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4-24

喵喵: 醋桶小娘子


楔子

  随意翻动着书页,老人家打了个大呵欠。

  “啊……”好无聊呀!

  这时,一旁的学生搁下笔,将完成的作业交来。“师父,您请过目。”

  “啥?这么快又写完啦?”老人家沉吟了下,“还记得那套‘螳螂拳’吗?你练一遍给为师的瞧瞧。”

  “是。”

  但瞧少年架势一开,就是招招分明、虎虎生风,仿佛已经演练了千百回,毫不生涩。

  “可恶!我前天只一不范过一次,你怎么马上就会了?”

  为人师者,有一个资质过人、反应举一反十的学生,理该要欢天喜地,但老人家却显得很懊恼。

  才三年时间,少年肚里的点墨已经够格进京考状元,再一个三年,又习得他九成的武艺。很快地,他就晾在一边闲闲没事干,简直无趣极了。

  习惯了师父的喜怒无常,少年忙不迭将家仆准备的点心呈上。

  “先前弟子研读兵法时,您正好在练这套拳法,看了那么多遍,弟子不知不觉中就把拳路记下了。”

  “是哦!你还可以一心二用咧!”捻了一片桂花糕甜甜嘴,老人家不满的表情旋即转为享受美食的愉悦。

  平心而论,他这徒弟真是无可挑剔。

  相貌好,头脑聪明,家境又优渥,难得这孩子不会恃宠而骄,待人又亲切谦和,内敛的他,更不曾在外人面前显露允文允武的才能。

  “我说徒儿啊!咱们相处六年,为师出的题目,好像没有一次能够难倒你的。”

  抚着白胡,老人家心里不禁暗忖:这么个“八风吹不动”的孩子,伤起脑筋来会是什么模样?唔……那一定很有趣!

  “那是因为师父教导有方,弟子才能事半功倍。”沉稳的少年四两拨千斤地说。

  “但这世上总该有什么事情,是你办不到的吧?”老人家布下诱饵,企图激起他的好胜心。

  “人非万能,自然无法面面俱到。”少年偏不上钩。

  “的确。为师的就遇过一个难题,至今还解不开。”

  “既是师父解不开的困惑,徒儿必然是束手无策。”

  好家伙,还真沉得气呢!

  “有事弟子服其劳,难道你就不会替师父分忧解劳吗?”

  “这……”眉毛微挑了下,“徒儿愿闻其详。”

  老人贼然的目光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我年轻的时候,和一位青梅竹马感情极好,也订了亲,可她却在大婚之前跑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弟子驽钝,难以揣测。”

  “师父常想,如果让你遇上一个与我那无缘的娘子性情相似的姑娘,或许你就能捉摸出,女人家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要找寻那样的对象,只怕不容易。”最好也别让他遇上。

  “放心!我现在就去帮你物色,届时你再告诉师父研究的心得。”

  “可是……”

  “那我们就说定啰!”老人家一个纵身,已飞到数十尺之遥。远远地,还飘来他以内力传递的声音,“不……许……反……悔……哦……”

  终于,少年的嘴角忍不住抽搐。“师父,徒儿今年才十六岁……”


  醋桶小娘子1


  第一眼

  就无法自拔

  强烈的吸?!

  来得猝不及防?!


第一章

  “欢迎光临!请问爷儿想打尖或者住店?”

  看到顾客进门,店小二赶快上前招呼。

  “小二,给我一间上房,要最豪华的。”

  来者是位年约十七、八岁形貌偏女相的公子。

  “就您一个人?”

  他们客栈最豪华的上房,床宽足以容纳三位壮汉,这客官身材又不胖,干啥睡那么大的地方?

  “没错!”龙吟霜从怀里揣出一锭元宝,“这先给你,其它的等明儿结账再补齐。”

  “谢谢爷儿,您这边请。”有钱即是老大,店小二不敢怠慢,立即为贵客领路。

  穿过花廊,两人来到后方的天宇雅房。

  “不错嘛!”环顾宽敞的空间,设备一应俱全,最令龙吟霜满意的,是房里还有个大浴桶。

  正想吩咐小二准备热水,让她洗个痛快的澡,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唐少爷,自您上回离开后,这房间就一直空着呢……”一看到屋里有人,正说着话的钱掌柜表情一僵。

  “阿福,怎么回事?”

  “他……”

  店小二尚未回话,龙吟霜就接口,“这房间我订下了。”

  “抱歉,我家伙计不知道今天有‘唐庄’的贵客临门,才搞了个大乌龙,能否请客宫让出天字雅房?”钱掌柜堆起笑脸解释。

  而他口中的贵客,就是唐庄的少主——唐墨波。

  说起堀起于绫城的唐家,可是赫赫有名的红顶富商。他们的祖先曾任官职,历代书香,后来旧朝君主失德、政局不稳,于是到了唐善为这一代,便弃文从商,做起杂粮的买卖。

  由于他为人诚恳,价格和品质又实在,生意自然蒸蒸日上。如今“唐庄”不仅是江南最大的粮商,事业版图更拓及水运、陆运和矿业。

  尽管富可敌国,可唐家人非但没有一丝骄奢之气,还经常救济贫苦、铺桥造路,因而赢得“活菩萨再世”的美名。

  然而,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龙吟霜,哪晓得“唐庄”算老几?

  “笑话!我钱已经先付了,凭什么要我退让?”将包袱扔上床,她宣示主权的姿态摆得很明显。

  “敝店当然会有所补偿。除了为您另行安排上房,住宿费也九折优惠,您觉得如何?”钱掌柜商量地问。

  屁股再往床沿一坐,“不怎么样。”

  “那八折呢?六折?四折?”折数愈喊愈低。

  龙吟霜不耐烦地挥挥手,“省省你的口水吧!本大爷只喜欢这一间,说什么我也不会换的。”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跩什么跩啊?”与钱掌柜一道进门的粗壮汉子忍不住吼道。

  “我乳臭未干?”她嗅了嗅空气,再嫌恶地捏住鼻子,“总比有人口臭冲天来得强吧?”

  “你……”

  “晓义,不得放肆!”温文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及时喝住汉子高举起的拳头。

  龙吟霜往门边一瞧,瞳心不由得发亮。

  哇呜……这位公子长得真是俊呀!

  如墨的浓眉和狭长的凤眼,是朗朗五宫中的精髓:微扬的唇形,让他深邃的轮廓显得生动。再配上一袭青色缎面的袍衣,更衬托出逸雅翩然的风采

  当她大胆直视的同时,唐墨波也在细细打量她。

  或许有些形容词并不适用于男子,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头戴方帽的少年公子实在是“美得过火”!

  眉弯若新月,眸亮似灿星,贝齿如瓠犀,唇比朱砂艳……啧啧!若非有粗哑的男嗓为证,他绝对会以为对方是个女人。

  “真对不住!我这属下是个粗人,若有冒犯之处,尚请阁下见谅。”唐墨波接着命令随从:“还不快点向人家赔不是?”

  “是!”潘晓义不情愿地拱拱手:“失礼了!”

  “也罢,念在公子如此诚恳的份上,我就不跟一条狗计较了。”龙吟霜损人的功力可谓一流。

  “你!”被贬为“犬类”,潘晓义火气又窜上来。

  “打扰了。”唐墨波玉扇一点,示意随从不可再惹事生非。

  “唐少爷,都怪我没事先安排好。”三人一步出天字雅房,钱掌柜马上向贵客致歉。

  “无妨,只是换个房间而已。”

  一向宽以待人、严以律己的唐墨波,转而数落起自家的随从。“凡事以和为贵,你这莽撞的性子再不改改,往后我就不带你出门了。”

  “少爷您别生气,属下知错了。”

  挨骂的潘晓义,心里可是好生委屈。

  哼!全是那臭小子害的,这个梁子……他们结定了!

   ***

  “外头闹烘烘的,发生什么事了?”

  一大清早,唐墨波就听见一阵吵闹声。

  “不就昨天那个抢了天字雅房的家伙?他说什么银票被人偷了,正和钱掌柜在理论呢!”潘晓义简述了刚刚去端洗脸水时所耳闻的八卦。

  “咱们去瞧瞧。”

  主仆俩快步走向喧闹的前厅,只见群众围观成一团,而圈内说话的人,则是争得面红耳赤。

  “一定是你们的人手脚不干净,否则我的钱怎么会不翼而飞?”

  “咱们‘怀安客栈’开张十余年,都是清清白白在做生意,哪有可能窃取客人的财物?”钱掌柜极力反驳。

  龙吟霜冷哼一声,“或许你们的财务早有问题,于是干脆心一横,动起我那三千两银票的主意。”

  “公子口口声声说三千两被偷,谁晓得是否真有那张银票?”店小二也加入争论的阵营。

  “我如果没钱,何必预付一大锭银子?”她怒然拍桌。

  “那锭银两虽不少,却不足以支付全部的开销。搞不好你是故意装阔,再来找借口赖帐咧!”

  店小二的推测,马上引起其它客官的赞同与讨论。

  “听来不无道理哦——”

  “这种不要脸的人,干脆报官送他法办算了!”

  “可恶!”龙吟霜饶是伶牙俐嘴,也敌不过群众的批判.

  这些人不但偷了她的钱,还联手欺负她,爹爹说的果真没错,碧落谷外的世界,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坏蛋!

  见她气得杏眸圆睁,因词穷而一张一合的小嘴显得无限委屈,唐墨波就觉得于心不忍。

  “算了!这位公子遗失财物已经够倒霉了,请大家别再指责他了。至于他在贵店的花费,就记在我帐上好了。”

  “你……”龙吟霜万万想不到有人会为她出头,而且还是昨儿那位被她占去房间的公子.

  “既然唐少爷开了金口,老夫就不同他计较了。”钱掌柜原本的黑脸转瞬变成谄媚的灿笑,“早点已为您准备妥当,请到厢房用餐。”

  “劳烦掌柜了。”唐墨波转头问龙吟霜:“小兄弟一定也还没吃吧?要不要和我们同桌用膳?”

  “少爷!”潘晓义不以为然地低喊一声。

  他知道少爷心地善良,常以助人为乐,但施舍也得看对象呀!像这种骄蛮跋扈的臭小子,根本就不需理他死活嘛!

  龙吟霜表情一愣,“你怎么会相信我是真丢了钱?”

  “直觉吧!我觉得阁下并不像是会存心赖帐的人。”

  以为龙吟霜是为了面子而杵着不动,唐墨波便主动去拉她。一股暖流从他的大掌传递到她的小手,也熨烫了她的心。

  换成是别的男人,这只胆大妄为的手早就“废”了!可她却迟迟没有使出狠招,还任由他牵着她走向厢房。

  入座后,他将盛好的稀饭搁在她面前。“来!多吃点,反正菜这么多,我们主仆两人也吃不完。”

  方才短暂的碰触,唐墨波发现,她的手骨架纤细,而且光滑柔嫩。若非从小养尊处优,否则怎会有那么细致的肤质?

  “谢谢。”甚少吐露谢字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出谷个把月,头一次有人待她这么好,龙吟霜只觉得胸口热呼呼的,彷佛有某种东西化了似的。

  “在下唐墨波,绫城人士,这位是我的护卫潘晓义。”他从容地自我介绍,“请问小兄弟的大名?”

  “小姓龙,单名一个‘霜’字。”为免让人觉得女儿气,她自动去掉中间的“吟”字。

  “对了,龙兄弟怎么会来清河县的?”

  不便言明是跷家溜出来玩,龙吟霜随口说道:“我有位朋友落户在众贤庄附近,本来想去探望,哪知会在客栈丢了盘缠。”

  “众贤庄……”唐墨波顿了下,“龙兄弟若不嫌弃,不妨搭唐某的便车前往。”

  “少爷,咱们和萧庄主早就‘切’了,您还去干啥?”

  一提到那头贪心的老狐狸,潘晓义就满肚子气。

  “听说萧庄主日前丧子,基于过去的合作情谊,我过去祭拜一下,亦是应当。”他搬出冠冕堂皇的理由。

  “唐大哥愿意送小弟一程,真是太好了!”

  龙吟霜的语气十分兴奋,但不是因为有便车可搭,而是乐得碰上一位能带她进聚贤庄的人。

  瞧她雀跃的模样,唐墨波的唇线也不由得跟着上扬。“那我们吃饱后就出发罗!”

   ***

  从一辆马车的结构,就足以窥见唐家的财力。

  拉车的骏马是来自关北牧场的名种,车厢则用上等桧木打造,空间宽敞,设备一应俱全。而替换的凉被和暖裘,更可因应南北不同的气候,简直比市井小民的房间还舒服。

  虽然内部很豪华,不过车厢外却涂以暗沉漆色,乍看还有些陈旧,由此可见主人不喜招摇的风格。

  坐在柔软的榻垫上,龙吟霜斜倚着窗口,灵动的杏眸不时在美丽的风景与角落处的男人之间流转。

  而看似专注阅卷的唐墨波,老早就察觉有双眼睛在偷觑着自己。

  其实他很好奇,是何等的家庭养成了龙兄弟这般的性格?

  从初时的傲慢印象,到攀谈后观察其形于色的喜怒,显见此人来自一个单纯的环境,故而不谙人情世故。

  也因为欣赏他的直率,唐墨波才会伸出援手。

  世道险恶,人心不古,这么漂亮的大男孩独自远游,万一被人口贩子骗去,转卖给某些有龙阳之癖的高官,那可糟了!

  搁下书本,他拿起一件披风罩上那副纤弱的肩头。

  “春寒料峭,挨着窗边吹风太久,对身子可不好呢!”

  “多谢唐大哥。”除了爹娘,从未有人待她这般体贴,龙吟霜心头又一阵悸动。

  “我们约莫傍晚才到聚贤庄,龙兄弟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胃?”唐墨波打开食盒。

  由于路程不近,沿途也没有商家,所以在出发前,他特地请客栈准备一些填肚子的糕点。

  “好啊!”龙吟霜拿起一块酥饼,便吃将起来。

  目睹那樱桃似的小口,一吋吋咬下淡黄色的小圆饼,他的喉头竟没由来地跟着紧缩。

  “唐大哥怎么不吃?”而且表情有些奇怪耶!

  “我……还不饿。”唐墨波不明白为何有此反应,只当是口渴了,才会唾液直涌。

  “味道挺不错的,你尝尝看嘛!”

  她舔了舔指尖,似乎意犹未尽。在小粉舌完成任务而缩回的同时,一根手指已追随而至。

  “唐大哥?”她愕然。

  唐墨波也吓了一跳,他无法解释自己失态的举动,只好掰出一个正当的理由。

  “你……你这里沾了饼屑。”

  食指画过水润的唇瓣,表情镇定的他,其实心跃如擂鼓。

  而龙吟霜胸口的小鹿儿亦是怦怦然地跳着。真糗!她一个大姑娘家,居然还让别人帮忙擦嘴巴?

  尴尬的红晕浮上她双颊,为俏颜又添了几分艳色,也令唐墨波的气息更加不稳。

  走遍大江南北,他结织的人并不乏相貌如女子的类型,是以他不曾对龙兄弟的性别起过疑心。只是,上苍将这桃花般的脸蛋配给一位男儿身,实在挺可惜的。

  各怀心思的两人,正被暧昧的气氛笼罩,车厢突然剧烈摇晃了几下。

  “啊?”龙吟霜讶叫着往前一弹。

  “龙兄弟!”

  唐墨波本能地张臂相迎,未料跌撞而来的身子,竟是柔若无骨,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少爷,您还好吗?”潘晓义在车前喊道。

  “我很好!”唐墨波敷衍地应了一声,随即反问龙吟霜:“你怎么样?有没有被撞伤?”

  “没有。”挨着宽阔的胸膛,她只觉得脸颊好烫。

  温软在抱,唐墨波何尝不是一阵燥热?而且这股热气不单在胸臆流动,还往腹下窜去。

  深吸一口气,他不舍地松开怀中的香躯。

  “我到外头瞧瞧。”

  唐墨波出了车厢,就见潘晓义正蹲在地上,察看着车轮的状况。“怎么回事?”

  “后轮的横轴裂开了。”他东摸摸、西敲敲,“伤脑筋,恐怕得花上好几个时辰才能修复呢!”

  随后下车的龙吟霜接着问:“所以我们今儿到不了聚贤庄,得在这荒郊野外过夜?”

  “龙兄弟你别担心,这一带应该没什么豺狼虎豹,况且还有晓义保护我们。”唐墨波安慰道。

  被点名的潘晓义,则是一副怪异的表情。

  得了吧?凭主子的功夫,哪需要别人保护?只是唐墨波从不轻易显露身手,以至外界都被他文弱的模样给骗了。

  “我才不怕野兽呢!人家是……”难以启齿真正的原由,龙吟霜胡扯一通:“是怕被你随从的口臭味熏到无法入眠。”

  “我哪有口臭?”潘晓义怒然一跳。生怕这两个八字不合的人又杠上,唐墨波赶紧挡在他们之间。

  “这样吧!车厢的位置还够,不如龙兄弟进来跟我挤一挤?”



第二章

  跟一个不熟的男人睡,总好过跟两个不熟的男人睡吧?

  经过考虑,龙吟霜决定选择前者。

  可说来也奇怪,她和唐墨波才认识一天,却对他产生了十足的信赖感,不但放心与他同被而眠,还一觉到天亮。

  就不晓得……她这一夜是否有“丑态百出”?

  “龙兄弟你别烦恼,等见着了萧庄主,我再请他帮忙寻人。”

  一进入聚贤庄的腹地,唐墨波便先向附近的村民打探,可大家都没听过叫“吴慈仁”的人。想必龙兄弟是因为盘缠没了、又找不到朋友,才忧心得眉头紧揪吧?

  他柔声的安慰,打断龙吟霜的心不在焉。

  “算了,或许是我记错了地点。不过能沾沾唐大哥的光,去拜会鼎鼎大名的武林盟主,小弟也不虚此行了。”

  这个唐墨波还真呆,“吴慈仁”就是“无此人”嘛!想到自己把人家耍得团团转,她就忍不住笑了。

  “你对江湖中人倒挺好奇的。”嗯!龙兄弟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见他别有深意地瞅着自己,龙吟霜心一虚,赶快转移话题。

  “唐大哥昨儿……睡得可好?”

  “呃……好极了。”

  事实上,唐墨波一夜难眠。想不到龙兄弟的睡癖奇差无比,除了会乱踢被子,还像个三岁娃儿似地翻滚到他怀下。但这些他都不介意,那股不时飘入鼻间的幽兰之气,才是干扰他的主因。

  一个大男人,哪来的香味?更诡异的是,他在沉浸之余,竟然产生了想亲亲龙兄弟的冲动。

  天哪!他该不会有“那种”倾向吧?

  正暗暗为自己邪恶的念头感到惊诧,马车停了下来。

  “少爷,聚贤庄到了。”

  潘晓义先行下车,将主子事先拟好的拜帖递交给门房。一会儿,他们三人被请进了挂着白幡的大宅深院。

  “贤侄大驾光临,老夫却无法远迎,真是失礼了。”素衣打扮的萧永贤迎面就先致歉。

  “墨波是晚辈,岂敢劳驾萧庄主?况且您还得忙着处理令郎的后事,吾等只是来上个香,马上就走了!”

  “不成!不成!你我许久未见,贤侄起码得在寒舍住上一宿,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萧永贤之所以积极地留客,是有原因的。

  多年前,聚贤庄为了开辟财源,找上“唐庄”出资设立镖局。虽然契约上明定五五对分,但他总是以多报少,两年下来暗杠了几万两盈余。

  后来唐善为身体微恙,决定将担子交给下一代,当时他还打着如意盘算,想从传闻中“老实好欺的二世祖”手上,慢慢蚕食唐庄其它的产业。

  哪知唐墨波甫接棒,即以“不堪亏损”为由,结束双方的合作关系。未久,又另用“唐安镖局”的字号重起炉灶,并且搞了一套“责任中心制”,意思是,只要分行有获利,受雇者便能分红。

  这世上哪有赚了钱,却平白分给员工的道理?

  但事实证明,唐墨波特殊的经营手腕和独到的眼光,的确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三年后,唐家不仅抢光聚贤庄的生意,其它的行业也顺利横跨长江,并与关北最大的商家结盟,共同开发利润惊人的矿产。

  一个文弱的书生,居然能在商界成就一番霸业,萧永贤只能暗怪自己不该“因小失大”。

  如今“财神爷”再度临门,无论如何,他非得好好巴结不可。

  “听说凶手是‘月光门’的人,真的吗?”杵在后方的龙吟霜突然插嘴。

  “这位是……”萧永贤锐眸半眯,掺着讶然。

  方才他顾着打招呼,一时没留意唐墨波带来的人。现下一瞧,才发现这小哥不仅美得像个娘儿们,相貌还与“某人”有几分神似。

  “他叫龙双,是晚辈在路上结识的朋友。”唐墨波一语带过,“我们在清河县内听到不少人谈论此事。”

  “没错!杀害磊儿的女子正是魔教的余孽。虽然一度让她脱逃,幸好被武林同道抓了回来,等出殡那天,我便要以这妖女血祭小犬的亡魂。”

  月光门创始自西域,武功招式怪异,使毒更是一绝,由于该派弟子多为离经叛道之徒,故而被冠上“魔教”的恶名。

  直到二十年前,月光门的云门主遭各大派围剿,因寡不敌众而坠崖身亡,从此整个月光门便从江湖销声匿迹。

  如今魔教弟子再现,还杀害武林盟主的爱子,唯恐邪恶势力卷土重来,街道人士纷纷加入斩草除根的行列。

  “幸亏那妖女受了重伤,才被大家制服。不过她相当狡猾,手段又阴毒,除了将她关在布有机关的地牢里,还有许多江湖朋友帮忙看管,谅她插翅也难飞。”

  你口口声声骂人家“妖女”,难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就没一个干过龌龊的勾当?

  在心中抗议的龙吟霜,其实正是月光门主的掌上明珠。她父亲本姓龙,因为被前一任门主收为义子,因此外界都误以为他姓云。

  当年爹爹与各大派的恩怨,她并不清楚,但她敢拿项上人头保证,月光门绝非外界谣传的邪魔歪道!

   ***

  穿着一身夜行衣,龙吟霜悄然向后院飞窜。

  虽然她的武功不怎么样,但轻功还不赖,尤其今晚乌云掩月、夜黑风高,恰好是劫囚的最佳时机。

  来到从仆役口中探得的地牢,却见十几个护卫昏睡成一片,而大开的铁制栅栏中并没有任何人迹。

  “这个味道是……”从空气中残存的迷香,她大抵猜出是谁捷足先登了。

  “我就说嘛!凭你们这些废物,哪拦得住我月光门的人?”

  正洋洋得意,数十把火炬忽地围来。

  “大胆狂徒,竟敢私闯聚贤……是你?”

  萧永贤转头一看,好不容易逮回的猎物已无踪影,他的脸不禁绿了。

  “发生什么事了?”这时,唐墨波和随从也闻声而至。

  “我怎么晓得?”龙吟霜耸耸肩,一脸无辜,“小弟不知不觉散步到这里,就发现一堆人昏倒在地啦!”

  “哪有人穿夜行衣散步的?他分明在说谎嘛!”

  “我看囚犯八成是这小子劫走的,不如把他抓起来,严刑铐问那妖女的下落!”

  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龙吟霜也懒得解释了。

  “我说的全是事实,信不信随便你们。”她甩头欲走,却被来支援的群雄堵住出路。

  唐墨波立即向主人求情。

  “萧庄主,龙兄弟若是劫囚之人,何必还留在原地等着大家抓他?”

  “话虽没错,但贤侄怎能确定他与凶手不是同一伙?说不定此人正是为了混入敝庄,才刻意接近你的。”

  萧永贤倒不至于怀疑唐墨波是“奸细”,因为唐家素来只论生意,从不管江湖恩怨.

  龙吟霜嗤笑一声。“你少往脸上贴金了!我与唐大哥相识纯粹偶然,跟聚贤庄一点关系都没有。”

  “龙兄弟,你少说两句吧!大家平心静气坐下来谈,一定能把误会解开的。”以和为贵,是唐墨波一贯的主张。

  “怕什么?我就不信他能对我怎样!”哼!只消一包毒粉,她保证让这些脓包当场求爷爷告奶奶!

  “好狂妄的口气……来人呀!把他拿下!”萧永贤一扬手,徒子徒孙立即摆出阵仗。

  眼看干戈难免,唐墨波悄声交代随从:“我们先走一步,你见机行事,之后再到怀安客栈会合。”

  “啊?”潘晓义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主子意欲为何。

  “龙兄弟,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快向萧庄主求饶吧!”挤进危机四伏的中心,唐墨波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说道:“如果想全身而退,就听我一次。”

  唐墨波看似在劝降,实则顺势抄起龙吟霜的手、反扣住自己的脖子。由于速度飞快,在场之人皆以为他被挟持了。

  “你……”唯独当事者明白,是谁“控制”了谁。

  “龙兄弟你干嘛捉我?”唐墨波扯开喉咙大叫,吃痛的表情逼真到不行。

  “傻贤侄,你难道不明白,你的好兄弟打算拿你当人质?”

  语带挖苦的萧永贤,不禁怀疑唐墨波是真的笨,还是故意制造让嫌犯逃脱的机会?

  “原来如此……”恍然明白主子的盘算,潘晓义赶紧向周边的人喊道:“请大家快退开,我家少爷乃‘红顶商侯’之子,他若有什么闪失,圣上必会怪罪下来,别说聚贤庄担不起责任了,诸位大侠也难辞其咎。”

  为感谢唐家每年贡献给国库的钜额税金,皇上特赐唐善为一个“红顶商侯”的爵位,并赠予金牌一面,必要时还能号令州官、予以协助。

  “原来那书生的‘来头’这么大?”众人又是一阵耳语。

  “我好些朋友都曾受过‘唐庄’的恩惠,据说他们为黎民百姓做了很多善事呢!”

  想不到手中握有这样一张王牌,龙吟霜也配合地扮演她“绑架者”的角色。

  “听见没有?人家可是皇帝跟前的红人,除非各位不想保住脑袋,否则就给我乖乖让出路来!”

  “可恶!放他们走!”

  萧永贤再怎么不甘,也得向现实低头。毕竟,他们只是一般的布衣,哪敢与朝廷作对呀?

   ***

  马车狂飙了百余里,终于来到一处地形狭隘的谷口。

  “我们在此歇息一下,顺便让马儿解解渴。”

  跳下驾驶座,唐墨波熟练地解开两旁的拉杆,牵着一对气喘吁吁的马儿到河边喝水。

  “你为什么帮我?”

  一路上,龙吟霜都在思索这个问题。还有,他不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吗?怎么驾起车来,技术比马夫还纯熟?

  “朋友间本来就该互相帮忙。”他笑笑地道:“而且我相信,龙兄弟绝没有涉入劫囚案。”

  一股热气从胸间窜上,酸了她的鼻头,也红了她的眼眶。

  这个唐墨波压根不清楚她的身家背景,却一味相信她的人格,该说他是心地太善良,或者愚蠢至极?

  就算他把自己当成朋友,可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他仍冒险相护,难道他不怕被无情的刀剑伤着?

  连同注满的水囊,唐墨波将一匹骏马转交给龙吟霜。

  “出了这断肠谷,有两条岔路,往左边约莫三里路,就会看见一个渡船口。你到那边把马卖掉,换了盘缠再改行水路。”

  “唐大哥不同我一起走?”

  “不!我得往右行,好引开追兵。”唐墨波说着拍拍龙吟霜肩膀,“龙兄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会,你……保重了。”

  “可是……”她不想这么快就道别嘛!

  “我去车厢找些干粮,让你带在路上吃。”

  转身回避那对晶亮大眼,唐墨波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尽管两人认识未久,但他却觉得临别依依,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投缘"吧?

  望着钻入车厢的身影,龙吟霜除了怅然,更有着莫名的怒气。

  都怪那群自命清高的江湖笨蛋啦!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诬指她劫囚,还迫使唐大哥跟她分开……

  这时,远处隐约传来嚏哇的马蹄声,想必有人不死心,沿着车轮轨迹追到了这里。

  “哼!惹恼了本小姐,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观察了下地形,龙吟霜发现这谷口微斜的坡度,恰好提供给敌人“迎头痛击”的机会。

  于是,她从随身的包袱取出几根火药管,以轻功飞上崖壁布局,并留下一条长长的引线。

  察觉有异声,唐墨波也跳出车厢,就见龙吟霜在摩擦火石。“龙兄弟,你点火做什么?”

  “我要引爆火药。”

  “火药?”唐墨波仰头一望,顿时明白龙吟霜想藉由崩落的壁石来压死追兵。

  “快逃!否则我们会被炸得粉身碎骨的。”她拉着他欲跑。

  “不!我们不能伤及无辜!”唐墨波却不肯走。“我去灭掉引线,应该还来得及……”

  “你疯啦?我不准你去!”

  拉扯间,忽然一声巨响,头顶的石壁霎时碎裂成千万片。

  “危险!”

  感受到那股进射而来的劲风,唐墨波急忙抱住娇小的龙吟霜,往另一边跳开……

   ***

  好香……这是什么味道?

  沁入鼻腔的清香气味,让唐墨波掀开了眼皮,而浑沌的视焦也渐渐聚集成立体的五官。

  水汪汪的大眼,小巧的秀鼻,粉润的朱唇……近在跟前的面孔,简直是龙兄弟的翻版。

  差别只在于这副娇颜的主人,肩上垂着一头乌溜溜的青丝,更衬得她雪肤的完美无瑕。

  我走在做梦吧?否则怎会产生这种奇怪的幻觉?

  唐墨波狐疑着,支手伸向粉雕玉琢的姿容,怎料才动了下身子,剧烈的痛疼即由陉骨袭来。

  “哦……”好痛!

  “唐大哥!”而扑进怀里的温热,更证明了这一切并非幻境。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

  “你是……龙兄弟?”轻轻推开她,唐墨波再瞧个仔细,“你的声音怎么变细了?还有,你为何要男扮女装呢?”

  俏脸蓦地一红。“我本来就是女儿身。至于嗓音,是因为服用一种特殊药草,才暂时变粗的。”

  “你……是个姑娘?”

  瞪着大眼,唐墨波一时间无法消化这惊人的事实。

  倏地,一道温婉的柔声插入:“如假包换!这点我可以作证。”

  “娘!”龙吟霜蹦跳着迎向母亲。

  “瞧你,可把人家吓傻了。”轻声数落女儿一句,白雪若歉疚万分地向客人道:“唐公子,据说小女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在此我先向您赔不是。”说着盈盈二顺。

  “不敢当。”唐墨波推开被褥欲回礼。

  她连忙制止,“公子有伤在身,最好不要下床。”

  “是。”

  面对两张不分轩轾的美丽脸孔,他不禁佩服龙夫人的保养有道。

  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独独增添了成熟的风韵。虽然她身穿简单的白色素衣,可言行间却流露出大家闺秀的气质,而那荏弱的体态,更是我见犹怜。

  “你们的事,吟霜都对我说了。”白雪若摇摇头,“这孩子偷偷跷家,还在外头惹事生非,多亏遇上唐公子这样的贵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哪里。”唐墨波险些笑出声,只因站在她背后的龙吟霜,扮了个不以为然的鬼脸。

  “都怪我们夫妇太过宠溺,以至她不知天高地厚。待她爹爹回来,我定会请他严加管教。”

  “不要呀,娘!”俏皮的鬼脸立即变成苦瓜脸,“女儿知错了,女儿下次不敢了。”

  “你这回就差点害死唐公子,还有下次?”

  女儿的野性子,白雪若再清楚不过,若不给她一个教训,来日不晓得又要闯什么大祸。

  “夫人,请您别责备龙兄……呃,龙小姐,错不在她,是我自个儿不小心。”唐墨波淡扫佳人一眼,眸底有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况且令嫒活泼可爱,能与她结识,是在下的荣幸。”

  “唐大哥……”龙吟霜相迎的水眸,亦注满少女的倾慕。

  当他奋不顾身地为她挡去爆破的碎石时,她就已经认定,他是她此生的“真命天子”!

  感受到四目交接的火热,白雪若的唇角不禁了然地微扬。

  “无论如何,公子是受小女所累。这段期间,就由她负起照顾之责,直到您痊愈为止。”



第三章

  一个深深的吐纳后,唐墨波双手合十地结束打坐。

  这些天来,他不断运功活化体内的瘀血,因而一般人至少得躺上个把月的伤势,他仅休息三天就恢复了大半元气。

  当然,龙家祖传的金创药亦功不可没。

  “这药膏不但能减轻疼痛,还可加速伤口的愈合,就不知龙家是否愿意提供配方,让我带出去造福人群?”

  思量间,龙吟霜端着餐盘进门来。“唐大哥早!”

  “早,龙姑娘。”

  “今天感觉还疼吗?”搁下食盘,她走向床边就掀开被子。

  “好……好多了。”唐墨波不觉赧颜。

  据龙夫人所述,他们夫妇为避开战祸,带着几位弟子迁居碧落谷,至今已有二十载。由于长期生活在绝世之谷,日子单调乏味,莫怪女儿会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

  只是这龙姑娘毫不避嫌,不仅亲侍汤药,还自告奋勇要扶他上茅厕,呃……难道她不知“男女有别”吗?

  “幸亏没有断骨,否则就麻烦了。”青葱似的玉指抚过小腿,煞有其事地检查。

  “嘶!”唐墨波不由得抽气,因为莫名的战栗从小腿窜上,引发他另一个部位的“不适”。

  “我太用力了吗?”小鹿般的大眼眨呀眨。

  “不是……”若非那对明眸太清澈无秽,唐墨波可能会认为她是个轻佻放荡之女。

  继而想到她自幼与世隔绝、性情纯真,他就更难解释她的无心之举所造就的“困扰”。

  “可瞧你脸红的,该不会发烧了吧?”伸手摸上俊额。

  “龙姑娘!”本想制止她过于直接的关切,然而一碰到绵软的嫩肤,他的胯下不意变得更加紧绷。“我没发烧,只是……有些饿了。”

  “那我扶你下床用膳。”她贴心地靠过去,丝毫不觉这亲腻的姿势有何不妥。

  其实唐墨波已能自行走动,但一来为了避免让他们怀疑他复原的迅速,再者,那股迫近的芳馨也教他难以吐出婉拒之词。

  “呃……有劳龙姑娘了。”环着温软的娇躯,他的胳臂不由得收紧,还偷偷汲吸佳人淡淡的发香。

  落坐后,唐墨波再次致谢。

  “多谢龙姑娘,这些天委实麻烦你了。”

  “唐大哥,你别老是龙姑娘长、龙姑娘短,听起来怪生疏的,就直接喊我‘吟霜’嘛!”

  比起城镇千金的矫揉造作,龙吟霜语气坦率又天真,尤其唇边那抹笑花,融和了娇憨与妩媚,令人心荡神驰。

  “哦。”恍神盯着帮忙布菜的俏佳人,唐墨波不禁想问:“吟霜,你是否……”

  他想问她是否已有意中人,然而,门外的呼喊却打断他的话。

  “吟霜,你要的东西我做好了!”

   ***

  声音甫落,一位年轻人推着一台木制轮椅进房里来。

  他的五官深邃,皮肤晒得黝亮,加上虎背熊腰,形貌颇似来自西域的异族人。

  “你速度还真快呢!”龙吟霜兴奋地迎上前。

  “当然了,这可是我为你连夜打造的。”说者刻意强调。

  偏偏听者感受不到他的心意,反倒质疑:“这样急就赶出来的东西,到底牢不牢固啊?”

  “你居然敢藐视我?”抗议地拍了下她的头。

  瞧他们熟稔的模样,如一对情投意合的小恋人,唐墨波的胸口就像被一块石头压到似的,闷到不行。

  好在,龙吟霜没冷落他太久。

  “唐大哥,这位是我师兄黄驭风,不过我们从小玩到大,都直接以名字相称。他最大的本事是木工,我家的桌椅全是他钉的。”

  “黄兄。”唐墨波颔首行礼。

  “他就是那个随便掉颗小石子都可以砸昏的男人?”

  黄驭风刚出完任务,就听说师妹弄了个书生回来。尽管心中不屑,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有副好皮相,只是细皮嫩肉了点,说话又文绉绉的。

  男人啊!理该像他这般雄赳赳、气昂昂,才会讨女人喜欢嘛!

  “你讲什么浑话?人家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耶!”睐他一眼,龙吟霜将轮椅往内推。“唐大哥,你坐坐看。”

  “好。”唐墨波坐上一试,“嗯!这轮椅舒适又灵巧,黄兄的手艺果然非凡。”

  “用得着你说?”黄驭风把头撇向小师妹。

  “吟霜,现在后山长满了野莓,咱们去采一些回来酿酒,可好?”

  “你自个儿去吧!我要陪唐大哥四处走走。”

  “不可以!”脱口后,黄驭风又支吾地解释:“咱们向来不与外界往来,万一他把碧落谷的事说出去……”

  “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微愠的脸色才转个向,便换成盈盈浅笑,“唐大哥,我带你去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她两极化的态度,引发黄驭风高度的危机感——不行!他绝不能让这两人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喂!你不是要去采莓果,还杵在那里干嘛?”不悦的语气,摆明了下逐客令。

  “我改变主意了。野莓随时可以采,倒是‘贵客’怠慢不得,所以我决定陪你们一块去逛逛。”

  “你……”瞪着大眼,龙吟霜才不相信他会那么好心。

  “至于这推车的粗活儿,就交由我负责吧!”说着,黄驭风霸住轮椅的把手,刻意隔开两人的距离。

  呵呵!有我随行监视,就不信你们能有什么进展?

  黄驭风不禁为自己的机智而得意,不料刚进门的白雪若马上打坏他的如意算盘。

  “驭风,你来得真巧,我正想麻烦你修理梳妆台呢!”

   ***

  “我们扔下黄兄跑出来,会不会太失礼了?”

  一想到某人的臭脸,唐墨波的心里就极为不安。

  看得出来,黄驭风非常喜欢小师妹。毕竟两人是青梅竹马,而龙姑娘的美貌又是世间少有,莫怪他的敌意会表现得如此明显。

  “管他的!那家伙今天不晓得吃了什么炸药,没一句好听话。”推着轮椅,龙吟霜转进一处密林。

  这林子的路径迂迂回回,还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头.乍看或许没什么奇特,但略谙五行八卦的唐墨波一眼即瞧出端倪。

  那些弯道和石块,可是大有玄机,只要稍一移动,格局自会产生变化,教人有如置身迷宫,分不清东南西北。想不到碧落谷中竟有精通阵法的隐者?

  一会儿,两人就穿出了树林。

  “我说的那个地方,就是这里!”

  只见连绵的石壁下,有一潭色泽微浊的池水,随着水面的袅袅烟气,浓浓的硫磺味便飘袭而来。

  “这座‘回春水’乃是爹爹为了治娘的旧疾,费心从山上引流、再接管而造的温泉池。”龙吟霜扶唐墨波坐上石砌的阶台,“它的水质特殊,能消除酸痛、去瘀化血,所以我才带你来浸泡。”

  “能在这样的地方造出一座温泉池,令尊实在很厉害。”唐墨波佩服之余,也感到十分好奇。

  一边是陡峭的石壁,一边是防堵外人闯进的迷阵,不论工程的困难度或心思的缜密度,在在都显示龙家的一家之主绝非泛泛之辈。

  “那当然!除了探月摘星,我爹爹可谓‘无所不能’。”一提及父亲,龙吟霜脸上尽是骄傲的光彩。

  “对了,附近有不少凉性药草,我去摘一些回来,听说捣汁后边敷边泡,效果更佳呢!”

  “不……”

  未及拦阻,窈窕身影已奔向斜坡的另一端。于是唐墨波自行脱了鞋,慢慢把脚伸进池子。

  烫热的水温迅速暖和了脚踝,再踩深一阶,立即感受到气血在小腿窜流。他索性将裤管拉高,让整个膝盖没进水位,约莫一刻钟后,全身竟都热了起来。

  “真是太神奇了!”正惊叹这泉水的妙用,忽闻兴奋的娇呼。

  “唐大哥!”

  龙吟霜捧了满怀的紫色花草疾奔而来,但因地势倾斜,以致脚程过快的她来不及煞住,整个人就冲进了池中……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药草尽数散落。

  “吟霜!”唐墨波见状,也顾不得沾湿袍衣,立刻飞身跳入池心,速速捞起没入水中的白衣佳人。“你还好吗?”

  “咳咳……”狼狈地抹掉脸上的残水,她懊恼地道:“真糟糕,药草全被我弄散了……咦?你的脚可以走路了?”

  阶台离此至少十几步远,唐大哥居然能走到池心?

  哦哦!他一时情急,忘了稍微“假装”一下。

  “呃……真的耶!而且我现在一点也不觉得痛,八成是泡了‘回春水’的缘故,呵呵呵……”笑得好不尴尬。

  “太好了,早知它这么管用,我应该更早带你来的。”

  龙吟霜高兴地欢呼,并末对他的说词起疑,更没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然湿透。

  看着她发梢的水珠沿着粉颈滴流向毕露的妖娆曲线,唐墨波不禁喉液直涌,腹下也一阵骚热。

  “唐大哥?”怎么不说话了?

  她倾近的身子散发着迷人的幽香,让他的血脉更加债张,奔腾的热血轰地贯入脑门,将神智融为一团灰烬.

  在失去理性的瞬间,他已贴住那张嫣红的小嘴。

  “唔……”起初有些错愕,但龙吟霜只愣了一下,就顺势攀着唐墨波的颈项,回应如火的热情。

  他炽猛地吮含着软嫩的唇瓣,那清甜的滋味,直教人欲罢不能,于是他以舌顶开贝齿,强行闯入芳芬的腔域。熟料,蕴藏其中的濡沬更胜陈年好酒,入喉时还有一股回甘的香醇呢!

  不自觉地,他揽紧了纤细柳腰,支手抚弄那对傲人的耸峰。

  饱满的丰丘兼具柔软与弹性,中间还突着一颗小圆粒,梢加揉搓,便硬然尖挺,逗出兴味来的唐墨波忍不住大力去拉扯。

  他不知节制的使劲,终于引发龙吟霜的抗议。

  “疼……”粉拳不依地轻捶。

  这一捶如同夫子的教鞭,当头予以唐墨波一记棒喝。意识倏然回笼,他才惊觉闯了大祸。

  但见佳人的双唇异常红肿,而她被扯乱的襟口,已经露出半截水绿色的抹胸,模样可谓狼狈不堪。

  “唐大哥,你弄疼人家了啦!”半嗔的语气有些责怪,也有几分羞媚。

  打从第一眼,龙吟霜即被唐墨波俊朗的丰采所吸引,经过数日的相处,她更忍不住因他的谦冲之怀倾心。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进展到亲嘴的地步

  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不若她的颊红似艳霞,唐墨波反倒是满脸的愧色。

  天哪!他居然做出这等下流的荒唐事,难道是被温泉给热昏了头?又或者,“食色性也”本就是天下男人的通病?

  “吟霜,请你原谅唐大哥,我真的是……”一时胡涂!

  “我明白,也能谅解。”龙吟霜臊然接口:“人总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就像我爹爹对娘亲那样……”

  “但你是黄兄的意中人,再怎么说,我都不该僭越了分寸。”

  曾经,他的母亲因为一个意外的第三者而险些自寻短路,当时她伤心欲绝、消瘦憔悴的模样,仍深深烙印在唐墨波的心里。

  正因为如此,他不断警惕自己,将来绝不做负人之事,或者夺他人所好。所以从黄驭风出现的那一刻起,他便决定要斩断心中方萌的情苗。

  娇颜不解地抬起,“我喜欢你,跟他有何干系?”

  “啊?”

  她她她……喜欢他?

  “你呢?你对我又是什么感觉?”

  “其实我……”也是心动不已!

  可话到嘴边,就转成了——

  “我对你只有单纯的友谊,就如同兄妹一般!”

  她的表白固然令人惊喜,不过他却以为,她应该是为了回报救命之恩,才把感激错当成“感情”。

  “兄妹?”龙吟霜的胸口像挨了一拳似的,又闷又痛。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贝齿恨恨咬着嫩唇,虽然心里难过得好想哭,但为了维持尊严,她还得装出不在乎的模样。

  “吟霜,你听我解释,刚刚……”

  “你不用说了。”她背过身子整理衣衫。“只不过亲了下嘴,又不会怎样,唐大哥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因此而缠上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万一娘问起我的唇怎么肿的,就说是被蚊子叮的!”她自嘲地爬出池子,使劲拧转湿漉漉的裙角,

  “天色不早,咱们该回去了!”


  醋桶小娘子2

  受不了

  你被人占据

  强烈的嫉妒

  撕扯爱人的心……


第四章

  这算冷战吗?

  那天之后,龙吟霜便不再同唐墨波说话,即使送三餐过来,也只是点个头就走了。

  由原先的无话不聊,变成了陌路人般生疏,唐墨波一时间还真难以适应呢!

  但他继而考虑到,这样或许对双方都好,毕竟自己只是碧落谷的过客,何苦去搅动一池春水?再者,两人若牵扯太多,恐怕醋劲不小的黄驭风,日后必有微词。

  而这正是唐墨波的顾忌所在。龙吟霜善良热情,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他当然希望她的姻缘美满,也祝福她与夫婿百年好合……

  可想归想,当脑海一浮现他们恩爱的画面,唐墨波就觉得心浮气躁,坐立难安。

  “唐公子?唐公子?”

  接连两声叫唤,终于让他魂归附体。

  “对不起,您刚刚说到哪儿了?”

  瞧他胡涂的!居然忘了正与龙夫人话别,实在太失礼了。

  “我是说,公子的腿伤才刚好,不必急着走,至少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女儿嘴上虽不提,白雪若心里可明白得很,她有多么在意唐墨波,因而出面代为挽留。

  “多谢夫人盛情。但在下与随从失联多日,为免家人担心,我还是早点回去吧!”

  听说龙夫人要去祭拜一位故友的坟,但因龙大爷赶不及回来,便先由黄驭风护送她到某个地点与丈夫会合。既然主人有事外出,他这客人岂好厚颜留下?

  “公子说得也对。不过……”白雪若面露忧色,“小女生性顽皮,现下无人帮忙看着,我真怕她会出什么乱子。”

  经她这么一提,唐墨波反倒犹豫了。

  按理,他应该要尽速离开此地,免得徒生枝节。但夫人的顾虑不无道理,依龙姑娘闷不住的个性,搞不好又上演一次“跷家记”呢!

  “可家里只剩下令嫒与我,似乎不太妥当。”他的语气显然已经倾向留下。

  “世外之人较不拘小节,况且,我也相信公子的品格。”

  她全然的信赖,不禁令唐墨波汗颜。龙夫人若晓得回春池发生的事,别说把女儿交给他了,说不定马上气得拿刀捅他咧!

  “不然……我再叨扰个几天,直到龙大爷与夫人返回。”

  “太好了,那小女就请您多多关照啰!”游说成功的白雪若,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吟霜啊吟霜,娘只帮到这里,端看你自己能否扭转乾坤了。

  这时,黄驭风走进大厅。

  “师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好,我们马上起程。”踏出大门,她还特意提醒唐墨波,“对了,吟霜一早就关在炼丹房里,午饭也没出来吃,麻烦唐公子待会儿帮我去瞧瞧,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

  不似乡野之地的简陋草屋,龙家宅第可谓相当“大气”。

  除了一般的大厅、寝室和灶房,另外独立设置了藏书阁、宝剑阁、炼丹房,显见主人是个文韬武略之才。

  究竟,这位龙大爷是何等人物?在碧落谷待得愈久,唐墨波的好奇心愈盛。

  倘若只是为了避开战火,龙家大可迁到较为安定的南方,何必隐居深山之中,甚至四处布下机关,莫非……他们在防什么仇家?

  怀着满腹疑团,唐墨波来到炼丹房。

  只见屋外的哇地上,栽植了数十种世上罕有的奇花异草,一股药香从微敞的门缝飘出来,浓浓的,又带点焦味。

  “吟霜,我可以进来吗?”他立子门口喊问。

  而回应的,唯有噗哧噗哧的熬煮声。

  “莫非这丫头还在气头上,所以不肯理睬我?”

  推开虚掩的门,就见炉上的大药壶烧得半黑,微裂的壶口不断渗出滚烫的汁液,大有随时爆开的可能。而在那险象环生的火灶旁,则蜷曲着一团白色的……

  “吟霜?”唐墨波迅速将火浇灭,回头探视昏迷的龙吟霜,发现她不仅脸色苍白如蜡、浑身冷汗,脉息更是微弱。

  急忙抱她回房,唐墨波试图输以真气,可惜没什么作用。

  “奇怪,这脉象不似中毒,也不像受伤啊!”

  为免佳人受寒,他不得不褪掉她的湿衣。

  虽然他坚守“非礼勿视”的分寸,可那不经意触及女体的指腹,仍能感受到她肤质的细腻,仿佛滑嫩的豆腐脑儿,教人想尝上一口……

  “唐墨波,你的思想也太肮脏了吧?”羞愧地敲敲头,驱散不该萌生的邪念。

  一卸除抹胸,他旋即以棉被裹住玉胴。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龙吟霜总算有了“反应”。

  “冷……好冷……”她连声呓语,身子不断颤抖.

  心急如焚的唐墨波这时也顾不得什么礼教了,袍衣一脱,便以自己的体温来为佳人祛寒。

  尽管抱着一团冰冷,他却额沁细汗,因为她的身子不时散发出淡雅的香气,教人热血奔腾。

  难受的“酷刑”,就这么持续到夜幕降临。

  明月升起,为大地洒下温柔的银网,透过临床的小窗,恰好覆盖在纱帐内的赤裸男女身上。

  微微动了下,俏颜本能地往舒适的肉墙磨蹭。“真暖……”

  “何止暖?简直热透了!”温香满怀的男人则是苦笑连连。

  不知是否听见他的嘀咕,龙吟霜霍然睁开蒙蒙水瞳。

  “唐大哥……”惺忪地打了个小呵欠,“告诉你,我刚刚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耶!”

  美人就是美人,连呵欠的模样都可爱至极。

  “哦?什么梦?”唐墨波不急着点明两人逾矩的姿势,一则怕吓着刚醒的她,二则是贪恋这股迷人的体香。

  “我梦见你脱光了我的衣服,还紧紧地抱着……”美眸倏地大瞠,因为她察觉这并非梦境,而是不争的事实。“你、你、你……”

  “对不起!”他马上退开距离,抱拳请罪,“你昏倒在炼丹房里,又严重失温,为了救你一命,所以我……”

  赧然地以被褥护住胸前春光,龙吟霜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喝了娘特别调制的“美人汤”后,才感到头晕目眩的。

  “吟霜,机会一旦来临,就要好好把握。”

  娘亲临走前曾莫名地丢下一句话,莫非,这就是娘制造的“机会”,好打破她与唐大哥的僵局?

  “你在炼丹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唐墨波追问.

  “应该是……我试错草药了吧!”她回神笑道:“这类的意外,我以前也出过几次,没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基本功,月光门的弟子可依其兴趣,挑选一项科目学习钻研,因此经过代代相传,才发展出独门的武学、毒术、医术和奇技。

  只是多年前的那场杀戮,让云门主起了退隐之心,月光门也自此从武林绝迹。然而传承的任务并未停摆,长老们仍不断寻找适合的弟子继承衣钵,并且定期举办考试,通过者方有资格入碧落谷进修。

  而览遍藏书阁经典之作的龙吟霜,只对制毒和解毒感兴趣,经过无数次的“亲身体验”,她已经百毒不侵。

  唯一防不胜防的是,她居然被亲人设计喝下“龟息粉”。这种迷药并无毒性,却能让人呈现假死状态,想必娘亲只用了半帖的剂量,她的脉息才没有完全中止。

  她说得好轻松,唐墨波可是听得心脏无力。

  “你这傻瓜!药虽能治病,吃错了可是会要人命的,幸亏我发现得早,否则后果哪堪设想?”

  “我没想到会昏倒,更没料到……你会用这种方法救我。”她暗觑了唐墨波一眼,才惊觉他的身材相当有看头。

  宽阔的胸膛是淡淡的麦肤色,而且线条分明、肌理匀实,腰间也毫无赘肉.唔,这样揉和了书卷味与刚阳气的伟岸男子,教人如何能不芳心暗许?

  “那是因为情况紧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唐墨波解释后,又一再强调:“不过我仅单纯地抱着你,绝无侵犯之举。倘若你觉得有损闺誉,我……我愿意负起全责。”

  做夫妻应该基于两情相悦,而非迫于无奈,否则如何相处一辈子?况且,他和她之间还卡了个黄驭风,他不希望因为这次的意外弄得三人都痛苦。

  可这番话听在龙吟霜耳里,又是另一番含意。

  什么嘛!活像他是被赶鸭子上架、满腹委屈似的!

  “收起你的悲悯之心吧!就算我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需要你的同情、你的施舍!”

  她气得想找衣服穿,怎知绊了一脚,反而从床上跌滚下来。

  “啊……”

  “小心!”唐墨波连忙下来搀扶。

  “不要碰我,”她倔强地拒绝,恼羞成怒的泪水却不禁滑落,“早知流水无情,我宁可失温而死,都不要你来搭救……”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他再也受不住揪心之痛,冲口而出:“谁说我对你无情的?当你脉息愈来愈弱的时候,我可是心如刀割呀!”

  “你……”她愣了愣。

  “也是在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唐墨波轻喟道:“为了你,我不断祈求上苍垂怜,还立誓要减自己的阳寿……”

  龙吟霜急忙捂住他的唇.“你怎能发这种愿呢?”

  “因为,你比我的命还重要啊!”不过几天的光景,他已经情根深种,爱情这东西真是奇妙啊!

  “真的吗?”她欣然止住泪水。

  “人非草木,唐大哥岂会感觉不出你待我种种的好?而你又何尝知道,我得费多大的劲儿,才能克制那份占有你的欲念?”

  “傻瓜!又没人叫你克制……”

  嘟着嘴儿的嗔怨神态,既娇且媚,直教唐墨波心旌飘摇。

  “你说的对,我的确是个庸人自扰的大傻瓜……”他喃喃覆上那张微噘的红唇。

  相较于上次的懵懂,这回双方皆已表明心迹,拥吻的滋味别有一番浓情蜜意。他如猛虎出闸般吮着她的柔办,欲求不满的火舌接着窜进檀口、狂妄地扫撂属于她的芳甜。

  龙吟霜的回应亦是热辣无比,她环住他的颈子,以舌尖抗顶,看似还击,实则为缠绵的邀约。

  唇齿激昂中,被褥悄悄滑落腰际,少了唯一的隔阂,她的丰腴就这么贴着他的赤膊.

  诱惑当前,他不禁支手描绘双峰的轮廓——浑圆、柔软,还带着十足的弹性,每抚过一圈,触戚又有所不同,似是有生命的个体,愈揉捏就愈胀大。

  尤其峰顶的蓓蕾,不仅会变硬,色泽也由浅渐深,仿佛熟透的莓果在请君享用。于是他暂且饶过红肿的唇,转战诱人的绵乳。

  滑舌先在尖梢轻舔,经过津唾润泽的花蓓,倍显可口。他再含进嘴里品尝,将甜美的乳香吞入饥肠挽辘的腹中。

  龙吟霜感觉胸口一阵酥、一阵麻,喉头还不由自主地逸出暧昧的音浪。“嗯啊……”好舒服啊!像踩在云端上,飘匆匆的,又似灵魂出了窍,有种获得释放的畅快感觉。

  宛转的娇吟可比那催魂的魔铃,引发唐墨波更炽的情欲,他打横将她抱回床上,卸除她最后的屏障……

  “真美……”借着月光的照耀,他才得以细览这副不着寸缕的娇胴。

  掐得出水似的冰肌玉肤、凹凸有致的曲线……她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性感,尤其那片神秘黑原下的凹壑,一朵花儿正含苞待放,淡淡的粉红色泽更是鲜嫩诱人。

  迎视他氤氲着情欲的黑眸,龙吟霜不禁赧红了玉颊。“不要看啦!”好羞人哦!

  “谁教你如此秀色可餐?”食指大动的他立即以指尖摩抚媚丽的珍蕊。

  “嗯……”酥人的电流窜向四肢,她忍不住媚咛一声,随即又捂住出糗的小嘴。

  “别害臊,你的声音很好听,我可喜欢得紧。”唐墨波微哂。

  拨开外层的贝肉,里面还匿藏着一颗小芽儿,他稍加揉拧,丰沛的水泽即从春穴溢出。

  禁不住他的抚弄,她不禁颤悸阵阵、娇啼连连。

  “啊啊……呃啊……”

  欲指接着潜入甬道,缓缓地抽动。“这样舒服吗?”

  虽然唐墨波没有实战经验,但男人间总少不了“驯妻”的话题,尤其那些往来的富商,最爱上青楼洽谈生意了。有几回,他就亲眼目睹被召来助兴的花娘,在众目睽睽下与酒酣耳热的恩客欢好。想不到,当时觉得荒唐的见闻,如今竟成为他调情的范本!

  “舒服……”龙吟霜羞然点头,在他的爱抚下再次发出欢悦的啼声。“啊啊……啊哈……”

  “热情的小东西,你下头全湿了呢!”才一会儿工夫,他的手掌尽是透明的汁液,有些还沿着她的股沟滴落到床褥。

  “别说了!”桃腮的绋红,霎时又添了几分浓度。

  “不让我说?那我尝尝这滋味总可以吧?”话落,唐墨波低下头儿、掬啜春水的源头。

  龙吟霜只觉得脑门一轰,耳根子也激得通红。天哪!那可是女人最私密的地方,而他居然就直接地……

  “唔,真香……真甜……”正因为那股气味太芳郁,他吸光了花瓣与核芽上的爱泽,又意犹未尽地将贝肉扳开,以便舔卷花径深处的蜜水。

  在他舌蕾的刮弄下,快意似浪潮拍击而来,每一波都令龙吟霜愉悦无比。可随着强度的攀升,她的花穴像是不断添加柴薪的炉灶,愈发地灼烫,莫名的空虚也伴随而来。

  她强烈地渴望被一股力量填补,却不知该怎么做,只能逸出一声声无助而淫媚的浪叫。

  “啊啊啊……”倏然,那条滑舌碰触到她某个点,一道极致的快戚就这么冲上来、酥麻掉整个背脊。“啊……”

  她尖声地喊叫着,一波热流亦从窄径汹涌沁出,喷得身下的唐墨波一脸湿,可他并不以为忤,反而把脸上的黏液抹入嘴里。

  “嗯……好棒的滋味!”

  他调戏的言行,完全不若平常的正经。龙吟霜惊诧之余,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邪恶的肆笑神情,更能撩动她的春心。

  在她愣思的同时,唐墨波以指沾起少许蜜汁,送入她微张的小嘴。“来,你也吃吃看!”

  芬芳的气味、浓郁的甜腻,尝起来有点像甜酒酿的味道……

  龙吟霜不禁醺醉了,但她并非因为吞下了那些花浆,而是此刻两人亲密的分享,让她有如喝了陈年醇酒般陶陶然。

  吸净他长指的稠汁,她又支起身子去舔他唇边的残液。

  “别急!我马上就来喂你这只贪吃的小猫儿了。”轻轻一推,唐墨波示意龙吟霜稍安勿躁,便脱掉碍事的裤子。



第五章

  惊人的昂藏立现,龙吟霜咽了下唾沫。“好大……”

  受到父母开明的教育,她很早就知晓万物如何繁衍后代的秘密,甚至为了比对医书上的男性器官图,她还曾经躲在澡堂外偷窥诸位师兄,可没人比得上唐墨波的“巨鸟”。

  它不仅硕大挺拔,还泛着赤红的色泽,像极了一把剑,表面微浮的青筋,更突显出它威凌的气势。

  “吓着你了吗?”难得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妮子,也会露出畏惧的表情,他不免发噱。

  “我、我才不怕咧!”

  龙吟霜如此回应,心里可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天哪!真不敢想象,当那根硬物戳进她体内时,岂不痛死人了?

  “如果疼的话就说一声,我会尽量温柔的……”看穿她的强装镇定,唐墨波除了细声吻慰,并支手握住肉棒、抵着湿润的穴口旋绕,藉以消弭她的恐惧。

  这轻柔的动作,降低了龙吟霜的不安,而经不起刺激的敏感花心,也再度溢出动情的淫泽。

  “霜儿,你又湿了……”

  据说女人的初夜是很疼的,唐墨波唯恐伊人承受不住,所以不敢太躁进。可这么一来,就苦了他紧绷的下体。

  “嗯啊……因为你……弄得我好舒服……”龙吟霜忘情喘叫着。

  他哄诱地问:“那你想要我再深入吗?”

  “想……”腿心全然敞开,充血的花核已准备好受君宠幸。

  “小浪娃,哥哥这就来了!”悍腰向上力挺,唐墨波一鼓作气地冲破那层障碍。

  “啊!”铁杵贯穿的瞬间,原有的快感尽被撕裂的痛楚取代,秀颜顿时苦揪成一团小肉包。“疼、疼死我了!你快点退出去……”

  “不行,你太紧了……”事实上,他根本没完全深入,即感觉到一股紧迫的压力,导致分身卡在其中、进退维谷。

  “可是人家好痛……”

  眼角闪着泪光,龙吟霜终于明白什么叫“引火自焚”了。呜呜,早知“成人游戏”这么疼,她就不跟他玩亲亲了。

  “忍着点,马上就不疼了。”唐墨波急得满头大汗,慌乱中忙支手揉抚她的花核。几经撩弄,她的甬道才渐渐放松。

  稍后,他试探性地动了下,“现在还痛吗?”

  “没刚刚那么厉害了……”幸亏痛苦没有持续,欢悦的酥麻卷土重来,她微干的窄穴很快又淹成了一片水乡泽国。

  顺着滑意,庞大男物终于得以尽根而入。

  感觉分身被她的窄窒围覆住,唐墨波纵有耐性,也经不起这非人的折磨。于是他一反温吞,捧起娇美的雪臀奋力戳刺。

  “天哪!你好小、好嫩、好紧……”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够窝在这销魂的美人窟里,就算会一命呜呼,他也死而无憾了!

  “波哥哥的……也好大、好壮……”

  尽管他动作猛烈,甚至近乎野蛮,可龙吟霜却在他粗暴的对待中,获得无以伦比的快悦。尤其当他浅浅地撤出、再深深地埋入,重击的瞬间,她的魂儿都被震飞了。

  “啊啊……霜儿要……还要更多……”

  此刻她终于了解,何以爹娘的卧房老是传出那种奇怪的声音,原来男欢女爱的过程是如此地销魂!

  “会的,我会倾其所有……”看着她螓首摇晃、双瞳迷蒙如水的妩媚风隋,唐墨波饱含欲望的炽眸也热切得几乎快喷出火焰了。

  他以飞快速度冲锋陷阵,每一记都火力十足,将她湿漉漉的花穴捣得声响滋滋、淫水四溅。

  终于,在一道兴奋的尖叫声中,她被抛入了高潮的殿堂。

  “啊……”

   ***

  日上三竿,微微的热意,让龙吟霜本能地踢开了被子。

  柔嫩的娇胴依旧雪白,只是咬迹斑斑,分布在颈窝、胸前、粉臀,连大腿内侧也有些红痕。

  一见那撩人的体态,唐墨波的胯下不觉又昂然胀起。

  昨晚连续两回的翻云覆雨,他可谓彻彻底底“尝”遍了她。只是,对于一个初解人事的少女,这样的欢爱未免过于激烈。

  唯恐把持不住,又三度上演“恶狼扑羊”,他怜惜地在憨甜睡颜的额心轻轻一啄,然后下床着装。

  “霜儿昨天都没有进食,待会儿醒来一定饿极了。”

  体恤佳人的唐墨波,打算去厨房弄点东西给她吃。不料穿过回廊时,瞥见一位女子正拾捡掉了满地的莓果,于是他也蹲下来帮忙。

  “你……”一抬头,柳映红便愣住了。

  好俊的男人!瞧他仪表堂堂,文质彬彬,但深邃炯亮的双眸,却透露出一股内敛的英气……

  “我从未看过这种色泽鲜红的小果子,不知姑娘打哪儿摘来的?”

  连那温醇的嗓音,也沉柔得醉人……

  “后山。”察觉自己的恍神,柳映红羞赧地接下他递来的果子,“多谢唐公子。”

  “姑娘识得在下?”

  “你是碧落谷唯一的生面孔,又在龙家的后院走动,不消问,一定是小师妹带回来的那位救命恩人了。”

  只不过,她所“耳闻”的唐公子,与事实颇有出入。这男人的确很斯文,但还不至于到弱不禁风呀。

  “姑娘也是龙大爷的弟子?”唐墨波直觉地猜。

  据霜儿说,龙家没有什么亲戚,会出现碧落谷的,多半是她爹爹的友人,或者上山来学艺的弟子。

  “是的,敞姓柳,就住在前方草坡的木屋。”

  师父与师娘鹣鲽情深,为避免随时会撞见令人尴尬的“恩爱”画面,他们这群很有自知之明的徒弟,老早就迁居到其它的别院。

  “我几天前就回来碧落谷了,但因为身体不适,到今天才过来探视小师妹。”当然了,“探视”只是借口,“监视”才是目的。

  捡完果子,柳映红一起身,晕眩感竟跟着袭来,幸亏一股力量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柳姑娘,你怎么了?”

  “我……”突然拉近的距离,令柳映红芳心一跳。“可能是蹲久了,我的头有点晕。”

  但瞧那张脸色白得吓人,唐墨波暗握了下她的玉腕,却惊讶地发现,她的经脉有大半严重受损。

  “树下有张石椅,我先扶你到那边歇息。”

  “嗯!”不知怎地,柳映红一贴近那片胸膛,就恋上了他供给的暖意,顾不得羞耻的小手,还悄悄环住他的腰。

  而一起床就四下寻找情郎的龙吟霜,偏巧就撞见两人“抱”在一块的亲昵姿势。

  “你们搂搂抱抱的在做什么?”

  “霜儿,你睡醒啦?”唐墨波赶快拉开距离。

  柳映红也解释:“小师妹你别误会,唐公子只是好心扶我一把而已。”

  才几年不见,这丫头出落的越发标致了,莫怪黄驭风万分紧张,还拜托她来盯场,免得一个不慎、被人捷足先登抢了去。

  “谁是你的小师妹!”龙吟霜冷嗤道:“我才没有那种四处勾搭、人尽可夫的师姐呢!”

  就见柳映红脸上闪过一抹难堪,紧咬的唇似有无限委屈,唐墨波马上出言为她抱不平。

  “霜儿,你的用词实在太伤人了!”

  美眸一瞪,“怎么?我骂她几句,你就心疼啦?”

  “你……”

  “唐公子!”柳映红连忙以眼神暗示他别多话,“吟霜说的对,我的确没有资格当她的师姐。对不起,打扰到两位,我先告辞了。”

  目送那虚弱的身影离开,唐墨波一回头,即对上一张冷凝的俏脸,以及酸不溜丢的语气。

  “瞧你舍不得的样子,何不干脆追过去算了!”

  “你扯太远了吧?”他失笑道:“我只是担心柳姑娘的身体,怕她半路昏倒而已。”

  “担心等同牵挂,牵挂就表示你心里有人家,搞不好……你已经爱上她了!”想到这个可能性,龙吟霜的胸口就快被护火给烧出一个洞来.

  幼年即被送来碧落谷的师姐,性情温柔婉约,是师兄们公认最理想的贤妻人选,没想到她在第一次出谷执行任务时,竟然被众贤庄的花心太少萧磊给拐了去。

  最初两人还浓情蜜意,待要论及婚嫁,柳映红才承认自己师承自月光门。哪知萧磊马上翻脸无情,不仅出手打伤她,还纵容属下轮暴她,幸亏被师父龙傲天暗中救出,否则她小命休矣。

  许是遭逢这番打击,柳映红从此变了个人。她开始积极于武艺,为了早日雪恨,她甚至窃取藏书阁中一本禁练的秘籍。

  据说那是月光派一位前辈所创,应用“采阳补阴”的原理,将他人内力移转过来的邪道心法。

  纸包不住火,柳映红以肉体诱取师兄弟内力的丑事,不久即被揭发。

  虽然龙傲天大为震怒,并将她驱逐出谷,但私底下仍派人留意徒弟的动向。是故在她报仇雪恨、被抓回聚贤庄时,很快就被黄驭风劫走……

  “慢着!”唐墨波连忙点住龙吟霜的唇,“你脑袋瓜里哪来那么多荒谬的想法?”

  “不是我爱胡思乱想,可是……柳映红她美艳又动人,很少男人不会心动的!”

  以前,师姐丰满的好身材就常让师兄们暗流口水,听说这些年她以“水颜”的化名藏身青楼,勾魂媚术更是了得。龙吟霜不免担心,波哥哥是否抗拒得了师姐的魅力?

  “我与柳姑娘才初次见面,怎可能立刻喜欢上她?何况我已倾心于你,别人的美与丑,我根本就不在意。”

  听他深情款款的告白,龙吟霜的醋火退了大半,再迎上他贴近的唇,所有的疑虑便在两舌缱绻中消去。

  热吻方歇,他轻抚着她的粉臀间:“那里还疼吗?”

  “不疼了,但是很酸……”乍醒的瞬间,她的骨头好似被重物辗过般,几乎快散掉了。

  “抱歉,我实在太粗鲁了。”想起昨晚疯狂的举动,唐墨波也觉得不可思议。

  对于欲望,他向来控制得宜,不料一碰触到她,他就像憋了很久的发情野兽,一心只想在她身上得到宣泄的快慰。

  龙吟霜则是含羞不语。虽然波哥哥的表现是激烈了点,可说真的,她还满喜欢他用那种“热情”的方式爱她……

  “你肚子饿了吧?我去下碗面给你吃。”

  “你要下厨?”他不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吗?

  “虽说君子远庖厨,但能为心爱的人洗手做羹汤,有何不可?况且,大丈夫‘能屈能伸’,相信你一定感受到我的能耐了吧?”

  知道他在暗喻闺房之趣,龙吟霜脸颊倏地发烫。

  奇怪!怎么才事隔一夜,这个满口道德礼教的正经男人就变得油嘴滑舌,还调戏起她来了?

  芳心正被拨弄得怦怦跳,他又转回那个令人扫兴的话题。

  “话说回来,你与柳姑娘终究是师姐妹,不论你们之间有何不快,现下她身子欠安,你应该多关心人家才是。”

  “奇怪,你怎么跟我娘说的一样?”红唇一嘟。

  “既然龙夫人有交代,我们更不能置她于不顾了。”唐墨波想了下,“要不,待会儿我多煮点东西,你再帮柳姑娘送去?”

  什么?让别的女人分享他亲手做的“爱心羹汤”?门儿都没有!

  “吃的部分她会自理,不劳旁人费心。至于你,也不必为我下厨了,咱们就准备一些干粮,到后山的仙境湖去野餐吧!”



第六章

  “仙境湖”果然如其名,是个彷若天堂的境地。

  湖面波光泼潋,清澈的湖水与蓝天相映成一色,而湖边则是绿树成荫、花团锦簇,还长满了各式的野果。

  斜躺在柔软如毛毯的草地上,享受微风吹拂的悠闲,唐墨波只觉得心旷神恰.莫怪龙氏夫妇不希罕外面的花花世界,住在这么棒的地方,什么名呀利的,都只不过是一片浮云。

  “波哥哥!波哥哥!”提着裙摆,龙吟霜从山坡上快跑而来。

  生怕她重演“飞身踪水”的意外,唐墨波赶紧迎上前。

  “你刚吃完东西就跑步,小心闹肚子疼啊!”

  这湖边的果子又大又甜,他们不过吞了几颗,就觉得撑极了。

  “瞧、瞧这花儿……美不美?”龙吟霜喘吁吁地呈上花篮。

  只见那一株株带叶的花朵,全是白色的基底,直到末端部分才渐层为淡橙,而且瓣肉厚实,深黄色的蕊粉还散发出一股清幽之香。

  “美极了!”唐墨波嘴里叹赏着,眼儿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沁汗的丽容。

  啧啧,这小妮子跑得脸蛋红通通的,好似一颗熟透的苹果,让人直想大口一咬……

  以为他称赞的是花,龙吟霜一迳地解说:“是呀!这花儿不单美,也很好吃呢!”

  “哦?”可他比较想吃的是她耶!

  “你试试就知道了。”她拧下一瓣,送入他嘴里。

  唐墨波嚼了两下,“嗯……甜蜜之中带点微酸,有点像是孕妇爱吃的腌渍蜜李。”

  “它还有一个独特的名字,叫‘有情花’。”她跟着吃了一片,感受这股初恋般的滋味。

  “既是有情花,合该要有情人共享……”唐墨波旋即覆上嫣软菱唇。

  融合了有情花的微酸口味,她芳腔中的唾津更显清冽香甜,教人爱不释“口”,而她曼妙的身段,也同样教人爱不释手。

  指掌隔着衣裳揉捏丰娆娇躯,他懊恼道:“若非怕被人发现,我真想立刻要了你呢!”

  “这里是碧落谷的禁地,没有人敢擅自闯入。何况我爹娘都不在,你大可为所欲为……”除了与他的滑舌嬉戏,龙吟霜的小手也探摸着他厚实的胸膛,丝毫不隐讳对情欲的渴望。

  “小东西,你好像比我还急呀!”可他偏就喜欢她的直接、她的热情。

  面对欲望的催化,礼教迅速瓦解,仅剩最原始的兽性。他们边吻边为彼此褪下衣物,欲火熊熊,已是一发不可收拾。

  这时,山岚四起,雾气拢众而来,将两人圈入如梦似幻的浪漫氛围。一片白茫茫中,脱得仅剩肚兜的龙吟霜,有如谪降凡间的仙子般,美得不可方物、动人心弦。

  “霜儿,你真的好美……”拥着佳人,唐墨波细心地观察到她的藕臂泛起一层疙瘩。“冷吗?”

  岚雾浓重,寒气逼人,若在这野地里媾合,恐怕她柔弱的身子骨会受不住呢!

  “有了这个宝物,就不会觉得冷了。”龙吟霜笑着从花篮里取出一颗黑色核果。

  剥开外壳,内有两粒果肉,约莫拇指般大.她拿起一粒放人手中搓了搓,接着半跪下来,为他解开裤头。

  “霜儿?”这小妮子究竟要做什么?

  眨了眨杏眼,龙吟霜将揉碎的汁液均匀涂抹在他胀大的男物上,然后握住它上下套弄起来。

  “呵……”唐墨波轻声抽气。

  她好奇地问:“感觉如何?”

  “很舒服……你给我涂的是什么东西?”

  “这叫‘合欢果”,是来自西域的品种,具有壮阳滋阴的功效。乍看它无色无味,可一沾到体液,就会转变颜色——男为蓝,女为红。”

  龙吟霜摊开掌心,原本半透明的果浆,融合了他溢出的淫液,果然成了一片浅蓝。

  “好奇特的物种!”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听说它变色后,味道也会变成甜的哦!”俏皮的灵眸一转,“波哥哥,我想要尝尝你……”

  话落,她将那根硕长含入口中。

  “哦……”唐墨波忍不住呻吟。

  天哪!想不到被“咬”的感觉是如此爽快、如此销魂啊……

  目睹自己的肉棒被一吋一吋地纳入那张美丽的小嘴,他的呼吸几乎快跟不上狂跳的心速。

  他沉醉的表情,不由得让龙吟霜忆起昨儿欢爱的情景。愈想,身子就愈热;身子愈热,下面的穴口就愈湿;穴口愈湿,她的唇儿就收得愈紧……

  快意迅速累积,唐墨波只觉得身下的欲根不断胀大,再这么紧绷下去,他不炸掉才怪。

  “慢一点!这样……我会受不了……”

  枉顾他暗哑的呼吁,龙吟霜反而加快嘴巴滑动的速度,湿热的小舌还恶作剧地撩刮他的伞头。

  “不——”深知自己承受不了再多的刺激,他低吼着将玩火的恶女推开。

  但他终究晚了一步,抽身的刹那,亢龙已喷出浊白的欲液,爆洒在佳人的脸儿、粉颈和肚兜上。

  “瞧你做的好事……”急喘的责备,其实是满心的不舍。

  倒坐在地的龙吟霜毫不以为意,还笑声咯咯地当着他的面,将身上的黏稠抹起、尽数吃入嘴里。

  “嗯!真好吃,原来波哥哥的味道这么棒,”那是一种接近麝香的气味,还带着些微的甜腥。

  瞧她调皮的小粉舌伸伸舔舔,莹光粼粼的明眸灵动妩媚,那神情、那姿态,真个是勾魂慑魄!

  “你这小淘气,看我怎么处罚你!”

  不甘示弱地挑出另一颗合欢果,唐墨波硬是分开她的腿,以边拧边推的方式,慢慢将果肉塞入窄紧的小穴。

  他报复性的抚弄,立刻使得她四肢无力,仿佛被按到了什么机关似的,那邪佞的魔指,轻易就掌控她所有的感官,教人身不由己地啼唱出淫荡的音浪。

  “啊啊……”

  冰冰凉凉的合欢果,受到长指与温热内壁的夹挤,很快碎裂化开,再和甬道中的湿泽交融,汇流出殷艳无比的淫水。而原本就粉嫩的花穴,在血色汁液的衬托下,看起来更秀色可餐了。

  于是他俯身舔、噬、吮、吸,狂肆而霸气地汲索……

  “啊啊……啊啊啊……”龙吟霜乐在笔墨难书的快意中,却也受炽烈的欲火所苦。

  像是被层层密网捆住的困兽,她急欲挣开一条生路,不料愈挣扎,无形的钳制就愈紧,紧到她快窒息。

  “波哥哥……啊啊……”濒临溺毙之际,她向唯一的浮木求援。“求求你……”

  “怎么啦?”他暂缓火舌的酷刑。

  她喘着气道:“霜儿好难受……霜儿想要……”

  “你想要什么?”继续装蒜。

  “我要你用那‘东西’……撞我……”

  龙吟霜羞然分开双腿,经狠狠吮过的阴花珍蕊,变得又红又肿,淫水汩汩的艳穴也一张一合地收缩着,仿佛盼人怜爱。

  “小骚货,你可知我这把‘宝剑’一出鞘,会有什么后果?”

  他狭眸半眯,唇角还垂滴着撂夺而来的红色残汁,看似一头嗜血的邪恶人魔,可她非但不觉得恐怖,反而有种莫名的亢奋。

  “霜儿愿受你‘干刀万剐’、‘万箭穿心’之刑……”

  受不了欲火焚身的折磨,她干脆将肚兜撤去,并捧起一对丰美的耸乳自顾揉搓起来。

  这喷火的画面,让唐墨波早就悄然膨胀的男物,变得更加火热。“这可是你自找的!”

  对准蜜穴,锐器霍地穿入花心,他强悍的直捣,立刻填充了她的空虚。

  “啊……好凌厉的一剑……”

  “是吗?精彩的还在后头呢!”欲龙稍撤,又重重一刺。

  “啊!”无数的星光从眼前飞闪而过,这猛烈的出击,几乎撞得她魂不附体,但她仍不知餍足地要求:“再来……”

  “小浪娃,你的胃口似乎愈来愈大了,嗯?”

  连续戳了几下,唐墨波才发现分身抽动间所引出的淫水变成了深紫色。他以指沾取轻尝,舌蕾立即被紫浆所征服,那股芳郁犹如混集了百花的精萃,不仅香氛醉人,甜度也增了一倍。

  “想不到我俩水乳交融后,会是这般的滋味?”他再刮起些许,送到龙吟霜唇边。

  “好甜呢!”舔得不够过瘾,她干脆含住整个粗指。

  水漾的晶眸流露出泪欲的娇媚,加上粉舌吸吮的方式,与刚才取悦傲物时如出一辙,为之癫狂的唐墨波不禁抬起她的小腿搁到肩上,展开了绵密的攻势。

  他奋力在嫩穴冲锋陷阵,每一记戳捣都深抵花心,像杀红了眼的战士般毫不留情。但不论是折磨的旋绕或悍然的贯穿,龙吟霜所感受的,皆是他万缕的柔情。

  应和着穴口羞人的激水声,她呼出一声又一声的亢啼。

  “呃啊……啊嗯……”

  “老天!你的小穴可真紧哪!”

  就像接连着数张嘴儿似的,一环环地衔咬着他的棒身,教人快活得直想溺醉在这潭春池里,永世不醒。

  随着重力的撞击,龙吟霜的蜜穴被捣得爱液四溅,雪白的娇胴尽是斑斑点点的紫浆,更显得冷艳动人。

  “宝贝,咱们就这么一直做下去,可好?”

  “好啊……嗯啊……”

  天色渐渐暗下,倦鸟纷纷归巢,唯独这对男女不知疲惫。他们在巫山中腾云驾雾,时而呼喘、时而浪吟,贪欢的肉体紧紧缠在一起,似交错的盘根,如和水的泥,再难分离……

   ***

  仙境湖的生活,真是惬意如仙呀!

  渴了,有甘甜的湖水饮用;饿了,垂手皆是充饥的野果。睡时,有鸳鸯伴侣交颈而眠:醒来,即与佳人交欢同乐……

  唐墨波数不清两人究竟爱了几回,只知道自己的欲望似乎深不见底,永无止尽。

  整整三天,他和她的身子几乎都“黏”在一块呢!

  但,欢乐的时光总是转眼就消逝,再怎么荒唐、再怎么放纵,终归得回到现实。于是,两人依依不舍告别了仙境湖。

  想不到返抵家门时,龙氏夫妇已经坐在大厅了。

  “你想娶我的女儿?”

  打量着才自我介绍完就马上提出求亲的年轻人,龙傲天微拢的眉心透露出极大的不悦。

  瞧他一派斯文,哪来的能耐“保护”女人?说不定那段“英雄救美记”,是霜丫头故意胡让,好让他博取龙家人的好感咧!

  “是的。在下对令嫒深深倾慕,有意与她共结连理,还盼您首肯。”

  早已预料到龙家的男主人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可一睹卢山真面目时,唐墨波心里仍不免打了个突。

  刀凿似的俊朗轮廓,鹰隼般的冷厉眸光,还有那股睥睨天下的威严气魄……嗯,这位光是眼神就教人不寒而栗的龙大爷,恐怕比他在商场上见识的形形色色还难应付呢!

  果然,龙傲天一句话就打回票。“我不答应!”

  “龙大爷,可否请教您反对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因为——霜儿已经有婚配了。”

  “什么?”龙吟霜诧异地询问母亲:“娘,是真的吗?”

  “这事我也是前天才听你爹说的。”白雪若点点头,“你六岁那年不慎误食了一种剧毒,危在旦夕,恰巧你师叔公来访,赶紧调制解药救回你一命。由于他所用的三味药引皆是极为罕见的珍贵草药,所以当他私下提出把你许配给他徒儿的要求时,你爹就答应了。”

  “爹,你怎么随随便便就把我许给人家?”龙吟霜不满地抗议。

  龙傲天只是淡然应道:“若非我师叔解救,你人已经在阎王殿了,用一桩婚约换一条命,很值得。”

  “我对你们说的师叔公完全没印象,而且他也不曾再出现过,或许那老头子早就归西了!”

  “吟霜!”白雪若立即制止女儿。

  虽然她也很怀疑那位四处云游的师叔是否尚在人间,不过“诅咒长辈”总是一件大不敬的事。

  “娘!那师叔公的徒弟不知是圆是扁,万一他年纪比爹大,你舍得把女儿嫁给他吗?”龙吟霜反问。

  “这……”她倒没想过那么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了人家,你就非嫁不可。”龙傲天的语气十分坚定。

  虽然对方未曾到碧落谷接受闭关集训,但依师叔的眼光,相信他老人家调教的弟子必定是上上之选。

  此时,唐墨波忍不住插一句话。

  “可是以辈分来论,这样的婚约似乎有违伦常。”

  这龙大爷的脑筋是不是胡涂啦?他把女儿许给与自己算是同辈的师兄弟,将来该如何称呼彼此?

  “伦常?”龙傲天不屑地冷哼,“对龙家人而言,那些世俗观念不过是一堆迂腐的狗屁理论!”

  唐墨波当场傻住,现在他终于了解,霜儿的个性之所以狂野不羁,原来是有个视礼教如粪土的父亲。

  “我不管!”龙吟霜焦急地脱口而出,“我与波哥哥已经私定终身,谁都不能拆散我们。”

  “什么?”私定终身?

  “咳!”男主角尴尬地清咳一声,“我和霜儿情投意合,于是就……以身相许了。”

  “该死的!你竟敢占我女儿便宜?”龙傲天大喝一声,便飞扑而来。

  “这不是……”原本要出手抵御的唐墨波,却因为对方眼熟的招式,而决定睹它一把,来个“以不变应万变”。

  他镇定十足的态度,反倒让龙傲天在揪住其颈项的瞬间,及时收回了置他于死地的掌力。

  这年轻人胆识挺大的嘛!居然不闪不躲,连眼皮也没眨半下?

  但龙吟霜看不见父亲眼里的激赏,还以为心上人即将惨遭毒手,情急中竟拿出一把短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爹若执意要杀波哥哥,我就跟着一起陪葬!”刀柄说着往下压一吋,碰到刀尖的颈肤立即沁出血珠。

  白雪若见状,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大喊:“天哥,你快放了唐公子吧!”

  “可恶!”深知女儿的烈性子,龙傲天只得松开手。

  束缚一解除,唐墨波随即奔向佳人。“霜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冲动呢?”检视她颈上的伤痕,虽然不深,却令他心疼不已。

  “人家急呀!”龙吟霜红着眼眶,“如果你死了,我也绝不会独活的。”

  “你这傻瓜……”

  不知该如何说她,唐墨波只能无言地抱住她。

  看两人深情相拥的模样,白雪若不禁心有戚戚焉。

  “天哥,你觉不觉得这番景象,颇似我们年轻时的经历?”

  “哼!”

  龙傲天何尝听不出妻子是在暗喻他干预女儿婚事的作风,就如同当初顽固的岳父。

  “反正生米已成熟饭,你何不成全他们?”

  原本她只是想制造机会让两人和好,哪晓得年轻人直接就奔赴“洞房”?呵呵!她这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女儿,还真有“乃母之风”呢!

  “没那么便宜!”

  断然否决的龙傲天,其实心火已消了大半,只是碍于面子,加上尚未摸清唐墨波的底,才佯装生气地拂袖而去。

  “娘,爹干嘛这么固执呢?”龙吟霜不禁埋怨。

  唐墨波拍拍她,“令尊重信守诺,当然有他的难处。”

  到这节骨眼了,他还肯替对方的立场设想,白雪若更加认定女儿的选择没有错。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说服你爹的!”

  一口揽下游说的任务,白雪若心中已在构思,待会儿该如何使出“浑身解数”,让相公那颗顽石点头!


  醋桶小娘子3


  到最后

  还是失了心

  强烈的爱恋

  永远不想放手……


第七章

  经过妻子一番的“枕边细语”,龙傲天终于退让一步,答应给唐墨波求亲的机会。

  但前提是,他必须凑齐三样聘礼:长白山上的千年人参、喀拉蚩湖独有的雪莲,以及海南仙岛的夜光黑珍珠,好让龙家用来弥补欠师叔公的那份人情。

  “无论哪一样,都不是普通人能轻易取得的珍宝,爹的条件根本是存心刁难嘛!”

  碎碎念的收拾着包裹,龙吟霜想来就有气,万一波哥哥弄不到这些东西,那她岂不是得守一辈子的空闺?

  而站在窗边仰望天空的唐墨波,亦是眉宇轻蹙。

  不过,他并非在思索“准岳父”抛出的难题,而是怀疑自身所习的武艺,是否和龙家有渊源?

  方才龙傲天使出的“飞天蝙蝠”,明明与师父的招式如出一辙,莫非他就是那个……

  “波哥哥,你别恼了。”背后环来一双柔软的小手,“不管能否凑齐三宝,这辈子我都跟定你了。”

  唐墨波回过身笑道:“关于令尊的要求,我倒不是很担心。唐家在商场的人脉还算广,相信重金之下,应该不难搜购。”

  事实上,他家中的宝库已备有千年人参和夜光黑珍珠,至于喀拉蚩湖的雪莲,则需捎信请关北的弟弟送来。

  只是,他不愿向人夸耀自己早已胜券在握,免得龙傲天觉得便宜了他,反悔之余又开出更苛刻的条件。

  “可我一想到暂时见不到你,就觉得万分不舍。”

  龙吟霜闻言,马上掉下泪来。“波哥哥……”都怪爹爹太狠心,这么快就要把人赶走。

  虽然唐墨波再三承诺,一个月内会回碧落谷复命,但分离在即,她已尝到那种相思之苦了。

  “别哭了,你这样子只会让我无法安心上路。”

  “好,我不哭。”龙吟霜把整理好的包袱交给唐墨波,

  “这里除了衣物,我还准备了几张银票和干粮。你……你千万要保重,我会乖乖在家、等着你来下聘……”

  (此处却字)

  “霜儿……”低呼一声,唐墨波将她拥入怀中。

  他心疼地吻干每一颗惹人怜惜的珍珠泪,而后停驻在她美丽的菱唇,大掌也忍不住往温软的娇躯游移。

  起先,他只是隔着衣衫揉按胸前的圆耸,后来索性撩高她的裙子,潜入亵裤狎玩凹壑内的核芽。

  这番爱抚,惹得龙吟霜气息大乱、娇呼频频。“啊啊……啊呀……”

  “霜儿,你的底裤全湿了!”淫爪在花径里抽彻着,极尽挑逗地诱出更多的春水。

  “波哥哥那里也硬了呢!”轻抵着腿窝的突出,将她顶得四肢发软,心头一阵酥痒。

  “还不是你这小东西把它变硬的?”热舌改为舔弄敏感的耳珠,“哦!我真想再好好地爱你一回。”

  “我何尝不是……”但她刚燃起的欲火,却在瞥见一道红影时倏然浇熄。“可惜,咱们没机会了。”

  不解她何故僵住身子,唐墨波停下动作,顺着她冷凝的视线瞧去,原来柳映红就站在门边。

  “师父要我来转告一声,唐公子该起程了。”

   ***

  将布帘拉开一道小缝,柳映红偷觑着前座驾车的俊逸男子,耳边不禁回荡着和黄驭风的一番对话。

  “我要你设法引诱唐墨波,一旦他劈了腿,小师妹就会回心转意、重回我怀抱了。”

  “可是,唐公予对我似乎没有兴趣……”

  “亏你在青楼多年,难道就不会使点小手段?只要几杯黄汤下肚,谅他再怎么ㄍーㄙ,也会露出‘男人本色’!”

  “这……好吧!我试试看。”

  柳映红勉为其难地答应,一来是想要回报黄师弟的恩情,再者是因为她藏有私心。

  想当年,她也是因为萧磊的甜言蜜言,而傻傻交付出自己的感情。可那天在花园与唐墨波相遇,他的身影就像生了根似的,老在脑海浮现、挥之不去,她才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

  尤其目睹他与小师妹亲热的模样,更让许久不再动情的她,产生一种非份的遐思。

  哦,真希望能躺在唐公子怀下、承其欢爱,哪怕一次也好……

  “柳姑娘,我们到清河县了。”

  唐墨波扬声喊道,提一不她可以下车了。

  明白他沿途不曾踏入车厢,是代表着对她的尊重,柳映红一度还有些犹豫,该不该陷害这样一位谨守礼数的君子?

  然而一掀开帘子,那张令人心动的俊庞,旋即泯灭她残存的良知。

  “劳烦唐公子了,映红感激不尽。”妩媚一笑。

  “哪里!反正在下也顺路。”

  念在她是龙吟霜的师姐份上,唐墨波也不好推拒,况且他只护送到清河县,两人就要分道扬镳了。

  “外头风大,咱们快进客栈吧!”将马车系好,唐墨波背起两人的包裹,领着柳映红走入“怀安客栈”。

  一见贵客临门,钱掌柜和店小二立即飞奔过来请安。

  “哎呀!我的唐少爷,您总算现身了!潘护卫一直在询问您的消息,我瞧他好像快急疯了。”

  唐墨波笑了笑,“他人呢?”

  “聚贤庄的总管中午请他过去商议事情,可能明儿才回来。”说着,钱掌柜的眼睛往唐墨波身边的女子一瞟。

  乖乖!好个艳光四射的美人儿呀!尤其那副妖娆的身姿,光是瞧着,就教人酥了骨头。

  “既然如此,那我今晚就暂且住下,等他回来再说……”赫然察觉两双发直的色眸,唐墨波憋住笑意地道:“对了!这位柳姑娘也要投宿,请替她安排一间雅房。”

  “哦,没问题!”钱掌柜率先回神,赶紧推了推瞠目的伙计,“瞧什么瞧?还不快点去干活?”

  “是!”咽了下口水,店小二不禁好生羡慕。

  啧啧!难怪唐公子要甩开随从了,原来是有红粉知己相伴呢!

  柳映红接着吩咐:“掌柜的,麻烦您晚上准备几样精致的酒菜,送到我房里,我想请唐公子好好吃顿饭。”

  “柳姑娘,不用了。”唐墨波急忙婉拒。

  “承蒙公子一路来的照顾,这一餐只能聊表奴家的感激之情,还请您务必赏光。”她说得合情合理。

  “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太合宜。

  “既然柳姑娘开了口,唐少爷就赏她个面子嘛!”钱掌柜陪着笑,心里印暗骂唐墨波不知好歹。

  厚!这天上掉下来的艳福,只有白痴才会往外推!

  “这……好吧!”盛情难却,唐墨波终于点头。

  “那我先带两位去客房,这边请!”

  三人便往后院走去,浑然不知角落处有位客官在喃喃自语。

  “没等到那姓龙的小鬼,‘魔女’却出现了?嗯,我得赶快通知萧大侠来捉人!”

   ***

  洗了个清爽的澡,唐墨波才换好衣服,就听见“叩叩”的敲门声。

  “柳姑娘吗?我马上过去……”开门的瞬间,他舌尖的话立即卡住,因为来人并非柳映红。“霜儿?!”

  “瞧你这表情,好像不乐意见到我?”

  “不!我只是太意外了。”唐墨波兴奋地将龙吟霜拉进屋内,“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令尊知道你出谷吗?”

  他热切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佳人紧绷的脸色。

  “爹……他当然晓得了。”想必父亲“此刻”应该发现,不孝女已经失踪的事了。

  不过,龙吟霜可管不了那么多。当师兄不小心露了口风,说柳映红央求搭唐墨波的便车,她便火速赶来清河县,就怕未婚夫被那荡妇迷了去!

  而唐墨波应门的那句话,显然是与师姐有约,她不禁怀疑,这两人在路上有没有发生另类的“交集”?

  “你不是要‘马上’过去找柳映红?”

  唐墨波连忙解释:“柳姑娘设了宴,说要答谢我送她一程,我原先就觉得不妥,既然你来了,咱们正好一道前往。”

  “我才没那么好的胃口。”因为,龙吟霜光气就气饱了!“要去你自己去,当心点,酒喝多了可是会‘乱性’的。”

  厚!听听这语气,多酸哪!

  “不然我留在房里陪你,等柳姑娘过来问时,我再回绝她。”唐墨波宁可失信于人,也不敢冒然打翻她这缸“大醋桶”。

  “这样好吗?说不定人家准备了‘特级大餐’,等着你去品尝呢!”龙吟霜扁了扁小嘴。

  不是她心眼小,只怪师姐的“纪录”太不良。

  唐墨波支起她细致的鹅蛋脸,笑道:“再顶级的料理,都不如我亲亲未婚妻做的菜。”

  这句话绝非谄媚,别瞧龙吟霜的十指娇嫩得似乎不沾阳春水,可她的厨艺之精,简直媲美皇宫的卸膳秀。

  “真的?”龙吟霜灵光蓦然一闪,“那奴家就现做几道拿手好菜,请相公品尝了。”

  嫣然一笑,她稍稍后退,便开始宽衣解带。

  看着她的衣衫逐层褪尽,展露出欺霜赛雪的胴体,他不禁气血翻涌、欲火腾腾。

  “娘子的‘绝活’,果然令人食指大动……”一个箭步,唐墨波狠狠噙住她的嫩唇。急切的烫舌,先取用开人脾胃的芳甜津液,再大啖绵软的桃乳。

  “皮薄馅软、汁多鲜美……嗯,这道‘粉蒸肉包’真是美味!”

  被吻得促喘连连,龙吟霜更露骨地暗示:“食肉应当配酒,霜儿的‘密窖’已备妥相公喜爱的佳酿……”

  “哦?”大手往下一摸,她的私处果然湿润了。

  唐墨波遂捧起她的翘臀,托放到旁边的方桌上。只见雪嫩的腿心内,放着妍丽的羞花,花瓣上的珠露飘散出迷人的淫香。

  “真香……”嗅了嗅,他迫不及待倾身舔饮。“真甜……”

  掬尽表层的水泽,滑溜馋舌继而伸入花径,淘探私藏的甜蜜。他狂肆地吞噬,卷起一波波激情骇浪,将龙吟霜彻底淹没。

  “啊哈……啊啊……”娇媚的嘤啼,迭迭从她的樱桃小口逸出,嫣红的春穴,也汩汩淌出浓郁芳香的爱液。

  酥麻的快意固然令人神醉,可欲望本身就是一颗“贪婪”的种子,一旦布下,瞬间即萌芽抽绿、成长茁壮,让人变得更加贪心。

  所以,即使欲望园地已有灵舌进驻,龙吟霜依然觉得贫乏。她的身子如火烧似地又热又疼,到后来,痛苦反而超越了欢愉。

  “波哥哥,别再折磨我了……”

  雄蜂终于抬起头,唇边尽是蜜。“可我还没尝够呢!”

  “最上等的美食尽在这里……”雪腿分得大开,龙吟霜眼波含媚地邀请:“快进来享用吧!”

  “好一个骚浪的娃儿!”

  眸心窜燃着熊熊欲火,唐墨波自己也绷得好难受。于是他将白嫩的身子翻转过去,接着解下裤头、把火热阳物推进潮湿羞处。

  他完全的填满,果然让龙吟霜的痛楚顿减。

  “嗯……”好舒服!

  他笑问:“你可知道,你这副趴在桌面的模样,像极了什么?”

  “像什么?”她已经神魂颠倒了,何来的心思猜题?

  “一头烤乳猪!”说着重重一击。

  “啊!”这个形容虽然不雅,龙吟霜一点也不介意,“霜儿甘心当烤乳猪……让波哥哥切碎了吞下去……”

  “是不是这样一刀一口、一刀一口、一刀一口……”不断重复那四个字,他开始了炽猛的撞击。

  “呃啊……啊啊……”没错!她需要的正是这股强大的力量,

  “求你……狠狠地贯穿我……”

  “你这贪心的小淫娃!”尽管嘴里轻嗤,唐墨波还是宠溺地依她所求,更深地撞入。

  他火热的捣弄,让花穴成了洞庭湖,泛滥成灾的春潮,还沿着腿根滴落而下,迅速在地面形成一摊印渍。

  而趴靠着方桌的娇胴,也因这强力的律动,一对浑圆来来回回、晃荡成剧烈的乳波。

  “嗯……波哥哥好厉害……啊啊……弄得我好舒服……”促喘不已的娇吟,吐露崇拜的赞叹。

  “彼此彼此。”她的身子又热又湿,简直棒透了。

  不过,那张花唇实在绞得他好紧,唐墨波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谁在“吃”谁了?

  第一次以这种姿势交欢,龙吟霜感觉特别刺激,随着高昂的浪叫,愉悦逐层在她体内堆叠。

  “慢一点,你太快了……”快得让人抓不住节奏。

  “不行,我慢不下来。”唐墨波暗哑地回应,额头满是细汗。

  因为他蓄积已久的能量,已经濒临爆炸边缘。

  “呜……不要……人家不要了……”她半泣地求饶。

  好可怕的男人哦!他那惊人的力量,直像要毁天灭地,令龙吟霜爱极了,也惧极了。被撞得眼冒金星的她,不禁怀疑自己能否承受得住?会不会就此被他玩到坏、玩到死?

  “撑着点,我们一起共赴天堂。”抽插的速度愈来愈快。

  而致命的激潮,亦扑地盖天冲着龙吟霜而来。“啊、啊、啊……啊——”

  在她喊破嗓子的刹那,唐墨波跟着粗吼一声,火热熔浆随即从龙穴喷洒而出,灌入她柔软的花田……



第八章

  时值五更,天刚蒙蒙亮。

  外头传来啾啾声,乍听以为是晨间的鸟呜,但龙吟霜却警觉地辨识出,那是月光门一种特有的呼叫讯号。

  瞥了眼尚在熟睡的唐墨波,她迅速套上衣服,走出房门张望。

  果然,大树后有道人影在向她招手。

  “是你?”黄驭风!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另找地方谈谈。”

  犹豫了下,龙吟霜点点头,随他飞奔到十里外的林子。她一落足即问:“什么事?”

  “师父说,要你马上返回碧落谷!”

  “我不要。”

  “这是师父的命令,你敢不听?”

  “少拿鸡毛当令箭了,有本事的话,你把我五花大绑捉回家啊!”她投着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态度。

  “你!”黄驭风固然有这份冲动,却没胆量下手。

  论武功,他绝对占上风,但小师妹身上不知藏了多少致命的毒粉,说不定还没碰到她的衣角,自己就先尝到“苦头”了。

  暗恼的他,不由得将怒气的矛头指向第三者。

  “我真不明白,那小子究竟有哪一点好,值得你为他违抗父命?”

  乍见龙吟霜走出天字雅房时,那副发丝微乱、两颊还泛着疑似欢爱后的红潮,他就嫉妒得恨不能放把火烧死那个抱着她温存一夜的幸运儿。

  “何止一点?波哥哥心性纯良、为人正直,还有……”美丽的唇畔浮起浅浅的笑花,“他爱我。”

  “我也爱你呀!”而且十几年如一日。

  “可是你却无法像他一样,带给我这么多的欢乐。”

  因为波哥哥,她才体验到人生的“酸甜苦辣”,原本无聊的日子,也变得精彩无比。

  而黄驭风却以为,她指的是床笫之“欢”。

  “那是因为你不曾跟我在一起过,才不晓得我其实比他更强壮、更能满足你!”

  不若世俗中人那般重视“初夜”,月光门自有一套“道德标准”,所以即使小师妹已非处子之身,他的爱慕也不会稍减半分。除非,她披上喜服嫁了人,否则他永不放弃希望。

  “你的思想怎么那么肮脏?”龙吟霜气得直跺脚,“你当我是来者不拒、只会一味追求肉体刺激的柳映红吗?”

  “对、对不起,我失言了……”他结巴地抓抓头,“我没有恶意,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和唐墨波公平竞争。”

  “早在你瞒着我和别人燕好的那一刻,你就丧失资格了!”

  那是在柳映遭情人背叛、伤心回谷之后不久的事。龙吟霜特地上山摘果子,想拿去安慰意志消沉的师姐,不料却撞见一对男女在隐密的树林里野合。

  “真棒……啊哈……师弟的技巧愈来愈纯熟了……”

  淫声浪叫的女子,正是柳映红。

  而黄驭风就压在她身上,“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呃嗯……看不出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居然这么猛……”

  “我不是毛小子,我是个男人!”似乎要证明什么,他更卖力地刺戳她的春穴……

  这一幕,教龙吟霜傻了眼。

  一个是她崇拜的师姐,另一个是她交好的青梅竹马,按理说,她该为这两人的奸情而震怒,但除了错愕和诧讶,她竟没有半丝的嫉恨。

  后来她才想通,原来自己从未把师兄搁进心里。既然不曾爱过他,又何来的妒意?

  “我是基于同情,才冒着损耗内力的风险,助师姐修练‘欲女奇经术’。况且被你发现后,我再也没碰她的身子了。”黄驭风再三保证。

  那天两人练功练得正投入,爽叫的柳映红突然止住声音,他才发现龙吟霜就站在背后。

  经过不断的赔罪与讨好,小师妹总算愿意理他了,可想不到,她的心里仍留着这块疙瘩。

  “别说了,这些我都不想听。”

  “我只犯过一次错,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

  懊悔全写在黄驭风的脸上。唉!早知女人心眼这般小,当初他就不该贪图一时的快感了。

  龙吟霜摇摇头。这非关原谅与否,而是爱不爱的问题,但即使她说破了嘴,恐怕这个粗人也不会懂。

  见小师妹转身欲走,他突然问:“如果是唐墨波偷了腥,你也一样不会宽恕他吗?”

  “不!”莲步立停,“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冷哼一声,“不见得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回眸一瞪。

  “我是提醒你要有心理准备。”黄驭风幸灾乐祸地道:“说不定你那位好哥哥,这会儿正跟师姐打得火热呢!”

  龙吟霜愣了下,才恍然明白中了调虎离山计。“黄驭风,你太过分了!”她足尖一点,速迅奔往客栈的方向。

  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波哥哥绝不会背叛她,可面对柳映红那样骚浪的女人,他真的……不会吗?

   ***

  深吸一口气,柳映红摸了摸颊上的薄皮,确定没有任何破绽了,才推门走进房里。

  将装着热粥的磁盅搁在桌上,她蹑手蹑脚靠近床边,窥视纱帐内俊美无俦的男子。

  昨晚她因久候不到人,而过来天字雅房瞧瞧,方知是龙吟霜绊住了他。听着两人亲密的爱语和断断续续的呻吟,害她也被难耐的欲火折腾得无法入眠。

  正当她决定放弃“勾引”的任务时,黄师弟突然出现了。

  “等我把小师妹引开,你就开始行动。”

  “万一他不为所动呢?”柳映红并不笨,她老早就看出,唐墨波的眼里根本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你不是擅长易容术?”黄驭风反问。

  的确!提到这项奇技,月光门的弟子可是无人能出其右。因为她制作的贴皮几可乱真,就连说话的语调,她也模仿得微妙微肖。

  因此当萧磊到青楼狎妓时,根本认不出闻名遐迩的“花魁”,就是曾遭自己遗弃的女子,还花了大把银子赎她为妾。

  大喜当夜,她趁着两人燕好时,突然撕下面具,奉送给错愕的新郎官致命的一击。可惜,她未能亲眼看负心汉断气,萧永贤就破门而入……

  “只要你伪装成小师妹,再骗他吃下‘销魂散’,事情就好办了。”黄驭风将一个小瓷瓶塞给她.

  这“销魂散”是一种强烈的春药,除非性无能,否则绝对能让男人“兽性大发”。

  “太危险了,万一他……”

  “你到底帮不帮忙?”黄驭风不耐烦地抢白道:“别忘了,要不是因为你,小师妹早就嫁给我了。”

  被堵得哑口无言,柳映红只有冒险一试。

  敛回心思,她将注意力转回到睡美男身上。半裸的唐墨波,有一副宽阔而结实的胸膛,随着呼吸的起伏,那均美的线条,似乎隐含着一股爆发力。

  啧啧!看不出他文弱的外表下,居然藏着一副如此伟岸的体魄,难怪小师妹会叫得那么“惨烈”了。

  春心荡漾的柳映红,忍不住想要去抚摸那片令人垂涎的肌理。

  不意,对方却快一步将她扯入纱帐。

  “小东西,你刚刚上哪儿了?”

  睁着蒙眬的睡眸,唐墨波对于一翻身却探摸不着枕边人,表情有一丝丝不悦。

  “我……我人在厨房。”眼睫低垂,柳映红装出龙吟霜的声音回答。

  “大清早的,你不多躺一会儿,去厨房做啥?”不察有异,唐墨波怜爱地将可人儿拥入怀中。

  “我怕你操劳过度、累坏了身子,所以特地向小二商借厨房,熬了一盅滋补强身的药粥。”

  唐墨波却笑言调侃:“我看,你是担心我会‘肾亏’吧!”

  “讨厌!”推开令人眷恋的怀抱,她催促道:“粥凉了就不好了,快起来趁热喝了。”

  “是,我马上来。”唐墨波套上单衣,下床先行漱洗,再回座位用餐。

  “好香……”接过递来的温粥,唐墨波尝了一口,“嗯!这味道真是棒哪!”

  “那当然了,这锅粥不但加了特殊配方,还有我满满的爱心,波哥哥可要多吃点哦!”

  “既是娘子的爱心,为夫的岂敢辜负?”他三两下就吃个精光,“咦,你怎么不吃?”

  “我在厨房吃过了。”柳映红笑着再为唐墨波添一碗。

  不过喝到第三碗时,唐墨波浑身已经热了起来。

  “这粥可真补,我额头都在冒汗了。”口干舌燥的他,连眼神也变得灼热。“霜儿,时候尚早,咱们再温存一回,可好?”

  羞然点了点头,柳映红明知他的冲动是淫药使然,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想要和这男人共赴云雨……

  唐墨波立刻抱她上床,急切地贴向诱人菱唇。但热舌才钻入檀口,他随即抽离,脸上还带着一丝困惑。

  “你今天的气息……不太一样。”因为她小嘴的滋味,并没有他所熟悉的沁心香甜。

  “大概是喝了药粥的关系吧!”柳映红心虚不已,赶快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帮你脱裤子……”

  拉下他的裤头,龙阳已昂然挺拔,赤色的肉刀又粗又硬,一看即知是把经得起“千锤百炼”的宝剑。

  “这么长……这么大……”她猛吞口水,光用手抚弄着,腿间就忍不住沁出湿意了。

  “怎么?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唐墨波笑着要脱她衣服,但一触摸到胸部,他就皱起了眉头。

  “奇怪,你这里好像变大了?”

  “有、有吗?”糟糕!她一得意,竟忘记了自己有一项难以掩饰的特征,就是这副丰傲的乳房。

  为免他起疑心,柳映红不敢卸下肚兜,就直接褪掉裙子和亵裤,仰躺而下,玉指还滑进潮润私处,做出自我抚慰的大胆行径。

  尽管眼前的活色生香教人血脉贲张,但唐墨波并未被迷惑住,反而感到困惑。

  不对!霜儿的花苞明明是漂亮的嫩粉色,为何变成了黯沉的浊红?

  还有,他的分身似乎肿胀得离谱,头却愈来愈昏,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难道……

  “呃……波郎,我需要你……快点……”

  因欲望而生的热汗,沿着两鬓滴流下来,恰好浮现一条几不可察的细缝。柳映红不知露出了破绽,还一迳地淫呼,直到颊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

  “啊!”惊呼中,她的“面具”已被撕下。

  “是你?”拉上裤子,唐墨波恼怒地揪住她的玉腕质问:“你为什么要伪装成霜儿?还有,你究竟在粥里下了什么药?”

  “我……”他怎么发现的?

  这时,有人破门而入——

  “好一对不要脸的奸夫淫妇!”龙吟霜嘴里冷冷嘲讽,眸底却喷着熊熊火焰。

  她人未到门口,就听见屋里飘来柳映红的浪叫,果然,撞开门后便目睹心上人和师姐衣衫不整地“偎”在一块。

  “霜……”唐墨波甫开口,即被一只手暗中点住穴道。

  “对不起。”低声向他致歉,柳映红回过头,便换了一张笑嘻嘻的表情。“小师妹,你别这么凶,会吓着咱们波郎的。”

  “谁跟你是‘咱们’?”她才不像师姐老少不拘、荤素无忌,只要是公的都可以上。

  “别……”听她的!唐墨波想解开穴道,可一运气,两眼更加昏花,不稳的重心还往身旁的女子倾倒。

  “波郎,还是由我来说吧!”顺势抱住他,柳映红抢白道:“我刚刚应允波郎了,要效法娥皇和女英,与你共事一夫。”

  “什么?”抓到波哥哥背地里偷腥,她已经火冒三丈了,再听说他打算享齐人之福,龙吟霜不禁气得两拳紧握、浑身发抖。

  “不……”是这样的!

  无辜的当事人未及抗辩,又被罗织更多的罪名。

  “虽然姐姐年纪较长,但论起私定终身的先后,我自愿做小。想必小师妹对这样的安排,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没意见个头啦!

  “唐墨波,你这龌龊下流的伪君子!”

  气血攻心的龙吟霜,根本没发现斜倚着师姐肩头的男人两颊晕开了不寻常的潮红。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我恨你!”

  尾音甫落,雪白的身形即如风似地窜飞出去。

   ***

  “你为什么要破坏我和霜儿的感情?”

  眼看误会如雪球般愈滚愈大,唐墨波又急又气。但尽管愤愤不平,他却没忽略方才柳映红在点穴时,眼底所流露的一抹内疚。

  “对不起……”语气无奈的她,显然“离间计”非其本意。

  “是令师派你来的?”除了龙傲天,他想不出还有谁能“指使”得了她。

  “不!”关妥门,柳映红回头道:“是驭风师弟要求我这么做的。因为我欠他一份人情。”

  “于是你就牺牲我,以及你无辜的小师妹?”语气高扬的唐墨波,脸儿涨红如熟虾。

  她急忙上前劝阻:“唐公子若不想让‘销魂散’加速运行的话,最好别太激动。”

  “那你立刻给我解药啊!”一股血气冲上来,他已感觉到在腹下窜烧的火愈发地炽人了。

  “解药不在我身上。”柳映红摇摇头,“除非以上乘内力将毒素逼出,否则你得在两个时辰内与人媾合,免得药性转为剧毒、侵入五脏六腑,届时就危险了。”

  就因为有这层顾虑,她当时才会迟疑,是否该接受黄驭风临时更动的计画。

  唐墨波脸色一沉。

  “你我无冤无仇,柳姑娘何忍下此毒手?”

  “我绝对无意置你于死地,真的!”柳映红保证完,又羞然垂下头,“等你泄完欲火,就没有性命之虞了。”

  “如果,我死也不碰你呢?”

  龙吟霜并非一般女子,她对感情有着严重的洁癖,哪怕是一丁点的小瑕疵,她也无法忍受的!

  “唐公子?”他疯了吗?

  “误会尚有机会解开,可一旦我们发生关系,那么就算跳进黄河,我也洗刷不掉‘背叛’的事实了。”

  闭上眼睛,唐墨波重新调息,打算自力救济。

  他的专情固然令人感动,但柳映红岂能坐视他的生死不管?她卸下肚兜,跨坐到他腿上。

  “你做什么?”眼皮怒然睁开。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毒发身亡,这是救你的唯一方法!”她捧起一对豪乳,去磨蹭他健硕的胸腔。

  “下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保住你的……啊!”她话未竟,倏然胸口一记闷痛,接着身子就滚下了床。



第九章

  “这是你逼我的!”

  为了护住贞操,唐墨波不得不出手打女人。

  虽然他在顾及对方内伤未愈的情形下,只用了三分掌力,但强行逆运气血冲开穴道,难免有所损伤。

  “你……”会武功?

  她正意外得说不出话,一道笑声平空而降。

  “哈哈哈!到嘴的肉竟然不吃,莫非唐贤侄无法人道?”

  “萧永贤?”一看是仇家,柳映红急欲找衣服遮体,却被对方抢先打了两掌,压制在桌上。

  “啧啧!好大的一对奶子,摸起来真是过瘾哪!”把玩香软滑嫩的玉乳,他色咪咪的欲眸,完全不复那个令人尊崇的武林盟主。

  “萧庄主,你这是做什么?”唐墨波原以为他要“父报子仇”,怎知变成了“上下其手”?

  “二十年前,我未过门的妻子白雪若,就是被月光门的人给玷污的,如今,我也要让魔教的女子尝尝遭人奸辱的滋味。”

  什么?龙夫人是他的未婚妻?

  “住手!”柳映红无力反击,只能啐骂道:“无耻的老不修!你难道忘了,我是杀害你儿子的凶手?”

  “没错,你是打了他一掌,可真正让他断气的人却是我。”

  外人只晓得萧磊是他的独子,殊不知,那是他酒后胡涂、强暴了婢女而遗留的产物。

  即使错在自己,可一个卑贱的下人,怎配当众贤庄的元配?因此多年来,他始终不肯扶偏为正,还经常流连烟花之所。

  由于不满母亲长年受冷落,加上见多他满口仁义道德、私下却荒淫无度的虚伪面貌,萧磊与父亲感情并不佳,甚至有样学样,以玩弄女人的感情为乐。

  没想到,父子俩不约而同看上青楼名妓“水颜”,一接到不肖子抢先将人赎回府里的消息,萧永贤简直气炸了。当夜,他忍不住在新房外偷窥,不料却发现一个大秘密——原来媳妇是魔教中人。

  柳映红骇然一惊。“你……你为什么要杀他?”

  “连我相中的女人都敢抢,这种孽子不要也罢!”所以,萧永贤非但不搭救儿子,还干脆送他上西天。

  “所谓‘虎毒不食子’,想不到万众景仰的萧大侠,居然比野兽还不如!”唐墨波不禁摇头。

  “哼!等我玩够了她,再来收拾你!”

  在萧永贤眼里,那只瘫在床上的“弱鸡”,根本没啥威胁性。况且,有第三者目睹他雄壮勇猛的表演,呵!也挺刺激的。

  “你不是很哈男人?既然姓唐的不能满足你,就由老夫来代劳吧!”张口一含,他贪婪地吮吸诱人的乳蕾,同时支手解开裤裆。

  “不——”即使已非清白之躯,柳映红也不愿受这禽兽凌辱,尤其,是在唐墨波面前。

  当她意图咬舌自尽时,身上的压力忽地消失。

  只见唐墨波揪着萧永贤的领口,说:“像你这种衣冠禽兽的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接着大掌往脑门一拍,他的七孔随即溢出血来。

  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珠子,堂堂的武林盟主还来不及吭声,就直挺挺往后一仰,挂了!

  而柳映红则是目瞪口呆。是她眼花了吗?怎么唐公子的那一掌,像极了月光门的至高绝学——五雷轰顶?

  无视于她的错愕,唐墨波只是冷静地提醒:“萧永贤的手下随时会赶到,你先把衣服穿起来。”

  仓皇套上衣衫,她半爬着挨到他身边。“唐公子,你怎么样了?”

  “不要紧。”他已紧急封锁几个穴道,暂时护住了心脉。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声音因内疚而哽咽。

  能够一招就击毙武林盟主,显见唐墨波的武功非凡,以他的内力,应该足以抗抵销魂草的毒性。但他却为了救人而浪费不少真气,柳映红想来就觉的自己罪孽深重。

  “没时间哭哭啼啼了,如果你想让我活命,就火速回碧落谷拿解药……”他咬牙进出最后一个字。“快!”

  “我知道了。”

  担忧地瞥了他一眼,柳映红只希望老天保佑,让恩公安然度过这一关。但她前脚才离开,唐墨波就“噗”地一声,呕出一大口鲜血。

  “不……我不能死,我不要死……”

  性情淡薄的他,向来认为福祸自有定数、凡事不该强求,但是龙吟霜的出现,让他领略到生命中最美妙的部分。倘若不能和相爱的人白首偕老,说什么他都不会甘心的。

  此时,阵阵晕眩向唐墨波袭来。失去意识之前,他仿佛看见有人影在晃动,频颊叫唤着。

  “少爷!你振作点……”

   ***

  春日融融,微风徐徐,在这百花盛开、彩蝶追逐的园子里,氛围应该是祥和而宁静的。

  然而,喝哈之声不绝于耳,随着凌凌刀光,枝头争妍的花朵纷纷被狂扫而下,落了满地的残红,只让人感到肃杀之气。

  须臾,舞剑者以一个完美的圆幅,收剑入鞘。一旁的观众,也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

  “小师妹这招‘桃花舞春风’,舞得还真是漂亮。”

  不过龙吟霜并未面露得意,反倒蹙着眉心,步向水台舀水净手。

  “流那么多汗,你一定渴了!”黄驭风讨好地奉上点心,“师兄从厨房端来你最爱的珠圆玉润冰,趁他化掉前,快喝了吧!”

  孰料她回手一挥,打掉整个食盒。“你烦不烦哪!”

  “我……”又哪里做错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离我远一点吗?”龙吟霜只想图个清静,偏偏有只跟屁虫在跟前喳呼,若非念在同门的情面,她早一刀挥过去了。

  “是……是师娘要我看着你的嘛!”黄驭风细声地咕哝。

  自从回碧落谷后,小师妹就变得十分暴躁,尤其那对冰冻如寒霜的冷眸,总教人浑身起疙瘩。

  唉!他是不是做错了?以前的小师妹多可人呀!会调皮、爱撒娇,还爱笑,可失了恋的她,脾气简直凶如“母夜叉”!

  “对啦!我的话是耳边风,娘的话就是圣旨。如果她要你去吃屎,你吃不吃?”

  其实龙吟霜也明白,自己是在迁怒。但这不能怪她,毕竟一个月来吃不好、睡不着,肝火自然会窜升,她没抓狂到放火杀人,大家就要偷笑了。

  黄驭风宁可沉默以对,因为无论他回应什么,小师妹一定会反唇相稽,搞不好还真的逼他去吃屎咧!

  瞧他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样,龙吟霜稍缓了口气。“我爹娘人呢?”

  “刚刚来了个姓楼的老头,据说是咱们多年没联络的师叔公,此刻师父和他正在前厅叙旧,而师娘则是跑去田里摘菜,准备要煮一顿丰盛的晚餐招待客人!”

  二十年来,月光门的人散居各地,除了参加集训的师兄弟,那些偶尔到碧落谷探望门主的前辈,黄驭风泰半不认识,也就不足为奇了。

  “该死!你怎么不早说?”抄起剑,龙吟霜迅速奔向前厅。

  啊?这样也会挨到骂?不明就里的黄驭风,也赶快跟着去瞧瞧。

  到了前厅,只见一个蓝袍老叟坐在主位上,虽然他满头银发,却面色红润,笑声还朗朗如洪钟。

  “你是楼元通?”龙吟霜劈头即问。

  “这位是……”半举的茶杯停在唇畔。

  “吟霜,你怎能直呼长辈的名讳呢?”拧眉训斥女儿,龙傲天转而向客人致歉,“对不起,这丫头没大没小的,还望师叔海涵。”

  “没关系、没关系!”楼元通呵呵笑道:“多了个‘公’字,听起来多老呀!她若愿意喊我一声‘师弟’,我还乐得装年轻呢!”

  龙吟霜早有耳闻,这位师叔公疯疯癫癫的,个性如同小孩,因而有“老顽童”的封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徒弟呢?”有其师必有其徒,她当下就给“未婚夫”打了个先人为主的滥分数。

  “哪个徒弟?”伸出指头,楼元通认真地数着:“我前后共收了三位徒弟——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其实最会扮猪吃老虎;另一个为人热情豪爽,偶尔也会鸡肠小肚;还有一个不长半点心眼,是肠子直通屁眼的傻蛋……”

  “停!”她连忙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我问的是,与我订下亲事的那一位!”

  “哦!他呀……”他顿了顿,“可否先告诉我,你找他做啥?”

  “我要跟他解除婚约!”

  “放肆!”龙傲天怒然拍桌斥喝:“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岂由得了你自个儿决定?”

  其实,他刚刚已向师叔提起退婚一事,多亏老人家不计较他女儿的失贞,还说要催徒弟快点来迎娶。哪知这丫头冒冒失失闯进来胡闹,真是丢尽龙家的头面了!

  “爹和娘当年不也一样,未经长辈同意就私奔了?”龙吟霜理直气壮地吐槽。

  “你……”龙傲天忍不住想发火,却被师叔的眼神制止。

  楼元通好声好气地问:“霜丫头,你老实告诉师叔公,你心里是不是还爱着那个欺负你的男人?”

  “他……”心口一揪,“不!我不爱他了。”

  “那不就结了!既然他移情别恋,那你也琵琶别抱,嫁一个比他更赞的男人呀!不是我在夸口,我那徒儿一表人材、二有钱财,而且又细心体贴,绝对比你的……”

  口沬横飞的老人倏然住嘴,因为,龙吟霜的脸庞滑下了两行泪。

  “可是我这颗破碎的心,已经无法接受其它男人了。”

  龙傲天此时才了解,女儿被“情”字伤得有多重。他拍拍女儿的肩,心疼地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爹以后不会再勉强你嫁人了。”

  “爹……”投入父亲的怀抱,龙吟霜不禁泪如雨下。

  看她哀痛欲绝的模样,黄驭风的悔意更深了。

  就因为他的私心,才害得小师妹这么痛苦,可他又没胆量据实以告,否则师父不宰他了才怪!

  “真可惜!”楼元通不禁叹了口大气。“霜丫头跟我那婆子一样古怪刁钻,好不容易等到她长大,偏偏她不愿意嫁,这下子叫我徒弟怎么解开‘女人在想些什么’的谜底?”

  正喃喃自语,忽见白雪若提着竹篮,忽忙跨进门槛。

  “天哥,快瞧瞧是谁回来了!”

  白雪若纤手一指,随后走入屋内的,竟是离谷多日的柳映红,以及一位陌生的老道姑。

  “师父……”柳映红咚地一跪。

  “你不是和那姓唐的双宿双飞了,还回来做什么?”

  若非妻子反对,龙傲天早就去找那臭小子算账了。

  不过,妻子说的也有道理,男欢女爱,很难论定是非。就算杀掉唐墨波,也弥平不了女儿所受的伤害.

  “不!你们都误会唐公子了……”柳映红娓娓道出事情发生的经过。

  “我拚了命想赶回碧落谷求援,但因身受重伤昏倒在半路,等我醒来,已经事隔五天,早就过了抢救的黄金时机。”

  一旁的老道姑接着补充:“柳姑娘自责不已,原本要自我了断,是贫道劝她先回来把误会解开,否则唐公子就真的含冤莫白了。”

  “你这女人真是恶毒!那销魂草的催情效果奇强无比,一般人根本抗拒不了,更别说忍受它转为剧毒、侵蚀内腑的折磨了!”

  想到唐墨波宁可放弃生机,也不愿与师姐苟合的意志,龙吟霜既心疼又感动。

  含着眼泪,柳映红叩首道:“小师妹,你杀了我吧!唯有死在你的剑下,我的灵魂才能安息。”

  “好!我这就为波哥哥报仇!”龙吟霜愤然拔剑。

  “霜儿,不要!”白雪若实在不忍卒睹她们师姐妹相残的画面。况且,柳映红这孩子本性并不坏,只可惜因爱而偏执,导致一步错、步步错。

  这时,老道姑又开口了。“唐公子舍己求仁,倘若龙姑娘因他而染上血腥,恐怕他地下有知,也会摇头叹息吧!”

  高举的手迟疑了会,稍后,长剑“锵”地一声落了地。

  “没错!一刀毙命实在太便宜你了,我要你继续活着,一辈子受良心的苛责……就如同我一样。”

  语毕,龙吟霜忍不住掩面而泣。严格来说,她也是“凶手”之一,如果她肯听波哥哥解释,或许他就不会枉送性命了。

  一片低泣声中,楼元通突然大叫:“你是小妞妞!”从老道姑一进门,他就觉得此人好面熟,再仔细打量,果然让他瞧出更多的“相似点”。

  老道姑立即否认,“贫道法号‘无心’,不叫小妞妞。”

  “才怪!你明明就是我的亲亲娘子。”他冲上前要拉她的手,“小妞妞,你这些年跑哪儿去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呀!”

  拂尘一扫,老道姑退开两尺。

  “请施主别半路乱认老婆!”

  “师叔,你是不是眼花了?”龙傲天也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曾听义父说,楼元通原本与同门的楚姓师妹订了亲,但不知何故,新娘子竟在大喜之前落跑,从此他便离开月光门,四处去寻找未婚妻的下落。

  可楼元通却指证历历地道:“她的左耳有颗小红痣,右掌背横着一条月型浅疤,这些都是小妞妞的特征.我敢保证,她那漂亮的小屁股上,肯定还留有我亲手刺的……”

  “死家伙,不准把我的秘密说出去!”一脱口,楚玉妞那恨不得咬掉舌头的懊悔表情,无疑招认了自己的身分.

  白雪若忍不住掩嘴窃笑。“幸会了,楚师叔。”

  “小妞妞,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臭老头,你别过来!”

  一个是猴急地把嘴嘟过去,一个则拼命地闪躲,两位高手一过招,周遭的物品就成了攻击或防御的道具。

  霎时,茶杯、花瓶、桌椅满天飞,原本属于爱情悲剧的场景,马上转换为教人哭笑不得的闹剧。面对这团混乱,龙傲天眼尖的发现某人要乘机逃跑。他尾指一弹,便以暗器绊住那双开溜的腿。

  “驭风,唐公子中的毒,你应该也脱不了干系吧?”

  销魂草向来锁在龙家的药库里,除非有内贼,否则离开碧落谷多年的柳映红不可能轻易拿到这项禁药。

  “师父,徒儿知错了!”心知瞒不了师父,黄驭风惊惶地爬到他面前,“其实,这馊主意是徒儿出的……”

  “你是主谋?”锐眸一眯,进出森冷的寒光。

  “我只是想气气小师妹,哪晓得唐墨波这么蠢,放着现成的艳福不享……”他才讲到一半,就觉得咽喉一紧。

  原来和老情人打得正起劲的楼元通,突然跑来揪住他的脖子。

  “你刚刚说的那个‘蠢男人’叫什么名字?”

  “我、我……”快不能呼吸了啦!

  “唐墨波。”接口的龙傲天忍不住问:“师叔认识他?”

  “王八羔子!”老人家狠狠瞪他一眼,“你知不知道这兔崽子谋害的,就是我那千挑万选、要给你女儿配对的好徒弟?”



第十章

  想不到有人身中销魂草的剧毒,居然能熬了月余还没死?

  “太不可思议了!”

  细心为病人把脉的龙傲天,频频直呼这是个奇迹。

  “龙大爷的意思是,我儿还有救啰?”

  怯怯地探问着,唐善为只怕这好不容易点燃的希望,又再度落空。

  自从爱子受伤被送回来后,就一直昏睡着。诡异的是,一个陷入昏迷的人,“子孙棒”竟维持着笔直的“一柱擎天”姿态。

  看遍绫城所有的大夫,大家都说不曾遇过这样的案例。有人判断是中了奇毒,有人认为是撞了妖邪,但即使请道士来作法,病人仍无起色。

  万不得已,唐善为只好听从朋友的建议,帮儿子娶房媳妇冲冲喜。

  怎知祸不单行,新娘子进门才一个月,竟在上香的途中,遭卧虎岗的土匪强行掳走,两天后才被平安释回。

  尽管唐家媳妇坚称并未受到奸辱,不久即传出她怀孕的消息,这桩丑闻很快成为绫城人茶余饭后的话题。许是觉得颜面无光,她未等公婆立休书,就自动消失了。

  少爷生命垂危,少奶奶又下落不明,唐家上下正一片愁云惨雾,楼元通刚好领着一群“怪客”来求见。

  “呵呵!我早说了,这小子福大命大,又有‘神功’护体,绝对死不了的啦!”

  想必他聪明的好徒弟,应该是用了他独创的气功心法,才会在看似昏迷的状态下,持续将寒毒聚集到某个点,而保住五脏六腑。

  “太好了!”唐氏夫妇不禁喜极而泣。

  记得当年楼元通来应征特教师傅时,他们还觉得这老头嘻嘻哈哈、没半点正经。可他不单精通琴棋书画、孙子兵法,还有一身的好武艺,相信他必然能让儿子脱离险境。

  “问题是,该怎么让他‘毫发无伤’地把毒逼出来?”龙傲天并不感到乐观。

  一旦销魂草在体内积存过久,即便服用了解药,也无法彻底清掉毒性,除非“斩草除根”。可如此一来,女儿的“性福”不等于毁了?

  “小妞妞,你说呢?”楼元通暧昧地掐了掐老相好的腰。

  在赶来唐家的途中,两人终于解开心结、又回复到以往的恩爱。而且小妞妞已经答应,要陪他留在碧落谷,共度余生。

  “死相!”拍掉伸来的淫爪,楚玉妞可没他那么厚的脸皮,在外人面前上演肉麻的亲热戏。“霜丫头,你进来吧!”

  “是。”原本在外头守候的龙吟霜立即入内。

  “你……”唐家夫妇大为惊艳。

  这位女子具有倾城的花容月貌,和他们那个不知去向的乖媳妇,同样是世间少有的绝色。

  楚玉妞进一步介绍:“唐老爷,这位小姑娘是龙大爷的掌上明珠,具有百毒不侵的体质。也只有她,才能替令郎‘净化’体内的毒素。”

  “净化?”夫妻俩互觑一眼,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楚师叔莫非是要他们行……敦伦之礼?”龙傲天率先明白过来。

  “龙大爷,我知道此事攸关令嫒的名节,但是……请您救救我的儿子吧!”唐善为说着就要跪下。

  “唐老爷快请起。”这等大礼他可受不起。

  唐夫人也在一旁泣求:“只要龙姑娘肯救小犬,唐家绝不会亏待她,该有的仪式,我们也会隆重地补办。”

  “爹……”龙吟霜则猛使眼色。

  若非娘亲千交代万嘱咐,一定要给未来的公婆留点形象,她早就点头答应、扑向波哥哥了。

  “我哪是在乎那些礼俗?”龙傲天没好气地道:“我唯一的顾虑是,吟霜会不会因此有性命的危险?”

  “不必担心,我会教她一套自保的心法口诀。”瞥了眼床上微微隆起的被褥,楚玉妞意有所指地道:“不过依唐公子的情况,只怕霜丫头要耗费不少体力呢!”

   ***

  “波哥哥……”

  抚着朝思暮想的轮廓,龙吟霜心疼的热泪,一滴滴滚落到那张虽然瘦削却不减英俊的脸庞。

  刚刚爹爹已经先和师叔公联手,为唐墨波输了不少真气,只等他苏醒,就可以进行后续的“步骤”了。

  果然,紧闭的眼睫幽幽开启。

  “霜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瞳湖映照出忧愁的娇颜,他忍不住抬起手,想抚平佳人紧揪的眉心。

  “太好了,你总算醒了!”龙吟霜激动地挨靠着他的胸膛。

  “你不生我的气啦?关于我跟柳姑娘……”

  “我都知道了。”玉指抢先点住他的唇,“咱们且不谈这些,你体内尚有迷魂草的剧毒,我得帮你把毒排出来。”

  腰带一扯,她褪下衣服。

  “你……”

  话未问出口,唐墨波已被“封口”。贴着软嫩的唇瓣,滑腻的丁香小舌马上引起他热烈的回应。

  他纵情地与它嬉戏,还沿路追逐到对岸、横扫每一处甜美角落。除了榨取朝思暮想的芳津,贪婪的大掌也不忘回味饱满的蜜桃。

  经过一番揉捏,她的双峰愈发胀挺,而美丽的花蓓也绽出殷艳的色泽,形成无上的诱惑。

  “霜儿,你真美……”喃喃叹息间,唐墨波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印,雪白的嫩乳转眼遍植莓红。

  即使眷恋他的抚弄,龙吟霜仍不忘有“要务”在身。

  “波哥哥,还是让霜儿来服侍你吧!”

  迅速解开他的裤头,她张口含住庞然分身。

  火热的唇腔,源源导入暖意,唐墨波忍不住合上双眸,享受那种被包覆的舒畅快悦。

  “唔……嗯……”随着浅促的低吟,欲火不断攀升。

  但龙吟霜可难受了,因为寒毒萃聚,他的肉棒寒冷如冰,才一会儿工夫,她的唇瓣就被冻得变了颜色。

  察觉她的小舌不若往常灵活,唐墨波便睁开眼睛。“霜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唇线牵强弯起,只为粉饰太平。

  瞧她小嘴都发紫了,还说没事?

  正欲问个明白,龙吟霜突然跨压上来。

  “波哥哥,我想要……”对准昂硕,花穴缓缓将欲茎吞没。

  反差的温度,造成了截然不同的感受。

  “哦……”这温热煨得他好舒服!

  “啊……”那寒气冻得她好痛苦!

  因为铁杵是遇热而见肿,但甬道却是遇冷而收缩,一胀一缩间,两人的结合更形紧密,磨擦力也愈形显着。

  深深一个吸呼,龙吟霜赶紧气运丹田,往腹下输送。

  渐渐的,她以内力驱赶了迫人的寒意,花径不再受冻,春水便如融雪般沁流而出。

  藉助爱液的滋润,她开始上下滑动。而涌来的快意,也让唐墨波坠入情欲的泥沼。

  大手忍不住钳住在胯间磨蹭的雪臀,他进而追随着对方的律动,将硕长送进花穴的末端。

  起初,龙吟霜的节奏梢嫌拙涩,但有了伙伴的迎合,她愈来愈得心应手。加上冻棒开始升温,她所承受的痛楚,很快被酥人的愉悦凌驾。

  “嗯啊……啊哈……”款摆着水蛇腰,她捧起沉甸甸的耸乳,以自我揉抚的方式来纡解肿胀难耐的微疼。

  娆艳的女体,晃漾的乳波,再配上靡靡的淫叫声浪,唐墨波不禁为眼前的活色生香而着迷。

  “宝贝,你真棒……对,就是这样……嗯……唔……”

  他亢奋的呻吟,激励了首度执掌驾驭权的龙吟霜。她粉颈微仰,加剧起伏的速度,口中也逸出更荡的媚啼。

  “啊哈……呃啊啊……”

  激情如同节庆的烟火,在她的体内进射出瑰丽的颜色,而压轴的就是那道最绚烂的七彩花焰。

  “啊啊啊啊……”高潮降临了!

  欲弹爆开的刹那,龙吟霜的脑袋炸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这副瘫软的身躯隐约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承接住。

  当眼眸再度睁开,她才发现原本居于下方的骏马,已经骑压上来。

  “你……”什么时候移位的?

  “不够,还不够……”眼神失焦的唐墨波,喃喃将一双玉腿架放在肩头,劲腰便往她的腿窝顶去。

  “啊……”感觉那根撑开内壁的巨擘,似乎又粗大了几分。

  可这回,唐墨波不再温柔相挺,而是疯狂地、粗暴地击捣她的嫩穴。

  “给我,再给我……”

  他强悍的索讨,掀起了另一波的快浪,加上方才高潮的余韵,马上就形成惊人的海啸,将龙吟霜卷入更凶险的激情漩涡。

  她一次次被撞得魂飞魄散,也一次次地攀越巫山云雨。

  欢爱的滋味固然美妙,但连绵不绝的高潮,反倒成了一种负荷。龙吟霜的体力完全透支,嗓子也已经叫哑,偏偏身上的男人愈战愈勇。

  “我……不行了……”

  虚弱地吐出几个音,她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

  三天之后,唐府又办了一次喜事。

  相较于上回为了“冲喜”而低调举行的仪式,这回唐善为不但办了上百桌的流水席,还开粮仓布施给贫困之民,只盼能多为新人积德造福。

  当然,除了地方官员,朝廷也派亲王送来祝贺,整个唐府可谓冠盖云集、风光十足。

  一喝完喜酒,龙傲天等人便借故告辞,因为,白雪若“意外”又怀了身孕、不克前来,所以他才急着要赶回去照顾爱妻。

  “爹爹他们走了吗?”

  一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龙吟霜立即扯下喜帕。

  当新娘子还真麻烦,入了洞房,仍得像根木头似地端坐着,幸亏唐墨波早把仆人支开了,她才能随意走动。

  “嗯!我亲自送他出门的。”他体贴地为妻子摘下厚重的凤冠、松开发髻。“折腾了一天,娘子累坏了吧?”

  “还好……”笑看着镜中帮忙宽衣的丈夫,龙吟霜脸上确实有着明显的疲惫。

  这也难怪,为了替唐墨波解毒,她被蹂躏了一天一夜,才得以下床,虽然连补了两日的眠,可她全身到现在还酸软无力。

  “对了,小叔那边有消息了吗?”

  今儿早上,她才晓得丈夫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而唐家之前买来冲喜的新娘,就是他代为迎娶的。

  “没有,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能找到夏姑娘。”唐墨波将妻子转过身来,却见她面露忧色。“怎么啦?”

  “我听说夏姑娘人长得很美,你……”

  食指抗议地点住她未竟的疑虑,“咱们的感情,可是历经过生死的考验,你怎么还会怀疑我?”

  “我不是怀疑,只不过她名分上仍是唐家的媳妇,万一她回来的话……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波哥哥有个令人又爱又恼的优点,就是心太软。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柳映红,他险些丧失宝贵的性命,而对于黄驭风卑鄙的行径,他也以德报怨地代为向岳父求情,更遑论夏姑娘是他“已过门”的妻子?

  “傻瓜!和她拜堂的是我弟弟,凭什么要我负责?”

  这回唐墨波可学乖了,若不把界限画分清楚,搞不好他的醋桶小娘子日后又会把旧帐翻出来算呢!

  “可是……”

  “或许师父说的对,唯一能阻止女人继续胡思乱想的法子,就是找件事情让她做做。”他将妻子打横抱起、往卧室而去。

  “譬如?”落入陷阱的兔子,犹不知危险。

  “生孩子!”大手粗鲁地撕裂亵裤,伸入绒毛覆盖的禁区。

  “嗯……”轻吟一声,龙吟霜忍不住求饶:“不行啦!人家的体力还没恢复呢!”

  “放心!有了岳父大人送的宝物,包管你马上精神百倍。”他从床头抓来一个木盒,打开之后,竟是满满的……

  “合欢果?”龙吟霜又惊又喜。

  唐墨波剥下一颗果肉,慢慢地塞入紧窒的甬道。

  “娘子,你准备好了吗?”

  “啊……”她迅速湿润的花穴,已不言可喻。

  垂掩的纱帐,交替地传出男人的轻喘与女人的娇吟。

  大红喜烛烧得滋滋作响,肉体的撞击声噼哩啪啦,而浓烈的欢爱气味,

  也弥漫了整间洞房。

  淫音靡靡,情意切切,缠绵悱恻的春宵,才刚开始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