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20

似水静阳:平穿花嫁娘 109 - 112

【第一零九章】 拭泪!

  “三少爷,少奶奶她不知怎的……”
  对望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聂沧杭转身也跟着向回走。他的脚步极快,一步抵得上望春三步,不大一会儿功夫便与望春拉来了一大段的距离。
  沈家书局前,一辆装饰讲究的沈字车吊的马车停在门前。书局的伙计在马车前安放了马凳,一个身着淡紫色长袍的男子从马车上翩然而下。
  在离沈家书局不远十米的人流之中,沈碧寒怔怔的站在那里。任身边的人们一个个来回穿梭,她的双眼中只看的到不远处站于马车前的俊逸男子而无法自拔!
  依然是那双爱笑的明亮眸子,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的嘴角依然噙着淡淡的笑意。曾经的一切还在脑海中回转,她和他如今只相隔十米,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确实咫尺天涯!
  “我要问清楚……”嘴里低喃着这句话,沈碧寒提起裙襟,欲要上前去拦下正要进入沈家书局的那抹淡紫色身影。
  与沈家书局的新任管事寒暄了几句,正要进入沈家书局的蓝毅脚步微顿。似是受到某种牵引,他转身向着沈碧寒所站的方向远远望了过去……看到的却是人潮涌动的人流,没有一丝的特别之处。
  “蓝爷!?”见蓝毅站在台阶上发愣,一边的管事一脸堆笑的喊着。
  困惑的收回目光,蓝毅侧过头看着身边的管事和一干伙计,淡淡问道:“前几日雪如郡主跟大小姐一共砸了多少东西,可列出清单了?”
  那管事道:“回爷的话,清单在当日便列出来了,您现在要看么?”
  “送到我的书房来!”抬起袍襟进了沈家书局的大门,蓝毅与身边的随从轻车熟路的顺着楼梯,向书局的二楼走去。
  在距离沈家书局不远的堂里,一身白衣的聂沧杭右手搭在沈碧寒的肩头。用力禁锢着她的身子,不让她有机会再向外走。
  “放开我!”嘴里咬牙切齿的嘟囔着这句话,沈碧寒胡乱的扭动着胳膊,想要拜托肩膀上聂沧杭用力压着自己的手。
  让沈碧寒靠在墙壁上,聂沧杭依言放开自己的手,还自由于沈碧寒。
  啪的一声!
  沈碧寒的手脚得以自由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扬手赏了聂沧杭一个重重的耳光。
  “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去与他问个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组织我?”双眼中雾气升腾,沈碧寒一脸幽怨的睨着聂沧杭的双眼。
  好么!
  聂家出才的几位少爷中,大少爷她打过了,现在再打了三少爷,正好全活了!
  适才在看到蓝毅的时候,她只差一点便要冲到他的面前要问清楚他三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就在她踏出第一步之后,聂沧杭突然从后面将她的身子转向,然后便带到了这里。
  他可知道她走出那一步是下定了多么大的决心?!
  没有顾及被打的生疼的面颊,聂沧杭双手放在沈碧寒的肩头上,用力的摇晃着她:“你清醒一些好不好!这三年来你不知他还活着,难道他也不知你还活着么?若是他会告诉你原因,早在三年前便告诉了,何来的现在你来为此事纠结?”
  聂沧杭说的句句在理,没有任何的言语反驳,沈碧寒任凭眼泪簌簌落下,却只得凄然的顺着墙角滑落。
  “我知道,他对你很重要。已然死了三年的人却还活着,这本就不是正常的事情,所以现下你有什么反应都可以理解。但是你想过没有?以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可以分辨一切是非黑白吗?你可以吗?”
  心疼的看着沈碧寒如此模样,聂沧杭没有哄劝于她,而是将事实分析给她听。
  在他没有弄明白事情真相之前,绝对不会让任何事情再扰乱沈碧寒的生活!
  眼下一切真相扑朔迷离!
  沈碧寒知道,蓝毅之所以三年不来找她,一定会有他的原因。她也知道,即便自己去找了蓝毅,也不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真正的答案。
  聂沧杭说的对,她现在的情绪怎么可能分清是非黑白?与其这样,还不如她找人去调查!
  虽然沈碧寒已然求唐雪晴派人去关外,不过她现在已经不知真相是什么了。也许自己知道的不是真的,蓝毅的出现让她觉得她一直以来的认知就像水中看月一般,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水,沈碧寒抬头望向聂沧杭如汪洋般深邃的眸子之中,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小叔适才说过要帮我将疑问一一解开,可还作数?”
  聂沧杭缓了口气,点点头道:“我与你说过的任何话无论何时都是作数的!”
  他从不曾见过像今日一般如此脆弱的沈碧寒,也正是今日她的这般模样,才使得他下定决定,一定要将她带离聂家。
  吸了吸气,沈碧寒对聂沧杭道:“你是我在聂家最信任的人,若是我想要亲自出关到沈家查明真相,你可会去?”
  心中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只有一个唐雪晴还不够,毕竟她们才见过两面。对她而言,聂沧杭更值得信任!
  看着沈碧寒的样子,聂沧杭抿紧了嘴角,然后伸手帮着沈碧寒拂去脸上的泪意:“今日回府之后,我与奶奶和母亲道了别,明日便出关!”
  眼中再次噙泪,沈碧寒的呼吸再次显得急促,伸手握住聂沧杭依然滞留在自己脸庞之上的手,她眼中的泪水再次决堤。
  她不知这算不算在利用聂沧杭,不过她只能也只有这么做了!
  在聂府之中,聂沧洛深不可测。
  她不知道他对自己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假?至于其他人,她们与她的关系更加淡薄,她现在能靠的也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了……毕竟她出不了聂府,而他可以!
  蓝毅啊!
  他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对她……
  “我去关外的这些时日,嫂嫂一定要在府里好生的待着,不要去找沈家当家。一切且等着我从关外回来了再说!”让望春跟在身后不远处,聂沧杭与沈碧寒并肩向着聂府的方向前行。
  聂沧杭说要带她走的事情,只有他们二人知晓。在望春的面前,他还是要称呼她为嫂嫂的。
  “你安心的去吧,我在聂府之内不会轻举妄动的!”今年各国一路上的沉淀,沈碧寒此刻的情绪已然稳定了许多。
  侧目看了沈碧寒一眼,聂沧杭淡淡一笑:“嫂嫂现下情绪可是平复了许多了,若是你还拿出今日在延揽花厅对阵四婶娘的那股子劲儿来,我走的也算安心了!”
  停下脚步,沈碧寒盯住聂沧杭:“任何人若是遇到像今日一般的事情都不会冷静自持,若是真有那样的人了,他恐怕该是有癔症的。小叔该庆幸我适才的歇斯底里不是吗?”
  先请了唐雪晴,又找了聂沧杭,沈碧寒已然动用了自己现在可以动用的所有关系。为今之计,她要做的便是在内家安静的等着关外的消息,然后再作打算。
  至于蓝毅,她不能想,不去想,只因她一想到他便会心痛万分!
  心中暗暗的送了口气,聂沧杭嘴角微微翘了翘,“不知嫂嫂的午膳用的如何了,不过我现在这肚子可是在咕咕叫的,咱们还是走快一些比较好!”
  回到聂府之后,在府门的时候沈碧寒便带着望春与聂沧杭分道扬镳。他回他的西苑,而她则向着锦翰院的方向而去。
  “少奶奶,您回来了!”见沈碧寒进了院子,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的夏英连忙对她行礼。
  “我眼下要去午睡,没什么重要的事儿莫要来吵我!”淡淡的看了夏英一眼,沈碧寒不等她做出回应,便直直的向寝室方向走去。
  “少……”
  “有什么事儿么?”看着夏英一脸为难的样子,没有跟着沈碧寒进寝室的望春问道。
  “嗯!”点了点头,夏英道:“回姐姐的话,今儿午膳之后二少奶奶便在前厅内等着少奶奶呢,还有丫头房那里来请少奶奶的话,说望柳姐姐的身子大好了,问问看她是继续留在锦翰院当差,还是另作安排!”
  跟夏英站在一起,看着沈碧寒进入寝室的身影,望春面露难色的抿嘴思量片刻,然后吩咐道:“凝霜姐姐这会儿子在何处?”
  沈碧寒今日情绪一直不稳,眼下她既然说了不让人打扰,那她必定是不能去的。不过她不能去,凝霜却不一定去不得!
  微微蹙眉,虽然不知望春找凝霜有什么事儿,不过夏英还是回道:“凝霜姐姐说前阵子因为她身子有伤耽搁了不少活路,这会儿子正在锦临院规整少奶奶的嫁妆呢。”
  “去给大少奶奶泡杯参茶送到屋子里去,我这会子去找凝霜姐姐!”沈碧寒曾经与她说过,在这个院子里可以让她称之为姐姐的只有凝霜一人。
  时候不长,网虫你到锦临院寻到了凝霜,在从锦临院去锦翰院的走廊上,凝霜听着望春说着沈碧寒的异样,不禁眉头深皱:“你家少奶奶在越王府的时候见到了沈家的现任当家?”
  望春扁了扁嘴,道:“其实那沈家当家与雪如郡主过话的时候少奶奶根本就没出去,她们连面儿都没照过。”
  一边向前走,凝霜一边微蹙眉头问道:“你可知那个沈家当家怎么称呼的?”
  望春道:“听雪如郡主说似乎是叫蓝毅!”
  “蓝毅?!毅少爷?”眉梢高高挑起,凝霜徒然定下脚步:“你说沈家现下的当家是蓝毅?!”
  沈家有老爷有少爷,现任当家怎么会是身为义子的毅少爷?这怎么可能?!可是她们家少奶奶在知道沈家当家是蓝毅之后,便出现了那么异常,难道……
  心中想着某种可能性,凝霜加快脚步便要向沈碧寒所在的寝室方向奔去。
  “凝霜姐姐!”叫住转弯欲要离去的凝霜,望春道:“二少奶奶还在前厅等着呢!”
  “哎呀!”想到二少奶奶蕙歌,凝霜心乱的一叹,转身向着前厅方向而去:“我先去前厅便是!”
  与望春到前厅之内,由负责掀帘的丫头将棉帘掀起。凝霜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佯装镇定的进入厅内。
  “奴婢凝霜见过二少奶奶,给二少奶奶您请安!”想起沉湖当日蕙歌的百般刁难,凝霜在说话和行礼上格外的小心谨慎,生怕出了什么纰漏。
  看着福身在自己面前的凝霜,蕙歌迟疑了一下,然后抿了抿嘴角,努力让自己变得和蔼一些:“日后我会经常到这锦翰院来,这些琐碎之礼凝霜丫头且都免了吧!”
  身子微微一怔,凝霜抬头偷偷的睨了蕙歌一眼。见她正对着自己尽量保持笑容,她眉头蹙的更紧了几分:“奴婢遵命!”
  看了眼凝霜身后刚刚免了礼的望春,蕙歌拢眉问道:“你前半晌儿的时候是与大嫂一起去越王府的,这会儿子你回来,大嫂合着也回来吧!”
  无论以前如何,现下的蕙歌知道,沈碧寒对她的大恩已然不是说说好话便可以还的。也正因为如此,她对她的这些丫头,这会儿也是一脸的和颜悦色!
  看了蕙歌一眼,望春低下头颔首道:“回二少奶奶话,少奶奶跟奴婢是一起回府的。
  可能是鲜少出门的远古,大少奶奶适才觉得不适,主子一到府里便躺下了!”
  “哦!这样啊!”了然的应了一声,蕙歌关切的问道:“可与大嫂请过大夫了?”
  望春摇头:“还未曾请过!”
  点了点头,蕙歌道:“听夫君说大哥要到晚上才能回府,大嫂若是身子不适的厉害,你们还是早早的请了大夫为好!”
  对着蕙歌福了福身,望春回道:“奴婢省的了!”
  “因看着我们家少奶奶的脸色不好,奴婢妄自作主过来问问二少奶奶可有什么急事要见少奶奶的,若是有的话,奴婢这就去请了少奶奶的话!”接收到望春的眼神,凝霜屏息问道。
  静静的多看了凝霜两眼,与以往不同,蕙歌笑着摇摇头:“我今日刚出律罚堂,本想着过来与大嫂道了谢,顺便与她询问一些事情的。眼下她身子不好,我也不急,莫要扰了大嫂,我明日再来便是!”
  吃一堑长一智!
  暗道二少奶奶今时真的不同往日了,娘双颇有分寸的笑着对她道:“等过会儿子大少奶奶醒了,奴婢一定与她说您来找她。今二让二少奶奶瞪着这些功夫儿,是奴婢们的过错!”
  “没碍的!”随意的摆了摆手,蕙歌道:“这阵子我甚少走动,这回也正好来回走动走动。你们好生伺候大嫂,莫要怠慢了,我这就走了!”
  “奴婢送二少奶奶!”见蕙歌转身带着丫头厅外走,凝霜和望春福身相送。
  “凝霜姐姐,二少奶奶现下跟以前好似不一样了!”透过窗棂看着蕙歌远去的身影,望春轻声呢喃着。
  蹙眉看了眼身边的望春,凝霜道:“望柳的教训你该是还记得吧,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
  抿嘴笑了笑,望春点头:“姐姐放心好了,我省了!”
  “我先去看看少奶奶,你若是没什么事情好做,便去隔壁锦临院去清点一下少奶奶的那些嫁妆箱子!”
  “是!”又点了点头,望春与凝霜一起出了前厅,然后一左一右分别向着寝室和锦临院的方向行去。
  听望春所说,凝霜心想着沈碧寒见到蓝毅之后也许想起了什么,所以才会有些异样。本想着去仔细的问问是怎么回事,可是天不遂人愿,她刚刚要推门进入寝室之内的时候,便见到不远处刚刚归府的聂沧洛。
  “奴婢给大少爷请安!”福下身子,凝霜对聂沧洛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嗯!”轻点了下头,聂沧洛问道:“少奶奶可在屋里?”
  凝霜点点头:“在的!”
  微微颔首,在掀帘的丫头打开房门之后,聂沧洛便进入寝室之中。
  看着面前慢慢静止不动的棉帘,凝霜抿嘴思附片刻,然后转身离了寝室门前,随之出了锦翰院,朝着西苑方向匆匆而去。
  寝室里,沈碧寒并没有午睡,而是正坐在创图上唏嘘落泪。见聂沧洛走了进来,她甘慢用手中的帕子将眼角的泪水拭去,然后定定的看着他,却一句话都没说。
  对上沈碧寒红肿的眼睛,聂沧洛眉头微皱,不过很快便扯出笑容道:“怎么?今儿夫人去越王府的时候受欺负了么?怎的哭起鼻子来了?”
  嘴角微微动了动,沈碧寒叹了漏气,然后又白了他一眼:“我在越王府内的事情,夫君该知道的一清二楚,何来的问我!?”
  这男人一进来问的不是早前在延揽花厅的事情,而是问她是否在越王府受了欺负。很显然今日她的习惯成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也省得她花心思再去编排什么了!
  “午膳的时候我曾派人来府里接夫人到浩瀚楼一起用膳,后来听闻夫人去了越王府。”轻轻的叹了口气,聂沧洛拿起一边的帕子,轻轻的擦了擦她的泪眼。一边擦着,他一边呓道:“过去三年我对夫人那般恶劣你却还是淡然处之,一直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哭泣,却没想到今日回来你却在哭!”
  聂沧洛没对沈碧寒说,他是为了她才回来的。
  有些不适应聂沧洛的轻言软语,沈碧寒微微侧脸,躲开他为自己拭泪的动作:“夫君这会儿不是该在商号么?为何却回来了?”

  
【第一一零章】 晴天霹雳

  将手中的帕子随意的扔到床榻上,聂沧洛坐在沈碧寒的身边道:“适才为夫亲自去越王府接夫人,王府的家丁道夫人早回了。反正在商号闲来无事,我便回来看看夫人。”
  一切来得太突然的,他没有料到唐雪晴会突然命人接沈碧寒过府,更没有想到,蓝毅会偏偏选在今日到越王府去求见唐雪晴。太多的想不到,让他看到了眼前坐在寝室内独自饮泣的沈碧寒。
  他从未想过她再见蓝毅会是何等的心境,不过他知道,即便在他梦呓的时候也唤着蓝毅的名字,那他们之间该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才对。如今他前情尽知,却不唯独不知这样的过去,会让他如何以对?!
  “有劳夫君挂心了!”低眉敛目的绞着自己的手指,沈碧寒怏怏不快的道。
  看着沈碧寒眼睑低垂的样子,聂沧洛略一沉吟,想起了今日她所经历的事情,不禁故意开口道:“前晌儿的事情我已然听说了,在延揽花厅内你做的很好!”
  抬眼瞟了聂沧洛一眼,聂沧洛嘴角微撇:“夫君提前便安排了璇妹妹,就算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最后也不至于会失了身份!
  对于聂沧洛的举动,聂沧洛其实是很感动的。不过这些感动与她今日所收到的冲击相比较,却显得是那般的杯水车薪。
  淡淡的凝视着沈碧寒,聂沧洛无奈道:“对夫人我已然没有隐瞒,为何夫人却要如此执拗的将我摒弃在心门之外呢?”
  他问她在越王府的事情,她没回答。不过在他问她家里的事情时,他却跟着自己转了话题,这点让聂沧洛多少有些挫败之感!
  心里咯噔一下,眉头微微蹙起,沈碧寒看着一脸晦暗的聂沧洛,却和适才一样,一句话都没说。
  双眼与之直视,聂沧洛失笑:“我不说对夫人如何有情,因为有过去三年为佐证,这样说未免牵强了。但是夫人真的没有感觉到为夫的努力么?
  朱唇微启,沈碧寒一脸讶然!
  “以前夫人曾经说过,我何苦来的谦虚?对!我骄傲,而且很骄傲!骄傲到你成亲当日逃婚的行径让我抓狂!夫人可知你当初逃婚害的聂家与我的颜面几欲扫地,成了整个金陵的一大笑柄!”
  深深的吸了口气,沈碧寒屏息听着聂沧洛继续说下去。
  今天是怎么了她不知道!不过无论接下来的是什么,她好像都已经麻木了,既然这样,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静静的凝视着沈碧寒,聂沧洛饱含深意的道:“夫人眼下可否给我一个当初你逃婚的理由?”
  有些不自在的将视线移开,沈碧寒苦笑着侧目看着一边的衣柜:“夫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发现了,一定是发现了!
  枉费她一直说聂沧杭是神算,可是他却算错了聂沧洛的智商。
  聂沧洛哼笑道:“为夫适才与夫人说过,我是个骄傲的人,无论是在商场上还是其他方面,从来都会做到先察先觉。你我这些日子同吃同睡,没道理你身上有所改变而我觉察不到!”
  思绪霎那间变得清晰异常,心道他果然是知道自己恢复记忆了,沈碧寒狐疑的看向聂沧洛:“虽然不知你是何时知道我恢复记忆的,不过既然夫君在哦啊就知道我恢复记忆了,何必到现在才道明?”
  聂沧洛的目光闪了一下,然后慵懒的直接仰躺在身后的床榻上:“夫人可知这次我回府之后觉得夫人如何?”
  沈碧寒失笑:“那是夫君觉得,我怎会知道!”
  “在回来之前,为夫根本就未曾想过夫人会怎样,也没想过要见你!”
  微微苦笑,沈碧寒道:“这完全在情理之中!”
  在聂沧洛这次回府的时候,若不是老太太有命府中之人全部要到门前迎接,她也从未想过要见他!
  “可是那日在府门前我见到你的时候才发现,若是你我不相识,那么我对你也不会有任何的敌意!”他之所以冷待沈碧寒,完全是出自对三年前她逃婚的报复。直到在外府门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聂沧洛才省的,若是没有那次逃婚,他不会聪慧灵秀的沈碧寒有任何的反感。
  沈碧寒撇撇嘴苦笑:“夫君觉得现在说这些有意义么?”
  时间过去了三年,她也在轩园待了三年,如今无论聂沧洛再说什么,那三年的时光总是过去了的!
  “当然有!”重新坐起身来,聂沧洛扶着沈碧寒的肩膀,让她得以与自己对视:“那日在书房内,我曾经想过你会指责我不该留你在轩辕,也曾经想过你会哭着让我原谅,却从来没想过你决然会跟我谈判,说我们扯平了!”
  想到那日的情景,聂沧洛不禁又一次失笑!
  是那个时候吧!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对她有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沈碧寒有些不耐:“夫君可知那个时候的我是没恢复记忆的!?”
  “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没有恢复记忆!”淡笑着点点头,聂沧洛拢眉道:“夫人你恢复记忆该是在沉湖苏醒之后的。夫人苏醒那日眼睛也微微有些红肿,该是也哭过的吧!”
  聂沧洛认为聂沧洛轻视沈碧寒,不管他表面上对她多好,却从来不想她心中想要的是什么。
  可是他却低估了沈碧寒对聂沧洛的意义!
  沈碧寒不知怎的突然有种在这个世界上前所未有的沮丧感,无言的与聂沧洛对视一眼,她苦笑一声:“聂家果然人人都不简单!”
  跟着沈碧寒苦笑,聂沧洛松开握着她肩膀的双手:“夫人可想过,若是你未曾恢复记忆,在知道为夫在和离上动手脚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呃?”眉梢挑了挑,沈碧寒没有说话。
  “你会淡淡的一笑,然后冷静的回到府里再做筹谋,而不是对我挥巴掌!”摇了摇头,聂沧洛果断的道:“以前的沈碧寒没有记忆,她绝对会待在最安全的地方,不会贸然走出聂府,更不会女扮男装翻墙出了聂府。以前的沈碧寒与我说的是帮着奶奶打理聂府内院,却不一定想要掺活府里内院太太们的争斗,对于二低眉今日之事,可以说你是逼不得已,却也可以说这是真正的沈碧寒原本就该有的手段!”
  双眼中闪着丝丝光亮,沈碧寒轻轻的点点头,嘴角苦笑依然:“夫君说的都对,我在沉湖醒来之后所做之事与以前的确反差太大了,若不是有夫君帮衬着怕是早就露陷了!”
  关于这点,沈碧寒其实打才能够一开始便是知道的!
  “恢复记忆之后的夫人变得不淡定了!”聂沧洛双眼一眨不眨的将话说完:“既然夫人恢复记忆了,可否给为夫一个你当年逃婚的理由!?”
  “早前我们便说过,我们是朋友,而不是夫妻,所谓夫妻只是做给别人看的。眼下你我相处的这种关系不好么?我对聂府无所求,你也对我无所求,那个三年前的理由对我们现在生活又能有什么改变?此时此刻你何来的要如此咄咄逼人的要我给你一个逃婚的理由?”
  太累了!
  沈碧寒觉得自己太累了。
  一日之间她先是见到了蓝毅,平静了三年的心湖再次波涛汹涌,这本就不是她可以承受的。前路不明,面对聂沧杭的表明心迹,她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想要找个肩膀来依靠。
  此时此刻,再次面对聂沧洛,她真的是心脾俱累了,这个男人一直都深不可测,与他相处要动心思,可是眼下她最不想的便是动心思去做什么……包括说话!
  静默片刻,心中思绪千转,聂沧洛定定的注视着沈碧寒:“若是我一定要个理由呢?”
  为止气结的回瞪着聂沧洛,沈碧寒对他反问道:“若我说当年是因为蓝毅,夫君会怎样?”
  深不可测这四个字一直被沈碧寒套用在聂沧洛的身上,适才听了他对一些事情的阐述,沈碧寒实在没有把握,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在过去的日子里,他明明知道她恢复了记忆,却还装作若无其事的与她过着日子。她甚至觉得自己今日的行踪,他也是知道的。他是聂家的当家,蓝毅是沈家当家,那合着他也该是认识蓝毅的吧!?
  可是既然他什么都知道,又何来的问她?难道只是想要从她的口中得到答案么?
  温润的面容不再如初,聂沧洛面色徒沉:“你说三年前你逃婚是因为蓝毅可是当真?!”
  沉溺在聂沧洛满是侵略性的目光中,沈碧寒的身子颤了一下。扬起扬眉,直直的迎上他的目光,沈碧寒沉声道:“夫君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这样对你对我,都没什么益处!”
  她的心已经很乱了,实在疲于应对聂沧洛现在的咄咄逼人了!
  “你……”眼中第一次闪过一道厉光,聂沧洛伸手扣住沈碧寒的锁骨将她重重的压在床榻之上:“你说你在与我成亲的时候想要回去占蓝毅?!”
  虽然想过这种可能,不过这话从沈碧寒的嘴巴里吐出来,对聂沧洛而言,却是不能承受的!
  “是!”冷冷的承认,沈碧寒挣扎了两下见实在抵不过聂沧洛的力气,对他道“当初我之所以逃婚是因为我与蓝毅情投意合,你想要的是这个答案吧!?放手!”
  她以为自己在这今生可以与疼爱自己的父母欢度一声,可是他们至今生死不明。
  她以为蓝毅是她一生的良人。却在此刻看不清楚他的脸。她以为她和聂沧洛两人可以和平相处,却从没想过今时进刻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心中想着思绪纷乱,再加上聂沧洛伸手将她压制在床上,沈碧寒伸出空闲的双手欲要向他的脸上挥去,却被他的两手紧紧握住,用力的压制在头顶之上。
  “若是我想要挨打,你随便打,若是我不想,这张脸你便打不得!”
  “放手?!”冷冷的一哼,聂沧洛倾身向前对着沈碧寒的面颊失笑道:“否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的是我,日后就要安安分分做我的妻子,而不是想着其他的男人!”
  聂沧洛呼出的气息拂过自己的脸颊,沈碧寒心下一紧,用力的挣扎了几次,她怒道:“你我不是真正的夫妻,我们说好的!”
  “口说无凭!”打断沈碧寒的叫嚷声,聂沧洛冷道:“别人可不知我们说好什么,他们都知道你是府里的大少奶奶,我的妻子!”
  他是怎么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以前的时候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焦急,在他沉湖的时候他那般救她,只是告诉自己她是他的妻子,他的责任。凡事都该有理由,过去她没有那份记忆,不知逃婚原因为何,他那般对她,是他欠她的,他素来不喜欠人什么,所以他跟自己说,她既然是他的旗子,他就该好好待她。他要补偿她,而补偿她的前提是她必须活着!
  可是此时当她说出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逃婚的嘶吼,他却莫名心痛,好似心中压着一块巨石一般,无法得到舒缓!
  “你放手!”对上头顶上闪烁着幽光的眸子,沈碧寒心神一怔!
  这个男人此刻像极了一头暴怒的狼!他看她的眼神是那般的幽冷,那般的虎视眈眈,好似她夺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少奶奶……”
  听到屋子里的正常声,刚刚从锦临院回来的望春兀自进了寝室。
  双手依然禁锢着沈碧寒的双手,聂沧洛面色阴沉的坐直身子,然后转身对门前的望春喝道:“出去!”
  “是!”面色忽的变得潮红一片,望春惊恐莫名的点了点头,转身飞快的便退了出去。
  沈碧寒和聂沧洛都是主子,他们本是夫妻,有什么亲密之事也合情合理。望春的心里以为他们是在行周公之礼,慌忙的便退了出去。
  知道再挣扎也是徒劳,沈碧寒不再费力,毫无生气的平躺在床榻上,她仰头对着床榻上的棉纱道:“无论你如何在乎我,三年前的逃婚一事,错已筑成,根本就无法改变什么了,眼下你还想要什么?”
  什么等到沈家的消息回来之后再做打算?什么日后靠着聂家进入朝堂?沈碧寒以前是这样想的没错,可是她的这些想法全在蓝毅出现之后一个个土崩瓦解!
  聂沧洛说的没错,她变得不淡定了!
  如狼一般狂野的再次对上沈碧寒的眼睛,聂沧洛一字一顿的道:“我想要你,想要整个沈家!”
  怔怔的凝视着与以前有着天壤之别的聂沧洛,沈碧寒呐呐道:“狼子野心!你混蛋!”
  俯下身子重重的覆上沈碧寒叫骂的嘴唇,仿佛呼吸被夺走一般,沈碧寒瞪大眼睛不置信的盯着眼前的聂沧洛,有些心痛的松开沈碧寒的双手,起身离了床榻,聂沧洛整了整自己的身上的衣裳,道:“你要记得……你口中所说的这个混蛋是你的夫君!”
  他从没想过要如此开始与她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不过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让她离开聂府了,在有了某种认知之后,聂沧洛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她留在聂府!
  沈家他要!沈碧寒他也要!
  “混蛋!”看着聂沧洛欲要离去的背影,沈碧寒拿起手边的枕头便向着他的身上砸去!
  没有任何的闪躲,默默的任枕头砸落到自己的背脊之上,聂沧洛背对着社你喊,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其实夫人恢复记忆之后若是可以更加隐忍积分,完全像以前在轩园时一样,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在欣赏,今天我也不会如此。可是夫人恢复了记忆,拥有了两世记忆的你,受不了自己过去那么空白的三年!”
  手中抓着另外一个枕头的动作蓦然顿住,沈碧寒不置信的瞪大双眼看向背对自己的聂沧洛。
  两世!他居然说两世!
  “hysteria!”转身看向沈碧寒,聂沧洛温和的道:“夫人可知在这个世上有癔症一说,却没有歇斯底里这四个字?”
  虽然距离沈碧寒说出这几个字已然有一个时辰之久,聂沧洛却还可以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在弄堂暗处听到她对聂沧杭说出这四个字时的激动心情。
  聂沧杭也许会以为她说的是她家乡的话。但是他不同,这四个对他的意义已经不是简单几句话便可以形容的了。
  “穿越来的?!”浑身止不住的轻颤,感觉自己的牙齿在不停的打着架,沈碧寒张了张嘴,终是说出了这句问话。
  他适才口中所说的hysteria是英文!
  今天她在回府的途中曾经跟聂沧杭有哪个到过歇斯底里四个字!
  难怪他会突然回府了,他该是她出越王府的时候便跟在她后面的。可是眼下即使心中有着这个认知,沈碧寒却没有过多的心情去暴跳如雷,她局的惊讶的是这个和她同塌而眠许久,俄日切深不可测的男人,居然也是穿越来的?
  晴天霹雳……老天眼是要雷死她吗?
  “今儿夫人出府受了风寒,且好好歇几日吧,明日奶奶那里为夫会先行过话的!”知道沈碧寒和自己一样需要时间消化眼前的事实,聂沧洛温和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出了寝室。


【第一百一十一章】无法无天

    聂沧洛离去之后,沈碧寒哭笑不得的从床榻上滑落,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抱着自已的双腿跌坐在鞋塌之上,她眼中的泪水干了湿,湿了又干。
  “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见聂沧洛离了寝室之后,望春再次进了寝室来,看到沈碧寒的样子,她不禁一时间慌了手脚。
  双眼似是没有焦距的聚集在寝室的房门上,没有了苦笑,沈碧寒只是任由自已的眼泪不停的滑落。
  半天没等到她的回应,望春焦急的上前蹲到她的面前问道:“我的少奶奶啊!您千万莫要吓奴婢啊!”
  沈碧寒今日的情绪不稳定,望春是一直看在眼里的。眼下再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心中满是不安!
  “少奶奶……”
  没等望春再说什么,沈碧寒已然轻颤着身子从鞋塌上站起来。水漾的双眸瞪得滚圆,她直直的走到一边的梳妆台前,胡乱的将自已的首饰盒打开,然后将里面的首饰一股脑都倾倒到桌上。
  “少奶奶要找什么,奴婢帮着找了就是了。”看着沈碧寒的动作,望春眉头纠结到了一起。
  “……”
  依然没有任何言语,默不作声的从桌上拿起两根发簪,沈碧寒将之插到云鬓之上,然后兀自转身回到床榻上,将摆在内侧的线盒子取了出来。
  “少奶奶……”
  看着沈碧寒从线盒子里拿出剪刀,望春双眼惊恐的看着她。
  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你的事儿,不想惹麻烦就老实在这里待着!”终是看了望春一眼,沈碧寒一脸冷意的拎着剪刀直直的出了寝室。
  看着沈碧寒怒气冲冲的样子,望春顿时慌了手脚。唇瓣轻轻颤动着,她不住的自言自语道:“要出事了,要出事了……”
  可是即便她口中如此呢喃着,却依然听着沈碧寒的话,没有立刻跟着沈碧寒出去寝室外。
  沈碧寒一直待她极好,她知道……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她依着主子的意思,就一定没错。
  出了寝室之后,沈碧寒手拎剪刀,左右张望着看了锦翰院的前院一眼,然后转身看向身后的掀帘丫头:“大少爷往哪里去了?”
  一脸惊恐的盯着沈碧寒手里的明晃晃的剪刀,小丫头咽了咽口水,颤声道:“书……书房!”
  扁着嘴看了小丫头一眼,沈碧寒的双眼中闪过一道厉光,然后快步向着书房所在的方向而去。
  “奴婢给少奶奶请安!”刚刚受过罚的望月是在院子里的美人靠歇着的晒太阳的,见沈碧寒远远而来,她咬牙站起身来,对着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冷冷的睨了望月一眼,沈碧寒没有说话,继续向着书房的方向快行!
  狐疑的皱起眉头,望月一脸不解的看着沈碧寒的渐行渐远的身影。一道光亮一闪而过刺痛了她的眼,定晴顺着光亮的反射线回望一看,见神碧海的手里握着一把剪刀,她本来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没有一丝血色!
  想到沈碧寒适才的面色,望月直觉要出事情。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她不敢再冒然去找老太太,只得壮着胆子,顺着沈碧寒离去的方向跟着她前行。
  “奴婢见过大少奶奶!”见沈碧寒来到书房门前,在书房外候着的两个小丫头连忙对她行礼:“大少爷这会儿子正在里面跟商号的孙管事谈事情,要奴婢通禀么?”
  站在书房的门前,沈碧寒用力的闭了闭眼睛,然后又睁开。粗气微喘的低头看着半遮在衣袖里的剪刀,她深吸了口气,然后一脸戾气的推门便闯了进去。
  “少奶奶!”惊呼一声,两个小丫头反应过来的时候,沈碧寒早已进到了书房之内。
  聂沧洛本在和商号的孙管事谈生意的事儿,因为沈碧寒的突然闯入,他剑眉拢起,条件发射的和孙管事一起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然后一脸温和的道:“夫人这会儿子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小的见过少奶奶!”孙管事长的十分清瘦,而且络腮一脸的胡子,可是当他看到沈碧寒标致的样貌,又听聂沧洛称呼来人为夫人,他这心里也就有了几分底!
  没有回答聂沧洛的问话,沈碧寒脚下的步伐非但没有停顿,反倒加快了频率。快步冲到书桌前,她微微嘲笑着摇摇了摇头,在与聂沧洛只有一壁之遥的地方高高的举起握着剪刀的手,她用尽了自已全部了力量,狠狠的向着聂沧洛便刺了过去!
  好!
  他不是不放她走吗?
  她用自已最极端的方式来逼他就范!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电光火石之间,聂沧洛扬手挡向由高向下斜刺向自已的剪刀。
  噗哧一声!
  随着衣物被割破的声响而来的是更为沉闷的一声响,手臂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传来,聂沧洛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手起又要剪刀落的沈碧寒:“夫人!你是不是疯了?!”
  她可知这个世界不似她的前世,女子若是敢行刺夫君会被火烙的!
  “我疯没疯夫君你还不知道么?”声音中满是怆然之感,沈碧寒高举着剪刀,双眼几乎都泛着红色:“我若是疯了也是你逼疯的!”
  说完话沈碧寒再次挥舞着手里的剪刀向着聂沧洛刺去!
  妈的!
  以前不确定他是穿越来的,若他只活了今生,没有前世也就罢了!
  现在一切得到确定,他明明有前世的记忆,却要还妄想思想中没有男尊女卑思想的自已强所在聂家尊崇什么夫者为天?这根本就是罪无可怒的!
  微微侧身躲过了沈碧寒的又一次乱刺,聂沧洛欲要伸手去抓住她的手腕,却在她胡乱挥舞剪刀的动作下告罄。他倒不是怕被剪刀伤了,而是怕她一不小心伤到了自已!
  “哎呦!我的大少奶奶哦!”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一愣一愣的,孙管事没有其他的方法,只是向后退了几步,躲到一边急的干跺脚!
  “大少奶奶,您这样会伤到大少爷的!”惊呼一声,望月瞅准时机整个人从后面扑倒沈碧寒的身上。
  在突如其来的冲击下,沈碧寒一个踉跄手持剪刀身子向前扑倒而去。
  “小心!”脸上闪过一抹惊色,聂沧洛眼见沈碧寒手中的剪刀向上快要刺到她的身体时,大手一挥,将另一条手臂直接挡在剪刀之上。
  “滚开!”一阵手忙脚乱中,沈碧寒没有过多理会聂沧洛手臂上的伤势,而是翻手将望月用力的推了出去。
  “你把剪刀先放下!”手心朝下,即便伤了手臂,双手依然平摊在身前,聂沧洛还真是担心她会伤到自已。
  “既然我拿着剪刀冲进来,就没想过这么容易便放下!”言辞凿凿的看着聂沧洛一脸淡定的表情,沈碧寒挥舞着剪刀再次向他冲去。
  她真的疯了吗?不尽然!
  适才她依然仔细想过了,她短时间内要留在聂府是必然的。不过她就是气不过同为穿越人,却玩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让她吃了闷亏不出声!送他三个字:不可能!
  沈碧寒向左边挥剪刀,聂沧洛便向右转。她向右挥剪刀,他便向左转。他们夫妻二人就这样僵持着……
  胡乱的挥舞了没多久,沈碧寒的体力已然到了临界点。瞅准这个机会,聂沧洛伸手欲要将她手中的剪刀大落在地,却见她忽的将手腕一转,用剪刀直指着自已的脖颈!
  “沈碧寒!你够了!”一声怒喝,聂沧洛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适才在寝室时候的阴冷表情。
  “大少奶奶,您千万不要一时想不开啊!”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不过在眼前这种形势下,孙管事能做的也只是劝着不要出了人命。
  “我够了!”一脸的凄然笑意,沈碧寒点点头,使得自已的脖颈不停的摩擦着见到的尖部:“我的确是受够你了!要么你今儿休了我!要么你我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说!”
  羞辱!
  同为现代人的他,禁锢了她的自由,想要掌控她的人生,这对她也算是屈辱!
  狠狠的瞪视着沈碧寒,聂沧洛握紧双拳,使得自已手臂上的伤口血流的更凶了几分:“你这是在威胁我?!”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沈碧寒现在这样不顾及别人在场如泼妇一般拿着剪刀一阵乱挥,根本就是算准了几天出路的,可是她似乎太低估他了吧!
    眉梢高挑,沈碧寒一脸无所谓的道:“如果你觉得这对你算是威胁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
    “你先出去!”聂沧洛面无表情的转头对孙管事吩咐道。
    “呃……是!”佯装镇定的点了点头,孙管事恭身退出了书房!
   外面都说是聂家大少娶了沈家如花似玉的大小姐,他们都道沈家大小姐如何如何的好,却从没见过其人。眼下他见到了,却又不是该如何形容了。
  这哪里是什么恭顺谦德的女子啊!根本就是一只母老虎吗?不过看他们主子的样子,似乎对这母老虎的态度与外界传的不一样呢!
  没有去看与自已对峙的沈碧寒,聂沧洛看向她身后的望月,道:“你也先去外面候着!”
  “是!”面色依然苍白,望月低头也出去了。
  将视线重新放在沈碧寒身上,聂沧洛冷静自持的道:“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了,你把剪刀放下!”
  沈碧寒气结:“我刚才给你两条路走,没有我要放下剪刀这一条!”
  因为失血微微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聂沧洛摇了摇头向沈碧寒前行了两步,扶着桌脚道:“你很明白现在的状况!第一,我不会休了你,第二你杀不了我。前世你是谁我不管,不过沈碧寒……你生是我聂沧洛的人,死是我聂沧洛的鬼!”
  握着剪刀的手一顿,听了聂沧洛的话沈碧寒一脸的讶然!
  出手如闪电!在沈碧寒怔愣之际,聂沧洛挥手将她手中的剪刀打落在地。几乎是同时,他满是鲜血的手臂在沈碧寒的面前一抹,摘去了她头顶上的三根发簪。
  聂沧洛被她刺的遍体鳞伤,不过她也确定了他的心意。看来以后想要离开聂府,还需要大费周章啊!
  将地上的剪刀收起,又将自已的袍襟撕下,聂沧洛一手拉着群襟的一边,一边用嘴叼着其中的另一边用力的将自已的手臂绑好先做了简单止血,然后对着门外唤道:“来人!”
    很快,侯在书房外的孙管事、望月和几个丫头便都重新进入到书房之内。
  “夫人今儿脾气发过了,为夫知道错了,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别有深意的在沈碧寒耳边一阵低语,聂沧洛弯身上前将沈碧寒扶起,然后吩咐一边的两个小丫头道:“送大少奶奶回房,记得让望春将大少奶奶屋子里的锐舞全部收起,告诉她,若是少奶奶有什么闪失,小心她的脑袋!”
    今日她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该是快要到崩溃的地步了。是他太急进了,若不是适才在寝室他出格的反应,她合着也不该是如此这般的极端吧!
    一阵阵钻心的痛楚从手臂上向着全身四处蔓延,低头看着自已两只手臂上的伤,他不禁心中一叹:她如此伤他,可是他自已却还在为她编排着合理的理由!
    “是!”惊慌的应了声,两个小丫头搀扶着沈碧寒出了寝室,送她回房了。
    看着这样的场景,一边的望月眉头几乎纠结成了一个疙瘩!
    大少奶奶明明要杀了大少爷,可是他不但不追究,却还对她百般呵护,这已然超出了她的认知!
    不是没看出望月眼中的疑惑,聂沧洛对着沈碧寒的背影叹了口气,然后道:“你救主人心切本该赏你,可是适才你那般行事可想过会伤到大少奶奶?”
    刚刚还想着聂沧洛对沈碧寒太过关心,这回儿子聂沧洛又如此说道,这样望月的脸色不禁又更加了苍白了几分。
    脸色苍白的应了声,望月道:“适才情况危急,奴婢当时一心记挂着大少爷的安危,根本就无从顾及到大少奶奶!”
    想想沈碧寒适才的反应,道:“打今儿开始你要记得,你是内院的丫头,无论在何时何地要考虑的都该是大少奶奶的安危,而不是我!关于这点你可省的了?”
    低头颔首,望月嘤咛道:“奴婢省的了!”
    眉峰挑高,聂沧洛又道:“一会儿出去与院子里的人都说了,今儿的事儿谁都不许在老太太面前多嘴。”
    慌忙的跪在地上,望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白了。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聂沧洛心中大感不妙:“你已然通知了老太太?!”一定是这样的!
    慌乱的点了点头,望月道:“奴婢适才看到大少奶奶带着剪刀来寻大少爷,怕是会出事跟了过来。适才知道真的出事,便让院子里的小丫头去通知老太太了!”
    “你好大的胆子!”不顾手臂的伤势,聂沧洛用力的拍了下面前的书桌。即使是刺痛难忍,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上次沈碧寒只是打了他耳光,府里的人们便囔囔着要追究下去,眼下他身上都挂了彩,且等着老太太来了,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思及此,暂且将望月放下不说,聂沧洛转身对一边的孙管事道:“你且先回商号去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议!”
    “是!”恭身对着聂沧洛作了一揖,孙管事转身便要离开书房。当他快要走到门口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道:“沈家商号今日将名帖送到了浩瀚楼,说是要到府上来求见大少爷探望大少奶奶!”
    事情一出便要连着趟儿,让人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双眼微眯,聂沧洛思附片刻,然后对孙管事道:“回帖,近两日大少奶奶身子有恙,请沈家商号十日之后来到府上探望把!”
    蓝毅是沈家的当家,现下既然沈家商号发的名帖,那么要来到聂府登门的除了他不做第二人选。聂沧洛明白,若是自已想要得到沈家的家产,就必定要沈碧寒出面与蓝毅交涉,不过以她现下的状况,让她跟蓝毅见面么?这还是要从长计议的!
    “小的省的该怎么做了!”点了点头,孙管事终是离了书房。
    孙管事刚走没多久,聂沧洛与望月还没说上两句便听到书房外脚步声杂乱,入耳的解释窸窸窣窣的衣袂摩擦声,心中知道是谁到了,聂沧洛心叹来的倒是挺快的。然后便起身迎接书房外的客人。
    “洛儿!我的洛儿啊!”书房的房门刚刚打开,老太太发颤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
    又看了眼自已血淋淋的手臂,聂沧洛无奈一叹,然后起身向着刚刚进入书房的老太太恭身行礼:“孙儿见过奶奶。给奶奶请安!”
  “这该死的碧寒丫头我看着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她居然该对你东道字!”看着聂沧洛一身血腥的样子,老太太嘴巴大张,一脸的心疼难耐之色。颤声说了两句话,她对身后带着的大夫道:“快些与大少爷止血治伤!”
  连忙应了声,大夫放下药箱开始为聂沧洛止血!
  “母亲,侄媳妇儿这是要弑夫啊!如此无法无天、大逆不道之人怎可继续留在府中?”这次四太太成了第一个说话的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强强联手

  拢眉让大夫为自已的手臂进行着包扎,聂沧洛淡淡的抬头看了四太太一眼,道:“侄儿有说我这两条手臂是夫人弄伤的么?”
    “那你说你这伤是怎么弄的?”见聂沧洛还能仔细说话,老太太心中的大石落地。很快她便恢复了往日的主母之风,由老嬷嬷搀着转身坐到书房的椅子上,一脸的肃穆之色。
  她原以为沈碧寒可以接替她的位子,将聂家治理妥帖。上次的时候她掴掌聂沧洛,她还可以含糊过去,不过这次她居然对她的宝贝孙儿动了剪刀,这回说什么他都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蹩眉飞昵了老太太一眼,聂沧洛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等到大夫的包扎完毕,才起身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却还是没有直接回答老太太的问话。
  因为大太太被禁足,而沈碧寒在锦翰院闹得这场风波知道的人还较少,所以这次跟着老太太过来的也只有正在她屋里的四太太和几个姑娘,这其中并不包括聂惜璇。
  站在老太太身边,四太太看着聂沧洛即使受伤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禁哄慰道:“我说洛儿,这媳妇儿是自已的不假,不过你堂堂的聂家大少也,前几日被掴掌的事情已经在府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这会儿子又出了这么一出……你可想过自已大少爷的颜面何在?”
  打人要打痛处!
  四太太深知聂沧洛秉性骄傲,最在乎的便是自已的颜面,她这会儿子提到这点,就是冲着他的秉性去的!
  “你且先于我说,你身上这伤是怎么弄的?”侧头看了聂沧洛一眼,老太太又一次问道。
  他身上的伤是谁造成的这书房内的众人个个都知道,不过老太太却想要看看聂沧洛对沈碧寒到底可以维护到何种程度!
  从沈碧寒沉湖当日他的异常举动,到她沉湖醒来之后他喜笑颜开的样子,再到前几日的掴掌事件,再到今日之事,她倒要看看自已的孙子会因为沈碧寒改变到何种地步!
  “嗯?”看着自已已然长大的宝贝孙子,老太太嗔道:“你适才不是说这伤不是你媳妇儿弄的么?”
  “孙儿的确是这么说的!”淡笑着点了点头,聂沧洛戏谑道:“不过孙儿的意思是说,就算是碧寒弄伤了我。只要我不说有问题,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奶奶也就不必过问了!”
  四太太愣了一愣,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洛儿这话说的有歧义!”
  轻蔑的瞟了四太太一眼,聂沧洛道:“何来的歧义?”
  对聂沧洛的轻蔑之意不置可否,四太太继续道:“洛儿你是我们聂家的顶梁柱,这是众所周知的。在这聂府之中,别人的事情都算小事,唯独你的事情不算。在你看类就算再小的事情,在老太太和我们看来就是天大的事情!”
  沈碧寒的厉害她前半响儿的时候已然领教过来,在四太太看来,若是时日长了,这新受宠的大少奶奶,必然会是府里主母的有力争夺者。本来她还想着沈碧寒千万不要出错,若是她敢出了纰漏,她就一定会在她雨翼未丰之前除掉她。
  蕙歌害的沈碧寒沉湖老太太便要将她休掉,与蕙歌相比,沈碧寒这算是持刀伤人,是故意的,更应该严惩!
  她没想到,这个机会居然会来的这么快!
  聂沧洛皱起眉头,表情上却没有太大的改变:“啊——依着四婶娘的意思,今儿你们大家是一定要替我讨个说法的?”
  听了四太太的话,越俎代庖四个字,聂沧洛总算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有了前半晌儿的事情做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四太太是冲着什么来的,看来他这次想要跟上次一样息事宁人是不大可能了!
  “自然是这样的!”对着老太太一颔首,四太太会了聂沧洛的问话。
  眉头皱起,聂沧洛眯眼睇着自已的四婶娘,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略微沉吟片刻,老太太方开口道:“四房的,你觉得此时此刻怎么处置妥当!?”
  沈碧寒她喜欢,不过那是以前她觉得这个孩子大方懂礼,而且还知道进退,尤其通过稍早时候蕙歌的事情上,她的心底更是对她赞赏有加!不过要她当家的前提是她要对自已的孙子好,可是眼下掴掌时间过去才没几日,又见了血腥,这样的一个危险因素,她是绝对不能留的!
  总之一句话——她不能因小失大!
  见老太太问四太太贾氏要如何处置,聂沧洛低眉敛目的看着自已的手臂,心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抬眸睨了聂沧洛一眼,见他低头不语,四太太道:“母亲大人明鉴!侄媳妇自从加入沈家之后三年无出,而且此刻还有锐物欲要对洛儿行凶,这样的大少奶奶,我们聂府绝对是要不得的!”
  “四婶娘直接说要怎么处置变好,无需如此大费周章!”眉头皱了皱,聂沧洛伸手把玩着手臂上包扎伤口的布条。
  四太太见聂沧洛的眉头皱了一下,便不动声色的继续道:“请母亲命人将大少奶奶传来,然后命洛儿休妻,将之送到官府法办!”
  四太太的话说的正气凛然,可是听到聂沧洛的耳朵里后,却让他不由冷笑了一声:“夫人现在情绪不好,我已然命人将她送回寝室歇着了,且不用传她了!”
  “洛儿!”轻斥一声,老太太开口道:“世上的事情凡是都要三思而后行,若是一意孤行最后便会像今日一般,受到伤害的还是自儿个!”
  “母亲明鉴!”自持的一笑,四太太也对聂沧洛道:“蕙歌是府里的二少奶奶,她犯了错母亲尚且要办,侄媳妇儿与之等同,今日她伤了你,若是还要留在聂府的话,势必是过不了我和母亲这一关的!”
  四太太所说之话异常坚定!
    她今日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一定要让沈碧寒在聂府消失!
    “哼!”忽的从书房外传来一声轻哼,随着轻哼而来的还有一道厉声呵斥,“我倒要看看,今儿有我在这里,谁能将我二房的大少奶奶逐出府去!”
  随着生硬的话语出口,聂惜璇已然带着望香进到了书房之内。
  “璇丫头大胆!老太太还在这里,何来的你如此嚣张?”见聂惜璇来的气势汹汹,四太太扬手一指,对着她怒喝道。
  上前疾走了两步,对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聂惜璇转身欲四太太目光相接:“今儿的事情即使奶奶在场,没有我的松口,四婶娘你休想动我二房任何一人!”
  虽然平日里佯装亲昵,别人看不出什么,不过聂惜璇与四太太的隔阂由来已久。适才她既然开口说了那番话,就打定了撕破脸的主意!
  “你……”指着聂惜璇的手微微发颤,四太太道:“她胆弑夫这是大忌中的大忌,不是你一个丫头说不把她怎么就能了解的!”
  以前的时候聂惜璇私底下对她如何,四太太不去计较。
  不过今儿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不把她放在眼里,这是摆明了要跟她对上了。眼下要将沈碧寒逐出聂府已经不是她要除掉她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日后她自已在府中地位了!
  “那若是再加上一个我呢?!”终是出了声,聂沧洛欣然从椅子上起身,与聂惜璇比肩站定在书房之内。
  沈碧寒之所以要刺伤他是为了什么?她想要被他休了!他宁可被他刺伤都未曾说过要休了她,若是这会儿让老太太和四太太将她逐出聂府,那他不是白白挨了两剪刀了吗?
  “你……你们……”
  先是看看聂沧洛又看了看聂惜璇,四太太转身看向一边的老太太:“母亲大人,这两个小辈儿我看是要造反了!”
  “你们这两个孩子!”顿了下手中的拐杖,老太太对老嬷嬷道:“你且去寝室将大少奶奶请来,这事儿若要处置必定要当她本人,如此一来她也算没有怨言!”
  老太太处理事情一直讲究的是公平,当初要休蕙歌的时候她是当着蕙歌的面儿的,这次要休了沈碧寒,自然也要当着她的面儿!
  “且慢!”伸手阻了老嬷嬷的去路,聂沧洛道:“奶奶,我适才已然说过了,夫人现下心绪不好,无需传到这里!”
  若是老太太问沈碧寒的意思,她巴不得要聂府休了她呢,关于这点聂沧洛怎会不知!
  今日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聂沧洛心想她的抗压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即使适才她疯了似的要刺他,他也根本就没想着要她来第二次面对府中长辈的三堂会审了!
  “洛儿!过去三年的时间内你对她不闻不问,何来的现在她这般对你,你却处处维护于她?”见聂沧洛一脸坚定阻意,老太太不禁用力的拿手中拐杖戳着地板。
  “奶奶!”语重心长的唤了一声,聂惜璇看着她道:“上次嫂嫂掴掌大哥的时候我就曾经想过,夫妻之间好比牙齿与嘴唇一般,这一辈子有多长?在这里的时间里难免会有磕磕绊绊,为何嫂嫂只是动手打了哥哥两下,我们一家子便都要声势浩大的前来声讨,您不觉得这是他们夫妻两人之间的事情么?”
  老太太道:“你的意思是今儿就算她伤了你大哥,我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聂惜璇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她的脾气府里没人比老太太最清楚。以她适才摆出的姿态来看,今日这沈碧寒她是保定了!
  转身看了眼身边的聂沧洛,聂惜璇道:“以前的时候二嫂犯了错,您秉着公正嫂嫂醒了交由嫂嫂这个受害人处置,眼下嫂嫂伤的人是哥哥,哥哥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您适才也说了,媳妇儿是哥哥的,自然赏罚由他了!”
  听了聂惜璇的话,四太太险些气火攻心:“你这明摆着实要包庇她!”
  嗤笑一声,聂惜璇继而转身看着四太太:“我是不是包庇她四婶娘您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整件事情只有哥哥一个人说了算!”
  说完这几句,聂惜璇背对着老太太仰首对着屋子里的看客们挑眉怒道:“莫要以为没了我母亲,我二房就一个可以出头的人都没了。我这话今儿就搁在这儿了,谁想要今儿动我二房一个人,我定要你们好看!”
  她这话是说给四太太听的,也是说给府里众人听的!
  四太太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她盯着聂惜璇好一会儿,见她在视线上丝毫没有回避,四太太气极的对老太太道:“母亲啊!您眼下还在这里坐着呢,这些小辈儿便不将儿媳放在眼里。日后府里的事情儿媳还怎么去打理?若是今儿您真是依了璇丫头和洛儿,那我连带着我们四房在这家里可是没法过了。”一边说着话,四太太还佯装委屈的掉了两滴眼泪。
  “四婶娘这话的意思我听着怎么是想要分家啊?”不由一笑,聂惜璇扬眉对上四太太的双眼。
  聂惜璇此话一出,老太太的脸色也变了:“这偌大的聂府四房同住还嫌空的慌,我看今儿谁想要跟我分家!”
  知道聂惜璇已然不将自已放在眼里了,四太太低声抽泣道:“母亲您是看到的,眼下在这府里低我一辈子的璇丫头都对我如此。我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洛儿的安全么?今儿若是洛儿家的得不得应有的惩处,儿媳这次不孝了,也只得分家了!”
  吃准了老太太不舍得老了老了还将几个儿子分出去,四太太说这句话的语气格外坚定!
  看着四太太声色犬马的表演,聂沧洛邪气的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等着看聂惜璇如何应对!
  不等老太太说话,聂惜璇先是一笑,然后一瞪眼道:“若是要对我嫂嫂如何不可以,四婶娘您要是分家的话,我可是一点都不介意的!”
  被聂惜璇强硬的样子骇到了,四太太磕磕绊绊道:“分家可以,不过要等到四房全到才可以觉得府中财物如何划分!”
  聂惜璇被气的笑了。
  淡淡的睨了四太太一眼,她瞪大眼睛倾身对上四太太的眼睛:“四婶娘说笑了,敢问您入住聂府是的时候是带着什么进来的?你心中该是明白的,府中的所有东西,大到亭台楼阁,小到一花一草全部都是我父亲与哥哥一起拼搏来的?可有爷爷留下的一样儿?我们自已的东西,何来的四房到了齐分?你可曾记得早在我七岁之时这家里便是分了的?依我看只要其他两房说了话,你们搬出去即可!您在这儿与我说什么财物划分只能让能让我觉得您如此那强盗一样!”
  这句话早在聂惜璇小的时候便想着要说了,可是她一直忍到现在,此刻将话说明白了,她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府里的房契、地契还有外面的商号田产全部都是二房的,伯母婶娘们即便是要分,怕是也分不得的!”因为手臂的痛楚,聂沧洛眉头紧皱的补充道。
  听到聂氏兄妹前言后语的强强联手,四太太忙道:“我们两房说分家还算不得什么,还有大房与三房呢?”
  “若是这样的话,我可以代三房做主。”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聂藏杭一脸平静的进入书房之内,然后对着老太太恭身一礼:“奶奶!这些年我们四房全靠着二伯与大哥在外拼搏,璇妹妹适才说的对,这家早就分过了,眼下我们其他几房都是靠二房养活着。今儿若是四婶娘要再分家的话,未免强盗了些。这样吧!若是四婶娘要分家,我且可以代三房做了主,将西苑众人搬出去就是!”
  说完话聂沧杭又对着老太太作了一揖!
  “你们说的这都是什么浑话?我老婆子还有口气呢,你们便囔囔着要搬出去么?”老太太又用力的拿拐杖戳了戳地板。
  老太太不糊涂,而且对二房一直有愧!
  若不是她一意孤行,也不至于害的二儿媳气死,眼下聂沧洛和聂惜璇说话虽然强硬了些,也没有给四太太面子,不过他们说的全部都是实礼儿。这老了老了,她也不能在跟以前一样偏袒其他儿子了。
  聂沧杭的话说到这份上了,四太太心中大叫不好,暗暗的缩了缩脖子,她咬碎了一地银牙,声泪俱下的对老太太噗通一下跪了下来,他期期艾艾的道:“母亲身子大好,这年轻的时候都过来了,到了您晚年儿媳妇怎舍得离了您身边。今儿的事儿您都看在眼里,我要处置侄媳妇儿还不是为了洛儿好么?”
  暗暗的叹了口气,老太太住着拐杖从椅子上起身,然后看向站在自已面前的两个孙儿一个孙女儿:“这分家的事情莫要再提了,璇丫头说得对,洛儿才是这事儿的受害者,关于如何处置你且看着办就好。我老了……这府里的事儿以后你们年轻人说了算啊!”
  虽然搁着辈分,不过老太太对她的这两个孙儿一个孙女儿还是十分了解的。他们此刻联起手来拧成了一股绳,无非就是不让她过问沈碧寒的事情,现下她如了他们的愿,一切也该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