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4-22

映彤: 冷君仇劫


楔子
天历一二七四年 黎明大陆


这是一个群雄争霸的时代,而人类所居住的黎明大陆,正卷入一场巨大的战乱风暴中。


当时,居于弱势的小国,皆在这场竞逐争夺中,被强国并吞和瓜分。最后,黎明大陆境内,仅剩几个强权大国——


天龙王朝——位据黎明大陆南方,主事者皇甫焱龙,个性冷峻睿智,邪肆倨傲。其父皇甫弈在摄政其间,屡遭北霸王朝侵略迫害,其族被灭后,皇甫焱龙与其妹皇甫玉嫣成为天龙皇族惟一的遗孤。


北霸王朝——位据黎明大陆北方;赫连穆烈在破了天龙王朝后,变得荒淫无道。雪涟公主则为赫达穆烈惟一嫡长公主,她貌美性娇悍,擅骑射猎术。


劲鹰王朝——位据黎明大陆东北方,先皇驾崩后,兀雷烈继位,成为劲鹰王朝最年轻之可汗。兀雷烈性好争斗勇,有着勇猛、桀赘不驯的脾性。


花吟王朝——位据黎明大陆西方,其族皆为女性,花兰若与其姐花兰姬同时被立为双女花皇,共同主政花吟王朝。花兰若貌艳,个性刚烈娇巧。


海神王朝——位据黎明大陆外岛,驭控外海水域,执政者庞狄洛帅气刚毅,性情狂效不羁,以海盗自居,独霸一方,自立海神王朝。


★  ★  ★


天历一二七四年 圣龙山


冷夜寒星中,天龙皇族一行人连夜窜逃,颠簸的山路显得格外崎岖难行。


倏地,一阵箭矢的呼啸声朝众人背后袭来,侍卫的哀嚎和马儿的嘶鸣声划破了死寂凛冽的寒夜。


身后马不停蹄的追赶声令皇甫弈不安的白马车内向外探视,陡地,一枝箭矢射向马车的窗框,差点就射中他的脑门,他快速审视出情势的紧张,转头见前方有岔路,连忙喝声斥令:


“停车!”


元官武戬闻声,霎时拉住缰绳,止住了马车的前进。


皇甫弈在紧要关头之际,表情凝重的道:


“众爱卿,北霸王朝的骑兵紧随在后,现下我们一行人一同翻山越岭,恐难逃北霸王朝的诛极灭绝……他要的既然是我的项上人头,不如咱们就此兵分两路,好分散敌军的攻击。”


“王……”一行人闻言色变,无不惊愕的仰首望着他。


“臣等愿跟随圣上,只是皇太子年纪尚幼,为确保天龙皇族命脉的承续,以及收复江山社稷民心,理应掩护太子逃出生天。”左丘元见情势危急,力持镇定的分析道。


“相国公说得是,臣等生愿跟随圣上,力抗外敌;死愿化为一缕忠魂,掩护太子!”众人皆视死如归,叩首跪地,大声疾呼。


“你们皆是寡人的心腹及忠臣……是寡人负了众卿……”皇甫弈面对忠臣,难掩悒郁的鼻酸起来,但随即又当机立断的转向元官武戬命道:


“武戬,你和左丘元带着数名精兵掩护皇后及太子,孤王及侍卫等人朝大路行驶,设法引开北霸族人的追逐。”


“圣上,微臣誓以性命担保,以护太子保后为重!”元官武戬不敢怠慢,随即下马点兵遣将。


“吾爱,龙儿和嫣儿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教养,别让天龙皇族就此灭绝。”皇甫弈语重心长的交代皇后,意喻幽远的凝视着一脸哀恸的她。


“臣妾谨记在心,请王上保重!”皇后早已泪流满腮,泣不成声。


皇甫弈不忍见她哭泣的面容,转而望向冷静的太子。


“龙儿,我朝三户,亡北必龙,只要人心不死,复国皆右望。”


七岁的皇甫焱龙瞳眸闪动着深沉的睿智,早熟的理解父王的忧虑和处境,他深深的望着皇甫弈,仿佛要将父亲的面容深深嵌入脑海,因为他知道,这将是父子的最后一眼。


随即,兀官武戬和左丘元带领着皇后、太子、公主及数名精兵,往隐密的松林区逃逸。




1
天历一二九五年


“公主,公主——”蕊儿对着坐在一匹野马上的女骑士呼叫。“雪涟公主,你别跑太远了!”


马上的人儿顾不得后方的呼喊,她拉起缰绳,夹紧马身,霎时,马儿前脚一抬,对空长嘶一声,发狂似的急冲而出。


一向擅于骑射的雪涟公主,将注意力集中在马儿身上,因为这匹未经驯服的野驹,蛮横恣纵的令她难以掌控。


这匹野马是厉璅国师在她行成年礼之前,预先送她的一份寿礼,雪涟等不及的要求试骑。


没想到雪涟一跃上马儿,它便慌乱的腾跃和旋转着,接着又以快捷如风的速度,远离了京城数十哩远。雪涟公主紧抓住缰绳,稳住了马身,绕过数个城镇后,它终于疲累的放慢了脚步。


雪涟俯身抚摸着马儿,安抚它急躁不安的情绪。


“我帮你起个名字,就叫雷风吧!”


马不停蹄的奔驰了一上午,她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抬头一望,炽热的烈日当空,这一上午的折腾令她燠热难耐,想必马儿跟她一样,已经疲惫的想喝水休憩了。


她提起精神再往前走,终于发现了不远处一片绿意盎然的树林。


“好马儿,快!我们就要找到水了。”


她夹紧马腹,马儿立刻快意的往树林里飞驰而去。


进入这片浓密的树林中,一阵清凉的微风迎面袭来,令她不觉怡然欣喜,沿着小径走,意外的发现一池清澈的小湖。


阳光穿过枝叶婆娑的绿林,稀稀疏疏的投射在湖面上,与水中的荷花相互映照,天光湖色和鸟语花香尽收眼底。


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欣喜的发现,因为她生性就喜欢新鲜和刺激。


在皇宫中待久了,千篇一律的规范纷繁、仪礼约制,令她颇感无趣。


她认为生活需要创新、生命需要冒险,每天她都期待着有新奇、新鲜的事会发生。


雪涟利落的跳下马,她让马儿喝水吃草,自己则往果实累累的树上攀爬。


她快速的填饱自己的肚子后,便悠然自得的在这片风光明媚的胜境中睡着了。直到黄昏时分,她才满足的苏醒过来。


“咦,湖水变色了,趁着天色未黑,梳洗一会儿再走吧。”雪涟对着马儿自说白话。


她悄然的褪下衣物,那凹凸有致的优美身段、白皙无瑕的肌肤,赤裸裸的呈现出来,她浸泡在清凉的湖水中,浑然不知有一双阒黑的幽眸正盯着她,未曾稍离。


雪涟径自吟诗诵唱,明净的眸子如莹洁清澈的秋水,纤纤玉指撩起水波,诱人的仪态万千。


在旷野中,她的千娇百媚、姣美体态,如幻化的仙子般,皆纳入隐身在树林中一对冷沉的眼眸。


她竟能在这荒郊野地里,怡然自得的尽情欢唱。见她脱下的衣裳是绫罗绸缎,该是身份不俗的富家千金,但……望望一旁的骏马,说不得是千纵横武林的女英豪?他暗中猜疑着。


这不像平常的他,他从不沉溺女色,绝不迷恋女子,但,现下他却对她的身份好奇,被她的身影所吸引,


她婉转清脆的歌声,袒露的香肩和丰盈的酥胸,匀称雪白的体态,玲珑纤巧的玉足,宛若置身在一座湖光仙境中的仙子,而这神秘的仙子正撩起他的心魂,迷醉了他的视线。


她洗去身上的尘土,摘下湖边一朵绽放的野花戴在头上,继续她婉转的颂唱。


倏地,一阵纷乱的马蹄声惊动了乐不思蜀的雪涟,她本能的往湖里沉,再警戒地朝四面八方勘查。


“嘿!雷风,你又急躁的想奔驰了吗?”她并无任何发现,微愠的责怪着雷风的恶作剧。


她揣度着;可能是自己,太敏感,看马儿休息够了,天色也渐暗,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雪涟松懈下来,恋恋不舍的站起身。


忽地,一阵马啼声响了起来,而这声音并非来自雷风。


她赶紧抓起衣裳遮住身体,不安的朝出声的方向喝斥:


“谁?是谁躲在那儿?”


她可以感觉到,树丛里有黑影在闪动,不一会儿,一位身形魁梧的男子威风凛凛的坐在一匹黑马上,傲然的出现在她眼前。


他俊朗的面貌刻划着刚毅的线条,漆黑的眼眸进发出寒冽的冷光,他一身黑色的装束,整个人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仪。


两人四目相交,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除了她父王,没有人会令她有这样强悍的震慑感,她心头一颤,抓紧手中的衣物,壮起胆问:“你站在那儿多久了?”


黑衣人置若罔闻,挺直鼻梁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完全无视于她的问话。


她无法洞悉他冰冷笑意下隐藏的是轻蔑、不屑,抑或她不懂的语言……


“不管你站在那儿多久,也不管你居心何在,现在赶紧离开就免你一死!”在这人迹罕至之地,竟会跑出一个登徒子,真杀风景!


好一个狂妄骄傲的悍女!


他眯起双眼,一动也不动,全身散发着磅礴的气势和骇人的神情,那黯如子夜的锐眸,依然肆无忌惮的直视着她滴着水珠的身躯。


“你再不走,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雪涟开始对他要胁。


她平常不口出恶言的,但这样窘困的局势,逼她不得不撂下豪语。


他好整以暇的瞅着她,俊逸慑人的笑意里蕴涵着盎然的兴味,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收拾他。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困窘与难堪,身体被偷看光也就算了,现在,她还要用威胁的方法利诱他走开,


“请你转个身,至少回过头……”雪涟公主试着比手势要他回避。


现在她衣不蔽体的居于下风,在他肆无忌惮的睇凝下,她开始感到不安。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难不成他听不懂她说的话,雪涟声音不由得提高。


就算听不懂她的话,也该知道这样的偷窥是不被容许的,更何况她还是个娇贵的公主。


铁定是遇到土匪了,蛮荒之地遇到野蛮人的确是不无可能,她大胆的猜想着。


“如果你这是在拜托我,至少口气要温婉点,态度要谦卑些。”他低沉的嗓音突地响起,


他会说话?而且还过分的要她口气温婉点,态度谦卑些?!震惊一过,她的心火慢慢升起。


是他错在先,还想抵赖!


“况且这儿并非私人用地,你无权要我离开,也无权限制我视野上的享受。”他故意挑衅道。


好个狂傲邪佞的家伙!


“你……”雪涟脸色倏地涨红,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看着那双炙热的邪魅诡光,令她忍不住再拉拉衣服,意图遮掩更多裸露的肌肤。


“你……你这色胆包天的土匪!等着瞧,待会儿就让你好看!恍雪涟美丽的眼神充满戒备。


可没想到,这慑人心魂的男子却毫无离开的意思,紧迫盯人的眼神除了玩味激增,还令她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畏惧和不安。


她一边急躁的要拉开衣袖,一边仍注意着他的表情变化,紧张不安之余,拉开的衣角扯了个空,雪涟感到身子一凉……


往下一看,遮掩的衣裳已经滑落地面。


“啊——”雪涟尖叫一声,反射性的以双手护住重要部位,她又羞又窘的抬起头,立即对上他那双满笑意的锐眸,她迅速蹲下身子,捡起掉落在地的衣裳,羞窘的脸颊立刻满是红晕。


她紧张的环顾四周,挑了根离她最近、最粗的树干,慌乱的躲在树后,背对着他穿起衣服。


皇甫焱龙对她欲盖弥彰的动作感到好笑,如果将她留在身边,生活该是充满挑战和趣味——


旋即他沉着脸转过身,拒绝了这样的意念。


他不该把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女人一旦留在身边,只会坏了他复国的大计,他不该有这样的念头。


多年来,他不断的暗访密谋、招兵买马,严密的进行着复仇大计。


他,正是天龙皇族的嫡长子——皇甫焱龙。


北霸族人长年来忍受官方的暴政和欺压,皇甫焱龙此行是为了视察京城近郊的地理环境,现在的他拥有数量庞大的精兵和武器,只要时机一到,他将结合反抗民众的力量,一举歼灭北霸王朝,收复他天龙族的山河。


而这座湖,正是他从贪官之手,施以重金贿赂开垦出来的。


他没有向她追究擅闯私人境地,已是大仁大德。


为了重整家园,收服民心,他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不能将时间耗费在她身上。


等雪涟穿好衣服出来,已不见他的人影。


她足未及履的跑出树丛,见他已策马离去,她愤怒极了,朝着他宽阔的背影嚷着:“你别逃!”


闻声,他露出狡黠的笑容,止住马儿的脚步回首。


“你不是要我好看吗?我倒是认为,衣衫不整的你,要比你现在这个样子来得好看多了。”


皇甫焱龙留下狂放的朗笑声后,便扬长而去。


可恨的男人!从没有一个男人敢对她如此嘲谑和轻蔑,他的邪笑,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和刺耳。




2
雪涟迅速的跃上马儿,紧追在他身后。她认为,凭借着自己的骑射猎术,足以给这个狂霸邪恶的男子一点颜色瞧瞧。


“要是让我追上你,我就将你大卸十八块,以泄我心头之恨……”她气恼的将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快马加鞭的追上前去。


皇甫焱龙在漫天黄沙里疾驰而行,当他发现后面的悍女紧迫而来时,暗自赞赏她不服输的精神。


雪涟驾马不停蹄的追逐,脸上已沾上不少沙尘,却仍未拦下他,她在心里暗暗咒骂着。


夜色渐暗,狂风四起,漫天黄沙飞扬,雷风在迷离的视线里,放慢了速度。


雪涟生怕与他的距离拉远,索性将腰间的马鞭用力朝他挥去。


马鞭落在他骏马的尾部,却毫无威胁力。


“这马屁拍得太轻了,要再加重点力量。”皇甫焱龙好笑的揶揄道。


哼!她乐意之至。


趁着两人的距离拉近时,她使劲的往他身上一挥


他巧妙的躲过了这一鞭,马鞭却结实的落在马腹上。这悍然的一鞭,刺激了马儿,更加快了它的速度。


前方是一条约二十尺宽的急湍河堤,它发劲狂奔,加速的冲刺,最后,它腾空而起,一跃过河。


雷风则在湍急的河堤和迷茫的夜色中,怯懦的停下了脚步。


“雷风,你怎么了?快,快跳,追上前去!”雪涟急着催促它。


雷风毕竟是未经驯练的幼驹,一见宽阔的河水急流,仍畏惧的裹足不前。


“雷风!”雪涟生怕那土匪一走了之,急得不知所措。


皇甫焱龙转身见状,冲着她笑道:


“谢谢你刚才那一鞭,如果没有你那鞭,我恐怕无法顺利过河。”


“可恶!”雪涟咬牙切齿的惋惜着。


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制伏他了!!


皇甫焱龙朝对岸的雪涟魅惑的邪笑,他深沉诡诈的笑意,仿佛随风回绕飘荡.在汹涌的河岸之间,笼罩着一股魔性的魅力。


她的骑术果然不同凡响,一般受过训练的兵役,都很难超越他所驾驭的闪电,更遑论她只是一介女子,竟能与他并驾齐驱。


无法想象她这样一个轻盈曼丽的少女,有这样过人的勇气和坚韧的耐力。


他隔岸端视她的长发随风飘扬,微微噘起了小嘴,她倔傲的诱人模样,美得令人为之着迷。


“别追来了,你办不到的!”皇甫焱龙激她。


陡地,她策马回头,疾驰而去……


她放弃子?她就这样回头了?他的心中竟泛起一丝强烈的失落感。


他很快的甩开怅然,正当他要转身离去时,蓦地,听闻一阵马儿尖嘶狂鸣的声响,随后便见疾驰狂奔的马儿朝他而来。


原来她还未放弃,她回程加速,打算和她的雷风跨河而来。


他抿嘴一笑,直觉这才像她不服输的娇悍本性,不得不对这位女中豪杰的勇气和冒险的精神赞佩不已。


雷风凌空一跃,昂首飞蹄之际,却在跨河的当口,惊慌得后蹄失足于湍急的河岸中……


所幸,它的前脚还踩在岸头,后脚则落在河里,而马上的人儿,则重心不稳的往后仰。


“哇啊——”她惊恐的叫出声,吃力的抓紧缰绳。


皇甫焱龙不假思索地将腰带解下来,一端紧紧的绑住闪电的马身,另一端则捆住雷风的马肚。


“抓紧腰带,如果你还要命的话。”他沉声命道。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她不从。


皇甫焱龙和闪电往后奋力的欲拉起雷风。


雪涟双臂紧紧的攀住马身,低头看看河川急流,突然心生骇意的往下滑。她想将双脚固定在马蹬上,这才惊愕的发现:马蹬不见了!


“啊——”由于雷风半个身子在河堤下,它后身猛力一抬起时,她手掌一滑,重心朝后一偏,整个人便像翻筋斗般的往后仰,瞬间,雪涟便掉人湍急的河水中。


“顽固的女人!”皇甫焱龙拉起雷风后,只得再跃入河里救她。


天啊!她怎会糊里糊涂的掉进河里,她在陆地是一条龙,但在水里,可是一条虫啊!


河水滚滚向东流,她也跟着随东飘流,但她宁死也不愿向他求救。


他用尽全力的往湍急的水流一拨,轻易的将她揽起。


这悍女可真是要命的倔强!


皇甫焱龙将她置于岸边,她全身湿透,一动也不动,他毫不考虑的将自己的嘴唇封住她的。


两片湿润的薄唇一碰上她柔软又冰冷的唇瓣时,瞬间,他全身的热血沸腾。


这样的欲念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罪恶感,但,他立刻回神以救人为主,止住了想人非非的欲望,不敢稍歇的送气息给她。


“唔——”雪涟慢慢有了回应,感觉一股男性的草香气息弥漫了她全身,那样酥麻的感觉令人心蔼神驰,渐渐的,她睁开了双眼。


“哇——色狼!”见他亲着自己的嘴,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狠狠的甩他一巴掌。


她早该知道,他一开始便意图不轨,她毫不迟疑的想再奉送他一巴掌。


他紧紧的抓住她再次袭来的葱白小手,双眼微眯。


“是你紧迫不舍,又演出这溺水记,休怪我无礼!”


“你无耻!是你先偷窥我的。”她顺势咬住紧抓她小手的主人,霎时,他的手腕己留下一记殷红的齿痕,还渗出一些血丝。


“我从来不对女人动粗,但,必要时,也是会出手。”皇甫焱龙的黑眸深处,微微燃起愤怒的火焰。


“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雪涟不甘被摆平。


“我想你还没搞清楚,现在是我居于上风。况且,这世上没有我不敢做的事!”他语气坚定道。


倏地,他抓起她的两手,将其固定在她头顶上,迅速的俯下头,蛮横而霸道的吻住她丰润鲜红的唇。他本来仅打算浅尝而已,但是她香甜的味道,令他忍不住将舌头往内探。


她冰冷的唇,因他的潜入瞬间温热起来,湿冷的身体也燃起一团烈火,她好奇这样的感觉,进而软化了对他的敌意。


当他们唇舌交会时,那一波波奇妙的惊奇在彼此的心里激荡徘徊,他疯狂的想要她。


皇甫焱龙瞟见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直视着他的侵略,他狂烈的意图微敛,毫不迟疑的推开她。


该死的!他怎会三番两次的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他收敛心神冷藏自己的热情和欲念,昂然的站起身。


“你这士匪……”雪涟的脸颊明显的染上红霞。经历过这种新奇的滋味,她连神智都有些朦胧了。


“我记得你刚才还挺乐在其中的。”他笑着打断了她语无伦次的斥责。


不可否认地,她不曾有过这样新奇的感觉,这个唇舌的接触是该死的令她回味。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呼啸声……


“雪涟公主,你在哪儿?”


“雪涟公主!雪涟公主!”此起彼落的呼叫声,益发清晰的传来。


“我在这儿!”雪涟一听是蕊儿带着大批人马出来找她,便朝他们大声疾呼。


雪涟公主?她是个公主?他狐疑的瞧她一眼。


大批人马往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皇甫焱龙瞪视着北霸王朝的马队,霎时,幽黑的冷眸转而凝视着她。


接着,皇甫焱龙迅速的跃上马背,英姿飒爽的准备离开。


“你怕了吗?”雪涟讽道。


“既然有人来接应你了,我们后会有期!”皇甫焱龙深深的望着她,内心夹杂着千头万绪。


雪涟见他眼里有着一闪即逝的诡光,突然有一种劝舍的心情油然而生,她竟期待他的话会有应验的一天。


月色笼罩着大地,狂风在山林中呼啸,他扯动闪电夹紧马腹,扬长而去。


“我们会再重逢的,雪涟公主。”皇甫焱龙发出冷酷的笑喃。


★  ★  ★


凰仪殿


“公主,今儿个是你十五岁生日,奴婢前来为公主梳妆。”蕊儿和两名婢女在门外叩首。


蕊儿知道雪涟公主虽然娇蛮,却有替体人意的本性,见她置若周闻,便壮起胆子赶紧入门。


“公主,王将为你举行加笑典礼,公主若误了吉时,王怪罪下来,蕊儿及众婢女当处重刑!”


雪涟闻言,亮泽的美眸怜惜的望着服侍她多年的婢女。


她犹记得在十岁那年,因为贪玩,背着父王偷偷摸摸的跟着参与狩猎活动,却在那次斗兽围猎的意外中差点丧命。


当时一千贴身婢女和侍卫,皆因她一时的贪玩,被父王处以死刑,以示惩戒。


为此,她抑郁寡欢了一阵子,也才了解君权的威严和可怕。


她知道父王重视每一项宫廷礼仪和庆典,如果延误了时间,轻者治罪,重则可能诛杀众婢女,雪涟不敢怠慢,一骨碌的站起身。


她虽不爱宫中的繁文总节和冗长乏味的庆典,但碍于父王的盛情,尤其是她昨天还私下试骑了雷风,结果让父王派出大队人马出来寻找她,她现在负荆请罪都来不及了,更不能为难侍婢!她还是快快起身让众婢女为她梳理打点。


“快进来吧!”


镜中的雪涟发编于顶,头戴镶嵌贝玉的红风图腾金饰,两旁玛瑙红玉串珠垂至胸前,耳际饰以鹿纹贝玉,她戴上斗兽的金戒指和卧羊环佩,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蛋,在盛装打扮下,更形非凡娇贵、绝美动人。


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在顾盼间流转出晶莹剔透的波光,巧雅秀挺的鼻梁,缀上鲜红丰润的小唇,她只消轻绽笑容,便足以倾倒众生。


穿上金锦绣服的礼装,更突显出她的华丽与尊贵。


“公主好美!”蕊儿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雪涟瞧着镜中的自己,浅浅的回笑道:“这样你满意了吗?”


“我的好公主,我知道你为了奴婢的小命,不会为难咱们的。”蕊儿与众婢女雀跃不已。


蕊儿拉起雪涟公主,她最了解自己的主子,虽然雪涟贵为公主,有着北霸王族骄悍热血的天性,却也有着善良仁厚的一面。


“公主,快,女长御官在外已等待多时,咱们要赶快进大殿了!”蕊儿不敢怠慢,赶紧拉着雪涟往门外跑。


“兴乐宫”是北霸族破天龙王朝后所建的王宫,皇殿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其壮阔巍峨,富丽堂皇之奢华,当代无人匹敌。


赫达穆烈身穿皇袍,庄严气派的升座于正殿,一旁的利后则艳光四射的端坐于后位,满朝文武百官身穿公服齐集于两旁,等待公主进殿。


雪涟在引礼官的牵引下、匆忙的进入正殿。


赫连穆烈已在正殿等候、深沉的锐眼向她扫射而来,雪涟勇敢的回视他,她的坚韧倔强、聪慧敏捷,一如魄已逝的生母。


她的眼光最后落在父王专宠的利后身上,她身穿精致的绣袍,一双丹凤眼也宣勾勾的盯着绝丽出色的雪涟限。当四目交会时,利后立刻回以媚笑。


吉时一到,加上典礼开始。


礼官替雪涟加上冠弄,再加冠朵,三加九翠四凤冠,执事官从容的上前向北霸王行礼后,便对众官宣致辞:


“岁日具吉,威仪孔时。昭告厥字,令德攸宜。表尔淑美,永保受之。可字日某。”


雪涟被引到君父面前先拜起居,谢恩再拜。


一连串的隆重仪式后,最后公主回座位就坐,众妃嫔及参加典礼的掌冠和后宫内臣都要向公主表示祝贺;


利后一身冶艳,受尽疼宠,仅大雪涟七岁,以母仪天下之姿,率先致贺:“公主和柔正顺,恭俭谦仪。吾谨以寿考之礼,庆溢兰闺。”


“孩儿得母后之赐礼,承以恩谢!”雪涟跪拜利后,婢女为她接下寿礼。


厉璅国师也上前敬贺:“公主才德兼备,娶星月耀,眉寿惟祺,介兹景福。臣谨献上薄礼,请公主笑纳。”


厉璅国师惟恐在雪涟公主行成人礼之前,自己私下送一匹名马给她的事,让赫连穆烈知道而震怒,他特别在正殿上再加达一份厚礼,好掩入耳目。


赫连穆烈见状,不知内情的朗声大笑,见百家次臣络绎不绝地送礼致贺,顿时龙心大悦。


“涟儿,厉国师一番美意,你就收下吧!”


“是,谢过国师。”雪涟微微一笑的朝他眨眼,表示会替他保守秘密。


厉国师细目微露的回以笑容,他知悉所有的厚礼都比不上一匹马儿来得适切。


欢宴上,酒舞助兴,笙歌鼎沸,炊金额玉,众人尽情欢悦。


雪涟觑个空,想暗中退出正殿。


“涟儿,随父王来。”赫连穆烈一脸深沉,锐眸直望向她。


雪涟只得随君父到东宫,一进东宫,却见厉璅国师也在座。


平常赫连穆烈便颇为听信于厉璅,然而父女俩辟室密谈,国师倒是头一次在场。


雪涟心中暗叫不妙,该是父王命人调查送马一事,要治厉国师重罪。


厉国师见公主前来!连忙欠身向她跪安。


“国师免礼。”雪涟谦和的摆手。


“涟儿!你已届十五,该是懂事的成年人了。”赫连穆烈一进门便道。


“父王,孩儿知悉。”雪涟顺从的回应,生恐他追究她骑马闯祸一事。


赫达穆烈深深的望着雪涟,她自幼敏慧出众,而今已长得亭亭玉立,美得倾国倾城,一直以来,他都为她感到骄傲。


“你跟你母后一样,绝美出众。只可惜,你母后没有机会看到你成年的容貌了。”赫连穆烈有感而发道。


“父王,孩儿正打算到母后的陵墓去祭拜。”雪涟灵巧的将话题一转,希望借这个机会逃脱。


雪涟的母后在她七岁那年就病逝了,当时对年幼的她而言,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因此,她便借由骑射猎术来转移自己对母亲的思念。


“好!父王若有一事相求,你能答应父王吗?”赫连穆烈一脸诚然,怕倔强的雪涟不从。


“古以来,父训是式,孩儿自当遵从父王的教训。”雪涟自知昨日闯祸,父王一定要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只是这不像平常威严的父王,他向来是发号施令的君主,人人畏惧的霸王,昨天她犯了父命,而令他怎会用平静的口吻来征询她的意见呢?


“好,好,好个父训是式,哈哈哈,涟儿,这可是你允诺父王的。父王要跟你提的,就是你的终身大事。”赫连穆烈咧嘴笑道。


“终身大事?雪涟愿闻其详。”雪涟瞄了厉璅国师一眼。


终身大事不是该托付给自己中意的人吗?雪涟脑中瞬间浮起那双黯如子夜的星眸,直教她心头微微一动。


“涟儿,我北霸王朝二十年前曾与劲鹰王朝合作力抗天龙王朝,破天龙王朝各自为政后,劲鹰王不满疆士的划分,暗自勤练精兵,壮大兵力,这几年逐渐向我方边境侵扰。厉国师遂提议以和亲政策,来削减劲鹰王的侵略和攻击,父王对你虽有万般不舍,但现下也无更好的计策可以力抗外敌,不知涟儿意下如何?”


近几年来,赫连穆烈大兴行宫,沉迷酒色,北霸王朝国力渐衰,国库掏空,民心颓靡不振,外敌早巳觊觎多年。


纵然如此,父王身边的嫔妃甚多,妾妃所生的床女更多,要一个嫡长公主来担负这个重责大任,实不公平。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雪涟公主在接受成年礼的同时,即必须承担起这个兴国安邦的重责大任,一时之间,她无从回答。


“父王,这太突然了!孩儿可以考虑几天吗?”雪涟公主不敢一口回绝君父,只能试探性的了解父王的意愿。


厉国师料见雪涟公主的反应,便上前帮腔:


“微臣知道这对公主来说,实在太突然了。但为了取信于劲鹰王,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为了两国的安定,惟一的方法,便是采取和亲政策,这是”个最和平也最完美的办法。


只要劲鹰王知道迎娶的是美名远播的倾城佳人:雪涟公主,他当会立公主为后,而后生之子,当立太子,以长远来看,两国联姻,可使两朝后代的子民归顾于两大王朝,这对我们而言,实大有助益。”厉国师字字一针见血,直接切入重点。


“可是,难道没有更好的人选?”雪涟虽知父命难违,可她心中却悬着那黑衣人影。


厉国师本来就能言善道,早料到公主的反应,他有备而来的告以情理——


“如果胡乱找一个皇族女儿,精明的劲鹰王一旦察觉,不但会发兵讨伐我国,况且隔着一层关系,也未能达到顺服民心的目的。


公主,微臣近日曾派密使去劲鹰王朝探访,劲鹰先王刚驾崩,现在正在举行国丧,近日之内,必须先说服劲鹰太子于百日内完婚。而劲鹰太子年轻有为,气宇不凡,今岁二十有五,公主配上年轻的劲鹰太子,乃天地之合,且为民之所望。”


“涟儿,你放心,父王不会把你许给与父王同龄的男人,国丧后,劲鹰太子将择吉日登基,届时,你要嫁的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劲鹰新王。”赫连穆烈惟恐国祸临头,于是极力的放低身段,试着游说自己的女儿。


雪涟的表情仍显犹豫不决,对于父王怠忽荒政,趋附权利的想法,不能苟同。


赫连穆烈见雪涟不为所动,立即低声道:


“国难当前,涟儿,你当真要儿父王死而不救?当真要负北霸子民?”


雪涟从不曾见父王这样低声下气过,但见父王一向威严的厉眸中已转为悲凄与恐惧,他两鬃已略见白发,明显的苍老许多。


“父王,我怎会见死不救呢?我只是——!”若换作平常,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安邦定国,即便贵为公主,她也心甘情愿的牺牲自己,可现下,她心里为何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


那邪魅的黑眸和诡诈的冷笑,总是不经意的闯入她的心房,令她莫名的产生悸动。


厉国师见雪涟举棋不定,再次进言!


“公主若点头嫁于劲鹰太子,将可免去我朝国破家亡之虞,可化干戈为玉帛,公主,请三思!”


雪涟看着有备而来的君父和国师,她知道自己毫无选择,他们将惟一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她有这个责任去巩固北霸王朝和族人的安全。再说,她不忍见父王因此而日渐衰老,也不愿为难厉璅国师。


“如果我下嫁劲鹰太子,可换来全族的性命和家产,那么我愿意。”




3
“公主,你看,这些玉饰、珠宝、金钗,还有丝绢绸缎,都是上好的货色,是劲鹰王下聘的厚礼耶!”蕊儿往一箱箱照照生辉的聘礼,好奇的探索着。


雪涟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自公主行成年礼以来,未儿她施展笑容,这不像平常的她。


近几日,公主将嫁给劲鹰王的婚事传遍全城后,全城民心沸腾,公主更不敢忘记她所肩负的使命。


劲鹰王一得知雪涟公主将婚配给他时,竟一口答应,并以重聘礼待回应,无庸置疑的,他是慕名雪涟公主已久,也期待迎亲日的到来。


“公主,我听说劲鹰王英俊勇敢、雄才大略,是多国公主觊觎的对象。”蕊儿好生羡慕,眼里净是崇拜的—光芒。


“是吗?”雪涟若有所思的往窗外望。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经常想起那黑衣人影,他那双诡异的眼神总是如影随形的跟在她身边。


他那一吻,仿佛对她下了魔咒般,让她心魂迷乱,日有所思的。


为了全国百姓,为了父王的江山,她实在不该寄情于他,她既已对父王应许,就有责任和义务去承担。


谁教她是北霸王的女儿呢!


“公主,你看,劲鹰王对你甚为了解!她知道你擅长骑射,特别为你准备了一箱银鞍、紫貂裘衣、毡靴。真好,他一定是体贴的好男人。”蕊儿替她雀跃不已。


雪涟见蕊儿夸张的钦慕神情和眼里崇拜的光芒,不禁挖苦道:“我看干脆让你嫁给他好了。”


“公主,这可使不得,况且我想嫁给他,他看我长这副样子,他还不要娶我哩!”蕊儿吐吐舌头,扮鬼脸。


雪涟被她夸张的表情逗弄的噗嘛突出来,蕊儿是她的贴身侍婢,她机智伶利,天生的乐观性情,总是能让雪涟笑口常开。


“劲鹰王为了赶在百日内成亲,明日将前来迎娶公主,我们可得好好为你准备一下。”蕊儿叨叨絮絮的念着。


“好啦!”雪涟暗叹口气,早晚都要成为劲鹰王的新娘,何不开开心心的放松自己。


雪涟羽睫低垂,默默的承受父王赋予她的沉重使命。


★  ★  ★


“启禀王,据报,京城内传出赫连穆烈之女将下嫁于劲鹰王,劲鹰王将前来迎亲。”一名通报兵急速前来禀报。


“是哪一个女儿下嫁?”皇甫焱龙挑起剑眉。


“是他的嫡长公主:雪涟公主。”小兵单脚叩拜。


皇甫焱龙敛聚心神,一脸阴骛的神情诡谲难辨。


“这消息可靠?”


“启禀王,小的肯定。但据宫廷内务官传报,劲鹰王并不打算亲迎雪涟公主。”通报官肯定的对皇甫焱龙说。


“为何?”皇甫焱龙微眯双眼,冷冷问话。


“因为劲鹰先王驾崩,劲鹰新王正举行国丧,不克前来迎娶。”


“王,末将斗胆建言,雪涟公主既已决定下嫁劲鹰王,北霸王朝定是处于欢腾喜庆之际,防备必会稍微松懈,咱们可趁虚而人。”元官武戬建议道。


皇甫焱龙冷静的沉思着,脑海掠过雪涟公主披上嫁衣,将嫁为人妇的模样,内心微微扯动着。


“王,我们已经组成一支强大的连弩兵团,可作为发兵进攻的先锋。”元官武戬有数十年的作战经验,当年白自掩护幼主以后,便从不懈怠的进行复国策略。


连弩兵是终极的短弓兵,他们可以在其他弓兵射出一枝箭矢的时间内,同时射出三枝齐发的箭矢,而箭矢的威力可以有效的贯穿高厚度的锁甲。


这些连弩兵原是天龙王朝的子民,他们不满北霸王族对他们施以奴隶般的分级和对待,和皇甫焱龙”样忍辱负重,为了反制复国,抵抗北霸王朝官兵的迫害,暗中组成自卫队,在元官武戬长年严密的训练下,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展开反击。


“仓库的军粮也储备到可以提供二年。北霸族的庶民,对王也效忠臣服,他们在北方也准备了精壮的兵马,只等王一声令下。”左丘元知道为了防止战火延长,必须先提供足够的粮食和军火。


“相国公,我不打算打长久战,我要速战速决,一举歼灭北霸王朝!”皇甫焱龙自信满满地对左丘元说。


“利用缓攻急袭法,加强组合兵种及战术,大伙明日准备开战上皇甫焱龙看着羊皮地图,一声令下。


他永远不会忘记,在圣龙山下,他的父王被北霸族的弓兵,以如雨般的乱箭穿心射死。当时皇甫焱龙年仅七岁,他躲在隐密的高山林内俯瞰,只见北霸族的兵团砍断父王颈项,提着血淋淋的头颅向赫达穆烈领赏。


为了这场复国复仇的战役,他苟且偷生、忍辱负重,时时刻刻不敢忘记救国复仇的行动。


他估量过北霸王,他荒淫无道、骄奢靡逸,族内更是贪官污吏充斥,民间灾疫不断,但主事者却不闻不问,早已引起天怒人怨。


攻伐的时机到了!然而雪涟公主竟让他心绪稍感不宁。这几日,她的娇悍模样时常浮现在他的脑海,她刚烈的个性不同于他所遇过的女人。


但,他可没有忘记,是她的父亲让他国破家毁,父王惨死后,母后不堪逃亡之苦而病故,山河分裂,天地变色,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敢忘记。


自从遇见她后,他更发誓要将北霸皇族纳入他的王朝充作奴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连她也不例外。


雪涟公主,别想逃,你是我的!皇甫焱龙漆黑的眼眸中,散发出一抹教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  ★  ★


兴乐宫


皇殿内铺设华丽银席,席上珍谁佳肴川流不息,笙歌舞影,香雾弥漫缭绕未曾停歇,群臣在如此欢庆的宴席上饮酒作乐,直至醺醉为止。


最兴奋的莫过于赫连穆烈,女儿的出嫁似乎完成他悬念已久的心愿,殊不知国之将亡。


“众卿尽情狂欢,今朝不醉,更待何年何月?”


群臣开怀畅饮,一醉方休,最后大伙儿皆带着疲态醉意,迷茫在欢乐气氛中。


赫连穆烈更是不省人事的被架回寝宫,俐后也趁机偷偷潜回宜宁宫。


利后扯下艳裙和金银饰物,稍坐片刻已不耐烦,她恼怒的唤来婢女。


“快叫他来!”


侍婢正转身要去传唤人时——-


“我不是来了吗!”一个男子熟悉的盈盈笑声,在利后的身后响起。


侍婢见状,立即回避的关上门。


他猛地抱住她,身体摩擦着她的后背,在她珠圆玉润的耳垂轻咬吹气,一手则探人她的亵裙抚弄。


利后反射性的止住他潜入亵裙的手,杏眼圆睁的瞪视他。


“这么晚才来?”


“我的好缨俐,满朝的文武百官敬酒拜谢,我还得跟他们虚应一番,否则怎能帮你巩固后座,又怎能将公主推出宫外?”他满怀鬼胎的安抚她,一手又不听使唤的朝她单衣内的乳房挤压揉捏。


“哼!谁希罕这个后座,赫连穆烈表壮里虚,只剩一身臭皮囊,还要我付出青春和身体来伺候他。”


郑缨俐原是一名歌妓,十六岁由厉璅辗转安排进宫后,便以倾倒众人的姿态和曼妙的歌舞,受到北霸王的宠爱,很快的便立她为后。


“你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皇后,凡事还得谨言慎行,别出差池了!”


厉璅鬼点子多,行事小心谨慎,他一步步的将赫达穆烈的心腹除去,图谋不轨的想篡夺王位。


赫连穆烈没有任何子嗣!这全拜他和利后所赐。


是故,他还一心一意要将雪涟公主加以谋害,才会挑了一只野蛮未驯的响马,在她上马后,他偷偷地拿掉马蹬,好让热衷驯马的雪涟公主试骑,这样既能投其所好,又能不假他人手的谋杀她。


谁知那雪涟公主命不该绝,而那匹野马竟也离奇的让她驯服了。


“如果你能将雪涟弄死,那才算解除我心头大患,你看她鄙视我的样子……”利后美丽的容貌霎时扭曲变形。


她打心里不喜欢雪涟公主,自她登上后位后,心里老觉得雪涟公主鄙视她是个出身卑微的歌妓,虽然赫达穆烈对她极为宠幸,可也常为了迁就雪涟,而坏了她暗地里欲谋害雪涟之大计。


雪涟公主随着岁月的增长,出落的更为绝美出色,这令她更为担忧,她憎恨她的年轻美貌和位重权贵,为了独揽大权,她必须加紧脚步铲除这个眼中钉。


厉璅看着利后露出阴狠毒辣的一面,她是他长年谋略中的一颗重要棋子,他得好好安抚她的寂寞、不安和强烈的欲求才行。


“我帮她准备了天葬送行,她死到临头了,你还不满足啊!如果还不满足,那就让我来满足你,如何?”厉璅笑意渐深,邪淫的亲吻她的脸颊。


他早就计划好了,暗中派人伪装成盗贼,只等雪涟公主一出城,行到荒漠之地,便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利后媚眼”瞟,欲迎还拒的娇嗲笑出声。


“哦,亏你还是他们父女古俩眼中忠心爱国的国师呢!”


厉璅被她诱人的媚态撩拨起来,他强猛的将她横抱在腿上,让她软倒在他怀中,她细致的手臂顺势圈住他的颈项,迎合他强势的掳掠。


他急速的扯褪她的衣履,让她的雪肤玉臀、丰满圆润的椒乳,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眼前。


一见玉体横陈,他全身沸腾,燥热难耐。二人撇下满地凌乱的衣物,双双翻滚于羊毛毡上。


他一只大手狂猛的抓住她的椒乳,邪恶的挤捏着她,另一只大手则粗暴的往她的花径拨弄,惹得她娇声浪吟。


只有跟厉璅在一起,她的身体才有这样酥麻的兴奋感,只有他能满足她的床第之乐。


她急遽的坐骑在他身上款摆纤腰,享受她所期待的强烈感官刺激。


★  ★  ★


正当宫内举行公主婚嫁庆典,全城一片欢腾之际,城外兵民则万众一心,攻下各诸侯的城郡后便封锁城门,不让消息流露至京城,天龙族的强挈兵和长枪兵则摩拳擦掌的欲攻下京城。


城门大开,所有来自城外的庶民,有人欢唱庆喜,有人暗自悲叹,但他们都是特地来送别公主出城,为雪涟公主的牺牲和贤德歌功颂德。


雪涟公主坐于精致的百凤宝辇内,后面跟着幔棚骡车、珠宝金饰和侍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跟着劲鹰使节的迎亲马队出城。


天龙族的强挈兵和长枪兵则伪装成千民百姓,乘隙潜入京城,准备伺机而动。


待日落昏黄,全城陷入欣喜茫醉,音娱乐悦余韵缭绕,盛典余兴渐近尾声之际,不远处的狼烟缓缓地升起。


精锐的连弩兵见袅袅升起的狼烟,随即整装出击,大举攻人醉气冲天的兴乐宫。


天龙族的攻击势如破竹,加上宫中众人纵情恣饮,寥剩无几的清醒卫兵,已毫无防御守缄的能力。


皇甫焱龙下令,除了城民村家不攻杀外,所有北霸王朝的皇族官兵,皆被二俘虏。


兴乐宫被天龙族的精兵下天罗地网密不透风的阵.势,将宫殿层层包围。


强大勇猛的军队,在皇甫焱龙的带领下,士气高昂的直捣黄龙。


一阵刀枪厮杀后,宫廷殿宇的奢靡豪华,被炽焰焚烧毁预,所有在宫内的皇族宫奴和官吏卫兵,皆昏昏沉沉的被赶出宫外。


皇亲贵族和官吏,被四面八方埋伏的铁甲车阵和箭矢团团围住,皆受到惊吓,狼狈的纷纷跪拜求饶。


擒贼先擒王,皇甫焱龙带领数名精兵潜入皇帝的寝宫,他要活捉赫连穆烈。


只见大火已蔓延至寝宫内,赫连穆烈仍醉卧在床榻上,不省人事。


“王,快逃啊!”宫奴见火势”发不可收拾,赶紧唤醒赫连穆烈。


“我的宫殿……我的皇城……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酩酊大醉的赫连穆烈被熊熊烧烫的烈火惊醒,他不敢置信的对天嘶吼。


“利后呢?她人呢?”赫达穆烈在燃烧的屏风和幔帘后,惊恐的寻找。


“王,外面的兵将已攻入城内,有的嫔妃官吏逃出宫外,已被俘虏了,宫内则乱成一团,根本无暇顾及谁了!王,趁现在我们还有一线生机,宫内有一条密道可通往城外,奴婢可领王前去。”宫奴急着逃命,根本无暇解释。


他拉着赫连穆烈往密道去,却在密道口撞见了衣衫不整的厉璅和利后两人。


他们慌慌张张的往狭窄的密道中推挤,怎么也不让赫连穆烈先行进洞。


“赫达穆烈!你们这干荒暴君臣,谁都别想逃!”皇甫焱龙的连弩兵,随即包围他们。


他凛凛威风的尊容像极了当年的皇甫弈,赫连穆烈惊吓过度,在延烧的火光中,还误以为见到了皇甫弈的亡魂。


“你……你是……”赫连穆烈睁大双眼,全身颤栗,手指抖动的指着他。


“我正是你二十一年前赶尽杀绝的天龙王之子——皇甫焱龙。”皇甫焱龙的眼中进射出杀气腾腾的凶光。


“天龙族!”赫连穆烈张目结舌,天龙族不是早巳火绝了吗?


皇甫焱龙!厉璅躲在密道中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心里惊诧的喊出。


士兵们将厉璅和利后双双押出密道外,皇甫焱龙所带领的士兵勇捷善战,他的鼠目霎儿诡光,鬼魅的脑袋里,深知见风转舵的重要。


利后一望见俊逸非凡的皇甫焱龙,那双丹风眼陡地提起了精神,取代了先前的惧怕和颤抖,她贪婪的眼仕他雄伟的身形流连忘返。


“全都押出去听候发落!”皇甫焱龙大声斥喝。




4
“公主,你热不热,要不要休息一会儿?”蕊儿帮雪涟公主插风,自己倒冒出”身汗。


“不会,你别瞎忙了。”雪涟不忍看着蕊儿汗珠一颗颗的滴下来。


“可是,奴婢觉得好闷热,大伙赶路赶了一天,也都累了。”蕊儿一手煽风,一手忙着自己擦汗。


从兴乐宫到劲鹰王朝境内,须经过荒漠,至少要六十天的路程。劲鹰王若来回一趟将超过百日,是故,他才会派遣左使快马加鞭,重礼以待的前来迎亲。


在颠簸的路上委实难行,加上天气燠热,更教人间渴难耐。尤其是经年累月在皇宫生活的婢群们,极少受这样燠热颠簸之苦,一路上走走停停,已延缓了既定的行程。


雪涟拉开布幔,望着一片广阔无边的沙地。


“咱们常常休息,不知金尉大人是否介意?”


“哎呀!公主,咱们是女儿身,而巨你将来贵为一国之后,金尉大人会体恤你的。”蕊儿说完,便欣喜的往外叫着:“护卫大人,我们公主体恤。各位奔波赶路,请金尉大人及众官兵休息片刻。”


金尉是劲鹰王最信任的左大将,他自知此行身负重任,看着赶了一天的路,却未到达预定地,心中不免犹豫,却又不好拒绝。


“好吧!但是公主,我们不能停留太久,否则就无法在黑夜前到达黎波凝扎营。”


黎波凝是这片大漠之地的一处绿洲,扎营当然是选在有丰沛水源之地才好,雪涟当然明白这道理。


“金尉大人,别休息了,我们继续赶路吧!”雪涟顾及全队人马的夜营,只好作罢。


“是!”金尉大人闻言,立刻加速到前方探路。


金尉知道雪涟公主并不想为难身负重任的他,六十天的路程,对身手矫健又常在沙地里奔波的士兵们来说,并不难行,但对于在宫中养尊处优的一批宫女侍婢,的确是吃力许多。


雪涟公主虽贵为一国公主,这一路上非但没喊热叫累,也没有显现公主娇嫩柔贵的一面,倒是经常体恤她的一千侍从婢女而停车休息,这教他打心里对来来的皇后多了一份敬佩,也对她的体谅心存感激。


金尉知道雪涟公主答应和亲是为了维系两国的和平,她此去对劲鹰王的意义非凡且重大,正因为他身系重任,更不能出差错,一心只想将雪涟公主平安的护送回劲鹰王族,这样对他的王才有所交代。


“可是公主……”蕊儿不舍的央求。


“蕊儿,在一片不毛之地休息,只会耽搁大伙的时间,早早到达黎波凝,我们可以早点休息,难道你不想早点到那片绿荫林地休息?”雪涟没好气的对她眨眼。


“公主顾虑的是,蕊儿听公主的便是。”蕊儿知道公主平常虽娇蛮,但仍识大体,霎时紧闭着嘴,不敢再发一言。


此时夜幕低垂,寒风卷士,尘沙飞扬,大队人马在苍茫的沙地里,点着灯继续赶路。


“公主,前面五里处,就是黎波凝了!”金尉朝着前方不远处,向雪涟公主说道。


“太好了!金尉大人,那么劳烦你领路了。”雪涟期待着潺潺的水流声,


“是!”金尉快步急行,希望能早点完成任务。


向东再前进一里,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阵震天便响的厮杀声,由远而近的朝车队而来。


金尉陡然察觉事态不对,即刻向雪涟公主禀报:“公主,你和众侍女先往前行,我和护卫们压后解决这群盗匪!”


雪涟心一惊,在一片黑暗的沙漠之地遇到大批盗贼,颇令她担忧。


“金尉大人,请小心!”


“公主放心!”在荒漠之地,遇过劫匪已不是第一次了,他自信足以应付。


金尉带领十数名护卫,往后迎战。


一群盗匪头蒙黑布,只露出眼睛,手持弓刀,杀气腾腾的与金尉的人马交锋。


在黑暗的沙漠中,四顾苍范,两队相接战况激烈,盗匪数量之多,攻击招数之猛,令赶路疲倦的护卫士兵们渐感无力。


金尉大人虽然战绩辉煌,骁勇善战,但是,这帮盗匪凶狠异常,狡猾诡诈,令他无暇顾及雪涟公主及其一行人。


厮杀到最后,护卫们人马渐颓,金尉已势穷力竭,逐渐溃败。


几名盗匪乘隙往前追杀马车,恣意的放火燃烧裘车和骡马。大火在狂风肆虐下,燃烧的更为猛烈。


一箱箱的珠宝金饰、丝绢绸缎、珍品玉器,霎时全被这群劫匪恣意抢夺,蹂躏践踏。


“哈哈哈!辛苦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些珍宝奇玉哩!”盗贼们个个狂笑,满足的抢夺散乱”地的瑰宝珍物。


“啊,救命啊!公主!”被拦截裘车的侍婢,慌乱的下车四处窜逃。


在最前面的雪涟,见婢女们纷纷往前奔逃,而盗匪竟如此猖獗狂妄,她再也忍不住的要挺身而出。


“公主,稍安勿躁啊!”蕊儿惊悸的拉住雪涟。


“蕊儿,你看那帮盗匪人数众多,个个凶狠猛悍,我再不出来帮忙,金尉大人他们会有危险!”雪涟眼看护卫士兵们已无力反击,金尉大人再与他们僵持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可是公主,你若出了什么差错,那我和金尉大人怎么跟劲鹰王交代?”蕊儿实在不敢担负这个重任。


“蕊儿,都这时候了,还谈什么差错不差错,咱们坐在这里也是等死,不如想想办法,看怎么杀出重围。”雪涟顾不得这么多了,她跳下车,拿着事前准备的弓箭背在背上,跃上马去。


“公主——”蕊儿声音微微颤抖着,她哪来的力量杀出重围,她逃命都来不及了。


“蕊儿,你带着几名逃生的婢女,往黎波凝躲藏,我会再过去与你们会合的。”雪涟公主丢下一句话后,便奋不顾身的往后杀敌。


蕊儿知道雪涟公主的个性,她不会仅顾及自己的安全,弃他人而逃离,这违背了她仁善爱民的本性。


“公主,千万要小心!”看这厮杀纷乱的场面,蕊儿为她担心着。


当雪涟一出动,立即连杀了数名掳人的匪徒。


她在遍死尸的沙地中找到疲于奔命的金尉大人,雪涟顺势帮他射杀一名意图暗杀他的盗匪。


“公主!”金尉看着雪涟前来搭救,大为惊愕。


“金尉大人,我来帮你。”雪涟关心的趋前。


“公主,你自己要多加小心!”金尉很感激她上前救他一命。


所有的盗贼一见到雪涟,更是为之振奋,因为上级有交代,如果取得雪涟公主的头颅,即重重有赏。


但雪涟坐在马上那美丽迷人的姿态,令他们垂涎三尺。


“我先上,她这么美,不活捉她先玩一把,死了可惜!”他们见状,争先恐后的跃跃欲试。


雪涟一听儿他们狎亵的言辞,不加思索的抽出背上的箭矢,奋力射出一箭,精准无误的射中那盗贼的舌根。


她这一箭,让众贼不敢再小颅她。所有的盗匪于是联合起来,手持弓刀,将她和金尉团团包围。


正当盗群们狰狞的面容、狂妄的佞笑,朝她绕着圈子时,雪涟和金尉背抵着背,也跟着他们移动身子绕圈,双方严密的僵持着。


她正不知该如何突破他们密实的防守时,前方的匪徒先行攻击金尉,金尉一上前,雪涟后方失去防卫,盗领则趁势快速反击,刀刃毫不留情的往她背上划去。


“公主,小心后方!”当金尉注意到这一击时,已来不及替她抵挡。


“啊——”雪涟惊呼一声。她背上的箭筒顺势掉落沙地,箭杆全都散落一地。


她的裘衣霎时裂开,明显的渗出鲜血,立刻染红了后背,她顿觉脑袋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为首的盗领冷笑出声,正要乘胜追击再补上致命的一刀时……


一枝猛而有力的火箭,强劲无误的贯穿那盗领欲攻击的手臂。


“可恶!是谁坏了我好事?!”盗领手中的弓刀掉落在沙地上。


当盗群们怔仲惊恐着这来势汹汹的箭矢,是出自何人时……


火箭如狂猛雨势般,此起彼落的射中围圈的盗匪,他们见来者锐不可当,一个个抱头窜逃……


顺着火箭的方向而来的,是一支声势浩大的强挈军团,他们身着铁甲装备,个个身精体强,所到之处像刮起一阵暴风般,尘士漫天飞扬。


那为首者拔起一名盗匪手中的弓刀,肯定的说:“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盗贼,他们手中的兵器是出于北霸族官府之中!”


哼!北霸族的官兵竟自己佯装成盗匪,乘机夺皇物、劫财车,可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胆大妄为至极。


这些狗官盗民也许是憎恨北霸王的荒淫无道,才愤而伪装成这般盗模贼样,抢夺皇亲宝物。


“留下活口,带回审问!”为首的人发出命令。


“感谢这位将军!黎波凝还有侍婢等待救援。”金尉大人扶着已昏厥的雪涟公主,向那为首之人道谢。


首领的目光炯炯有神,不怒而威的跨坐在马上,腰间系着一把亮照照的弯弓,那刚强挺拔的英豪威姿,俨然是一副君临天下的雄伟气势。


“她还活着吗?”他利落的下马嗓音透着一抹冷意,让人难以猜测他的用意。


“她背后有刀伤,深及骨髓……”金尉难掩鼻酸,不舍的说着。


他脸色明显的一沉,金尉看不出他表情是焦虑、痛苦,抑或是关心……


皇甫焱龙看着雪涟背后的刀伤,心竟有一丝不舍,他快速的将死尸的衣服撕裂,白布裹住她血流不止的背脊,为她捆绑止血。


皇甫焱龙说服自己,救她是因为自己满腔的仇恨,还要她加倍的偿付,她还不能死!


金尉看着他对雪涟公主的关怀,心中大为松懈……


他细心的包扎好雪涟的伤口,以柔软的裘毯裹住她的身体后,便一手揽抱起她,小心地跃上马背,让她紧依在他胸怀,便往回疾驰。


“将军,你要带她去哪里?”金尉右脚受伤,却不顾疼痛的追逐着。


他到底是何人?为何就这样带走公主?金尉焦虑渐渐拔高。


“你不能就这样带走雪涟公主!”金尉无法想象雪涟公主被不明人士劫走,后果将会如何。


金尉不甘的在奔腾的马蹄后锲而不舍的追着,但他一颗忠诚护主的心仍旧无法战胜右脚的疼痛,终于,他无力再支撑,整个人卧倒在沙地里。


“公主!”金尉望着远去的身影声嘶力竭的叫喊着,留下的仅是滚滚沙尘,遍地的死尸,荒乱的烽火和狂风呼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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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马蹄狂奔的声响,伴随着全身撕裂般的痛楚渐渐袭来,雪涟睁开迷蒙的双眼。


天色泛白,四周依旧苍茫,她的身上里着一条柔软的裘毯,但是身后却传来一种似曾相识的草原沙士味。


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已正跨坐在马上,身体紧依着一座厚实宽阔的肉墙,她猛地抬头往后瞧……


是他?!


那双令她日思夜想的深沉黑瞳,那个偷窥她沐浴,还肆无忌惮亲吻她的无耻之徒。


“是你,你这土匪!你要带我去哪里?”她一闻到草味混着沙尘的气味,一种熟悉感随之袭来。


他到底是谁?为河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又为何总是无端地填满她的思绪?


那群夜袭的胆大妄为之徒,难道与他有关?而且那日在湖畔遇上他,不也是在荒芜无人的郊外。


雪涟越想越不对劲,她观前望后,发所有的人和队伍都不见了。


莫非他真是出没在沙漠中的盗贼,昨晚那怵目惊心的杀握掠夺,都是他唆使的?现在,他还掳着她,他到底居心何在?


“你到底是谁?要带我去哪里?快放我下来!”她朝着他大吼。


“你没有资格来问我这问题。”他冷沉的笑道。


昨夜他快马加鞭,一路上他还担心着她的伤势,现在见她由危转安,他的神情倏地恢复”贯的寒酷。理智不断告诉自己,她是北霸王的女儿,是他深恶痛绝的仇族之女!


没有资格?这是什么意思?雪涟不解地想着。


“我贵为堂堂的一国公主,为河没有资格问你?难道要我等到人头落地,才能问你?”雪涟对他的回答不以衮然。


“人头落地?如果你就这样死,那就太便宜你了。”他面无表情的继续赶路。


雪涟心生不解,他们素不相识,既不知他的来历,也不知道他的姓名,为何他总是冷言相对,对她处处显现敌意。


况且,她无法忍受他对她的漠视和冷酷,自她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陡地,她愤然的勒住缰绳,闪电立即停下来,她的身体因为这样的紧急停蹄而撞人他怀中,背部伤口的撕裂感,令她疼痛发颤的激出泪水。


“啊——”她轻喊出声。


“怎么?”他抓住她的肩头,使她面对他。


他就是要她痛苦,看她这副吃痛的模样,令他有种报复的快感。这二十一年来,他的痛,比她背上的疼痛,要痛上千倍、万倍。


这全都怪她父亲,谁教她是北霸王的女儿,谁教赫连穆烈让他国破家亡,这全都是她父亲咎由自取。


他发誓,他所受的仇痛,要加倍的从她身上要回来。他要让北霸王的至爱,尝尽撕心裂肺的切肤之痛。


雪涟感受到他的黑瞳罩上一层冷飕飕的寒意,嘴角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残戾之气。刹那间,她顿觉有如芒刺在背,如坐针毡般难受。


“你劫财挟人,到底有什么目的?”雪涟背上疼痛不堪,心中却翻腾着未来不可预测的惊惶。


她是这般的靠近他,近得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他攫住她细致的下巴,目光炯炯的巡视她那美得无懈可击的姿容。


“没想到北霸王,竟有你这般绝美出色的女儿。”


他没忘记那日在湖畔,她裸身沐浴的情景,更没忘记,在河岸边与她热情炽烈的一吻。


“既然知道我是北霸王的女儿,你还敢挟持本公主!”她杏眼圆睁,气势如虹的瞪着他。


他朗声大笑,沙哑的声音里,明显的透出轻蔑的意味。


“我皇甫焱龙这一生,只为复仇而生,以兴邦立国为本,我烧毁你们的皇宫,灭了北霸王朝,杀了众人诛伐的狗官,囚禁你的父皇国戚,这样,你认为你仍是那尊贵非凡的公主吗?”


她的脑门轰然一响,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望着他。


皇甫焱龙?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究竟有什么力量来剿灭北霸王朝?


“你灭了我北霸王朝?你究竟是谁?”她气若游丝的轻道。


“我正是二十一年前被你父王所破的天龙族人,皇甫焱龙!从今天起,所有北霸族人皆纳人我天龙族下,你的身份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你是天龙族的俘虏,记住你新的身份!”他紧抓她下巴的手指,轻薄的揉捏着她细嫩的肌肤,他那寒彻入骨的话语,字字句句如锋利的刀刃般,直接刺人她的心房。


其实,雪涟可以承受这样的打击,打从她父王不理朝政,以致众叛亲离后,她便对这日的到来心有所感。


“既然北霸皇室是你深恶痛绝的族群,你何不一刀把我给杀了!”如果死在他刀下,那也”了百了,不用受尽羞辱,她别过头去,拒绝面对他。


她竟无泣血涟汹的悲恸,也无涕泗滂沱的求饶,反而视死如归,这有别于皇宫内的大群俘虏。


他期待看见她身心倍受煎熬后的哀痛悲泣,并在知道她新的身份后,会对他凄呜求饶——


但,她没有!


她默然地吞下亡国之痛,坚强的显现她韧性卓绝的傲气,这令皇甫焱龙微微震慑。


皇甫焱龙冷静的思绪不由得被她镇静坚定的情绪所牵引,他深深的思索着到她何以如此故作镇定?


雪涟脑中闪着一死的念头,国亡家毁,恍如隔世般,已无恋栈生命的必要,她意图咬舌自尽。


果然不出他的预料,皇甫焱龙的手指迅捷点住她的穴道,止住她一心求死的念头。


“我说过,绝不让你称心如意的死,更何况,你父亲还在大牢中,难道你不关心自己父亲的死活,也不想再见他一面?”他表情冷冽,双眼微眯的进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他的目的尚未达成,不能让她就这样魂归西天,他要慢慢的折磨她、屈辱她,让赫连穆烈受尽苦难,让他尝尽失亲灭族之痛!


雪涟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原以为和亲政策可以挽救这个病人膏盲的国局,却没想到,才出城不到一日,已成为天龙族的阶下囚。


她的确在意老弱的父王,她不在乎自己成为一名俘虏或女奴,但是,她父王日渐孱弱的身体,如何能承受得了亡国灭族之痛呢?


纵然他是一个万口唾谤的霸王,但,终究是对她疼爱有加的父王,她怎能弃他于不顾!


“我的父王呢?”她全身优住不动的想知道父王是否还活着。


“很快你就会和他见面了。”他冷硬的音调中,毫无怜惜之情。


如果父王还活着,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孤苦无依的受刑、受辱


她背脊挺直,决定与父王荣辱与共,心中却不由得泛起一丝比背伤还疼的痛楚!




5
天龙宫


在万人簇拥下,年轻英明的皇甫焱龙黄袍加身,再度建立了天龙王朝。


自皇甫焱龙登基后,他任用贤人,广纳良才,励精图治,两大民族在一片升平乐业中,国政渐人兴盛泰世。


皇甫焱龙赏罚分明,众俘虏被押入地牢后,重罪者处决,轻者发配边疆充军或贬为奴仆。


雪涟因身负重伤,被幽禁在静心阁中。静心阁是天龙宫内最偏远的角落,阁内仅有一张床和桌椅,她终日只能在十来步的小范围内行动,就连视野也仅有一框高高的小格子窗,可供日光照拂。


“公主,听宫奴们说,今天是天龙王登基的大喜之日,现在,宫内宫外一片热闹欢悦,全国正大肆庆祝着天龙王朝的再生。”蕊儿好奇着外面的情景,于是向送膳来的宫仆打探着。


雪涟静默不语,被软禁在静心阁已有一段时日,而今父王生死未卜,她心中牵挂得紧。


最教她心烦的是,那双冷寒狂傲的黑眸总是不由白主的闯入她的脑海,他无时不刻的占据了她的思维!


蕊儿儿公主闷声不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天龙王朝的再生,不就等于昭告世人,北霸王朝的灭亡。


“被关在这与世隔绝的静心阁内,真不知道父王现在是生是死?”雪涟试着摆脱这种纠结矛盾的心绪,自觉担心父王比任何事来得重要。


“公主,其实天龙王对我们已是特别礼遇的,我打听到王上被关在地牢中,至于他是生是死则不得而知。”蕊儿用尽方法,才问出这点消息。


还算仁道的是,皇甫焱龙并没有让她孤苦伶仃的关在静心合,除了让蕊儿陪她外,也没让她待在大牢之中。此外,他还派专人为她疗伤迭膳。


只是,她不懂他为何要对她特别礼遇,难道他救活她,还有其他目的?


她记得他曾说过的话,他要她认清自己是俘虏的身份,那为何不对她严刑以待或拷打问刑呢?这个问题盘桓在她心里很久,却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


她背上的伤,经过连日来的上药包扎,已日渐痊愈,留下的仅是一道粉红色的疤痕。如果她要逃离此地,应该不是太难的事,雪涟暗自估量自己的实力。


“蕊儿,你想不想出去?”雪涟望着高格子窗,心中如笼中马般的渴望自由。


“当然。”蕊儿眼珠子发亮,满心欢悦的说。


“等用晚膳吧!我们先计划一下。”雪涟满脑子计策,为了见父王一面,她要搏命出阁。


“好,好,公主,我们要怎么做?”蕊儿欢欣鼓舞的靠过头去。


正当两人欲暗地密谋逃生时,门外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二位宫女随即开门人室,身形较高的那位率先开口:


“今天是我天龙王登基之日,宫廷内上上下下皆极为忙碌,人手正缺。王亲自钦点雪涟……公主到正殿伺候帮忙,蕊儿呢,今晚御膳房那边缺人手,王准你去帮忙了,等会儿你跟着彩云先到御膳房去。雪涟公主,请准备一下,稍晚就不能闲着了。”


说完,连正眼也不瞧她们一眼的带着蕊儿出门,留下雪涟孤伶伶的一人。


虽然,那宫女还称她一声雪涟公主,但语中明显的透露出轻蔑和鄙夷。


要她到正殿伺候众人,这分明是故意给她难堪!雪涟忿忿不平的想着。


“难怪他会假仁善意的救我!”她心中大为不悦。


他不给自由的供她吃住,当然会有他的目的。雪涟卧倒在床,捶胸顿足的想着。


她无法想象自己在正殿内,将会遭受到怎样的屈辱!


归想,事已至此,她应该接受事实,好好的养精蓄锐,才能应付这群新朝之君臣。


雪涟顺着卧倒的姿势,渐渐地陷入沉睡。


门外,皇甫焱龙示意守在静心阁外的侍卫噤声退下,他轻轻的推门入室。


这几天来,他安顿军民,抚慰人心,颁行政令,国事已渐上轨道。


惟一在心里仍无法平息的是,那段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阴影和仇恨,仍无法挥去。


他派人来看护雪涟公主,照料她的生活起居,为的是希望她病情好转。近些日来,一种莫名的冲动令他不由自主的想来探看她的伤势,他一直将她视为报复的对象,这是他打算来这里之前,替自己找好的理由和解释。


登基大典过后,他一身龙袍盛装未卸,便冲动的来看她,他轻轻的扣上门,看着那张水嫩的清丽脸蛋,正如婴儿般的酣睡。


他想看看她背后的伤口,直觉的动手解开她的衣襟。


“唔……”雪涟嘤咛一声,翻了一个身。


霎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碰她的身体,雪涟警戒的醒过来。


雪涟一醒过来,便撞人那双幽黑的深潭之中。她看着自己微敞的衣襟,急急的用手遮掩。


“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我的奴仆是否可以工作了。”他的语气肯定,一双如炬目光不住的打量她。


“要杀要剐都豁出去了,还谈什么奴不奴仆!”她心中有股愤恨难消的怒意。


“你不必费心,这由我来作决定。”他傲气凛凛的抬起头。


“既然你可以作决定,那我可以儿我父王吗?”雪涟只求见父王”面。


“如果你在欢宴上伺候得当、表现得体/也许我会考虑让你们父女重逢。”他表情阴骛,嘴角出现一抹玩味的笑。


如果?也许?他的语气并不肯定,她愠意高升,怒目相向。


“当初你不是答应过我,要让我见父王的吗?怎么那么久我还见不着他,他是不是已遭不测了,所以你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拖延我、敷衍我?”


闻言,他愤然的掐住她的下颚,粗鲁的扳高她清秀的脸。


“我不需要拖延你,更不需要敷衍你,我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来告诉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不再是高贵的公主,别再用这种颐指气使的命令语气,你也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更不该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雪涟心中泛起一丝难抑的伤痛,她当然知道她的身份,只是他鄙夷的态度,总会激起她本能的抵御。


他是如此的跋扈专横,狂暴的令她痛人心坎,她高傲的自尊不允许被他践踏,她意志坚定的不容他羞辱。


“是的,我不该冒犯一位贤明的君王,然而贤明的君王啊!你又何必为了区区一名女婢,特意前来探视呢?”雪涟不由得反激他。


她急中生智的反问,令他顿时哑口无言,他来看她,是来羞辱她、挫挫她的锐气,而现在,她明显的扳回一城,看来,他不该小看她的灵敏和机智。


他脸上的冷笑未减,但表情却森冷骇人,把她留在身边,也许会更有收获和乐趣。


“我是不该为了区区一名小婢女,特地前来探视,天下佳丽还等着人后宫呢!”皇甫焱龙傲然的回答她,心里却莫名的想激怒她。


哼,无耻的昏君!雪涟在心中不满的斥道。


“你这样跟天下的君王,根本没多很大的差别。天不佳丽皆是父母所生所养,不是帝王的私人专有物,英明贤能的君王,不该以一己之私、一人之欢为目的……”她滔滔不绝的大畅心中之快。


“够了!”他暴怒的打断她。“我不需要你的谏言,你如果知道这层道理,早该进谏你父王的,若不是你父王终日荒淫无道,不理会民间疾苦,也不致演变至此!”


他斜睨着她秀色可餐的姿容,对于她的一番劝谏和观点,闪现出一丝敌意和防卫。随即,他露出邪邪的笑意,逼近她细致的脸庞。


“至于我,是不会暴珍天物的,我自有我的奖惩办法,如同对你……”


她可以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吹袭着她,他抓着她下巴的手已渐渐放松,改为轻抚她细致的脸,他粗糙的手指摩擦着她柔嫩的脸蛋,那样奇异又酥麻的触感,令她双颊蓦地染上红晕,心中微微一震。


“如果,我将承幸天下佳丽的恩宠,集结在一个女人身上,你觉得公平吗?”他故意在她耳际细语吹气,低沉沙哑的语调中掠出一抹轻佻。


她的心中泛起一种不可预知的惶恐,本能的避开他的调侃和邪意,想躲至墙边。


他迅捷的手立即拉住她微敞的襟口。她急于逃窜,却顺势让他脱掉了罩在外层的布衣,此时,她的单衣大敞,露出她白皙的肌肤和淡黄色的抹胸。


“啊——”她低头一看,惊呼出声。


她嫣红的脸颊,润泽欲滴的朱唇和起伏不定的酥胸,似在邀请他前去探索品尝。


她的眼里显现出抗拒和惊惶,而这一直是他乐于见到的,他此行的目的,便是要来羞辱她、折磨她。


他那自然散发的尊贵和霸气,如泰山压顶般充塞整个室内。凝窒的空气中,似随时会爆发一种她不可预知的气势。


皇甫焱龙缓缓的靠近她,她恐惧的退至墙角,除了他浓浊的呼吸声外,还有一身蛊惑又迷人的魔力,渐渐逼近她。


她的心跳鼓动如雷,浑身颤栗不已,雪涟勉强挤出一点力量来恫吓他:


“别再过来!”


他感到有趣,多少女人巴不得受他宠幸,而她却气焰嚣狂地抗拒他的靠近。


这是他要玩的游戏!他朝她冷冷的一笑。只要她愿意屈服在他脚下,向他求饶、跪拜,那会是他英大的乐趣。


她跨出一小步,意图想逃出困局。


皇甫焱龙冷笑着,眼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拦截她。


“想逃吗?我的雪涟公主!”他的声音低沉瘠哑,紧抓住她柔软的身体,嗅出她胸口散发的淡淡乳香,他往她敞开的抹胸直盯,霎时,他的血液奔腾。


对于他鄙夷的斜睨和手段,她只想破口大骂。


“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你也不过是个昏君……”


他冷不防地猛然攫住她的朱唇,狂烈的吸吮,代表他对她的惩罚,强势的蹂躏,是向她宣告她是他的女奴。


她柔嫩的唇瓣瞬间发疼肿胀,他野蛮的掠夺人“她快喘不过气来。


他全身热血沸腾,一个吻根本无法满足他,他要在她身上掠夺更多,攫取更甚


“让我来向你证明,什么才是真正的昏君!”他粗暴的拉开她的抹胸,将她推倒在床。


她高耸浑圆的胸脯霎时起伏不定的出现,瑰色的乳蕾晕红而挺立。


“你下流!”她躲都来不及,赶紧用双手遮住乳房,羞愤的脸颊霎时如蒸熟的虾子般,涨成红色。


此情此景令他又发出冷笑,但他饱涨的情欲,却未因此而消减。


他很难将视线从这片春色移开,俯身压住她的四肢,将她固定在床上。


她奋力挣扎的推挤他,却仍敌不过他意图侵犯的力量。


火热的舌尖在她甜蜜的唇间和颈项徘徊,他的大掌则粗鲁的揉捏她丰满的双峰,玩弄她挺立的乳蕾。


一种美妙的快感和燥热感瞬间从四肢蔓延开来,她无力再抗拒他,本能的娇喘着。


听见如天籁般的娇吟,激起他原始的强烈渴望,早在他见她在湖边沐浴时,他就兴起这种难耐的渴求和欲念。


他沿着粉颈来到她胸前的两朵蓓蕾,志意的品尝粉红乳蕾的滋味,他舔吻她,吸吮她,她的甜美一如他所想。


她是如此的娇嫩绝美!


他粗鲁的含住她、咬啮她,令她全身发抖的微微一颤。


前所未有的悸动,令她不安的扭动着。


她忘情的呢喃和衣衫不整的模样,令他身下的骚动更加饱胀难耐。


他用力扯开她累赘的衣物,让她全身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眼前。


他一手不忘流连在她浑圆的臀间,另一手仍不住的停留在雪丘上恣意的玩弄。


“别……再碰我!”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让她发出脆弱的挣扎。


虽然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当她感受到他身下的坚挺时,她新奇着这样的感觉,却又惶惶然的想问躲。


看她在他恣意妄为的撩拨下,慢慢褪去娇蛮和倔强的武装,他发出残酷的冷笑,享受着她一波波的惶然和恐惧。


她的排拒引来他更多的报复快感。他的双臂如钢铁般强劲,紧紧的扣住她的腰际,不让她逃脱。


她热情的吟哦与他浓浊的呼吸,相互呼应。她的回应鼓舞他更加狂妄的往裙内探去。


很快的,他找到她私密的处女禁地,他技巧的揉捏、游移又回绕,最后人侵她柔嫩的花瓣。


禁不住这样的刺激和拨弄,她的身体剧烈的摆荡着。


“不……”雪涟脑中紊乱,方寸大失的呻吟着。


虽然她知道他是故意来羞辱她、亵玩她,可是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回应他。


噢!天啊!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挣脱,这令她既甜蜜又难堪的感受!


她的身体和反应令他情不自禁的被吸引,瞬间,他的身体宛如火炬般燃烧。


他从未这么强烈的想要过一个女人,他只是要处罚她、欺凌她,可现在,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否已达到他此行的目的。


“今晚,到我寝宫来伺候我!”他粗喘的声息,如狂啸炽焰般的欲火朝她席卷而来。


雪涟在此时清楚的意识到她新的身份,如果住进他的寝宫,必定受尽他更多的屈辱和责罚,她狠狠的瞪住他,抗议这样的安排。


“不——”雪涟急于挣脱他。


“你要记住,这是荣宠!”他见她羞窘又气愤的模样,克制住强烈的欲念抽手,嘴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  ★  ★


天龙宫是一座结构严谨、气势磅磺的庞大建筑,正殿宏伟非凡。晚宴中灯火通明,色度明亮灿烂,却不流于奢华艳丽。


皇甫焱龙登基大典后,殿宇内没有铺张豪华的宫馊,朝中备有简单的酒席供大臣们在晚宴娱饮,庆祝收复山河和追封功臣的隆重仪式。


雪涟身穿简陋的布衣,被带到正殿。


皇甫焱龙一见雪涟,神色一凛,停止了与臣子们的交谈对话。


众臣一见天子噤声敛色,顺着他的视线瞟向身穿布衣的那名清丽女子进殿,原本和乐融融的气氛,要时被凝重的焦点所打断。


雪涟面朝皇甫焱龙,她蚝首低垂,蛾眉蹙紧。


“跪下!”宫女按住她,要她遵循礼节。


雪涟不为所动,毫不屈服的站立着。


皇甫焱龙见状,冷冷的道:“抬起头来!”


雪涟缓缓的抬头,殿台上除了威势迫人的皇甫焱龙外,左旁座另有”位外貌清丽柔美的年轻女子,她柔美的娇态与皇甫焱龙的威严霸势,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雪涟见状,依然”副傲骨娇颜的与他对峙着。


“见了本王为何不下跪行礼?”


“本公主并非天龙族之臣民,为何要下跪?”雪涟神色笃定,从容回话。


语毕,正殿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重气氛,众臣及宫仆无不屏气凝神的替她顶撞王的胆识,担心惶恐。


皇甫焱龙闻言,早料到她的反应,他没有被她激怒,反而朗声大笑。


“好一个刁钻蛮横的公主!到现在,你始终不愿屈服在本王的脚下。”


雪涟打定主意,在被他掳回时,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她只求能讨回她高傲的尊严。


“来人啊!”皇甫焱龙喊出。


“在!”随侍在旁回话。


“带赫达穆烈一干人进殿!”皇甫焱龙声如洪钟的命道。


“是!”侍从们立即下殿去带人。


雪涟听闻父王的名字,怔愣半晌,心中交杂着喜悦和忧伤。喜的是,她可以再见到她久违的君父.忧的是,他老人家是否还健朗如故,抑或被折腾得不成人形了?


此时,在天龙族的大殿上,君臣众仆皆虎视耽耽的观看这场好戏。


被软禁的这段时间里,她的倔强和娇蛮已渐被削弱,仅存的傲气和活力,是对父王生存的希望,而一再坚强的支撑着。


须臾,只见一位如风中残烛的孱弱老人,脸上身上满伤痕和干涸的血迹,他的四肢被拷上铁链,拖着沉重的脚镣,举步维艰到正殿中。


“父王——”雪涟公主认出这个干枯的老人,竟是昔日威风英勇的父亲,她随即奔上前去,凄楚而悲切的哽咽出声。


昔日离别的风华盛况,今日重逢竟是这般不堪的情景!


“涟儿,涟儿,你怎么也在这里?!”赫连穆烈一脸惊讶,他睁大双眼看着她,声音沙哑而无力。“我还以为你已经到劲鹰王那儿去了,怎么……”赫连穆烈神情憔悴而沮丧。


“我们都被掳回来了。”雪涟湿了眼眶。


记忆中的父王,永远是那么意气风发,而今被折腾成槁木死灰的模样……她不忍的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和伤痕。


正殿上的人,看着父女重逢这一幕,无不感慨万千的议论纷纷。


后面跟着一个黑发的中年男子和满身污垢的利后,他们的四肢一样被拷上铁链,黯然的神情中,多了一份对她出现的讶异。


“公主!”两人异口同声的呼出。


“母后!厉国师!”雪涟往后瞥见厉璅和利后,心中反倒泛起一丝希望。


皇甫焱龙冷静的看着这一幕,满脸阴沉的斥喝:“赫连穆烈!你国亡家毁,是咎由自取,而今我已收复山河及社稷民心!为了向我的先父和众民臣交代,你该当处死!”


赫连穆烈一见皇甫焱龙的威仪气势,显示着君王至高无上的尊崇和威严,他面向皇甫焱龙低首跪拜。


“天下群雄逐鹿,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赫连穆烈死不足惜,只求王以同体大悲,泽及枯骨的慈悲之心,对吾之妻女,从轻发落¨”


“父王!”雪涟看着父王如此低姿态的要求皇甫焱龙,一股撕心裂肺的伤悲揪痛了她。


皇甫焱龙嗤之以鼻,冷眼仇视,不屑他的哀求。


“当年你逐鹿天下时,为何从不顾及天龙皇族后裔的幼小生命而追杀不舍?为何你当时没有以同体大悲的德泽来施恩于我?兵民、无辜,战火绵延的死伤惨烈,都是因你逐鹿的野心所造成,现在,你有资格跟本三议论求情吗?”


当年若不是元官武戬和左丘元他们忠心护丰,掩人耳目的拉拔他和妹妹王嫣公主长大,今天他也不会有机会收复失士,复仇雪耻。


他永远不会忘记,母后那双哀幽的眼眸中,悲痛欲绝的泪水。


雪涟只见皇甫焱龙仇焰高涨,他残酷的要将他们父女逼人凄离冷修的绝路,恨不得将他们置于万丈深渊之处。


雪涟默默的释出哀痛凄楚的泪水,再对上那双毫无半点怜惜的寒酷冷眸,她的心不禁悲鸣不已,酸得痛彻心扉。


如果他要的是她卑躬屈膝的为他做奴为仆,来换取他父亲孱弱的生命,那么她一千个愿意,一万个首肯。


雪涟泪涟涟的跪倒在地,低下头无助的求他。


“王!奴婢愿代父服牢,求王宽大胸怀,饶了他吧!”


殿台上的玉嫣公主见他们父女泪洒殿堂的场面,眼眶泛红不忍的望望皇兄,向他暗暗示意,请他从轻发落。


这样父女相互哀求的场面,也无法令皇甫焱龙释出多年来的积怨和仇恨,他狠下心来,冷冷的道:


“行了,就遵循登基的特赦之法,赫连穆烈之妻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留下郑缨俐和赫连雪涟,其余罪犯,押下去听候审判!”


“谢王施恩!”赫连穆烈欣喜的俯地叩首,接着便被侍从带下去。


“父王,父王!”雪涟泪如雨下,看着父王被带下去,她有万般难舍的感伤。这一别,有如与父诀别般的难过。


“涟儿,为父来日不多了,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别为父王挂心了!”赫连穆烈脸色惨澹的认栽了,他犯的错误该由他自己来承担。


雪涟一急,再也顾不得她高傲的自尊了,转向皇甫焱龙卑屈恭敬的说:


“王,请王饶奴婢之父一命,奴婢将对王忠诚不二,惟命是从!”


皇甫焱龙的目的是达成了,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冷笑.笑意的背后,蕴涵着复仇的意味。


愿代父服牢——哼,这太便宜她了;愿惟命是从,他的笑痕勾勒更深,他要求的更多,更甚……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是怎么熬过这二十一年的岁月,他积存的仇恨和怨气;将全部转移至她身上。


他对她的折磨才刚要开始……




6
自上殿后,雪涟就被带人皇甫焱龙的寝宫,她除了要协助宫女清理偌大的寝宫外,甚至要负责打理皇甫焱龙的生活起居。


宫女彩云在精雕龙纹的书案上,点上了檀香,不会儿,香气弥漫整个寝室,彩云向雪涟细心陈述如何打理皇室寝宫的内务。


“雪涟,今晚将由你在寝宫门为王伺候起居,你得注意自己的礼节。”彩云慎重的吩咐道。


雪涟担心着,从来都是别人伺候她,她根本不懂得该如何伺候人,尤其要面对一个狂霸冷残的君王,她的心没来由的感到不安。


“别扭心,王虽然外表威严冷酷,其实他从不刻意刁难下属,因为王也曾经流亡各地,他深刻的感受到下属的劳苦,因此对我们这些侍婢臣民,都是亲和仁善的,这是他为人君王不可多得的一面。”


“是这样吗?”雪涟不敢置信的回应。


初见面时,他的谈吐和耀武扬威的狂势令她为之震撼,她那颗娇贵高傲的心从未有过这样的激荡,而他身上一股独特的尊贵魅力,一直吸引着她,这是令她迷惑,也最令她矛盾的地方。


她不认为亲和仁善是他的形象,至少他对她的作为一直是狂傲仇视的,这样的风评与她所想所得的,大相径庭。


“快别这么说,王若听到,你的受罚恐怕会波及你父王。照着我的方式做;你那么聪明,没问题的。”彩云小心翼翼的提醒她。


正殿上的一幕,她怎敢忘记?他至尊无上的威权和严厉残酷的言辞的语气肯,令她深深地相信,她表现都维系着父王是否存亡的希望。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进寝宫内,一副健硕的体格,要时出现在她们眼前。


“叩见吾王!”彩云叩首跪拜。


“叩见吾王!”雪涟跟着叩首跪拜。


“彩云,你先退下。”皇甫焱龙大手一挥,支开彩云。


“奴婢道命!!”彩云一走,内室中仅剩雪涟和皇甫焱龙,所幸,室内还弥漫着檀香味,化解了些微紧张尴尬的气氛。


雪涟离他约有五步之遥,忆起下午在静心阁内;他对待她的方式,相信和他保持距离,才能保以安全;


“过来!”皇甫焱龙对于她刻意划清界线酌保持距离,不满的朝她唤着。


“王,请用点心。”雪涟依照彩云的教导,将雪花糕和甜饼呈上。


“不!”皇甫焱龙脸色一凛。


晚宴已令他酒食饱足了,也许,现在他想要一些醒酒汤或茶水。雪涟欲起身去端茶。


“王,也许你需要”些醒酒汤或茶水,奴婢立刻为你准备。”


“别忙了,我要你现在过来!”皇甫焱龙大喝一声。


雪涟只得乖乖的跪拜在他面前。


“你不是在正殿上,当众宣告要对本王忠诚不二,惟命是从吗?怎么才一下殿,便忘得一干二净,难不成,你已不管你父亲的死活了?”皇甫焱龙一手勾起她的下巳,另一手快速的捉住她的皓腕,冷寒的口吻中包含着警告和威胁。


“不、不、不,我……奴婢第”天伺候王,便惹王龙气怒升,是奴婢天资愚钝所致,请王息怒!”雪涟的手腕被抓疼了,但她不敢哀叫出声。她知道伴君如伴虎,尤其面对精明强悍的皇甫焱龙,她得更小心应付才是。


“别把我当傻瓜耍,我要你怎么做,就跟着照做!现在为我沐浴更衣!”皇甫焱龙甩开她,要他为她脱下龙袍衮服。


雪涟怔愣在原地,还不懂他的意喻。


“快点!”皇甫焱龙一身精绣日月星辰及龙虎纹饰的衮服,正大剌剌的等着她来解开。


“遵命。”雪涟一向是由奴婢何候着的,连解开自己的扣子,都觉得有些困难,在他冷酷权威的注视下,更是不知该如何动手。


皇甫焱龙耐心的让她完成解下冠带、脱下龙袍的任务,而后颁她至涤龙斋的澡堂。


澡堂是一座澈自如玉的石洞所形成,氤氲的温水直流而下,阵阵烟气蔓延,飞雾散飘。


仰望而上,内砌着气势巍峨的龙首,仿如腾云驾雾的威龙狂啸般,天然的温泉自龙口滚滚而出,注入嵌着石莲的澡池内,浑然天成的景致,颇为壮观。


“为我解衣!”皇甫焱龙唤她进来。


“奴婢遵命。”雪涟声若蚊蛄,连自己都听不见。


雪涟为他解开衣带,脱去最后一件单衣,双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心跳也明显的加速,她的两颊微微泛红。


这是她第一次为男人解衣脱衫,望着他昂然挺拔的身材和男性结实壮硕的焦点傲立在她面前,她不禁羞红了脸,赶紧把目光移开。


“王,奴婢已为王卸完衣,奴婢可以出去了吗?”雪涟蜈首低垂,目光只停在湿浓浓的地上。


皇甫焱龙看着她羞窘的神态和满红晕的脸颊,满意而阴沉的笑了。


“脱下衣裳!”


“奴婢另有杂役要做……”雪涟一心只想拉远与他的距离。


“别杵逆我!有什么杂役比服侍我更重要?”他怒不可遏的打断她。


从来没有人敢轻忽他的威势,可即使她和他隔着血海深仇的藩篱,她仍不畏惧他,甚至屡屡挑起他的怒火。


皇甫焱龙跨进澡池,阴鸷诡魅的瞅着她轻解罗衫的动作。


雪涟只得背对着他,困难的将自己的腰带解下,随即衣衫滑落,露出光滑细致的雪肌、浑圆匀称的臀部和光洁玲珑的玉腿。


在袅袅腾起的雾气中,她仿如幻化成仙子,皇甫焱龙忆起了在湖畔春色的一幕,所有的记忆瞬间鲜明起来。


“到澡池里来。”他的声音沙哑富磁性。


“是!”雪涟将发髻拔下,长发姐瀑的流泄而下。


雪涟刻意将两座高耸的雪峰用长发掩盖遮蔽,转身面对他。


皇甫焱龙面无表情,眼露诡光的命令道:“拨开长发,我要看你。”


雪涟羞红了脸,她的手指微微一颤的将发丝拨至背后,让雪白浑圆的乳丘毫无遮掩的裸露在他面前。


皇甫焱龙倒吸一口气,她的玉颜配红,冰肌雪肤中透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柔美,那颤动的玉乳似在邀请他前去品尝,沿箸乳峰而下是盈盈一握的纤腰,再沿腰而下,是令他全身燥热难耐的三角幽境。


冷邪中带着激赏的双眸流览她的全身,来放过每一寸白嫩的肌肤,她全身紧绷而烫红的立在他面前。


平常在他面前,就已让她心神不宁,轻解罗衫后,更教她全身羞愧窘迫的想死掉。


雪涟心里清楚,这是他对她的羞辱,她移动滚烫的身体,羞怯的潜入澡池。


一进澡池,她便往石莲池的角落躲,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为什么这么怕我?这不像平常的你。”皇甫焱龙好整以暇的瞅紧她略带羞怯的灵巧动作,轻蔑的激她。


她心里明白,这是他惯有的冷嘲态度,他正一步步的在瓦解她的骄傲。她不能激怒他,只能无言的望着他,黑白分明的双眸,在池泉波光的照映下,流转出水雾的灵波。


只要对他卑躬屈膝,低声下气,千般顺从,也许,他可以减少对她的敌意,也可以稍解他对她百般的羞辱和嘲弄。


“奴婢鲁钝,怕惹恼了王。”雪涟自谦的回话。


“天资鲁钝,更要加倍学习,怎能怠惰躲避呢?难不成,你想跟我在这澡堂耗上一夜,不出去了?”皇甫焱龙激她到面前来。


“不,奴婢即刻为王沐浴净身。”雪涟当然想快点出澡堂,立刻回话。


雪涟拾起绣有龙纹的涤渍巾,游走到他雄伟宽阔的身后,替他擦拭背部。


“你可知道,天龙王沐浴净身的意义吗?”皇甫焱龙在她轻柔的擦洗下,渐渐的闭上双眼享受着。


“奴婢略有所闻。”雪涟两手不停的擦拭着。


“你听到什么?”他很有兴趣听她的略有所闻。


“沐浴净体,去旧迎新,一如天龙族的再生。”雪涟脸色黯淡下来。


她知道,一般帝王用浴,都由众侍洗身,而皇甫焱龙似乎有意仅由她亲自来伺候,这别具含沙射影的意义。


雪涟深知自己身处异地,失土国毁之余,仍要曲意承欢的侍奉天龙王,他是有意拨开她伤口,挑起她的痛处。


“很好!”他撇起嘴角,现出一抹满意的弧形。


“过来擦拭前身!”他命令她。


皇甫焱龙仍闭着双眼,雪涟站至他壮硕的身前,轻轻的擦洗着他光洁结实的胸膛,她偷偷瞄着他英俊的轮廓和结实伟昂的线条,心跳没来由的突然加速。


她脉搏加速,呼吸紊乱的砍拂在他颈上。他感觉到她不安的异状,睁开双眼斜睨着她。


一见她满脸羞怯的模样,他勾起她的下巴,眼神带着浓浓的嘲讽问:“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这会在本王面前,变得别扭又不自在了?”


雪涟支吾着,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赤裸着全身,是他;第一次被男人侵犯,也是他;高男人亲身沐浴,还是他。女人的私房情事,全都献给他了,他竟还这样问她?


她从一个高贵娇嫩的公主,纡尊降贵的为他沐浴洗身,已是百般受辱了,却还要忍受他不断的刁难和冷嘲热讽。


“请王息怒,奴婢第一次为男人沐浴,尚在摸索学习中。”她实话实说,双眼不定的瞟向他赤裸的胸肌。


“好,很得体的回答。为了证明你对本王的忠诚和效命,以后,本王沐搭净身和睡觉暖床,都由你来伺候。”皇甫焱龙随势为她添了两项重要的工作。


暖床?她羞赧、骇然的倒退二步,雪乳跟着水波颤动,白蜇的肌肤染上一层红晕,秀丽的脸蛋霎时涨红。


士可杀不可辱,雪涟再也受不了他得寸进尺的羞辱,她出言抵抗他。


“王,奴婢愿意为王效劳,若有不从或不当之处,王尽可,责罚奴婢,但请勿要求奴婢暖床。”


她的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中隐隐透着珍珠般的光泽,完美无瑕的身段,触动了他内心波涛汹涌的情潮——


多少嫔妃等着来暖他的床,巴不得能够天天受召临幸,而她,脸上竟写着不从和不悦。


除了一股不共戴天的仇恨在他心中盘绕汇聚,另外还有”种强烈的征服感在他内心沸腾冲击。


“轮不到你来指使我!”他邪恶的笑道。


他霸气十足的抓起她的手腕,手力强劲得令她摔不及防,瞬间,她便落在他怀中。


“不,别这样对我,”雪涟排拒着他,一双雪乳摩擦着他的胸膛,细致的玉腿碰触到那阳刚的男性象征,激得他全身进入亢奋的状态。


“记住你说过的话,对本王忠诚不二,惟命是从!”他漠视她的惶恐,冷然的提出警告。


“虽然如此,并不代表奴婢应谈替你暖床。”她的眼神充满着怨恨和怒火。


“是吗?别忘了,你只是我的女奴!”他斜睨着她冷笑,冰寒的语气充满暖昧。


皇甫焱龙一手掳获她丰润乳扫,的雪丘,尽情揉转捏弄着。


光看着她,就足以令他热血沸腾,触摸着她,真叨感受她的丰润绝美,他情难自禁的俯身攫住已挺立的乳尖。


他以舌尖与她一端的乳尖交会,一边则恣意的挤压她丰润圆诨的雪乳。


她感觉到一种酥骨软筋的炽焚感,令她不住的往下沉。


“你不喜欢这种感觉吗?”一见她半酥半软的反应,他邪恶的以齿轻吨她粉红的硬挺,再霸气的托住她下沉的臀部和腰际。将她上半身固定在召莲池台上,下半身则仍浸泡在温水内。


她不由自主的弓起身子,让丰盈的双峰更加挺立。她不断的发出娇吟,证明了他的攻击和邪恶的掠夺,是如此的令她欢快愉悦。


“不,不……”她意乱情迷的喊着,却又身不由己的回应他。


他低咒一声,手撑住她的颈项,一手仍捏弄着她白柔的丰乳,狂霸的封住她育不由衷的小嘴;


烈焰的舌尖卷入她的口中,当他碰触到她柔滑的丁香时,立即狂猛的吞噬她、贪婪的撮吮她,意图征服她倔强的不从。


他上身压住她柔软丰润的身子,下身的紧绷抵着她的玉腿,矫健结实的大腿肆意的分开她,指尖徐缓的探入她柔嫩的腿间。


“啊……”她无法抗拒他的侵入,失魂的喊出声。


那销魂的触感不断的推进推出,甜蜜的令她挺腰而起,她仿佛飘在云端般,全身酥麻的抖动着,口里不停的喘吟出声。


他极有技巧的逗弄着,不断的加进力道反复推挤她,每个律动都着重在她的敏感点上,使她仅存的自制力和心防濒临溃散。


“张开腿。”她柔软紧窒的私处,经过他一番狂肆的挑逗和摩擦巳湿热柔滑,他的欲望已被唤起,燃烧的火源令他克制不住的命令她。


他以勃发的欲望摩蹭着她柔嫩的腿间,引得她更加迷乱而骇怕。


“别抗拒我,你明明喜欢的。”他低吼着,眼中进发出炽焰般的欲火,随即又俯首咬住她粉嫩的乳蕾;


虽然她听过宫女们暗地里讨论过男女交欢的情节,可是,她仍懵懂的不知其中奥妙。


感觉到他硕大的坚挺抵住她,她的身体变得灼热发烫,但仍无法接受他巨大的坚硬,本能的夹紧双腿,抗拒着他炙热而强势的侵入。


“不……”她恐惧而喘自心的喊出。


他狂肆霸道的再度拨开她的双腿,眼中满狂肆的情欲。


“记住,取悦我,是你身为女奴的责任。”


他要时时刻刻的羞辱她,要她记住她是侍奉他一生的女奴。


皇甫焱龙拉开她的双腿;面对如此的窘态,令她羞耻的想逃,但是他却紧紧的锁住她;如对待一只待宰羔羊般,极尽他索命的掠夺和折磨。


她脑中乱烘烘的无法思考,全身只有灼烫的酥痛和甜蜜感,不断的来回交会着。


不顾她的羞涩和生嫩,他将自己昂然挺立的男性象征,一个挺身,冲人她柔软湿润的幽境。


毫无防备的她,无助的哀叫出声,直觉的将下身那股疼痛的受力,掐人他厚实的宽背,其力之劲,足以划出十道爪痕。


一股热气在她体内来回激荡着,那道灼痛感自她四肢百骸蔓延开来,疼痛的令她必须借由不断的喘气和吸气来平衡强悍的侵入。


紧窒的甬道,伴随着她激情的低吟和无助的娇喘,令他泛起一股源源源不绝的兴奋和满足。


她这副娇柔生嫩的模样,看来颇惹人怜惜疼爱。但那一闪即逝的怜爱,很快被积压的恨意所取代,他邪霸的望着她,毫无怜悯的再次挺身而人。


那深层的冲刺和初尝情潮的紧密处,不断的涌入爆发烈焰的灼痛感,那硕大的侵入令她。忍不住的激出泪水。


“我不行了……”她觉得全身就要爆裂开来,仿佛要粉身碎骨般的难受,承受不住的将要昏厥过去。


“抱住我!感觉我,不准昏迷!”皇甫焱龙极力的折腾她、摇晃她。


在温水和他魔魅的滋润下,她的身体向前弓起,双手紧紧的攀住他的颈项,承受着他一波波粗暴而激情的撞击。


随着他狂霸而有节奏的律动,她不断的在调适着每个激烈款摆的动作,尽力配台着他的律动。很快的,她渐渐能感受到其中甜蜜的快感,一波波的欢愉舒畅遍达至她全身。


雪涟双颊嫣红,全身颤动,她不断的娇喘低吟,和他浓浊而急促的呼吸相互呼应。


这样醉人的春情荡漾,引他更加强而有力的冲刺,那一波波席卷而来的浓烈蜜意.带领她至激情的巅峰……


承受不住这样狂猛激烈的冲刺,她的双腿紧紧的夹住他的腰,最后,她忍不住的嘶叫出声。


她全身交织着疼痛和欢愉,在高潮进发的一刹那,她陷入无意识的黑暗中……


“你真是天生的能手,第一次就能如此的配合我!”他粗喘的呼吸中,不乏椰瑜的意味。


她的喃喃娇吟和摆动的娇躯,总能激起他高涨的欲望,撼动着他许久不曾有过的感官情欲。


女人,一向被他视为麻烦,但她却莫名的激起他强烈的征服感和欲望。


她是他的,打从第一天初见面起,他就有强烈的欲望想掳获她。


但是,当激情过后,他的理智清楚的告诉自己,她是他今生最大的仇敌,那不共戴天之仇,在他心里是无法抹灭的。


她只是满足他情欲的女奴,他要她全心全意的侍奉他、取悦他,直到他厌倦她为止。




7
“公主!你醒了。”蕊儿在雪涟面前唤着。


“蕊儿,你怎会在这儿?”雪涟不敢相信的看着一整天不见的蕊儿,四肢酸痛的难以起身。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睡在皇甫焱龙寝宫的床榻上,她不愿驻留的想起身。


“公主,是天龙王特意传蕊儿来服侍你的,你别急着下床。”蕊儿赶紧上前扶她一把。


蕊儿知道自己的主子被宠幸,一则以喜,——则以忧。


喜的是,也许公主可以借此翻身;忧的是,皇甫焱龙以复仇的手段来对待自己的主子,蕊儿的心里也跟着难受。


“他……他真的要你来服侍我?!”雪涟不敢置,信地道。


“公主,天龙王吩咐我,你起床后,要你擦上这瓶药膏;而且没有他的允许,不能离开他的寝宫。”蕊儿一直守着她到正午,不敢忘记皇甫焱龙的交代。


真是个霸道的君王!她的自由全被他控制住了。


“公主,奴婶知道你受苦了。”蕊儿看在眼里,善体人意的说道。


昨晚,她是怎么回寝宫的,已不复记忆了。她猜测,交欢后他可能将她抱回寝宫,让自己和他同榻而眠。这些既不合情也不合理的举动,都令她双颊飞上红霞,也令她匪夷所思。


一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知道除了父王和厉璅国师等人被严惩外,蕊儿她们是否过得好。


“蕊儿,你在御膳房里还好吗?”


“嗯,很好,公主,天龙王并没有刁难我。御膳房的工作还难不倒我,只是公主你受累了。”


“我不怕累,只要你们过得好,这一点点痛,对我都不算什么。”


“其实,天龙王应该算是个贤明君王了,他没有对我族屠杀诛灭,对待公主又有别于其他的俘虏,对奴婢和利后也极为善待。如果公主好好的服侍他,也许咱们也有翻身的一天。”蕊儿苦口婆心的劝着雪涟,她知道雪涟在皇甫焱龙心中应该有着特别的地位,否则不会让她享有如此的待遇。


“利后呢?她现在被发配在哪儿?”雪涟一听见俐后,关心着她此刻的情况。


“听说她被发配在杂役部里,不过,到现在,蕊儿倒还没看过她的人。”蕊儿偶尔会听见宫女们口耳相传着俘虏的去处。


“嗅!对了,公主,天龙王还要我为你准备了补身子的人参鸡汤,蕊儿这就去热一热,再给你端来。”蕊儿喜孜孜的服侍着雪涟。


“蕊儿,别忙了。”雪涟根本食不下咽。


“不行,这是天龙王特别吩咐要给你的早膳,现在都冷掉了,我马上回来,你先k药喔,”蕊儿端着一盅人参鸡汤出去,看着主子醒来,心里也踏实许多。


由此看来,皇甫焱龙对待这些重犯俘虏,并不全处以死刑,主要是想借此人尽其用。这样既可利用俘虏来为天龙族服劳役,另一方面更可彰显他广施仁德的一面。


他果然聪明狡诈!怪不得所有的官民兵奴对他信任不已,拥戴有加。


她由衷的希望自己可以快快结束这段供他使唤的奴役生涯,因为她明白,他可以对其他人亲和友善,对她,则大相径庭。


私底下,他对她粗鲁残暴,不断的羞辱和玩弄她,而其他宫仆并不知道她处于他阴谋诡诈的报复中’,直觉认为她享有特殊的待遇和尊宠。


她希这身不由己的处境感到悲哀。虽然下身不断传来异样的灼痛,但她宁可就这样痛死,也不愿接受他假意的施恩,她将手中的那瓶膏药丢弃在一旁。


她心里明白他深刻的恨着她,只因她身上流着北霸王族的血液,即使在经过那翻云覆雨的激情后,她对他又多了一层更深刻的爱恋。但,她这份少女怀春的情慷,终究敌不过他国仇家恨的阴影,只能将那微不足道的爱慕,深深埋葬在心里。


★  ★  ★


明月高悬,雾气和露水晕染了整座天龙宫。


雪涟仰望着那晶莹澄澈的月亮半隐半露的光芒投射在宫城上,看来别具神秘而诡异。


寝宫的内室只准雪涟一人待在里头,这是皇甫焱龙的旨意。入夜的寝宫,显得格外空荡,内室中,只有一轮澄明的月亮陪伴她,更显冷寂无依。


虽然疲累,也不愿贸然再躺回内室中仅有的龙床,她只能坐卧在一张嵌着云石龙纹的太师椅上,坐卧间,她隐隐约约听见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意识到做一名官仆的分寸和职责,她连忙起身迎驾。


“叩见吾王!”雪涟欠身一拜。


“免礼。”皇甫焱龙大手一挥。


皇甫焱龙看来似乎特别疲累,雪涟怀疑他临幸了其他嫔妃,心不禁微微一痛;然而,基于宫奴的身份,她只能淡淡的问:


“王,是否用浴?”


皇甫焱龙彻夜批阅着厚厚的奏摺,本来已疲惫不堪的想休憩,听她主动提出,他的浓眉挑高,笑容蕴涵着盎然的兴味反问:


“你有兴趣陪朕用浴?”


雪涟脸上掠过一阵红晕,月光自窗棂投射进来,映照在她清雅秀丽的脸上,显出她婉约温柔的一面。


”不,奴婢的意思是王疲累了,也许需要沐浴净身。”雪涟低首回话。


皇甫焱龙高大身形逼近她,目光灼视问道:“昨夜那一浴,是否让你永生难忘,回味无穷?”


昨晚对她过于粗暴,事后她不省人事,他心生怜意,突然害怕因此而失去她了。


这样的发现,使他的思绪翻腾,一颗矛盾的心百转千回,可却始终理不出头绪,绕不出这重锁栓梏。


“回王的话,奴婢昨夜是第一次为男人沐浴,尤其是别具意义的净身,的确使奴婢永生难以忘怀。”雪涟避重就轻的回答他,一想起两人交欢的经过,便令她羞怯不已。


皇甫焱龙原想借由成堆成叠的奏章使自己麻痹,强迫自己压抑对她强烈的思念。然而在他批阅奏摺时,脑海里竟时时浮现她娉婷曼丽的身影,令他无法专心思考和批奏。


本以为,在三更天后回寝宫,她该已入睡,却没想到,她竟等他至深夜。


对于她的屈从卑膝,他渐渐软化了对她原有的敌意,情不自禁地抬起她柔美的脸蛋。


“我吩咐的药膏,你擦上了吗?”


他的语气似乎充满着宠溺和关怀,这令她颇为惊愕。她回视他,只见他的眼里透着昨晚与她缠绵时的浓情蜜意。


“奴婢擦过了。”雪涟心虚的点点头,捕捉到他那一闪即逝的情意,她的心头滑过一丝甜蜜的感受。


“今晚夜已深,别沐浴了,陪朕歇一会儿如何?”皇甫焱龙轻声的说。


皇甫焱龙不想强迫她;明天还要上早朝,他只要抱紧她,感受她的存在,其他的意乱情迷,他不想再去厘清。


雪涟不想忤逆他,知道他累了,她也想享受两人片刻和平的相处。为他更衣后,便放下床帷,陪他同榻而眠。


在精致的床榻上,他令她无所遁逃。他用慑人魅惑的眼神盯着她,猿臂紧紧的锁住她柔软的娇躯,直到两人没有丝毫的缝隙。


雪涟躺卧下来,静静的任他拥着,在彼此温存的怀抱中,她的心却莫名的挣扎痛苦。


她无法磨灭他对她的仇恨,仅能顺从他的威势,用曲意承欢来减少他对她的防范,这样才能偷偷进行她的计划。


她深刻的知道,这些宠溺和温存都是短暂的。


两人在月夜中享受着静寂的温暖,就像白首偕老的恩爱夫妻般,度过这个宁谧而漫长的夜。


★  ★  ★


服侍皇甫焱龙多日,她的曲意承欢已渐渐取得皇甫焱龙对她的信任。


她趁着皇甫焱龙上早朝的时间,伪装成送膳的奴役,偷偷入狱去探视赫连穆烈。


雪涟将膳房发臭的馊水桶掀开,轻易的通过戒备森严的层层防守和侍卫,来到阴暗又潮湿的地牢,透过火炬的焰光,她探寻到那苍老而憔悴的身影。


”父王!”雪涟轻轻的发出声音唤道。


“雪涟?!”赫达穆烈睁开双眼,惊讶她的到来。


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折腾成瘦骨鳞晌的模样,她却迟迟无法来看他,更无法救他出去,顿时,她心痛如绞的垂下眼泪。


“父王,涟儿不孝,一直没有机会来看你。”


“嘘——涟儿,你怎么会来这儿呢?万一惊动了侍卫,恐怕连你都性命难保。”赫达穆烈为她担心受怕着。


“不会的,我趁迭膳的人今儿个生病,让蕊儿掩护我过来。侍卫他们不会认得我的。”雪涟一路警戒着。


“公主!”厉璅一发觉有异样,立即在对面的牢房唤着她。


“厉国师,”雪涟一见厉璅,便把膳房欲扔弃的饭菜莱分送给他们,另将自己预藏的刀刃交给他们。


三月之望,皇甫焱龙出巡,国师可在子夜过后伺机而动,届时,我会想办法引开这些侍卫,设法救你们逃出宫外。”雪涟知道要救出他们,还得靠厉璅帮忙。


“涟儿,父王已年近花甲,即使有幸能逃狱出宫,又有多少岁月可活,你别费心了。”赫连穆烈在牢里早看透生命的真义,大口叹息着。


“不,父王,有厉国师在,他会带你出宫的,父王要坚强的撑下去。”雪涟信心满满,转而向厉璅细细嘱咐,“国师,父王就拜托你了。”


“公主,请放心,微臣会力抗到底,护王出宫,公主自己可要小心!”厉璅心中兴起存活的希望。一他暗忖着,只要活着逃脱,便有希望,细小的眼中又燃起了无限厉光。


★  ★  ★


在皇甫焱龙摄政之下,天龙族合并了北霸族群,势力逐渐强盛壮大。邻近的各弱小族群,纷纷投靠这再度复活的泱泱大国。


纳贡献女都是各小国巩固邦交的基本礼仪,皇甫焱龙并不反对这样的安排,如对方以互信互惠的方式缔结盟友,他皆竭诚欢迎,以礼相待。


“吾王万岁!万万岁!”各国使节纷纷三跪九叩,并送上隆重的厚礼,表达出亲善的一面。


“快请起,四海晏然正是民之所望,国安民康也是寡人摄政的本意。”皇甫焱龙自谦的说。


雪涟和彩云随侍在皇甫焱龙两旁,众星拱月的场面令雪涟为之折服。


为了招待各国来使,皇甫焱龙盛宴以待,允许歌舞助兴。


当乐工奏呜乐曲,弦声四起时,轻盈摇摆的歌女便如悠然的彩蝶般,纷纷人殿。她们个个莲步轻移,缓舒长袖,使原本严肃的正殿,刹那间笙歌鼎沸。


雪涟一向不爱笙歌酒舞的场合,她手执酒器,低首默默的为皇甫焱龙斟酒。


当中的歌女有一位风情妖艳,轻罗拂袖中只听她歌声悦耳。风眼媚韵里,净是千般柔媚、万般风情,那艳冠群芳的脸庞,阿娜多姿的体态,丰盈曼妙的腰身,令在场的男人皆魂不守舍的直盯着她瞧。


而她眼中流转的媚波频往皇甫焱龙传送,令在场的宾客喝采连连,这喧嚣吸引了雪涟好奇的往她瞧了一眼。


她瞟向那艳丽而熟悉的面孔,不禁大为震惊——


是郑缨俐,俐后!


雪涟虽惊愕,瞬间却涌上心酸的悲痛,斟酒的手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酒便溢出杯外,皇甫焱龙察觉到她的异样,兴起了戏弄她的念头。


见歌女对皇甫焱龙频送秋波,宾客们便起哄荐艳女侍宴。


“陛下得此一女,承欢侍宴.必能尽情愉兴,欢度良宵!”


皇甫焱龙朗声大笑,看看那引人遐想的胴体,不动声色的说道:“这名缨俐歌女如能侍宴本王,寡人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不知你愿否?”


郑缨俐心中暗暗欣喜着,但在雪涟的目视下,不敢喜形于色,她的眉目之间拢聚着难以决定的挣扎表情。


对于两女夹杂在亲情与国仇家恨中的复杂心绪,皇甫焱龙看在眼里,心中有一丝报复的快意,他决定将这—个难题丢给雪涟。


“雪涟,你认为缨俐歌女为朕承欢侍宴,共度春宵,如何?”


雪涟面无表情,既要承受亡国之痛,还要忍受皇甫焱龙的羞辱,现在,更要她当众宣布她从前的母后可能又要周旋在后宫,侍奉别的男人。


而如果郑缨俐又步上这条路,皇甫焱龙必会安排她们成为对手,届时,后宫可要掀起一场翻腾汹涌的明争暗斗。


面对此情此景,她的思绪纷杂,百感凄侧,既是可悲的亡国奴,又有河尊严可言!


“回王的话,奴婢仅是一名官仆,一切但凭王的旨意。”


“好,郑缨俐,今儿个你也来侍宴。”


郑缨俐低首,袅娜的体态朝皇甫焱龙叩拜,“蒙主龙恩,奴婢三生有幸!”


彩云被遣下正殿,郑缨俐便坐在皇甫焱龙的左侧,为他侍酒夹肴。


“没想到缨俐不但生得姿貌美艳,还是个能歌善舞,真是难得一见之才女。”皇甫焱龙话里充满赞许,嘴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这样的恩宠对郑缨俐来说,何尝不是梦寐以求的渴望,从前在北霸族她也是由名没没无闲的歌女,扶摇直上的成为一国之后。


“谢过陛下的褒扬,奴婢敬陛下一杯,恭祝吾王厚德载福,海内晏如,千秋万世!”她朝他举杯媚然嫣笑。


若要她从一名歌女再攀登到后座,那无异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但,为了避免亡国奴供人差遣的劳苦命运,为了贪求荣华富贵的一生,她会使出浑身解数的博君欢颜。


“好,说得好,朕先赏你各国纳贡的丝绢和银珠金饰。”皇甫焱龙接过斟满的酒卮,开怀畅笑的饮酒作乐。


摄政后,皇甫焱龙难得放松自己,在酒酣耳热之际,将坐于左侧的郑缨俐拥人怀中。


郑缨俐起初欲迎还拒的羞怯媚笑,最后则将自己柔软的蛇身贴紧他宽阔的胸膛,感受着他精壮厚实的温暖。


雪涟见两人如此亲呢,心中顿时泛起阵阵酸味,一为关在大牢中受苦的父亲抱不平;二为那可恨的皇甫焱龙,擅用君权达到他荒诞不经的行为感到不耻;三则为自己莫名涌现的醋意,感到难受和不安。


她沉默不语的为他们倒酒,心中却为自己的际遇感到悲哀不已。


皇甫焱龙轻蔑一笑,虽已酒过三巡,他的脑袋可是非常清醒的,他在心中暗讽如此艳后,经过一番假惺惺的作态推拒,最后还是寡廉鲜耻的显露她野韵十足的本性。他冷冷一笑,这也达到他报复赫达穆烈的目的。


他怀中虽搂着美艳的郑缨俐,可眼神不时瞟向端坐在右侧静默不语的雪涟,见她若有所失的模样,更惹得他频频注视。


皇甫焱龙索性将右臂揽向雪涟,她的身体僵直不动,意味着她的骄傲和不从,他不顾她的反应,一把将她带往自己的怀抱。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皇甫焱龙比喻郑缨俐好比娇艳的名花,雪涟则如倾国的佳人,两大美人坐拥怀里,任他玩赏,是他此刻最大的乐趣。


雪涟和郑缨俐被双双带入怀中,两人相视一瞥,心中则有两样情。


郑缨俐借由酒意和媚态来迷惑皇甫焱龙,雪涟则借酒意来麻痹自己,试图忘记自己此刻痛楚的心境。


“雪涟,今天朕龙心大悦,你要什么,朕就赏你什么。”皇甫焱龙酒气甚重,粗喘的朝她耳际吐气。


“奴婢只求能升为一般庶民,并让君父和国师也能恢复自由之身。”雪涟大胆的要求他。


皇甫焱龙浓眉一挑,朗声大笑,倏地,抓住她的下颚怒斥:“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太多了!”


众人见皇甫焱龙乍然转怒的举动,纷纷静寂的停下用膳,看着眼前这一幕,大伙替雪涟担心着。


“奴婢卑贱驽钝,不擅宫中的内务,食不甘味,卧不安席,另与劲鹰王有婚约,请王宽大为怀,释奴婢为民女。”雪涟想以劲鹰王为挡箭牌。


闻言,皇甫焱龙笑得更猖狂,眼中却兴起一股魔魅的冷寒。


“我的美人儿,你是急于摆脱宫奴的宿命,继而投入劲鹰王的怀抱,荣登富贵荣华的后住吧!”


皇甫焱龙愤恼的猜忌着,他万万没想到她还眷恋着劲鹰王,他一颗流连在她身上的心,旁徨失措的令他不由得五脏俱焚。


他竟在坐拥郑缨俐和她时,无视她内心的感受,当众如此轻薄她、鄙夷她!他对她说每”句话,如同千刀万剐般,深深割在她已心碎身裂的痛处。


“我的雪涟,你太天真了,就算本王放了你,你以为他还会要你吗?你既无公主之名,也无处于之身,你以为再回到他身边,他会以相同的待遇让你登上后座吗?”他毫不留情的道出冷言酷语。


雪涟闻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无法相信他竟如此曲解她的话,更当众以卑劣的语气诋毁她。


隐忍在她心中那股激荡的情感,酝酿成一股浓烈的酸楚,她再也无法忍受的脱回而出:“不!你……你这荒淫无道、满口污秽的无耻昏君!”


皇甫焱龙赫然震怒,他无法原谅她在众宾客前,如此气焰猖狂的不给他留颜面,如果不惩戒她,今后如何令众臣信服于他。


最可恨的是,她竟然还想远离他,改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他用力的推开她们,大声斥道:


“你这不识好歹的贱婢!来人啊,将她全身捆束,杖刑五十,关进因牢之中,朕要亲自审讯她!”


表面上,他冷残而坚定,但心中却懊悔着自己君言一出,无法收回成命,惟恐真会要她珠碎玉死!


“你不如一刀把我给杀了,来得痛快些!”雪涟不顾他的尊严,朝他咆哮着。


郑缨俐见雪涟顶撞皇甫焱龙,心寒股栗,生恐祸及她自己,随即又认为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如能在各国宾客前为雪涟求情,她不但能得到宽宏雅量的美名,搞不好还有受荣宠的机会。


思及此,郑缨俐便壮大胆子安抚君心,赶紧叩首跪伏。


“王,雪涟不懂事,有不识大体之处,请王网开一面,且这殿上尚有各国来使,请王勿动怒火,以免坏了王娱宾之宴。”


皇甫焱龙听完郑缨俐—席话,眼中释出深冷的闪光,他轻松的冷然一笑,继续饮酒作乐。


“缨俐果然是个心地善良又识大体的难得女子!本王今天册封你为妃,看在利妃求情的面子上,将她捆在静心阁内,杖刑十大板,押下去!”


表面上,皇甫焱龙仍文风不动的朝雪涟冷冷一笑,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为何他要口出秽盲的羞辱她?为何要百般挑剔的给她难堪?雪涟的心如万蚁钻心般,刺痛不已!


郑缨俐则难掩兴奋之情,仰望他年轻威严的气势,她心中甜滋滋的,但仍叩伏地。


“臣妾谢王施恩,臣妻愿为王再舞上一曲‘楚妃吟’,以解王之怒气。”


“好个‘楚妃吟’,今晚来段‘俐妃吟’如何?”皇甫焱龙斜睨着郑缨俐谚道。


“臣妾有幸得王恩宠,必当尽情侍欢!”郑缨俐心中狂喜不已,万万没想到,在一场娱宾的歌舞盛会中,竟能轻易的被封为妃子。


这证明她的魅力仍未消减。望着眼前俊朗年轻的帝王和未来富贵荣华的宫廷生活,她改变初衷,决定卯足了劲也要登上后座。


雪涟别过脸不愿看着这一幕,但是耳际仍传进他们欢悦的对话,不听使唤的泪水悄然的落下,她神情黯然的被带开。


雪涟被侍卫带下后,接下来的娱兴节目,皇甫焱龙兴味索然,他的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心思早已跟着她飘忽而去。




8
静心阁


“公主?!他们怎么这样对你,真是太可恶了!”看着雪涟被打得红肿紫青、体无完肤,蕊儿一边为她敷上草药,”边掉着眼泪,口中喃喃的为主子抱不平。


皇甫焱龙命人杖打她后,连日来不见他的人影,只是将她关在偏远的静心合内。她无法下床,更难以下咽,身心受尽折磨。


一想到他对她的责罚和讽刺,她的心痛如刀割,这比身上的伤痛上千倍万倍,她真希望能够借由杖刑走上黄泉路,结束这饱受磨难的日子……


她恨不得能遗忘他,可偏偏皇甫焱龙那俊魅的笑脸老出现在她梦中,而梦中的他并非对自己笑,而是对着娇艳柔媚的郑缨俐笑。


他对她的笑,总是包含着仇恨和敌意,思及此,她的眼眶不由得湿了。


“蕊儿,别竹我!”雪涟只能趴在卧榻上,她怅然失落的花容,令人看了煞是龊惜。


“公主,我知道你背痛、心也疼,蕊儿会轻一点。”蕊儿跟着主干泪眼汪汪,力道也放轻许多。


“我听彩云说,天龙王从未对女人用刑,怎么王会……这样对你?”对于皇甫焱龙对主子的忽冷忽热,委实让蕊儿替雪涟叫屈。


“她该死!”皇甫焱龙破门而人,手里还拿着一罐药膏。


“叩……见王!”蕊儿吓得魂不附体,但她眼尖的看到他手里的那罐药膏。


“蕊儿,你先退下。”皇甫焱龙冷声交代。


“奴婢遵命!”蕊儿不敢逗留,迅速离开。


听见他冰冷的声音,雪涟紧闭双眼假寐。


雪涟不想再听到他污秽不堪的羞辱,也不想再看到他那张魔魅的俊容,他一切的一切仅会更伤害她,令她无地自容,百般难堪。


皇甫焱龙看着她身上满的伤痕,不舍的抚弄着她的裸背,心中掠过一种自责的罪恶感。


他指尖沾上元官武戬给他的上好药膏,出奇轻柔的抹在她血红的背、凸起的臀和原本膂无瑕的玉腿。


“雪涟,你为何老是杵逆朕?”皇甫焱龙的话中带着责备,但语气却温和许多。


近日来,他在寂静的孤床上辗转难眠。


他用尽手段百般的折腾她,加倍的伤害她,原以为看她受尽痛苦和折磨,会得到一种报复的快意,但:他没有!


这样日复一日的羞辱她、鄙薄她,他得到的却是人尽的空虚和煎熬。


看她这般凄楚难受,反而激出他内心一股椎心之痛,明显地刺穿他隐藏的情意。


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如此左右他的思绪,甚至于牵动他刚硬冷寒的心弦。


他的脑海经常羁系着她,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令他如此爱之入骨,恨之心碎——


爱?!他顿时震撼不已!


曾几何时,这个该教他痛恨的仇敌之女,竟已莫它的闯人他冷硬的心房!


无法解释这样的答案,他宁可相信自已是因为一时的迷惑,需要靠宜泄来抒发他的仇恨。


雪涟静默不语,享受着他温柔的大掌,按摩着舒凉的药膏,沁人她百般痛楚的伤处。


他轻抚后背的手,渐渐侵入她的前胸,情不自禁的往她乳房挤压。他的动作十分轻柔,生恐会激起她的痛处。


她全身为之酥麻震颤,奋力的想起身,他却趁她起身的那一刹那,大掌罩住她的双峰。


“不——”雪涟不从的抗拒着。


“嘘——让朕好好疼你!”他的声音暗哑,满怀怜惜的凝视着她。


粉红的蓓蕾,在他难得温柔的抚触下,很快便硬挺而立,他想令她忘记背后的疼痛,只探刻的感受他的存在。


温热的唇覆上她柔软的瑰瓣,他吮住她口中的芳香,两唇紧紧相依。


慢慢的,他开启她的唇齿,进人她湿润的舌尖,与她亲密交缠,他的脸颊感受到她眼眶的湿濡,不舍的吻去她的泪珠。


他的热唇沿着颈项移到她背后,最后印上她的伤口


他怎能这样对待她,在羞辱她、杖责她之后,又轻怜蜜意的抚慰她!而她、在此时此刻,却一点抗拒他的力量也没有。


他解下自己的衣带,仰卧在床,再将寸缕未着的她抱起,让她趴卧在他身上,让彼此紧紧贴近到完全没有空隙。


她柔细丰润的乳房在他胸前起伏摆动,她迎向他,让款动的雪乳摩擦着他,婉转呢哺吐气在他的俊脸上。


霎时,他的血脉债张,轻抚的大手渐转为强劲。


沉沦在他狂恣的抚摸下,她忘情的圈住他的颈项。


他开始以口和手轮攻她的雪乳,不断的逗弄和揉捏,令她动情的娇喘呻吟。


“你真美!我喜欢感受你在我身上的重量。”他的声音低沉而性感。


他的唇舌不断在她身上肆掠,修长的指尖探人她柔软的私处,使她全身激流着狂喜和惊叹。那敏感的柔嫩,在他来回的抚弄下,渐渐引她发出喃喃的欢吟。


这几日来,他试着想忘记她,传召过其他的嫔妃,但,没有一个能引起他的兴趣,最后都被他遗回后宫。


他的心—直惦记着她,好似着了魔,中了邪般……


皇甫焱龙无法像对一般妃妾般的对她轻言软语、宠溺爱怜,只能将这股如雾般的迷情,转化为一股热情,在床第之间征服她、软化她。


“我要你。”炙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


雪涟依然不语,她早已认清自己是仇恨下的牺牲晶,所以尽力的释放自己,希望这样的委身,能令他渐渐放下仇恨。


她那迷离的翦水双瞳,已偷偷的在向他低诉,她的身体正努力的在回应着他。


浑身燥热的他感受到她腿间的湿润,他下身疼痛的欲源,长驱直人的进驻她柔嫩的韫柔乡,她的身体虽然已做好准备迎接他,但她仍显狭小而紧绷着。


“放轻松!”皇甫焱龙轻啄她娇喘微启的唇。


他的大掌撑住她纤腰,让她坐在他身上,坚实的欲望正一寸寸的侵入她的体内。


她感到身体又热又烫,紧密的幽壁扎实的包裹住他。


他缓慢的进出,来回的摩擦她的柔嫩处,那股全身激颤的情潮,瞬间再度引动她销魂的娇吟。


愉悦的春潮一波波的溢出,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强烈,在律动的过程中,寻求更欢悦的极限。


围绕她的是春情抑或仇恨,她已混乱不清了,此刻的她,如一朵绽放的春花,展露出最娇美的姿态,任他采撷。


全身汗流浃背的他扶住她的雪肩起身,试图让彼此达到更极限的激情殿堂。在冲撞的节奏中,不断来回的律动,那驰骋的节奏,如同狂奔在广阔无边的草原。


“喊我的名字!”他粗哑的吼道。


“穆龙……王……”她忍不住这样强烈的律动,圈住他的颈部,意识模糊的呻吟着。


他拥紧她,两人紧密的交缠着。紧接着,他抬起她的臀,更加深冲刺的力量。


她抱住他的头,扯住他浓密的黑发,配合着他强猛狂肆的律动。


欢愉的高潮,令她娇喘的声息更为高涨,最后,一股情欲的热潮注入她的体内。


★  ★  ★


怡阳宫


“启禀娘娘,王又到静心阁去探视雪涟公主了。”一位宫女气喘吁吁的前来禀告。


郑缨俐一被册封为妃后,立即恢复她衣着华丽、光艳照人的打扮,享尽宫中的富贵荣华。


一听见皇甫焱龙又到静心阁去找雪涟,郑缨则坐在太妃椅上,眼中进发出阴沉的恨意。


昨晚明明被皇甫焱龙召幸,可皇甫焱龙一碰到她的身体,却僵硬的立即收回手,这教她情何以堪。


她相信以她绝妙的手腕和美艳的风情,没有一个男人可以逃出她的调情手段。只要皇甫焱龙肯碰她,她就可以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她多么希望能早点得到他的青睐和垂爱。可,他虽然册封她为贵妃,却完全不碰她,反倒一心宠幸那韦册封的雪涟丫头,她的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如果皇甫焱龙从此将她冰供在冷宫,那她这一生不就注定凄怆悲凉了吗?


想到这儿,可让她急坏了,她绝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郑缨俐冷沉的交代宫女。


“回娘娘,奴婢将您交代的‘活血汤’都准备妥当了。”宫女将乙盅汤呈给利妃。


郑缨俐掀起汤盖,闻了闻味道,露出满意而阴冷的笑容。


“好,咱们就到静心合去一趟!”


一直以来,雪涟便是她的眼中钉。入天龙宫,雪涟依然是她如影随形的肉中刺,如不将雪。涟这丫头除掉,她无法顺利从皇甫焱龙的身上得到宠爱。


自她十六岁人北霸族的兴乐宫,在厉璅的暗中局下,她很快便受到赫连穆烈百般的宠爱,势力也迅速扩张,直到没有一个嫔妃敢跟她争权夺利。


然而,在赫达穆烈心中,地位能和她平起平坐的,只有赫连雪涟!


而今,她虽然没有了厉璅的推助,但,她决不能让这个阻隔在皇甫焱龙和她之间的绊脚石,坏了她再次登上后座的机会!


★  ★  ★


静心阁


经过连日来的上药休养,雪涟已能下床行走。


皇甫焱龙将她囚禁在静心阁,不准她踏出静心阁半步。三月十五即是皇甫焱龙出巡之日,她却苦无机会逃脱,


门外一阵轻步莲移的脚步声,随后便见绝美非凡的玉嫣公主出现。


“我可以进来吗?”


雪涟一见玉嫣公主前来,立刻起身迎接。


“奴婢叩见王嫣公主!”


“雪涟公主免礼,请起身。”玉嫣公主拉起她的手。


“你背后的伤,无大碍吧?”玉嫣公主关心的问。


皇甫焱龙与皇甫玉嫣虽是出于同一娘胎,可性格却大不相同。


每当雪涟面对皇甫焱龙冷严狂霸的威仪时,空气中总流荡着凝窒的气息,她经常是全身进入戒备状态;相反的,面对友善的玉婿公主,她清雅脱俗的丽容,温柔真诚的关心,都今雪涟全身放松而舒缓。


“雪涟只是一名被俘虏的亡国奴,公主纡尊降贵的来探祝奴婢,又称雪涟为公主,实在是折煞了奴婢。”雪涟不敢受此尊祟,谦卑的回礼。


玉嫣公主闻言,感慨的道:“玉嫣从前也是四处流亡的公主,受尽波折的一名亡国奴,所以我可以了解你心中的悲哀酸苦!虽然我再度回到公主之位,可却让你国亡家毁,沦为一名奴婢,玉嫣心里感慨,却无法改变这样的宿命。”


雪涟看着面容绝美的玉嫣公主,她不像一般养尊处优的公主,高雅的气质中反而流露着悲天悯人的超凡胸怀。


“公主品格高尚,慈心仁善,让奴婢好生感动。”她由衷的感佩玉嫣公主,从前当她是一名公主的时候,她娇纵蛮横,从来没有去关心周遭的事物,相较之下,她觉得自己肤浅而无知。


“雪涟,别再称自己是奴婢了,我们年龄相近,命运相似,私下我们就当是朋友,我就唤你雪涟如何?”玉嫣公主突地兴起这个主意。


“这恐怕会引起王的反对。”雪涟虽然喜欢眼前这个善体人意的玉嫣公主,可心里却不愿再节外生枝。


“其实,今天我来探视你,一方面是想来看看你的伤势,另一方面是想告诉你,皇兄其买不是你想象的那般暴戾残酷。”玉嫣公主一向细心,近日来,她仔细观察过皇甫焱龙对雪涟的态度。


“是的,他是人人口中仁民爱物的君主;但对我,可不像公主待我这般……”雪涟心中掠过一丝伤痛,她只是他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侍婢。


示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兄心中的仇恨是长年累积而成的,要撤除他久积的仇怨,恐怕还需要一段时日。不过,据我的观察,虽然他表面上对你施以暴行,事后却对你十分关心呢!瞧他近日来一有空,便往静心阁跑,有时候我想找他,都还找不到呢。”玉嫣公主轻笑道。


皇甫焱龙虽软禁了雪涟,却不让她带伤侍奉他,而且一有空间便往她休养的地方跑,这样的呵护和关心难道不是动了真情吗?


雪涟望着冰雪聪明的玉嫣公主,心中暗忖,这段恩仇即将告一段落了,只要能离开静心阁,救出父王,这些爱恨情仇的纠缠,她就能淡忘……


门外,传来一阵呼声:“叩见娘娘!”


雪涟和玉嫣面面相龈,停止了对谈。


须臾,郑缨俐便领着一对端着盅汤的宫女,款摆扭腰的踏人内室。


“叩见娘娘!”雪涟一见郑缨俐到来;便俯身叩拜。


“叩见娘娘!”玉嫣公主跟着叩拜。


“快起身,雪涟,呃,公主也在,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谈话了。”郑缨俐看见王嫣公主在场,马上恭敬的问候她。


“不,不会的,原来娘娘也来关心雪涟,不如你们聊聊,我先离开了。”玉嫣公主为雪涟高兴,说完,便退出房外。


“公主慢走。”雪涟辞谢玉嫣公主。


郑缨俐一见王嫣公主离开,便命宫女奉上热汤。


“雪涟,我特地吩咐厨子熬了一盅活血汤,这是活络筋骨,怯血化瘀的上等药材熬制而成。雪涟,你要侍奉王,身子骨还得多保养才行。”郑缨俐一脸热忱。


她处心积虑的要对付雪涟,可没一次成功过,现在,她准备了这盅活血汤,名义上是活络筋骨、怯血化瘀,实则是一道催命的去魂汤。


这道催命汤具有致命的慢性毒素,只要连续喝上半个月,慢慢地便会令人体虚心竭,进而夺命,是她精心研发的一道秘药。


“奴婢谢过娘娘,雪涟身体已无大碍,倒是娘娘受王宠幸,更需要多补补身子。”雪涟一想起那日在娱宾欢宴上,皇甫焱龙对郑缨俐百般宠溺的情景,心中又翻起”阵酸味。


郑缨俐脸上漾起羞愧之色,但很快的,她便将此抛诸脑后。


“虽然一女不事二夫,但这并非我所能自主,曾身为你母后的我,有幸成为妃子,就只能尽这点棉薄之力,为你打点食补……”说着说着,郑缨俐便红了眼眶,感叹着身不由己的处境。


“娘娘这番话,雪涟感同身受。”闻言,雪涟便不再推拒。


郑缨俐闻言,眼神一敛,破涕为笑,赶忙劝她:“难得你能了解我一番美意,今后我会再差人每天给你送一盅活血汤来,喝了这汤,你才能精气神爽,活血舒畅,早日回复元气啊,快,好孩子,趁热喝了。”


雪涟毫无戒心,在郑缨俐苦口婆心的劝慰下,喝下这盅汤。


郑缨俐见雪涟没有怀疑的喝下她的汤,眼神敛聚狡光,假意的转移话题。


“唉!真不知那被关在牢里的王和国师,他们现在如何了?”


雪涟放下汤盅,用跟神示意郑缨俐,要她先支开宫女。


郑缨俐了然的挥手,要宫女退下。


“他们在阴暗潮湿的地牢受尽折磨和刑罚,比起我们,他们如同身在人间炼狱。”雪涟语重心长道。


郑缨俐一听雪涟公主这样描述,仿佛她已见过他们,便好奇的探问:“雪涟,听你的口气,似乎去探监过?”


对于郑缨俐的遭遇和对父王的感念,令雪涟失了戒心,轻易的相信郑缨俐对自己是出于一片关心和真意,于是她便说出脱逃的计划——


“不瞒娘娘,我的确去看过他们,并且,我希望在三月十五日那天,能够救他们出宫。”


“出宫?!”郑缨俐瞠目结舌,怔愣的望着雪涟。


“正是,那天皇甫焱龙将亲自东巡海防,我打算趁他离宫时,救他们脱逃。”


“这事关重大,你可有把握?”郑缨俐意外的听到这个计划,早巳吓得冷汗涔涔。


雪涟灵光一闪,也许可借助郑缨俐的帮忙。


“娘娘,不知可否帮雪涟一个忙?”


“这……”郑缨俐假意的犹豫着。


“娘娘若怕皇甫焱龙怪罪下来,不好答应,雪涟不会勉强娘娘的。”雪涟看郑缨俐面有难色,遂不再继续为难她。


“不,不是的。毕竟,我跟王也有六年的夫妻情分了,怎么忍心坐视不管呢?虽然我现在享尽富贵,可心里头始终还是惦记着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忙,你倒先说说看。”郑缨俐口是心非的说道,生怕如果这时推诿,反而会引起雪涟的怀疑。


为了取得雪涟的信任和探知她脱逃的计划,郑缨俐决定与她虚与委蛇一番。


雪浪凑近郑缨俐的耳际,将她当日的行动一一告诉她。


郑缨俐脸上渐渐浮出一抹诡谲的笑意……




9
皇甫焱龙与左丘元正在商讨案前的奏牍,突然间,元官武戢匆匆忙忙的进殿。


“启察王,边郡太守派人来报,北方边境近来经常受到劲鹰王朝的兵力侵袭,北霸族的人民不堪其扰,请王下令,派遣将领至北边驻守,以防劲鹰王朝攻战。”元官武戬”收到消自心,赶忙来禀报皇甫焱龙。


“启禀王,劲鹰王朝早在北霸旧朝时,便经常侵扰北霸族,在雪涟公主答应下嫁后,已平息了半年,现下又对我方开火,想必是劲鹰王为了雪涟公主而故意挑衅我朝。”左丘元对皇甫焱龙分析道。


经过左三元的点化,皇甫焱龙颇觉有理。


“此事非同小可,王,不可小观劲鹰王朝,咱们在北方大漠之地作战,恐怕容易失势,请王要三思而后行!”


皇甫焱龙一向对左丘元颇为敬重,他冷静的思考后,便反问左丘元:


“相国公分析有理,但不知您有何高见?”


“臣以为,派遣使者,以诚信之礼前去探访了解为宜。”


皇甫焱龙抚颔沉思,眼神敛聚冷锋,心里暗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雪涟公主,竟能挑起劲鹰王的开火攻战。


“好!就依相国公的话办,咱们先探探对方的用意。”皇甫焱龙深沉的眼中,掠过一丝幽疑。


在她心里,是否一直系藏着与她有着婚约、年轻英勇的劲鹰王?


而劲鹰王究竟是单纯的为开疆拓士来开战,还是为雪涟公主的失约前来挑衅?皇甫焱龙双跟微眯的思忖着。


他的脑海里顿时掠过他们成亲的景象……


该死的!为什么一想到此,他竟如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着,她的人已是他的了,那她的心呢?


他一点也没把握!


★  ★  ★


三月的晚风吹得绿荷清池波纹皱皱,柳树枝叶飘摇款摆。


虽然皇甫焱龙已让她恢复自由,可以在宫中自由行走,可最近她老觉得身体气虚心竭,疲累不堪。


雪涟在回廊凭栏伫立,欣赏着眼前这片华灯春凉的景致,深深的吸入一口气。


回想自己在天龙宫侍奉皇甫焱龙的日子,已有半年的光景,而这些相处的日子里,她几乎与他形影不离。这段时间,在她心中早已植人深沉的情根……


命运为何如此捉弄她,让她爱上这个满心仇恨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因为仇恨积聚深层,却永远也不会爱上她!


她不由得望风兴叹,这份仇海和深情抵触,令她矛盾、心痛。


如果可以化作一缕轻烟,她愿随风而逝,也不愿忍受这椎心的刺痛。


她望着天边的月光和云雾想着,不远处,却传来阵阵通报的声音——


“王驾到!”


此起彼落的呼声回荡在廊道上,只见皇甫焱龙突然急行而来。


雪涟好奇着这个时间,他不是正忙吗?


“叩见王!”雪涟一如平常,恭敬的叩首。“王,今晚这么早人寝宫?”


“雪涟!”皇甫焱龙一把搂住她。


自从元官武戬来报,劲鹰王在北方侵扰的消息,他的心一刻也无法安宁,他无法专心批阅奏摺,一心只想飞回佳人的身边。


但一见到她,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对她倾吐他来势汹汹的情潮,只能用他热情而狂傲的体温包围她。


无法控制的高涨情悻,迫使他想抓紧她!


他无法承认自己潜伏在心中已久的爱意,只因为她是他的仇敌!


可他又无法承受没有她的日子,他只能自私的将这样的爱转为浓烈的情欲,以移转对她的爱恋。


皇甫焱龙搂紧雪涟,俯首封住她的唇,他的吻霸道而激烈,如暴雨般的落下,让她在他的攫取下,几乎无法呼吸。


“王……”她眼神迷离的推着他。


“雪涟,你是我的!”她令他迷醉、令他疯狂,他不能没有她,至少到目前为上,他还没厌倦她,


猛地,他拉她双双倒在床榻上。


雪涟看出他眼里的那股热烈和需要,主动的解开彼此衣带。


皇甫焱龙如被鼓舞的少年般,浑身如着火似的压在她身上。


“龙……要我……”雪涟主动而热切的攀住他。


今宵,她只希望在他身上留下更多美好的记忆……


如果可以,她愿用生命来弭平他对她的仇恨,来世,或许在来世,可以再圆她的鸳鸯梦。


别了,我的爱!雪涟在心中呼喊着。


★  ★  ★


黑暗的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挂天际,孤雁在空中低回飞鸣,显出一种耸动的不安。


靠近门禁森严的地牢墙外,倏地出现一道黑色的人影,小心的贴靠在隐密又黑暗的角落里,等待时机发动攻击。


倏地,黑衣人轻盈的飞闪至地牢外,快速的射出两只飞镖,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卫立刻倒地。


黑衣人见势,迅速翻身转入地牢之中,并在地牢人口丢下五毒散。倏地,人口出现五色烟雾,毒气立刻飘散四溢。


守在外围的侍卫察觉异状,眼明手快的立即涌入地牢,欲追踪那名黑衣人。


但所有冲人地牢入口的侍卫,皆吸入一阵呛鼻的云雾,纷纷昏迷倒地。


黑衣人进入地牢后,轻易的制伏守在地牢中的几名侍卫,找到牢锁,迅速打开牢门。


“父王!国师!”黑衣人掀开蒙面巾,轻唤道。


“公主!”厉璅听闻声响,早巳作好心理准备。


“父王、国师,快!再晚的话;上千的宫廷侍卫将会包围整座宫殿。”雪涟为他们解下手铐脚镣。


“公主!微臣谢公主救命之恩!”厉璅立刻出牢叩拜。


“国师,免礼了,我们还得赶快想办法逃出城去。”雪涟快速的领他们出去。


三人匆匆走到烟雾消散的出口,隐约听到外面有大批侍卫的整装急步声,越来越接近他们。


“地牢有一个通风口,我们从那里出去,就可以通往南苑门了。”雪涟事先已发现这小小的通风口,只是因为吉日又高又小,两个男人恐怕难以逃脱。


但,此时事态紧急,他们只能赶紧再蜇回地牢,到达雪涟所指的通风日。


“公主,由这通风口出去安全吗?”厉璅缫担心出处会有埋伏。


“从这个通风口出去,正好就在俐妃娘娘的怡阳宫附近,我事先已经知会她掩护我们了。”雪涟观察过地牢附近的地理环境,朝他们说。


“利后成了俐妃娘娘?”厉璅大为震惊的看着雪涟。


“是的,利后已被册封为皇甫焱龙的妃子。”雪涟神色黯然的向他们说道。


皇甫焱龙竟册封郑缨俐为妃!厉璅心中愤恨,难怪她从不前来探监,更遣论冒死来搭救他了。


赫连穆烈神色凛然,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


反观厉璅的脸色,好像捉奸在床的丈夫,义愤填膺的咒骂起来。


“可恶的狗贼!”


厉璅表面上咬牙切齿的怒骂着皇甫焱龙,心里却诅咒着那忘恩负义的女人。


厉璅将这股恨意转移,顺利的破壤了窗口的栅栏。


“公主,你先上去!”


三人在彼此的推助拉拔下,终于脱逃出来。


“公主,你先带王到南苑门,我一会儿就和你们会合。”厉璅在窗口外徘徊,犹豫了半响后道。


一想到郑缨俐得意浪笑的倒在皇甫焱龙的怀里,厉璅不禁愤恨的回想起富年,他遣曾经常她拱上后位,异想天阅的希望能舆她共同篡弯北霸王朝的皇位。


哼!谁知她竟在天龙王朝当上贵妃,罔顾他在地牢受尽苦难。


一想到她的忘恩负义,厉璅面露狰狞,目露凶光。


黑暗的夜色下,没有人注意到他此刻充满深恨怨毒的表情。


“可是,国师……”雪涟不懂厉璅在紧要关头为何耽搁。


“微臣只是想将利后一起救出城。”厉璅一脸忠心耿耿的回话。


“这……好吧¨事不宜迟,你动作得快。”雪涟见厉璅坚持,便带着一身伤痕的赫连穆烈往南苑门走。


南苑门是通往宫外,离地牢最近的一条捷径,雪涟取得郑缨俐的协助,知道负责看守的人应该早被她支开了。


很快的,两人便潜伏在南苑门的黑暗处。


须臾,厉璅也背着昏迷不醒的郑缨俐到南苑门与他们会合。


南苑门已关闭,但,门内仍有侍卫严密的守候着。


“国师,待我丢下五毒散时,你快放下南苑门,带他们先逃出去。”雪涟朝他叮嘱着。


“是!”厉璅点头应答。


她示意他们戴上防护的面纱,往前挪动一步,朝守门的侍卫丢下一枚五毒散。


待毒烟四起,侍卫昏迷之际,四人则往大开的南苑门逃逸。


一切似乎比她预期的要来得顺利而容易,越过州桥,通过景龙门,他们就可以顺利出城了。


雪涟搀扶着气喘吁吁又伤痕累累的赫连穆烈,吃力的走着。


塞到城门附近,雪涟放下赫达穆烈,想到附近一探究竟。


“国师,父王和你的身于被折腾得虚残,不如。自们先找个安身之处,住上一宿,明早等景阳门一开,咱们再出城。”


“好的,公主,请小心。”厉璅背着人赶了一段路,也想休自心片刻。


等雪涟离开后,厉璅将他们带到一处杳无人迹的空地,他放下郑缨俐,解开她身上的穴道。


郑缨俐幽幽转醒过来,恍然的知道自己已置身宫外。


“厉璅!”郑缨俐惊恐的看着他,想起自己在宫中,被人击中一掌,之后便没了知觉。


“微臣叩见俐妃!”厉璅眼中释出冰寒的鄙夷。


“你这是干什么?我已经掩护你们逃出来了,快放我回去!”郑缨俐一心只想回宫。


“俐后,你不要忘了,王还在此。”厉璅语气森冷的提醒她。


郑缨俐”双丹风眼瞟了瞟老态龙钟、又脏又臭的赫连穆烈一眼,压根儿不将他放在眼里。


“哼!真正的王在天龙宫中,而我现在是堂堂的俐妃娘娘。”


郑缨俐话一说完,便起身往回走,厉璅迅速的抓伯她。


“你这忘恩负义的贱女人,站住!”


“厉璅,放开我!!如果你现在放我走,也许你还有活命的机会!”郑缨俐表情高傲,眼神鄙视的朝他嚷着。


“哼,你这女人简直是背恩忘义。当初若不是我大力的扶助你、推举你,就凭你在花街柳巷中打滚,岂会有今天的荣华富贵可享?”厉璅的细目微微露出骇人的牙光。


“那都成为过去了!”郑缨俐自认自己的媚术足以伯倒众生。


赫连穆烈”脸凛然,神情严肃的发出声音打断他们的争执。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败了我北霸王朝,我还没找你们算帐,你们倒自个儿先起内讧了。”早在与乐宫逃亡的那一刻,他已识破他们两人非比寻常的关系。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厉璅转向赫连穆烈发出冷


“我如果更早知道,就不会留下你们这两个祸国殃民的人渣!”赫达穆烈双眼露出悔意。


厉璅再度发出冷邪的诡笑,手里仍紧紧抓住挣扎的郑缨俐。


“老贼,既然你都知道,我在你身边也尽了不少犬马之劳,郑缨俐其实是我分享给你的,这一路上留着你这个家伙,也只会耽误我们逃亡的行程。”


“我留这口气在,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赫连穆烈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他暗暗在心里发誓,如有逃脱的一日,他要报复的不是皇甫焱龙,而是眼前这对狗男女!


赫连穆烈满血丝的双跟发出冷腥的杀气,他深吸口气,双掌上托,将一股尖锐阴寒的气劲,往两人压顶而去。


“啊——”郑缨俐躲避不及,中了赫连穆烈的锋寒掌,一阵尖叫划破沉寂,郑缨俐口中吐出汩汩的鲜血,卧倒在地。


“缨俐——”厉璅见郑缨俐不支倒地,悲痛欲绝的抱住她。


一代艳后,就此香消玉殒了。


“赫达穆烈,我早该送你到黄泉路上的!”厉璅双目充满令人不寒而栗的残意射向赫连穆烈,拔刀反击。


他暴喝一声,一刀劈出,劲道十足的往赫连穆烈的致命处击出。


两人过招几回合后,仍不分胜负,最后,厉璅由上一跃而下,往赫达穆烈的背部,送出破风狂至的一刀。


“啊——”强而有劲的刀刃,刺进赫连穆烈的背脊,霎时,血溅喷飞。


雪涟赶回来,便见厉璅亲手杀了她父王的一幕——


“父王——”雪涟哀恸的嘶叫出声。“厉国师,你为河杀我父王?”雪涟惊愕的扶住赫连穆烈的身体,万万不敢相信厉璅会心狠手辣的击毙她的父王。


“他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厉璅嘴角撇下冷残的笑。


“雪涟,厉璅与利后暗通款曲,早有灭国亡我之预谋,你别管我,快走……快走,!”赫连穆烈狂喝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最后,颓然的气绝倒地。


“不,父王……不——”雪涟泪流满面,抱着惟一的亲人痛苦哀嚎。


“谁都别想走!”冷狂的威声,漫天的盛怒,震慑的向他们袭来。


皇甫焱龙坐在一匹马上,俊脸铁青,声色俱厉地朝他们斥喝。


“皇甫焱龙!”厉璅脸色泛白。


当她悲恸欲绝的抬起头,只见上百个侍卫拿箸火把,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厉璅知道此时欲杀出重围,无疑是难如登天。


他灵机一动,迅速的将刀锋架在雪涟颈上,一手粗鲁的抓起雪涟,毫无把握的跟他谈条件。


“皇甫焱龙,我想以她一命来换取我一命,应该偿得吧!”


雪涟鄙睨着厉璅,傲气十足地朝着他们吼:“杀了我!”了百了。”


皇甫焱龙眉心拢聚的看着她,当郑缨俐暗中告诉他,她将要劫狱出宫时,顿时仿如冰水往他头顶一冲般,一颗迷惑的脑袋瞬间清明起来。


他早在城内设下埋伏,但,一听闻她竟也闯出宫外,他的一颗心再也按捺不住的追逐而来。生怕她就这样逃出城去,跑出他的生命。


原以为掳了她的人,她的心也会向着他,显然,他是大错特错了。她急欲出宫出城,证明了她根本不眷恋他,对他的卑躬屈膝都是伪装的。


而今,在重围下,她依然只寻一死,想到此,他的、七百转千回,酸楚的扯痛着。


双方僵在原地不动,燃烧的火炬将原本隐密的黑幕照耀的恍如白昼般。


厉璅在这紧张的时刻里,不停的变换防守位置,全身早巳吓得冷汗涔涔。


而雪涟早在计划出宫逃亡时,就将生死托付给苍天,她尽人事,听天命,视死如归。


雪涟一双充满深情而哀怨的双眸,凄楚的盯着皇甫焱龙,仿佛要将他的身影紧紧的嵌人脑海,让他英挺的俊容陪她在黄泉路上,不会凄凉寂寞……


他们的仇恨和情爱的纠缠,就让她亲手了结吧!


“再会了……豫龙王!”雪涟话一出口,他的五官和身形已在她湿濡的眼里,渐为模糊……


此时,她打破僵局,两手将尖锐的刀锋,猛地刺向自己的颈项。


“雪涟!”皇甫焱龙一见雪涟刎颈自尽,大喝一声。


雪涟的颈项立刻涌出大量鲜血,身体缓缓的倒下


厉璅见状,惊惶失措的欲落荒而逃。


皇甫焱龙立刻一跃下马,风驰电掣的射出两只毒镖,镖光旋飞,不偏不倚的刺在厉璅的颈项。


厉璅哀嚎一声,当场横死。


“雪涟——”皇甫焱龙匆促的奔到雪涟身边,肝胆俱裂的抱着倒在血泊中的雪涟。


他后悔刚才的犹豫不决,令她作出了这个自残的决定。


在她自刎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她在叫唤他,那声令他揪心撕肺的哀鸣


瞬间,他恍然彻悟她那颗娇蛮倔强的心,也脆弱的需要被人疼爱怜惜。


他不禁哀恸的喊出:


“雪涟,吾爱!”


皇甫焱龙低头吻着她的脸颊,而她的鼻息间,传来一丝微弱的呼吸。


她尚有气息,皇甫焱龙惊喜的发现。


他立即狂喜的抱起她,倾他所有也要救她,因为他深刻的在乎她。


他不能失去她!




10
皇甫焱龙为了救她,疾行快驰的带她到附近的一座茅屋,简陋的茅屋后方是一座山丘,这里是他当年逃亡时,临时搭建的。


这儿人烟罕至,极为隐密,但后山却有一片茂密如林的药草园,鲜为人知。


幼时,元官武戬曾教他如何辨识药草的种类和用途,他颇为知悉这些药草,身经百战的他患伤流血,也在所难免,因此他很懂得利用药草来医治自己。


他把昏迷不醒的雪涟放在床榻上,为她止血后,再进一步检视她的伤口,他撤除她身上沾满血迹的脏污衣衫。


一扯开那褴楼的衣裳,她白暂的肌肤,在灯火的照射下,映出粉红的光晕。


他咽下一口气,为她颈部消毒伤口,再覆上药草,最后包扎好伤口。


然而,在皇甫焱龙彻夜细心的照料下,雪涟并没有安全的脱离险境。


她的身体忽冷忽热,时而呓语,时而沉睡。


“样……龙……王……”雪涟在昏迷沉睡中,时而叫唤着他的名字,他的心跟着她的呼唤,有如神销魂断般痛苦。


一夜折腾下来,皇甫焱龙担心的整夜未闽眼,一直守护着她,生恐雪涟就这样离他而去。


“王,我已请太医和蕊儿来诊疗照顾雪涟公主,请王先休息。”元官武戩从未见过一向冷静的主子,如此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看他憔悴忧愁的面容,他顿觉不忍。


“不,我要在这儿守候她,直到她安全的脱离险境为止!”皇甫焱龙定定的望着她,连头也没抬。


元官武戬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但是,他却从皇甫焱龙和赫连雪涟身上,捕捉到那种轰轰烈烈的恋情。


正当元官武戬要转身离去时,太医和蕊儿进入了室内,只见雪涟额上冒着冷汗,胸口因喘息而不断的起伏着。


“公主——”蕊儿见雪涟奄奄一息,担心的直落泪。


“雪涟,朕喂你喝药。”皇甫焱龙不安的搂起她,先喝了一口苦药,再将口中的药汁送进她的嘴里。.


倏地,她体内出现一股强力攻心的内劲,抗拒着这帖救命的药,内蕴的那股劲气令她反胃的将刚喝下的药汁喷出。


在喷出药汁之后,她又吐出暗红的鲜血。


“雪涟!”皇甫焱龙不知所措,担忧的吼着。


元官武戬见状,心生怀疑。一般的颈伤,在经过紧急的止血急救后,应该会稳定下来。为何雪涟反而会有如此攻心的气血急涌出口?


这恐怕不太对劲!


太医上前仔细一看,她身上的皮肤渐呈紫黑,他一惊,急急对皇甫焱龙道:


“王!雪涟公主的身体渐呈紫黑色,恐怕体内有毒伤!”


元官武戬经验十足,知道这种种的异状无非是毒气在体内浮动所致,他赶紧点住她的穴道,止住毒气在她体内窜流。


毒气?!为何她要如此折腾自己?皇甫焱龙不解的凝视她。


“王,我们得先把她体内的毒素给逼出来。”元官武戬说道。


太医欲上前鉴识为何种毒。“王,请让臣为雪涟公主诊断,看看是中了什么毒,也好对症下药。”


皇甫焱龙和元官武戬迅速让出一条路来。


太医为雪涟把脉,一番诊视后,表情惊疑而犹豫。


皇甫焱龙见太医诊视后,沉默不语,急急问他:“太医,雪涟究竟中了什么毒?”


“雪涟公主神昏谑语,体内毒热,心竭肺虚,气滞肤黑,恐怕是长期服用一种慢性致命的‘滞积草’。”


“滞积草?”皇甫焱龙不解的问。


“滞积草是一种含有剧毒的小草,其特性是需要长期食用,才会将毒素积存在体内,一旦积存到某个程度,便会导致气滞心竭,最后会立刻毙命。”太医向皇甫焱龙解释着。


蕊儿突然想起雪涟每天都喝的活血汤,那是郑缨俐为她准备的,她双目大睁,惊呼一声:“难道是俐妃每天为公主准备的那一盅‘活血汤’?!”


“活血汤?”皇甫焱龙凝望着蕊儿反问。


“是啊!自从王给公主施以杖刑后,俐妃便借故用活血汤来探视公主,说那汤是活络筋骨、怯血化瘀的补品,不但如此,还每天都派人送给公主喝。”蕊儿越说越激昂,泪水也不断的流下来。


雪涟在床榻上气喘吁吁,面无血色的直发颤。


“有没有解毒的方法?”皇甫焱龙神色不安的低吼。


“回王的话,雪涟公主体内的毒素已积滞多日,严重的渗入筋脉,加上颈部刀伤,经脉气碍,恐怕凶多吉少。”太医不忍的像宜布死亡般。


皇甫焱龙心急如焚的紧紧抓住太医怒道:“不,雪涟尚有气息.只要有方法救,我们都要试!”


“微臣认为找解药需要时间,如果雪涟公主服用的毒草存积的不多,加上颈项的伤势稳定,也许可以运功将滞积的毒气导出体外。但是……”太医惟恐会有后遗症,犹豫的不敢说。


“但是什么?”皇甫焱龙失去理智的嘶吼,


“但是在运气的同时,滞积的毒素会回流扩散,一旦导气的人分心或体虚,恐怕雪涟公主不但救不成,那个人也会导人毒气,双双毙命归天!”太医惟恐脑袋搬家,终于将心中的话一古脑儿的讲出来。


元官武戬闲言心震,眼前习武之人只有皇甫焱龙和他两人,他不能让天龙之子冒这个风险,所以,他立刻自我举荐。


“王是一国之尊,尤其王今夜已操劳过度、身心俱乏,不如由微臣来为雪涟公主运气排毒。”


“不,武戬,让我来!”皇甫焱龙爱怜的托住她。


这是他欠她的,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为她的存活作赌注。


他愿倾其一切为她贯注新的生命,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皇甫焱龙将雪涟扶起后,他盘腿而坐两手反撑在她身后。


皇甫焱龙深吸口气,双掌上托,聚精会神的运气,将自己体内的真气,透掌沁人雪涟体内。


皇甫焱龙不断输出强劲热流的真气,满身沁出汗水,阵阵雄厚的真气,在贯人她体内后,现出一股热烘烘的气流。


他只想将自己旺盛的生命力全都贯注在她体内,他对她的仇恨,将如这股毒气,自她体内排出。


她体内的那股毒气顽抗十足,皇甫焱龙用尽气道,使出十成的真力,才能将毒气移动转位。


经过一番来来回回运气输气,忽地,她娇喘一声,体内翻腾不休的血气,直逼一股内劲强悍的毒气,破涌而出。


“噗——”雪涟吐出不少黑红的毒血。


“公主——”蕊儿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的为她祈祷。


在场的人皆屏息以待,为他们捏一把冷汗。


皇甫焱龙不敢稍懈,仍汇聚精力不断的将自己的真气注入她体内,使她体内的毒气逐渐释放排出。


两人全身沁出热腾腾的汗水,但她脸上的气血已渐渐回复正常,呼吸也较为和缓平顺。


“王,雪涟公主已回复血色!”元官武戬不敢阖眼的守护着他们,一见雪涟恢复过来,不忍的唤着皇甫焱龙。


“公主有救了!”蕊儿拉着太医的手惊喜的呼叫着。


“是啊!”太医见雪涟公主气色回复,认同的点点头。


皇甫焱龙渐渐运气收气,一见雪涟的病情稳定下来,欣喜的露出笑容。


在耗尽体内的真气后,他浑身气竭力衰,扶她平躺而下后,也虚弱的下床。


“公主!”蕊儿赶忙冲至床榻旁,探视雪涟。


“王,请休息,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太医主动上前,为稳住雪涟公主的病情,向皇声焱龙提议着。


“好,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皇甫焱龙的声音疙哑,露出疲意。


“王,你整夜为雪涟公主急救,耗尽真气,请王要为社稷民心和雪涟公主保重龙体!”元官武戬护主心切,只希望雪涟能够早日回复健康.以找回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主子。


他从来没见过皇甫焱龙会对女人如此深情的付出,他的真情感动了元官武戩,但不知那躺在病榻上的雪涟公主,是否也感应到了……


★  ★  ★


虚无缥缈的烟云弥漫在一片山野间,晨曦隐隐约约的在云雾中露出曙色,蒙蒙的微光投射在枝叶婆娑的绿林中,鸟呜嘤嘤的穿梭在百花齐放的花丛间,由窗棂望出去,眼前仿佛是一片世外桃源。


雪涟凝视着窗外的宜人景色,花香阵阵传来,恍如实身在极乐天地。她缓缓的起身,环顾周遭的景物。


“难道,这就是仙境?”


隐隐约约间,她听见一阵熟悉的小碎步声……


蕊儿踏入室内,一见雪涟已起床,惊喜交加的哭出来。


“公主——你……”


“蕊儿!”雪涟看到蕊儿的出现,也吃了一惊。


“公主,你终于醒了。”蕊儿冲过去抱住雪涟。


雪涟一时无法反应过来,当她看见蕊儿惊喜交加的搂住她温热的肉身,姑楞住了。


“蕊儿,难道我……还活着?!”


雪涟这才发现她的颈上还缠扎着厚厚的布。


“当然,公主,你已经昏迷三天二夜了,蕊儿都担心死了。”蕊儿眼眶充满泪水的点点头。


雪涟忆起逃出宫外,自刎的那一夜,仍不敢置信自己还能活着。


“还有天龙王,从你受伤后,他一直不眠不休的为你导出毒气,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你呢!”蕊儿擦擦眼泪,这些都是她亲眼所见,之后便流传至宫中。


雪涟好奇又不解的望着蕊儿,蕊儿把天龙王对她急救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雪涟。


“天龙王对你的急救和照顾传遍了京城,现在全京城都流传着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天神降下的一对金童玉女。公主昏迷的这段时间,许多百姓都在为公主祈福哩!”蕊儿把民间流传的一段佳话,逐一的对她叙述。


这怎么可能?皇甫焱龙对她的仇恨,如冰冻积厚的雪山般,怎会轻易的融化?


他不可能救她,更不可能呵护她、照顾她,雪涟疑惑的想着。


他救她,也许是要再羞辱她;更也许只是虚伪的做给他的臣民看,好让他的臣民轻易的相信他是一个贤明又宽宏大量的人。


“公主,能被天龙王宠爱着,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多少人都羡慕着你呢!”蕊儿喜孜孜的道。


然而,雪涟的眼中却罩上一层莫名的忧思,默默的走出这座茅屋。


“公主,你刚醒,身子还很虚弱,千万别随便走动。”蕊儿好不容易盼到雪涟清醒,担心她又旧伤复发,


“蕊儿,我坪久没有到室外透气了,我只到附近走走,不会走很远的。”雪涟笑说。


“让蕊儿陪你。”蕊儿知道主子的性子,她仍不放心。


“不,我想一个人清静的想想事情。”说完,便径自走出茅屋。


她缓缓的来到野花草丛中,感受着天地间自然而微妙的气息。


朝阳逐渐升起,光辉灿烂的照耀在这片烟草迷离的山野。


她忆起了与皇甫焱龙初识的地点,也是在一片荒芜的野地之中,当时,他们之间没有仇恨的藩篱,在她心中颤动不已的只有一种情窦初开的暖意。


而今,经过一番波折沧桑,终究还是逃不过她失估无依的命运。


雪涟不禁感慨的对空兴叹:“天地之大,岂有我赫连雪涟容身之处?”


“你还有我!”皇甫焱龙英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雪涟一时间不能反应过来,只用面又秋水般的瞳眸回视着他。


皇甫焱龙一身黑袍.那英俊的脸庞依然带着一贯的王者气息,不同的是他的眼眸已缓和温柔许多,不若从前只释出冷漠的仇意。


“为什么?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不让我了结此生的纠缠?”雪涟此刻心中惊疑不已,她无法认可他所说的话,也无法洞悉他话中的语意。


皇甫焱龙走近她,凝视着她,眼中充满一种今雪涟无法解读的温柔。


“因为我在乎你,我爱你!”


雪涟闻言,脑中恍恍惚惚的,宛如遭雷直劈脑门般,震愕不已的看着他。


不可能,她是北霸王的女儿,一直是他急欲报仇雪耻的敌人,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虽然,在她梦中,不断的出现他们彼此真正相爱的一幕,但在现实生活中,她从来不敢奢望他会向她告白或诉情。


“难道你忘了,我是赫达穆烈的女儿,那个杀死你父王的仇人之女?”雪涟疑惑的反问。


“赫连穆烈已经死了,我将他葬在北霸族的王族陵寝。”皇甫焱龙神色凛然。


“而赫连雪涟也在她自尽的那一刻死了,我对他们的仇,也在他们生命终止的那一刻消失殆尽。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你,全新的天龙王后。”皇甫焱龙握住她柔弱的肩膀,对她吐霹真情。


早在她动手自刎的那一刻起,他们彼此的恩怨情仇,就跟着烟捎云散了。而他们相互隐藏的爱,则如拨开云雾的朝阳般,蒸散了所有仇恨和阴霾,释出了光辉灿烂的爱。


雪涟的眼眶湿润,心中感激他对她父王的后事如此善待。


在她心中再没有任何事,比听列他真切的告白,来得更具意义了。


想到此,她不禁泪眼汪汪,止不住的悲喜交加。


“别哭了!”皇甫焱龙一把拥住她,让她靠在他的肩上,不舍的抚弄她的头发。


他的仇已释尽,他的恨已被激起的爱所取代,此生,他对她已无仇无恨,只有缠绵无尽的爱意。


★  ★  ★


天龙王城内鸣钟鼓乐,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无论是北霸族的遗民或天龙族的新民,皆沸腾在天龙王与雪涟公主的婚庆热闹中。


这场盛大的庆典,天龙族举国欢腾,皇甫焱龙和雪涟盛装出现在宫城之外,接受全族人民的祝福与庆贺。


“恭祝吾王与王后天地胖合,吉谐凤卜,乾坤序德!”文武百官在此庆盛婚典上,一一向前恭祝。


正当君臣朝民欢悦之余,其中一位来使,急急觐见,他俯身叩首:


“叩见吾王万岁,万万岁!”


“来者何人?”皇甫焱龙问。


“微臣是边郡太守派遣的一名特使;特来向王禀报此番前去劲鹰王朝交谊的成果。”


皇甫焱龙和雪涟面面相观,众人和他们的心情一样,倏地,全陷入紧张不安的气氛。


“劲鹰王说了什么?”皇甫焱龙好奇的问。


“劲鹰王对于吾王极为推崇及肯定,劲鹰王要臣转达王所送的厚礼,他极为喜爱。另外,当他获知吾王与公主真情相爱,共结连理后,特命臣再送来上等的丝绢、皮革和马匹,作为恭祝吾王婚庆的贺礼。”特使将自己所受的友善热忱待遇,一一向皇甫焱龙呈报。


“四海之内皆兄弟,劲鹰王果然是个明事理、辨是非的仁君,朕愿与劲鹰王缔结盟友,共为四海承平而努力。”皇甫焱龙赞叹且坚定的向众人宣告。


一场盛会终于圆满结束,君民一条心,共同为和平划下欢乐的句点。


然而,在宫城的一隅,有一双精锐的鹰眸,默默的释出一道冷凛的寒光。他一直埋伏在欢悦的盛会中,冷眼看着这场盛会的进行,直到听闻特使的捷报,他才释出不寒而栗的冷笑。


★  ★  ★


这对新人满怀众人的祝福,再度回到天龙王的寝宫。


寝宫内实的华丽且富喜气,红红的烛台映照在她脸上,现出一抹幸福的红晕。


皇甫焱龙搂住雪涟,深情的凝视着她,“雪涟,今生你是我的了。”


经过一番波涛汹涌的曲折,她万万没想到,会再度投入他的怀抱。


“我很感激你舍命救我。”雪涟娇羞的看着他,温热的小手抚着他的俊脸,心中感谢他让她重回这温暖的怀抱,让她相信世间还存有真爱。


“我的王后,从我与你相遇的那一刻起,我就有强烈的欲望想得到你了,只是命运捉弄我们,让我们成为仇恨下的傀儡。直到我看见你自刎的当下,才发现我深深的爱着你。在国仇家恨中,我一直对你采取报复的行动,试图让自己释放恨意,但,后来却发现,这样做,只会使我自己更痛苦!”皇甫焱龙向她解释自己的矛盾挣扎并不亚于她。


“看我痛苦,你也会痛苦?”雪涟双眸温柔的注视他。


“当然,我是世上最笨的男人,竟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苦!还好,上天还是眷顾我的,因为我及时挽回你的生命。”皇甫焱龙的唇流连在她的颈项、耳闻。


雪涟在皇甫焱龙强烈的攻势下意识渐渐模糊。


“为了我,你即使要付出自己的生命和体力,都在所不辞!但你知道吗,在我内心却默许着,今生若无缘做夫妻,那就等来世吧!”


“我等不及到来世……今生、来世、生生世世我都要做你的夫婿!”皇甫焱龙霸道的在她耳畔宣告。


两人在火红的烛光中放下床帷,皇甫焱龙在雪涟心中注入的不再是仇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热情的暖流。


一本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