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 本垒君!
陶艳咬着嘴唇瞪着北谛君,不说话。
北谛君直接坐在他身边,伸手过去就捏住了陶艳的小下巴,又问:“……你真的……那么怕我?”
陶艳起先还是不回答,只是跟北谛君眼对眼消磨时间。
瞪来瞪去瞪久了,眼睛很酸,陶艳把脸扭过去,酸涩的眼里自动流出液体滋润,一时间眼睛都红红的。
好不容易把嘴巴放开,刚刚被牙齿咬的地方红成了一片晕开来,可口的小嘴幽幽的飘出一句:
“……我……怕……”
虽然难以考证陶艳这两字的真实性,这不一样风情的味道却给了北谛君一道重击。
好像是天灵盖同了雷电,被正中的劈醒了!
那样子,北谛君觉得陶艳很是委屈,而且眼睛还是红的,好像真的是很怕他的样子。
可惜陶艳忘记了,北谛君就是这类,你越怕我,我越要折腾你的神奇物种。
所以在陶艳才刚刚说了“怕”这个字的时候,北谛君就按耐不住地直接扑了上去,迅速地将陶艳压倒在床。
“你身上哪里我还没看过的?怕什么!”
这话里其实有点愤怒的意味,刚刚陶艳那声颤颤巍巍的“怕”,足够叫北谛君火冒三丈了,他心里不舒服,他是从心底里想待他好的,可他为什么总是怕他呢?
就因为自己平时对他不温柔么?还是因为差点强 暴了他?小家伙在心底里抗拒自己?
那情欲参杂着愤怒,愤怒中又带着想要征服的意愿,北谛君眉头深蹙,不给陶艳任何反抗的机会,三五下就把人剥了个精光。
陶艳的手早被制服了不用说,连想咬人机会都没有逮到。
——那是肯定的,要是北谛君还能大意到让这家伙再咬一口,他也就是跟陶艳一样的傻缺了。
所以,当这个滑溜溜跟刚剥了皮的煮鸡蛋一色的家伙别扭地扭动四肢时,北谛君等不及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以手指摩挲过对方被洗得很是油光发亮的皮肤,一路往下。
陶艳看到北谛君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样子,这回是真的怕到心脏快要停滞了!
“呃……求你……不要……”
好吧,以前是反抗到底没有用,这回换软的,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你不舍得下手。
刚刚说了,陶艳眼睛很酸,不由地渗出一点液体,其实是自动分泌的润滑液,滋润眼眶的,他用力一挤,硬生生又从泪腺里挤出一滴眼泪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很是自觉地顺到了北谛君抓他小下巴的手掌中。
手指尖突然被弄湿,北谛君惊觉地顿了顿。将视线牢牢锁在对方的眉目间。
——哭了?
——他,哭了?
——这个从来都只干嚎不流泪的家伙,竟然惧怕自己惧怕到哭了?
北谛君开始还只是微微不爽,现在好了,陶艳小朋友明显地将北谛君最后理智的神经扯断,霸道君主的心情开始从热情如火,转到了热血爆发,眼看火山口要决堤。
盛怒之下,也不管他到底是真怕还是假怕,一把大力地扯过他的腰身,将人整个翻转过去,让他的屁股对准自己!
“啊!”
陶艳大惊失色,明白今天可能就要晚节不保,再次被强 奸了!
该死的也不知道这个北谛君哪根神经答错线,一点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今天话不多,却分外的强势!
他还想要最后一搏,趁北谛君还没有把自己压死,撑起双手双脚,以一种及其微妙的小狗姿势,抓住床单奋力朝前窜逃……
扑腾!扑腾!
扭摆!扭摆!
“——啊!”
幻想被粉碎!
陶艳的腰被北谛君抓的牢牢的,往后一提,整个身体重心不稳,又被拖回了北谛君身下。
他前半身贴在床上,后半身的大腿还撑在那里,结果不凑巧的,这个姿势是北谛君正想要的背后式。
后臀高高翘起,被洗的很干净的屁股正对着北谛君雄赳赳气昂昂的坚挺欲望。
那腿还大开着,这个姿势微妙的很,小菊花早就暴露在了敌方面前,而且还是嫩粉色,一开一合地不自觉伸缩。
这个家伙,每次做事情都只会把自己带到更糟的状况下,实在是……北谛君一时大脑空白,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了。
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陶艳分明是在叫自己没有后路,谁逃跑能用这个姿势跑的?不是故意在邀请自己一捅到底强暴他么?
控制?
野兽模式到现在才打开,已经算是仁慈,哪里控制得住!
北谛君勒住他的腰,伸手抓住对方的大腿,大力拉开,撑到最大。
弹性十足的屁股两半被揭开,小菊花紧锁成一点,诱人采撷。
他喉咙里重重吞下一口口水,声音略带沙哑,对着还在挣扎不断的陶艳下了最后通牒:
“——别动,再动别怪我给你上媚药!到时候,看你怎么哭着求我!”
陶艳一听这话,想到了曾经在书房误食了下了春药的桂花糕,那身上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的感受,几乎让他崩溃,想到这点,呜呜地继续抓紧床单,一口咬在了被子上,合上眼睛不愿意再去想了。
北谛君褪下自己的亵裤,小宝贝早就烦躁到要爆炸,好像是要惩罚陶艳一般,那滚烫的坚挺之物一面触碰着他两股间的缝隙,来来回回地摩擦。
“呜呜……”咬住被子不吭声,屁股却是越绷越紧。
——啪!不算重的力道,北谛君一巴掌打在陶艳的屁股上。
“放松点……”
“啊……”轻唤一声,人在别人胯下,要想不吃苦头,只能低头。
北谛君抓过床头上的润滑膏,用中指挑出一点,按住陶艳的屁股,将肉瓣掰开,一点点挤入了陶艳的后庭。
突然有异物进去,很是不舒服。陶艳眯着眼,想要将那东西推出去,那热热的膏药刺入自己的内壁,由开始的冰凉缓缓转热,一时间整个洞口都像火烧一般的被点着了。
而后更更更过分的是,北谛君的手指竟然在这股火热中开始前后抽动。一下下,富有节奏,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时又紧,一时放松,那根中指灵活的很,不仅前后抽插,还会左右摇摆。
一根不够,又进来第二根。窄小的内壁被生生撑开,微微觉得疼痛。
陶艳眉头紧锁,那样子被北谛君看在眼里,却只是解释道:
“忍忍,现在帮你熟悉大小,等下还有更疼的……”
“呜呜……求……求你……我不要……”
不理他,谁叫他三番五次想逃跑,竟然一副怕自己吃了他的样子,活该就要惩罚他!
北谛君再进入第三根手指的时候停了下来,好像差不多可以了。
于是内壁因为手指的抽离而突然觉得放松了很多。
陶艳刚刚松了口气,以为北谛君良心发现,刚要准备整个人趴下,没有想到后面的男人一瞬间把他的腰身整个提了起来!
还没有等陶艳缓过劲,想明白怎么回事情,北谛君便一记闷声,猛然又坚定的将自己硕大的坚硬之物,直直地插进了陶艳的小菊穴。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惨叫,从床第萦绕整个寝宫,又从整个寝宫环绕整个镇国公府。
一杆进洞,百发百中!
陶艳大叫不迭,将被子一角咬在口中,几乎咬破。
后面的巨物只进不出,疼地他眼泪打转。
——这回是真的要哭出来了!
全身跟撕裂了一般,整个身体都快痉挛了,可恶的是刚刚的三根手指跟这回真刀真枪相比,简直是拿火柴棒对干大树叉!
那跟火热滚烫的坚硬圆柱体不留情面的一捅到底,陶艳觉得自己的直肠都快被捅破了!
他奋力地那手猛捶床榻,几乎要把床板都给捶下来的意思。
这疼还不算,更叫陶艳想哭的是,他竟然真的被北谛君这个混蛋吃了!还是没有一点悬念的就被吃了。
从来都只有陶艳他陶公子上别人!哪里有陶公子被别人上的道理!
生理上接受不了,心理上更是如此。
所以在北谛君开始摁住他乱抡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时,陶艳一时间羞愤难当,全身红透不说,几乎想要咬舌自尽,以谢天下!
再然后,伴随着北谛君开始大力的抽插,后面的坚挺一下下地冲撞着陶艳的内壁。
小穴包裹地紧紧的,因为紧张而把北谛君的宝贝牢牢含在里面,温温热热,很是舒服。
北谛君每推进一分,小穴就往里吸一口,那坚挺抽出来一点,小穴又吐出一气。
来来回回折腾地成百上千下,北谛君几乎要舒服地绝顶了。这个家伙果然没有经过这类情事,小菊穴紧致的厉害,又紧致又鲜活,还陌生。
小家伙疼地大叫不停,乱摇乱动挣扎地要脱离巨物的侵略,北谛君皱紧眉头,下了大力勒住小腰板,又把人往自己身下拖。
“呜呜……不要了,我不要了……疼……”
“……乱动会更疼,你疼,我也会不舒服……”
“啊啊……”
热吻亲上陶艳光滑的背脊,一点点撕咬着对方的皮肤,紧致的包围让北谛君心里徒生“终于吃到了”的独占的胜利喜悦。
强烈的刺激伴随着陶艳细碎的呜咽,北谛君不由地从喉咙里传出久违的快 感呻吟。
他吐出一气,大力推进着陶艳的小腰,又重重朝前一挺,小腹撞击在对方的臀部上啪啪直响。
一面道邪魅道:“嗯……果真是没被人享用过……好紧啊……”
“……呜呜……”
腰身几乎要被摇断了,也不知身后的男人哪里来这般叫人无法抗衡的力气,一面抽动,一面扣住陶艳的身体,吃得完全不留余地。
每一次撞击都叫陶艳吃疼地要掉眼泪,巨物一下下咬合小菊花密不透风,小小的内壁几乎被磨到失去触感,又麻又酸……
呜呜……这个家伙……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射……是不是人啊?……
呜呜……这算哪门子情事……到底要弄到什么时候?……
呜呜……一点也不好玩……好痛……快被弄死了……
后庭贯穿的疼痛伴随着麻木,这才一点点适应了北谛君的硕大尺寸,可光光只是适应,丝毫没有一点快感,陶艳知道自己逃不掉的,唯一只希望这个男人快点结束这一场酷刑……
可是这个偏偏用不完的精力……
陶艳的嗓子都几乎要喊哑了,后面小穴里的硬 棒还是金枪不倒,一点熄火的意思都没有……
这都……多长时间了?
进进出出,都插了几百几千下了……
小东西脑子稀糊一片,已经没有知觉了,几乎快要被做晕过去。
在他还仅存一点意识的时候,微微感觉后面滚烫的巨物好像又增大了几分。
那抽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后的男人嘴里的声音也逐渐迷离起来……
“恩……”闷声达到顶峰!
在北谛君最后重重一击后,白色液体几乎忍受不住的倾巢而出,他没有把它们都灌在陶艳体内,而是在高潮癫狂的一刹那抽离了陶艳的身体,将液体喷在了床单上。
北谛君手下留情,不想让液体留在陶艳的后穴里叫他不舒服。
大口的喘息后,对着这个让他满意万分的小东西,北谛君温柔地将人翻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一面安抚地抚摸着他的脊梁,一下下,很是耐心。
虽然……北谛君在经过一次与陶艳的初尝云雨之后,小宝贝依旧很有精神的探头,不愿意睡觉,但他还是决定压制了自己的欲火,让怀里表情痛苦的家伙好好休息。
陶艳不说话,哭喊都没有力气了,全身的痛点都集中在了屁股上,从后穴甬道,一直到小腹,连着心脏都觉得疼痛了。
不说话,咬着嘴唇,眼框都是湿的,还蒙了一层水汽,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回应着北谛君的凝视。
四二. 夜香是个好东西
陶艳呆呆地被北谛君抱在怀里,不说话。北谛君一时有点心慌意乱,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了。
可现在就算要怪他也来不及了,做都做了,时间如何能倒流呢?
更何况,北谛君在尝了陶艳的味道后,一点也没有后悔的意思。
他甚至觉得,早知道这个家伙那么美味,就应该更早些地把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才对,也省得后面冒出来的许多事情。
“……怎么不说话?”
“……”选择无视。
“……弄疼你了?……很疼么?”
“……”继续无视。何止疼,是又疼心里又难受。
“……说点什么我听听!叫也好,骂也好,不要不说话!”
“……”靠,被你那么折腾过,谁还有力气说话!
北谛君难得的细声软语又被陶艳消耗地干干净净了。一个翻身,又把人压在身下。
将手直接伸到陶艳大腿根部,一把揪住了陶艳的小宝贝,拿捏在手,来回弄了几下,可不管北谛君这回如何拿捏,那小弹簧硬是疲软的厉害,软趴趴不说,没有一点长大的迹象。
这可不想在围场发烧的那次,北谛可以抓着陶艳的小弹簧,单单扭捏着,就可以让他宣泄出来。
那小弹簧跟他的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分外有骨气地耷拉脑袋。
北谛君有点心急,那家伙不会是阳 痿了吧?还是肾亏了?怎么那么弄,都没有变硬变大呢?还是说自己的手段越来越差了?
不应该吧,围场那会儿不过过了几天……还是说……陶艳这个家伙从心底里抗拒自己?
陶艳一点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只但随了北谛君的心思,他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反正陶艳不是他的对手。
一边又默默地把身子从北谛君怀里抽了出来,转了个身子不想再看他。
他要再轮他就随他高兴,爱玩他的小弹簧也随他,只要不是强迫他面对他的挑逗必须装作欢喜和奉承的样子来就行。
北谛君狠狠抓了几把,陶艳丝毫没有动静,叹了口气,不再强迫他,松开手,在陶艳旁边躺了下来。
陶艳起先是缩成一团背对着。北谛君拉了被子把两个人一道盖上,伸出手来揽过陶艳的小身板,硬是霸道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抱着他不撒手。
光溜溜的小人滑嫩的很,全身赤裸地跟北谛君的皮肤有了亲密接触。这叫北谛君实在在不愿意放过他。
“……让我抱一会儿……”北谛君从身后抱过陶艳的腰身,在他耳边一边细声软语,无比温情。
陶艳合上了眼睛,看对方不再为难他,又觉得身体大累,总算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心里其实还很叫屈,盘算着,从此以后,他都不要跟这个混蛋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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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来的时候,北谛君有点睡迷糊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抱着这个小东西太舒服的缘故,竟然头一回睡得那么踏实。
北谛君很多年都没有睡地那么沉了,在这个家伙的身边,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自然这梦里有很多人,也有陶艳的模样。北谛君的梦里,陶艳可没有像现实中那么别扭。
想着想着,觉得怀里透过冷气……怀抱空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个家伙溜出了自己的怀抱,说不定现在正缩在床的角落呢!
那么想着,心底徒生笑意和甜蜜,北谛君翻了个身,朝床侧探去……
!!!!!!
——整张大床,只有北谛君一个人!!!!!?????
陶艳呢?????他人呢?????
北谛君大惊失色,掀开被子,那床上果真就剩他一个人了,一掌朝陶艳本应该在的里侧探去,那侧的床褥子竟然冰冷,没有一点温度!
他早就不在床上了!
更叫他气结的是,北谛君竟然睡死地连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走了也不知道?
北谛君从床上一跃而起,只单单披了外袍,衣衫不整地就冲出了寝宫,对着值夜的宫人道:
“——把九夫人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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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九夫人找回来!”
可惜北谛君晚来了一步,九夫人暂时找不回来了。
早上所有的宫人又都被招呼起来,将镇国公府里里外外刨了个干净,都不见陶艳的半分影子!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陶艳到底在躲在府邸的某人角落不出来了,还是根本就不在府邸里,再次地落跑了呢?
哎,自作孽,不可活,北谛君此时才深刻明白了这个道理,若他昨天晚上稍微发发善心不硬来,恐怕早上起床了还能每天见到这个扰人的小家伙,顺便揩点油,摸几把。
北谛君气急,招来了之幽,问他早上有没有给陶艳出府的牌子。
之幽明确说没有做过这件事。
想了想,之幽又道:“主公莫急,那么早出门的宫人,只有装夜香的杂役,而且那些杂役常年都是熟面孔,不至于认错人。”
——陶艳他生平最爱干净,也爱漂亮,不可能躲在夜香车里被人推着出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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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会跳墙的俗话说的没错。
陶艳的出逃方法,不幸被之幽言中。不过还不至于躲在夜香缸子里,而是化做夜香杂役偷溜了出去。
那家伙在北谛君熟睡之后,忍着后庭的剧痛,蹑手蹑脚从他身边爬出来,此时天还是暮色,只有装夜香的宫人早起劳作。陶艳溜回称心居,谁也没惊动,只拿了几个月镇国公府分派下来的俸银,换上朴素的衣服,一溜烟地跑到了大门。
镇国公府的大门紧锁,守卫森严,明知道逃跑不容易,可他实在不愿意再在这里呆下去,若从今后要他夜夜在北谛君胯下承欢,当做女人一样的使唤,他是恨不能死了的。
虽然……虽然他对北谛君这个人本身没有大的恶意或是仇恨。
最多,只是小小的看他不爽而已。
所以在看到夜香车吭哧吭哧碾过的时候,陶艳灵机一动,顺手摸到下人房里,把人家的夜壶从床底下捞了出来,也不嫌尿臊味重,一把抱在怀里跟抱了个聚宝盆一般逃命样的窜到侧门口。
好吧,能不能出府,看此一搏!
前面两辆夜香车出门,没有一点悬念,出门出得很顺当,那守卫捏过鼻子,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皱着眉头摆手叫他们快走,实在是臭的厉害。
陶艳低着头,捧了夜壶几步跟在后面,果然走到侧门,就被眼尖的守卫拦住了。
“站住,出府有牌子么?”
“呃……”陶艳不敢抬头,压低了声音,颤颤巍巍将手里的夜壶端起来道:“这个是之幽公子的夜壶……夜香车刚刚走的时候忘记带出来了……我得赶着再送回去……”
那守卫估计是个新人,没那么多心思,看了一眼夜壶,又看了眼陶艳,长得眉清目秀也不想个坏人,就摆了摆手,一道让他出门了。
也不知道是陶艳运气太好,还有今天的守卫实在脑瓜子不灵敏,若稍微想一想,之幽公子的夜壶何曾可能被人忘记倒干净呢?那些人怎么能糊涂到把镇国公府里管事公子的夜壶遗漏?
可陶艳偏偏运气就是那么好,正正当当的理由,竟然被他门混过关,出了府!
一出门,这家伙觉得全身轻松了很多,身上也没有了包袱,抓紧了几百两的银票,飞快地丢了夜壶,就朝杜安晨和柳儿投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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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晨现居郊区的一座清净别院里,那是他特意给柳儿买的院落,也算是他们生活在一道的安乐小窝。自打有了柳儿,杜安晨这浪子就收敛了很多,不见他再去过花楼一次,别人只道他是金屋藏娇,也不见那别院里走出翩翩佳人来,杜安晨统统一笑了之。
杜尚书见自己没出息的龟孙子突然变了性,抛开一身纨绔气,倒也乐得其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过问郊区别院里到底养了个什么厉害角色,竟能把杜安晨收复地服服帖帖。
陶艳找到别院的时候,天还没有全亮,里面出来一个半百的老奴。那老奴认识陶艳,知道是跟自家公子一道玩乐的陶五公子,请进了门。
可那院子的主人,却不在这里!
老奴道:“我家公子刚刚前些日子回了江南老家!老爷命公子去收拾田产,那会公子本来想跟您说一声,可是没想到您去了围场狩猎,没有遇到。不过公子到是给您留了一份信,说要是您来找他,就给您……”
陶艳脑袋嗡嗡直叫,本想自己逃跑出来,不能回陶家,起码这杜安晨金屋藏娇的别院还可以避一阵子,如今倒好,他回了江南,叫他如何开口住进来呢?
他接过老奴给的信件,又道:“那柳公子呢?”
“柳公子自然是跟着我家公子一道回老家了……柳公子一直想去江南,所以……”
又是一个重色轻友的!呸!
揭开信读了一遍,不过寮寮几字:
“陶老弟:
我与柳儿下趟江南,少则两月,多则半年,你好自为之,多多保重。若要寻我,江南秦淮河畔杜家如意楼!——安晨留字。”
陶艳忿忿不平收好了信,从郊区又踱回了京城繁华的大街。想是现在去江南找他还没有这个必要,不如就在京城的某个客栈住下,先避它几日再说。
如此盘算,陶艳忍着屁股微微不适开始到处找地方住。此时天亮,京城的早市热闹起来,各家点心铺子开门,陶艳摸摸肚子,咕噜咕噜叫唤,又闻到各色小吃的香气,流了一地口水。
呃……肚子饿了,先找个地方填肚子!
路边有家馄饨铺子,不过是两三个客人埋头享受,那香气扑鼻,葱花绞了佐料,很是特别,陶艳一脸喜色朝馄饨铺子坐下:“老板,一碗馄饨!”
“来咯,客官……”
热气腾腾的馄饨汁多肉馅,滑溜溜,热乎乎,跟镇国公府里的精工细作全然不同。这里的馄饨有市井味道,粗狂而热烈,不想府里的小家碧玉。
陶艳是个俗人,自然对久别的热烈很是中意。一碗吞下肚不够,连着叫了三大碗,这才撑起了圆滚滚的肚子,很是满足。
吃饱了的感觉,让陶艳顿时觉得世界是如此的美好,早晨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他陶艳的人生又将会是金光发灿,金碧辉煌,阳光普照,万物苏醒……
啊!人生啊……O(∩_∩)O……
那铺子主人见陶艳吃饱了,乐颠颠的跑过去道:“这位客官还满意么?三碗馄饨,一共九文钱……”
哎!还是市街好啊,连馄饨都是那么的便宜,价廉物美,三大碗不过九文钱!
陶艳摸了摸嘴巴,乐呵呵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锭子镇国公府盖戳戳的银子,递给了对方:“那,拿去吧,别把钱找差了!”
那馄饨铺主人看着一锭银子傻了眼,呆呆的愣在原地,隔了半刻才尴尬道:“……这位客官……咳咳……你看,我们是小本买卖……哪里有碎银找给您呢……您看,是不是能换几个铜钱给小的……小的实在不好收……”
“呃……可我身上没有零钱啊……”
馄饨铺子主人又笑:“客官……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
“……”
陶艳顿了半晌,自己身上没有带铜钱,除了这锭银子,就是几张白花花的银票了,上哪里给他找铜钱去?
僵持之下,后面突然传来幽幽男声。
“老板,多少钱?算我的吧!”
陶艳回头,他身后站了一位衣着上品的华贵公子,一身渐绿行头,腰佩上等翡翠,手里捏了一把碎玉折扇,温文儒雅,笑眯眯地盯着陶艳一对挑眉。
那公子年纪跟北谛君相仿,不过三十而立,眼睛虽然温和,却透过叫人不颤而寒的犀利。
深邃而不显山露水的含蓄,却又跟镇国公府里的某个混蛋颇有几分神似。
咕咚,陶艳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站在原地回视着对方。
眼前之人微笑地对陶艳道:
“举手之劳,不过几文钱,只是公子你跟鄙人有缘,正合我的眼罢了!”
四三. 南公子驾到
本垒君:不容易啊,老子真不容易啊,在幕后磨了那么久,终于出来鸟……为了这个戏份,老子每天给亲妈大人端茶顺水按摩洗脚……泪……
小渣攻:- -|||靠,还不是靠我力拔山兮气盖世,一句“再不做!老子黄瓜菜也凉了!老子黄瓜菜凉了,黄瓜也痿了,黄瓜痿了,乃夏天拿什么切片做黄瓜面膜敷脸?”——所以亲妈大人才一记跃起啊,醍醐灌顶啊……于是奋笔疾书啊,唰唰唰的写信邀请你本垒君的到来啊……嗷嗷嗷的!
陶艳不幸路过听到小渣攻和本垒君的对话……
陶艳:555555555……原来瓦还不值一根黄瓜钱……就把瓦卖给小渣攻换小黄瓜面膜了……%>_<%
囧太:╮(╯_╰)╭……乃一直是赔钱货,乃现在才有这个觉悟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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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之劳,不过几文钱,只是公子你跟鄙人有缘,正合我的眼罢了!”
那公子笑盈盈,很是和蔼,一边撑开扇子凝视着陶艳。
陶艳也不跟他客气,举手一揖到:“兄台多谢了……不过我从来不欠陌生人的人情,敢问兄台家住何方?赶明我把这九文钱给你送到府上!”
那人眼眉完成新月。
“鄙人的家,并不是在京城……近日来此一游而已!所以,不必还我”
“原来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是来京城游玩?”
“呵呵,正是……”
陶艳寻思一想,看着公子温文尔雅,又是外地人氏,对京城一定不是很熟悉,那样貌俊秀的,样子不像坏人,他吃了人家三大碗馄饨,总不好意思就此拜别说“后会有期”,掂量掂量,觉得应该把人情还给对方,便道:“这位兄台是外地人,我倒是自小在京城里转悠地很是熟悉,兄台要是愿意,不如我带你游玩如何?”
陶艳那么想,其实心里还有个算盘,他一个人在京城里晃荡,目标太大,北谛君知道是他一个人溜出来,找人也要找这种落单的,如今有人作伴,要紧关头要能拿这个人来打掩护,实在是不错。
绿衣公子听了,微微侧笑,“也好,那就有劳兄台了……我听说京城东街,有个湖叫【无忧湖】,常年风景秀美,两岸是水榭楼台,到了晚上灯火辉煌,游湖之人络绎不绝,又道是四季如春……不知道,是不是那么一回事情?”
“无忧湖?”陶艳一听,脑门子就咧开花了,那个什么无忧湖,不就是花街前面的那条大河么?什么两岸水榭楼台,一街的青楼,你说能不灯火辉煌,有人络绎不绝么?
还道是四季如春?成百上千的绝色佳丽站两边娇滴滴水灵灵,自然是四季如“春”了!
想不到这个衣冠楚楚的公子,原来,也不过是个好色的纨绔。
陶艳眯着眼睛,打量了对方,很是意味深长。
而后深深叹了口气,走到对方面前,一副有道是同道中人心心相惜情不自禁的归属感。
双拳一抱,正声道:“兄台!……英雄啊……”
绿衣公子被陶艳这种脱险的举动吓了一跳,弹开了几步,一脸茫然。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英雄了?
他不明白,陶艳所谓的英雄,是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惜英雄的意思,他认为自己是花丛中的头号采花英雄,齐刷刷跟长坂坡七进七出的赵云大英雄有得比,不过一个用在战场上,一个用在大床上……
所以在陶艳说完一副大义凛然的严肃神态后,绿衣公子也象征性地回拜了陶艳:
“呃……英雄……”
果然是英雄啊!陶艳很高兴,竟然能在逃出北谛君魔爪,又是与杜安晨那厮分到扬鞭后的第一天,就能遇到跟自己志同道合,还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奇才,不能不说是运气啊!
“我叫陶艳!敢问英雄哥,如何称呼?”
“恩?……讨厌?”
“不是,是陶艳,采菊东篱下,陶渊明的陶,艳丽的艳……”陶艳将艳字的声音放低。
“艳丽的艳?”绿衣公子将陶艳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发出啧啧的赞叹:“令尊真会取名字,陶兄这个名字,很是非凡!……对了,别人都叫我南公子,鄙人单字一南!”
“南公子?原来是小南哥啊!”陶艳咧嘴一笑,将人从馄饨铺子里拉出来,只朝那无忧湖行去。一路上倒是聊得投机,按照陶艳这样蹦跶的性格,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人来疯。
一路上陶艳见到各色小吃,无奈银票没地方换,结果可怜绿衣公子小南哥一路做了冤大头,跟在陶艳屁股后面给他买单……
那厮倒是一脸的理所当然,你想想,他陶艳陶大爷都那么主动地带你逛京城了,吃你一两个钱的东西也不算什么。
南公子到也不说什么,觉得这个偶遇的小家伙活蹦乱跳很是欢乐,跟在后面买单也不觉得过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真是绝配了。
“你很喜欢吃京城的小吃?”——南公子。
“对啊……嗯嗯……很好吃,你不吃么?”——只顾自己吃麻花没来得及顾上别人的陶艳。
“……呃,倒是觉得有几样还不错,麻花,没什么特别嗜好……”——南公子。
“……( ⊙o⊙ )!!”——寻思竟然天下有这种对食物如此淡定之高人的陶艳。
“……话说……我有一事不太明白,不知陶兄方便不方便说……”——将目光转向陶艳屁股的南公子。
“什么事情?”——没有注意到异样眼神的继续吃不停的陶艳。
“……呃……为什么我觉得……陶公子你走路有点怪呢?是不是臀部或者大腿根部受了伤?所以很是放不开?……要是真的受伤了……我这里到有些上好的金疮药……”——目光如炬,看人不差分毫啊,南公子!
“——噗!……”
陶艳几乎快被麻花给噎到!瞪大牛眼,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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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陶艳和南公子二人游街到了花楼一代,扑面而来的胭脂水粉气,让陶艳彻底的忘记了多日在镇国公府里的不快,那温软的芳香沁人心脾,自由而又惬意。
陶艳重重吸了一口气,觉得骨头不仅酥脆了,连着浑身的细胞都在沸腾。
环顾左右,现在时辰还早,花楼还没有开门接客,不过这灯红酒绿的气息,足够叫陶艳由内而外的焕然一新了。
南公子顺着陶艳的方向打量了一番,两岸林立的高楼挂的牌子一色的莺莺燕燕,什么“飘香院”,“百花楼”,“林荫妙居”,“红人堂”……想了想,抿嘴一笑,方才明白了这里就是久负盛名的京城的风月宝地。
街边偶尔几个早起的姑娘在买早点,好像跟陶艳熟识,看到陶艳的时候嘿嘿直笑。
南公子再回头,陶艳很是一脸满足,刚想跟几个姑娘打招呼,却没想到那几个姑娘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笑得更是花枝乱颤。
有细细闲语道:
“你看看……那不是陶公子么……”
“对啊对啊,几日不见,怎么身后的男人又换了啊……”
“嘻嘻……这个样子也很不错啊,比原来那个看着斯文……”
“……没想到陶公子还真是个断袖的……”
断袖?
南公子听到这个词,瞪大眼睛,朝前面的陶艳望去,没想到对方早就垮了脸色,跟吞了苍蝇一般,又像是身上被压了几千斤重的石头,这个人都抬不起头来。
陶艳屏住呼吸,回头对着南公子尴尬一笑。
嘿嘿两声,抓起了还在云里雾里的南公子的手,一路没命地朝前跑!
这两耳边的风呼呼的,逃跑成性的某人觉得这种抓着人飞奔的感觉好极了!
只是后面的托油瓶貌似很不理解,一边被陶艳拖着跑,一面不解的问道:“那个……那个陶兄……为什么要跑啊……是不是有坏人追……你……呼呼……等等……我支持不住了……”
话音刚落,南公子晃荡一下抱住了陶艳的大腿,蹲在地上大口喘气,回头一看,两人早就一鼓作气跑出了花街,如今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陶艳被抱住了大腿,也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南公子一脸要吐的样子,顿觉得自己实在是伟大。在镇国公府里的日子,没有荒废了自己逃跑的能力,跑起来嗖嗖的,一般人都不是他对手。看地上趴得半死的南公子,想来也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半日不做运动的纨绔,不过陶艳没有鄙视他的意思,而是好心的劝道:
“英雄哥,以后可要经常做点运动啊,不然万一跟我样的,听到这种被人诬陷为断袖的留言,怎么能跑的快当做没听到呢?”
原来……呃……某人跑的原因……只是因为别人说他是断袖的……他丢不起这个脸而已……
南公子无奈地从地上爬起来,对陶艳肃然起敬,双手抱拳,更是拿陶艳那声“英雄哥”的叫法,有了深刻的体会。
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原来跑,也是要讲格调和方法的!
眼前这个人,实乃神人,一口气跑了那么远,都不带喘的,停下来的时候依旧风度翩翩,不像自己,停下来就是趴地上了!
“陶兄你乃是真英雄啊!”
“呵呵,过奖过奖……那个英雄哥要是对【跑】这个东西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可以再跟小弟研究研究,小弟其他不在行,对于如何有风度的逃跑,还是很有研究的!”
南公子突然觉得,这回上京,他的游程应该会比以前有趣多了。
毕竟眼前这个看着很无厘头的家伙,说话风趣,给他增添了不少乐趣。
奉承完了之后,陶艳想起来今日的主要人物是带这南公子游湖,便又将事情转到正道上,对南公子道:“这边下去就是无忧湖了,有船家可以租船游湖,看看两岸的大好风光,可惜如今入了冬,没有奇花异草可以欣赏,这冬天也没有到落雪的时候,湖边的雪景也看不到,到处都是光秃秃的。”
那南公子倒是一点也没有减了兴致,一样兴高采烈,“无妨,这里我曾经来过一次,不过是想旧地重游……”
于是……陶艳带着南公子,一道坐上了一叶扁舟,老船工很是热情,还煮了热茶招呼两人。如今是游湖淡季,游客稀少,再看来的两位公子仪表堂堂,衣着光鲜,料想是有钱之人,老船工自然要好好招待。
南公子坐在甲板上,迎面吹来寒风,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倒是陶艳,受不了地躲进了船舱,觉得这个南公子真是稀奇,这湖有什么好看的?整个国家,好山好水的地方多了,何必跑京城来看湖水?
却见南公子回望两岸,远处是层峦叠嶂的山脉,眼里到透过一些悲凉,不仅开口自言自语到:“没想到几年没有来京城……这里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陶艳听了,觉得有点苗头,这个南公子原来不是第一次来,想来自己固执的以为他是外乡客,还假装客气地带他玩,也是多余了。
寻思间,南公子又低声道:“……这湖,到还是原来的样子……宁静致远……”
陶艳坐不住了,把屁股挪到南公子身边。
“你来过京城?”
对方也不掩饰:“恩,有一些年岁没来……”
“那你的老家是……可是在江南?”
南公子一听,将头转过来,不解道:“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家在江南呢?”
“呃……因为我一直想去江南,可人生地不熟,想找个熟识的人投靠……”
对方这才恍然大悟,微微一笑:
“鄙人现在没有住在江南,倒是比江南还远了点,我现在住在岭南……不过在江南,倒是有几处不错的田产,还有些宅邸……陶兄若什么时候想去了,大可告知与我,江南之地,处处有我的朋友,照顾你,绰绰有余!”
南公子微笑着看着陶艳,嘴角泛起戏谑的弧度。陶艳的脑瓜子里还没有反映出来,只是在想,原来自己运气不错,又碰上了个金主,倒是可以和这个人一起出京城,然后直接南下找杜安晨他们。
他自然没有留意,南公子的面部表情,是完全随了自己的变化而变化了。
恭喜啊,陶公子,天无绝人之路呢!
谁说的人生不如意?老天爷爷已经给你的高墙,架上了一架软梯!
四四. 天才啊!
陶艳和南公子游湖回来,顿时觉得心情大好。
他将自己的小算盘拨的噼啪响,比如,什么时跟着南公子一道出京城,又什么是跟他下扬州,再到秦淮河畔找如意楼里的杜安晨小两口。
南公子跟他说过,他在京城不过半月时间。也就是说,陶艳只需要在北谛君的眼皮子底下再混个十天半月就行了。
又比如,他找到杜安晨后,如何在江南开枝散叶,寻一方江南水乡的纤柔女子为妻,再将自己一群美妾,一窝崽子的理想发扬光大。
玩得差不多,已经快要到太阳下山了,觉得肚子又饿了,想着等下京城的夜市就要出来,一阵兴奋。
陶艳问南公子:“可喜欢夜市的小吃?”
对方顿了顿,寻思道,“京城的夜市小吃一向很有名,不过说道这个,我倒是想起了一样东西,几年前我曾经吃过一次,从此就对它念念不忘了……”
“哦?是什么?”
“京城东街的冰糖葫芦,颗粒饱满,糖衣酥脆,爽滑可口!”
陶艳听完大惊,果然是同道中人啊!不仅爱好一样,连口味也相同,陶艳两眼放光:“可是京城东街麻六烧饼铺子隔壁的糖葫芦老伯?”
南公子仔细回想了下,“正是那年岁半百的老伯,常年背了草棒子,卖的冰糖葫芦,东街最最出名!”
英雄啊!
陶艳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迎来了除了杜安晨之外的第二个知己,几乎感恩涕泪要叩谢苍天,甩上一鼻子鼻涕。
于是,两人便朝着目的地进发。
殊不知,那东街冰糖葫芦铺子前,早有人在等着陶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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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东街,气氛诡异,不比往常。
为什么那么说?那是出自与陶艳天生的敏感度,且不说往日东街的热闹喧哗不再,一片的萧条,但看长长十里街区两边的小贩苦着一张豆干脸,静默无声,就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东街偶尔有几个路人行过,与陶艳擦肩而过的时候,纷纷诡异地回头对着他侧目,根本不是往日的气压。
尽管觉得不一般,却也没有多想,南公子跟在陶艳的后面也是没怎么说话,一路走到糖葫芦铺子面前,那老伯果然在原处。
“啊!老伯,要两串糖葫芦!”陶艳飞奔至前,替过刚刚南公子给他的铜板。
那老伯看了看陶艳,表情甚是感慨。
“……哎……”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边哆嗦次从草棒子里取下颗粒最大的两串递给陶艳。
呃……为何周围气压如此之低?
我与老伯不算很熟,怎么对我唉声叹气,表现的很是同情?
“老伯……你认识我?”
老伯又是叹了一气,“不认识……”
靠,不认识干嘛对着我一副死相?
陶艳刚要发作,却见那糖葫芦老伯用眼角的余光扫向了身边的茶水摊子,又接着朝陶艳弩了弩嘴。
陶艳十分不解,朝着老伯指着方向看去。
那一眼,手里的两串糖葫芦霹雳巴拉摔在地上,陶艳大脑一片空白,觉得自己身上是被人诅了咒了……
纵然他有一万个逃跑的能耐,也低不过北谛君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只见那茶水摊子上,悠然自得的坐着几个人,中间的华衣男子一面喝茶,一面凝视着陶艳的一举一动,大有看好戏的戏谑姿态。脸上的表情是戏谑的,可眼里的神色却是叫人看不透彻。
有几分怒意,几分迷离,还有“总算逮到了”的几分安心。
陶艳的心跳加快,对着那双凤目胆战心惊,猛然想到了身后的南公子,想要拉着人就跑,一个转身——那身后空空如也!
——靠,见鬼了!南公子都不见了???
刚刚就在身后的一个七尺大活人,竟然就这样跟平地蒸发了一般,没有一点残存的迹象?
他是走丢了?还是掉坑里了?难不成自己是见鬼了?
陶艳惊恐万分,好吧,人不见就不见了,趁现在还有机会……
——跑!
茶水铺子里的贵客见陶艳转身,以为他又跑,不由怒气冲天,只朝着桌子一掌狠狠拍了下去。
“——啪!”
这一掌下去,可怜的桌子被劈成了两半,动粗的主人滕然站了起来,再然后,陶艳觉得身后嗖嗖嗖一阵凉意。
一回头,却见整个东街的角落里,突然如雨后春笋般,齐刷刷地都冒出了身穿校卫军军服的侍卫,一齐明晃晃的亮出佩刀佩剑,对着陶艳一口同声道:
“——公子,请回!”
……
那一瞬间多出来的百来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掩盖在街市的角角落落的,竟然能叫陶艳丝毫不能察觉。
难怪,今天的东街气氛诡异,小贩一个个都是苦瓜脸,原来,早就被官家封锁了街区,除了陶艳,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了。
“呵……呵呵……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某人笑得很是难看,对着北谛君一脸谄媚。
那北谛君早就坐在茶水铺子里等着陶艳自投罗网。
如此一问,挑眉轻笑。
“……你那么心心念念糖葫芦,能舍得不来关照它们么?”
这一句话,叫他茅塞顿开,一脸苦涩的顿感人生无偿,天,都要妒他陶艳陶公子的红颜!
呜呜呜……
陶艳呆在原地,欲哭无泪,该死啊该死,自己的嘴巴真是贱,不想着来买糖葫芦不就没事了?
从后面上来两个侍卫,举着明刀晃到陶艳面前,又郑重道:“公子,走吧!”
呜呜呜……
这回被抓回去,北谛君一定不会跟以前一样放过自己了……看那架势,连侍卫都拿刀子伺候,以防自己中途脱缰,回去指不定又是屁股开花。
陶艳悲痛欲绝,对着北谛君呜咽一声。
扑通一下趴倒在地,抱住北谛君的大腿哭腔哀号:
“……英雄!——再次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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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艳是被北谛君一把抓住扛在肩头,扛着进宫见太后的。
那会儿陶艳哀号一声抱住北谛君的大腿装作楚楚可怜,北谛君一脸菜色,将人从地上捞起来,又勒住了他的腰身跟扛麻袋一样甩在了肩上。
陶艳天旋地转吓个半死,在肩膀上还不老实,哇哇乱扑腾。北谛君嫌他废话多,火气上来,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
“啊!”
“再乱动信不信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你屁股?”
北谛君向来说话算话,这回,陶艳马上闭紧了嘴巴,一动不动地任由北谛君扛着他。
想来,他也已经丢够了人了,一街子几百号人,不仅仅有官家的侍卫,还有街坊邻居,若真是被扒了裤子打屁股,他陶艳的人生还有什么活着的脸面了?
不过他也不甘心就这样被拖回镇国公府,于是开始在北谛君的肩上扭动腰板,一面低低的说:“……我……我不要回府……”
北谛君顿了顿,扛着人跃上了马车,把陶艳的腰勒得更紧了:“谁说要回府了?现在带你入宫,太后要见你!”
于是,陶艳始终保持跟北谛君一臂的距离,以龟速跟在后面,被抓到了皇宫。
陶艳见到太后的时候,她老人家神采奕奕,正在教小皇帝瑞诚作画。小皇帝面前摆了五色丹青,一副卷轴,正对着鸟笼子里的飞禽描摹。那只飞禽是只黄鹂,个子小小的,很是娇弱,不过就是喜欢在笼子里飞来飞去,一刻都不停的叽叽喳喳。
瑞诚怎么抓神都抓不好,那黄鹂没半点消停,急得孩子一甩手,叫嚷着不画了不画了。
陶艳站在后面看得着急,那太后微微蹙眉,好像就要发作了。于是鼓起勇气对小皇帝道:“皇上切莫着急,鸟兽灵气逼人,不好抓神,小人自幼略懂一二,太后若信得过陶艳,不妨让小人来试试!”
陶艳说完这话的时候,有一点分明要躲开北谛君的意思,北谛心知肚明,却没有阻扰。
太后想了想,略略点头:“……陶艳的手,描眉化妆一流,想是丹青也是何等了得,诚儿,你可要好好听陶艳的话,再不收收性子,我也不轻饶你!”
小皇帝自打那日陶艳在饭桌上替他解了围,就很是感激他,这回见到这个最最小的“小舅母”,一脸激动,几乎扑上去。
陶艳从北谛君身边走过,也不去理会北谛君的意思,直接顺到小皇帝身后,手把手的捏过毛笔,教他一笔笔画画。
又道:“宫里的鸟兽都很活泼,我在府里有一只白毛鹦鹉,还有一只红毛小貂,乖顺的很,平时一动不动,要是能差人拿来给皇上做模板,应该会比画黄鹂抓神,来的容易!”
太后将目光转向了北谛君,北谛君干笑一声:
“来人,去我府邸,把陶公子的白毛鹦鹉和赤火貂取来!”
陶艳眼眉一挑,得瑟地继续和小皇帝嬉闹。
太后看出了一点苗头,将北谛君带到外厅小坐。
“怎么?和陶艳闹别扭了?我怎么看着,今天他可不怎么高兴啊?”
北谛君抽了抽脸皮,“……呃……闹小脾气呢,估计习惯了就好……”
“哦?”太后笑眯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盯着北谛君悠然道: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噗!……咳咳……”
北谛君一口热茶喷到地上,连番呛得自己直流眼泪。
太后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又笑道:“我找陶艳来,是为了过几日永南王进京,我想找他帮着我看看,什么妆容配朝服。”
“哦。”北谛君接过宫人递来的毛巾擦干净上衣,想来太后也不会没什么事情就急着招陶艳入宫。
不过说到这个永南王……
北谛君顿了顿,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那影子的主人身着绿衣,手里千年不变,握了一把碎玉折扇。
他对太后道:“……今日我去东街……在街角,遇见了一个长得很想永南王的男子……等我想查个清楚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对方看到了我……那个人一下子拐进了巷子,消失不见了……我派人盯着,也没有再看到……”
太后沉浸片刻,脸色开始煞白。
“……永南王……难道背着我们……提前回京城了?”
“臣弟自会派人加紧追查……”
太后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向了里屋嬉戏玩闹个不停的瑞诚和陶艳,满目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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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将白毛鹦鹉和赤火貂带到小皇帝面前的时候,瑞诚眼睛一亮。
原本正在跟陶艳抢酥饼吃,看到了两只小畜生很是欢喜,丢开了酥饼就跑过去,一手掐了白毛鹦鹉的翅膀来回晃荡,一手卡了小貂的脖子把它从笼子里拉出来。
那小貂迷迷糊糊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被人用蛮力扒拉出来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指望拽着笼子不肯出来。
陶艳见了,心在滴血,很是替这两只小畜生心疼。突然觉得自己带它们来皇宫的这个决定很是失败,也不知道等会他们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好不容易宫人架好了笼子,那鹦鹉安静地站在上头很配合的一动不动,而那只小貂,因为天生就很懒,所以也是四脚朝天,露出肚皮呼呼大睡。
小皇帝嘴巴成了一个“O”,对陶艳很是钦佩道:“原来你家的宠物都很听你的话啊,你叫他们不动,他们竟然真的不动了!”
陶艳嘿嘿一笑,其实自己最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这两只东西跟他一样,都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主。
他得意地拍了拍瑞诚的肩膀道:“皇上啊,好好画,小人先去吃块点心,画不好,你母后大人又要生气了呢,嘿嘿。”
小皇帝瞪了他一眼,就知道拿母后来压他,然后又将目光转到了白毛和红毛身上。
嘿嘿!瑞诚小脑瓜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自觉天赋异禀,有才华到没边的法子。
眼见陶艳转身去旁边休息,瑞诚走到鹦鹉身边,一手卡住它的脖子,一手压住它的嘴巴,一鼓作气,竟将整只鹦鹉都浸到墨汁捅里,趁着那呆头鸟还没有反映过来,又直接将它整个按在洁白的纸上。
“——啪”
那纸上清清楚楚地印了鹦鹉扑腾欲飞的“英武”姿态。
而后如法炮制,将小貂也抓过来,浸到墨汁里又将它的四肢扒开。
“——啪”
纸上印了小貂四肢打开的囧样,后面还拖了根毛茸茸的大尾巴。
小皇帝看着纸上的杰作,颇为满意,没想到不到两秒的时间就把任务完成了,很是自鸣得意,再看那栩栩如生的墨印……
小皇帝两手叉腰,“哈哈哈”,大笑三声,对自己钦佩地五体投地。
随后,言简意赅地评价自己的创意,总结出了三字真言:
“——天才啊!”
四五. 惹祸精
东街糖葫芦老伯年岁大了记性不好,那日突然因为北谛君猫抓老鼠的举动,对陶艳这只万年鼠精有了点印象。回想起来,这个孩子他好像从小就是熟客,比如,那时陶艳才三岁——牙还没长齐的时候,第一次垫起脚扯着老伯的裤带说要糖葫芦吃。
但是……陶艳小朋友没有带钱……
陶艳:呜呜……(>_<)……糖……糖葫芦……葫芦!
老伯:= =||||小朋友,三文钱一串!
陶艳:呜呜……(>_<)……糖……糖葫芦……葫芦!
老伯:= =||||小朋友,要的话可以叫家长带你来!
陶艳:呜呜……(>_<)……糖……糖葫芦……葫芦!
老伯:……= =|||||||||……小朋友……
陶艳:呜呜……(>_<)……糖……糖葫芦……葫芦!
老伯:呜呜……(>_<)……求你表扯我裤带了……裤子都要被你扒了……求你了……我送你还不行么……呜呜呜……
于是……陶艳成功的吃到了人生第一串不要钱的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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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艳看到鹦鹉和小貂的时候,眼泪都快出来了。
抱着柱子下巴几乎摔在地上,瞪大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白毛的鹦鹉和红毛的小貂,无疑幸免,统统变成了黑毛了……
一只,形似猫头鹰……
一只,……恭喜啊,小貂君,整容成土拨鼠终于成功了……
两只小禽兽呜呜地在笼子里叫唤,样子十分之可怜,可那小皇帝气定神闲,很是得意,陶艳气得干跺脚,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瑞诚还在他面前显摆做鬼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陶艳血气上涌,跟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抓住了瑞诚的双臂,瞄准他的脑袋,送了个咯镚儿脆的脑瓜嘣!
“哇!”小皇帝疼得直叫唤,龇牙咧齿。
陶艳吹胡子瞪眼:“不把我那两只宝贝洗干净了!我就告诉太后你顽劣成性,不知悔改,看她打不打你屁股!”
只这一句,小皇帝就闭了嘴,很是委屈地看着陶艳没了声音。
原来,天下的小孩子都是怕严母的,百姓如此,皇帝,也不例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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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就要吃晚膳了,北谛君见陶艳和小皇帝玩得不亦乐乎,一点也没有要跟他回去的意思。
开始的时候北谛君说要告辞,对陶艳使了使眼色,那小子竟然当做没有看到。北谛君的脸从正常色变青,又从青色变成紫色。
而后对着陶艳干咳了两下,暗示的跺脚,那家伙不仅当做没看到,还特意缩啊缩,一转眼就缩到了小皇帝身后以示自己消失不见了。
那样子活像只鹌鹑,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都缩进鹌鹑蛋里去!
北谛君的脸色又从紫色变成猪肝色,直接对着太后请辞道:“时候不早了,臣弟和陶艳,应该告辞了!”
说完站起来,预作要去拎陶艳出来的意思。
说时迟那时快,陶艳眼尖,一把抱过小皇帝的腰身,好像树袋熊上树,挂在瑞诚身上死都不下来。
对着北谛君哭丧着脸,就当对方是地狱阎罗,生怕活吃了自己。
北谛君气急,要躲也不能躲一辈子吧!出手去拽他衣服。
“行了,别闹别扭了,有话回去说,在这里被人看笑话!”
我的北谛大爷啊!我陶艳现在还有什么脸皮,看笑话早就被看了个精光彻底了!
陶艳两眼一闭,心一横,死死抓住小皇帝死都不松手。
瑞诚几乎被陶艳的蛮力给掐死,呼呼地憋着气,满脸通红。
“……你给我下来!”
“我不下来!”
“下来不下来?”
“就是不下来!”
“……”
“……”
瞪瞪瞪,就是不撒手,看你把小爷怎么办!
太后觉得这两个人就好像还是瑞诚的这个年纪,相互斗吵架,分外有趣。她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北谛君跟别人以这样耐心的性情拌嘴了。
这个陶艳,果真是北谛君的克星啊!
聪慧如太后,笑眯眯的出来打圆场:“——我看,就让陶艳留在宫里吧,他的两只小畜生被瑞诚全给染了,还没有把毛清洗干净,要是实在不行,就重新赔他几只灵性的!”
却见小皇帝身后的几个宫女,眉头深锁苦情状,很是烦恼地围着一起,研究如何才能把鹦鹉和小貂的毛色回复到原来的。
她们开始用了清水洗,没什么效果,后来又加了皂角,可结果还是差强人意,那墨汁沾了毛,竟然一点也不褪色!
个把钟头过去,如何都回复不了原来的颜色。
甚至有几个没耐心的宫女,已经开始崩溃地打算……要把这两只小畜生的毛都拔光了,等到来年开春,再重新长一头自然光泽亮丽的毛发……
北谛君哑然失笑,对太后一揖,很是周全的小心提醒了一声:
“呃……回禀太后……据微臣观察,皇上今天用的墨汁……是加了矿石的稀缺墨水……这种墨水要是沾得过量,几乎不可能洗干净……而且永不褪色……”
( ⊙o⊙ )!什么?永不褪色?
陶艳一点点松开抓住小皇帝的手,悲痛欲绝地对着那两只遇人不淑的可怜小畜生,觉得上天实在是太残忍了……把它们带到这个残酷的世界还不够,还要面对一个大变态和一个小变态的轮番虐待……
呜呼哀哉……实在是……悲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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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如何?
呵呵,陶艳还是十分神勇地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小皇帝再次恳请太后邀他留在皇宫跟小皇帝一块睡觉一块学习。
他在小皇帝耳边道:“……你跟你母后要求把我留下,我就教你爬树掏鸟蛋!”
小皇帝眨巴眨巴眼睛,喜上眉梢。原先在宫里,十几个宫人看着他,他只要有一点想上树的念头,不过一瞬间,就会有人哭天抢地的劝自己下来,要是不行,就直接把他从树上抱下来,理由是太后不喜欢。所以一直很没劲,这回有陶艳带着,小皇帝很是乐意地想要过过瘾。
于是在某人的扇动下,对太后道:“母后,儿臣很喜欢陶艳,想跟他再多学点丹青的技巧,可否准许陶艳今夜留在宫里陪儿臣?”
太后微微一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可一边的北谛君急了,冲动地脱口而出,声音还有点大:
“皇上,宫廷里有专门的宫廷画师!一个个都比陶艳好!”
小皇帝面对大嗓门舅舅,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撒娇道:
“可是……那些画师一个个都直说好话,全部不说实话!我不要不说实话的,陶艳他对我说实话!”
这一句倒是没有半分虚假,北谛君被小皇帝挡了回来,心里愤恨至极,这个陶艳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迷魂术,现在倒好,太后和皇上都站在他这边了,叫自己这个做镇国公的,反而在他面前没有半分威信了!
怒!
不过陶艳不理会北谛君暴躁的脸,乐呵呵地改掐到抱着小皇帝,笑得如沐春风,妖媚至极。
北谛君原先还想着要带陶艳会府邸,跟他好好交流一般,把该说的话统统一次都说个完,就怕他在给自己捅出什么幺蛾子,特别是在永南王回京之前的这段片刻宁静之日。
不过貌似陶艳还是对他心生不满,或者,是真的心里有解不开的疙瘩,所以想方设法要躲他,北谛君深叹一口气,只要作罢。
也罢,就让他在这皇宫里做一回鹌鹑,明日说不定,心里就能稍微接受他一点了。
北谛君并没有放弃要收复他的希望,他头一回,如此迫切,却又不敢善举妄动的想要收复一个人了。
他是真的怕他,再一次地会从自己身边逃走……
他一点也没有自信,下次当陶艳逃走的时候,他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守株待兔简简单单就抓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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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谛君很是无奈的走了,走之前给了陶艳一记无限哀怨的眼神。
陶艳这厮在心底里兴高采烈的雀跃,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大大的牛叉,再一次,正义的力量战胜了邪恶的混蛋君。
于是陶艳开始拉这小皇帝蹦跶了,也不再怪他把自己两只囧又呆的宠物全给染成了乌黑乌黑的。
横竖再一看,那黑色的毛其实也很是不错的。
陶艳想了想好处,有一个很大的优点他忽视了,那就是黑毛不容易脏,不用经常帮这两只小畜生洗头洗身洗屁股,全黑的,去泥地里打几个滚回来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所以陶艳在宫里吃了晚饭后,就赖在了小皇帝的龙床上装尸体,他觉得这两天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多,大大的超过了自己脑部运算能力,有些事情他操控不过来,有些事情又大条地让自己觉得匪夷所思,而且他昨天晚上被混蛋君整得死去活来,屁股到现在都还痛的厉害,所以马上合上眼睛让自己睡觉。
可才刚刚睡着,身边有个软呼呼的小肉球蹭啊蹭啊的拍着自己的的小嫩脸。
“呜……干嘛呢……人家睡觉啦……”
装死装死。
那轻拍的力道慢慢变重,从瘙痒似的轻拍变成了大力的揉搓。
小肉球肉呼呼的,可拉人的力道可不是吹牛的,整个一个拉橡皮筋弹簧呢!
某人心情不爽地被拉醒,睁眼看到瑞诚这个小家伙笑眯眯的盯着自己。
“……睡觉哪!”
瑞诚指了指门外的一棵参天古木,又拿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嘘”的姿势。
这孩子还真的惦记着要爬树掏鸟蛋?这都什么季节了,现在哪里还有鸟生崽子给他掏啊?能飞南边过冬的都早飞走了。树上光秃秃的,能有什么宝贝可以掏出来?
陶艳只好恋恋不舍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脸倦意。
“皇上啊,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您该睡觉了!”
瑞诚嘟嘟嘴:“你不陪我,我就叫母后再把你送回舅舅家去!”
“……= =||||||||”
现在的小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威胁人!
陶艳打了哈欠,半哄半骗道:“……天太黑,爬树不好看路,明天早上再去,你去鸟窝里寻寻,说不定有什么宝贝,宝石,珍珠,戒指,琉璃什么的估计能寻到,不过也要等天亮了才看得清楚……寻到了……都是你的……乖乖睡觉……”
陶艳伸手把小皇帝按倒在床上,把人一圈就睡舒服了,一边还呼呼打呼噜。那小皇帝的龙床真是舒服,褥子香软,比镇国公府里的床还软和,跟睡在云雾间似的。所以陶艳不等旁边的小家伙有反映,就睡死了。
可陶艳不知道,自己犯了天下所有哄孩子的大人一样的错误,那就是这个小皇帝跟自己小时候的个性雷同,或者全天下小孩子的个性都雷同,你大人越不让他们做的,他们就越想做。你明着不让他们做的,他们就偷偷地背着你做。
就在陶艳翻了身,沉醉于美酒佳肴之时,瑞诚偷偷地从床上爬起来,披了衣服就溜出了寝宫。早先他想跟陶艳一道爬树,所以遣散了值班的宫人,那守在门口值更的宫人觉得有陶艳在,也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懈怠地倒在一边打起了瞌睡,连小皇帝跑出了寝宫都不知晓。
小皇帝跑出去干什么?
不用问,他认定到了第二天早晨,定有无数宫人惊吓尖叫着在树下哭喊着叫他小祖宗,会拼了命的阻扰他上树,所以过了这个村没这店,他兴奋的睡不着觉,一溜烟的奔到了御花园,找了棵上面有看着像有鸟窝的,吭哧吭哧就开始练习自己的爬树技能。
结果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出了大事。
小皇帝前脚刚摸到鸟窝,从里面挖出一颗珠子,想着陶艳果真没骗他,一时兴奋过头,不想脚下一滑,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
那几丈高的树啊,自由落体毫无悬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惨叫,划破夜空。
小皇帝他,……摔得屁股开花不够,小腿骨折,外加……
……天下最珍贵的黄金小鸡鸡……被树枝刮到……严重受创了!
四六. 北谛的心思
小皇帝被宫人们抬回寝宫的时候,几位太医忙得团团转,一直确诊为小腿骨折,外加……
……小鸡严重受创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瑞诚的小腿只是伤了筋骨,没有摔断,可龙阳之物却没那么好运气,被树枝刮到的还真不是地方,整个小东西又肿又红,活像腊月里的腊肠。
太后看着疼得昏死过去又不省人事的小皇帝急火攻心,好在没有伤到命脉,骨折也就算了,这孩子要是被折了要害,以后做了太监从此不能人事,变成只能进不能出的废柴一只,她这个做娘的,又怎么对得起皇室列祖列宗?
本来也就剩瑞诚一根独苗了,这独苗还不能传香火,传了出去,颜面尽失的是整个皇族!
所以太后急火攻心的结果,是一时失去了理智,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冷静,对着造事的陶艳大发雷霆。
“……你说,人好好的,怎么就上树了?留你在宫里陪瑞诚,是要你好好看着他,现在倒好,你不仅不看着,还出尽主意怂恿他?”
陶艳跪在太后面前,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懊悔的要死,真想扇自己几个耳刮子。
明知道小皇帝是个坐不住的主,还偏偏跟他说什么要带他上树,骗他一早掏鸟窝寻宝贝,这下好了,他是死一万次也不够了,还好没伤到性命,小皇帝洪福齐天,是真龙转世,保了小命……可是……伤到了命根子……这比要了小皇帝的命还不如……
自己的嘴巴,真是贱到家了,走哪里都不安生,处处惹祸……
“把皇上教唆成这样,以死谢天下也不够了,亏我如此信任你!”
太后血气上涌,整张脸狰狞的要吃了陶艳一般。
竟然顺手就抄起了挂在墙上的宝剑,“唰”的抽了出来,一剑抵到了陶艳的脖子跟前。
陶艳早就惊吓地两腿发软,抖个不停,眼见那剑锋直指了自己的脖子根,稍稍一用力,就能划破自己的大动脉,嗖嗖嗖飚血!
死有余辜啊!
陶艳真想就这样吓得昏倒过去,死了都没有痛感,可这回他却没有如愿,那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了想活命的念头,脑海里直接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出现在了他心底。
潜意识的不断的告诉陶艳,只有他才能救自己!
阿弥陀佛!北谛君啊北谛君,该你出现的时候你不出现,求你快快现身救命啊!
要是陶艳我这次能平安过关,我发誓再也不跟你闹别扭了,你爱把我咋的就咋的,就算你想把我捅死,我陶艳也绝对不哼哼!
他心里默念着这段话,唯一的指望尽然都栓在了北谛君身上了,而不是去恳求眼前的太后息怒,求她饶命。
陶艳闭上眼睛,就等太后那一剑刺来泄愤,突然身后冲出来一股强大的气流,将陶艳重重推开栽倒在地。
“——太后息怒!”
那一声铿锵有力,斩钉截铁,随着强大的气流挡在了陶艳眼前,一个熟悉而反复不断出现在自己心里的身影,竟然真的就这样不期而至,从天而降了!?
陶艳揉了揉眼睛,顾不得被摔疼的屁股,瞪大眼,确定自己不是幻觉,也不是在神游。
他面前的站着的,竟然就是他唯一期待出现的北谛君!
***** **** ***** *****
北谛君得知了小皇帝出了事,没有耽搁连夜进宫,在门外恰巧看到太后抽了剑要砍陶艳,情急之下也没有问清楚状况,直接两步并作一步飞了进来,推开了陶艳,一手臂当在了陶艳前面。
那剑是好货,不是用来装饰玩玩的,剑锋划破了北谛君的衣袖,从里面渗出几滴血来。北谛君依旧面不改色,将陶艳挡在身后,跪在太后面前,又是一声:
“阿姐……息怒……”
太后的脸上出现惊愕的神情,看北谛的胳膊被刺破了,一时恢复了理智,连忙将那剑丢在了地上,双眉凝重,眼神复杂。
“……你叫我……阿姐?”太后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你从来没有为了求我……叫我阿姐……”
北谛君表情肃杀,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也不顾自己胳膊受伤,一把抓过身后陶艳的手:
“阿姐若要杀了陶艳,请先一剑刺死臣弟!”
“……你!”太后被激得说不出话来。
北谛君又郑重道:
“阿姐……瑞诚是你最宝贝的儿子,你对他的爱,我全部都能感受到……可是将心比心,如今这个家伙,也是臣弟的宝贝……我自然不会看着他死在眼前!”
【……如今这个家伙,也是臣弟的宝贝……我自然不会看着他死在眼前!】
陶艳在地上呆如木鸡,任由北谛君抓着自己,大脑里反反复复在滚动播放着刚刚北谛君这句叫他足够掉下巴的话。
这样的话……算……什么?
我是……他的宝贝?
某人大脑运转不足,瞬间觉得缺氧到窒息!
那里屋突然传来一阵呜咽声,小皇帝终于醒了,扑腾扑腾地要太后。
太后的脸不再紧绷,丢下跪在大厅的两人直奔小皇帝的龙床。
瑞诚迷迷糊糊地拉住太后的身子,喏喏道:
“母后……我没事……别怪陶艳,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太任性了……”
跪在一边的太医颤颤巍巍道:“……回太后……皇上的龙根只是破了点皮,没有什么大碍……”
屋子里的女人终于送了口气,屋子外面跪着的两个人,也一道放松的瘫软了下来。
于是,陶艳终于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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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傍晚时分,太阳西下,明晃晃地投射整个皇城一片火烧赤红。
陶艳和北谛君都留在皇宫陪着小皇帝,瑞诚在床上折腾了一天这才在晚膳前沉沉睡去,没想到这个折了腿的小东西,精力好的出奇,生命力顽强的很。太后不再追究陶艳的责任,北谛君也放心了。
可某人心里,却越来越怪异了。
原因在于北谛君昨晚当着太后的面对她说:
【……如今这个家伙,也是臣弟的宝贝……我自然不会看着他死在眼前!】
他想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是真的心里那么想着把自己看做了宝贝,还是就只是单纯的不想看他死在皇宫里,为了救他而编造的谎话呢?
某人心里纠结的厉害,可一看到北谛君的视线投到他身上,他就跟做了贼一般将头扭转过去,不敢跟对方正视。
混蛋,明明那个不好意思的人应该是北谛君才对,怎么自己没出息到这个地步瞎害臊什么?
陶艳等众人散去,偷偷地转到了寝宫外,看着傍边有棵大树连着屋顶,竟不由自主地爬上了树,两三下,很是熟门熟路地就顺到了寝宫的屋顶,小心地沿着瓦砾的脊梁选了最稳妥的地方坐了上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觉得整个人全身都焕然一新了,他不愿意再去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事。自己本来是个从来都没有烦恼的人,可这个北谛君不但叫他生理上难受,还叫他现在心理上也不舒服。他想知道北谛君的意思,可话到嘴边又不敢问了。
憋死自己了!
陶艳甩了甩脑袋,决定将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直接删除。
天空是赤红一片,云朵一层层的席卷而来,好像红色的海浪,一波波,一排排,全数的朝着自己涌来。起先是金灿的,后来逐渐变深变暗,烧成了紫檀色。
登高望远,陶艳满目所及之处,皇城金瓦红墙层峦起伏,远处是寻常百姓家,炊烟袅袅,再过去,连绵的悠然远山,置绝色于画中。
一幕一笔,全是人生写意。
可这登高之所,却不是自己的,那是别人的家,别人的瓦,他只是个有福气借地看风景的人,陶艳心里徒生了些许东西,堵得自己难受。
从来,不曾有过的难受。这感觉很奇怪,他觉得身上似乎背了责任,可这责任的源头,他并不清楚来自何方。
但看着风景,到是难得的叫自己一时忘记了先前的不快。
“哎……”逍遥的人,生平头一回叹气。
这一声不重的“哎”,却吸引了另一个声音。
那声音从屋檐下传来,飘渺而不真切,可陶艳确定自己是听到了。
“叹什么气呢?小东西?”——自己最不想见的人,北谛君。
他还在恍惚间,突然从廊下飞上一个身影,轻轻巧巧的几下就攀到了他身边!对方轻公好,不像自己,靠着爬树爬上来,累个半死。
北谛君笑吟吟地连步挨近了陶艳,也不经过他允许,直接坐到陶艳身边。
“看什么?”他朝这陶艳看的地方看去,夕阳无限好。
“没什么……随便看看……”陶艳潜意识的将屁股挪开了半分。
“……随便看看?”北谛君发现了这个小动作,心里有点不大高兴,还有什么没做过?躲什么躲?
于是语气微微有点加重:“大家都找你找的辛苦,没想到躲这里来了?怎么上来的?”
“呃……那个……”陶艳指了指旁边刚好可以依靠的大树。
北谛君苦笑不迭:“……爬树上屋顶?就那么怕见我?”
“没……没有……”
“没有?”
“真没……我不敢……”
什么叫他不敢,所以才没有?跟这个家伙说话,早晚被气死。
北谛君努力保持冷静:“心里没鬼,干嘛我一来就拼命往后躲?还有,为什么前天要逃走?……进了宫,抓住瑞诚就跟抓住救星似的不肯跟我回去?”
“……”难得,有人会哑巴。
“平日就你最会叽叽喳喳吵个没消停……这里没人,不妨我们都敞开了肚皮把话说清楚了,省得以后还看见你躲我,我心里不舒坦,一不舒坦,就容易上火,一上火,就会精虫上脑……”
后半句是明显的威胁。
陶艳把头垂得低低的,活像只鹌鹑。
这回,倒是轮到北谛君叹气了,他看到陶艳的样子,心里很清楚,那晚他要了陶艳,这个家伙不论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全部都没有适应接受。
或者是接受不了北谛君,或者说,他是根本就接受不了男男行事这档子难以启齿的。
毕竟……陶艳以前混在脂粉推理如鱼得水,如今硬要他转性改行去伺候男人,轮谁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
北谛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了,偏偏该死的,他真的就是出自内心不想放他走,满脑子要把陶艳,牢牢的栓在自己身边。
什么时候起,竟然潜移默化的,生活里少不了这个家伙的不消停?
北谛君昨天替陶艳挡开了一剑,手上上捆了厚厚的纱布,那十指连心钻心的疼,却在昨天的那一刻,叫北谛君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他奋不顾身的扑过去挡在陶艳面前。
他怕陶艳真的会离开他,他想抓住他,这样的愿望,如此强烈,所以会从嘴巴里蹦出一句完全不经大脑思考,且叫太后都难以置信的话来。
这……算是告白么?
北谛君把头扭到向了陶艳,那家伙还是一样的不敢看他,脸上却分明是写了“我有心事”的样子,一点也不轻松。
哎……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他有没有弄明白?
这个家伙那么二,不会害自己的这句话打水漂吧?
北谛君推了推身边一动不动跟石块样全身僵直的某人。
“喂……”
“……嗯?”
“没有话,要对我说么?”北谛君耐不住了,直接问。
他今天是下了决心了,不论这个家伙问什么,他都愿意按自己最真实的心愿回答他。
仅此一次,下回,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这个心情对这个家伙说出自己的真心了。
“呃……”
陶艳刚想开口,却不想突然没有了勇气,其实他想问,昨天晚上对着太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结果在发现北谛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时候,突然又没声了。
“……有什么问的,我全都告诉你真话,好好珍惜这次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陶公子!”
晚风拂面,煞是舒服。
隔了良久,北谛君的耳边传来一句弱弱的问话。
“……你娶我……到底是出自什么心?……真的是如我所想的……当初只是因为我爹的兵权……?”
这小子真厉害,一问就问到了刀口上。
北谛君侧目干笑。
“我要是说,开始娶你的目的,确实如你所想,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恶?”
而后的回答,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声音由弱,突然变得很是愤慨。
陶艳猛然一抬头,是倔强的,也是不屈。
他飒爽地大义凛然道:“何止可恶,简直是可恶至极!见过渣的,没见过你那么渣的!”
四七. 告白
自打北谛君成功在糖葫芦铺子前抓到陶艳,便对杜老兄的“抓陶法则”肃然起敬。
觉得这个天下比陶艳还了解陶艳的,莫过于杜安晨,为了牢牢抓住陶艳,北谛君向杜安晨取经。
北谛君:(*^__^*) 杜杜,你可知陶艳最喜欢什么?
杜安晨:( ⊙o⊙ )北北,他最喜欢女人了你不知道么?
北谛君:= =|||||……你觉得我会送女人给他么?
杜安晨:( ⊙o⊙ )呃……除了女人他还爱糖葫芦……
北谛君:= =|||||糖葫芦……一点也不能显示出我的独具匠心英勇神武!
杜安晨:( ⊙o⊙ )呃……那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样他喜欢的东西了……
北谛君:(*^__^*) 虾米?
杜安晨:╮(╯_╰)╭……逃跑……
北谛君:……¥#%@#&#¥@#……
******************
陶艳大义凛然道:“何止可恶,简直是可恶至极!见过渣的,没见过你那么渣的!”
万恶之源听完倒是很坦然,也不辩解,只是放柔声音继续道:
“继续骂,我今天破例一次不生气,让你发泄个够,要打要咬都随你,怎么样?”
陶艳一听,眼睛发亮,一把抓过北谛君的手,摊开他的手掌,磨磨虎牙,就准备这样一口咬下去,突然余光扫到了另外一只手上缠的白布,那白布上还微微渗出微红,顿时没了兴致。
陶艳知道,自己这一口下去,绝对不会放水,起码要咬掉北谛君的一块肉,可是自他看到那伤口,竟然又心软了!陶艳朝着手掌吐了口口水:
“呸!谁要咬!摸过房梁了,一手的灰!”
北谛君被他的表情抖的哈哈大笑,原本是陶艳的两只爪子抓了北谛君的手,现下北谛君一个反手,反倒是把陶艳的爪子给逮到了,捏了他的左手,牢牢握住,任他怎么挣扎都松不开。
陶艳小嘴吧还是嘟囔:
“还抓着我?你自己想怎么样都是自己的事情,干嘛要拉着我陪葬?毁了别人一辈子幸福不够,还来假惺惺做好人?这不公平!”
北谛君人让他一口气骂够了,才回道:
“不公平?呵呵,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不公平,我强你弱,注定了你要被我吃,你到说说,怎么样,你觉得才公平了?”
眨眨眼,想了一个说辞:“……你现在放我走,放我回家,以后我跟你没关系,这才叫公平!”
对方眯了眯眼,将脸贴近几分。
“若我说,我不愿意呢?这个【公平】,我要驳回!”
“不愿意?”
“恩,不错,我就是不愿意放你走!”
“你!!!!”
“……昨天我在太后面前说的话,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什……什么话……昨天你说了很多了……”
陶艳其实心里期望北谛君是说的那句【……如今这个家伙,也是臣弟的宝贝……我自然不会看着他死在眼前!】,他心里那么想,表面上还要装糊涂。
北谛君微微一笑:“我说,你是我的【宝贝】……你明白不明白!?”
“啥?”一张惊愕的脸。
“……开始娶你,有两个原因,第一个你猜到了,我想要你爹的兵权,就算得不到,有你做人质,你爹起码不敢明着跟我起冲突……第二个原因……也许说来,你不信,你在金玉堂那日的表现,确实惊艳到了我,那么多的公子哥里,我唯独单单对你印象深刻,也真的,很想收了你……”
“那……现在呢?”
“现在?”对方眼里都是温情,从来没有过的温情,一次全部都倾倒给了陶艳。
“……现在的你,不能不叫我重视……陶艳,所以,我更不会放开你了……虽然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身上有什么魅力可以吸引我……不过也许就因为你做什么都给我填堵,我就偏偏喜欢了你这二愣子的直爽!”
呜呜呜……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夸他的!
陶艳撅起了嘴巴,有点吃味。
下面他的问话,到是有点质问的意思了——
“你有那么多房老婆还不够?每个你都爱都喜欢,都是你的宝贝,你怎么宝贝的过来?还有,那个雅公子,分明就是你宠上天的,现在跑来跟我说我是你宝贝,你别说我不相信,这话给雅公子知道,指不定要怎么闹你!”
陶艳突然提到了雅公子,叫北谛君一时半会找不到话可接。
他凝了眉头,对陶艳郑重道:“你对我刚才说的,真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都告诉你了,你要不要选择相信随便你,反正我说过我对你是绝对不会放手了,我就一定不会放你走,你死了这个心!——至于雅儿,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等永南王的事告一段落,我就统统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哼……花心大萝卜,人家萝卜还知道一个萝卜一个坑呢,说你是萝卜,还委屈它了!哼!”
小嘴巴喋喋不休吵个不停,北谛君从陶艳的表情上可得出这个家伙其实已经软化了,就凭他刚刚手被北谛抓着也不再反抗了看出来。小家伙要完全适应还需要时间,北谛君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也可以慢慢帮他适应。
可眼下那张小嘴巴一张一合动没完,都是完全勾起了北谛君的某方面兴致。
前天晚上小家伙又哭又叫,他才尝了一次,都还没有回味够,想他的味道想得紧,恨不能现在就把人打包扛回家,按倒在床撕裂他,疼他几百次几千次也不够。
小嘴巴霹雳巴拉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北谛君一个字都没听见去,一直把人的手往自己怀里拉,一手又按住陶艳的后脑勺。
北谛君一个侧身,就将陶艳的小嘴狠狠堵住了。
这个小家伙,每次都要他亲自操刀,才肯闭上嘴巴。
陶艳被北谛君的突然袭击吓个半死,腰身一软,整个人竟然由于太过激动而重心不稳。可他重心不稳的目标偏偏不愿意朝北谛君的怀抱扑,再一后缩,竟然整个人都顺着琉璃瓦片滑了下来。
“——啊……!”
惊叫不已。
北谛君也被吓了一跳,可那自由落体的速度太快,陶艳的手差点就从自己手里抽了出去,北谛着急追了过去,将陶艳半路截住,伸手一抓,还好还好,人还没有完全掉下去,不然一定摔死了,可以跟小皇帝作伴一道躺个十天半月!
如今两个人的位置很是危险,陶艳挂在屋檐下,双脚腾空,只有两只手被爬在屋顶上的北谛君牢牢抓住,只要北谛君一松手,陶艳就整个可以掉地上了。
那家伙明显是慌了,这要真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头朝地,说不定人就废了。
所以陶艳胆战心惊,拼了命的抓住北谛君的手。
北谛君看陶艳小脸煞白,到是很无良的想要逗他,沉下声音道:
“你是想被我亲呢?还是想就这样摔下去了?”
“呜呜……”小家伙在半空中挣扎不迭,这个是什么恶魔投胎啊,到这个时候了,还拿这种话来威胁自己?
对方不回答,只是呜呜叫,活像只猫。
北谛君没有这个好耐性,故意松了松手掌。
下面挂着的人感觉不妙,真的怕他下毒手把手松开,惊吓的狠狠抓紧,哇哇大叫,又扑腾两下,脸色由白变绿。
“……恩?还逃不逃了?”
陶艳重重吞了一口口水,哀求道:“……不……不逃了……”
上面的男人嘴角泛笑:“……还有呢?”
“呜……”好吧,为了性命,豁出去了,他把两眼一闭,大有赴死之心:
“——主公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爱怎么亲就怎么亲……”
北谛君嘴角的弧度大增:“抓好了!”只是轻轻一挑,陶艳就被他又重新拽了上去。
他人越过半空,直接被拉着摔进了北谛君的怀抱里。
陶艳被对方抱在怀里,惊神未定,眼睛还眯着,不敢睁开。
小脸惨绿,不过这回觉得好像安全了,脸上渗出了一点红晕。
北谛君的心里徒生一股乱流,将人紧紧抱住,又抬手捏住陶艳的小下巴,对准他的脸颊,吧唧一口亲了下去。
看样子,小家伙还算说话算话,刚说了然他亲的,果然没有反抗。尽管身体很僵硬。
难得那么乖,那再亲一口好了!
呵呵。
北谛君又把目标对准了另一半脸,接着轻轻啄了一口,两下亲完了,陶艳的脸突然血气上涌,比火烧云还红,颇是喜庆。
他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把头往陶艳的脖子根里钻,一边细细地咬,一边在咯咯地笑出声来。
某人衣领里嗖嗖的热气乱窜,又是靡费的色情意味,脖颈相交纠缠,陶艳终于忍不住想要小小的举牌抗议:
“……呃……痒……”
北谛君不依他,还在自顾自的磨叽,顺带着在他耳边轻道:
“……也不知道遇到你……是福还是祸……”
“……嗯?”
那声音温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不像是命令,而是请求。
“陶艳……记住我今天的话……我决不允许……你从我身边逃走……”
二愣子呆头呆脑地反射式应了一声。
那一声轻轻的“嗯”,叫抱着他的男人突然加重了手道的力量,把他抱得更紧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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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艳是被北谛君抱着飞下屋顶的。
到了地上,刚好遇到了一屋子的宫人们正打算寻他们。
结果看到陶艳红着脸被北谛君抱着,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所有的人全部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僵在了原地。
还是太后在里屋“咳咳”两声,宫人们这才回神,全部低头当做没看到。
北谛君到是不觉得什么,只是陶艳的脸更红了,把头扭到北谛君怀里一侧,很是不好意思,别扭着不出来。
太后看出了点什么,但只是笑着不说话,两人出宫前,太后意味深长地拉了陶艳说了些悄悄话:“陶艳,昨天哀家太过激动,险些误伤了你,你也不要往心里去……瑞诚很喜欢你,以后也要常常进宫来陪他,多看着这个孩子……”
“嗯。”
“还有……”太后的眼睛朝北谛君望去,又回头对陶艳小声道:“……我那臣弟,看样子是真的很喜欢你……你能帮他解开心结……哀家倒是真的要谢你了……”
“心结?”
北谛君有什么心结?陶艳的小脑瓜拼命的想。
“到时候……他自然会告诉你的……当他告诉你的时候,那就是他真的解开心结的时候了……”
太后颔首,颇是高深莫测。
于是,陶艳终于又被北谛君成功从皇宫,拐回到了镇国公府的称心居。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寝室里摆了很是厚重的两份大礼。
一个托盘上,是五层高的黄金,一闪闪,闪的陶艳眼花;再一个托盘,是小山样高耸的华贵玉石,块块色泽通透,价值连城。
北谛君在陶艳身后解释道:“这是太后给你的,说是给你赔罪,昨天让你受惊了……”
竟然有这等好事!
陶艳忘记了疲惫,直接朝那堆东西乐不思蜀的扑了过去,将它们全部抱在怀里不撒手。
北谛君笑着摇头,原来这个家伙不仅喜欢美女,还是个爱财如命的主!
随后又叫了涵雪等人进来,吩咐他们准备好浴盆热水,等下给陶艳洗澡。
陶艳听到“热水”和“浴盆”两字,警觉地跳了起来。
他想到那日跟北谛君圆房前,也是这样伺候他的,该不会是这个家伙……还想要吧?
“我我我我……我不洗!”
北谛君一回头,就看到陶艳整个人都快贴到墙角了,神色紧张。掂量了下,猜他是怕晚上自己会吃了他。
他有点小小不爽,可是也没有发作。
柔声道:“……你放心,晚上我不在你地方过夜……打水洗澡是想叫你等下上床好好休息,折腾了那么久,你不累,我都累了……”
呃……莫非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陶艳将信将疑,北谛君讪笑道:“永南王过几日就要到京城了,如今他的队伍大概已经从岭南出发,冬至祭祀大典快到,我还有好些事情要忙,这几日没空折腾你,好好休息吧。得空了再来看你。”
说完就转身朝大门走去。
可走到门口,又想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对着里面的陶艳,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声
“……你答应过我,不再逃跑了,说话算数?”
陶艳见他表情很是严肃,不想是逗他的样子,于是也很认真严肃的郑重点了点头。
男人脸上终于流露出了笑容,消失在了门口。
陶艳见他走了,走回里屋,躺在床上数着金块,不一会儿,涵雪就带了宫人手忙脚乱的抬了浴盆进来,一道来的,还有满满当当的一桌子美味佳肴。
“公子,这些菜式,都是主公刚刚吩咐人做的送来的,都是一等一的食材呢!”
陶艳看了眼红红绿绿的山珍海味,觉得很是满意。又剥光衣服一股脑的钻进了热水琉璃,那水里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人生最舒服的事情莫过于洗个热水澡,再好好吃饱了睡觉。
他合上眼睛不再想这些琐事,也不再想他今后在镇国公府里的日子如何,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对北谛君如此话心思的安排,也是
颇为领情的接受了。
话说……这个混蛋君……今天在屋顶上说那些话的时候……
其实……样子还挺帅的……
可是……
陶艳的把整个脑袋都泡进了水里——他尽管明白了北谛君的意思,可是要想陶艳将心比心的乖乖听话任他北谛君揉搓?这可不是一朝一夕那么容易的事!
四八. 永南王
陶艳有天突然大脑抽风,觉得自己在故事里的形象囧又呆,于是来找囧太抗议。
陶艳:为毛在小剧场了,瓦都要以“o(╯□╰)o”的表情出现?o(>﹏<)o
囧太:= =|||||因为乃是小囧受啊!
陶艳:为毛瓦是小囧受啊!瓦不要姓囧!!!!!o(>﹏<)o
囧太:= =|||||因为乃妈我姓囧……
陶艳:瓦要改名,不要姓囧……不要不要!!!o(>﹏<)o
囧太:= =|||||……谁家的倒霉孩子?反正不管南北,你都是受……好吧,小囧受和小总受……你自己选一个吧!
陶艳:%>_<%……55555
于是……陶小艳很哀怨的继续沿用了小囧受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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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降至,按本朝传统,须向祖先大人们上供祭祀,皇家更是如此。
可越是临近冬至那几日,整个京城的气氛却变得异常紧张起来,剑拔弩张的厚重气压压过头顶,连陶艳这种没心没肺的,都觉得很是不一般。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北谛君来过称心居看他了,更加诡异的是,这几日他在镇国公府里乱蹦跶,竟然也没有遇到几个人。
原先在花园里,还看到过之幽公子,或者是其他几房的公子们,可如今,半只鬼影都看不到,除了宫人,还是宫人,一时间主子都消失的干净了?
陶艳甚至以为这个镇国公府都搬家了,一片死气,就只光光落下了自己!
他坐不住,问涵雪怎么最近都看不到活人了,涵雪也是不大明白原因,想了想,总结出一个理由:“估计是天气冷了,大家都喜欢躲在房里不出来了……”
呃……你以为大家都是那病怏怏的雅公子么?半年都见不到一次庐山真面目……
于是闲着无聊,陶艳每天抓这那两只到现在依旧一片黑毛还带了厚重墨汁味道的鹦鹉和小貂玩。
看着这两只小东西,陶艳每天都要感慨人生百态无常,命途多舛。
好好的就变成了乌黑一坨了,造了什么蘖啊,所以带着负罪感,陶艳每天给他们好吃好喝,一时间,两只小东西养得膘肥体胖。
没事情的时候,还训练他们,一个专门练飞行,一个专门练赛跑和刨土扒墙。
陶艳的理由是,鹦鹉没有可观赏性了,好歹要学一门手艺,以后还可以跟信鸽看齐,不混白吃白喝的……
至于那只小貂,学赛跑和刨土,以后可以跟着土拨鼠混,也不会被人看做奸细打成猪头筛子……
呃……深谋远虑啊,陶大爷!你闲着没事情做,连小畜生的后路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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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冬至来到的前一日,那传说中叫北谛君和整个皇室都头疼万分的岭南之主,——永南王,领着浩浩荡荡的一车列队,进京了!
那日京城戒备森严,城门前空无一人,礼部侍郎周柏轩,领旨侯在皇城外恭候永南王大驾,午时三刻,吉时,那随行的岭南官车,华丽地鱼贯而入。
中间一辆暗黄色红顶华盖的马车,想必就是载了永南王的大撵。
周柏轩清了清嗓子,行到停在面前的那辆马车前,覆手一揖,周正道:
“下官礼部周柏轩,恭迎永南王殿下回京……”
那明黄色的帐子抖动了一下,马上有随从上前,慢慢揭开了帘子。
周柏轩微微侧目,马车上下来一位身着白色朝服的俊朗男子,那男子年纪跟镇国公北谛君相仿,眉目清秀,气质不凡,一步步从马车的台阶上下来,气宇轩昂,有条不紊,且步步稳健,落地有声,透着皇族血统的高贵。
男子行至周柏轩面前,把玩几下手里的碎玉折扇,这才慢条斯理对他笑道:
“侍郎大人,有礼了!”
周柏轩郑重抬头,不想与这男子的一双透过寒意的眼眸对上,顿时背脊穿透了不颤而寒的凉意,那凉意从脚底,窜上了心头。
这个永南王……眼里分明,透着精明……
就算想隐藏……都逃不过他周柏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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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艳早上还抱着金子打滚,就被北谛君从床上抓了起来。
他揉揉睡眼惺忪的眼,很是不乐意的爬出温暖的被窝。
北谛君自打那日跟他说了这些奇怪的话以后,已经有些许日子没有找他麻烦了,而今天叫他起床的动作,也比以前温柔了许多。
他亲自取了一件新衣服,丢到陶艳面前道:“快点梳洗准备,等下中午,我们要进宫赴宴!”
“进宫……赴宴?吃东西?”床上的人猛然惊醒。
“恩,永南王清早到了,中午要给他洗尘接风,算是家宴,太后特别恩准带你去,快穿衣服!”
陶艳连忙从床上蹦起来,他绝对不是因为听北谛君的话而如此积极,原因只是因为他说,要进宫,然后有好东西吃!
那衣服是杏黄的,特别为喜花俏的陶艳量身定做,换好了衣服,整个人都显得贵气了很多,北谛君对之幽公子选布料和挑款式的本事很是欣赏,没想到事前不用陶艳试,就可以做的如此合身,看陶艳笑眯眯的,应该也很满意。
穿完了衣服,北谛君跟他一道坐下用了些早点,还竟然亲自帮陶艳盛了一碗粥,小心翼翼的递到他手里,一边伺候的涵雪惊得长大嘴巴合不拢,连陶艳都是受宠若惊。
“快吃,别愣着!”
可北谛君做这件事,好像是理所当然,做得水到渠成没有半点做作,陶艳接过碗的手还在一边发颤,觉得北谛君性情大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见到永南王这块大顽石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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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整顿,北谛君便又带着陶艳进宫了,来到宫门口,自有大内总管等候多时。那老总管毕恭毕敬请示北谛君道:
“太后在御花园水榭楼台设宴,命老奴前来领镇国公和……和夫人前去……”
夫人?陶艳瘪嘴。
北谛君当做没看到,点了点头,又道:“都有哪些大臣陪坐?”
“只是家宴,就只有太后,永南王殿下,镇国公您,还有在京城的几房堂系王爷,郡王……”
北谛君在前,陶艳差了一步跟在身后,一前一后随着总管朝水榭楼台行去,御花园很大,有好些地方陶艳还没有来得及逛,此时才得机会好好欣赏一番景致。
前面有片梅林,此时正是红梅长出水嫩花苞,准备大放异彩之时。那梅林后面为碧波绿水的湖泊,湖上有座湖心楼,太后设宴就在此处。
走着走着,北谛君突然觉得身后少了影子。
猛然一回头,却见陶艳那家伙在离自己十米远的地方捂着肚子蹲在原地龇牙咧齿。一面还发出小猫般呜呜的叫声。
这家伙,搞什么名堂?
北谛君喝住前行的队伍,回头将陶艳从地上拎起来,“你又什么了?”
陶艳脸色煞白,直不起咬,双手抱着肚皮几乎要在地上打滚:
“……我我……肚子疼……我要开大号……”
“肚子疼?”
北谛君皱了眉头,想起早上跟他一起喝的粥,不过是清淡的菜粥,也没吃油腻荤腥的东西!怎么就突然肚子不舒服了?
陶艳嗷嗷直叫唤,“……都是你……早上干嘛那么勤奋的使劲给我盛粥来着……害我吃多了……”
——这到成了他的不是了?偶尔对他好一点,也是错!
北谛君真是要服了他了,竟给自己惹麻烦,眼看就到水榭了,还得等他开完大号。
总管大人闻风赶来,对北谛君道:“呃……大人,前面有宫人茅房,可以一用……”
北谛君摆了摆手:“罢了,你领陶公子去……”
说完,那陶艳飞速地朝着宫人指的方向飞奔过去,总管跟不上,直在后面追:
“陶公子……等等老奴……呦!不是那边!您跑错方向了……”
北谛君在后面看着扭扭捏捏的小身板,扑哧笑出声了,连数摇头,这个家伙……真是……呵呵……跑都跑的那么别扭!
北谛君停在原地,马上就有宫人走上前来请示:
“大人,咱们是不是先行过去……太后,怕是已经等急了!”
北谛君顿了顿,“再等等,等陶公子完事了一道过去吧。”
北谛君竟然会等人?
后面的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这太阳从西边打了,从来没人可以叫北谛君这般心甘情愿的等,而且还等得笑容满面,如遇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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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艳蹲在茅房拉了快一刻了,这宫里的茅房跟外面也是不同啊,没有一点臭气不说,还点了熏香,整个茅房都是香气萦绕,芳香四溢,很是惬意。
所以陶艳在里面拉了一刻都不觉得难熬,甚至还想多享受一下这般皇家规格的待遇。
好不容易舒服地从里面出来,却不知道为何,原先说要带他来茅房的总管大人竟然就不见了踪影?
——这里应该不算太臭吧?
陶艳将脑袋朝后,闻了闻自己身后,确实是香扑扑的。
也罢,不见了就不见了,那么大人还能摸不着去水榭的路么?
记得好像是拐过两个弯,看到一片红梅林,顺着甬道就是水榭了……
那么想着,陶艳便很放心的自己寻了出去。可是……陶艳他忘记了……他本来就是个路痴……
于是,当他在原地绕了两圈后……他再次发现……自己竟然又毫无悬念的在御花园里迷路了……
陶艳在竹林里绕来绕去都找不到出口,怎么看每条路都长得一模一样,也没有任何标记说水榭楼台往哪个方向走。
越走越累,心情也不怎么好了,小嘴巴开始不老实的神叨,将所有的矛头对准了北谛君,什么“那么久人不见都不知道来找?”“肯定自己跑去吃好吃的了忘记自己了!”“什么颇皇宫长了一林子破竹子,也不知道种点灌木矮树视线好的!”……
殊不知此时,等在原地的北谛君看到慌慌张张的总管大人跑来,说自己小解回来,竟然不见了陶公子,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顿时就觉得不妙。——北谛君有预感,这陶艳要不是迷路了,要么就是又开溜了。
预感不妙的北谛君急火攻心,不敢耽搁,带了宫人开始以茅厕为圆心周,朝放射状图形开始大规模搜查。
按北谛君的思维来看,陶艳那家伙多半是迷路了,可又不能高估他的智商会沿着摸着找到原路,所以四面八方都不能放过,里里外外都要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正在这时……
“啊——切——”北谛君重重地打了两个喷嚏……
= =||||||也不晓得是谁在背后骂他!
再说陶艳哭爹喊娘的在林子里穿梭,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前面的绮丽山石下面,站着一位翩翩公子。
那公子身着明黄朝服,头戴银白束官,手握一把碎玉折扇,迎风远眺,好像在想事情。
陶艳欣喜若狂,也不管对方是谁,总之能在这个半天都拐不出去的鬼地方见到一个大活人简直是太好了。
走近一看,那人的背影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咳咳……”陶艳轻咳了一声。
这个噪音引起了对方的主意,手拿折扇的公子微微回头,笑容可掬。
待陶艳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惊得目瞪口呆。
这不是……那日他出逃镇国公府后……在馄饨摊子里遇到的……
陶艳突然喜极而泣,感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玄妙——
有些人,你一辈子都遇不上,一旦你遇上了就一辈子也跑不掉……比如,北谛君那个混蛋。
有些人,总在你遇到麻烦的时候,能够天将神人突然的出现,然后雪中送炭解救你……比如,陶艳眼前出现的这位。
他几乎要激动地哭出来,腿一软,直接扑到了对方怀里。
抓过他的肩头,大声疾呼:
“英……雄……哥……!”
这一声感天动地的“英雄哥”,叫的几乎惊起了半个御花园的飞禽。
动作太大,一个激动差点把明黄朝服的公子横竖扑倒在地。
男子略微吃惊,却是依旧笑得不现山露水,轻轻巧巧就将陶艳接了过来,让他扑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就在陶艳安全的落进了明黄男子的温柔怀抱之时……
“咔——嚓——”
有人在他背后,狠狠的折断了一根树枝。
一记利剑般冰冷而犀利的眼神刺穿了陶艳的小身板,他微微感到,脊梁在打颤。
那“咔嚓”一声,折断的,好像不是树枝……折断的,是他的小腰板……
四九. 醋缸子
南北对话。今日主要议题:喜欢陶艳的理由……
永南王:北北,乃为毛喜欢陶艳?(⊙_⊙)?
北谛君:南南,因为他很好欺负,(*^__^*)
永南王:原来如此……
北谛君:那乃为毛也喜欢陶艳?(⊙_⊙)?
永南王:(*^__^*)……他对好吃的食物有天生的敏感度……跟着他有肉吃……
北谛君:/(ㄒoㄒ)/……南南……难道你也被陶艳的小白症传染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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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谛君找到陶艳的时候,看到的这一幕足够可以叫他当场发飙掐死他!
他辛辛苦苦兜了大大圈子,在竹林深处找到了陶艳的身影,可这个没脑的家伙却正扑在别人的怀里,抱着对方大喊“英雄哥!”?
而且那神色颇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而陶艳自己就是那被抓入虎穴等待解救的小羔羊!
北谛君顿时没有来由地火冒三丈,心里密密涌起了不快。
“——哼!”
在两人身后咳了一声,喉咙里冒出火来。陶艳一回头,看到了折断树枝的北谛君。
他这才恋恋不舍的从那男人怀抱里脱离了开来,可陶艳这小子还竟然后知后觉,没有一点发现北谛君不高兴的意识。见到了对方很是雀跃地拉过那个男人,对着他饶有兴致的介绍道:
“这位是英雄哥!我在京城遇到的,南公子!”
待北谛君看清了眼前这位“南公子”的真面目后,他的脸上就再也笑不起来了。
原因很多。
其一,刚刚那陶艳说,这位南公子,是他在京城遇到的。也就是说,南公子并不是今天才回到了京城,他果然是早几日就回来了!
你能耐啊,居心叵测的南公子!竟然能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进出自由,而且追踪多日也不见有走漏了半分消息!
其二,让北谛君心里更不爽的原因,是陶艳看到旧相识一脸献媚的喜色!
这个表情实在是很欠抽!以前在外面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南公子有没有对这个小白痴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但看如今两个人亲密的举动,还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的抱在一起,就让北谛君不由地恼火。
这个小白痴,是当自己死人么?这才多久,就名目张胆的要有爬墙顺带着给他免费奉送小绿帽的倾向了?
其三,一提到这个小白痴,自己恨不得现在就扒了他的裤子直接压在地上,狠狠惩戒他一番!让他的小脑瓜快点开开窍!
什么南公子,也不想想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普通路人怎么会出现在皇宫呢?也不用脑子先掂量下对方的身份,见个陌生人就扑,万一是个人贩子,被人卖了估计还屁颠屁颠帮人数钱!
北谛君忍住怒火,不理会眼前陶艳的眉飞色舞,盯着南公子的脸,很是深刻的一字一顿道:
“……永南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呵呵……镇国公大人,您幸苦了……”
陶艳张大嘴巴,这才恍然大悟,那文质彬彬笑起来很温柔的南公子,竟然就是北谛君心里如芒刺在喉的死敌永南王!?
两人虽说心平气和地相互问好,气压却是低到不行,连陶艳这个局外人都感到诡异,分明有电花火石闪过。
呃……这回可是连他这个白痴都知道……他的小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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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谛君,永南王,加上陶艳,三个人一起出现在水榭楼台的时候,太后倒是吃了一惊,已经有各路王爷郡王在大厅等候,见到永南王和北谛君,纷纷起身请安。
话不多说,开宴在即,席间有人歌姬舞姬献艺,好酒好菜伺候。
陶艳屁股刚坐下,就抓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对着自己面前的一盘子外焦里嫩的蒸煮山猪肉淌了一桌子口水。
那山猪肉是北谛君去围场狩猎的时候抓到的活物,进贡给了太后,今天拿出来,炖了整整五个时辰,油水全部蒸干了。御膳房厨艺了得,最好吃的大腿肉被炖得稀烂,一块下去,不油不腻,爽滑可口,不仅入口即化,还满嘴溢香。
北谛君看了陶艳的吃相,忍不住想笑,用手肘撞了撞,低声道:“慢点吃,也不怕等下又拉!”
嘴巴里又塞进一块肉,很是不平:“……都拉空了,才更要吃啊!”
两腮帮子塞的鼓鼓的,说话的时候还满嘴巴唾沫星子,对面的永南王摇着扇子,从后面射过两道灼热的光来,眼里笑眯眯的很是复杂。
北谛君早就觉察出了这份来者不善,憋了一肚子不满意,盯着永南王想把他那无良目光盯回去。
一个眼里几乎奔出火来:看什么看?再看我的人,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一个毫不畏惧,故意挑衅:来啊来啊,本王爷等你怎么抠我眼珠子!我偏偏就是看了!
无声胜有声,宴席之间火药味十足,连太后都觉察出了此二人的神色诡异。
只有那看似无害的导火索,北谛君身边的陶艳,依旧自顾自的游离在氛围之外!?
永南王眼眉一转,收回自己的目光,随后走到了太后面前敬酒。
他微微弯腰,优雅躬身,举杯齐眉,朗声道:
“小王离京五年,太后和皇上……可好?”
太后和皇上可好?
这算是什么话?
好不好,你在岭南不知道么?
在座的所有人一时全部噤若寒蝉,纷纷寻思这一句的意思。
太后皱了皱眉头,略感不安。这一句话并非善意,明明是一语双关。
问她母子好不好,难道他永南王的意思是,从今往后,她们母子的日子,就会不好过了么?
太后处波不惊,接过酒杯,与那站在阶下的永南王四目相对,一时间,竟然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多年不曾见过的温情。
那阶下的男人,又道:“……臣弟离京五年……嫂嫂和皇上……可好?”
那两字柔声的“嫂嫂”,直击到她心里最柔弱的地方,手里一颤,几乎将酒杯倾翻。好在,如今的太后,此后永远是太后。身为太后,她有足够的理智应对所有不利的攻击。
“都好!”一句轻描淡写,掩饰了最初的波涛。
永南王听完,讪笑一声。
合着礼数回了一些客道话,随后,再斟满一杯走到北谛君座前道:
“镇国公为国为民,日以继夜的操劳,小王理应敬您一杯!”
刚刚与太后的问话,就让气氛跌倒了冰点。
如今他又把矛头最准自己了?
北谛君挑眉,举过杯子淡淡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原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意在暗示对方,不管他做什么,自己都不会屈服,天下如此,身边的陶艳,也是如此。
永南王见北谛君神色有点不满,想是早上在竹林里那一幕,叫他不自在了。
可他就是偏偏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北谛身边的陶艳,饶有兴趣的想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跟北谛以往身边的小妾都不一样呢?他好像很是与众不同,不仅被带到宫里参加皇室成员的宴席,还让北谛君这个素来不谙情事的铁腕男人如此重视?
永南王危险地眯了眯眼,没有马上回到自己的座位,又是叫人斟满一杯,直径递到陶艳面前,笑吟吟道:
“这位公子,想必就是镇国公新纳的夫人陶公子了……呵呵,小王听闻陶公子公子才情了得,又是陶都尉家的心头肉,这不愁吃不愁穿的,怎么就做了别人的……呵呵……”
永南王的话说了半句,半句吞进了肚子,不过什么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有点想要离间的意思。北谛君脸色大不好看了,那永南王一点也不在意,举杯又道:
“公子有礼了,小王敬公子一杯!”
陶艳含着山猪肉,刚要接过酒杯,不想旁边伸过一只大手,硬生生将酒杯从陶艳的手里夺了过去。
——北谛君将杯子拿到自己嘴前,不等陶艳反映,就仰头一头喝了个精光。
喝完之后直接把杯子送回给了永南王,义正言辞道:“陶艳不胜酒力,本君替他谢过王爷抬爱了!”
那永南王起先是愣了下,随后又是尴尬一笑了之,自己的热脸贴了北谛君的冷屁股。
不过这也没什么,只是对方不高兴自己靠近陶艳这一点,倒是叫永南王越来越有了兴致。
陶艳见永南王干笑,很是替他难受,小南哥怎么说也跟自己是旧相识,如今也不知北谛君怎么回事,一股闹热的叫永南王难堪,还把人家的好意推了回去,在别人眼里,忒小气了不说,若顺了这个想法,指不定小南哥以后怎么看自己呢?
陶艳在座位上小心翼翼的伸手拉了拉北谛君的衣角,一面眼巴巴的抬头仰视着这个男人。
“……那个……我酒力从来都很好的……”
声音不大,却是足够北谛君听的一清二楚了。
这个二子!
唰唰,黑着脸的某人射过两道凌烈的目光,陶艳马上吓地不敢在说话了,可怜巴巴地把手收 回来,心里却暗自嘀咕:凶什么凶……长了一脸凶相……也不怕吓到人!
这个细节被永南王一览无余地抓在脑海里,心里却是寻思了另一番想法,料定了这个陶艳,在北谛君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永南王之前就知道北谛君的家底,也知道雅公子这号狠辣又病弱的人物,以前单只当雅公子才是北谛君的心头好,可是这个心头好终日养在深闺里足不出户,自然没有办法拿雅公子下黑手,可这个陶艳,大不一样啊……
那么想着,嘴角泛起弧度,永南王的心思,大概,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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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宴席就草草散了。
永南王回到驿站,等待明日冬至的祭祀,人一走,太后便将北谛君留在了皇宫,陶艳则被发配到小皇帝的寝宫陪小皇帝玩耍。
“北谛,你看今日的表现,永南王这次回来,可是真的只是来单纯的祭祀那么简单?”
北谛君摇了摇头:“不会那么简单,这只老狐狸想要这个皇位不是一天两天了,先皇在世的时候,日防夜防的,也是这个家伙的狼子野心……这个家伙,早在几日前就到了京城,可是我却始终没有查出来,他到京城的目的……”
太后眼里闪过焦虑,良久,才叹了口气:“……这个皇位……本来就是他的……他想要……也是理所当然……”
“阿姐!”北谛君突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重重打断了太后话,“……不管这个皇位以前是谁的,如今,它就是瑞诚的,……太后你放弃了多少东西才熬到现在,而臣……又是失去了多少东西才能收住这份江山……太后……臣并不希望……当年的寂月……死的不明不白……死的一点也不值得!”
他口里直接蹦出的“寂月”两个字,如一把锋利的刀,迎面刺向了太后,也刺疼了自己。
多少年不曾再提起的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她一直无形而永远的活在了北谛君的心里,如噩梦一般地缠绕着北谛君日以继夜的拿这个做他守护江山的唯一理由。
“寂月”这个名字,沉寂了太久了……
太后脸容徒生一片肃杀,她眼前突然变得狂躁不已的弟弟北谛君,攥紧的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
一幕幕的往事如潮水一般朝太后的思绪袭来,腥风血雨的回忆包裹着她,叫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回忆里,有个弱小而清瘦的身影,跪倒在自己的面前,泪流满面,却笑得无比决绝。
这个女子,当年是这样的微笑地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如释重负,一步步地走向死亡,她不曾哀求自己,只求能让她最爱的男人能从此心无旁骛成就一片天下。
她选择和她怀胎五月的孩子一起赴死,共行黄泉。
她能够心平气和地注视着自己,眼里是奢望,是对太后的恨意,也是抛开一切对北谛的爱。
【“我死,我无怨,可我的孩子一起死,我恨,我不绝你北氏一门荣华富贵一世,我却要绝你北氏一门断子绝孙膝下无欢,抱憾终生……我要一辈子叫他心如刀割,想到今日他的儿子,是如何为了他最爱的姐姐的欲望,而死在眼前……”】
那一口凄厉的血喷出来,沾到当年还是一介妃子的太后的锦绣华服上,她眼睁睁看着对方一点点没有了呼吸,终是咬牙含泪,容忍了这一切惨剧的发生。
而太后没有想到,那如鬼魅一般的临终遗言,竟能纠缠她这许多年,挥之不去,抹之不尽。
这个女人,她的名字,就是“寂月”。
五年前,北谛君堂堂正正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雅公子,如假包换的胞姐。
可她,有着跟雅公子一模一样容颜的绝色女子,却是在死前,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多么的善良无邪,用作为一个母亲的恨意,诅咒了她北门一氏的血脉。
而北谛君,果真如她所愿,整整五年,没有再碰过其他女人……
“太后?”
一声呼唤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的眼前站了神情凝重的弟弟。
“哦……怎么了?”
北谛君道:“刚刚您脸色不好看,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找御医看看?”
“呃……没事……只是这次永南王回来,有点费神……”
太后笑着邀北谛君一道出了寝宫,看到了跟小皇帝嬉闹的陶艳,又道,“你跟陶艳……好像关系好了不少啊,我看你,最近是越来越紧张他了!”
话锋一转,移到了陶艳身上,话题突然也变得轻松了很多。
北谛君干笑,表情却略带无可奈何,但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确实……是越来越紧张他了……”
五十. 边行边推到
北谛:(¯﹃¯)我想吃肉……
陶艳:不是每天都有肉吃么?今天吃了山猪肉,昨天是红烧蹄髈,前天的是蒸焖卤肉,大前天的是砂锅山鸡……
北谛:(¯﹃¯)我不想吃动物肉!
陶艳:= =||||你不吃动物,你难道还想吃人肉?
北谛:~\(≧▽≦)/~……你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
陶艳:= =||||……你不会一直想吃我的肉吧?
北谛:~\(≧▽≦)/……我现在就想吃……(¯﹃¯)
陶艳:( ⊙o⊙ )!……好像木有我那么大号体积的锅可以一口炖吧?你要先去打造一口锅,然后才能吃,我知道东街有个打铁铺子,价格公道手艺精湛,老板为人老实品行端正,街坊邻居赞不绝口,一次我去他那里……(省略一万字……)
北谛:%>_<%……人家说吃肉的意思他根本不明白……不明白也就算鸟……还竟然善心地帮忙策划买锅……555555555……不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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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谛君拉着陶艳从皇宫出来,两人坐在一辆马车上,一路无言。
今天驾车的是琉剑,也不知道北谛君从皇宫回来是不是要回府邸,便在前面问道:“主公,是回家还是去哪里?”
马车里闷声传来回应:“……先不回家,随便逛逛。”
随便逛逛?
琉剑知道,只要北谛君不想回家,就是他心里有事情。他有心事的时候,从来不喜欢把烦恼带回家,一定要在外面想清楚了才回去。
……今天镇国公大人的心事,是因为这个来者不善的永南王,还是这个和他同车共撵的惹祸精呢?
琉剑暗自觉得到有几分喜气,随手马鞭一挥,镇国公府的华丽马车便朝着繁华的大街行过。
走过集市,又驰过官街,马车终于路过了永南王在永安街上的驿馆。
一路看风景的陶艳突然把窗帘拉开多看了一眼。
这个举动也是无心,不过就是想看看这个小南哥住哪里了,今天在宴席上还没有好好说过话,他对他有一肚子的疑问,想是以后有机会就知道往哪里找他了。
结果才看了一眼就被身边的北谛君发现了,北谛君没好气的一把将窗帘放下来,颇小心眼的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驿馆么,有本君的镇国公府好看么?”
陶艳觉得北谛君简直在无理取闹了,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最近做事情总是很奇特,比如他今天早上竟然破天荒地到他的称心居来喝粥,还亲自动手给他盛粥夹菜填碗筷……
于是陶艳不予理睬。
“看看驿馆也不许?那么霸道!”
小嘴巴嘟囔着,样子是挺可爱,可在北谛君眼里,陶艳到底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了!
这个家伙难道还不明白自己说这话的意思么?
榆木疙瘩啊榆木疙瘩,堪比寺庙里的小木鱼,硬邦邦,敲打半天还是一个调子,一头愣。
“对,本君就是霸道了,怎么样?”
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堂堂北谛君竟然跟九夫人在马车里,就陶艳是不是应该看驿馆的问题拌嘴,还不要笑死路人?
他什么时候有像今天那么在意过?什么时候有说话那么没水准过?
可北谛君偏偏就是在意了,就是没水准了。
“本君就是霸道了!”像小孩子一样再强调了一遍,一面又朝陶艳坐近了几分。
陶艳对他的举动向来是有后怕的,脖子一缩,朝后面躲去。
北谛君危险地眯了米眼,直接抽出手,一把将陶艳死死抓过,按倒在座位上。随后翻身而上,压地陶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干……干嘛……”
“都被我压过几回了?还不知道我要干嘛?”某人伸出灵舌,舔了舔嘴角,“……对你这种不长记性的,就应该时时操刀,不停【操练】,让你长点记性!”
“呜呜……”
东西惊恐地瞪大眼睛,马车还继续一路颠簸,震得他脑子发昏。
某人也不管他,眼看就要严刑逼供,大刑伺候了。
“说,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永南王了?在哪里认识的?跟他做了什么?”
“我……我就是那天逃跑的时候在街上遇到的……我不知道他是永南王……”
声音小小的,就怕稍微声音大点,就会引起眼前恶魔的不快,然后直接遭殃的是自己的屁股。
“怎么遇到的?为什么会遇到?”
“……吃……吃馄饨……没带钱……”
没带钱?
北谛君皱了眉头,这个小东西分明是个小骗子,出门的时候明明揣走了几张银票,称心居少了什么东西,哪里能逃过他镇国公的法眼?
“没带钱?哪些银票去哪里了?”
身上的男人越压越下,顺势抬高陶艳的小下巴,逼他回视自己。
“呃……钱庄那么早没开门……没地换钱……后来吃馄饨找不开钱,遇到了小南哥给的铜板……”
恩?小南哥?
这回才见了一次面,一个陌生人给了几个铜板,他就开始不找到分不清楚南北的叫上人家“哥”了?
还是那么亲密的“小南哥”?
北谛君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了,这个家伙神经少根线,都不知道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就跟着人家跑路?
气人的是,自己最近花了那么多心思,又是加衣加菜,又是金银珠宝的往他称心居里送,为了他,还“体贴备至”地再也没有叫他侍寝,对他那么好,他都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怎么不听他叫他一声“小北哥”?
——不领情也就算了,可他还是这个家伙名正言顺的夫君呢!
胳膊肘往外拐,你说北谛君他能不火大么?
“还有呢?”
生硬的声音,叫陶艳害怕地吞了一口口水,“……没……没有了……”
“没有了?”人贴近对方的脸,鼻息喷出热气一点点吹在身下的小东西脸上,温热的,湿湿的,横扫着,闹得人心痒痒。
按住肩膀的力道加重,小东西有点吃疼的轻哼哼。这才又后怕的改口,一五一十,全部都招了:“……还……还去游船了……”
“游船?什么船?”步步紧逼,不留一点空隙。
陶艳顿了顿,冷汗嗖嗖的,最后还是决定不能把自己跟永南王一道去游花楼前那个湖的事情告诉他。虽然他明明不是去花楼,不过要是他知道,他一定不会那么想。在北谛君的心里,早就把自己定格成为了死性不改的花花公子。
于是结结巴巴道:“……那个……就是京城的湖……”
“游湖?”
北谛君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将目光从陶艳脸上卸下来,半响,竟然松开了牵制住陶艳的手,整个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陶艳揉揉眼睛,到反而有点不解了,这个混蛋竟然那么自觉地就放开了自己?
还是自己在潜意识了已经被压着压着压习惯了?别人一松开,他自己到是觉得不习惯?
想到这一层,陶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用力甩甩脑子,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有受虐的倾向,还是这样一个吞吃人皮人骨不留渣的混蛋!
北谛君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又伸手把陶艳从位子上捞起来,似有心,似无意。
“他去的,可是无忧湖?”
吓?他怎么知道我们去的是无忧湖?
陶艳僵在原地,真怕他下一秒就朝着自己的脸,唰唰唰的开火。
“……呃……”
不回答就是默认,不过也比自己傻呼呼承认强吧?陶艳努嘴不回答。没想到那北谛君也没有要从他嘴巴里套出点什么来求证,陶艳怎么回答,回答什么,他都无所谓。
因为在他心里,永南王能去的地方,他全部都心里有数。
也就认定了,永南王会去游湖的地点,天下不过一个无忧湖。
而这个无忧湖,跟永南王的渊源颇深,甚至,跟北谛君他自己,也是颇有渊源的。
永南王去无忧湖,不过就是为了睹物思人罢了。
却也道是半个痴情的种子。
北谛君心里涌现了过往的一点一滴来,那一点一滴里都是人的影子,揉得他心隐隐做疼,脸上的表情也逐渐肃杀,徒生落寞。
陶艳坐在一边不知道为什么北谛君的脸,原来还是戏谑的,一下子又晴转多云了,甚至有大变天的可能性,还在惴惴不安怀疑是不是自己又做了什么事情叫他不高兴了,一面替自己的小屁股担心。
可小东西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死到临头了也能保持大无畏的精神。
于是很是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北谛君的胳膊肘,怯怯的问道:“……你生气了?……我下次不去就是了……不要生气了……”
北谛君被陶艳拉回到现实,扭过头对着小东西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想到刚刚他那句“你生气了?”的问话,竟然心情大好。
随即脸上露出笑颜:“……你刚刚……是怕我生气了?”
“……”苦恼的点点头。
北谛君很意外地收获了陶艳的这份担心,其实他不知道,陶艳的担心只不过是出自对自身安全的考虑。
不过都一样,无论是出自什么考虑,陶艳的嘴巴里难得出来那么一句问候自己的,就已经算是一种进步,足够叫北谛君高兴的了。
他伸手将旁边的小东西拦了过来,揉搓到自己怀里,可不顾对方愿意不愿意,他就是喜欢这样跟他一起了。
陶艳被强迫着分开双腿,跨坐在北谛君腿上,与他面对面。北谛君勒住了他的腰,半分不让他动弹。
“……放……放我下来……”
陶艳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姿势的危险性,很是别扭地开始扭动腰身,想要从前面这个恶魔的身上滑下来,没有料想,他越是挣扎的厉害,牵制他腰身的力量就越是将他的整个人都往下压一分。
越来越明显的感受到了抱着的男人的脸上,传过来的灼热的光,几乎将整个马车的小小密封空间都要点燃了!
陶艳警觉地想要做最后一搏,用尽力气推开对方,撑开双腿滑动空气,那一下大力的蠕动,竟然让北谛君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因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挣扎,且掌握的力度不到火候,屁股下垫着的衣料,隐隐被逐渐变硬变大的异物所顶起。那异物还在继续不断隆着,隔着几层衣料将火热传输给了大脑缺氧的某人。
因为空间的狭小而分外明显的感受了这份靡费色情的意味。
“你……”他惊恐的瞪大眼睛,两股的缝隙不偏不倚,就刚好卡牢了坚硬无比的那根东西,一面还不自觉的微微跳动着摩擦着陶艳的皮肤。
北谛君的眼神早就在暗示了自己的口干舌燥,不过陶艳现在才反应过来,似乎有点迟了。
声音的主人,略带沙哑地将鼻息的热息传递到陶艳敏感的耳垂后面:
“……让你别动你还不老实……恭喜你陶公子,你成功把我惹火了,怎么办好呢?”
怎么办好呢?
这问话根本就不需要陶艳来回答,因为下一秒,北谛君就一把拉扯开了他的衣服,将大手直接从下摆伸进了陶艳的里衣,从里面撕扯着将对方的上衣敞开,剥得干净。
“你!……这里是在大街上!”小东西开始恐惧地想要抗议。
天啊,你堂堂北谛君又不是没有房子没有床,镇国公府不过几条街的距离,你需要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当街调戏良家妇男么?
可北谛君不理他说什么,直径地把人拉到自己面前,抓牢他不让他挣扎,一面俯下脖子竟一口含住了陶艳胸前的红缨。
酥麻的感觉马上在对方颇有技巧的挑逗下从温热的舌尖传递到了陶艳的大脑里,北谛君用贝齿小心的撕咬这这两颗娇艳欲滴的诱人果实,一面用舌头灵巧的挑逗吮吸着它们。又痒又痛,又是难耐的好像整个人都被点着了,一股电击的气流从胸前散开传至全身,胸前的两颗果实好像快要成熟了一般,迅速的肿胀了起来。
“……呃……”
这强大而突然的刺 激叫陶艳整个人都快瘫软到北谛君的怀里了,可恶的是,这个家伙好像没有一点要放过他的意思!
“……不要……不要再弄了……”
言不成句,小东西开始迷失了理智,不停的扭动自己的腰身,每动一下,就隔着衣料摩挲着北谛君整装待发的巨物,这回像是一条喷火的巨龙,从沉睡中被陶艳无意识的不小心挑拨起了!
可是北谛君并没有理睬他几乎崩溃的哀求,逐渐变红的小脸晕开出诱人采撷的迷离红色,整个马车里都充满洋溢了【我要吃掉他】的粉色空气。
舔舐和轻柔的撕咬继续进行,随后将手慢慢覆上了他光滑的胸部,又是一轮天旋地转的揉捏刮搔。
“嗯啊……不要了……嗯……求你……”
声音开始逐渐没有了开始的清醒,音调开始变大,这话从陶艳嘴里出来,就是天然的呻吟。
某人好像很享受看小东西情难自抑的表情,却是坏心的不停手。
“……现在求我也来不及了……谁叫你早上跟永南王眉来眼去,让我不高兴……不好好惩罚你,你永远都不长记性……”
“谁……谁跟他眉来眼去了……你……呃……我才没有……”
“没有么?”他略略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凝视着陶艳羞愤难当的而又媚态尽显的神情,戏谑道“不管有没有……你刚刚的表情的都告诉我,你好像很享受我惩罚你的方式?”
“没……没有……谁享受了!”
“这也没有么?”危险的眯着眼睛,直接将手又伸向了陶艳的里裤,竟然就这样开始了进攻。“……不享受就是在怪我没有把你弄舒服了?好吧,本君今天就勉为其难的再帮你一次好了……”
这斩钉截铁不留一点回旋商量余地的回话,把暂时得到解放的陶艳又重新打回到了地狱。
因为在他仅存的一点意识里,北谛君的大手,已经从外面探进了自己的屁股,狠狠地抓到了自己还很软小的男根上!
“——啊!”
这一声大叫彻底从慌乱得全无一点对策的陶艳嘴巴里传出来,震得整个马车都几乎要冲破了。
忽然伴随着这一声尖叫,马车竟然很配合地严重不稳的晃了一下。
里面的北谛君抱着陶艳,也同时如滚进了起伏的海浪中,重重地颠簸了,那一下颠簸配合地天衣无缝,很是时候地让刺激加大了一倍,陶艳的下腹一紧,小宝贝竟然在北谛君的手上开始变大。
“怎么回事?”里面的主人因为这一下晃动,似乎不太高兴,对着外面的琉剑道。
琉剑闷声一记,马上解释道:
“咳咳……那个……主公……我们现在走的路是京城最热闹的长安街……呃……刚刚……呃……咳咳……那一声……导致属下不小心……差点撞上了别人家的蔬菜铺子……”
琉剑红了脸,小声的说道。刚刚里面的声音实在有点大,那一声疑似呻吟的“啊”,让情窦未开的小青年瞬间羞愧极了。
北谛君听出了这话里的玄妙,笑着幽幽道:“……你小心点的驾车……我们走人少的地方吧!……就走……西郊碎石多的山路……”
“呃……是……属下知道了……”
西郊碎石山路,小石块多得数不清,呵,马车行在上面,等于是颠簸在海浪中……
交代完,这个恶魔又微笑着抽出一只手捂住了陶艳的嘴巴,一面色迷迷地将脸贴在对方的颈窝里,还伸出舌头舔了舔红透的小耳朵。
“……叫那么大声,你是想让整个大街的人都知道,他们英勇神武的镇国公大人,正在马车里操自己的夫人操得他高潮迭起,娇喘不止?”
“……!!!”
“……还是你想让别人知道,你陶艳陶公子,在马车里正被他英勇神武的夫君大人操得高潮迭起,娇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