要跟你一起回家。」
简天成一听,心就像是开了花,对他敞开心的小恒简直就是可爱到了极点,让他直想为他奉上全世界。
听得傅书恒这一说,他那还记得要问傅建成的下落,搂著人就想走。
「哼!狐狸精的儿子就跟狐狸精一样不知羞耻!」 说话的人是林淑婉。
她看到二房的小儿子,几年不见,原本生得就可人的他,竟越来越像那个夺人夫的贱人,又见简天成对其百依百顺,心知又是一个看上那娇艳如花面容的短视男人,不由得出声讽刺。
傅书恒原本眼中就只有简天成,并没有在意现场的其他人,现在听得熟悉的嘲讽声停下了要走的脚步,他没有回头,不过他知道那声音,那个女人的声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小恒?」简天成见傅书恒停下了步伐,问著。
傅书恒冷笑的转过身来,说:「我听得声音耳熟,果然是你啊,怪不得,总觉空气中有股酸味。」言语中火药味十足。
林淑婉听得小辈讽刺,哼声:「见到长辈也不打声招呼,果然是缺娘教。」
傅书恒暗了暗眼神,他瞪视眼前这个为长不尊的女人:「哈!有娘教,还教出一个杀人犯,可见这娘也好不到那去!」他反唇相激,这女人胆敢再出言侮辱他的母亲他会让她知道,什麽是相骂无好言。
林淑婉听傅书恒所说一怔,见他说自己的儿子是杀人犯力即尖叫:「你胡说什麽!」
「我胡说?我哪胡说了,傅建成那家夥亲口对我说小毅是他推下水的,还有昨天他也将我推下医院的人工湖中,幸好我命大,有人救了我,你说他不是杀人犯是什麽?」傅书恒没什麽隐瞒的全都说出来,看著面前骄傲的女人一点一点白了脸色。
林淑婉不知自己一向看重的儿子竟会做出那种事,还亲口对傅书恒说出事实,甚至还动手将对方推入人工湖,她看著眼前那个她打小就讨厌的孩子,暗想:怎麽就没淹死这杂种!
「你不是没死吗?」她说。
傅书恒冷笑:「我是没死,你知道他为什麽要害我吗?」没等女人回答,他自己说出答案:「他说他想要傅家的家产,他说傅家家产都是他的,他不许任何动他的东西。」他要这女人後悔,後悔她自己所种的因。
林淑婉愕然,这是她从小灌输傅建成的观念,只是她没想到傅建成竟会为了这种杀人,虽然人没死,但已经构成犯罪事实了。
「而我,」傅书恒捉著简天成的手对他笑了笑,然後才说:「不想让那个傅建成如愿,所我会请我亲爱的买下傅建成最在意的永固,让他看的到吃不到,然後慢慢地将它玩倒,气死你们!」
简天成听傅书恒自己是他亲爱的,心中一热,他连想都没想就说:「永固是你的了!你想怎麽玩都随你。」他说的很简单,就好永固已然是他的了,而事实上就是。
站在一旁一阵子没发话的傅佳升,听儿子这麽立即大喊著:「书恒,你别做傻事,永固是傅家的祖业啊。」他到现在还想著要回复永固以往的光彩。
看向自己的父亲,傅书恒一笑:「我是傅家的人啊!?我从来都没有感受到傅家的关怀,你们会来找我全都是因为钱,因为振兴永固要钱,既然傅家没有钱,那让它倒就行了,何必藉著我来筹钱,总让我以为你们在卖人肉啊。」
傅书恒话说的酸,一旦想起之前还未遇到简天成时的那段时光,就觉心酸。
傅佳升被儿子呛的不敢再说一句,他知道他真的是愧对这个儿子,林淑婉亦没说话,她知道公公因为要振兴傅家,听从自己的老友将还是孩子的傅书恒卖给权贵,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还厚著面皮追著傅书恒讨钱,这叫她怎麽拉的下面子来,要知道这些年她所花费的钱,全是靠傅书恒出卖身体换来的。
自己貌不如後来的二娘,让自己的丈夫变了心,虽然有家中两老支持,又如何?不忍自家子孙流落在外的傅家爷爷还不是让二房进了门,造成了她日後的怨气,如今又得知自己一向看重的儿子又犯了杀人未遂罪,为得竟是自己的执著,难到这一切,错的全是她?
林淑婉咬著下唇,还想要挣扎,她想要告诉自己,她没有错,错的全是自己的丈夫,若不是傅佳升的花心,弄出了人命,傅家岂又会如此?
林淑婉不想要欺骗自己,俗语说的对:退一步海阔天空。
然事实既然已经发生,若是当时自己心胸宽大,不嫉不妒,合力一起侍奉公婆、丈夫,说不定事情就会往其他的方向走呢?
她承认自己是错了,自己的执念害死了一个孩子,还让儿子走偏了路,如今她还要再错下去?
可是要她拉下面子来求二房的孩子,那个自己讨厌的孩子,她知道他亦不喜欢自己,就算现在她以勃然醒悟,求对方谅解自己放过自己的孩子,想必他也不会理会吧!
算了吧!建成的是她会负责,她会让建成出来道歉,若是还得不到傅书恒的谅解,她会陪著儿子过他该有的责罚。
这决定让林淑婉原本倔强的眸子放柔了,她看著傅书恒说:「我不求你谅解我,毕竟会发生这一切全是我的错,我也不求你原谅建成,因为他对你们做了不好的事,孩子…」她哽咽了:「我现在只求你要幸福的过日子。」虽然书恒的爱人是男人,但既已成既定事实,她也不会再轻视,只求对方幸福。
林淑婉的转变太大,让在场的人看见,一个指天骂地泼妇成了好妈妈,这让所有的人呆愣一下,在其中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傅书恒,虽然他是希望对方能认错,受到该有的惩罚,但林淑婉的悔悟太快,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见那打小就对自己一家没什麽好脸色的林淑婉竟希望自己幸福,傅书恒愕然一怔,虽然有些不能相信对方是否真心,不过在看到对方那真诚的眼後,默然了,他虽是个小心眼的人,但对已经真正後悔的人虽然不能说原谅就原谅,可毕竟对方虽对他们不好也只有言语上的轻蔑,这一点他可以完全不计较,但对哥哥造成无法挽回的傅建成他可没这麽好心了。
「走吧!」傅书恒看了林淑婉一眼,不想再说什麽的拉一下简天成要走。
简天成点点头,让小猫压下电梯按钮,等电梯一来拉著傅书恒,头也不回的离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