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7-09

紫电貂: 三国之英雄觅归处 31-40

31. 傅乾论政

  冬天的到来让本来就体弱的郭嘉几乎每天窝在房中不肯出门,紧闭的门窗和毫不间断的炭火盆,让傅乾担心不已,一氧化碳中毒啊,奉孝可真的不会照顾自己。
  
  而对郭嘉不放心的傅乾,不管不顾的就搬进了郭嘉府上,而郭嘉也因为在兖州时让傅乾照顾惯了,对此没有丝毫异议,并且他还甚是想念傅乾的厨艺。
  
  或许是得到丞相大人的授意,或者曹昂本身也希望和傅乾结交,因此这段时间经常找机会就探访傅乾。
  
  勤奋的曹昂也不理君子远庖厨的古训,跑到厨房里看傅乾做饭,“伯诚,可有空闲?”
  
  对于这个似乎不可能出现在厨房的,傅乾奇怪的很,“子修啊,你怎么有空来这了。”
  
  “今日无事,想看看伯诚,去荀军师府上,听说伯诚在这里就过来了。”曹昂皱皱眉头小心避开厨房中的一些物事。
  
  傅乾看出他并不喜欢这里,于是说道,“这里乱得很,子修还是先去看去奉孝做什么,我马上就好了。”
  
  曹昂闻言赶紧说道,“没关系的,我还没到过厨房,没想到做饭也这么麻烦,难得伯诚好耐性。”在他的印象里都是上桌的一盘盘菜,哪里见过制作的过程,看着将菜细细切碎搅拌炒焖的动作,曹昂有些感慨。
  
  傅乾一笑不在意地说道,“只要喜欢的话哪里有麻烦之说,就像我觉得读书习字麻烦,你还不是每天都要花上两个时辰。”
  
  “这个……怎可相提并论?”曹昂一愣,他没想到傅乾会这么说。
  
  “你可是觉得我做这个自掉身份?”傅乾看到曹昂的样子就是知道他想到什么了,“但是我看到师傅奉孝他们吃过之后满意的样子就觉得开心,所以做能让自己和大家都开心的事,何必在意那么多身外之事。”
  
  “那么你做的这是?”曹昂凑上前仔细看看,问道。
  
  傅乾用瓮罐乘上放到蒸笼里,“天寒,奉孝体弱,这是给他做得暖胃药膳。”
  
  曹昂有些感动地说道,“没想到伯诚你对郭祭酒竟如此上心,平时只有母亲才叮嘱我这些。”
  
  傅乾大汗,“子修,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丫的,曹操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有这么“纯”的儿子,男女大防啊,而且在傅乾的感觉里,曹昂这好像在说他傅乾像是奉孝他妈,能不让傅乾憋气么?
  
  “伯诚,尽说无妨。”曹昂显得很大度。
  
  傅乾义正严词地说道,“我乃外臣,丁夫人乃内眷更是丞相正室夫人,怎可与我说这些?”
  
  曹昂听到却是有些不满意,“伯诚,我们不是朋友么?”
  
  “朋友的话我更要说了,你竟然说我像女人?欠抽不是?”傅乾被气笑了,同样的曹操的儿子,怎么就没有曹丕曹植曹冲的聪明呢。
  
  曹昂倒是还孩子,很自动地道歉,“啊,我没注意,抱歉啊。”
  
  “没关系。”傅乾不在意地摇摇手,看到曹昂还没有出去,于是向他问道,“不过,你来找我只是看我做饭么?”
  
  曹昂想想然后说道,“确实有些事情。南阳如今被张绣占据,虽然说那属于荆州,可那是向西的门户,地理位置关键,父亲想着是过年后前去征讨。”
  
  傅乾转头看他一眼,继续手上的活,“我还没听说,这是内部消息?”
  
  曹昂也不在意傅乾的无礼,“仅是母亲听父亲所说,不过应该是父亲和军师他们的共同决定吧,只是没有公布而已。”
  
  “哦,这也没什么啊,张绣是一定需要征讨的,你愁什么?”对于傅乾来说曹氏集团的智囊们在,几乎没有漏算的可能,因此对于政事他毫不关心,更何况他关心的话也白搭,不懂。

  曹昂似乎决定什么般对傅乾说道,“父亲让我跟随出征。”
  
  曹昂的话让傅乾微愣,曹操的一征张绣大败,失去了他的长子和典韦。但是历史是不是已经改变,或者说这个还是不是自己熟悉的历史。傅乾假如同这个时代人一样不知道未来,带着期待带着恐惧坐等或者争取未来,但是傅乾看过史书,看过专家的评论文章,也多多少少读过野史,但那些毕竟有些失真和带着主观性。如果傅乾是一个来检验历史真实性的旁观者,他或许能快乐,但是他已经深入期间,与这些他知道将来的人共同感受欢乐悲喜,这不可谓不是一种悲哀。然而更痛苦的是,他不能说,因为他不能确定会不会发生,有几人会相信,或者就算发生了他也无法承受别人异样的眼神。可是,对着眼前这个人,他无法想象被乱箭射死的状况,可是终究无法说出。
  
  回过神的傅乾看着曹昂有些疑惑,“你以前不也是随军过,而且我以为你会很期待。”
  
  “可是父亲说这次让我自领一军。”曹昂对次是有些期待,但更是忐忑。
  
  对此傅乾倒是不担心,曹操并非要将曹昂做大将,所以不会要求太高的,“应该的啊,你以后要继承丞相的基业的,虽然不一定还要亲自东征西战的,可对于领军也不能一窍不通不是。”
  
  曹昂还是不能想通,“可是我担心……”
  
  傅乾打断他的话,“你的担心根本不必要。你清楚自己的定位吗,也就是你将来所处的地位需要的能力和该做的事。”
  
  “父亲说……”曹昂最崇拜的是自己的父亲,也把他当成了努力的目标。
  
  “你想的也是继承丞相的基业是吧,但是……”傅乾突然有了长篇大论的冲动,自己有着相当多的知识,只是在自己脑中回荡不能说出,也是很郁闷的,看来好为人师当真是中国人的通病,“丞相如今致力发展,二十年后……假设二十年后你来继承的话,那个时候情况和现在相同么?”傅乾扫视了曹昂一眼,有些小小得意,接着说道,“至少这些年丞相可以收服诸侯,大汉不会是现在这种诸侯割据不尊天子号令的状况,那个时候自然不用四处征战,你要做得就是管理。”
  
  “管理?”曹昂则有些摸不着头脑。
  
  傅乾渐渐收不住话了,脑中一些词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挤着要出来,“对。这些事情你应该学习丞相,无论在政事军事等任何方面都堪称翘楚,就像我现在所说这个管理吧。就像我师叔公师傅奉孝等人,哪个不是一等一高傲的人,可他们为何都心甘情愿且忠心耿耿地辅助丞相;曹家和夏侯家将军们且不说了,就文则将军(于禁)曼成将军(李典)公明将军(徐晃)等人无论在哪方诸侯之下都是大将之才,他们因何为丞相抛头颅洒热血。”
  
  “当然因为敬仰父亲,而且当今天下大势只有父亲才能挽救天下!”曹昂对此非常自信。
  
  傅乾如果不是立在锅灶旁边,书中拿着勺子,很有种指点江山的味道,“太笼统的说法。作为一个上位者所需要的能力太重,总结来说就是一拥有成为上位者的力量;二守成的智能;三统帅属下的智能;四接纳谏诤的艺术;五知人用人之术;六御国御民的方略;七巩固统治的智术;八御下察奸的艺术。”
  
  曹昂听得点头,“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傅乾更加兴奋,《帝王学的智慧》他当年可是研究了很长时间,对那些标题更是死记硬背,至今不忘,“还有详细的呢,我来给你背下来,”傅乾一甩袖,昂起头,像小学生背诵课文般通顺地背了下来,“首先上位者所应该拥有的力量,德威兼备,臣服天下;人格的魅力,卓越的才干;以德服人;仁者无敌;以德行仁,王者风范;以力服人,霸者行为;谦虚卑让是德性;德比才更重要;宰相腹中能行船;知人者智;智者见于未萌;大智若愚;勇如长虹贯日;能屈能伸,帝王本色。二守成的智能,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居安思危,励精图治;率先垂范,先正其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同甘共苦,安不忘危;不骄不躁,克己奉公;控制个人私欲;骄奢淫逸,自取灭亡;勿滥用权力;在位谋政。三统帅属下的智能,神圣君威必须保持;使臣下恪守其职;紧握赏罚权,控制臣下言行;审核形石,考察臣下功过;论功行赏,罚当其罪;通情达理,大度豁达;同心协力,取长补短;不当傀儡;奖惩分明,定国安邦。接纳谏诤的艺术,从谏如流,广开言路;明主闻过则喜;良药苦口利于病;投桃才能报李;兼听则明;择善而从。知人用人之术,世有贤才,国之宝也;帝王之德,莫大于知人;知人才能善任;真才不易得;发挥下属才干;人才多来自低层;任人惟贤;不念旧恶;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用人不疑;宁用愚人,不用小人;不轻授,不多变;学会用人的艺术。御国御民的方略,御者的优劣,决定国家的兴衰;以国为车,权势为马,刑罚作鞭;坚守法度,据有权势;尚法度而不尚仁政;赏罚之道,实治国之利器;刑德兼用,恩威并施;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任人者逸,任力者劳;正确理解「顺应民意」。巩固统治的智术,建立制度,巩固统治;杯酒释兵权;翦除异己须果断;消灭异己必须完全彻底;曲突徙薪,应付裕如;防范不轨之徒恩将仇报;一旦坐失良机,将会后患无穷。御臣察奸的艺术,警惕谋私利的小人,「术」是御臣察奸的有效工具;善于用术是智能的表现;「术」必须深藏内心;坚守虚静,了解臣下;喜怒不形于色;运用无为术,察视臣下功过;使用听言术,窥探下属心理 。”
  
  “不是以诚待人么,此中怎么有阴险之计?”曹昂皱着眉头说道。
  
  傅乾大汗,就这水平就是活着也当不成皇帝,不过傅乾可不能表现出来,“这其中包含了好几种类型的人,你不否认上位者也有阴险之人吧,所以当然有阴险之计了。”
  
  曹昂点点头,“确实有道理,之前竟然从未听说过,是伯诚在自己总结的吗?”
  
  “当然不是,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可是花了半年的时间研究的。”傅乾理所当然的否认,好孩子不要盗版。
  
  “什么书借我看看如何?”曹昂野史打蛇随棍上,马上提出借书的要求。
  
  傅乾毫不在意地说道,当时是在网上下载的电子书吧,“早就找不着了,多少年前的事了,看过的书谁还留着。”
  
  “那书名呢,我回去找人去找找看。”曹昂问道,傅乾的理由在曹昂看来并不成立。
  
  “找得着才怪呢,书名嘛,多有名的书--帝……”说着顺口的傅乾差点儿暴露了。
  
  “第什么?”曹昂接着问。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来该去给奉孝送药膳了。”傅乾赶紧说道。
  
  端起乘好的药膳,傅乾转身向门口走去,然而惊到的傅乾差点将手中的碗给打了,正前方面无表情的曹操,身边黑着脸的荀攸和严肃的郭嘉程昱,不知道听了多长时间了。



32. 傅乾自杀

  傅乾呐呐得说不出话来,“丞相?师傅?”
  
  曹昂也感觉出气氛的不对,叫道,“父亲!”
  
  曹操一言不发转身而去,荀攸瞪了傅乾一眼跟在曹操身后离开,程昱与郭嘉对视,郭嘉对着曹昂道,“大公子暂且回去吧!”
  
  “郭祭酒,伯诚他……”曹昂担心地看了傅乾一眼。而傅乾则小小感动,没想到这小子还很义气。
  
  “大公子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郭嘉对着曹昂微微一笑。
  
  曹昂没有留下的理由,慢慢挪出厨房,郭嘉拉起傅乾说,“走吧。”
  
  “哪里去?”傅乾一头雾水。
  
  “会审!”郭嘉露齿一笑。
  
  傅乾郁闷地垂下脑袋,跟在程昱和郭嘉身后。
  
  傅乾大脑高速运转想着怎么找个理由逃过去,再细细想想可有大逆不道的内容,应该没有吧。但是用《帝王学的智慧》来教导一个大臣的儿子,而且还是一个有着野心的权臣。曹操可是多疑的,万一他以为自己有着什么小心思咋办?
  
  如果不提一直笑嘻嘻的郭嘉,曹操荀攸程昱这整个儿就是三堂会审,可是……师傅为何不护着自己了。
  
  沉默,持续的沉默,顶着众人的审视的眼光,傅乾头上开始冒汗,在这种情况下郭嘉的笑让傅乾更觉诡异。
  
  沉默,还是沉默,心理战术么?傅乾知道他们是在给自己施加压力,可是忍不住的额上汗水流了下来,拐进眼角,刺激得想流泪。
  
  傅乾一动不动等待着即将来到的宣判,他不清楚自己这次能不能躲过,不过加给自己的是什么罪名,欺君罔上,或者是莫须有。
  
  反抗,傅乾想着说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作为一个成功帝王本来就应该如此能力;傅乾想说他们罗列自己罪名根本无凭无据;傅乾想说……可是他不敢,真的不敢……面对曹操,尤其是在不清楚荀攸立场的情况下,傅乾君子不是小人不是,他只是普通人而已,遇到不可抗力只能被动接受的普通人。
  
  就在傅乾为自己短暂的生命默哀之时,突然听到前方曹操的声音,“伯诚!”
  
  傅乾听着曹操跟平时迥异的强调,难道他在为自己感慨,好像诸葛亮就有“挥泪战马谡”的前例,曹操也对自己的才华不舍吗?原来自己不是废材,小小感动,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如果不是命在旦夕则更好了。
  
  “算了,让公达和奉孝给你说吧!”曹操接下来的话让傅乾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为何,难道他们不要自己命了(汗,人家从来没说过,是乃自己YY的好吧)?
  
  傅乾目送故意挺直腰背的曹操离开,程昱则瞪着傅乾良久,直到傅乾几乎要缩到荀攸身后,才叹息一声离去。可是就这带着深深遗憾的叹息声,让傅乾刚刚沉寂的心又高高提了起来,莫非曹操是想检验师傅和奉孝的忠诚度,所以让他们来解决自己?虽然自己惜命的很,可是师傅和奉孝活着对这个世界的贡献更大,不能因为自己一人而阻碍时代的发展。不过无论是师傅还是奉孝任何一人动手,自己感情都无法接受,更不能让他们手上沾上自己的血!
  
  傅乾闭上眼睛狠了狠心,睁开后光芒四射,神色坚定向目光有些游离的荀攸点点头,转向挂在墙上的长剑走去。
  
  抽出长剑,将剑鞘扔在地上,横剑在颈间,略略有些悲哀说道:“师傅,以后傅氏庄园就交给师傅了;奉孝,来生再见!”说完用力划去。
  
  傅乾直绷绷地站着,血滴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然而傅乾却丝毫没有感到疼痛。听说执念太重的人会留恋尘世,听说含冤而死的人才会尸身直立,听说……傅乾突然听到傅尚的声音,心下有些安慰,原来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感情如此之深,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也是好的……只是……
  
  “老爷,你流血了……”傅尚那少年特有的尖细的音调传来,傅乾猛地睁开眼睛,“师傅,受伤了?”
  
  傅乾看到荀攸手心明显被利器割伤,鲜血汩汩,紧张之下赶紧走上前去用力按住,对着还愣着的郭嘉叫道,“愣着干什么,快去拿药!”机智无双通透灵动的郭嘉愣愣地“哦”了一声,看到地上的血迹,似乎被吓到般的转身疾奔而出。
  
  “师傅,到底因何受如此重之伤?你让我如何放心离去?”没有听到答案的傅乾抬头,发现荀攸呆楞地看着自己,眼神复杂。
  
  傅乾转眼看到身边丢着的带着血迹的长剑,有些眼熟,摸摸毫无痛觉的脖颈,突然间明白了是师傅伸手握住了长剑,怪不得自己没有感到痛却听到滴血的声音,原来……原来是师傅!傅乾泪眼盈眶什么“流血不流泪”不去管他,一头投到荀攸怀中大哭:“师傅,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只要我死了你和奉孝就不会这么为难了,师傅……”
  
  傅乾感觉到荀攸瞬间僵直的躯体,更是哭得难以自持。
  
  张开双臂的荀攸似被点中穴道般呆立,门口郭嘉就保持着一手举着药包一手推门的动作,听到荀攸受伤消息刚到门口的傅华扶着门框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而听到傅乾哭声的傅尚被感动的更加泪眼朦胧,呜呜,公子真是太伟大了,老爷和公子真是师徒情深。
  
  跟了傅乾十年的傅华抗雷性还是比较强的,因此他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拉开傅乾,咬牙切齿地说道:“公子,咱们等会再哭,让我先给老爷上药好不好?”
  
  傅乾起身抹抹脸上的泪点头坐在一旁地上,傅尚立刻递上咬在口中的小手绢。
  
  终于缓过来的郭嘉走到傅乾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伯诚,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何说只要你死了我和公达就不用为难了?”
  
  傅乾擦净脸上的泪,将手绢丢还给傅尚,疑惑地向郭嘉问道:“难道丞相不是让你和师傅杀我的?”
  
  “杀你?”郭嘉惊叫起来,荀攸也投向傅乾疑问的眼神,傅华嘴角抽搐继续给荀攸上药,而傅尚则是回音般地高叫出来。
  
  “难道不是?你们听到我给大公子说那个,然后丞相脸色那么难看,师傅又黑着脸不理我,还有你笑得那么诡异!”傅乾有些委屈地说道,不想杀我还搞得气氛那么吓人干吗?
  
  “丞相脸色确实不好看,不过也不能说明就是要杀人吧?而且公达不是经常给你脸色看,我笑是因为看你紧张想让你放松下!”郭嘉也感到委屈,竟然被误会成要杀人,自己怎么可能杀人,要杀也是要交给别人做的不是,这种事何劳自己动手?
  
  傅乾无语,他不清楚事情到底发展到哪地步了?
  
  “你以为丞相说的让我和公达来做,所以为了不让我们为难,你就自杀?”郭嘉对傅乾的逻辑很无语,“好伟大的你!”
  
  “既然不是要杀我,那为何气氛那么沉重,仲德先生还那么遗憾地看着我,师傅又是想说不说的样子?”傅乾认为是他们表情让自己不得不想歪。
  
  “我这么说吧,我们听到你在厨房中的一席话,深以为然且意犹未尽,并且似乎还有很多后续内容,可是看你也知道这不是你总结的,而且你不可能全部记得下来。听说是从书上看到的,可是我们都未曾读过,因此想必为先秦绝本,是以想借来看看。主公,以他的身份不曾赏赐你什么就算了,反而向你要如此珍贵的东西,所以他难以开口。而仲德呢,自认为咱们几人智力已经非凡,世事几乎无可遗者,如今方知竟然让如此贵重书籍流落民间埋没荒芜,他怎能不遗憾?”郭嘉细细给傅乾解惑,让傅乾甚为无语。
  
  “这么说丞相以为我手中有那本书,然后不好意思向我直接要,想来想去只好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和师傅,而师傅和你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傅乾听郭嘉说的话自己理出头绪,好大的乌龙啊。
  
  郭嘉忍住笑,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就是这么回事!”
  
  “可是像丞相这么多疑的人,他怎么会以为我手中有那书而不是……那个啥……奸细?”傅乾对曾经书中看到曹操梦中杀人的故事记忆犹新。
  
  “先有始皇焚书坑儒,后有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世间多少珍贵学术论著失落,丞相如今闻得有此巨著,高兴之下岂能伤你这有功之人不成?”郭嘉对傅乾的心思很无奈,他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因为安全感不足而产生的心理疾病“被害妄想症”,当然傅乾公子症状轻的多,只有在他惹事之后才发作。
  
  “这么说丞相不会怪罪我?”傅乾轻声问道。
  
  “不会怪罪你的!”郭嘉笑着保证。
  
  “啊啊,我不要活了,没脸见人啦啊没脸见人啦!”傅乾捂住脸头朝下倒在地上,再也不起来了。
  
  “伯诚要不咱们说好,以后万一丞相真的要杀你的时候,我来哭让公达笑,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弄错了?”郭嘉笑着在傅乾耳边说着。
  
  “义武,定力真是不错!”荀攸有些感慨地说道,他的这个弟子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傅华面无表情,“以前有过一次,他以为公台大人要杀他,吓晕了!”
  
  郭嘉听到嗤笑出声。
  
  “傅华你找死是不是?”傅乾坐起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拿起手边的剑鞘向傅华投了过去,傅华一个闪身躲过,冷冷一笑。
  
  傅乾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得意吧得意,早晚找个人来折磨你!”
  
  傅华继续冷笑,傅乾跳起来把傅华揪着爆揍,两人就着地毯上抱成一团打了起来。
  
  荀攸和郭嘉相视一眼,这个傅华也是个人才,不然尴尬中的傅乾说不定还让人吃苦头。



33. 一征张绣

  没有得到珍贵孤本秘籍的曹操和程昱对傅乾的不识货很是怨念,可是让傅乾大受惊吓和荀攸因此负伤,曹操也意思意思赏赐些东西算作补偿。而且已经听到了大纲反正自己底下人才多,再细加补充也是能还原一本巨作的。
  
  曹操没有再提书的事让傅乾松了一口气,然而他自杀的消息不知给谁传了出去,然后大家再见到手上包裹伤口绷带的荀军师,让本来爱好八卦的人士更加兴奋,所以短短一天的时间以讹传讹,数个傅公子自杀被荀军师所救的版本就传遍了许都大街小巷。
  
  羞于见人的傅乾躲在荀攸家里,忽而听到荀攸夫人召见,可是等到傅乾去了之后却是大窘。
  
  原来勤于讨好夫人的傅尚大清早就去街上探听消息,听了几个版本故事之后赶紧讲给夫人以点缀她们枯燥的生活。(亲们,到底谁传出去的不用说了吧)
  
  版本一:傅公子看上某家闺秀,以自杀要挟荀军师去提亲。(由于傅公子而立之年尚未成亲,众人愿意相信此事的真实性)
  
  版本二:傅公子希望出仕,以自杀要挟荀军师举荐。(这个没几人相信,因此大家都看到傅乾成天在丞相府进进出出)
  
  版本三:傅公子羡慕众将军武艺,在家练剑差点割伤自己喉咙,被荀军师眼疾手快地救下。(由于荀军师文臣的身份,所以这个相信者更是略略)
  
  版本四:丞相看上傅公子家的某件宝贝,几乎逼得傅公子自杀,荀军师拿出荀家传世之宝才把傅公子救下(这个只有看曹操极度不顺眼的人逼自己相信,尽管它最接近真实)
  
  但是深闺中的荀攸夫人相信的却是第一种,所以听说后立即请来官媒,马上要给傅乾说门亲事,让傅乾哭笑不得。
  
  好说歹说加上赌咒发誓确实不是因此自杀,才让荀攸夫人没有立即大范围寻找人家姑娘去提亲,不过为了以后不再出现这种流言,荀攸夫人决定加快步骤,尽可能迅速把傅乾终身大事解决。
  
  众多版本的流言让傅乾更加不敢出门,谁让他平时太张扬了,据说许都认识他的人都超过了认得丞相曹操的人。再就是后来突然收到张辽的来信,信上对他的现状分外担心,然后就是让他放松心情,天下何处无芳草之类的话,甚至说荀军师没有去提亲说明不太适合他,希望他能走过低谷另寻良配。让傅乾感动之余更是无语,谣言竟然传到了徐州,更加郁闷的是张辽还相信了!
  
  日子转眼就到了建安二年(197年)正月,曹操带长子曹昂南阳征讨张绣,荀彧留许都摄政,郭嘉荀攸程昱等人随军,而傅乾则是对郭嘉叮嘱一番后留在了许都,之后就是等待曹操大败或大胜的消息。
  
  曹操征讨张绣的大败,且大公子曹昂及曹安民典韦牺牲的消息传到许都,令傅乾再一次感慨历史的强大和不可撼动性,那个一腔热血崇拜父亲向往成就功业的青年就这么去了,还有那个每次见到自己都要拍打肩膀以示亲热的汉子,傅乾感到心里堵得慌,曾经在读到这段史书时,短短几句话概括的两个人,曾经那么活生生的和自己论交的两个人。傅乾不是冷眼看众生的上帝,他没有办法对曹昂和典韦的死无动于衷,可是他能怎么办,对于始作俑者曹操的感觉也复杂,或许这件事最最痛苦的人就是曹操,爱子,爱将,至亲侄儿,无论哪一个去世都会心痛,更何况一次去了三个,还是因为自己好色的错。
  
  傅乾对于自己明知道历史走向,却因为担心自己安危没有出言提示的行为唾弃不已,可是事实已经发生了,傅乾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希望曹操能够得到这次教训,不要再骄傲大意,让他们没有白死。
  
  回到许都的曹操听说心情非常低落,荀彧等人也谨言慎行以免惹到曹操,而傅乾认为自己见到曹操的话还不能淡定以对,也没有前往拜见,只是在祭奠曹昂和典韦时去过而已。
  
  然而存心躲着曹操的傅乾却得到了传唤的消息,傅乾不知道何事,心下甚是惴惴。荀攸安慰他说,主公不是随意迁怒的人,让他放心前去。
  
  傅乾看着眼前的曹操,心微微揪紧。对于曹操,傅乾有着本能的崇敬,一直以来他几乎都是以曹操的利益为先,或者可以说是为了曹操能够统一全国。可是原本被傅乾放到一定高度的人,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在傅乾面前展现丧子之痛,傅乾那原本对曹操一丝怨也化为无有。
  
  曹操斜躺在榻上对着傅乾说道,“子修临去前留给你一句话,让人转告给你。”
  
  “子修说什么?”傅乾皱着眉头问,他因此知道曹昂早丧的原因,对和曹昂结交并不热衷,所以虽然很伤感可是没想到他临死的时候还能想到自己。
  
  曹操脸颊抽搐努力忍住痛苦,“他说,子修没了父亲还有众多儿子,可父亲,子修和众弟弟却只有一个!”
  
  傅乾闭上眼睛忍住想到在出征前,自己对曹昂说什么来着,“什么万死不辞的话都是虚伪,只有留着自己的命才是硬道理,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保命是唯一的。当然这不是说逃脱,而是审时度势寻找最佳的方案,就像你看到你的亲人身处险境,你应该做的不是以身替之,而是想办法如何最小损失的救他,当然你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曹操红着眼睛向傅乾问道,“子修为何要对你说这个?”
  
  “我曾对子修说过,无论何事首先应该保住自己的性命。”傅乾并不怕曹操以此恼怒。
  
  “当年子廉也这么说过,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君!曹孟德啊曹孟德,值得么?”曹操昂首长叹。
  
  傅乾对曹操以好色的缘故很纠结,但是曹操却是不能死的人,“丞相值得,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像子廉将军这么做的。”
  
  曹操奇道,“你不怨恨?”
  
  “怨恨?子修乃丞相长子,他去世最伤痛的不过丞相,伯诚如何有再怨恨丞相之说,不过是造化罢了!”傅乾暗想原来自己不来拜见他,被他当成了怨恨了。
  
  曹操伤感地说道,“那子修必定怨我,他才弱冠而已,一直期望着能做一番事业!”
  
  “丞相怎么如此不了解子修,丞相一直是他的偶像,他是心甘情愿的,丞相何必自责?”傅乾虽然明知道这个时候说这话有点冷血,可是曹操作为丞相确实没有伤感的时间。
  
  “一个父亲因为……害死自己儿子,一个统帅因为……害死自己部将?”曹操这人确实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且不会推卸责任。
  
  “丞相如今掌握着大汉王朝的振兴,如今为已经过去的事情伤感如何对得起为丞相伤亡的将士们?后悔既然已经无法挽回,我们要做的只有告诉那些离去的人,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傅乾没有接曹操的话,而是说出自己的意见。
  
  曹操默然,抬手让傅乾离开。
  
  据征讨张绣时的情况,傅乾虽然了解一些,但是他知道那些书上得来的东西要有选择地相信,所以他就这问题去询问郭嘉。
  
  其实跟历史上所说也差不多,就是张绣看曹操大军压境而选择了投降,而因此得意失去警惕防备之心的曹操则看上了张绣的婶婶(张济的妻子),张绣认为自己受到侮辱不高兴,曹操听说后也对他起了杀心。张绣副将胡车儿英勇,曹操重金收买他欲行刺张绣,然而事情败露,张绣遂反。将沉迷于与美人缠绵的曹操打了个措手不及,曹军大败,曹操右臂被箭射中,坐骑受伤,不能乘骑。大公子曹昂将战马让与曹操,才得以逃出乱军之中。而作为侍卫长的典韦牺牲,曹昂死于乱箭之下,曹安民也死于乱军中。
  
  可以说这是个很简单因好色将事情搞砸的例子,但是以曹操的个性就算他如何得意,他的军纪严明的大军也没那么容易让人给灭了吧。
  
  “张绣的为人可不是能做出如此大事的人?莫非有人替他谋划?”傅乾知道贾诩的存在,可是他并不想太过招摇,而且他还想从郭嘉这里寻找更多关于贾诩的消息,那个被称为三国第一聪明人的存在。
  
  郭嘉看了傅乾一眼,说道,“张绣底下有个谋士,贾诩贾文和!你听说过他?”
  
  傅乾被郭嘉那一眼看得心肝儿颤颤的,想说没听过吧也不敢了,“听说过这人,擅长阴谋!”说完突然笑了起来,“我以前听人说过,贾诩长阴谋,郭嘉好走险,两人加起来就是‘阴险’!”
  
  郭嘉也是大笑,“听闻此人在李傕、郭汜等入主长安之时作用甚巨,且得以天子逃离长安返回洛阳也是因此人的策划!听伯诚如此说,当真高才也!”
  
  “所以你们两人合称为‘鬼才毒士’啊!”傅乾有点小小谄媚地说道。
  
  郭嘉哈哈大笑,“鬼才,我喜欢!这个回合毒士胜了,哈哈!”郭嘉被傅乾将贾诩和他并论激起了和贾诩比较的心思,不过依那个贾毒士明哲保身之道,和郭嘉对上不知怎么情形,好像历史上他们两人关系不错的啊,难道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



34. 公子曹丕

  建安二年是繁忙的一年,天下风云迭起,诸侯纷争。年初曹操征讨张绣之时,淮南的袁术“顺应天意”于寿春称帝,自称“仲家”,以九江太守为淮南尹,设置公卿百官,依天子礼郊祀天地,登上了皇帝宝座。袁术他四世三公之家不知道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没脑子的嫡子,成天与自己兄弟窝里斗不说,在大汉这风雨飘摇人人蠢蠢欲动而惮于大义的时刻,这家伙竟然自己冒出来当起了出头鸟,以自身为众家诸侯光明正大抢夺地盘打开了契机,让人感慨不已。
  
  由于吕布的骁勇,袁术欲与他结为亲家拉拢,吕布惧于落下不已之名,悔婚不予。曹操使朝廷诏吕布为左将军,又亲自写信给吕布,深加抚慰。袁术听说吕布毁婚斩使,大怒,派大将张勋、桥蕤等与韩暹、杨奉等军联合,率领步骑数万,进攻徐州的政治中心下邳。时值吕布之下陈圭献离间之计,韩暹、杨奉与吕布共攻张勋,张勋大败,军队损失殆尽。吕布与韩、杨联兵,水陆并下,直追至钟离,离寿春仅二百里。此役袁术大败,势力渐弱。
  
  南方的小霸王孙策也开始他的崛起,夏,曹操遣议郎王甫携诏书拜孙策为骑都尉,袭父爵乌程侯,领会稽太守,使孙策与吕布、吴郡太守陈瑀共攻袁术。孙策为求自重,又向王甫讨将军号,王甫承制拜孙策为明汉将军。孙策整治行装后,率军进至钱塘。而陈瑀却派都尉万演持印三十余颗授与丹扬、宣城等诸县贼帅祖郎、焦已及吴郡严白虎等人,使其为内应,以伺机袭取孙策所占诸地。孙策发觉后派部将吕范、徐逸等人进攻陈瑀。陈瑀大败,单骑逃奔袁绍。孙策趁机吞并其军士四千余人。
  
  建安二年秋,袁术率军攻打陈国),诱杀陈王刘宠,吞并他的封地,从东面构成对许都的威胁,于是曹操亲率大军东征。袁术听说曹操亲自前来,大吃一惊,弃军逃回淮南,留下大将张勋、桥蕤、李丰等人退守蕲县。曹操挥师进击,大破袁军,阵斩袁军大将桥蕤、李丰、梁纲、乐就等多人。张勋幸免于难,逃回淮南。曹操解除许都威胁,得胜还朝。袁术一年之中,先败于吕布,再败于曹操,将士损失殆尽,从此一蹶不振。
  
  建安二年冬,因年初的失利,被张绣占领的舞阴、南阳等地遭受张绣和刘表军不断侵扰,曹洪难以抵挡。曹操亲自南征,进至宛县。当时刘表部将邓济屯兵据于湖阳,曹操率军进击,生擒邓济,随即乘胜转攻舞阴,又大败张绣、刘表军,收复舞阴等地。曹操自此将许昌以南的失地全部收复,率军回师许都。张绣等则退至穰县一带。
  
  天下几乎所有人都动起来了,然而傅乾则在过着他的悠闲小日子,荀攸郭嘉跟随曹操四处征战,荀彧掌握着朝政,都忙得没空理他。其实本来想着真正见识下标准的三国冷兵器战争的,可是因为他脱口而出的《帝王学的智慧》,让曹操认识到傅乾除了有点小聪明,还有其他可取之处,因此在出外征战的时间,将下一任的接班人曹丕给送了过来。
  
  对于曹丕本人,傅乾原先并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聪明得很,文采也好,小小年纪比起那些大儒都不让,不过因此长兄在的原因,没有受到曹操的多么重视,如今曹昂去世,他就成了人们关注的重点。
  
  要说对曹昂,傅乾不想多做接触还可以避得过,然而曹丕,且不说曹操让他扔到自己身边,就是作为未来最大的BOSS,傅乾也不想得罪,毕竟他自信可以比曹操活得要长些,到时候落在人家手里,曹丕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由于种种原因,傅乾对曹丕可以说是尽心尽力,而且就傅乾公子随意的教育方式,让成日读圣贤书的曹丕轻松不已,因此两人相处也可以说得上和谐,当然是在傅乾不偷懒的情况下。
  
  许都的傅氏大宅,说实话傅乾还真没住多长时间,不是暂住荀攸府上,就是在以照顾的郭嘉的名义在郭府混日子,所以诺大的宅院并没有做什么修正,当然其中还有傅乾所说的还原自然状态的原因在。可是因为未来的大BOSS要求尽善尽美,傅乾只得让人按照曹丕的喜好修缮,然而十岁的小正太刚开始在特意地在那指指划划,然而不久聪明的小朋友明白了这竟然是那无良师傅的脱身之计,所以在愤怒中的曹丕小朋友在卧房找到窝在床上睡懒觉的傅乾时,一怒之下差点做出“欺师灭祖”的壮举。
  
  沉浸于美梦不愿醒来的傅乾突然感到窒息难耐,努力挣扎的结果则是恢复痛快的呼吸后随即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然后就是忍痛的闷哼声。傅乾起身看到摔在床下的眼泪汪汪的小正太,才知道原来将自己从美梦中闷醒就是这人。
  
  傅乾这人吧说他性格豁达也算,说他锱铢必较也有道理,而不清楚这点的曹丕小朋友看到头顶嘻嘻笑的某人,冷冷打了个寒战,而将他为何愤怒的原因也抛在九霄云外。
  
  傅乾蹲下身子,捏着小曹丕的鼻子,“小子桓,你父亲把你扔我家里可不是让你欺负我老人家的?”敢焖自己,让你也尝尝窒息的痛苦的。
  
  曹丕努力将眼前恶劣人的手扒拉掉,愤怒地叫着,“我可是丞相公子,住你家是你的荣幸!”
  
  “切,告诉你。这,这可是我的地盘,就算你我把你打得鼻青脸肿,也可以说你在用功读书然后隔离让你谁也见不着,无凭无据谁也没办法怎么我。”傅乾嗤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曹丕气势也很盛,高叫着,“等父亲回来,我告诉父亲!”
  
  然而傅乾却是混不在意,瞥他一眼,冷冷地笑道,“那时候我就说你不听我的话,还把我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而你就是恶人先告状。看你父亲怎么教训你!”
  
  曹丕大怒,他出身世家,大家族里的各色事见多了,然而这么明目张胆行恶的人还第一次见,“明明你才是恶人!”
  
  “那咱们就试试看你父亲相信谁?”傅乾也不甘示弱,对着小曹丕叫嚣,看着他愤怒不能自已的表情很是得意,伸出手指说道,“这个,就叫‘形势比人强’。小子,今天的第一课!怎么?你还服气怎地?”
  
  曹丕明白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扭头不看他,“哼!”
  
  傅乾对着门外的傅华喊道,“义武,把这小子给我关在书房,没写完五百字感想不许放出来,记得不许见任何人!”
  
  傅华揪起暴怒的曹丕,拎着就往门外走去,曹丕没想到连傅华也这般欺负自己,手脚并用向傅华招呼而去,“你……”
  
  傅乾看着被拎在半空的曹丕像小猴子一般张牙舞爪的样子,哈哈大笑,“这个,就叫‘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今天的第二课!记得啊,每课五百字感想,写不完不许吃饭!”傅乾心中舒坦,终于明白师傅为何总是罚我不许吃饭,原来既可以节省粮食又达到惩罚效果的感觉如此之好。
  
  两个时辰之后,傅华忍不住向傅乾求情,“公子,已经两个时辰了,是不是可以把曹小公子放出来了?”
  
  “啊,已经两个时辰了?有没有什么情况出现,例如逃跑,偷睡什么的?”傅乾也感觉时间过得快得很,但是还想看看那小孩子定力如何?
  
  傅华黑线,“公子,你以为被罚的是你?”
  
  傅乾干笑,据说小曹丕很有乃父风采,应该不会有什么作弊行为,“呃,也对!还是个小孩子,咱去看看!”突然,正在行走的傅乾转向傅华,盯着他问道,“义武,他有没有威胁你们要陪他挨饿?”
  
  “没有!”傅华深呼一口气。
  
  “那你怎么给他求情,他给你什么好处了?说!”对这个问题,傅乾公子很是不解。
  
  傅华无奈地答道,“公子,我只是感觉小孩子罚得时间太长了而已!”
  
  傅乾看傅华的样子不想说谎,想想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呢,确实长了些。
  
  “小子桓啊,写好了没有?”傅乾一进门就看到冷冷跪坐在书桌后面的曹丕,“写好了,怎么不叫人去告诉我?”
  
  曹丕冷声道,“本公子怎么会像某些人那么没品?”
  
  “切,给你点阳光还就灿烂了?”傅乾冷笑一声,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拿起手中的纸张看起来,貌似曹丕文采真的很好啊,这么短时间已经写了这么多。不过,怎么就看懂这几个词啊,幸好都是关键词,“‘忍得一时’、‘□之辱’、‘卧薪尝胆’、‘得偿夙愿’、‘成人所不能’……”看完接着下一张,“‘文谋武伐’、‘兵强马壮者得之’、‘握军政之事’……”傅乾感慨遗传真的不容小看,这小小年纪就用这般见识,真不愧是曹操的儿子,“不错,不错,以后可以不用写成什么骈文啊什么的,跟说话似的就成,咱们也不是做什么正统文章不是?”
  
  曹丕嗤笑他,“我看你是看不懂吧?”
  
  可是傅乾的段数可不是曹丕这小孩子比得上的,“你小子还看不起我?不过怎么说你现在受我教导,应该叫师傅的不是,乖乖,叫一声师傅来听听!”
  
  曹丕无语,努力将眼光放在傅乾手中的纸张上,“我写的对不对?”
  
  傅乾也正色的给予评价,“在处世尤其是上位管理中,往往是各种利益交织在一起的。作为一个当家掌权人,必须在各种利益中,找到各方都能接受而且能够为整体带来效益的好方法。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要积极的影响各方的态度,从而通过各个利益的不同方面,而创造出“形势比人强”的有利局面。从而达到找到自己的平衡点的好方法。 而现在我们两者间的关系,我所处的形式明显比你强,当然我们之间关系简单的很,但若放在朝堂上放在军政大事上,那么要如何创造出完全利于自己的局面?为你以后要面对就是这个问题。而你所说理解的只是因为目前我强过你,所以忍受一时之辱,伺机报复而已,虽然也是不错,可是太浅薄了!做管理,眼光应该放得长远些。”

  看到曹丕一脸认真的表情,有点欣慰,这孩子不错,接着说道,“另外,后面这个你理解的不错,如今虽然在丞相治下武将地位等同与文臣,然而在大多数人心里还是重文轻武,可是纵观整个华夏历史,莫不是依靠武力获得天下。然而只有武力却是不够,吕布天下无人能敌,并州狼骑更是骁勇,可是此人却是一直被人拿着当枪使;王允等人机智多谋然而却丧在李傕郭汜的武力之下,所以无论只有武力还是只有智谋都不可取,唯有将两者并一,方能成就功业。”
  
  “……”曹丕低下头沉默不语。
  
  傅乾不知道自己这么早教给他这些对不对,“明白了?”
  
  曹丕点点头,继而小心问道,“嗯,不过你说‘天下’?”
  
  傅乾干笑,“有些话听听就好,说出来岂不没意思了?”
  
  曹丕也不再追问,让傅乾放松不少。可是接下来傅乾耳边却传来曹丕的话,“这个天下终有一天是我的!”声音不大却也坚定!
  
  傅乾一笑道:“我等着那一天!”
  
  经此曹丕也对傅乾有些认识,不再轻视,是以起身行拜师礼!可是,刚刚起了半身,“砰”的一声又摔了下去。
  
  傅乾看着尴尬的曹丕,咽了口唾沫,问道,“你该不会这两个时辰都没换姿势吧?”
  
  看到红着脸的曹丕点头,对他小小年纪见识非凡都没有称赞的傅乾终于忍不住了,竖起大拇指:“你,强!”



35. 毒士贾诩

  回师许都的曹操看到曹丕跟在傅乾身边进退得宜,并没有因为跟随傅乾而失去原本的贵族教养,以此对曹丕抗外界影响力之强很是高兴,大方地赏赐了傅乾一把。但是看着一堆赏赐的傅乾却是郁闷不已,纠结于自己行为的时代性,不过想想如果曹丕真的和自己相像的话,确实是让曹操头疼的问题,再就是几乎一年的外出征战,郭嘉身体依旧棒棒的,看来他真的把自己话听进去了,心情也高兴起来。
  
  可是紧接着傅乾却是无法在高兴起来了,建安三年四月,曹操决定再次征讨张绣,不外乎为子报仇的原因在。过去的一年里几乎是战无不胜的曹操大军,而且因为上次征张绣的大败让曹操对事都是谨慎非常,是以这次几乎每个人都坚信为大公子报仇雪恨的日子就在眼前,然而就在此时,郭嘉出乎意料的病了。不提郭嘉为不能和毒士贾诩对面相争的遗憾,就傅乾而言奉孝染病心疼之余也有些小小欣喜,聚少离多的日子可是让傅乾饱受思念之苦啊!
  
  曹操这次征讨张绣,面临的敌人不是主将张绣,也不是那个看似和张绣站在统一战线的刘表,而是那个永远站在别人身后,冷眼众生的贾诩。是以在作为全军军师的荀攸临行前,傅乾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小心贾诩的诡计。
  
  傅乾清楚这次曹操又吃到了贾诩的苦头,不知道什么原因,由于自己知晓历史没有说出让曹昂因此送命而纠结不已的傅乾,这次却是打心底不愿透露任何消息。追寻心底那丝缘故,让傅乾为自己的冷血感到心寒,难道这个时代过久了真的就能冷眼而视血肉淋漓了?
  
  历史上曹操之所以重用贾诩不就是因为他的才华,而几次三番的让他吃瘪更是引起了曹操的高度重视,当然还有贾诩在曹操最需要名望的时候,及时送上了曹操不念旧日恩怨善待降将的名誉。而傅乾则是感觉如果在前期让曹操吃点苦头也没关系,怎么也要好过胜利太过容易引起的骄傲自大,更何况傅乾对让贾毒士大放异彩的战争有着莫名的期待,如果因此自己一句话没了的话,好像有点负罪感。
  
  说到贾诩,傅乾对他的感觉很复杂,有着对待强人的崇敬,但是对他的冷血真的很无语。有人说造就三国动乱和以后五胡乱华的始作俑者就是贾诩,傅乾对此不以为然可细细想想似乎也有点道理。董卓被诛后,所辖部众如李傕、郭汜、张济等人打算散伙的时候,是贾诩阻止了他们,其原因则是:“闻长安中议欲尽诛凉州人,而诸君弃众单行,即一亭长能束君矣。不如率众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幸而事济,奉国家以征天下,若不济,走未后也。”他这么做的理由不外乎自己作为谋士的本分而已,当然也是因为本身时代的局限性,他无法先知地看到李傕、郭汜入长安的惨状,也或者他隐隐约约猜到,但当时同样作为西凉人的他选择的却是挽救同乡人性命。
  
  而后面的李、郭等人“遂将其众而西,所在收兵,比至长安,众十余万……与卓故部曲樊稠、李蒙、王方等合围长安城。十日城陷,与布战城中,布败走。傕等放兵略长安老少,杀之悉尽,死者狼籍。诛杀卓者,尸王允于市……傕、汜入长安城,屯南宫掖门,杀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吏民死者不可胜数”。小皇帝被李、郭挟持,关东诸侯也不再顾忌地攻城略地大肆壮大自己势力的行为,而之前他们多少还顾虑小皇帝的颜面,不敢如此的明目张胆,所以可是说因此贾诩的一句话让东汉天下陷入了空前的动乱状态。
  
  有时候甚至想想,假如那个时代没有贾诩的话,世界是不是会变成另一个局面,可是曹操还是有着野心的,刘备仍旧想着做他的“光武帝第二”,江东孙氏也不会拒绝大片大片的地盘,所以简单将一个时代的责任放在归结在一个人一句话上,可是不公平的很,尽管他在此中起了很大作用。而傅乾也因为这个原因,心底里对贾诩同情的很,虽然不见得人家会领情。这就是傅乾对历史的纠结,就像看到有些人口口声声说某王朝亡于某个女人的话,妲己褒姒西施以及后来的玉环等人,国人热衷的推卸责任的毛病啊!
  
  而陈寿对贾诩没有太过恶意的评价,或许因为他倾魏的缘故,但是裴松之则是毫不客气地批判“诩之罪也,一何大哉!自古兆乱,未有如此之甚”,而对于傅乾这种对贾诩莫名崇拜的人来说,不失为一个打击。但是东汉历经二百多年,期间更是外戚宦官专权不断,朝政早已腐朽。所以显然裴松之以为杀了董卓后,时运已好,汉室业已可继续的论述太过武断。而且也未免太高看王允了,以王允的能耐,他自比伊尹如何,又自比当朝霍光怎样?据说王允自施计杀掉董卓后,感觉功高,日渐骄矜,难纳谏言,像蔡邕等不能用,他一木能独撑?更何况超堂那时的状况?所以贾诩最多起的也就是催化剂的作用。
  
  不过之后的五胡乱华却是三国动乱的贻害。从贾诩设计让李、郭进军洛阳开始到三国归晋,期间的战乱长达九十余年,民力物力,消耗殆尽。尤其糟糕的,由于分裂的时间长达九十年,人事推移,新陈代谢,一些在汉末分裂之初,饱经忧患,深知民间疾苦,又具有非凡才能的政略家、战略家全数死光,政权却落到一些靠袭祖上馀荫的纨绔子弟手里,以至君不像君,臣不像臣,无经国之远谟,无防患之预备,一味埋头陶醉于腐化享乐之中。终于弄到骨肉相残,萧墙祸起。在阶级矛盾及种族矛盾的激化下,不到二十年,又使中原地区陷于血泊之中,导致五胡乱华三百年,南北陷入分裂之局面。所以说,贾诩这人啊,真的难以描述,或许历史本就注定的过程,让他的一句话催发,然后人力不可抵抗地发展下去。
  
  因为曹操的大举进攻,张绣和刘表联合以抗曹军。而这时有袁绍兵投降曹操,带来袁绍与谋士田丰等谋划准备偷袭许都的消息,曹操大惊,急忙退军。
  
  穰县的张绣听说曹操退兵的消息,大喜,马上就要起兵追击。

  而目前作为张绣谋士的贾诩,赶紧拦住他说:“主公且慢,如今曹操不败而退,追则必败。”

  张绣不愉,他虽然尊敬贾诩,可是面对着在他看来如此优良的条件,如果不追的话怎么对得起自己,是以他仍旧领兵追去。
  
  留在帐中的贾诩对张绣的听不进劝告很是无语,但是他明白张绣不是那种被人看到狼狈会恼羞成怒的人,是以他感觉自己在张绣军中的威严马上就要树立起来了。
  
  “文和先生,绣愧不听先生之言啊!”被曹操打的狼狈之极的张绣,回到城中立即就向贾诩告罪。
  
  然而贾诩却没有给他时间让他悔过,止住张绣的话,说道,“主公,此时可以追了,应立起兵马追杀曹操,必大胜!”
  
  张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贾诩,“文和先生?”
  
  “主公,事不宜迟,请立即发兵!”贾诩并没有向张绣解释,而是继续催促。
  
  张绣仍旧有些犹豫,“文和先生,可是……”
  
  “主公,如若不胜请取诩项上人头!”贾诩以性命向张绣保证,他以后在张绣军中处于何等地位就在这关键的一役,只要张绣言听计从,那么安全无虞。
  
  等待张绣消息的贾诩表面看起来甚是淡定,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还没有等到张绣消息的亲卫们已经有些浮躁,“军师,主公这次……”
  
  贾诩平稳的声音听不出一丝起伏,“不必担忧,主公无虞!”
  
  “报……主公大胜而归!”正要再说些什么的亲卫,突然听到大胜的消息,激动难耐地看着贾诩,说不出话来。
  
  贾诩微笑地看着众人,当然如果有人注意的话,他藏在袖中的双手带动衣袖微微颤抖,事关穰城安危尤其是他性命攸关,他也是激动的啊。
  
  张绣灰头灰脸但是难掩兴奋地走进议事厅,对着贾诩就是一拜:“今绣多依文和先生也!”
  
  “主公不可如此,此乃诩分内之事!”贾诩赶紧起身闪过,他可是那些狂妄之士,绝对不会接受主公之拜的。
  
  “文和先生可否为绣解惑?”张绣对贾诩算无疑策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贾诩解释说:“这个很容易明白。将军虽擅于用兵,却并不是曹操的对手。曹军刚撤,曹操一定亲自断后,我们的追兵虽也精,但将领却比不过他们,他们的士兵并非败退所以还很有士气,因此我知道将军你必败。曹操之所以还未尽力就已撤兵,一定是后方出了事,那么击破将军的追兵后,一定会全力撤退,留下别人断后,他留的将领虽厉害,却比不上将军,并且全力用在撤退的大军如何还能全力防卫?所以我知道将军用败兵也能取胜。”张绣大为佩服,至此对贾诩更是看重。




36. 三攻徐州

  曹操和张绣的这一战可谓平手,双方各有损伤,然而以曹操远征的消耗来看,还是吃了亏。但是曹操可不是被失败打垮的人,张绣难以拿下那么刘表那里就暂且让他多蹦跶时日。曹操看向了徐州的吕布。
  
  傅乾听说之后,因此可以马上见到张辽,所以千方百计怂恿曹丕要求跟随大军,而作为曹丕临时老师身份的傅乾理所当然的跟从。
  
  其实说起来吕布在徐州真的不得人心,尤其是在陶谦和刘备这两个好仁义之名的统治之后,不擅长治理的吕布可以说将徐州搞得一团糟,当然这其中有某部分徐州世家的捣乱缘故在。
  
  而陈圭陈登父子就是代表,陈家在徐州上百年的经营根深蒂固,无论陶谦还是刘备或者吕布都无法撼动,不过这样的家族的政治嗅觉都是非常灵敏,所以在曹操开始征伐吕布之时,陈家父子就开始谋划。
  
  曹操一路行来,因为陈圭、陈登父子的策划下,小沛失守,徐州所有郡县全部倒戈,反而出兵配合曹军,共同围攻吕布所在的下邳。
  
  其实吕布如果出城迎战的话或许有突围的可能,毕竟他的本领在那摆着的,可是因为傅乾的原因陈宫没有反,那么如今吕布的谋士是谁呢?要说吕布没有谋士傅乾是不相信的,但是据陈圭所说,吕布军中有一半面烧毁一腿残疾的人深得吕布信任,那么此人是谁呢?
  
  与傅乾共同蹲在帐前晒太阳的曹丕有些担心地向傅乾说道,“师傅,如今粮草不济,再围困的话我担心会引起军啸!”
  
  傅乾则是非常相信曹操掌握军队的能力,对这些事毫不担心,军事方面虽然比得过曹操的不是没有,但是曹操的大局观很让人信服的,“子桓不必担心,虽然抢攻的话能也能攻下下邳,可是势必要以牺牲大量士兵为代价,如果只是围困的话能让吕布不战而降,岂不避免了不必要的损失?”
  
  大军出征粮草先行,粮草问题确实非常严重,“可是粮草……”
  
  傅乾则是毫不放过任何机会地向曹丕灌输观念,教育要从小娃娃抓起,等他长大了再教训不知道还听不听了,“不患寡而患不均,只要上至丞相将军们下至普通兵士,一视同仁共度难关,那么粮草就不是问题,毕竟不是颗粒无存了不是?”
  
  但是出身贵族的曹丕确实没有平等待人的观念,“身份不同的人怎末能相同对待?如此哪里还有尊卑之别?”
  
  傅乾对这种情况有些无语,他没经历过残酷的动乱,自然没有曹操的见识,“特殊情况应该特殊对待,你好好学习丞相的管理策略。”
  
  “……”曹丕瞪着圆圆的眼睛无语。
  
  傅乾安慰地拍拍他的头说道,“现在不懂没关系,多看多想关注长远利益,不要被眼前的蝇头小利所迷惑就可以。”
  
  “那……”曹丕好像还有情况要询问,然而……
  
  有兵士前来报告,“吕布出城叫阵!丞相名二公子前往观阵!”
  
  “这吕布还总是让人出乎意料啊!”听到后傅乾微愣,难道吕布转性了,他能丢下他的家人突围么,有些好奇地说,“走,看看去吧!”
  
  阵前的吕布还是那么意气风华,丝毫没有被围困的绝望。
  
  而关羽和张辽关系好似乎是真的,傅乾就见他纵马于阵前,向张辽呼喊,“公仪表非俗,何故失身于贼?”
  
  不提张辽的沉默无语和吕布的哇哇直叫,就曹操这边看情形似乎有策反张辽的可能,但是对关羽在阵前如此说话也深感无奈,就是真的要策反某人也该私底下进行的好不好,就这么当着人家领导的面,这关羽看来还真是脑残了。虽然众人并不期待关羽能取得什么成绩,可是也保持沉默不语,但是耳边突然传来的呼叫声却紧紧抓住了他们的眼光……
  
  “啊,哎呦……”

  “放开我!”

  “二公子小心!”
  
  众人看去,却原来一时激动的傅乾不知怎么惊扰了座下马,因为没有马镫的关系被掀了下来,当然人在危险时都是下意识地抓住手边能抓住的一切,而傅乾身边的曹丕就要倒霉了。
  
  所以呈现在大家眼前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抓住曹丕小腿的傅乾自臀部一下着地,上半身虚空地挺直;被拽住小腿的曹丕斜着身体,怒瞪地上的罪魁祸首,另一胳膊却是被另一边的李典紧紧抓着。
  
  众人无语,荀攸皱皱眉头转过脸去,郭嘉笑嘻嘻地跳下马,走到傅乾身边用力掰开他紧握的手,上下打量片刻,笑道,“伯诚,难不成地上比马上舒坦?”
  
  傅乾羞愤地闭上眼睛,心中对关羽气恼非常,“失身”两个字是可以随便乱说的么,尤其是两个男人?这么饱含JQ的话,怎能让人不激动,然后……
  
  装死的傅乾躺在地上不理会其他的神色,而面色不豫的曹丕感觉傅乾如今是自己的师傅,他丢人的话自己也一样丢人,于是略微哀怨地看来地上的傅乾的一眼,向曹操请示道:“父亲,孩儿请求送师傅回去!”
  
  曹操挥挥手表示答应。
  
  吕布因着对自己武力的自信,在长史仇衡让他出城叫阵的话他可是没想到有什么阴谋,但是当他看到城门上突然变换的曹字大旗,和周围突然出现的大批曹军时,他真的感到了背叛的愤怒。四面楚歌,或许就是这个样子,吕布不是楚霸王,所以他不会有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想法,在感觉到城内叛变时他马上转身奔向城中,张辽在背后大叫让他突围的话听而不闻,他想起来他的妻子女儿,尤其是爱妾貂蝉还在城中,他已经丢下过她们一次,不能再丢下她们了!
  
  吕布的英勇真的无人可以抵挡,但是千军万马中个人的力量真是太渺小了,吕布终于又迎来的他的败绩,被俘!
  
  “小子桓啊,你是不是有些遗憾?”傅乾看着在一旁冷着小脸的曹丕,凑上前去问道。
  
  曹丕撇过脸,“侍奉师傅乃是弟子本份,有何遗憾不遗憾?”
  
  “其实,咱们可以偷着去看,真的!”傅乾很小人地笑道。
  
  曹操大帐外,曹丕看着用小刀将帐篷划出小小洞口的傅乾,无语。不过当他看到傅乾在旁边为他也挖出小洞口时,脸色才微微转晴。只是眼睛过出为何都会和一双眼睛对上,难道他们发现了?曹丕左右看看发现不远处侍卫抬头望天走过的情景,和自己身边傅乾的兴致盎然,很无力地瘫倒在地。为什么,父亲军中盛产聪明人的时候,也会出现如此笨蛋?
  
  曹操大帐中,吕布真的感到自己非曹操的对手,因此祈求投降,“明公所担心也不过是我吕布,现在我诚心向明公投诚,那么天下之间何人能为明公对手?以后明公指挥步军,我来指挥骑兵,那么如何不能安定天下?”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吕布还是自信的,他还是认为曹操所虑的不过是他吕布。
  
  曹操转头向刘备问去,目光深沉,“玄德以为如何?”
  
  吕布看到与曹操并坐的刘备,想到自己曾给以的帮助,于是玩笑地说道,“玄德弟如今为丞相贵宾,何不为为兄讲情?”
  
  刘备似乎没有听到般转过脸,向曹操说道,“明公难道忘记丁原与董卓的前车之鉴了吗?”
  
  曹操闻言立马色变,这个吕布确实留不得,“来人,将吕布推下!”
  
  吕布这时才感到生命的脆弱,于是大叫道,“刘备,刘玄德,难道忘了我为你调和袁术关系的事了么?辕门射戟时你是如何做的?”
  
  曹操似乎相通了什么,向刘备看去,刘备目光淡定毫不所动,曹操有些遗憾,然而……后悔也来不及了。
  
  拉下吕布后,被俘的张辽也五花大绑地推入帐中,听到吕布丢人的求饶声,大怒,“吕布匹夫,大丈夫死则死矣,曲膝求饶岂是男子汉所为?”
  
  曹操看着眼前怒目的张辽,问道,“你是何人,好生面善。”
  
  “濮阳城中相遇过,如何不面善?”张辽冷哼。
  
  “原来你也不曾忘记?”曹操笑着说。
  
  张辽却没有因为他的笑脸而回应好脸色,“哼,只可惜没有一把火将你国贼烧死!”
  
  曹操佯怒,拔出长剑就要亲手杀人,“败军之将也敢羞辱吾?”
  
  被傅乾握住手的曹丕突然感到被握得紧得发痛,知道傅乾和张辽关系的他有些担心地看着傅乾,“师傅?”
  
  傅乾感觉自己应该走出去求情,但是……看着帐内的情形,如果张辽真的有事,师傅和奉孝不会不管,毕竟自己和师傅奉孝都说过和张辽的关系,“静观其变!”
  
  拔剑欲斩张辽的曹操被人从后面拉住,原来是刘备,“文远此等忠义之人,正当留用!”
  
  而关羽更是夸张,跪倒在曹操面前为张辽求情道,“关某素来了解文远为人,愿意以性命相保!”
  
  曹操哈哈大笑,“我也知道文远的忠义,这不过是玩笑而已!”说着亲自给张辽松绑,看张辽衣服因战破损,脱下长袍给他。
  
  张辽本来就听傅乾说过曹操,而且多年也听闻曹操的事迹,除去某些事的话也是一代英豪,如今看确实不凡,因此感动之下决定投降,“曾听闻兄长言及丞相雄才伟略胸襟开阔,如今果然名不虚传,是以请丞相允许辽鞍前马后为丞相效劳!”
  
  “哈哈,吾今得文远大事可定也!”曹操听说大喜,但是却有些疑惑,好像张辽兄长是熟悉自己的人,是谁呢,“不过,文远兄长为何人,是否可代为引荐?”
  
  张辽正色地说,“兄长乃主公帐下公达先生之徒傅伯诚!”
  
  “他还会说我的好话?”曹操小声疑问。
  
  “呃?”曹操虽然小声但是就在身边的张辽还是听到了,因此对傅乾在曹营的生活有些了好奇。
  
  就在张辽正想向曹操询问傅乾去向时,兵士来报,“报……下邳城内乱,长史仇衡尽诛吕布家眷,缚副将高顺前来请罪!”
  
  “就是仇长史的协助,我等策划才如此顺利得以实施!”陈圭在旁边说道,他虽然对杀人妻女也不赞同,但是这人还是很有才的。
  
  曹操听到吕布家眷尽诛有些恼怒,毕竟有祸不及家人的说法,尤其是貂蝉那个美人儿,曹操虽然有些可惜,但是还是淡定地说道,“有请!”
  
  面部被烧伤,一腿残疾,看起来有些可怕的老人,“徐州长史仇衡见过丞相!”
  
  曹操亲自扶他起来,“仇长史不必多礼!”
  
  然而突然曹操感觉一股杀气,接着眼前银光一闪,“曹贼纳命来!”
  
  众人解救不及,只有正在曹操身边的张辽瞬间反应,用脚尖将地上长剑踢起,一个旋身接住,往仇衡手上刺去。
  
  “叮!”仇衡手中匕首落地。
  
  曹操一手搭在张辽肩上,一手擦擦额上冷汗,喝道:“尔乃何人?为何要刺杀我曹操?”



37. 所谓兄弟

  被曹营众将绑缚扔在地上的仇衡,冷笑连连。
  
  曹操看向帐中唯一和仇衡接触过的张辽,“文远,可了解此人?”
  
  张辽看向仇衡,他虽然有些不齿吕布的行为,可作为自己的主公或者已经过世的主公他从来没想过背叛,如今被眼前这人杀害全家,张辽也是愤怒异常,“主公,此人是温侯被袁绍追杀时遇到,当时情况危急被他施计解除,且了解其人通晓经史子集是以在军中任文职。后来濮阳和徐州战事中多有良策,所以深得温侯信任!”
  
  曹操对着地上的仇衡喝问,“你到底何人,如此处心积虑?与温侯和我曹操到底是何冤仇?”
  
  “哼!”仇衡不屑瞥了他一眼,转而朝着长安方向,低头行礼,哭道,“恩相,如今吕布貂蝉这对奸夫淫妇已死,你可以瞑目了!”说完,倒在地上,众人上前看去却原来已经咬舌自尽了。
  
  “……”众人默然。
  
  郭嘉思索片刻,说道,“莫非此人是李儒?”
  
  荀攸以前和李儒打过交道的,细看的话也有些仿佛,“似乎正是此人!他竟然没死,还改头换面给董卓报仇?”
  
  曹操以前刺杀过董卓,所以这人报仇也没找错人,可惜,“拉下去葬了吧!”
  
  曹操对高顺陷阵营的大名已经垂涎许久,当然想着能让高顺投降,“素闻将军大名,而今遭遇,望将军辅助,将军可愿?”
  
  陈圭在一旁也劝道,“徐州已下,温侯身死,公可愿降?”
  
  高顺沉默不语,“……”
  
  帐内一片沉默,帐外偷看的傅乾推推曹丕说道,“去,你去!”
  
  曹丕对师傅的想法很不可思议,自己还是小孩子啊,没到参加政事的时候呢,“师傅,我?去劝降?”
  
  傅乾郑重地点点头,“对,就是你。这高顺可是忠义之士收了他有好处没坏处,快,晚了就来不及了!”他对历史上高顺死的冤枉真的可惜,这个时候有挽回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了。

  曹丕皱起眉头,“忠义的人,吕布死了他岂可能降?”
  
  傅乾拉着曹丕站起来,认真地说道,“来,我告诉你哈!你就说吕布的功绩,然后分析他失败的原因,最后总结是除了他本身的性格缺陷外还有就是时代的缘故,然后为了不让更多的英雄好汉留下诸如此般的遗憾,你决定要改变这个世道。再就是说需要他的帮助,大赞他的陷阵营天下无敌,有他的相助共建和谐的社会就在眼前诸如此类的话就可以了。”
  
  曹丕这人虽小,但是对自己的利益想的还是比较多的,“可因为吕布的关系让他降了吧,万一不跟我们一心咋办?”
  
  傅乾对这可不担心,“切,你真心对他换来他的忠诚不就成了,难道你连吕布都不如?”自己教导下的曹丕连个人都收服不了,怎么指望他来治理这个破损的国家。
  
  “可是父亲好像并不是太期待他的投诚?”毕竟是父子,曹丕也看出曹操在对待张辽和高顺之间态度的不同。
  
  傅乾语重心长地说道,“文远是强人啊,高顺也是,但是你父亲担心的是万一他们抱团的话,恐怕很难以控制,而文远无论性格还是能力或者可塑性都比高顺要强,更何况还有和我的关系,是以文远一定要招揽的,而高顺则并非必要!所以我要你做的就是把高顺招到你的阵营里,属于你的部下而非你父亲的!”其实他也很纠结于这些弯弯道道的,可惜的是已经趟进了这片浑水了,那么只好继续走下去。
  
  曹丕还是担心曹操的态度,“师傅,如果父亲知道会不高兴的。”
  
  “不会的,高顺是个人才,死了可惜。并且在你这里又不会担心搞什么抱团,等你以后给他兵权的时候,他也对你忠心耿耿不需防备了。”傅乾很有耐心地劝说,懂得曹操心思的那些谋士们不可能去劝降,那么能救高顺也只有曹丕了,不管怎么说曹丕是曹操指定的继承人,在属下面前是很给他面子的。
  
  曹丕歪着脑袋说道,“师傅,我发现你也很奸啊!”他发现了师傅的目的了。
  
  傅乾神秘兮兮地说道,“嘘,别告诉他们,这是咱们的秘密!”
  
  曹丕冷笑,这个师傅有时候真的让人很无语,“公开的秘密好吧,谁不知道你是扮猪吃老虎的?切!”突然他对着傅乾一笑,“师傅,要不要帮你把文远将军叫出来?”
  
  傅乾干笑,曹丕得意地进入中军帐。
  
  “父亲,让孩儿来劝说高顺将军如何?”经过通报进入军帐的曹丕径直走到操场面前说道。
  
  曹操居高临下地审视他目前的长子良久,“将高顺带到二公子营帐!”
  
  曹丕听到父亲答应松了一口气,看了旁边的张辽说道,“文远将军已经劳累一天,孩儿也带文远将军下去休息了。”
  
  曹操不经意地扫了郭嘉一眼,“文远,去吧!”
  
  郭嘉接到曹操的眼神,冷冷地哼了一声,荀攸低下头苦笑,程昱看着这几人笑得意味深长。
  
  看到张辽走出中军帐的傅乾远远就喊了起来,“文远,我在这里!”
  
  “你怎么藏在这里不去军帐,我刚才还找你来着。”张辽看到傅乾也非常高兴。
  
  “呵呵,一言难尽啊!”傅乾干笑,不能说是因为被关二哥的话给雷到摔下马吧,也太丢人了。
  
  曹丕在旁边听得冷笑,“切!”
  
  傅乾瞪了曹丕一眼,说道,“子桓,你带高将军去你营帐吧,文远就去我帐中了。”看着张辽披着曹操的衣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还是赶紧给他换下来吧,“文远,咱们有两年时间没见了吧,你在徐州吕布他没对付你吧?”对于曾经的事情,傅乾还是担心给张辽热麻烦的,虽然已经过去几年了。
  
  张辽却是不想对这个问题多谈,转而提起了他给傅乾的信件,因为信送出后不久曹操吕布交恶,因此傅乾也办法回信,让张辽可是担心了不短时间,“过去的还提他做什么,我前段时间给你的信收到了吗?”
  
  一听这个傅乾就像炸毛的兔子,叫道,“你不说我还要问你呢,那么明显的谣言你竟然相信?还是那个睿智的张文远吗?”
  
  张辽看着傅乾激动的样子有些好笑说,“睿智?也太高看我了吧!”
  
  “呵呵,不过现在咱们兄弟可是不会分开了。”傅乾也笑了,感觉自己就是反应太过了,拉着张辽往自己帐中方向走去,“走吧,去我帐里休息会吧,你今天也累一天了。”
  
  张辽打量着傅乾独立的宽敞的寝帐,问道,“你现在军中是何职位,看这位置似乎不错。”
  
  傅乾也是微微皱眉,“职位?不清楚,只干活不领钱,反正他给的俸禄也没多少,还没有傅瑜傅夏交上的一个零头。”和曹氏集团混熟的他根本就不在意什么虚位,而且那些俸禄他还真的不看在眼里。
  
  张辽也感觉到傅乾在曹操这里混的不错,于是说出刚才曹操的表现,“我看主公对你还挺信任的,刚才他似乎对你赞扬他很惊讶。”
  
  “恩,那是我一般都不评价人嘛。”傅乾不以为意,对张辽一直提别人有些不满,“咱们好不容易才重逢,提他干嘛。你稍定下,我去叫人给你烧水洗洗。”傅乾找出自己的衣服,他还是不想看到张辽穿曹操的衣服,“这是我的衣服,你应该能穿。”
  
  等张辽洗漱好,再用过小食,天色已经不早了,傅乾于是把张辽留在自己帐中安寝。只有一张行军小床的帐中,傅乾决定还是都打地铺好了,毕竟现在不能再欺负文远让他打地铺吧。
  
  累了一天的张辽沾上枕头几乎就要睡去,“天晚了,睡吧!”
  
  可惜傅乾却谈性正浓,他用手臂支起脑袋趴在褥子上相张辽问道,“嗯,文远现在29岁了吧,在徐州没有成亲么?”
  
  张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还是实话实说,“没有。”
  
  傅乾很热心地说道,“快到而立了啦,如果有喜欢的姑娘告诉我,我替你去提亲。有没有啊?”快到八婆级别的傅乾在被荀攸夫人逼迫后,几乎要同化了。
  
  张辽闷声答道,“……没有!”
  
  傅乾听到马上就给张辽找到了理由,“也对,那些闺秀们都养在深闺里,你见不到,等回到许都我带些画像让你看看啊!”
  
  张辽猛地转过头,问道,“你哪来的闺秀们的画像?”
  
  傅乾似乎被张辽突然的动作吓到,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我师母啊,成天逼着我看,郁闷死了!”
  
  张辽背过身去,语气不善地说道,“你比我年长,自己还没着落呢,先顾着你自己吧。”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傅乾听出张辽的不豫,有些委屈地辩解。然后用力掰张辽的臂膀,很八卦地问道,“文远,你没成亲那么平常冲动的怎么解决的?”
  
  张辽把臂上的傅乾的双手甩开,“说什么呢你,睡觉!”
  
  傅乾吃吃地笑道,“呵呵,不要害羞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好奇文远的脸是不是又红了,话说他怎么这么容易脸红。(汗,乃以为都像乃这么脸皮健康么)
  
  傅乾起身越过张辽,和他躺对面,更加八卦地问,“是不是都是用手?”
  
  “……”张辽闭着眼睛,告诉自己忍着,忍过去就好了。
  
  傅乾看着张辽紧皱眉头的样子,有些担心,举手抚平,然后说,“莫非都是忍着,这事总是憋着可是伤身的,平时要注意纾解。”
  
  张辽张开眼睛拍下傅乾乱动的手,“你有完没完啊?”
  
  “我只是说说而已,干嘛发脾气?”傅乾感觉自己似乎踩到地雷了,难道……“你该不会……我认识个大夫……”
  
  张辽真的忍无可忍了,抬手捂住傅乾喋喋不休的嘴巴,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想让我再把你打昏的话就闭嘴!”
  
  “呜呜……”被剥夺话语权的傅乾用力点头,表示听懂了。
  
  可是看到张辽红红的脸颊,和喷火的双眼,鬼使神差伸出舌头地舔了舔捂住他嘴巴的手,张辽仿佛被电到似地猛的将他推开,“……睡觉!”
  
  看到张辽表现的傅乾也略略尴尬,不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沉稳而平静的呼吸声,傅乾小声地叫,“文远,文远?”
  
  没听到回答的傅乾看到张辽似乎睡着了,他抬起手舔了舔自己的手掌,没有感觉,又放到张辽唇边摁了摁,很柔软的唇,不过,“这没怎么啊,他怎么那么大反应?不懂!”
  
  摇摇头,傅乾安心躺下,而忽视了张辽紧绷的身体。



38. 傅氏教育

  曹操攻下徐州,对各级官员任命结束也就该回去了,然而启程的时候却是遇到了麻烦。

  意气风发的曹操大军在还没出了徐州,就被徐州百姓拦路挡住,如果其他事情曹操也不至于恼怒,这些无知的人竟然恳求曹操让刘备留下当徐州牧。说古代脑残多,傅乾还不是很相信,尤其是在受到郭嘉等人的智力欺压后,他更是感觉古代人的智慧不能小觑,但是看到跪在曹操面前的那黑压压的一群人时,傅乾心理立马平衡了,古代人脑残的也不少,至少他在这里也可以算是中上智商。
  
  曹操看到眼前的一群人,回视一眼刘备让人看不出情绪,但是他还是对着这群人解释道,“今玄德立下大功,本相已经上书天子封赏,玄德自然要前往许都接受天子赐封,名显与诸侯,怎能一直留在徐州?”
  
  刘备被曹操那一眼看得心肝儿跳,他如今在曹操底下可不敢有什么不当的举动,于是上前谦道,“诸位父老请起,我刘备何德何能经得起诸位如此,治理下辖乃是本分所在,况且如今丞相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更是胜过备百倍不止,诸位父老切勿担忧!”
  
  曹操也在信誓旦旦,“本相保证,必定秋毫无犯!”

  “……”

  不提曹操和刘备对着那群人忽悠,这里傅乾对着起床后对他冷冷的张辽郁闷不已,他不知道哪里得罪文远了,所以一直跟在文远身边晃悠。
  
  被傅乾忽视的曹丕不甘寂寞,努力争取到傅乾的注意,“师傅,看来刘备在治理地方上确实不凡,竟然让百姓拦父亲车架挽留。”
  
  傅乾忙着讨好张辽,所以偷懒让曹丕自己想问题,“你再仔细看看你父亲和各位大人的表情,然后细想各种关系。”
  
  “师傅……”曹丕不满地叫道,小声地嘟囔,“用得着这么殷勤么,对郭祭酒也没见这么讨好过?”可是傅乾根本就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师傅!”曹丕看着几乎贴到张辽身上去的傅乾,很无奈,高声叫他,“我想好了!”
  
  被惊回神的傅乾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教导责任,“额,说说看!”
  
  曹丕背着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刘备处处标榜自己仁义,让一些愚夫们都相信他才是最适合的领导者,好奸诈的人。”
  
  傅乾翘起大拇指表示赞扬,“嘿嘿,确实。刘备标榜自己仁义为何有这么大的效果,咱们可是没看到他做了什么仁义的事情,这就是舆论的重要性。然后丞相他们为何脸色那么差,聚众请愿,该不该同意呢?如果同意的话,那么上位者的尊严何在,如果只要出现问题就煽动聚众请愿怎么办;如果不同意的话,就成了违逆民意独断专行之人?后果严重不严重?”
  
  曹丕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么,这事?”
  
  傅乾意味深长地说道,“刘备是个聪明人,没看到他一直推脱吗?而且他根本不提他自己,而是把丞相的功绩不厌其烦地说,这是他的自保之道啊。”
  
  “这么刘备是个人才?”曹丕有点兴奋,人才!
  
  傅乾摇摇头,“人才已不能形容他,枭雄吧!可不能小看这个人,他这样的做法让丞相解决他都拿不到把柄,在任何时侯都能保护好自己尤其精通逃命之道,能屈能伸强人啊。恩,你也要学学他的这个特点,只有将自己保护好,才能够承担责任。”
  
  曹丕对傅乾这么推崇刘备有些不解,“像你这么说,我还是要向他好好学习了?”
  
  傅乾没想到让曹丕学习刘备,主要这人太虚伪了,虽然帝王也需要虚伪,但是刘备他太过了,“这个倒不用,你多注意他就是了。你要学习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曹丕还是比较好奇,“是谁?”
  
  “你还记得那个张绣么?”傅乾问道。
  
  曹丕愤声说道,“我死了也不会忘记他的,害死我哥哥的混蛋!”
  
  傅乾不知该怎么说了,好像重点应该在下面吧,“呃,我说的就是张绣的谋士贾诩贾文和,他才是你要学习的人。”
  
  曹丕疑惑,“他不是在张绣那里么?”
  
  傅乾得意地说道,“张绣得瑟不了几天了,到时候贾诩自然要投靠丞相,你向他学习不就成了。”
  
  “你说让我拜他为师?”对于拜师曹丕是很挑的,傅乾也是经过段时间才让他承认。
  
  “不是,学习他的为人处事。平常多注意观察就好了,你是作为继承人的二公子,他怎么可能会和你掺和?”贾诩那人恨不得将曹丕等人列为拒绝来往户,怎么可能收弟子。
  
  “哦。你说张绣要完了吗?那么我们不就是为哥哥报仇了!”曹丕想着的还是报仇。
  
  傅乾这次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咳,这个以后再说!”
  
  看到又腻在张辽身边的傅乾,曹丕想着给他找点麻烦看,“师傅……”
  
  “有事?”傅乾回过头问道。
  
  曹丕得意地笑着说,“郭祭酒看了你好长时间了!”
  
  “啊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奉孝在看,他会不会误会啊。
  
  “伯诚,你为什么怕郭祭酒看你?”看到傅乾大惊失色的样子,张辽疑惑地问道。
  
  “呃?”傅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哼哼……”曹丕则得意地哼哼。
  
  回到许都,高顺跟在了曹丕身边,而张辽封为中郎将本来是有宅邸的,让傅乾拉到傅氏大院里也就这么住了下来。
  
  而傅乾也开始了白天紧跟在郭嘉身边,而晚上有张辽陪伴的日子。(貌似幸福的想让人拍他)
  
  这日晚上张辽气鼓鼓的回来了,让傅乾惊讶不已,像文远这样温和脾气的都能被气到,看来此人的功底相当深厚了,不知道是何人这么有才?
  
  傅乾笑着向张辽说道,“文远,谁惹你生气了,我替你去教训他!”
  
  “一个穷酸而已。”张辽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
  
  傅乾看到这样更是大感兴趣,“哪个穷酸竟能惹得你气这么久,给我说说!”
  
  张辽拗不过傅乾,“就是主公召见的一儒生,似乎颇有才名叫做祢衡的吧。”
  
  “祢衡?他说什么了?”傅乾没想到祢衡这小子还敢惹事。
  
  “你怎么知道是他说了什么?”张辽有些疑惑。
  
  傅乾一笑,“那家伙就长了一张嘴,以前被我教训过,不过现在据说在许都混得风生水起的。”
  
  张辽看傅乾似乎认识祢衡,于是将在丞相府见到的,告诉傅乾:
  
  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的儒生进门后高傲地只行鞠礼,“平原祢衡见过丞相!”
  
  曹操看到祢衡的无礼也没有请他坐下,“正平免礼!”
  
  本例以为自己大受重视的祢衡,看到这样非常失望,脱口而出,“广阔天地间竟无一人英雄,令人叹息!”
  
  曹操不豫,“本相属下数十人俱是当时豪杰英雄,正平岂能称为无人?”
  
  “是吗?愿闻其详!”祢衡反问道。
  
  曹操开始列数属下人才,“荀彧、荀攸、郭嘉、程昱机智多谋,萧何陈平之辈也不可及,尤其文若更兼王佐之才,张良不及;张辽、许褚、李典、乐进,勇不可当;吕虔、满宠为从事,于禁、徐晃为先锋;夏侯惇天下奇才,曹子孝世间福将。如此正平岂能说世间无人?”
  
  而祢衡听到后则是冷笑声声,“丞相所言差矣,这些人衡都识得。像荀彧、荀攸、郭嘉、程昱之流,不过只能干点儿吊丧看坟、关门闭户的杂役;张辽、许褚、乐进、李典之辈,也只配放马送信、磨刀铸剑、砌墙杀狗;至于其他人,更是酒囊饭袋、衣服架子而已!没一个算正经人物!”
  
  曹操大怒,喝问道,“你有什么本事?”
  
  祢衡傲然一笑,“我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晓,故典史籍无所不通。心怀大志,能拯救天下。岂是和你们这帮俗人相提并论的?!”
  
  傅乾听到这里也是的大怒,祢衡这小子看来真的记吃不记打,看来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他真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界,“你说你要杀他,然后被丞相拦住了?”
  
  张辽无奈的说,“丞相说,他虽然没什么真本事,可也在文人中混了个虚名,我们要是杀了他,必定要受到天下读书人的诽谤说不能容人。他自认为是天下第一能人,所以就让当一名鼓手,看他怎么做?”
  
  “看来有好戏看了!”傅乾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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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大宴宾客,几乎所有的许都官员都在座,曹操令鼓吏击鼓助兴。鼓吏让祢衡换特定衣服前往,祢衡不愿就穿着自己的衣服击《渔阳三挝》,音节殊妙,有金石之声。
  
  旁边有人喝问,为何不换上鼓吏服装,祢衡随即当着全部宾客的面脱下衣物,众人掩面,曹操喝问:“大庭广众之下,为何如此无礼?”
  
  祢衡冷笑道:“欺君罔上才是无礼,我只不过露出父母所赐清白之躯而已,有何无礼?你敢毫不遮掩的露出吗?”
  
  曹操气的七窍生烟,咬牙切齿地呵斥道,“你是清白,那谁污浊?”
  
  祢衡指着曹操的鼻子大骂:“你不识贤愚,是眼浊;你不读诗书,是口浊;你不纳忠言,是耳浊;你不通古今,是身浊;你不容诸侯,是腹浊;你胸怀谋逆之心,是心浊!”
  
  祢衡骂得痛快,众人听得冷汗流,曹操应经快暴走了,然而就在此时……
  
  “啪啪啪……痛快啊痛快,多少年没听过如此是非颠倒黑白不分心理扭曲人格分裂气死孔老夫子羞死孟老先生的骂人之语!”



39. 愤青祢衡

  众人听到声音都向门口望去,只见一青年文士踱步走了进来,原来却是傅乾。
  
  拿出自己身高优势的傅乾,逼近祢衡,喝问道,“何为不识贤愚,重用荀彧、荀攸、郭嘉、程昱等一大批智谋之士,张辽、许褚、徐晃、夏侯兄弟一大批猛将;为延揽有才之士,无所不用其极。哦,你说没有哭着喊着去求你来做官是吗?你有什么本事值得让别人重用?”
  
  祢衡还是那重复的一句话,“我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晓,故典史籍无所不通。心怀大志,能拯救天下。”
  
  傅乾冷笑,“是吗?你知天文,能知晓何时起风降雨,能避免干旱洪涝能使人躲得过暴雪冰雹?你晓地理,可知四时谷物生长,可知土地酸碱如何适宜,可知如何取水排水,可预知地震火山之灾害?故典史籍无所不通,告诉你在座的哪位不曾读书,况且君不见赵括纸上谈兵之害?心怀大志没错,错的是你没有相当的能力来匹配,反而成日怨天尤人,政事还是兵事,你会哪个?官吏制度的制定,官员任命,任人唯贤诸如此类,排兵布阵,上阵杀敌还是施谋设计?拯救天下更是笑话,黄巾贼寇起事,丞相奋勇杀敌立功累累;董卓乱政,丞相率先起兵;董卓兵寇长安,丞相独军追击;天子蒙难,丞相亲迎天子。你呢,国难之时你在哪里,你做了什么?”
  
  傅乾步步逼近,“对哦,你还说我师傅他们皆为无用之人是吧?师叔公文若先生,掌管整个朝堂的内政,丞相外出征战时几乎所有的责任都放在他身上,你以为办事就像你动动嘴巴就成?我师傅公达先生,随丞相四处征战,平定大汉疆土出谋划策;奉孝,鬼才多谋,多少重要的战役都是他来谋划;仲德先生,为大汉的复兴指点了方向;张辽、许褚、徐晃、夏侯兄弟一大批猛将,他们哪个不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
  
  傅乾眯着眼睛说,“还有说丞相不读诗书,是吧?哈哈,更是天大的笑话,丞相的《蒿里行》开创了诗歌的新时代,开创了“拟乐府”诗歌创造的全盛局面。悲凉沉雄的独特艺术风格,诗特别能表现出他的个性,有政治领袖人物的宏大气魄,本色质朴大抒情浓郁,表现了他高远的志、坚定的信心、卓越的毅力和雄伟的气势,悲歌慷慨,气韵沉雄。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品,才是真正个诗歌,岂是那些无病呻吟之作可以比拟的?”
  
  祢衡扭头不以为然,“哼,粗鄙之作……”
  
  傅乾之道祢衡的口才好的很,所以根本不给机会让他说话,不然让他拿到话语权,自己被压制住了,咋办,“不纳忠言?呵呵,丞相座下诸多谋士,丞相堪称从谏如流,不然何来许都如此繁盛的局面?你不会是因为丞相没有听从某些人的话吧?这要让他们说的是人话,一听就知道是废言,何必劳累自己的耳朵?”
  
  祢衡正视起来,准备开始和傅乾辩论了,“偏听则暗……”
  
  可是傅乾根本就不给继续下去的机会,“还有那个不通古今,是吧?你哪知眼睛看到丞相不通古今,行事作为依序古礼,不通古今恐怕说的是你自己吧?”
  
  祢衡自小聪明,辩论几乎没有敌手,但是毕竟是现场发挥如何抵得上傅乾准备多日,“尧舜之道……”
  
  傅乾将演练多次的话语背出,“不容诸侯?如今各路诸侯不尊天子号令,上贡纳税者有么?天子蒙难时救助时有谁?各自拥兵自重抢占地盘,哪里把天子放在眼里,丞相如何能不去征讨,为天子夺回尊严?”
  
  祢衡感觉真的遇上了对手,虽然傅乾话题跳跃得厉害,但是他已经了摸着了规律,“有容乃大……”
  
  “谋逆?好大的帽子,你哪里看到丞相谋逆,他不尊天子,还是仿效董卓行那废立之道?”傅乾最后将几句话一口气说出,终于背完了。
  
  祢衡也着急,刚刚找出的规律又突然断了,“何不权归……”
  
  傅乾大汗,权归天子,亏得他说得出口,到时候曹操还有命在,“丞相为大汉鞠躬尽瘁,费尽心力维持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惊落得如此罪名?天下何为公道,可有是非分别之道?”
  
  祢衡开始攻击曹操本人了,“枉杀吕伯奢一家,竟然口称‘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如此言辞如此心胸……”
  
  傅乾准备好的台词都说完了,那么后面就看自己的现场发挥了,“切,你听到了?不是都杀光了么,难道还有哪个躲在哪里偷听到的,或者是那吕伯奢家有人给你托梦来着,既然无人听说,那么此言的真实性就有待探讨。你祢衡妄称才子,竟以道听途说之言指责他人?是不是拿着莫须有罪名来惩治?”
  
  因为却是是道听途说,祢衡气势渐矮,“空穴岂能来风……”
  
  空口白话的事傅乾也会做,“你祢衡如此污蔑为大汉衷心耿耿之朝臣到底是何居心,到底是何人指使?”
  
  然而祢衡却是大怒,也是这么高傲的人,如何经得起傅乾这般说,“何人指示我祢衡,谁人能够指使?”
  
  傅乾则就等着他的这句话了,后面才是真正的个人攻击,“你,祢衡,祢正平!妄为大汉子民,在我大汉朝正需忠臣良将保家卫国之际不思报效国家,反而污蔑为大汉尽心尽力立有重大功勋之重臣,是为不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将父母所赐之躯毫不顾忌坦露人前,是为不孝;天下纷乱诸侯不尊天子号令,天下道义不存百姓生死难料,不思努力促成统一,反而力图维持此等状况,是为不仁;尔受孔大人所荐,丞相尊子之才,然却肆意辱骂同僚上司,如此置友人孔大人于何地,是为不义;以一人之力妄图撼动天下朝纲,是为不智。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智,你还活着干吗,要是我早一头撞死了!”最后一句是越来越兴奋,控制不住自己了,但是说完有些后悔,万一他受不住真的撞墙了咋办?
  
  祢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太严重的指责了,任何人都难以承受,“你……你……”
  
  傅乾却是得理不饶人,“如此居心叵测之辈竟然在文人之间才名甚笃,为天下清明大悲!”
  
  一连串的反驳和后面的指责,祢衡被气得吐血,“你……噗……”
  
  傅乾仍旧冷笑,“被猜到心思了就吐血,我还想吐血呢,这是个什么时代,英雄竟然被如此污蔑?我还想问问你以为的英雄是什么样子?你?还是……谁?”傅乾意气风发,自己穿越人的优势终于可以表现了,预先知道祢衡骂人的话可以提前几天就完善草稿,真是太棒了!
  
  曹操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是两人辩论的主角,干咳两声看向荀彧,荀彧接到曹操的眼神,可他看傅乾得意的样子,笑笑就是不说话。
  
  孔融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他来情况似乎难以控制,而曹氏集团的人好像并没有开口的打算,于是起身向曹操为祢衡求情。
  
  曹操大度地挥挥手表示并不介意,说道,“正平口才甚佳,那么今日就命前往荆州为使,如果刘表来降,正平可为公卿。”傅乾撇撇嘴,自己给曹操挣了面子,他竟然还讽刺人家,小家子气。
  
  孔融见祢衡暂时命是保住了,后面的事也没办法,于是回身坐在。
  
  然而平常不显山露水的刘晔突然奏道,“祢衡虽然大才,然而出言无状,不如令伯诚调教一番再前往荆州岂不更佳?”
  
  曹操看了一眼傅乾,应道,“如此甚好!”
  
  傅乾看着萎靡的祢衡,越看越气,自己怎么就怎么倒霉呢,自己碰巧作弊得了个巧宗,等祢衡他明白过来,自己可是比不过他的,这刘晔真会给自己找麻烦。
  
  宴席结束,傅乾吊儿郎当地一只胳膊架在刘晔肩膀上,“我说老弟,我跟你可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啊,你干吗跟我过不去?”
  
  刘晔一笑,“你不觉得祢衡除了嘴巴坏,也是个人才不是?”
  
  “切,你爱才干吗拖我下水?”傅乾恼了。
  
  刘晔对他的恼怒毫不在意,提醒道,“主公可是同意了!”
  
  傅乾无奈,说不出话来。而这时张辽来找傅乾回家,刘晔于是马上告退。然而他刚转身就听到张辽的声音,“你怎么到处认兄弟?”随后就是傅乾讨好的声音,“哪有,我就你一个兄弟。”刘晔大汗,两个人怎么听怎么不像是兄弟,似乎像是夫妻对话,而且好像自己和自家夫人也是这么说话来着。但是傅乾不是在追求奉孝吗,刘晔摇摇头,不去理这些个人私事。



40. 应对之策

  傅乾郁闷于祢衡的入住,更担心的是等祢衡回过神来找自己来一场公平的PK怎么办,所以回府马上将祢衡交给傅华,不再理会。可就这么也不是办法,傅乾急得在书房中抓耳挠腮的,突然看到桌上曹丕所交的课业,灵光一现。
  
  傅乾一边帮着刚刚从军营回家的张辽脱战甲一边问道,“文远,这段时间军营里忙不忙,能不能请出假来?”
  
  张辽转过身以便让傅乾更容易解下,“怎么了?请假应该没问题,现在没有征战,我底下的人都是以前跟随在温侯身边的,如果有事的话让高顺将军看着就好了。”
  
  傅乾听到于是马上说,“那就好,咱们收拾东西,赶紧走!”
  
  “这么急着要去哪里?”张辽疑惑地说。
  
  傅乾以回家探亲为借口,当然不完全算是借口,他本来就想让张辽跟着回家看看去的,“你还没去过我家吧,跟我回家走走,咱们庄园你还没去过不是?”
  
  张辽皱着眉头对傅乾不把话说完不很满意,“不用这么急吧,到底是何事?”
  
  傅乾看到这样于是也不再隐瞒,反正自己没有什么不能给文远说的,“还不是子扬把祢衡那个倒霉鬼放到咱们府里,这个别扭受,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张辽失笑,“怎么了,他找你麻烦了?”他可清楚地知道傅乾为了对付祢衡花了多少心思。
  
  傅乾只是有些担心,“没有,找麻烦也是找傅华的麻烦,不过住在一个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倒霉催的被他盯上。”
  
  张辽笑着揶揄傅乾,“傅乾公子舌战名儒祢衡已经传遍了许都,众人可是对你佩服的很,谁能想到你竟然如此怕祢衡?”
  
  傅乾则是深有感触地说道,“就是啊,我留在这万一被祢衡那天打击得站不起来,岂不是毁了在众人心目中的伟岸形象?”更是让张辽笑不可仰。
  
  但是张辽却不赞成他的逃避问题,“你躲得了多长时间,不是还要回来的么?”
  
  傅乾得意地对张辽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找好对付祢衡的人了。呵呵,你瞧着吧,等我们回来的时候绝对把祢衡整治的服服贴贴!”很小人得志的模样。
  
  张辽很吃惊,对于祢衡虽然都不怎么待见他但他的才华却没人可以忽视,“竟然还有这么个人?”
  
  傅乾不以为然地,根本就不会为以多欺少脸红,说的光明正大,“一个人?当然不是,像祢衡嘴巴这么强的人,能对付他的人都忙着呢,谁有那个时间来招呼他?”
  
  张辽奇道,“难不成是一群人?”
  
  傅乾打个响指,“聪明!杨修曹丕曹植,我找几个小鬼头对付他,好期待祢衡被整的模样啊!”
  
  “你还真会想。”张辽也感到好笑,最大的杨修才十二岁,而曹植才刚到六岁。
  
  傅乾得意向张辽解释他的意图,“那是当然,你想啊祢衡不是很赞赏杨修么,杨修又跟在曹家兄弟身边,并且曹丕的才华不错曹植年龄虽小,可聪明伶俐比曹丕不让。祢衡他一定会高兴和他们结交的,毕竟这些小孩子没有他看不惯的那些世俗,不过呢曹丕我可是教他好多整人的招术呢,多可惜不能亲眼看。”
  
  然而张辽却没有傅乾这么乐观,如果这几个人被祢衡说服的话,可以料想傅乾被曹操分尸的场面,“祢衡的口才可是好的很,你不怕他们几个被说服?”张辽想想突然冷汗,赶紧拦住他这么彪悍的想法。
  
  不过傅乾还是有控制祢衡的绝招的,有时候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嘻嘻,不会的,我让傅华一旁看着,不给他长篇大论的机会,只要他起了论述的意图傅华马上就会掐断的,事态应该扼杀在萌芽状态!”
  
  张辽无语,感叹傅乾想法之强!
  
  临出门的傅乾在和各位大人们道别之后,将三个小鬼接到自己家里交给傅华,然后对他们再一次教导。
  
  曹丕对傅乾将责任推给自己虽然不是很高兴,但是作为弟子确实没有反驳的权利,“师傅,你回家也不一定非得这个时候,怎们不将祢正平收服了再回?”
  
  傅乾努力让自己表现出义正严词的表情,或者是让自己看起来庄重些不笑场,“子桓,师傅已经赢过祢衡,所以再和他对上也没什么意思了,若是你能将他收服岂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若不能的话也没关系不是还是师傅为你把关的么?你放心吧,况且德祖和子建也可以帮你的不是,要对自己有信心啊,好好表现啊,这个就当作师傅给你的课业完成吧。”
  
  曹丕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课业的!”
  
  傅乾一副你很乖的表情,“师傅听你的好消息!”然后看向身边瞪着圆圆眼睛的小子建,忍不住揉揉他的小脑袋,“乖乖小子建,哥哥这几天要带你玩好玩的游戏,好好和你哥哥合作哦。”
  
  曹植抬起头问道,“傅师傅不带子建玩么?”
  
  “我有事哦,哥哥带你玩也一样,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好不好?子建喜欢什么?”傅乾突然感觉欺骗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太没人情味了,于是赶紧许诺好处。
  
  “我要小马!就和你送哥哥的一样!”曹植一听马上高兴起来,傅乾送曹丕的小马驹可是让他羡慕了许久。
  
  傅乾笑眯了眼睛,“好,回来送子建个更漂亮的小马,子建要听你哥哥的话哦1
  
  曹植似乎已经看到小马在向自己跑来,笑得纯纯的,“子建听话!”
  
  傅乾搞定两个,最后转向了三人中年龄最大的杨修,不过看到杨修的表情却是郁闷,看他一副BS而且意欲出言讽刺的样子,知道这小孩子最善于猜测人心,可是没想到这么小的时候就强,不过可不能让他把自己心思给说出来了,于是对着他威胁道,“德祖啊,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说出啦不是太没意思了么?所以……把你的嘴巴给我闭上,如果让我知道你乱说话,你可曾听说过我的手段?”
  
  杨修马上紧闭嘴巴,但是眼里表现的却是:这么大的人了竟然威胁小孩子。
  
  傅乾对他的识相很满意,笑笑跟在张辽身后出门而去。
  
  回东郡的傅乾当然要去探望已经成为兖州刺史的陈宫,曹操升为丞相之后对底下每个人都大肆封赏,而陈宫更是功劳甚巨,是以成为外派大员。其实本来陈宫应该在昌邑的,但是因为他本身为东郡人士,而且由于东郡守卫战他对这座城市感情深厚,是以如今驻在东郡东武阳。
  
  由于东郡守卫一战中的合作,陈宫和傅乾关系也不错,至少曾经共同经历过生死,潜意识里有了一种信任。
  
  傅乾远远看到府门前迎接的陈宫,张口就是,“公台大人,好久不见你更帅了!”
  
  “好久不见伯诚的夸奖还是这么没有诚意!”陈宫黑线,不理傅乾转而看向傅乾身边的张辽,开玩笑般地笑着说道,“这位就是文远将军吧,文远将围了我两个月可是让我等吃够了苦头!”
  
  张辽于是赶紧请罪,“张辽汗颜,向公台大人请罪!”
  
  陈宫大笑,他也不是真的在怪罪张辽,“哈哈,文远将军哪里的话,当时不过各为其主罢了,如今我等为同僚自当同心协力为主公尽力。”
  
  傅乾在一旁马上接过话头,生怕两人说出矛盾来,“是啊,是啊,过去的事还说他干啥?”
  
  陈宫奇怪地在傅乾与张辽之间看来看去,眼光诡异的令张辽别过脸去。
  
  傅乾一把拽住陈宫拉到一旁,“你干什么啊你?”
  
  陈宫则奇怪地向傅乾问道,“你不是在追求奉孝来着,怎么文远一来你就移情别恋,这也太快了吧?”
  
  傅乾大汗,他不明白陈宫为何这么说,“你说什么啊你,文远是我兄弟!”
  
  “兄弟?都这么了还兄弟,等你娶妻之后岂不就是你姐妹?”陈宫听了傅乾的话忍不住嗤笑。
  
  傅乾上下打量陈宫BS地说道,“心中充满JQ的人看世界都充满JQ,所以……你的脑里的垃圾该清理清理了!”
  
  而陈宫也是不甘示弱,“哼,我就不信我看走了眼,有本事的你一辈子都别承认!”
  
  “在下不和万年JQ控说话!”傅乾冷哼,竟然说他和文远之间有JQ,不可原谅。
  
  陈宫对傅乾的傅氏早已好奇良久,但是虽然在自己治下可是傅乾不在,他也不好意思前去,所以这次很不客气地跟着。
  
  傅乾骑马走在中间,两边分别是张辽和陈宫。但是接下来傅乾感到这样说话不方便,所以自己爬到张辽马上两人共骑,反正是良驹撑得起两人的重量。陈宫耳边听着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抬头望天暗暗腹诽,要是这两人之间没什么,他敢把眼睛挖出来。
  
  正在和张辽从接下来的小食吃什么谈论到孔老夫子的‘三月不知肉味’的真实性,突然感到陌生的视线,转过脸去却是一个年过不惑面目清朗的中年文士带着一个仆人,“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兄弟共骑啊?”
  
  中年人一笑,“这样的兄弟还真没见过!”说着用手捂住眼睛,他骑在马上捂眼的话行路可是不方便。
  
  张辽虽然也对这个中年的不豫,但是他看此人的捂眼的表现也不再在意了,于是向此人说道,“这位先生不必如此!”
  
  傅乾看到中年人从眼睛上拿下手掌,冷哼了一声。
  
  中年文士看向傅乾,“这位公子请了,你让我看呢是人情,不让看是道理,老夫自然不会在意!”
  
  傅乾听出言辞里的不恭,怒目而视。
  
  看到傅乾的样子,中年人还没说什么,他带着的仆人却是说话了,“大胆,你知道我家老爷是何人?”
  
  傅乾冷笑,“你不说我能知道?你说说看,难不成天王老子不成?”
  
  “我家老爷是颍川荀氏……”仆人傲慢地说道,一路只要他说出名头哪个不给面子。
  
  傅乾大惊,可不能惹了师傅家的人,这家人人都是强人啊别没等到师傅来救就被灭了,“什么?你……你说你是颍川荀家人?哪一辈分的?”
  
  中年人看傅乾大惊的样子,感觉似乎和荀家颇有渊源,“老夫颍川荀湛荀友若。”
  
  傅乾口中喃喃,“友若,文若,原来又一个师公级的,但是没听师傅说过啊?”
  
  这时陈宫赶上前来向傅乾提示道,“荀攸荀湛不合,天下皆知,公达自然不会向你提。”然后赶紧上前与荀湛相谈。
  
  傅乾还是不明白,“哦,为什么不合,师傅脾气那么好的人?”但是面对长辈,傅乾还是很知礼的,于是上前拜见,“友若先生,哦,不,师叔公啊,听说你和我师傅不合,为什么啊?”可是他的好奇心真的太重了,连张辽偷偷拉他袖子都不顾,就那么直愣愣地把疑问问了出来。
  
  荀湛冷冷回答,“这有什么可说的?”
  
  “师叔公告诉我吧。”傅乾凑上前说,然后看荀湛似乎没有通融的意向,于是开始威胁,“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回去就告诉师傅你偷我的东西被我逮到,然后我细细描述你的相貌,你说师傅相信不相信?”
  
  “哼!”荀湛根本不怕他的威胁,说荀湛偷东西天底下恐怕没有一人相信,而污蔑他的人也必会受到严惩,至少在士人中声名狼籍。
  
  傅乾看荀湛的样子,微微一笑,“就算不相信的话,但是你会在我师傅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这个没有疑义吧?”接着又说道,“而且你告诉我原因也没什么啊?不会对你有什么损失不是?”
  
  荀湛脸色瞬间铁青,要说他最怕的还就是被荀攸压在头上,斗了一辈子不分胜负可不能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陈宫本来看傅乾太不像话,想着阻止来着,可是他也想知道荀攸荀湛不合的原因,两人的关系可以说天下士人都清楚,但是具体所谓何事却无人知晓,其实陈宫也一直在好奇此事的。
  
  看着傅乾一脸期待的表情,荀湛叹息一声,其实说出来没什么的,只要以后永远不见荀攸还是可以躲避的,但是荀攸的怒火真的很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