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4-14

枫巽东南: 短篇·猎兽


☆、第一章

  路迁坐在街边,头发乱蓬蓬挡住脸,身上的衣服脏又旧,左脚的鞋子跟右脚的不一样,是从不同的人那里得来的。他看上去有点瘦,外表颓废更显不出个头,双手抄在胸前仿佛在打瞌睡,跟前放著一只纸盒,里面有几毛钱硬币。
  
  有说乞讨也是一门艺术,哪怕是行骗,要人平白无故把钱塞进陌生人口袋,这不是件容易事。常见大冷天露著缺胳膊残腿叫可怜的,常见牵著孩子叫爹叫妈顺手牵羊的,常见穿得干干净净摊张告示求买车票求顿饭的,没见过路迁这样懒散散爱理不理给他一块钱还没声道谢的。
  
  这可能是个身心都不健康的人,萧秉忆这样想。萧秉忆想著往盒子里丢十块钱,趁机走近些,仔细看看地上这个乞丐的白头发,还想再看看灰尘下的脸。
  
  这个乞丐的头发是白色的。很多人都注意到。不过白头发的乞丐似乎挺正常,加上这人整个感觉木讷,引不起围观。
  
  十块钱,乞丐没反应。萧秉忆继续掏腰包。
  
  萧秉忆缺很多东西,唯独不缺钱。萧秉忆不缺钱,不代表他是个穷奢极豪的人。实际上他过得很普通,至少当著人的时候。
  
  萧秉忆的生活很空虚。他是附近医学院的学生,上课从来提不起精神,对一切正常事物也提不起兴趣。但是现在他对这个乞丐很感兴趣。所以他走过来,站住了,掏了钱,继续掏钱。
  
  这个乞丐应该患有某种遗传疾病。只看头发和年纪,萧秉忆觉得白化病是很可能的。
  
  如果把这个家夥锁在日光浴床里看他一点一点被紫外线灼烧到溃烂,我会兴奋吧?
  
  萧秉忆心底涌出一阵痉挛。有人病在身体,有人病在心灵。萧秉忆明显属於後者。不正常的东西在他眼里,就像鲜花在女人眼里,就算不能摘下来带走,看看也很愉悦。
  
  萧秉忆就是这样看路迁的。看著他,往路迁的纸盒里丢钱。从十块到二十,最後一百。
  
  红豔豔的钞票放进了乞丐的盒子,一张,两张……路迁抬起下巴,萧秉忆失望了。
  
  他以为这是个有遗传方面毛病的流浪汉,但他看见的这张脸告诉他,他错了。连对头发的理解也是错的。因为这是个外国人。
  
  应该是外国人吧?总之萧秉忆挺失望。
  
  老外喜欢干很多荒唐事。张嘴闭嘴要当总统,冲到街口指挥交通,站在斑马线上打太极,骑自行车周游世界,想放松了集体裸奔。远渡重洋来行乞,说不定人家还是行为艺术?
  
  萧秉忆对老外没兴趣。确切地说,是对生理正常的人没兴趣。这个人不是白化病,也就没有必要浪费精神。虽然觉得之前的钱丢得有点冤,但是已经给了,要拿回来肯定不行。他还不缺这把零钱。
  
  萧秉忆走了。路迁却还看著他。一直看到这个学生消失在人群,拿起盒子里的钞票。
  
  路迁也走了,街上没有几个人注意他。或许刚才有注意到的,心里羡慕妒忌恨,骂著狗屎运的要饭的,阔疯了的有钱人,虚伪、臭假、有病、去死,一转眼咒骂的也都不在了。
  
  市区人来人往,人与人之间其实是冷漠的。心怀鬼胎的恶劣者挑选著他的猎物,在路人看来都是做戏。那麽有钱,怎麽不去烧?该死的太子党,脑残的X二代,除了炫富什麽都不懂的时代後。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公,正是因为有你们这样吃饱撑了找不到事干的精神剥削者,包括乞丐。
  
  给乞丐钱的很少有正直人,因为真善美可以做很多事,唯独把钱给乞丐,正是要他做一个永远跪在地上的邋遢货。而拿著这些钱的乞丐,纯属不劳而获,纯属垃圾蛀虫,纯属社会败类,他们不值得同情,他们该被吐口水。
  
  骂的与被骂的最後都在人群里消失,留下路边那个装了几毛钱硬币的纸盒,或许等下就会有人继续坐到那个盒子後面,或许没有,环卫工人清扫垃圾,顺便收走没人要的零钱。



☆、第二章

  晚上八点过,萧秉忆回到公寓。公寓就在学校附近,120平酒店公寓,入学时买的。他家不在这个城市,父母都是大忙人,联系不多,关心儿子基本体现於物质。很多人羡慕这一点,巴结的也是这一点,萧秉忆无聊了享受这一点,习惯成自然。
  
  萧秉忆今天过得不太愉快,首先弄错目标浪费心情,然後遇到无聊人浪费时间,回来又发现没带钥匙。幸好公寓管理处有备用钥匙,叫了物管总算打开门。
  
  踢开鞋子光著脚在家里走,拿零食拿可乐,开音乐开游戏。萧秉忆是个变态没错,如果不告诉你他心理病态,你绝对看不出来。
  
  他的公寓布置精巧收拾干净,他的衣著潮流时尚很有品味,他不嗑药不酗酒日常娱乐跟普通大学生没有区别,人是有点孤傲没错,有钱人家的小孩当然有脾气。他甚至在学校里颇具人缘。
  
  所以看他坐在地上咬著薯片打游戏,没有人会想,这个清清爽爽的19岁大二学生是个以蹂躏缺陷者为乐的变态。就算你打开他的冰柜找到那些私家收藏,你或许被这个大男孩的爱好吓到,绝对不会相信,这些“标本”全都出自萧秉忆本人之手。
  
  道德与恶德,其实就是光与影。萧秉忆觉得这一点没有任何不自然。他过得很好,好到无聊。别人吃饱睡好找女人暖床就满足,他吃饱睡好女人都睡腻了,当然要想办法填补心灵的空虚。他有这个条件。
  
  上帝是相对论者,有天堂就有地狱。天使和魔鬼都是存在的。决定成为天使或魔鬼的,是人自己。
  
  萧秉忆咬完薯片预备再咬一支烟,手在地上乱摸,一堆零食里摸不到他的烟盒。
  
  屏幕上,子弹正与血肉横飞,他一手端著游戏柄,一边操作一边不耐烦地继续摸。
  
  “喀──”
  
  屋子的灯熄了。音乐与游戏嘎然而止,一切沦入黑暗。
  
  萧秉忆骂了一声“操”,摔了手柄摸出电话,预备打给物管。
  
  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这点光,苍白的,随著翻动浮现一点强弱变换。萧秉忆的脸在光线中突兀,视线在屏幕上光亮,周围的黑暗就更加黑暗。
  
  萧秉忆翻著通讯录,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这股烟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鼻,他的手指停顿了一秒,迅速退出通讯录,改为拨号界面。
  
  三个键,确认呼叫,第五声有人接听──
  
  “您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请讲。”
  
  “我……啊!”
  
  萧秉忆叫了一声,锁骨上灼烧激痛,摁灭的烟头掉到地上,跟著脖子一凉。
  
  萧秉忆不动也不再叫,很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喉咙正被一把刀抵著。很薄很短小的刀口,这是手术刀。很可能,是他自己的那把七号手术刀。
  
  “您好?请讲,您需要什麽帮助?”电话里在追问。
  
  耳边有个声音轻声说:“我打错电话了。”很轻的声音,发音清晰,察觉不到情绪。呼吸带著烟味,引发萧秉忆颈脉暴跳。
  
  “……我打错电话了。”萧秉忆说完,手机被拿走,然後关机。
  
  刀还在脖子上,血管在刀口下突腾。萧秉忆知道自己不能动。以这把手术刀的锋利,一动就能轻易割破皮肉,连同皮肉下的动脉。
  
  “钱包在外套右边的口袋,现金都在里面。我只是个学生。”萧秉忆慢慢说。
  
  黑暗里有一叠东西顺著萧秉忆的脸落下来。停电已经过去一阵子,城市的亮光开始照亮黑暗。萧秉忆闻到油墨沈汗的气味,渐渐也能看清,落下来的是一叠钱。三张一百元,然後五十、二十、十元不等。
  
  萧秉忆心头一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他甚至已经明白一切不是意外。他并不是没带钥匙,很明显,他的钥匙是被这个“乞丐”偷走的。偷走他的钥匙,闯进他的公寓,而且,绝对不会是为了钱。
  
  “你什麽时候进来的?”
  
  “一个半小时前,你在对面餐厅跟人吃饭的时候。”
  
  “怎麽知道我住这儿?”
  
  “你跟朋友聊天的时候,我一直在听。”
  
  “你中文说得很流利。”
  
  “我没说我是外国人。”
  
  “头发是染的?”
  
  “嗯。”
  
  “整过容?”
  
  “没有。”
  
  “混血儿?”
  
  “十六分之一中国,父系。”
  
  “你想要什麽?”
  
  “你。”



☆、第三章

  萧秉忆觉得手上一凉,温热瞬间充满手心,而後传来剧痛。地板上响起血液滴落的声音,很有节奏,像序曲开了头,不会停。
  
  他的手腕被割破了,割破了手腕的刀迅速回到脖子上,动作之快、位置之准、深浅把握之精确,萧秉忆打了个寒颤。他甚至有点绝望。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同类,而且,极有可能,比自己可怕得多。
  
  猎食者都是恶劣的,最恶劣的猎食者狩猎不为进食,是为了享受玩弄猎物的快感。他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狗,那只狗跟猫一样会抓老鼠。抓住了叼到马路中间,松开嘴让老鼠跑,在老鼠开跑的时候一巴掌把老鼠打懵。被打懵的老鼠还会继续逃命,然後狗围追堵截一巴掌一巴掌继续打,直到把老鼠打得满嘴流血跑不动了,狗还会躺在它身边守住它,偶尔舔舔它,鼓励似的,一直把猎物玩到死。
  
  萧秉忆是这样的猎食者,所以他清楚,当自己沦为同类的猎物,其过程相当悲惨。
  
  “你要杀我?”
  
  “看情况,或许不会。”
  
  “你割断了我的血管。”
  
  “割破静脉。”路迁纠正,“你是学医的,知道这样一刀死不了。放点血,你就会放松。”
  
  “你打算放掉多少血?”
  
  “看你打算怎麽配合。”
  
  萧秉忆苦笑,“你要我配合什麽?”
  
  刀从咽喉移到侧颈,萧秉忆被转了过来。他半跪在地上,路迁站在他身後,站直了,拉开裤链,抬起了他的下巴。
  
  “敢动牙齿就把你的牙全拔了。”
  
  萧秉忆浑身一冷。这个人绝对不是开玩笑。被杀几乎已经是确定。区别在於,一刀果断了结,还是求死不能。
  
  讨好猎食者,或许死得痛快。如果反抗,是的,他太清楚猎物反抗带来的快感。这是比温顺听话强烈十倍的猛药。
  
  萧秉忆闭眼含住了路迁下面那根东西。最初的作呕被强行忍住,心里尽量麻木,像女人舔他,或者,狗舔一样去舔这个男人的老二。
  
  路迁一动不动,刀依然抵著萧秉忆的脖子。但是路迁的老二在萧秉忆嘴里迅速膨胀,渐渐塞满口腔,然後往更深的地方延续。
  
  萧秉忆快吐了。他没有心情了解男人的阴茎,但是这个男人勃起之後的尺寸让他打从心底里恶寒。
  
  欧洲人生殖器的平均长度是比亚洲人长的。所以有人说欧洲人喜欢泡亚洲女人,是因为亚洲女人看见他们老二时的表情令他们满足无比。
  
  恶心的长度,还有,恶心的厚度。全部都恶心。恶心到作呕。
  
  萧秉忆几乎就是在作呕,路迁揪住了他的头发,往他嘴里再塞进一寸。萧秉忆窒息了,路迁还在往里面塞,一直塞到喉管,抽出来。萧秉忆喉骨一阵痉挛,路迁的老二又填了回去。
  
  萧秉忆忍不住了。呕吐可以忍,咳嗽是忍不住的。含著男人的老二咳嗽,牙齿肯定会碰到。路迁被咬痛了,抽出来给了下面人一巴掌。
  
  很重的一巴掌,如路迁所说,萧秉忆断掉了一颗牙。牙吐了出来,萧秉忆也吐了,咳嗽,喘息,胃液混著血液,眼圈都是红的。
  
  “蠢货,没女人帮你舔过吗?”
  
  “……有。”萧秉忆知道,如果不回答,一定被打得更惨。
  
  “他妈的这样给你舔?”
  
  “我没给人舔过。”
  
  “那就学。”
  
  刀尖刺住了萧秉忆的下巴,刺入了一点点。如果咳嗽,如果用一点力,刀就会穿进他的下颌。萧秉忆屏住了呼吸。
  
  “你看,咳嗽是会停止的。流血也会停止。你还没有放松,需要再来一刀吗?”
  
  萧秉忆咽下一口呼吸。“把刀拿开,你要怎样,我照做。”
  
  “乖。”路迁挺著老二蹭蹭萧秉忆的脸,“张嘴。”



☆、第四章

  萧秉忆的确学乖了。尽管他肿著半边脸,断了的牙在冒血,他的舌头灵活了。也或许是血味冲淡了膻味,又或者他的嘴巴已经麻木,总之,他含进去,学著女人为他服务那样拉拔吞吐,没有吐。
  
  持续的吞吐,舌头已经麻木。萧秉忆的手也是木的。手腕上的流血基本停止了,衣服裤子还有地上一滩血糊,膝盖跪在血里,冰凉的,黏稠,滑腻。
  
  房间里充满血的味道,血里混著唾液与汗的味道。萧秉忆的唾液从嘴角流下来,路迁在焦热出汗。这小子一定玩过许多女人,虽然刚开始技术很烂,却很明白男人的敏感点。过後专心了,口技突飞猛进。
  
  温热的束缚反复旋转,路迁仰著头,湿暖的感觉很舒服,伸手拧住了萧秉忆的乳头。那颗小乳头在衣服下捏起来软绵绵的,只是平平中微凸的一个小肉粒。用力捏了两下,摸到身体的颤栗。
  
  “呵,你有感觉了。”
  
  萧秉忆含著男人的老二当然无法回答。感觉肯定是有的。痛。把皮肤挤破了那样的痛,死人才感觉不到。
  
  路迁继续玩弄乳头,用指头夹著搓,用指甲拨弄,摁进去,掐住了,再捏著往外拉。
  
  萧秉忆想,他的乳头肯定已经出血了。事实上,他的乳头在充血变硬。变硬的乳头捏在路迁手上,平平中坚硬的一点,拨弄越发兴趣。
  
  萧秉忆有些受不了。破皮的乳头被布料磨得刺痛,感觉这男人似乎想把整颗乳头从皮肤上挖下来。
  
  刺痛,锐痛,然後火辣辣的痛。路迁把手伸进了萧秉忆的衣服。破皮的乳头直接触到手上的汗,萧秉忆痛得浑身发抖。
  
  “你很有感觉嘛。”
  
  萧秉忆心里骂了句“操你妈”,嘴里的老二开始自主抽动,带出一汪唾液打湿了下巴。
  
  胸口的手还在蹂躏,粗糙的掌心在肉粒上来回揉搓,慢慢往下,抚到他的肚腹,然後伸进胯裆。
  
  萧秉忆当然是软的。路迁也不介意他不硬。摸了两把忽然把老二从萧秉忆嘴里抽出来,抓著人摁到了地上。
  
  “呲啦──”
  
  手术刀割开了萧秉忆的衣服。一件奢侈品很快变成了破布,从身体上扒下来。
  
  皮带也被抽了,萧秉忆实在有点忍不住,腹背往内蜷缩,路迁抓住他的裤腿一刀扎下去,“噗──”。
  
  萧秉忆再也不敢动。刀贴著腿上的肉,冷如冰。
  
  “呲啦啦──”
  
  裤子在变成碎片,萧秉忆在撕裂声中僵硬苍白。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条裤子,碎在了他最爱的手术刀下。他的内裤也被切割,从股间抽了出来。
  
  萧秉忆浑身赤裸倒在地上,手术刀在面前起起落落,黑暗里似乎也看见银白流光。
  
  “这里。”路迁点了点身下肉体的某个部分,“扎下去,三公分,伤口非常小,血不会流出来,然後你的血会充实肺部,让你窒息死亡。”
  
  萧秉忆当然知道。萧秉忆怀疑,这就是这男人打算给他的死法吗?
  
  “这里。”路迁换了一处点,“刺入五公分,你同样会大出血,血同样流不出来,然後你死於心脏衰竭。”
  
  手指再次移动。
  
  “这里。横切。你会变成漂亮的人血瀑布。你对面的墙,你的沙发,还有地板,一瞬间全部变成红色。”
  
  路迁摸到肚子上。
  
  “这里可以取出你的肠子,量完尺寸洗干净再塞回去,你还活著,还可以自己缝起来。”
  
  萧秉忆有些发抖。路迁摸到侧腰。
  
  “这里,要小心,有很多血管。但是速度快,下刀准确的话,挖出你的肝脏、肾脏,你还能拿到医院接回来。但是这里……”
  
  路迁压住了萧秉忆的老二。
  
  “割掉这里也能接回去,不过你的老二恐怕除了撒尿就再没有别的用处了。”
  
  萧秉忆觉得侮辱极了。生殖器是每一个男人的弱点。它存在,男人才是男人。所以男人都怕阉割,越好强的男人越怕,宁愿断手断脚,不能没有这一根。
  
  “你的身体很漂亮。”
  
  萧秉忆的脸僵了,男人摸到他屁股後面,一下子捅了进去。



☆、第五章

  萧秉忆叫了。这个地方虽然跟老二不一样,同样是男人心灵的脆弱点。特别被另一个男人捅进去。
  
  萧秉忆痛极了,萧秉忆也害怕极了。刀一直在这个男人手上,这个男人用捏著刀的手在他身上戳戳点点,他现在完全分不清捅进身体的是这个男人的手还是手上的刀。
  
  “啊,好紧。”
  
  宁愿是刀,宁愿是刀!萧秉忆觉得自己快疯了。男人的手指在他里面转动扩张,硬生生往里面塞,指甲刮得肠壁锐痛不已。
  
  “你是学医的,这麽排斥?前列腺也会高潮,要我切开给你展示一下吗?”
  
  萧秉忆无话可说。被异物填充的感觉无比恶心,而男人捏住他的腰抬起来,当著他的面把指头全塞了进去。
  
  他手上没有刀!萧秉忆一瞬间反应过来。刀在哪里?刀被放到了哪里?只要拿到刀,优势就会逆转。只要拿到刀,这王八蛋就死定了!
  
  萧秉忆看到地面,他的七号手术刀就在这个男人脚边。萧秉忆猛然伸手,男人一把把他抓起来。
  
  刀还在地上,萧秉忆被压到了茶几上。男人用力打开了他的腿,一下子撞了过来。
  
  萧秉忆在惨叫。他一辈子肯定没叫过那麽惨。
  
  “他妈的!他妈的!啊──”
  
  第二下随之而来,萧秉忆半个身子都痛木了。
  
  根本进不去。入口那里肯定裂了,裂了还是进不去。男人一下接著一下往里捅,萧秉忆真正知道了什麽叫生不如死。
  
  “滚!滚!我操你妈……”
  
  “是我在操你。”路迁挺著老二用力往那个小洞里挤。“叫啊,接著叫啊!你他妈不是想操吗?来啊!”
  
  “啊──!不要!”
  
  路迁兴奋了。强暴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人哭听人叫,不要不要,不要的还是要。
  
  “你他妈砸了那麽多钱,怎麽可能不挨操!操你!你他妈欠操自己送上门!操死你!张开!你他妈给我张开!”
  
  萧秉忆真哭了。害怕是一面,这他妈实在太痛了。没进去都那麽痛,进去了肯定死。
  
  萧秉忆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死定了。如果被一个男人操死,他宁愿被打死,被掐死,被刀捅死,被火烧死,甚至被切了剖了割成碎片。反正不能被操!
  
  萧秉忆毛了,扑住路迁就是一口。然後他被甩下来,茶几撞翻了,路迁给了他一脚,一脚踢在心窝背过气。
  
  “FUCK……”路迁摸著脖子,脖子上鲜血直冒几乎被咬掉了一块肉。抓起地上的皮带三两下绑住了萧秉忆的手,拖到浴室拧开喷头一冲。
  
  萧秉忆惊醒了。没有电,水是冰冷的。胸口传来折断的痛,手腕、後面,每处伤口痛得钻心。
  
  再一次剧痛,沐浴乳抹到了屁股。从内到外一片灼烧,萧秉忆觉得身体都要焦了。
  
  “求你……别……我错了……不要这样……”
  
  萧秉忆在发抖,发著抖被摁在地上,两腿分开一个猛力,几乎听到了後面撕裂的声音。
  
  萧秉忆嚎叫大哭。男人箍住他的腰,好像打上两道铁环,捅进来的仿佛不是老二,是一整个拳头。
  
  路迁终於进去了,一半被里面卡得死紧,一半在外面拼命往里面挤。
  
  挤压、厮磨,再一次用力。沐浴乳混著水再混著血,塞入身体深处,再随著抽离抽出。撕裂的地方发烧红肿磨出了泡沫,泡沫产生润滑,进不去的也进去了,进去了带来更深邃的剧痛。单方面的。
  
  单方面的通道已经被扩开,未经世事的处女地正在遭遇毁灭性开发。粗大的老二整进整出,猛进猛出,发烧剧痛引发了器官痉挛,痛苦的更加痛苦,享受的却在变态行径里得到难以言喻的心理满足,连动作都愈加疯狂。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了!饶了我!”
  
  萧秉忆被撞得前摇後摆,腿上是血,地上是水,几乎跪都跪不住。下半身好像裂开了,哪里都痛,没有一个地方不痛,里里外外都痛,痛得快要死掉了。
  
  “好痛!好痛!啊!求求你!不要了!停下!啊──”
  
  路迁一巴掌打在萧秉忆屁股上,回击给他的是更用力的撞击。
  
  “啊啊!唔……妈的……你他妈的王八蛋!王八蛋!有种你杀了我!逞你妈鸡巴!”
  
  萧秉忆破口大骂,路迁操得更狠,凶狠抽刺恨不得把下面这个人揉烂撕碎撞进墙里钉到地上去。
  
  萧秉忆痛不欲生!愤恨致极一头撞到地上,“砰”一声血流下来,带著血继续撞。
  
  第二下没撞到,路迁抓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翻了过来。
  
  “啊──!!”
  
  下身连接处的翻转几乎让萧秉忆死了一次。



☆、第六章

  惨叫声後入侵停止了。黑暗的空间里水哗啦啦地流,香精、血腥、荷尔蒙的味道都被冲散,一时间,整个空间仿佛是死寂的。
  
  萧秉忆在男人手里涩涩发抖。黑暗里两个人看不清彼此的脸,但是杀气和死气是确定的。
  
  路迁在喘气,野兽一样。盯著下面的人,想著他的下一步。
  
  凌虐、奸杀,这是他最大的乐趣。自杀就没意思了。有的猎物适合撕咬,有的不适合。几下搞死了,他还不想奸尸。至少他让他死之前不行。
  
  “受不了?”
  
  “操……”萧秉忆咬著牙发抖,眼泪忍不住,声音都是沙的。“王八羔子……除了鸡巴你他妈还有什麽!”
  
  “OK。”路迁关上龙头忽然把人抱起来,一直抱回卧房,抱到萧秉忆床上。
  
  冰冷的身体沾到干软的被褥,萧秉忆从来不知道原来床有那麽好。手上的皮带解开了,麻木的四肢稍稍回血,痛僵的身躯得到绵软承载,整个人在温暖里蜷缩起来。
  
  幸福只有一秒。下一秒,男人脱掉衣服爬上床,再一次骑到了萧秉忆身上。
  
  “乖乖听话就不让你痛。”
  
  “操你妈……”
  
  路迁堵住萧秉忆的嘴,松开手再堵,嘴唇堵住嘴唇,在他惊诧的瞬间把舌头也伸了进去。
  
  萧秉忆刚刚脑震荡,现在简直就是窒息。男人的舌头在他嘴里翻滚搅动,他喘不过气,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发出呜呜呻吟。
  
  亲吻越来越深,越来越慢,到了後来几乎就是讨好。路迁松开嘴,舌尖跟舌尖牵出一条唾线。
  
  “舒服了?”路迁抹著萧秉忆的嘴唇,声音发笑。“这样操还是刚才那样,选一个。”
  
  “……你他妈疯了。”
  
  “你好不到哪儿去。”
  
  “别……好吗?我不是同性恋……”
  
  “当然,我不搞别人搞过的。”
  
  路迁埋到萧秉忆胸口含住他的乳头。痛的刺激过度,这点破皮现在已经没有感觉。舌尖绕著转圈,软绵绵的,不自然。
  
  萧秉忆难过极了,但是他没有动。他实在动不了。身上的骨头好像都散了,不舒服比痛好,猥亵比强奸好。
  
  “看,你奶头都硬了。”
  
  萧秉忆想说这他妈分明是肿,但是他没有说。路迁咬住他的乳头,他打了个寒颤。
  
  “有感觉,你可以叫。”
  
  萧秉忆嘴巴咬得死紧,胸口肿胀酸麻,满身燥热。
  
  路迁咬住了吸,吸了再舔,慢慢玩弄一路舔到小腹,在小腹上咬一口。
  
  萧秉忆抖了。
  
  路迁在咬痕上吻一下,再咬,再吻,再舔,手滑到大腿根上摩挲。
  
  萧秉忆满身是伤,头很晕,呼吸困难,屁股很痛,但是两腿之间居然开始升温鼓胀。
  
  路迁把他那根含进嘴,萧秉忆抽了一口,硬了。
  
  这男人不知给多少人口交过。萧秉忆脑中漫过一道白光。那些人死了没有?怎麽死的?他是在他们活著的时候跟他们干,还是死了以後?
  
  一点点变态的思想,萧秉忆喘著气,更硬了。
  
  这个龌龊的变态狂,我要把他杀了。宰了他,切了他的老二泡在瓶子里。不,我要活切了他的老二装在瓶子里拿给他看。我要阉了他,我还要操他。我要他体无完肤哭著跪著来求我。我还要他继续这样给我舔……
  
  萧秉忆在幻想中高潮了。他的高潮伴随幻想来临,也随著幻想破灭。
  
  精液吐到了他屁股上,路迁爬上来,趁著他最瘫软的时候,把老二塞进了他的屁股。
  
  天堂和地狱。萧秉忆再一次痛到痉挛。这阵痉挛让路迁异常舒服,他甚至刻意缓下动作享受这一刻,他还再一次亲吻了下面这个人。
  
  “宝贝,呼气,放松。”
  
  萧秉忆几乎要骂出口,身体里那根粗大的老二已经开始活动,整根抽出来再插进去,成功把叫骂变成了叫喊。
  
  “你太紧了。配合一点。我让你高潮,你也该让我爽一爽。”
  
  给我一把刀,我就让你“爽”!萧秉忆现在当然不可能拿到刀,所以他只有咬住牙让上面的人继续爽。
  
  路迁的策略已经变了。他本来只想强奸杀人。现在他发现这个人实在很有趣。他不介意多花一点时间跟他玩玩,调教也是件快乐事。
  
  “你里面开始变软了,又湿又烫吸著我,感觉到没有?”
  
  萧秉忆当然有感觉。往屁眼里塞进一只可乐瓶子,没有感觉吗!在流血的伤口上反复撕,不会发烧吗!
  
  萧秉忆憋屈极了,路迁在他耳边说著下流话,一边说一边在他身体里动。不是那种暴躁的操动,动作已经放到了最慢,调情似的一点一点伸进去,伸到最里面,慢慢抽出来。再一点点进去,停住,抽出来。



☆、第七章

  温吞厮磨,萧秉忆憋屈到心都酸了。现在的确没有刚才痛,但在正如这个男人说的,痛减少了感觉也就变明显。刚才男人的老二捅进来,横冲直撞,痛不欲生。但是捅就是捅,捅进来的有多粗有多长,扩到什麽程度捅到什麽深度,太痛了根本就感觉不到。但是现在萧秉忆都知道了。路迁就是要让他知道才故意那麽慢,让他把什麽都感觉清楚,包括他屁股後面含著老二一夹一夹可怜发抖的模样。
  
  “哈……你喜欢这样。我是不是很大,这样插是不是很棒?”
  
  如果有电有光亮,路迁一定会被萧秉忆此时此刻的表情满足到。萧秉忆迸了一脸血,死忍活忍承受著这个男人肉体与精神的双重凌辱,彻底濒临崩溃边缘。
  
  “说,是不是很大?是不是很爽让你觉得很棒?”
  
  萧秉忆不说,路迁忽然来个猛插,下面的人叫了。
  
  “棒不棒?!”
  
  萧秉忆屈辱到极点,捂著嘴发抖。
  
  “我耐性不好,你最好配合。不然我不介意像开头那样操到你哭。”
  
  萧秉忆再次战栗。是的,最恶劣的猎食者是把老鼠打得半死再守著舔两下的狗,这个男人就是这类。他的耐心是为了尽情玩弄,他来了,被他抓住的就活不了。
  
  会死吧。当然。从进门开始,萧秉忆已经把一脚踩进了地狱。
  
  怕死吗?的确。他才活了19岁,尽管活得空虚,死,还是不想要的。
  
  我会死。我会被这个男人操到死。或许死了,他还会继续在我尸体上操──
  
  萧秉忆从来没有这麽恐惧过。刚才自杀都没有。抽插又变得激烈,可恶在於身体似乎开始适应。变态、顽劣、纠结、矛盾、尊严、恐惧、争斗、屈服,漫无止境的交媾,语言与行为的交替洗脑,精神与肉体的双重蹂躏,长久之後痛苦令人崩溃,就连哭喊都是。
  
  “啊──啊──饶了我!你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我大不大!这样插你棒不棒!”
  
  “大──很大──很棒──求求你──求求你──”
  
  萧秉忆已经崩溃了。他只想结束,快点结束。一切都太难过,一分一秒都不能熬。喉咙哑了,眼泪和唾液湿了满脸。痛楚、快感、晕眩、窒息,他已经无法再承受这样的折磨。
  
  “求求你射吧──射,快射进来──求你──求你──我要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路迁放声大笑。他就是要这样,他就是喜欢这样。不管这些人开头如何,最後他们都会在他身下屈服,迎合他,讨好他,拼命哀求他!
  
  没有结束。
  
  已经换了无数种姿势,还是没有结束。
  
  萧秉忆彻底崩溃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溃烂了。男人扛著他的腿在他身体里冲刺,腿不像是他的,血也不是他的,身体、灵魂,统统都不是他的。
  
  萧秉忆不叫了,萧秉忆像一具死尸。随著撞击晃动,有一种错觉,灵魂离体。
  
  他是谁?男人是谁?这是在干什麽?
  
  这不是做爱,甚至不是强奸。猎食者玩弄猎物的游戏,一切手段只为了残杀。
  
  ──我是杀过人的。
  
  萧秉忆崩溃到破碎,崩溃、破碎,陷入另外一种疯狂。
  
  我杀过人。
  
  杀人,我也是猎食者。
  
  我不想死。
  
  不能死。
  
  杀人,不是被杀。
  
  残酷可以更残酷,恶劣可以征服恶劣,害怕魔鬼的人,可以变成魔鬼──
  
  意念在萧秉忆脑中忽闪,绝望、崩溃、粉碎、疯狂,最混乱的混为一体,劣根复苏。
  
  没有结束,猎杀结束之前,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同样是猎食者,萧秉忆内心的恶劣绝对不比路迁差。
  
  路迁喜欢的是奸杀,他杀人,首先取决於性满足。干起来无聊的往往死得快,干起来舒服或者有意思的,他不介意让他多活些时候多干上几次。
  
  萧秉忆从来不做性侵害,他喜欢的是虐杀,特别对於身体有缺陷的那种。他曾经拐走了一个双目失明的小女孩,把她关在郊外废弃的厂房里,喂她吃蟑螂、蝇蛆和各种各样的虫子,看她在铁丝网和废机床里跌跌撞撞,最後那女孩摔到空水池里死了,死後差不多一个月才被人找到,没有人知道她跟他之间的关系。
  
  同样是恶劣的猎食者,萧秉忆不想被杀,那麽他只剩下一条路,杀了路迁。



☆、第八章

  我要杀了你!
  
  萧秉忆狠狠地想。
  
  给我一个机会,我要你死!我要你尸骨无存!
  
  萧秉忆需要那个机会,那麽,现在,他必须忍受这一切,制止这一切,扭转这一切,挽回一切。
  
  忍受路迁的老二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止是尺寸,这个男人绝对患有迟泄症。男人很少关注到这种病态,因为他们本来就以持久力为荣。但是萧秉忆知道,所有性交超过一小时而不射精的男人,肯定已经罹患了迟泄症。
  
  迟泄症最大的危害不是让性交变为一种焦虑和痛苦,它的危害是过劳。特别像路迁这种发起疯来没完没了,插进去根本不知道节制的家夥。而且他使用暴力,而且他享受持续暴力。
  
  萧秉忆没指望路迁会在自己身上过劳死,但是这麽一场马拉松式的性交,结束的时候绝对不可能轻松。
  
  有科学统计,人每次做爱所消耗的卡路里大约在350大卡,产生的疲劳相当於全力疾走100公尺或者跑步1公里。这还是普通状态下。普通一次做爱基本不会超过半小时,而像这样漫长的强暴行为,消耗和疲劳都呈几何增长。
  
  兴奋会掩盖疲劳,越兴奋就越会忽略体能极限。一旦射精产生高潮,几秒锺的眩晕,肉体和心灵的消耗会集体爆发。那个时候,野兽也会失去防御。
  
  操吧,操。如果你操不死我,如果你松懈了,杀与被杀,全部逆转!
  
  萧秉忆经历了一次崩溃,完全冷了下来。所有一切在他眼中似乎开始变得清晰。
  
  七号手术刀在客厅,剩下的手术工具如果没有被扔掉,应该都在柜子里。皮带在床边,床下有手铐口塞,床头柜里有佐匹克隆,冰箱里有乙醚和芬太尼,储物间有硫酸。对,还有注射器。他把注射器放在了药箱。这里是他家,这本来就是他的猎场。
  
  萧秉忆冷静了。如果可以看见,路迁一定会看到他眼中疯狂的笑影。
  
  可是,看不见。
  
  路迁沈迷大动,萧秉忆搂住了他的脖子。不一样的迎合,路迁马上感觉到了。
  
  “爽了?居然扭那麽骚!”
  
  “还要。”
  
  “什麽?”
  
  “不够,再用力点!把你那根捅进来!用力操!深点!深点!还要!”
  
  萧秉忆扭动身躯大声呻吟,他甚至掐住路迁的屁股,主动往他身上抵。
  
  路迁意外惊喜。他强暴过一打男人,没有哪一个在被他操了一小时後还会这样激烈地迎合他。
  
  “你他妈不是疯了吧?”
  
  “干不干?不干就滚!”
  
  “啪──”
  
  萧秉忆挨了一记耳光,路迁拦腰把他折起来,爆发出今晚最猛烈的攻击。
  
  如果说萧秉忆没有後悔,那是骗人。但是後悔也要死撑下去。从决心报复那一刻开始,他已经豁出去了。
  
  人的意志是很可怕的。有人说,这种意志力甚至可以在人死後继续控制他的身体,让他以为自己依然活著。好像菲迪皮茨拼命从马拉松平原跑回雅典,其实他的身体在长跑中已经死了,他的意志驱使身体带回了一句胜利,然後人们才发现他是一个死人。
  
  萧秉忆不知道现在他是否还活著,但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死。只要这个男人不死,他绝不能死在他前面。
  
  他们已经不像两个人,变态、疯子,都不像。他们是两只拼命交合的杀兽,只想通过这种行为彻底制服另一方。
  
  已经不知道时间,或许他们脑中已经什麽都没有。本能、欲望、血与肉,他们是这样的东西。
  
  路迁咆哮了。终於来临的高潮,从来没有那麽酣畅淋漓。
  
  萧秉忆也嚎叫了。想不到目的达成的这一刻,自己也会兴奋到流泪。
  
  “你真棒!真他妈的,太棒了!”路迁倒下来,痉挛似的吻著他的猎物。萧秉忆什麽都没说,一动也不动,路迁以为他晕过去了,但是萧秉忆知道,期盼的时刻终於要到了。
  
  路迁的热血随著呼吸减退,他的神经也随著松弛衰颓。路迁倒在床上压著萧秉忆的裸体,贪婪、餍足、舒服到惫懒。
  
  男人发出了沈沈呼吸。萧秉忆张开眼,慢慢推开身上的手,慢慢从床上滑下去。
  
  手铐、口塞、麻醉药、腐蚀剂、注射器……这里有他要的一切,有了这些他什麽都不怕了。他从没有感觉如此轻快,好像无形的锁链全部断掉,蜕变化蝶。
  
  手铐卡住了路迁的手脚,嘴里被塞进口球时,路迁醒了。一枚针头刺进了他的脖子,黑暗开始转动,他听见了阴婺沙哑的笑声。
  
  “我不会再让你这样,不会再被你控制了……呵呵呵……嘘,别动。我会让一切恢复。一切都会好好的。好、好、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九、最终章

  有人说,世界是神的一场梦。神打一个盹,生灭重来。
  
  也有人说,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梦中极其漫长的经历,梦醒时分,或许什麽都回忆不起。
  
  人做很多梦,忘记很多梦,但是有一部分是会记得的。模模糊糊,似梦似醒。然後某一时再次梦到,同样的经历,发觉,这是轮回。
  
  人会陷入轮回,但是轮回之初,不会发觉。
  
  灵魂也在轮回之中,交替梦见,然後遗忘发现。
  
  萧秉忆睁开眼,自己站在玄关。屋子里的灯亮著,钥匙在他手上。
  
  萧秉忆有点晕,想不起自己怎麽会站在这里发呆。看了一眼表,现在是晚上八点二十。
  
  萧秉忆脱掉鞋子光著脚在家里走,拿零食拿可乐,开音乐开游戏。一如既往坐在地板点上一支烟,屏幕里子弹与血肉横飞。
  
  萧秉忆觉得一切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哪里奇怪。他回到家总是这样,一个人回家,没有目标,没有乐趣的时候。
  
  今天干了些什麽?似乎很无聊,似乎都忘了。萧秉忆咬著烟,烟圈里,一切似乎又是自然。
  
  忽然间,灯灭了。音乐与游戏嘎然而止,一切沦入黑暗。
  
  萧秉忆愣了一秒摸出电话,翻来覆去的等待音,始终没有人接。
  
  物管总是拖沓的。萧秉忆骂了一声“操”,扔了电话站起来,准备自己去检查电闸。背後忽然伸出一双手,紧紧抱住了他。
  
  “宝贝,我等了你一个半小时。”
  
  野兽一样的声音,萧秉忆怔住了。
  
  模糊的记忆,一点点凝结,恐惧深深袭来。
  
  他想起来了。
  
  这个男人。
  
  他记得,他杀了他。
  
  他记得的。
  
  杀了,切成了无数块,尸块都泡进浓硫酸……
  
  “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路迁的声音如此清晰,老二在萧秉忆屁股後面摩擦,越来越硬,掐住了萧秉忆的乳头。
  
  “不……”
  
  萧秉忆僵硬地战栗。他记得的,他记得的!他把他杀了,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可是他,为什麽还在?!
  
  “呲啦──”
  
  身上的衣服撕成了碎片,萧秉忆疯狂地叫著:“不!不!不──!!”
  
  “叫吧。继续叫。我喜欢听你叫。我会一直干你。干你、干你、干你、干你、干你、干你……”
  
  黑暗的空间,漫回恶魔低语。
  
  意志力,有时候比人相信的还要可怕。
  
  在人活著的时候,或,在人死了之後。
  
  猎食者与猎食者,最後沦为彼此的猎物。
  
  天使和魔鬼是存在的,选择成为天使或魔鬼的,是人。
  
  天堂和地狱也都存在,选择进入天堂或地狱的,是死後的人。
  
  对面楼上,一家人正在收看电视,新闻里播报:
  
  “XX小区昨夜发生一起命案,一名男性在校大学生与另一身份不明的男子双双惨死屋中。经警方初步调查……”
  
  “不!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梦醒的世界在继续,梦境的世界,猎兽与猎兽嘶吼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