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色降临,各家各户点起温暖灯火。
晚间九点半,花穗从浴室中走出来,用浴巾擦着潮湿的头发,踩着拖鞋,朝卧室里走去。
一进卧室看见靠在床头的男人,她愣了一下,红晕迅速爬上粉颊。
“你不是在书房里看书吗?”她低声问,双手捏紧浴巾,捏出许多水滴。
这是婚后的惯例,她沐浴后回房间看电视,而冷天霁总在书房内看书,等到她看得倦累、昏昏沉沉时,他回到卧室中以缠绵的热吻唤醒她,再给予她最激烈的欢爱……
在清醒时,看见他出现在卧室中,花穗有些不习惯。
他靠在床头,白色的衬衫解到一半,露出结实黝黑的胸膛,一只修长得引人遐思的手搁在他曲起的那只腿上。他的黑眸在昏暗的卧室内,格外的明亮,那神态模样,危险得让人难以呼吸,像是一个闯入女子香闺的海盗。
花穗心跳加速,站在门口,只觉得口干舌燥,只是接触他的视线,也会全身颤抖。
老天,她先前怎么会以为,他是个温和的平凡男人?
“过来。”冷天霁伸出手注视着她。
“呃,我……”
“过来。”他重复,不容拒绝。
花穗慢吞吞的晃过去,坐上柔软的大床,眨动着清澈的眼睛,有些慌乱。“我必须把头发吹干,不然的话……啊……”一个天旋地转,她被扯入热烫结实的胸膛,被困在他怀里。
“啊,不用了,我来就……”她想扯回浴巾,力道却输他一大截。
“我来。”低沉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他接过浴巾开始擦拭她潮湿的发,动作轻柔,把她当成心肝宝贝似的,仔细的照拂着。
花穗握着睡衣的衣角乖乖任他摆布。潮湿的水气被他的热烫慢慢烘得干爽了,她从紧张,慢慢的放松,柔软的娇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偎靠进他的怀抱,强而有力的心跳,透过健硕的肌理传来,她从心到身体,都是温暖的。
这就是她能够信任他的所有原因,纵然他隐瞒部分真实,但是她感受到的温柔,却是货真价实的。
她感觉到,他真的很在乎她、很爱她呢……
粉脸又偷偷的红了,好在有浴巾挡着,不然肯定会被他发现。
“吓着你了?”低沉的声音询问着她。
花穗偏头想了一会儿,头被他擦得微微震动。“你是说先前的追杀,还是关于你的事情?”她坐在他怀里,低头玩手指头。“前者,只是一点小惊吓,毕竟危机发生时,你及时赶到。至于后者,好吧。我必须承认,我满震惊的。”她理智的说道。
“震惊于我的职业?”双眸中闪过阴骛的神色。她还是在乎,丈夫是个杀人为业的男人吗?
浴巾被小手扯下来,花穗的小脸冒出来,在他怀中转了个圈,在床上跪坐而起。
“我震惊的是,你竟然骗了我这么久!”她的红唇微衔,不满的瞪着他,食指戳着他的胸口。
不论他是谁,不论他的职业为何,都无法改变她的决定。她爱他从第一眼看见他就已经暗暗发誓,要爱定他一辈子。
但是,他还是不对啊,连这么大一件事,也将她蒙在鼓里。如果她没遇上这么危险的事,他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说,让她到老都以为,他是个普通职员?
夫妻不该有隐瞒,她想了解他,想知道他的一切……
就是因为他的隐瞒,她才迟迟未能开放心胸,对他坦承所有的情绪。
“我没欺骗过你。”他徐缓的说道。
小脸沉思的皱起来,瞪着他瞧。这倒也是,他从头到尾没说过半句谎话。
“但是……但是,你没告诉我详情。”红唇还是嘟着的。
“你没问。”
这句话,堵得花穗张口结舌。
他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如果,我先前坦白一切,别的不说,你父母那一关就绝对过不了,你家那些亲戚,舍得让你嫁给一个危险人物?”他轻声说道,轻轻揉着她的发。
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已经心动,那清澈的眼睛,像是能看进他心的深处,这个小女人美丽善良却也极为迷糊,像是时时在闯祸,让他放心不下。
“你才不是危险人物。”花穗用力摇头。她可不是笨蛋,当然分得清好人与坏人,身旁的男人虽然神秘莫测,但是他拥有的正义感,可半点都不输人。
他轻声低笑,吻着她潮湿的黑发,双手圈上纤细的腰,让她坐回怀中。
“你那个工作,薪水高吗?”她很严肃的问,水汪汪的大眼,在粉嫩的脸儿上猛眨。知道他任职于“绝世”,她忍不住追问起最关心的问题。
“高。”
“很高?”水汪汪的眼睛在发亮。
他说出一个数字让她自行判断。
锵锵,金钱符号再现,她的嘴角无意识的往上扬,露出梦幻的笑脸。
哇,好多钱呢!生养小孩的费用,看来是不用愁了。等等,她必须再找机会问“绝世”有没有育儿津贴的补助……脑中的计算机运转着,她的眼儿笑得眯成了一对弯月。
想了一会儿,她突然又抬起头来,小脸上充满凝重的表情,双手握紧他坚实的双臂。
“等等,工作很危险吗?”她紧张的问,焦急的望着他。如果很危险,那她宁可他丢开金饭碗,把薪水袋扔到天边去回家来让她养。
钱固然很重要,但是绝对无法跟他相比。她宁可放弃金山银山,只要他平安健康陪伴她一生一世……
妻子不安的表情,让他忍不住轻笑。
“不要笑嘛!这很重要的。”她娇嗔,粉拳轻敲着他的胸膛。
“我应付得来。”他淡淡回答,略过详情不提,怕她跳起来冲出去替他投保高额保险。
得到保证后,花穗靠在他健硕的身躯上,食指在他半解的衬衫上画啊画。虽然只见识过一些些,但是她充分知道,老公的能耐十分惊人,那些想来找麻烦的人,只怕是自找死路。
“他们为什么称你为‘屠夫’?”这个问题,她忍耐了好久,这会儿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个称号,好吓人啊!
冷天霁的身躯,有片刻的僵硬。在她食指的轻柔抚摸下,半晌之后,才又慢慢放松。
“因为我曾替上官厉杀过人。”虽然杀的人不多,但是他早已名扬四海,任何人听见他的名号,深怕死无全尸,往往自动弃械投降,匆忙开溜。
“为什么?”她低声问。
“我欠上官厉一条命,我为他卖命理所当然。”
“不行!”花穗猛的跳起来,粉脸嫣红,却还是强迫自个儿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你的命是我的……”她低声说道,环住他的颈项坚决不放手。“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来跟我抢。”她脸好红,话说得好小声好小声。
那个上官厉,会来跟她抢丈夫吗?哼,休想,就算给她再多钱也不行,她可是绝不会松手的。
一抹笑浮现在薄唇上,他拥抱着她,顺势将她压往柔软的大床。他可爱的小妻子,根本不在乎他的过去,她比较担心的,是是否有人会来抢夺他。
她毫无保留的爱恋,像是水流,洗涤了他的心,连最阴暗的那一处都被彻底洗净。她的单纯与善良早已拯救了他黑暗的灵魂。
“花穗。”
“嗯?”
冷天霁靠在她耳边用最细微的声音、最真挚的情绪低语。“我爱你。”
花穗的脸儿羞红,轻咬着唇。“我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他勾起她的下颚,看着她羞不可抑的小脸,有些诧异的挑起浓眉。
他不是个善于表达情绪的人,真实的情感总隐藏在温和的假象下。有人说他谨慎,但更多人指责他冷酷无情。他花费了许多时间,确认对她的爱情,然而她却含羞带怯,说早已知道。
“要不是知道你爱我,我哪会答应你的求婚?”花穗羞得不敢看他,食指画画画,因为他的目光与呼吸难以自制的颤抖着。
“什么时候知道的?”在他尚未明了时,她就已经看出他真的情感,知道他真正的心意……
“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她的声音更小。
倘若他不爱她,怎能吻她吻得如此温柔?倘若他不爱她,怎么会有那么热烈的目光看她?
“你用我的吻,就能确定吗?”冷天霁低声问,双手在她柔软的身上移动,热烫的唇,贴在她柔嫩的肌肤上。
“嗯……”这声回答拖得长长的,先是肯定,接着是警觉。
紧贴着她的男性身躯,变得热烫坚实,压得她心慌。而他双腿间那处巨大灼热的硬物,更让她脸儿轰的染了一片火红。
“那么,这些是否能让你更加确定?”黝黑的男性指掌滑入睡衣,滑上柔软的丰盈,隔着内衣戏弄蓓蕾。
“呃……”她难耐的挣扎,从炙热的目光轻易猜出他想要些什么。
那样的目光,从结婚到如今,她-晚都见过。
花穗可以感觉到他热烫的薄唇沿着她的颈子,一路细吻轻咬,热烫的呼吸吹拂她的肌肤,留下淡淡的红痕。
他的双手落在她身上,探入睡衣中,直接触摸她柔嫩的肌肤,带来火焰般的快感,让她红唇微张,逸出娇甜的喘息,被他沉重的身躯压得沉入大床内。
黑眸扫过她红烫的脸儿,有着狂热与宠溺的神态。
那双残忍扼杀敌人的手,落在她身上时却是万分轻柔,触摸她的谨慎态度,像是在抚摸着最心爱的宝贝。
黝黑健壮的体魄紧紧贴着她:隔着几层布料,斯磨着她敏感颤抖的娇躯。随着-一次摩擦。他腿间逐渐硬挺的灼热,也威胁的陷入她双腿间的柔嫩芳泽,两人接触的那一点,传来热烫的酥麻。
“花穗,确定吗?”他的腰有力的一挺,嘴角带着笑。
“确定什么?”她低声惊叫,腿间最敏感的一处,被他紧抵着、摩擦着。
今晚的他,比先前更加热烈激情,是因为没有了顾忌,所以潜藏的野性也肆无忌惮的勃发而出吗?
她的心跳得好快,慌乱的不断喘息,被那双黑眸盯着,无处可逃……
还有一点点奇异的感觉,慢慢从心中涌现。
那是什么呢?是兴奋吗?
冷天霁的野蛮霸道,成了激情的催化剂,只是刺激了她柔弱的感官,惊慌让她遗忘了羞怯。
他的手握住柔软的丰盈轻轻揉弄,低下头隔着布料,将蓓蕾吮得濡湿挺立。
“呃,啊……不要……”她低喊着,感觉到他的手往下滑,隔着丝质底裤,亵玩她腿问奔泄的温暖春潮。
“你已经为我准备好了。”冷天霁低语着,拨开底裤,在柔嫩的花瓣间找到目标,指尖稍微探入,感受到她令人轮魂的紧窒。
带着粗茧的拇指,则寻找到滑润春潮间的粉红豆蔻,辗转揉弄勾动一阵强过一阵的快感,诱惑她流消出更多蜜液。
“啊,不……不……”闪电似的快感,让花穗紧闭上眼睛,不断喘息娇吟,又羞又甜的呻吟,弥漫在四周,卧房内一片春意融融。
他的指在她腿间放肆的进出,沾染了她羞人的春潮。空气之中,有着她动情的芬芳,格外诱人。
“花穗,我要你。”他靠在她耳边,-说一个字就轻咬她一下。
她颤抖得好厉害,双手抵在他胸膛上。“不行,我、我、我还穿……着睡衣……”她小声的说,想拖延激战。到现在两人还称得上是衣衫整齐呢!
俊朗的脸上浮现邪恶危险的笑,她忐忑的望着他。
“我帮你。”嘶的一声,他单手一扯,睡衣瞬间碎成一条一条的。
“啊!”她低叫一声,瞪大眼睛。“我的睡衣。”双手乱抓,也只抓到破布。
他用最快速的方法解决那件陈旧的睡衣,顺带也把她剥得半裸。
“你可以穿我的衬衫,你不是挺喜欢的吗?”冷天霁微笑说道,指尖在她体内滑得更深,因为那柔嫩软热的花径而叹息。
“呃……啊……”她娇喊一声,已经把睡衣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讨厌,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小小嗜好,发现她爱偷穿他的衬衫……
“花穗,要我连内衣都撕开吗?”他问道,指尖来回挪动,看着她娇躯跟着难耐摆动,眸光变得黝深沉,额上出现汗滴。
“不可以,内衣好贵。”她噘着红唇,双手护着蕾丝胸罩。
“那我们不脱。”他低笑着将罩杯挤开,取而代之,戏弄着粉嫩的蓓蕾。
“嗯……你、你还穿着衣服。”她喘息的小声说道,有些懊恼,无助的扯着他的衣服,娇躯上拱,不自觉的摩擦他健硕的身体。
天啊,她好热好难受,被他逗弄得快哭了,为什么他还可以那么理智?
“这点很容易解决。”他牵着她的小手来到他的腰间,帮助她解去他的衣服,释放胯下昂然的灼烫欲望,将坚硬得接近疼痛的硬物,放入她的掌心。
柔软的小手只敢轻轻一碰,立刻像被烫着般火速跳开,说什么也不肯再多流连半秒。
先前-一晚只是躺着,紧闭着双眼。喘息低吟着“领教”,根本不知他的尺寸如何,如今亲手摸探,她倒抽了一口气,眼儿又羞又慌的眨啊眨。
老天,他好大……好硬……好烫……
冷天霁轻易褪去她微湿的底裤,以指尖分开柔软滑嫩的花瓣,用巨大坚硬的欲望,威胁的抵在春潮流泻处。
“呃……”她轻咬着唇,双眼朦胧的望着他。
“怀疑我没有男性雄风吗?”他轻声低笑,欲望稍微往前挪移。
“那是爸妈他们……啊!”他腰部倏地一挺,坚硬的欲望挤开潮湿的花瓣,撞入她体内,贯穿柔嫩紧窄的花径。
冷天霁卑鄙的展开连绵不绝的攻势,猛力贯穿接着抽出,再激烈的推回她体内,以惊人的体力,重复无数次。每一次冲刺,都伴随着他欢快的低吼,以及无尽的欢愉。
“啊……”娇媚难耐的娇吟,从她口中逸出,她紧闭上眼睛,早已忘了要解释些什么,十指紧揪着被单扭成十个白玉小结。
天啊,那些人全错得离谱,他……他……啊!
冷天霁花了一整夜证明,他的男性雄风绝对没有半点问题。
照理说,经过一夜缠绵,又得知老公任职的公司比圣诞老公公还大方后,花穗应该心花朵朵开,整天面带笑容才对。
只是,她的笑容只维持到李芳农出现为止。
“喔噢,麻烦来了。”看见李芳农走来,花穗直觉就想开溜。
“花穗啊,”高八度的尖声呼唤,把花穗钉在原地,也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做什么?想逃吗?”李芳农冷哼一声,手中还扯着一个小朋友。“你怎么不看看,你班上的学生做了什么好事?”她猛力的一甩,把小孩推倒在地上。
苹果、柳丁、奇异果全围了过来,不满的瞪着李芳农。纵然是老师,但是这么粗鲁的对待学生,也太过分了些吧?
学生?听到这个字眼,花穗竖起耳朵,立刻转过头来。视线往下溜,看见小朋友时,她脸色一沉。
“老师。”泪眼汪汪的孩子,匆忙从地上爬起来扑进花穗怀里,看来是被吓坏了。
这孩子是她班上的学生,文静乖巧,从来不曾惹祸。看见他哭得小脸花花,花穗好生心疼。
“乖,不哭不哭,怎么了?告诉老师。”花穗蹲下来,拿起小孩的围兜兜,为他擦干眼泪鼻涕。
小孩胆怯的看着李芳农害怕的摇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小脸上还有着红红的印子,看不出是被打,还是被捏的。
花穗抱着小孩,小心翼翼的轻拍着,安抚小孩受惊的情绪。“乖,不怕不怕,老师在这里。”她拥抱着小孩,咬紧红唇。
“这小孩好没规矩,跟我们班上的学生打架呢!”李芳农趾高气扬的说道,双手挥动着夸张的手势。好不容易逮到花穗的小辫子她怎么可能不借题发挥?
“小孩子之间打架,总是有原因的。不需要一味指责,再说,这孩子一向很乖,不会主动打人的。”花穗抱起小孩,坐回办公桌前,拿出碘酒替小孩处理伤口。
“怎么受伤的?”她小声问,处理伤口的手有些发抖。怒气从心里悄悄浮出来,渗透她的理智。
这伤口到底是小孩打闹时碰伤的,还是被人打伤的?
想到有人竟会如此卑鄙,欺负无辜的孩子时,花穗姣好的面容开始扭曲,好脾气也飞得不见踪影。
小孩颤抖,仍旧盯着李芳农看,不敢吭半句。
“这小孩攻击我们班上的学生呢!幸亏是我看到了上前阻止,不然咱们幼椎园的名声都要被败光了。”李芳农冷笑着瞪着那个孩子。“你要知道,他打的可是我班上最重要的学生呢!”
不要跟猪竹架,那只会让猪很高兴,而且弄行一身脏。
花穗不断在心里背诵着这句话。
她不理她的胡言乱语,温柔的看着小孩。“乖,别怕,告诉老师。”
小孩的嘴唇颤抖,还没开口,眼泪就滚了出来,看了让人心疼极了。“我……我没有……”他抽噎的说道,声音好小。
花穗点头,拍拍他瘦小的背部。“老师知道你没有,乖,告诉老师,好吗?”她轻抚着孩子。
温柔的语气,让小孩的心防崩溃,先前所受的委屈,如今一股脑儿地奔泄而出。小孩嘴巴一张,爆出惊天动地的哭嚎声,扑进花穗怀里,哭得眼泪鼻涕乱流。
“呜呜,老师……老师……他们欺负我……是他们那些人……我……”他好难过好难过,已经被那些人欺负好久,李老师知道却不闻不问。他们每天打他,藏起他的书包鞋子,嘲笑妈妈准备的便当。今天他们变本加厉,甚至踢翻他的便当。
“我看,事情跟你说的有出入。”花穗站起身来。
“哪有什么出入?这坏小孩说的话能信吗?”李芳农冷笑着。
“我信任这孩子。”花穗护住小孩,姣好的脸庞充满怒气,不再退让。“还有,他不是坏孩子。我想会打架是起因于你班上的学生。”
穷人家的孩子,就是坏小孩?就该忍气吞声?
不!她绝对不容许这种事情!
“你在想什么啊,我们班的小朋友,爸爸可是-天都会出现在电视上的立法委员,妈妈是某协会的会长呢,哪里可能会欺负别的小朋友?”李芳农嗤笑。
不要跟猪打架,那只会让猪很高兴……
“再说,就算真要欺负,也会挑人吧?”她掩着嘴笑斜睨着瑟瑟发抖的孩子。
不要跟猪打架……
脑海里盘桓的声音愈来愈小。
“我看,是这个孩子诬告吧?说不定还是他想欺负我们班的小朋友,穷人家的孩子嘛,说谎不打草稿的。”
不要……
冷静的声音远去,渐渐的、渐渐的听不见了。
李芳农没留意到花穗的表情,还伸出手来,要抓小孩出来对质。“你说!是不是你嫉妒我们班小朋友有钱,所以才……”
轰的一声,理智炸开,怒火狂燃!
花穗咆哮一声,抓起李芳农的领口猛摇,顺带把她的项练扯得稀烂。“你在说什么鬼话啊你!”她凶神恶煞的摇着,对着惊愕的女人狂吼。“家世好的小孩就不会欺负人?你脑袋里塞的是啥?只有钞票吗?你是老师啊!”她抓狂的摇晃,金玉良言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什么别跟猪打架?她要把这只眼里只有钱的猪抓去烤了!
找她麻烦,可以,她顶多忍气吞声。但是要找她学生的麻烦?抱歉,就是不行!
有钱人就代表绝对的正义吗?人类真的可以用金钱来划分等级吗?她是充分珍惜金钱,但却不会像李芳农视钱如命,把金钱当成一切。
为什么就连大人都有这么糟糕的金钱观,甚至用这种观念来迫害小孩?看到小孩的眼泪,花穗的心都疼了。
“你这女人给我听清楚了!他、不、是、坏、小、孩!听到没有!有钱又怎么样?有钱了不起?有钱就能欺压别人?告诉你,门都没有!”花穗尖叫着,把李芳农摇得快散了。
围观的人们先是赞叹的发出掌声,发现情况不对时,才匆忙上前分开两人,免得抓狂的花穗当场把李芳农拆成八块。
“花穗,冷静一点。”月眉劝说着,再拆开两人时,还乘机踹了李芳农一脚。
“发生什么事了?”一颗闪亮光头奔进来,因为反光,室内转眼亮了起来。园长挪动着肥敦敦的身子,老远就听到小老婆的哭叫声,连忙冲过来护花。
李芳农一见靠山出现,立刻冲进老板怀里,哭得声泪俱下。“老板,她欺负我,我又没有……”她口齿不清,却急着告状。
“花穗!”话都还没听完,园长就吼出来了。
又是这样,不分是非黑白,总是护着他的小老婆,先嚷了再说。她还要受多少窝囊气?还要扛多少莫须有的罪状?
花穗仰起头,深吸一口气。
“花穗,又是你,你在搞什么?”
“闭嘴!你这变态色老头!”花穗吼出大快人心那句话。“我辞职!你们慢慢去搅和吧,我不跟你们鸟烟瘴气了。”她说完,转身就走。
“好啊!我们走。”柳丁班老师率先起义,把课表扔到那对错愕的男女脸上。
“对啊,再待下去,都要发疯了!”奇异果跟进。
“走啊走啊,跳槽到别间去吧,再受这两人的淫威,我不如去当无业游民。”月眉也响应辞职行动。“花穗走,我也走,反正我是为了花穗才留下的。”她大嚷着,把桌上的幼儿教具踹到地上去。
“你们、你们造反了!”园长大叫着。
“对,就是造反!”众人喊道,娘子军们发威了。
砰砰砰砰,巨大的声音响起,伴随男女的哀嚎声,大量的器材往不知悔改的两人身上飞去。
花穗压根儿没听到众人的附和,已经奔到门外去了。她太过气愤,怕继续待在里头,会忍不住用圆规戳死那一对嫌贫爱富的势利眼男女。
她奔到幼稚园外,站在公车站牌下直喘气。她想回家、想见冷天霁,窝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好好的抱怨发泄,把这阵子的委屈全告诉他……
“花穗?”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说在前头,我绝对不会回去!”她头也不回的说道,以为是老板追了出来,想挽留她。她双手插在纤腰上,怒气未消,硬是不肯回头。
不行不行,说什么她都不回去,就算给她加一倍的薪水,也不能让她回心转意。
那个李芳农,简直可恶透顶!下次要是再让她遇见,她要……咚!凌厉的手刀砍在她颈间,她低哼一声,眼前一片昏黑,软软的倒下。
两个黑衣人接住她,迅速将她扛上一旁等候的厢型车。
第七章
花穗发出一声呻吟,缓慢的睁开眼睛。
映入眼中的是一张好美好美脸儿的大特写。那张绝美的娇靥正俯视着她,清澈闪亮的眼睛轻轻眨动着,睫毛很长,五官像欧洲瓷娃娃那么精致,肌肤像初雪,柔软的红唇像花瓣,绝世美人也不过如此。
要不是能感觉到疼痛,花穗还真要以为,自己瞧见天使了!
仔细一看,美丽的脸庞并不是完美的,在这女人的额角,有一处白色的伤痕,像是她先前曾受过伤,刚刚才痊愈。
“呃,你是……该死,好痛!”花穗低咒一声,勉强坐起来,发现正躺在一张沙发上,一条冰冷的毛巾从她额上掉落。
看样子,这女人不但生得美若天仙,心地也不差,先前都在照料她呢!
这是一间宽敞的房间,厚重的窗廉遮住阳光,让四周看来很阴暗。仔细一看,房间的另一端坐着好多沉默的人们,静静的瞅着,气氛诡异得很。
那美丽的女子见她醒了,惊慌的站起来,像头被吓着的免子。她穿着紫蓝色的丝绒衣裳,姣好的身段十分动人,裙摆在她移动时像海浪般摇曳着。
“安琪。”角落里,传来低沉的声音。
听到那声叫唤,蓝衣美女整张脸儿都亮了起来。她迅速回身,退到一张椅子旁轻缓的跪下,伏在一个男人的腿上像猫儿那么温驯。
那个男人有着很深的轮廓,以及君临天下的气质。他坐在黑暗里,黑蓝色的目光盯着花穗,一手娴熟的抚摸着蓝衣美女的长发。
“这个女人,就是这次最昂贵的拍卖品。各位贵宾有优先权,能事先瞧见,决定是否下标购买。”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主持人,恭敬的说道,介绍她的方式,像是在介绍一件商品。“这个女人,属于特殊血型的A亚孟买型,拥有逵克最需要的心脏,只要将她的心脏赠与逵克,那位逵克势必感激涕零,对各位在欧洲的活动,也有莫大的助益。”
“拍卖品?是指我吗?”花穗很有礼貌,举手发问。
主持人略微错愕,没想到她还能如此冷静。“是的。”
花穗眨了眨眼睛,视线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发现这些人的气质,都让人不寒而栗,而其中最显眼的,当属那个有着黑蓝色眸子的男人。
这些男人群聚在这里,莫非全是为了她?
嘿嘿,换个角度来说,她这个失业劳工,其实还满“抢手”的嘛!
不过,就不知道她家那个占有欲极强的老公,有没有她这么幽默了。他要是知道她被绑来,还任一堆男人评头论足,像头待宰小猪般待价而沽,肯定气炸了。
想起冷天霁暴怒的样子,花穗不禁打了个冷颤,为了避免尸横遍野,她还是尽早回家的好。
“我想,你们还是放开我比较好。”她很好心的劝说,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这才发现,她原本的衣服不见了,如今穿在身上的是一件黑色的贴身丝绒礼服,样式虽然简单,但是剪裁特殊,完全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材。
在她的颈间,还躺着一条沉甸甸的绿宝石项练。宝石闪亮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以她女人的直觉判断,这绝对是真品。
哇,这些人为了打扮“货品”,可真是下足了本钱啊!
比起先前的套装,她当然更喜欢这件衣服。不过,唔,他们要是能将套装还给她,让她有穿有拿,那就最好不过了。
“小姐,恕难从命,你是今晚的拍卖品,买下你的人,才能决定你的去处,买主可以决定是要释放你,或是享用你,还是挖取你的心脏送给逵克。”最荒谬可怕的话,主持人仍旧说得很礼貌。
花穗克制着心中浮起的那阵拿鞋跟塞进主持人嘴里的冲动。看在衣服这么漂亮,蓝宝石又闪闪动人的分上,她决定宽容些。
“我丈夫是冷天霁。”她淡淡说道,很有同情心的看着众人。唉,她要是真有什么损伤,老公肯定抓狂,到时候这儿所有人的都要陪葬呢!
“谁?”主持人皱起眉头。
“‘绝世’的屠夫。”
啪啦啪啦,好多酒杯都被捏碎,所有人的脸都扭曲了。
看到老公如此有名,花穗满意的点点头。
“‘绝世’。”有着黑蓝色眼睛的男人低声重复着,把这两个字说得像是世界末日的前兆。
他手中的酒杯也破碎了,鲜血混合美酒洒落下来,脸色阴惊得好吓人,室内刮起一阵飕飕寒风,温度霎时间降至冰点。就算他不再说话,但是锐利的眼神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在他盛怒的时候,那安琪挪动身子,细心为他挑掉伤口中的玻璃,取出丝质手帕,仔细的包扎他手中的伤。
而后,她亲吻着他握起的拳,抬头仰望着他,温柔而惹人怜爱。那模样就像是,他是她的世界、她的神只,她存活下来唯一的理由……
男人的怒气,在安琪柔顺的伺候下,逐渐消失无踪。他轻抚着她的发,缓慢而仔细,眸光变得深浓炙热。
那样的表情,看得花穗有些脸红呢!她也常在冷天霁的脸上,看到同样的表情。
想到丈夫,她更是归心似箭,举步往门口走去。
“很好,报上这名号你们就知道了。大家都熟吧?都算是‘朋友’吧?”她缓慢的往门口移动。“那,就看在他的面子上,当作是误会一场,我先走了。呃,还有,这件衣服跟项练就当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谢谢你们了。”
走到门口,她握住门把,突然几个黑影闪来,好几个黑衣男人把她团团围住,硬是不让她通过。
“你们没听清楚吗?”她叹了一口气,双手插在纤腰上像在教导小朋友般,很有耐心的重复。“我的丈夫是‘绝世’里的屠夫,要命的话就快让路。”她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再一次的重复,只是加强了效果,这次不只是捏碎酒杯那么简单了。绝大多数的人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阴狠歹毒的模样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狼狈与慌张。
那些人争先恐后的奔向门口,头也不回的逃出去,尽快跟花穗划清界限。他们拨开花穗,全像没受过国民生活礼仪的野蛮人仓皇的逃命去也。
“喂,排队啊,啊……不要推我嘛!”被拨开的花穗格外火大,气得杏眼圆瞪,但比起力气来,偏又弱于这些急于逃走的男人,只能无奈的在一旁干瞪眼。
“喂,我都还没走,你们跑那么快做什么?喂……”
没人理她,全都脚底抹油,瞬间溜得不见人影。
满屋子的人,转眼清得格外干净。只剩下慌乱的主持人,以及那显眼的一男一女。
“抓住……抓住她!”主持人的声音虽然颤抖,但是还算坚定。“不过,轻一点,别伤了她。”他说出但书,口吻就比较软弱了。
黑衣人们伸出手,轻手轻脚的握住她。知道她的靠山后,这会儿再也不敢像先前那样粗鲁的敲昏她了。
“喂,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她扫视着这些人,只见他们脸色苍白却仍坚守岗位。
看见他们的态度改变,花穗胆子也大起来了。“我的脖子好痛,刚刚是哪个人打我的?”她的眼睛扫了一圈,黑衣集团畏罪的垂头看地面。
“要是告诉屠夫,他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她开始大声的自言自语,眼睛瞄啊瞄。
全体黑衣人整齐画一的开始“皮皮抖”。
“嗯,要是有人拿冰毛巾来让我敷,我倒是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她很宽宏大量的说道。
咚咚咚,一个黑衣人匆匆忙忙把冰毛巾拿来,替她敷上。
“很好很好。”她满足的吁了一口气,舒服的坐回沙发椅上。
老实说,她心里很清楚,一旦发现她被抓,冷天霁肯定立刻行动,她会遭遇真正危险的机会,根本微乎其微。
看看这会儿,自己被伺候得比慈禧太后还要舒服,她还怕丈夫太早出现,坏了她的小小恶作剧呢!
主持人开始擦汗,口气也没先前那么冷静了,他怯生生的走到男人身旁,一脸的期盼只差没跪下来,求这男人开口出价。
“您对这女人感兴趣吗?”他满怀期待的问,用眼神恳求对方。
天啊!最热门的拍卖品竟是屠夫的妻子,这商品只怕变得半点也不热门,反成了烫手山芋,哪里还能期望靠她赚大钱?不流标就已经是万幸了。
黑蓝色的眸子,好不容易从安琪无瑕的脸儿上移开,不耐的睨一眼主持人。
“我跟‘绝世’有恩怨,他们的人,我不想沾。”他冷漠的拒绝,高大的身躯缓慢从椅上站起,一手将柔若无骨的安琪扶起,坚实的手臂圈住纤细的腰。
“但是,买下这女人,就能卖人情给逵克啊!”主持人嚷着,只差一个麦克风,就很像在夜市做跳楼大拍卖的小贩。
“那军火贩子是死是活不关我的事。”他不留情的回答,迈开步伐往门外走去。
主持人欲哭无泪,眼睁睁看着最有能力,也是最有胆量的买主,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我也走了。”花穗摸摸鼻子,又想开溜。
“不行!”
她立刻转过身来,护住颈间的项练,一脸严肃,打算跟那块蓝宝石同生共死。
“话说在前头,项练我可不会还你。”她先声夺人。
退货时,总不会要货物把包装纸脱下来吧?
“你是拍卖品,不能走。”主持人咬牙说道,就是不肯放手。
花穗翻翻白眼,有些哭笑不得。“买主都跑得一个不剩了,你还想要怎么样?”有卖方却没买方,这生意要怎么做下去?
“他们是有优先挑选权的VIP,接下来,我要带你去会场公开的拍卖。”
啥?
花穗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开始用力的摇头。要她登台,被一大群陌生男人评头论足?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行,好歹她也是前任的幼稚园老师,又不是跳钢管舞的喷火女郎,怎么可以随便抛头露面?
最重要的是,老公肯定不会允许她的身子被别的男人观赏。要是他火起来,挖掉那些人的眼睛,她岂不是罪过大了?
“不行,我是良家妇女,我妈妈说过……啊──”黑衣人们一声不吭,默默将她挤到门口不是好心的想送她走,而是打算以人海战术,将她挤到会场去。
“喂,不要靠过来。唉啊,我自己会走啦!”这招果然有效,为了不被黑衣人们“夹住”,她只好边走边退,无奈的顺从他们的路径前进。
离开那间房间后是一条金碧辉煌的走道。花穗仔细观察,猜测这大概是在一栋豪华饭店内,果不其然,路过几处转折后,一行人经过饭店宽阔的大厅。
这儿人来人往,但是她没办法开口求救,知道就算开口,这些人也会把她逮回来。唯今之计,她决定乖乖的,暂时顺从这些人,等待冷天霁来救她,省得节外生枝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饭店里奢华得很,宽阔华丽的壁画、精雕细琢的石雕跟五彩缤纷的喷水池,都让花穗目不暇给。她一面走着,一面猜测,在这种饭店里消费一晚,要耗去多少新台币。
“花穗!”很熟悉的声音响起。嗯,这声音不论在哪里听来,都是这么讨人厌。
花穗回过头来,诧异的看见熟人。哇,不得了,还是讨人厌的二次方,连胖敦敦的园长都跟在李芳农身边。离开园长夫人的管辖后,这两人大方的手勾着手,亲密的样子让人看了起鸡皮疙瘩。
李芳农的眼睛,雷达似的在花穗身上扫来扫去,从那件名家设计的礼服,瞄至那一票“护花集团”。她的错愕在瞧见蓝宝石时到达巅峰,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
她的视线黏在花穗身上,拔也拔不开。无法想像,为什么两天不到的时间,花穗这穷小鸭竟然飞上枝头,成了只凤凰,不但有保镖随身保护,还穿戴着最昂贵的衣衫首饰?
她这些年来,靠着陪伴男人挣来的首饰衣服,加起来可能都还不到那条蓝宝石项练的零头。
“花穗!”园长一瞧见她,就满脸憎恶外加痛恨至极,活像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这女人,我正好要找你!你自己辞职就算了,还鼓吹其他人跟你一起走,是存心想看我的幼椎园倒闭是不是?这样你就高兴了?嘎?”
花穗呆滞,鸭子听雷似的望着鬼吼鬼叫的老板,那胖胖的身子急促的冲过来,不知是要找她算帐,还是把她痛扁一顿。
“呃,老板……不,前任老板,我劝你还是不要过来。”瞄一眼四周铜墙铁壁的黑衣集团,花穗很好心的提出警告。
“不要过去?”胖脸扭曲在一块,像颗没捏好的包子,快看不见五官了。“你这女人,是怕我是吧?嗄?说啊!”园长不听劝告,咆哮着执意逼近。
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好,害怕屠夫随时会冒出来,黑衣人们用的劲道格外充足,把这送上门来的胖男人当沙包似的猛力一踹。
“啊……”哀嚎一声,园长像颗球儿凌空飞过大厅中央的喷水池,被踹得很远。
李芳农还是站在原地,死瞪着花穗的项练,拳头握得紧紧的甚至没有去搀扶惨叫连连的男人。
“噗!”
真是糟糕,虽然身陷危机,但是当园长挨踹的那一瞬间,花穗竟然忍不住笑出来,她迅速低头,伸手遮住粉颊,掩饰狂笑的冲动。
上帝啊,佛祖啊,请原谅她的坏心,但是……但是……看见园长被踹的时候,她真的好开心喔!
突然之间,花穗对这些黑衣人有了一些好感。
决定了,等会儿老公来的时候,她会记得要他手下留情,不要欺负这些人,只要稍微“教训”他们一下,别让他们再欺负弱女子就好。
“你是勾搭上哪个男人?才刚辞职,转眼就穿金戴银了。”李芳农总算开口,恶毒的质问,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花穗摸摸颈间的项练,露出苦笑。“是他们找上门来,可不关我的事。”她往前踏了一步,充满希望眨着眼睛。“你要是有兴趣,咱们来交换如何?”这不正好吗?李芳农想结识有钱人,而她又正想开溜。
黑衣集团立刻挡上来,组成人墙,坚决不让两人交换。
“你看,不是我不愿意喔!”花穗耸耸肩无奈的摊开双手。她转过头去,看着不耐烦的主持人。“要不要分条项练给她?她大概就会心甘情愿让你拍卖。”她建议道。
“我要这女人做什么?别说会让我赔钱,说不定还会让我丢脸。”主持人丢来冷漠的一瞥,客观的评价,严苛得让人发抖,能够彻底摧毁一个女人的自信。
李芳农气得脸色惨白,伸出的食指抖啊抖。“我?赔钱?丢脸?凭我这身材脸蛋,难道……”
“眼皮,割的。鼻子,垫的。胸部,假的。”不愧是拍卖会的主持人,真是目光犀利。
花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照着主持人所提的部位,一一的仔细检查。哇,要不是主持人点破,她还真看不出来,李芳农在身体上“投资”了不少呢!
“你──”涂满化妆品的脸蛋,恼羞成怒的扭曲着。
“这女人,配刚刚那个男人倒是相得益彰,不过真正的买家不可能看得上眼。”主持人下了结论,转身往电梯走去。
为免夜长梦多,他打算尽快把花穗卖了,免得屠夫突然出现,到时候这儿只怕要血流成河。
脸色苍白的李芳农,紧靠着墙壁,软弱的滑坐在地上,震惊过度的猛摇头。
心中对黑衣集团的好感,持续激增中。
花穗带着坏坏的微笑,将李芳农与倒地不起的园长抛在脑后,被簇拥着进去豪华的特殊电梯。
拍卖“特殊”商品的地点,活像是歌剧院的舞台。四周有深红色的丝绒廉幕,舞台上聚集着闪亮的灯光,以及很奇怪的刑具。舞台下,则有着数十个隐密的小隔间,-个隔间里都坐着人。
花穗被推上台,被扣上刑具,双手分开横绑在木架上,看来活像是要送上火堆的乳猪。从她这个方向,倒是能把底下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许多买家大概为了隐藏身分,还特地戴着面具进场。
“我的丈夫是‘绝世’的屠夫。”她一被绑上台,就故技重施,气定神闲的对着台下说出这句话。
果不其然,没让她失望的,舞台下当场清场一半以上,剩下寥寥无几的几桌人。
花穗的脸上出现狡诈的笑容,看着猛擦冷汗的主持人。嘿嘿,老兄,不放人是吧?本姑娘照样有办法,让你的生意做不下去。
“各位……各位……请稍安勿躁,我保证,这个拍卖品绝对值回票价。”主持人绞干手帕,连忙出声挽留买家大爷。
开玩笑,人都已经掳来了,“绝世”里那些不得了的人物大概也全得罪光了,既然横竖都逃不过一死,不论如何,也要把这摊生意做成,赚饱了钞票,他才能死得甘愿些。
“你好坏,鼓励他们送死。”花穗摇摇头,泄愤的踹主持人一脚。
主持人跳开,离开她腿儿的可及范围,继续游说下头的宾客。“这个女人,是今晚最受瞩目的拍卖品。她拥有逵克亟需的心脏,买下她,无异是握有逵克的生命之钥。”他握着木槌,谨慎的环顾四周,再看一眼门口。还好还好,屠夫还没赶到。
“这次的拍卖品,底标是五千万美元。”他公布标价,屏气凝神的等待。
五千万美元?!
花穗喘了一口气,眼睛瞪到最大。“这么多钱?你去抢劫比较快吧?”她就不信有人会有钱没地方花,把钱洒在这里。
“喂,我说了,我是屠夫的妻子,你敢动我,到时候他来了,我可救不了你喔!”她提出最后警告,这几句话又吓得好几个人夺门而出。
会场一片死寂,哪里像是热闹的拍卖会,简直像是在守灵时的追悼会,连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
一个脸上有疤、生得虎背熊腰的男人,打破岑寂走上台来,一手抚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瞪着花穗。
“你是屠夫的女人?正好,那家伙跟老子还有仇没了呢!”他冷笑着,抚摸脸上的狰狞刀疤,接着瞄往她光滑无瑕的脸蛋。“我正巧准备去欧洲发展。不如买了你,玩残玩破,在你脸上留道疤,再挖了你的心去卖给逵克,把躯壳扔回给屠夫。”他喃喃说着最可怕的话。
花穗全身紧绷,到了这紧要关头,终于开始感到恐惧。先前瞧见讨人厌二人组遭受教训的愉快,这会儿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该死啊,那个万夫莫敌的英雄老公,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反倒是先冒出一个先前吃过苦头的仇家,如今迫不及待,正想拿她这弱女子泄愤!
眼看魔爪就要伸到脸上来,花穗颤抖的紧闭上眼睛,不敢看那人的表情,怕自己会因为恐惧与恶心,当场吐出来。
时间像是挑好似的,在她闭眼的瞬间,黑暗中一道银光闪过,一把飞刀划破空气。飞刀不偏不倚射中刀疤男的手背,直接穿透掌骨,刀尾还不断震动,可见出刀者力道有多强大。
“啊!”刀疤男惨叫一声,握着鲜血直冒的掌,睁着通红的眼睛吼叫。“谁?是谁?哪个王八羔子敢偷袭我?”他气疯了。
没人吭声,所有人的视线,有志一同的看向角落那个黑暗的高大阴影。
那阴影缓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上台前来,高大健硕的身躯裹在一袭暗色的披风里。连他的脸部,也戴着皮制的面具,众人只能看见他的薄唇,以及那双黑眸穿透面具射出的锐利目光。
狂狮成了病猫,基于丰富的江湖历练,马上知道这男人不简单,光看那双冷酷的眼睛就让人手脚发抖。
“滚。”简洁有力的单字,表达无限的权威。
“办不到,这女人是……”话还没说完,一个凌厉的侧踢正中心窝,让他猛的飞起掉落在餐桌上。
花穗惊吓得无法呼吸,只能瞪着蒙面男人,双腿开始发软。天啊,只是一场拍卖会,用不着这么残暴吧?这些人的礼仪课程,肯定都不及格。
刀疤男的虚张声势被中途打断,倒在地上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当场昏厥过去。黑衣集团默默的将他扛出去。而标下花穗的荣耀当下“让贤”给新登场的蒙面男人。
换了一个新角色,花穗又搬出老台词。不过这回,她的声音颤抖,跟先前冷静的模样相差十万八千里。
老天,这男人的气势好惊人,光是看他的眼睛,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我警告你,我的丈夫是……唔!唔唔!”皮制的手套准确的塞进她嘴里,有效的制止她的叫嚣。
花穗用尽全力,赏给那人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但那男人不理会,脱下手套的黝黑指掌大胆的往她伸来。
“唔唔唔唔……”想吼、想叫、想哭,但是她吐不出半个字,只能唔唔唔。
那男人的指格外热烫,还带着厚厚的硬茧,触摸她颤抖的粉颊时,带来异样的刺激,让她抖得更厉害。
男性的肌肤滑上她柔嫩的唇,反覆的流连触摸,像是在审查着货物,又像是在诱惑她张开唇。他抚摸她的方式,格外煽情,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
她无助的看着蒙面男子,用眼神恳求他,希望他大发慈悲放她一条生路,最起码不要再用这么可怕的方式,欺凌她脆弱的感官。
他回望着她,面具遮盖的脸庞看不出表情,只有那双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有火焰在跳跃,又愤怒、又释然,有着好复杂的情绪。
而被他摸到的地方,就像是被火烫伤似的,热辣辣的,说不上是疼痛,还是其他的感觉。恍惚之间,那些肌肤上传来的感觉,像是冷天霁抚摸她时,所产生的酥麻搔痒……
呜呜,她一定是吓糊涂了,不然,怎么会把这可怕男人,跟冷天霁联想在一起?
他用最缓慢的速度,最仔细的方法,抚摸着她裸露在衣服外的脸部、颈部,以及双臂。虽然没有触及更隐密的地方,但是那只手抚摸她的方式,却像是她正赤裸着全身,任由他宰割……
花穗瑟瑟发抖,被这可怕的触摸逼得快哭了。她紧闭上眼睛,像是不去看他摸她的景况,就能少被污染一些些。
呜呜,她已经结婚了,这男人不可以这么摸她啊!
蒙面男人徐缓的开口,用着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出了一个让花穗心跳停止的数字。
“好,五号买主喊价一次、两次、三次。”主持人用力敲下木槌,差点喜极而泣。
“本拍卖品,卖与五号买主。”他喊得格外大声。
花穗泪眼汪汪,猛摇着头,却仍被那些人抓下台去,往蒙面男人指定的房间送去。
呜呜,她不要啊!老公啊老公,快来救她啊──
第八章
“唔唔……唔唔唔唔……呜呜呜呜呜……”
猫咪似的哭鸣声,在偌大的豪华卧室里响起,铺着黑色丝绒的木雕大床上,娇小的身子虽被五花大绑,还尽力的扭动,企图挣脱。但是活虾般扭了半天,绳子却仍绑得牢牢的。
真是可恶透了!
花穗躺在床上,累得直喘气,泪眼汪汪的瞪着床上的丝绒布幔。
黑衣人们做足了售后服务,不但将她扛到蒙面人指定的房间,还将她四肢大开的捆绑在床上,裙摆自动往上翻卷,露出她修长的腿儿,让她觉得凉飕飕的。天啊,她的脸都快丢光了!
门口传来声音,有人进了这房间。
花穗的神经紧绷,咬紧嘴里的手套,竖起耳朵倾听动静。
阴影出现在床边,透过黑色丝绒看去更加神秘莫测,那道透过面具射来的锐利视线,让人心里发毛。
她可以感觉到,这个该死的面具男人,视线缓慢的从她光裸的足一路往上审视。呜呜,讨厌!她都要被这人看光了,老公要是知道其他男人侵犯了他的特权,肯定会很生气的。
大床的另一边下沉,男人的重量缓慢靠过来,花穗的眼睛瞪到最大,虽然说不出半句话,但是惊恐的小脸,已经充分表达她的心情。
蒙面男人俯视她,注视她良久良久,直到她呼吸快停止时,才有动作。
他缓慢的拾起放在床边的丝巾,擦过她裸露的手臂内侧。
冰冷的丝绸布料滑过肌肤,带来火花般的触觉上让她无法呼吸,只能颤抖,既想紧闭双眼却又没那个胆量。要是在她闭上眼睛时,蒙面男人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那怎么得了呢?
“呜呜……”花穗发狂似的猛摇头,无法抵抗这男人的一举一动。
看来,在挖出她心脏前,蒙面男人另有计划。
想想也是,花了那么大一笔钱买下的东西,换做是她,也会“善加利用”,务必榨干剩余价值,才剖开胸膛拿心脏去救那个独裁者。
但是,呜呜,不论他想如何“榨干”她,她都不愿意奉陪啊!
男人俯下头来,炙热的气息吹来,他以唇擦过她的发,她紧张得全身颤抖,闭上眼睛不敢看。
朦胧之间,花穗产生错觉,像是闻见属于冷天霁的气息……
他拿开她嘴里的手套,仍以阴暗的黑眸莫测高深的看着她。
小嘴一得到自由,花穗唇儿一张,僻哩啪啦的开始游说。“我警告你喔,我的丈夫是‘绝世’的屠夫,他可是很凶很凶的,你要是碰我,他肯定会非常不高兴。”为了自由与贞节,她卯尽全力,努力苦劝。“你最好现在放开我,那么我发誓,绝对不会透露半句,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很大方的说道。
男人无动于衷,仍是俯视着她,呼吸扫过她的粉颊。
“喂喂喂,回头是岸啊!”她像个积极的传教士,小嘴不停的动着。
面具外的半张脸,仍旧酷得像石像,没半点反应。
糟糕,这男人是聋子吗?
“我警告你,你要是碰我一下,我老公就会把你碎尸万段。”劝说不行,换恐吓登场,小脸硬是装出狰狞模样。
男人的唇缓慢的游走,来到她的唇上,伸出热烫的舌,缓慢的舔过。
花穗吓得呆了,身子剧烈抖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震惊于如此煽情的动作。半晌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开口便骂。
“你这王八蛋,调戏良家妇女的……呃,唔──”咒骂的声音因为男性唇舌的覆盖闯入,瞬间变成惊慌的低吟。
男人罔顾她的威胁,决心享用她这道可口的大餐,侵占了柔嫩的红唇,舌尖灵活的喂入她口中,纠缠搅弄柔嫩的香舌。
呜呜,老公,救命啊……救命啊……
花穗惊慌的感觉到,这男人的吻格外热烫生猛,大掌伸到她脑后,将她压向他需索的唇。
“唔!”她瞪大眼睛,绝望的挣扎着,手上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
花穗的双手抵在对方胸膛上,难受的挣扎,不断的敲打。呜呜,讨厌讨厌,她不要啊……
男人任由她打着,仍旧霸道的抱住她,吻得更深更热烈,用尽先前曾对她做过的方式,尽情吮吻柔嫩的小舌。
这个吻好激烈、好煽情、好……咦,好熟悉?
挣扎不休的身躯缓慢的软了下来,泪眼汪汪的眼儿缓慢睁开,渐渐浮现狐疑的神色,花穗不再痛扁对方,弯弯的眉儿皱拧着,开始客观的回忆与比较。
虽然这辈子,吻过的男人只有冷天霁一人,但是她也知道,一个男人的吻不可能如此神似于另一个男人。
更何况,两者还同样有着健硕的身躯、结实的胸膛、同样的气息与霸道,就连此刻,抵在她柔软小腹上的灼热硬物,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热烫的唇舌缓慢的离开,好不容易结束这一吻,她的眼儿仍瞪得圆圆的。
他看着她没说话。
花穗瞪着对方瞧,一双小手悄悄溜出去,探到他的脑后,解开面具的皮绳。
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英俊脸庞,赫然出现在眼前,证实她的猜测。
瞬间,各种情绪蜂拥而来,有喜悦、有释然、有不敢置信……
还有多得不能再多的愤怒!“你!你吓我!”花穗狂怒的喊了一声,像头被触怒的小母狮冲进他怀里,抡起粉拳猛打,这个戴着面具,戏弄她、欺负她的男人,不是别人,压根儿就是冷天霁!
呜呜,打死他打死他,他竟然那么坏,蒙起脸来戏弄她,刚刚有那么一刻,她差点以为自己会清白不保。
“不吓吓你,让你有些警惕,下回你不知又要闯出什么祸。”冷天霁瞪视着她,随她发泄痛打,小雨似的粉拳,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我哪有闯祸?!”她对着那张俊脸嚷着。
俊脸阴沉,不答反问。“我警告过你,不少人想要你的命,你为什么还要独自离开幼椎园?”
“不告诉你。”气愤他恶劣的欺骗,她火气也冒上来了。
“要我把你翻过来,狠狠痛打一顿吗?”他浓眉皱拧,瞪着她气呼呼的脸儿,双手刺痒着,渴望“照料”她可爱的圆臀,打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
“你敢!”她挺起胸膛,跟他卯上了,先前客气生疏的语气,早在知悉他真面目时烟消云散。
“你说我敢不敢!”冷天霁咆哮道,握住她纤细的肩膀。“该死的,你差点吓掉我好几年的命!”他对着她的脸吼道,双眼快要喷出火来。
知道她抛不下工作,他在幼椎园周围埋伏了人手,随时保护她的安全。哪里知道,这个小女人竟然胆大妄为,上班时问擅自外出,轻易就被人掳走。
是火惹欢尽力安抚,言明情况都在控制中,他才按下狂猛的怒涛,重拾理智,思索该如何营救她。
听出他暴躁的口吻里全是隐藏着对她的关怀,她的心瞬间软了下来。怒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委屈与胆怯。
花穗扑进他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我……我、我实在待不下去了嘛!”她委屈的衔着红唇,抽抽噎噎,哭得梨花带雨。“我只想、只想……呜呜,我想快点见到你……呜呜……”她扑进他怀里,把他抱得紧紧的。
这句简单的话,神奇的消去他所有怒气,随着她的哭泣,他的心也融化了。
这个小女人就是有能耐,用最简单的句子、最美丽的笑容,除去他胸中癫狂的愤怒。
只有在花穗身边,他的心才能得到平静,血腥与愤怒,逐渐从他的生命中淡去。
怒气慢慢褪去,冷天霁拥抱着她,感受到她的啜泣后的轻颤,以及芬芳的气息。他抚摸着她的发,轻轻印下一吻。
知道危机过去后,她尽情哭泣,从他放松的身躯,以及温柔的轻抚下,知道小屁屁不再有被痛扁的危险。
花穗先用他的衬衫擦尽粉颊上的泪水,接着才抬起头来,红唇仍是嘟着的。
“我脚痛。”她委屈的说道,双脚到这时还被绑着。
冷天霁起身除去绳子,将脚踝护在掌心,仔细的按摩着。
“下次,绝对不可以再这么吓我了。”她提出警告。
“只要你此后乖乖的,不再往危机里闯,就不会再发生这类事情。”他虽然有些心疼,却仍提出但书,没让她牵着鼻子走。
“以后大概也没这机会了。”她叹了一口气,从长长的睫毛下偷瞧他的表情。
“我辞职了。”她小声说道。
家里少了一份薪水,他会不会很辛苦?
但是,有那种老板,她偏又再也待不下去了。再说,以老板爱记恨的性格,先前挨了那一脚,早把罪全往她身上堆来,她不被追杀就该偷笑了,哪里还敢厚着脸皮回去上班?
“为什么?”他挑起浓眉。以花穗温婉的性格,肯定是遇上天大的事,才会刺激得她递出辞呈,主动放弃薪水及遣散费。
“我受不了他们的势利眼。”她坐起来,靠在他怀里,食指习惯性的在他胸膛上画啊画。“贫穷没有错啊,人不能以贫富来分等级的,像是我家很穷,但是爸妈给我与花苗好多好多的关爱。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她轻声说道。
娇小的身子软软的靠进他怀里,舒服的枕着他的肩,这已是她最熟悉的姿势。
“所以,我想在能力所及的范围,给小朋友最好的照料,让他们知道,金钱是需要珍惜,而非生活的全部。”她的声音愈来愈低,知道有些不自量力。“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是,我好想帮助那些小孩。”
“你能够帮助他们,一如你帮助了我。”低沉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我哪有帮助你什么?”他炙热的注视,让粉脸再度变成红苹果。
“你用笑容解除我的黑暗;你用谅解解除我的残酷。”冷天霁低下头,流连的吻着她的发。
是她把喜怒哀乐及无尽的温柔,带进他的生命,这美丽的小女人,不以外在价值看待旁人,她那双眼睛所看见的,是他的人,以及连他自己都快遗忘的心。
“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花穗羞红了脸,双手在他的衬衫上,不知所措的扭着。
“你有。”醇厚的声音,带着最温柔的笑意。
好吧,既然他这么坚持,她也不好否认,对吧?
她觉得飘飘然,像是有千万朵玫瑰,哔哔喇喇的陡然绽放,把她包围在中间。
她爱他,而他也爱她。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
小手扭啊扭,扭上了两人身下的丝绒床单,幸福的表情突然冻结,小脑袋猛的抬起来,紧张的看着他。
“对了,这房间一晚要多少钱?”这房间看来华丽得很呢,皇家套房也不过如此。
“我想,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冷天霁淡笑,保留答案。
花穗的双手护住胸口,频频深呼吸,偏头思索。也对,为了自个儿的心脏着想,她还是别知道的好。
“那些绑架我的人是谁?”她改换问题,跪坐在软绵绵的床上,偏着头看他,小脸上满是好奇。
“是黑市的拍卖集团,专门与犯罪组织打交道。他们不识相,才会朝你下手,惹上‘绝世’的人,即使我不动手,上官家也会处理。”薄唇弯成一个冰冷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花穗不敢问那些人会有什么下场。
“另外,逵克死了。”冷天霁又说道。
“死了?”红唇惊讶的微张,眼儿眨啊眨。
以冷天霁毫不留情的手段看来,逵克的死亡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就算不是他亲自动手,那也该是他下命令的。虽然死的,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军火贩子,加上那人也一只脚踏进棺材离死不远,但是花穗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罪恶感。
可怜的逵克,你好好去吧,最多-年七月帮你多烧些纸钱喽!
“我在拍卖会上买下你,所有人都将知道,你的身子、你的心,都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冷天霁的双眸变得黝黑深沉,口气灼烫,徘徊在她的发间。
她的脸儿通红,低垂到胸口,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的心,早就是你的了。”声音好小好小,带着无限羞怯。
相遇、相识,到执手相牵,她早已毫不保留的深深爱恋上这个男人。
但是,想到他为了救她洒下的那些钞票,她的心就一阵抽痛。
“你怎么能够找到这里来?”她赖在他怀里,抱得紧紧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要以为,他会赶不及来救她。
“这间饭店是我的地盘。”
“饭店的老板跟‘绝世’也有关?”眼儿亮晶晶,眨啊眨。既然有关系,那么应该可以打个折吧?
“这间饭店,是我的。”
“你老板的?”他是不是漏说了几个字?
“不,我的。”冷天霁含笑摇头,更正小妻子的错误。
“你的?”
“对。”
“你是老板?”
“对。”他微笑,注视着错愕的小脸。
就因为他是这间饭店的所有人,才能如此迅速的赶到,混入那场拍卖会。主持人没有料到,自个儿竟是在他的地盘上做生意,这会儿不但连钱都收不到,还倒楣的被“绝世”集团一网打尽。
花穗呆呆的瞪着他看了半天,接着用力甩甩头,再捏捏自己。要是衣笙也在这儿,她会向他借根银针扎扎自个儿。
“等等,我需要冷静一下。”这么大一间饭店,可是价值好多好多钱的啊!她拍拍脸,企图恢复镇定。老天,她好像看见好多新台币,正在眼前不断飞翔。
“我冷静不下来了。”冷天霁的声音沙哑,握住她纤细的腰,高大的身躯侧翻,将她牢牢困在身下,坚实健硕的肌肉压着她,不怀好意的蠢动。
“你……现在……在这里?现在?”她面红耳赤,察觉小腹传来热烫的触感,他巨大的欲望正紧抵着她。糟糕,她好害羞,还不曾在外头跟他……跟他……“那个”过呢!
“你处心积虑让我喝下的中药,看来效果十分显著。”冷天霁微笑,靠在她的耳边,轻轻吹气。“这房间贵得很,你舍得浪费?”他说出她最无法拒绝的理由,双手已经滑入礼服下。
花穗难耐的发出一声娇喘,害羞的立刻咬着唇,怕自个儿再喊出来。
“你为什么没跟我说,你这么有钱?”她小声问,还想追根究柢。嗯,钓到金龟婿的感觉,倒还不坏嘛!
“我怕你失望。”他的唇擦着她的耳,热烫的舌探入其中。没有据实以告的真正原因,是他爱极了她精打细算时的可爱模样。
“失望?”失望他太过有钱?
喔,她的心情好复杂。
虽然不是很注重物质生活,也早已养成勤俭的习惯,不过,知道有很多钱可以养他们的孩子,这种心情倒还不坏。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低语,语气愈来愈热烫,让她无法再思考。“我要把你留在这儿,在这张床上,日日夜夜的要你,让你尽快怀下我的孩子。”
他迫不及待想看看她怀着他孩子的模样。只是想像,心中就浮现温暖。自从她出现,他才知道,生命有多么美好。
“今晚,你是我的女奴。”他靠在她耳边,继续说着让她脸红的话。
“我不知道女奴要做些什么。”花穗的脸儿,红得像着了火。
“我教你。”
“这衣服好漂亮,不可以撕掉喔!”她小声的说道,仍不改节俭本性,努力想保住新衣,怕他一个激动,这件漂亮新衣又要变成破布了。
“不想要我撕了它,就自己脱。”他刻意为难她,邪笑的瞅着,食指在她身上转啊转。
“那,你转过头去。”她好害羞好害羞。
“不,”他拒绝,薄唇擦过她的粉颊。“小女奴,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要看,你的-一寸,我都要仔细的看遍、摸遍。”
灌入耳朵的煽情话语,让她不断颤抖,双眼紧紧的闭着,双手试了几次,还是克服不了羞怯。“我……我不行啦……”她又镇又羞,不敢看他。
耳边传来的,是一声饱含情欲的粗哑笑声,带着粗茧的手接替了工作,落在她衣服上。
即使已经温存多次,花穗依旧难掩羞赧,在他黝黑大掌的抚摸下,不自觉的发出娇甜低吟。
他大发慈悲,没再逼她,大掌握住礼服的衣襟,轻轻拉向两旁。粗糙的指尖轻触着嫣红的蓓蕾,先是轻轻摩擦,接着稍重的揉捏。
花穗粉脸含羞,激烈的头抖,口中发出难耐的喘息。
热烫潮湿的感觉,环绕上赤裸的丰盈,她颤抖的更厉害,朦胧间睁开眼睛,看见他以唇舌包围着乳尖,或轻或重的吸吮着。
“不要……啊……嗯嗯……”她还是头一次亲眼看见,这么羞人的画面,腿间隐密的芳泽,回应似的瞬间变得火热濡湿。
她害羞的模样,反而更加勾起他的情欲,黑眸中像是有火在燃烧,黝黑的大掌紧握着雪白丰盈,恣意的吸吮爱抚,摆布得她发出哭泣般的娇吟。
“哎呀……不要啦……不要……好丢脸啦……啊……”
她好热,像是被包围在火里,只能不住喘息,这奇异的情境,挑逗得她难以呼吸,红唇间逸出一声又一声的低吟。
他张开口,以牙齿轻咬嫣红的蓓蕾。
花穗浑身一颤,娇声阵阵,脑中一片空白,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想要推开他,终止这可怕的折磨,却又软弱得使不上力气来。
冷天霁庞大的身躯抵在她的身上,有力的腰靠着她柔软的小腹,那坚挺的欲望,正隔着衣衫往她双腿间挤来,摩擦着最敏感的花核。
“呃……”她喘息着,不论与他缠绵多少次,都有着初夜的羞怯与刺激。他的激情,总让她消受不了,次次都在他身下婉转求饶……
粗糙有力的双手已经褪下礼娠,顺带连底裤也脱去,她抬起修长的双腿,配合他的举动,感觉到腿间的春潮流泻,羞得想躲下床去。
老天,他一定看见了,发现她的花瓣上,已经有着晶莹的蜜液……
粗糙的指滑上柔嫩坚实的大腿,往娇嫩的花瓣探去,细细的摩擦揉捏,换取她的颤抖。
“不……不要……”她想并拢双腿,他却不允许,硬是让她维持着这姿势,灼热的视线,注视着她那儿。
“你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修长的指在汨满春潮的入口徘徊,逗弄着她。
她如遭电击,拱起娇躯,无法说话,只能发出难耐的尖叫,抗议着他带来的强烈快感。
好难受好难受,当他触摸她那一点,她就像是被丢进一团火里,快感在血液里流窜,让她无法呼吸。
奢华的黑丝绒大床上,雪白与黝黑的胴体交缠在一起,格外煽情与诱人。
冷天霁抚摸着她光滑柔嫩的肌肤,分开修长的双腿,胯下炙热巨大的欲望,先在花瓣边缘轻轻摩擦,在她几乎要哭泣哀求时,腰部才猛的一沉,撞入她柔嫩的花径。
无尽的温暖,紧紧包围着他的欲望,他发出低声咆哮,靠在她耳边,汗湿的沉重身躯悬宕在她身上。
她的体内是他期盼许久的家,温暖而温柔,将他裹得格外仔细。
“唔……啊……花穗蹙起弯弯的眉,销魂的呻吟,迥汤在室内。
随着冷天霁大起大落的冲刺,花穗无力自制,神情越发娇柔,本能的回应,胴体在充满冲劲的来袭之下,浮现一层汗水。
她迷糊喘息,难耐的低吟。“不行……啊、不行、唔唔唔……呼啊……好厉害,我受不了……啊……”
冷天霁大力进出,汗水落在她雪白的丰盈上,在她耳畔低问:“什么好厉害?”
花穗脸儿发烫,虽然陶醉在强烈快感中,仍旧羞得无法开口。天啊!他怎么可以,逼她……逼她说那种话?
“不说吗?”他又问。
粉脸转过去,埋在黑丝绒被单里,不敢看他。
黑暗中,只听到他的轻笑,接着花径处一阵猛烈的进出,直摆布得她娇躯乱颤,纵声娇啼。
“啊……不要了……呃……”几下大力顶撞,将她娇小的身子,顶出了黑丝绒能遮掩的范围,再度赤裸的承受他的视线。
冷天霁猛的翻身,仰躺在床上,抱住她的粉臀,有力的双手控制着她的纤腰。
“坐到我身上来。”他霸道的命令。
花穗楚楚可怜的看着他,缓慢的从他胸膛爬起来,纤腰似乎不堪负荷,如欲拆断。她好害羞,但却克制不了,身躯像是自有意识仍迎合著他猛烈的冲刺。
“你进步了。”他沙哑的低笑。
这个姿势,他先前就曾诱哄她做过。才刚新婚,她格外羞怯,坐在他胸上没多久,难耐激烈的冲刺,就羞得匆忙逃开,非要他又哄又拖,才又将她诱回来。
花穗轻呼一声,满脸娇羞。“不要啦……我……我……阿……嗯嗯……唔……让我……让我在下面啦……”她哀求着。
这个姿势,让他的欲望彻底埋入花径深处,巨大的灼热在她体内,彻底充满她,挤满每一处,让她既慌乱又兴奋。他在她身下低吼的模样,让她感觉像在驾驭一头美丽的雄性野兽。
冷天霁却不肯翻身,抓住她的腰,猛力动了起来。
阵阵力道从花径贯入,花穗娇声高喊,随着他-次强悍的挺腰而颤抖。
当欢愉凝聚到最高点,无数火光爆发,她紧闭着双眼,双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痉挛的抓握着,身子僵硬颤抖。
他最后猛力一挺,欲望到达她体内的最深处,发出野兽的咆哮低吼,在阵阵销魂紧缩的花径中,释放灼热的精华热流。
“啊……”花穗娇喊一声,软弱的趴在他胸膛上,紧闭着双眼,因为过度的欢愉而喘息。
两人的汗水融在一起,格外的亲密,再也分不清彼此。
豪华卧室里的男性低吼,以及女性娇吟,逐渐低了下去,只剩紧抱在一起的两人,静静享受着做爱后的余韵。
冷天霁心里有数,就算是先前尚未让她怀孕,这次的欢爱,也绝对已经在她体内种下幸福的种子。
他抱紧她,在她汗湿的粉脸上印下一吻,已经开始考虑,他们的孩子该取什么名字。
幸福,从遇见她的那一日就已开始。
第九章
在豪华饭店里醒来的感觉,格外的舒服。
花穗用脸摩摩丝缎枕面,慵懒的伸个懒腰,在晨光中坐起身来。身边的被褥已经凉了,起床后看不见冷天霁,她有点失望。
他上哪去了?又是帮她张罗早餐去了吗?
虽然不用上班,从此可以睡得饱饱的,但生理时钟让她无法赖床,自动自发的起床。
衣柜里只有睡袍,花穗无可奈何,只好穿回礼服。好在布料是黑色的,虽然绉了,倒也还看不太出来。
大概是她的动作,触动房内某样感应系统,耳边先是听到轻柔的音乐声,接着是悦耳的女声,透过扩音系统播放。
“冷夫人,早安,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呃?”她眨眨眼睛,花穗的眼睛四处搜寻,总算在核桃木桌边,看见视讯电话的小萤幕。
“冷夫人?”服务生等不到回应,尝试的叫唤。
“请问,我丈夫人呢?”她小声的问,好奇的看着萤幕。
“冷总裁有事要办,等会儿就回来。”
总裁?冷天霁还是个总裁,老天啊!这男人给她的惊喜怎么愈来愈多,她的心被太多惊喜填充,像个气球般,变得格外饱满。
“冷夫人,请按下红色按键,‘绝世’的神偷在线上,想与您通话。”服务生亲切的指示。
花穗乖乖照作,看着墙边出现另一块巨大液晶萤幕。
“早安。”神偷露出迷人的微笑,打量着花穗。“昨晚睡得好吗?”他问道,蓝眸里闪烁着调侃的光芒。
“很……很……好。”小脸垂到胸口,又烫又红。“他去哪里了?”她好想躲到冷天霁的身后,躲去这些羞人的询问。
“别这么舍不得,才分开一下子就惦念得紧,他只去处理一些事情,立刻会回来。”神偷左右瞄了瞄,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敢开口。“那个……”萤幕上,金发蓝眼的大男人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哪个?”花穗抬起头,困惑的问。
“那个,你让屠夫吃的那帖中药能不能告诉我?”神偷在男女阅历上丰富得很,光是看花穗娇慵的样儿,就猜出这对夫妻昨晚“战况”有多激烈。
多么神奇啊,难道那帖中药真能“回春”吗?他急着要讨一帖来试试,挽救他的“永垂不朽”。
“你需要?”她问得很小心。
神偷像是被针扎到似的,猛地跳了起来,一张俊脸又青又白,双手胡乱挥动,急着否认。“我、我、是有一个、一个朋友,他有这毛病。”他说得慌慌张张,还特别强调。“不是我喔,真的不是我,你不要误会。”
“呃,没关系,我可以把药方给你。”不敢继续追问,花穗立刻说道。
“多谢多谢。”神偷喜出望外,要是人在当场,大概已经冲过来,抱着花穗狂吻致谢。“对了,有个女人来找你,说是你的同事,知道你失踪后,十分担心。”他殷勤的说道。
“谁?”她眨眨眼睛。
萤幕一变,出现的是饭店大厅的画面,在沙发上,翻阅着杂志的年轻女子正是刘月眉。她穿着凉爽的无袖背心,跷着二郎腿,偶尔抬头看看四周,观察是否有熟人经过。
“啊,她是我同事。”花穗惊喜的喊道,小脸立刻笑开。“可以让她上楼来吗?”她问道。
神偷得到药方,笑得合不拢嘴,自然不敢怠慢花穗这“救命恩人”,急忙点头答应。“我派人领她上来。”他微笑说道,敲下通话中止键。
霎时间,画面再度变得一片漆黑。
“哇,短短时间不见,你就发了啊?”一踏进豪华卧房,月眉发出惊叹,眼睛咕噜噜的转,观察四周。
“我在浴室里。”高亢的声音传来。
月眉晃到浴室,瞧见里头大得像游泳池的大理石浴池,再度吹了一声口哨。
“发了发了,你肯定是发了。”瞧见忙得不可开交的花穗,她好奇的发问:“你在做什么?”
“呃,打包。”花穗头也不抬的说道,拿出饭店内精美的提袋,偷偷做起坏事。仔细一瞧,提袋里已经装满了不少东西。
没办法啊,看见那些包装精美的洗发精、沐浴乳,她的双手就不听使唤,自动自发的动了起来。虽说已经知道这间饭店是老公的,但是她顺手牵羊的举动还是改不过来。
“啊,还有香浴球。”她惊喜的喊道,继续挖宝。
“嗯,这是什么?”她仔细搓了搓陌生的四角状铝箔包,读着上头的英文,接着粉脸一红。
啊,保险套……呃,用不着,他们不需要……
“李芳农离开幼椎园了。”月眉在大理石的台阶上坐下,眼睛盯着花穗。
“啊?离开了?”花穗停下打包的动作,小脸抬了起来。没有了她的妨碍,李芳农能独揽大权,应该雀跃万分,怎么竟也急着开溜?
“今早接到奇异果的电话,说是幼椎园被人出资买下,园长夫人‘包袱款款’跟着情夫卷款潜逃,园长哭干了眼泪也找不到人,李芳农瞧见没油水可捞,溜得比谁都快。”
“是谁这么神通广大,才几天的时间就让幼椎园江山易主?”花穗漫不经心的问,其实也不是很想追究,她已经辞职,那儿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看来,帮助小朋友的愿望,将变成今生最大的遗憾。
抱起提袋,她往月眉走去,才走没两步,裙摆陡然一紧。她低头察看,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啊,我的衣服。”花穗惨叫一声,弯下腰来检查。
昨夜才惨遭冷天霁蹂躏的礼服,这会儿又被大理石的边缘钩住,丝绒缝线被扯开一道口子,看得她的心不断淌血。
“拿我的刀子去,把缝线割开,不然裙摆的裂缝会愈来愈大。”月眉说道,把刀子递过来。
“这刀子好不顺手。”花穗别扭的说道,皱着细长的眉,困惑的瞪着那把刀子。老觉得刀刀跟刀柄的方向,跟惯用的刀子不同,怎么割都不对劲。
对喔,这时才突然想起,月眉先前提过,她是左撇子……等等,左撇子?她搜刮战利品的动作蓦地一僵,完全静止。
杀手右手持玫瑰,左手持刀剑,杀人技术精湛。
那杀手是左撇子!
花穗极为缓慢的回头,瞪大眼睛看着月眉。怀疑像是泡泡一个又一个往上直冒,止都止不住。
两个月前,各界才开始对她的心脏感兴趣,而月眉正是那时候进入幼椎园的。
再说,普通女子为何随身要带着刀子?
不会吧?她此刻心中浮现的可怕猜测,难道是事实?
“你发现了?那我的动作就必须快一点了。”可爱的微笑不变,月眉的手却缓慢的伸到胸前,从胸罩底部俐落的一抽,手中霎时多了一条柔韧而细长如针的金属。
“发现?发现什么?”花穗瞪着那细长的金属,发现尾端磨得十分尖锐,绝对可以轻易穿透人的肌肤。
“你发现我的身分了。”月眉微笑说道,但笑容却不再天真无邪,反倒狰狞得吓人;那些天真甜美,都只是面具。“你的丈夫应该也提过我。”
“你……不可能……你……”花穗的脑子乱成一团,仍本能察觉到危险逼近。
她扔下满袋子的战利品,不断往后退,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是我的手法,潜伏在你的身边,当你最没有防备时再动手。”月眉步步逼近,笑得更灿烂。她最喜欢的,是看见猎物临死前的表情,从诧异惊愕,转为痛苦。
“但是,逵克已经死了。”花穗扔出小花瓶,以空间换取时间。
“他的死跟我的任务无关,必须杀了你我才能拿到钱。”
“连半点同事情谊都不顾吗?”花穗做最后挣扎,充满希望的问。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笑。
看来,讨人情是没用的,先前的友善只是假象,都只是为了要降低她的防备,找机会取她性命。
娇小的身影往她冲来,力道出乎预料的强大,撞得花穗也飞了出去。两个窈窕的身段,在地上撞成一团,月眉一个翻身,已经掌握大局。
花穗喘息着,瞪着悬宕在身上的月眉,心跳得好快,肌肤一片冰凉,感觉到死神的抚摸。老天,难道她注定要死在这里?
“这钢针,只要穿透你的心脏,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月眉狞笑着,将钢针举高,瞄准花穗的心脏……
砰的一声,一个巨大声音响起,身上的重量瞬间不见了。
花穗悄悄睁开左边眼睛,确定生命暂时没有危险后,再睁开另一只。映入眼中的高大身影,让她松懈的瘫软在地上。
最危险的时候,她的英雄老公仍旧及时赶到,解除了危机。
“你──”月眉被拎得高高的,颈间的强大压力,扼断了空气的供给,她惊愕到极点,看着阴沉的冷天霁。
“不想活了吗?”他冷笑,那神情让人不寒而栗,简直就是死神的化身。他回到饭店中,听见神偷提及有花穗的同事来找她,心中就警铃大作。
奔回房间时,浴室里传来的呼喊声证实了他的猜测,他没有思索,俐落的出手,就已将恣意逞凶的月眉手到擒来。
“她骗我!”花穗终于坐起身来,小脸气得通红,愤怒的情绪居多。“老公,替我……”她本想请冷天霁吓吓月眉,但拳头撞击在人体上的声音,让她目瞪口呆。
沉重的拳头猛烈的撞击在月眉的身上,一拳强过一拳,冷天霁没有手下留情,下手格外狠毒,光是听那拳头打在人体身上的声音,就知道那痛楚的程度有多强烈。
“呃,不用打得这么用力吧?”花穗小声的说道,匆忙走上前去,想制止这可怕的责罚。就算月眉再不是,终究是个女孩子,男人打女人,说什么都是不对。
她凑过来,扑住冷天霁坚实的手臂,阻止他继续狂揍月眉。
“住手住手,你要打死她了!”她开始怀疑,他心里根本就打算要亲手打死杀手。不行不行,虽然她不介意他替天行道,但是她可不希望饭店里闹出人命,这会影响生意的。
冷天霁停下手,看了妻子一眼,确定她安然无恙。“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对付月眉的口吻,冰冷得像十二月的寒风,冷酷极了。
被打得不断干呕的月眉,咬紧牙根,勉强抬起头来看向花穗。
“我……”她欲言又止,说得很吃力。
花穗凑上前来,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才靠近没两寸,一双手已经扯住她的衣袖,钢针在空中高高举起。
“我要你陪葬,”月眉吼道,声音粗哑得很不自然,手起针落。
一个凌厉的侧踢,陡然拐中月眉的左脸颊,那一下侧踢,用的劲道极为强悍,猛的轰掉她的神智。她眼前一黑,往后跌去,掉进浴池里,手中钢针也飞了,再也不能作怪。
被扯得紧紧的花穗,侥幸逃过一劫,却也跟着跌进浴池里,当场变成落汤鸡。
“咳咳咳……咳咳咳……”被冷天霁捞上岸时,她因为呛到水,不断咳嗽,还吐出好几口带着玫瑰芬芳的浴水。
宽大的手掌拍抚着她,让她镇定下来。“没事吧?”他淡淡问道,勾起她水嫩的红唇印下一吻,态度从容不迫。
“你……你打女人!”花穗嘟着唇,双手插着腰,指控的说道。比起被杀的威胁,他对女性的粗鲁,反倒让她更介意。
“我不打女人。”他淡淡的说道。
“但是……”
“‘她’不是女人。”
“啊?”疑问的单音。
“他是人妖。”冷天霁徐缓宣布。
“啊……”尾音拖得长长的,她这会儿才恍然大悟,多看了月眉一眼。
人妖呢!没想到不用去泰国,就能看到人妖,自从嫁给冷天霁后,生活变得格外多彩多姿,她得快些适应才行。毕竟,丈夫大名鼎鼎,作老婆的当然也不能太丢脸啊!
“那要怎么处理……呃……这个人?”
“杀了。”他露出冰冷的笑容。妄想杀害花穗的人,他无法轻饶。
“别杀他。”她匆忙制止,用脚尖把载浮载沈的杀手推离浴池边。“虽然他是杀手,但是在幼椎园里,总也替我挡过不少次麻烦。最多,就把他遣送出境吧,我想,他不会有胆子再来找麻烦了。”她心软,就算这人存心杀她,她也见不得熟人丧命。
干脆,就把他送去泰国吧,那儿适合人妖的工作不少,他也不必再当杀手了。
深不可测的黑眸看着她,许久之后才缓慢的点头。纵然愤怒在胸口焚烧,但是见到她的大眼,怒火瞬间就消失无踪,她有着让他平静的魔力。而他太过爱她,不愿意让她失望。
花穗松了一口气,露出欣喜的笑容,早已知道他不是残酷冷血的人。
“你刚刚去哪里了?”她问道,站起身的时候,礼服还在滴水。
“去替你处理一些事情。”冷天霁回答道,走到浴室外,拿回一个精美的白色信封。“拆开看看。”他的唇上有着神秘的微笑。
“这是什么?”花穗疑惑的问,先找了毛巾擦干双手,才接过精美的信封。
“所有权状。”
“什么东西的所有权?”她一头雾水,抽出里头的权状,仔细的阅读。才读没几行,她发出惊喜的尖叫,猛地扑进冷天霁怀里。“就是你,你就是那个买下幼椎园的人。”她尖叫着,在他怀里又蹦又跳。
“是我。”冷天霁承认,抱起她离开浴室。
“你买下幼椎园作什么?”她满足的靠在他怀里,还在端详那张权状。
“这是你的礼物。”他将她放在软软的大床上,额头抵着她潮湿的头发,用毛巾擦拭她的身子。
“礼物?”花穗睁大眼睛,着迷的看着他,心里暖暖的。他那专注的模样,像是愿意这么做上许久许久,直到两人白发苍苍,也不会厌倦。
他先是微笑,接着开口:“这是你的幼椎园,是一间帮助清贫儿童的幼椎园,让你汹涌澎湃的母性,能照顾到更多的孩子。”
短短几句话,让热气冲上眼睛,花穗咬着唇,胸口好热好紧,因为热热的水雾,眼前他的脸庞逐渐变得朦胧。她忍了又忍还是哭出来。
冷天霁以最直接的方式,帮助她完成梦想。
天啊,他已经给予她永不枯竭的爱情,竟又替她圆了一个梦。
红唇抖啊抖,说不出话来,眼泪像断线珍珠夺眶而出,滚在两人的衣服上,她埋在他的胸膛上,哭得淅哩哗啦。
噢,她好爱好爱他喔!
“这是代表,你很喜欢吗?”头上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
她用力点头,双手把他抱得紧紧的。“谢谢你。”她一边哭一边打嗝,止不住喜悦的泪水。
“你帮助了我,当然也能帮助那些孩子。”他在花穗的额上印下绵长的一吻,两人的手紧紧相握着,仿佛相约要这么握上一辈子,永远不放开。
幸福的轮廓,在拥抱她的时候,总会愈来愈清晰。
他的幸福,就是遇见了花穗。
门外,有着一男一女静默观看,男人有着挺拔健硕的体格、神秘高贵的气质,以及一双黑蓝色的眸子。
“放心了?”低沉的声音响起,徐缓的询问。
盘绾着长发的蓝衣美女点头,收回视线,倚偎在他怀里。顺从男人的拥抱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我很担心她。”安琪低声说道,流连的偏头,裸露的雪颈是最优美诱人的曲线。她担心花穗的安危,所以恳求他,让她知道花穗是否安全。
有着黑蓝色眼眸的男人,低下头在她颈间印下一吻。
“不需担心,她的男人不是普通人,不会让人伤害她半分的。”他的指掌流连在她雪白的粉颊上,将一络乌黑的发丝勾回她的耳后。
安琪的脸儿浮起嫣红,却没避开视线,她望着他,如同被催眠般专注。
阴骛深沉、冰冷如水晶的黑蓝色眼眸,只在看着她的时候,才渗入情感的温度。他低下头来,薄唇擦过轻颤的红唇。
“黑杰克。”清脆的嗓音惊破岑寂,嫩绿色的身影款步走来。
黑蓝色的眼眸眯起,审视着眼前的美丽少女,认出她的身分。“‘绝世’的公主,怎么没见到你的那些骑士们?”他冷笑问道,这少女是上官厉的养女,火惹欢。
“那些人正在各地追击你的党羽。”火惹欢从容应对,视线从黑杰克,转而看向惶恐不安的蓝衣美人。
“请让路,我无意惹是生非,更无意与‘绝世’为敌。”提起“绝世”,黑杰克面色一沉,浓眉紧拧。
“既然你踏上‘绝世’的地盘,我就必须尽责,替上官家擒住你。”火惹欢咬着唇,不肯退让。“请乖乖束手就擒,也能省去你我的麻烦。”
“不,你不能逮捕他。”安琪的双手颤抖着,脸色苍白如雪,却仍挡在黑杰克身前,不让火惹欢上前半步。
“小姐,这男人是无恶不作的罪犯啊!”
“他不是。”安琪坚决摇头,盘绾的黑发散落在肩上,衬托出她惹人心怜的脸儿。她扑回黑杰克怀中。
“小姐,不论如何,我都必须──”她惊愕的住了口o安琪以极快的速度,从黑杰克胸中掏出枪枝,接着回身瞄准,用最极端的行动,制止火惹欢的行动。
“安琪,住手!”黑杰克嘶吼道,疾如闪电的动作,却仍来不及阻止一切发生。
挡在他身前的安琪惊慌失措,脸色苍白,红唇颤抖,瞬间已经扣下扳机。
一声刺耳的枪声响起,血红色的花瞬间在火惹欢胸前绽放,跟她惨白的脸蛋形成极端对比。她口唇颤动,无法再说话,颓然倒在地上。
就连经历无数风浪、冷静过人的黑杰克,也因眼前这一幕而震惊。
“我要保护你……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你……不让他们带走你,不让不让,谁都不让……安琪颤抖的说道,脸色苍白如纸,偎在他怀中,紧紧抱着他。
黑杰克抱紧她,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安琪杀了上官厉的女儿,“绝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他又无法交出心爱的女人,看着愤怒的上官厉执行残酷的报复。与“绝世”的战争,不得不展开了,而这将会是一场最可怕的血战。
他抱起安琪,匆促离去,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那声枪响虽然响亮,但走廊上隔音设备精良,没能引起顶级卧房内一双爱侣的注意。神偷赶到现场时,只见到倒卧在血泊中的火惹欢:黑杰克早已不见踪影。
“小欢!”神偷吼叫道,俊脸上一片惨白。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她,才轻轻一动,她就痛得呻吟。
“叫他回来,求求你……”她难受的深呼吸,握紧神偷的衣服,提出恳求。子弹的撞击力太大,痛楚强得让人难以忍受。
“小欢!”神偷抱起奄奄一息的火惹欢,鲜血洒得到处都是,他脸色苍白,全身都在颤抖。“快!快通知上官厉!”他对着视讯系统吼叫着。
神偷的吼叫声,在火惹欢脑中愈飘愈远,她缓慢的闭上眼睛,陷入昏迷中,嘴角却有着最淡的笑容。
她知道,醒来之后,最深心爱的男人就将出现在眼前──
上官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