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坐在睡了六年的床上，原以为我可以在这睡一辈子。可是，他始终破坏我的生活。
六年后，他又找到我了。
耳边，还响着刚才主持的宣判：“峨嵋弟子无心……触犯……淫猥罪……逐出师门……”
六年前，主持亲自为我剃度，六年后，主持亲自把我逐走。
连这里都不要我了。
我慢慢把道袍脱下，换回下山的常衣，已经六年没穿这衣服了，想不到还是得穿上。
想起当年的往事，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时，许杰为了得到我，让全世界认识了我这个“坏女人”——贪图富贵、假忠贞、不要脸，是我的标记。好不容易，几乎用了我的性命，才让伤口结疤。
现在，许杰又在我结疤的伤口上插上一刀。
头痛了，我双手扶着头颅，躺在床上。
许杰，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让我低人一等？为什么总让我抬不起头？
如果这也叫爱，我要不起！！
命啊，这都是命，难道我想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辈子也是一个不可触摸的梦想？
今次我该付出何种代价？赶出尼姑庵！
赶出了尼姑庵，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回那个曾经叫家的地方？还是回曾经叫“耻居”的地方？
“啊——”头越来越痛，我跌在地上打滚，忍不住双手抓成拳头，狠命地瞧头颅打去。
漫天的流言全涌上来——
“你看她，上星期还假惺惺甩了许杰一巴掌，今天就主动去吻许杰，真不要脸。”学校对我的不了解。
“我没当你是情妇，我当你是妓女。”为了家人，我得到的是什么，去做妓女！
“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我配不起你。”李俊，我当年的情人，他被许杰逼得走投无路，最后不得不这样对我说。李子，不是你配不起我，而是我配不起你，我唯一的一次恋爱，在泪水中结束。
“你爱他的钱吧。你令我失望。”当年班主任的话。我难道爱他的钱么？
“你还回来？你还有脸回这个家吗？我们的脸都给你丢尽了！”我为了家人出卖自己的结果是什么？！
记忆慢慢散去，脑袋开始空白。
“哈，哈哈，哈哈哈。”
“无心，你怎么啦？干吗拼命打自己？无心师妹！”迷糊中，感觉有人架开我双手。
“无心师姐，你清醒一点，无心师姐，你清醒啊！”
无心，是啊，无心的人最不会受伤，为何我一次又一次地受伤？
第一章
从小，我就没人缘。
小学三年级，因为得罪了校董的儿子，虽然不至于赶我出校，可也到处遭受白眼，更不用说没人和我聊天之类的了。之所以没转校，是因为我不想让父母操心，父母对我在校的所作所为，是不知道的。他们一向都认为他们的女儿是个乖孩子。
初中，我又受了三年鄙视和白眼。班上有个男同学，文文静静的很帅，对每个人都和蔼悦色，是班上每个女生（包括我）心中的白马王子。情窦出开的我，禁不住女生的怂恿，给白马王子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信。想不到第二天，王子在班上扬着信，大声地读着我写的情语。我看着女生的幸灾乐祸，看着男生的嘲笑，听着王子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熊样。”我看着王子，心冷了。
于是，“癞蛤蟆”成了我的绰号，伴我度过初中三年。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不喜欢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喜欢在人群中做个隐形人。
“你内心不是这般冷淡的，你希望有人关心你，你也希望可以去关心别人。只是他们都伤害过你，让你退缩。”好友叶迪这样对我说。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初中三年，全班人都疏远了我，只有叶迪还在我身边，支持、安慰我。
于是，高中三年，我平静而安乐地度过了。
想不到刚进大学，我就成为众人中的一只过街老鼠。
上天啊，是不是我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这辈子来受罚？
刚进GL大学，选择了一个宿舍，把行李安顿好后。宿舍里的四人不约而同坐在一起，互相认识对方。
“你好，我叫白苗。请问你们叫什么名字？”我首先出声。
“我叫林琳。第一个是树林的林，第二的是王字旁加双木的林”有个女孩微笑，她眼里带几分智慧。
“我是陈婉。”林琳旁边的一个女孩用左手一口气把重十几斤的课本提上桌面，这么有力气让我吃惊。
坐在我对面的女孩头低低的，扭捏着说：“我叫郑艳，关耳郑，艳丽的艳。”
———这就样，我们互相认识了对方，她们都是我的舍友，也成了我的朋友。
这天中午，宿舍四个女生在饭堂吃完饭，陈婉和郑艳要去超市买生活用品，林琳去找她的同校老乡。于是，我一个人返回宿舍。
“喂，你过来一下。”突然旁边一个女生叫。我四周看看，身边没其他人，是叫我吗，我可是不认识她啊。
“是叫你了，过来！”女生再次叫，我对她的不礼貌稍皱眉，但还是走过去了。
“什么事？”走到女生面前，才发现这个女生很漂亮，心字型脸蛋极有古典味，身材高挑，但曲线完美。
“呐，帮我把这封信叫给那边的穿绿色衣服的男生。记住，你要帮我取他的手机号码。”女生把一封香水浓郁的信封交到我手，“快去！”
为什么你不亲自交给他呢？我拿着她的信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见三个男生，看都是极出色的男生，都有180以上的身高，我想起最近台湾有个型男组合叫“183CLUB”，看他们也够条件加入了。
我走过去，突然想通女生选我做信鸽的原因：因为我的外貌够平凡，减少对女生的威胁性。
快步走过去，认准那绿衣人，插入“高人”中，昂起头对绿衣人说：“有封信交给你，麻烦你给你的手机号码给我。”说着把信件递向他面前。
“哟，许杰，又一封情书咯。”一个头发长长的男生叫。
“小妹妹，我也不错哦，你怎么不把情书写给我呢？”另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生怪叫。
“我没兴趣。”绿衣男生并不接信件。
“这是那边的女生给你的。”我向那个漂亮女生指了指，“她想要你的手机号码。”
众人看向那女生，女生马上娇柔地摆姿势，扬起左手。
“哗！好正哦！”长头发不正经地吹口哨。
“装模作样的，不喜欢。”绿衣男子还是不肯收我的信。
“哦？那你想要他的号码吗？”黑色背心指着绿衣男子问我。
我摇摇头，把信件硬塞如绿衣男子手中。
“如果你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的手机号码。”绿衣男子眯起眼，说。
我耸耸肩：“我没有手机。”对我来说，有手机没多大作用，所以我就拒绝家人帮我配手机的好意。
“哗！好古山啊，现在还有人没手机。”长头发夸张地说。
“既然你不给就算了。”我扭身回头，大不了对那漂亮女生说抱歉。突然右手被拉住，转头看，是绿衣男子。
“告诉我，你的名字。”他轻佻地说。
“人一个。”我冷淡地是说。拨开他的手，不想让漂亮女生想歪。
“哗！好有个性哦，许杰，看来你的美男计对她无效。”又是长头发夸张的声音。
“许杰，这种女生还是别惹为妙，否则她会哭鼻子的。”黑色背心劝道。
糟糕了，我隐约觉得绿衣男子，也就是许杰对我的态度有点问题。我不想陷进去。
可是许杰始终不肯松开手，凝视着我，等我的答案。
做人要能屈能伸，我抿嘴说：“我叫林红。”
“好假的名字啊！”该死的长发！
“许杰，算了，何必逼这小女生呢。”黑色背心再次劝。
“怕什么！”长发还是不知死活地。
我看看那漂亮女生，她有些怒意，正走过来。
我再回头看许杰，见他眼光一闪，突然将我身躯一扭，我俩极为暧昧地贴在一起，他左手将我双手按在背后，右手将我下巴抬起，他低下头就吻我的嘴唇。
我大骇，在公众地方、在两男子前他竟……我着急地摆脱他，可是他搂得好紧，而且右手紧掐我两边面额，我不由地张开牙齿。他的舌头肆无忌惮地伸进我口内，逗弄着我的舌头，我舌头都被弄痛了。
……好恶心……畜生……
我听到长发夸张的欢呼声，黑色背心尴尬的咳嗽声，还有漂亮女生的呼唤：“许杰…许杰…”
好不容易，许杰才结束他的吻，轻含着我的上唇，说：“好甜的味道。”他的右手还掐着我的面额，令我说不出声，只能“呀呀”的叫，瞪着他。
“真的吗？”长发跃跃欲试，“我也试试。”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惊恐地发觉一双手覆在头顶，欲把头拐向一边，可是许杰掐着我面额的右手丝毫不放松。两股力只下，我痛得拼命掉眼泪。
“别玩了。溥池。”黑色背心低声劝。
“你放手。”许杰说，依然含着我上唇，偶尔伸出舌头舔去我的牙齿、嘴唇。“滋味真好，这张嘴接吻真棒！”
被他这样在众人面前玩弄，我悲愤得想自杀。
“许杰，放开她吧。”黑色背心再次劝，真感谢他。
许杰再次舔弄我嘴角，才慢慢放开我。
“你看你真粗鲁，她的脸蛋都被你掐青.....”长发的话还没说完，就呆住了，因为我一得自由，手一扬，狠狠掴了许杰一巴，又曲起右腿，向他裤裆顶去。
许杰完全没防备，中招了，痛得弯下腰。
“变态！”我愤怒地喊，扔下三个目瞪口呆的家伙，跑回宿舍。
第二章
苗苗，你的脸怎么啦？都青了！你怎么哭啦？”回到宿舍，先回来的林琳为我开门，惊讶地问。
我不答，冲到洗手间拼命漱口，要把他的气味冲走。
“发生什么事？”林琳走过来问。
我用力喘着气，问：“林琳，你认识一个叫许杰的家伙吗？”
“许杰？那是个恐怖分子，如果他看上的女孩，他一定要得到手的，等玩过一段时间后，就会把那女孩抛弃。已经抛弃过有七八个了。”
“那学校不管的吗？”林琳的话令我心寒，万一……
“这间学校他父亲占了70%的股份，你说，谁敢得罪他？而且他父亲是超信集团的总裁，以后他就会坐上总裁位置了，所以呀，很多女生都心甘情愿被他玩弄。”林琳有好几十个老乡在这间学校里，所以她对学校的小道消息非常灵通，“你不会扯上他吧？”
我坐在椅子上，沉重地点头。超信集团，谁不知道，是全国十大实力集团首位呢。
“天啊！”林琳说不出话来。
听了林琳的话，我又是害怕，又是愤怒。害怕许杰来打扰我的生活，愤怒我的初吻莫名其妙地没了。
哪个少女不怀春，虽然害怕受伤害，我还是期待着有一天，真正了解我的男生出现在我面前，和我快乐平淡地生活。万万不希望这样被强吻！
宿舍门开了，陈婉一进来就嚷：“喂，我听到刚才在校园有场火辣辣吻戏看呢，听说有个男生当众强吻一个女生，被女生掴了一巴。”
郑艳跟在后面，边关上门边说：“这次那个女生麻烦了，那个被打的男生捡到女生的胸卡，正四处找她算帐呢。”
我倒吸口气，低头一看，挂在胸前的胸卡不见了。
不要啊！我连忙打开书包，寻找胸卡，可是影子都没有。
“不用找了，肯定是许杰捡去了，就是他没看到你的胸卡，也有办法查到你的。”林琳叹气说。聪明的林琳，已经猜到事情的大概了。
“苗苗，那女生是你？”陈婉惊讶得张开嘴巴合不上。
“怎么回事？”郑艳问。三个女生围过来。
我的胸卡真的遗失了。
深呼吸，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坐在床沿，然后缓缓地把中午发生的事说出来。
众人听后，都沉默不语。
良久后，林琳首先开口：“苗苗，你马上请假回家躲避几天吧，许杰是校董的儿子，很快能查到你的所有资料，你现在马上回家，我们帮你请假，现在还来得及。”
“会这么严重吗？”郑艳迷惑地问。
“你知不知道，我和师兄师姐们聊天时，聊得最多的就是许杰，说他人花心有冷漠，换女友如换衣服，穿过就扔，从不穿第二次。我师姐还一再警告我，不要招惹他！说他是一只狼一点都不过分。”
“那，苗苗，你还是快走吧，回家躲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陈婉马上站起来，准备帮我整理行李。
可是，门外的声音让我掉进地狱：“你躲得掉吗？白苗。”是刚才的绿衣男子，也就是许杰的声音。
我被许杰操场边一个很偏僻的树林里。
“多少钱你就肯跟我？”他问，背靠树干。
“对不起，我中午的动作太过分了。”听了林琳的一番话，我的怒气也降下来，还是息事宁人吧，我不想再发生小学初中的事件了。
“我不要道歉，别扮玉女了，你要多少钱才肯跟我？”
“你找别人吧，我没兴趣。”我急喘，想平息心中的怒火。
“可是我对你有兴趣！我忘不了你那一脚和那巴掌！”
又是你先得罪我的。我暗道，但现在先低头吧，“对不起。”
“我都说了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的身体。”他看着我的胸口，顺着他眼光，我发现他注视的是我因急喘而起伏的乳房。
“那你想怎样？”我皱起眉，稍微弯身掩饰自己的上围的曲线，很讨厌他这种色狼眼光。
他看穿我的意图，深沉地笑了，突然欺身过来：“做我的女朋友！”
我因为他的动作连连后退：“不能。”
“做不到？”他冷笑，突然用下巴指向我背后：“是了，帮我捉住她。”
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已经叫人在这里埋伏，专来捉我回去，正转过身，他却想前一扑，把我推倒在地上，左手将我双手反压在我头顶，他长腿压着我扭动挣扎的下半身。
“你干吗你？”我背后哪里有人，是他故意分散我的精神好让他得手的！
他却用空闲的右手覆盖我我右乳上！
“不要，你放手！”我绝望地叫。
“你见过有猫会把捉到的老鼠放走吗？叫吧，反正的的名声已经够糟了，如果给别人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吃亏的是你。”他更嚣张地掀起我上衣，把内衣向上翻，我的一对乳房全落在他眼底。
“请你放开我…求你了。”我终于忍不住地哭了，我的身体从没被人看过的，今天竟然在一个才第二次见面的人面前表露出来。
他看着我的泪水，突然发出一声诅咒。松开我却吻着我的唇。
“铃……”上课铃响了，我惊慌地发出“恩恩啊啊”声音，下午第一节很多班级多是用来上体育课的，这里离体育场非常近，万一有人过来就麻烦了。
想起这两个半小时，短短的两个半小时又让我的人生发生变化。为什么，我已经努力离开是非了，为什么是非还是追随着来？
突然，我听到体育课的吹哨声，老师的呼喝声。看来就有一个班在附近上课了。还好树林和操场间革着简陋的铁丝网，铁丝网上有长满爬山虎，才没把我们的事暴光。
许杰看出我的紧张，嘲笑一下，终于肯离开我。才一放开我，立即走开几步，怕我的拳头。
其实，我已经领教过他的报复，哪里敢放肆。我快速地整理好衣服，可是双手被他压得太久，麻麻的不听使唤，他走过来帮我穿上内衣，顺带搓揉我的乳房几下，才把上衣、裙子一一整理好。
“记住哦，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他在后面喊。
“不可能，我不会做的！”我喊。他深沉地笑了：“不可能，先别说得那么满，到时反悔就不好了。”
我不管他，走出树林，发现操场上的刚才在我们身边的班级全体同学都惊愕地看着我出来，看来，他们听到我们刚才的对话了。我又悲又怒又羞。跑开了。
第三章
胃开始抽痛着，我匆匆地回到宿舍。在书包里拿出胃药吞下。台面上，有舍友留给我的字条：“我会帮你请下午假，祝你平安！”
一阵温暖留入心房，我坐在椅子上，把手放上台面，手腕上有青瘀的伤痕，是许杰的杰作，双臂由于过长时间被压，轻颤着。
拿了一套衣服走进卫生间，脱去身上的，乳房上显露出一道道牙齿痕，右手食指腹轻划过，指腹竟带着红色血点。脸上两边面额青瘀点点，依稀辨认出是指痕。嘴唇合不拢地向外翻。
好一副丑女图啊！我把花洒开到最大，坐在地上，任由水流遍全身。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该多好啊。我一定不会去做好人，谁说好人一定有好报？看我现在惹了什么祸回来！
我拼命摇头，想把不该有的情绪甩走，想把刚发生的事情抹走。
“天啊！”
宿舍里传来阵阵悲鸣。
果然迅速，“许杰强吻女生”一事，到下午，已经整间学校都传到沸沸扬扬，傍晚我到饭堂吃饭的时候，到处遭到指指点点。
“呐，那个就是白苗，甩了许杰一巴。”
“样子普普通通而已，许杰怎会看上她？”
“你都知道，许杰有的是女朋友，现在新交一个也不奇怪。你忌妒啊？”
“我才不要呢，这般凶悍！”
……
几乎整间学校的每个角落，都听到这样的议论。还好，他们好像不怎么知道树林里的事。
“苗苗，没事的，过几天那些流言就会停止了。”和我一起去吃饭的陈婉在旁安慰我。很感谢宿舍的朋友，一放学她们就立即回宿舍，询问我被许杰带走后的事情，为我出主意，鼓励我。我很感动，锦上添花没人知道，雪中送炭没人忘记。可是我始终不敢说出在树林里发生的事，只是扑进林琳怀里掉眼泪。
“没关系的，我习惯了。”我睁着哭肿的眼睛，受流言的攻击已有几年时间，身体都刀枪不入了，我只在意许杰会如何“处理”我。
“吃完饭，我们去吃雪糕好不好？你今天吃了雪糕了吗？”真的很感动，全宿舍都知道我吃雪糕吃上隐似的，非得一天吃一个不可。但陈婉一直很抗拒吃雪糕的，因为容易发胖。现在她竟提出要吃雪糕。
“好啊。”不忍心拂她的好意。
他果然有行动了！
第三天，我接到我最好的朋友叶迪的电话：“苗苗，我失业了。”
“什么？不会吧。你不是说，老板对你很好吗？
“是啊，但昨天早上他对我说，我不能留你了，你走吧！”
“振作起来，迪迪，你会找到一份好工的。”
“谢谢，不过很奇怪，我去找工，别人一看是‘叶迪’两字就拒绝我了。”
我的心猛跳：“难道有人和你过不去？”
“但我没得罪人啊。”
会是许杰吗？
“东家不打打西家，迪迪，我支持你！”
“苗苗真好！我会努力找工的。”
与迪迪通完话，我陷入沉思中，会是许杰吗？我的家人…有些心寒，抓起电话打回家。
父母也失业了！也是昨天被解雇的。我的亲人好友一下子三个被解雇，绝对是人为！
这下子只有找许杰这家伙了。我真的要求那王八蛋！
但我这下子才想起我除了知道他名字以外，什么也不知道。
“婉婉，你有许杰的电话号码吗？”我问陈婉。
“没有，怎么啦？”
“我要找他！”卑鄙的小人！
“还找他？他伤你不够吗？现在还有人向你指点。”
我愤怒地说：“我父母和好友在一天之内全被解雇，你说，谁有能力这样做？”
“什么？他这么卑鄙！？”陈婉不敢相信。
我怒气冲天，真想砍死那家伙。
“他不会这么变态吧？”郑艳听了，也说。
“我知道他的宿舍，在C5栋303室。”林琳告诉我。
“谢谢你！”我道谢，走出宿舍。
“我们陪你去。”陈婉说。
“不用了，谢谢你。”
来到C5栋，看见清一色的都是男生，个个都向我投来戏弄目光，我还听见一些议论：
“那是白苗，许杰的马子。”
“真泼辣，掴了许杰一个耳光。”
“我想许杰很难制服她。”
“你可别这样说，许杰对女子是有一套的。”
……
我紧握拳头，找到303室，在门口深呼吸，敲门：
“请问，许杰在吗？“
“在。阿杰，有人找。”里面有人应声，跟着脚步声起，有人开门出来。
不用说，是许杰。
他见到我，漫不经心说：“怎么？”
“我的家人和朋友的事，是你做的吧？”我强迫自己冷静，问。
“我说过，要看你来求我。”
“为什么害我家人朋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怎样才可以放了他们？”
“我都说了，只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但现在变了，我要你每天陪我，知道我厌烦为止。”
“变态！如果你是正常人，我还会考虑，但你是疯子。”
“别忘了，是你先惹我的。”
“那好，我还你一巴掌，如果不够，可以两下三下。但是，请你放了我的家人朋友！”
“打你？我可舍不得。”他轻佻地抬起我下巴，“你惹起我的兴趣，我要得到你。”说完，趁我还没回神，在我唇上重重印上一吻。
“你—你死心吧！”我火大地再想掴他一巴，但又怕他再来报复，只得紧握拳头，一甩头，跑回宿舍。
第四章
周五上完课我就回家了。父母整天坐在家发呆。我不敢告诉他们，是我惹的祸。
见到叶迪，叶迪比我想象中乐观很多。看到她，我心中的苦闷愤怒悲伤一拥而出，扑入她怀里大哭。
“迪迪……我……闯祸了……”我泣不成声。在叶迪前，我才可以放纵自己。
“怎么了？”叶迪轻声问：“发生什么事？”
我搂着叶迪，任凭泪水直流。这些天来，一直装作坚强、不在乎。其实我并不坚强。
“还记得你那次莫名其妙地失业吗？……”我告诉叶迪这件事的经过。
“他真的有这么大权力吗？”叶迪听完，冷静地问。
“他爸是超信集团的总裁。权力大得不是我们普通人能想象的。”我泪眼看着叶迪破旧的家—还是瓦屋，而叶迪也是因为家穷而无力上大学的。现在她是家里的经济支柱。
“苗苗，我失业不失业没所谓的，大不了我去做小贩子，而你父母都半百，应该退休了，就让他们休息吧。”
“迪迪，那你不同意我屈服于他吗？”我问。
“不是屈服不屈服的问题，是人尊严的问题！可能以前他没试过追不到的女生，而你就是第一个，他觉得好玩、刺激，才不择手段。追到你之后呢？很可能你就是下一个被他抛弃的女人。”
“但是你和爸妈…..”我看着她的眼睛，问：“如果我不屈服，他不会罢休的！”
“他能做到什么？大不了不让我工作。我说过，你父母年纪都大了，就让他们休息吧。我呢，大不了做个小贩子。过一段时间，他对你的渴求就没那么强烈，大家就回到原处。”
“小贩子？太辛苦了……”我说，再看着迪迪家，简陋，没值钱的东西。
“你别小看小贩子，贩子的收入比进单位工作的收入更多呢。”迪迪夸张地叹口气。
“迪迪，对不起……”
“你没有对我不起，不过，如果你真的屈服了他，那才是对我不起。”叶迪抓住我双臂，郑重地说：“苗苗，你不可以屈服，知道吗？你熬过这段时间，大家就没事，事情就平静了。”
我深深地看着叶迪。
回到家，听到母亲叫：“怎可能要你休学呢？”我心一沉，推门进去。
父母和弟弟白浩个坐在一边。今天是星期六，白浩周六下午还有课啊。我问：“怎么啦？”
“哟！浩的学校说浩勾结社会上不良青年，在学校造成极坏的影响，勒令退学。”母亲哭泣地说。
也难为母亲会哭泣，一个星期之内，全家人都莫名其妙的被解雇，退学。
又是许杰搞的好事！
“他还搞不够吗？”我激动大叫，已经害了我的父母朋友，而现在又来害我弟弟！
“浩搞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弟老实得不得了。”父亲反驳我。显然，他误会了。
我没辩解，因为我辩不清，难道向他们说，这些麻烦都是我若回来的？
天！我的脑袋很乱！
许杰，你真的要逼我走上绝路才罢休吗？
我跑回自己的房间，用力的喘气，失声痛哭。为什么？我只是拒绝他而已，为什么要害我挚爱的亲友？
白苗啊！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我抬起头，想把泪水眨回去，奈何泪水如泉涌，抹也抹不净。
我真的要去求他吗？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迪迪，对不起……
许杰自白
这个叫白苗的女孩，我不是在她帮人送信才注意她的，其实在新生注册那天——
我站在教学楼二楼，教学楼下面是学生从校外到宿舍必须经过的通道。冷眼看着娇柔新生身边，都伴随几个家长亲戚，家长们都伶着一袋两袋的，而新生们却只挎着一个小包。
什么都靠父母，以后怎独立！虽然我有个总裁父亲，可是父亲早就把我扔去进行一连串的魔鬼训练了。
新生中有好几个漂亮MM……
这时我看见一个女生，瘦弱地拖着一个可以装得两个她的大袋子边拉边走，汗水渗透她的白色上衣，哇噻！她的胸罩隐约显出来，罩上有朵红花。光看着，我竟有了生理欲望。
“学妹，我来帮你拿吧。”一个男生走过去想帮忙，我敢肯定男生的目光一定瞄着女孩的胸前，我有一股把男生眼睛挖出来的冲动。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女孩很冷淡地拒绝。有人要帮忙都不要，真是笨蛋一个，看哪个新生身边不是随的几个“佣人”的？
不过也好，让我来见识一下这女孩。可是，手机响了，是父亲打来，不能不接。
等我通完电话再去看，女孩早已没踪影。
不怕，我始终要找到这个女孩的！
真好，她主动送上门来了。既然她诸多动作，不过我知道她肯定逃不出我手掌心。
……我要好好享用她……
第五章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无论我如何不愿意，我还得找他，求他。
周一上午第二三节课间，有二十分钟休息。我独自去找他。
“请你叫许杰出来。”在窗口边，我对坐在窗边的一男子说。
“许杰，你马子找你！”那男子大叫。跟着喧哗声响起，个个向我投来嘲笑的目光。我沉默地走到栏杆边，看着校园的一切。
为什么我才进这校园一个月，就走到这地步？
以后我的生活是怎样？
突然有人在后紧紧拥抱我，在耳边呵气：“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狂妄自大。
“我答应你的条件。”我冷言，按下推开他的冲动。
“条件改了。”他拨开我耳边的长发，添吻我耳朵。
“哦？”我因他的举动而心跳加速。在大庭广众下，他竟然对我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我紧握拳头，强按心中的冲动。
“我已经在外租了一间房子，和你出去住。” “不……”
“由不得不拒绝！还有，我不想听到任何你不是心甘情愿的流言。我要你对外说，你是爱我的。我要你微笑对我。”
我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还要同居！天真的要亡我吗？
但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我答应你。那你什么时候放过我亲友？”
“下午，他们一切都恢复原位。而你，今晚有课吗？”
“有。”
“下午呢？”
“也有。”
“别骗我，周一下午全校都不安排上课的。”他惩罚地咬我耳垂。
“哦，我记错了。下午没课。”他咬得我好痛。
“小骗子！中午十二点，在草地等我！我带你看我俩的新居。”
新居？！我想笑。
“我要你现在吻我。”忽然，他吟出这句话。
“什么？现在？这里个个都在看……”蓦地搂着我的手收紧。
“心甘情愿！”他强调。
他如只猫，把捉到的老鼠玩弄在掌股中，等老鼠精疲力竭后再吃进肚子里。
很不幸，而我就是被他捉到的老鼠。
纵使咬牙切齿，我还得面露微笑，转过身。他又低吟：“手环上我颈脖。”
我紧握拳头有松开，双手环上他脖子，看着他不羁的眼眸，觉得别扭，垂下眼，吻上他的唇。
这是我第二个吻，初吻也是被许杰夺走。贴上唇后，该如何做？哦，伸舌头……我怯怯地伸出舌头。
好可怕，我一伸舌头，就被他缠住了。他疯狂地在我口内制造一番热情。天，他快融化了！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很大声，也很快。我还听到周围的喧哗声，口哨声……
我不用做人了！
我想退缩，但发现他是紧搂我不放的。而且我还惊恐地发现，他的胸膛搓揉着我的胸部，他的下身不怀好意地磨蹭我小腹！
“铃——铃——”上课了，许杰才放开我，我一得自由，立即跑回自己的教室，低头不敢看众人的眼光，头开始痛。
“记住了，十二点！”许杰在背后喊。
十二点，同居。若我再不答应他，他是不是要我做他的情妇？
但现在我算不算是情妇？
返回教室，头越来越痛，胃也抽搐着。我无力地趴在座位上，闭上眼睛。
“别这样，老师来了。”旁边的林琳叫，并推推我。
我全身乏力，头在剧痛着，胃也拼命抽搐。我一头痛就会胃痛。
真的好痛，现在胃比头更痛了，我紧捂胸口，止不住的全身发抖。
“苗苗，苗苗，你怎么啦？”林琳发现我的不对劲，急问。但我已经没力气和她说话了。
“是不是胃痛？”林琳问。陈婉也急步过来，两人扶我昂起头。看到我苍白的脸色，都倒吸口气。
“怎么这般痛？”林琳急声问，抹去我脸上的冷汗。
“来，把药吃了。”陈婉熟练地从我书包翻弄出胃药，喂我吃下。
老师走过开，关心地问：“要不要回宿舍休息一下？”
“好，我们扶她回去再回来。”林琳说，收拾好我的东西，和陈婉一边一个，扶着我回宿舍。
回到宿舍，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才减轻胃痛。
“我没事了，谢谢你们。你们去上课吧。”我有气无力地说。
“今早吃了什么，会是胃痛？”陈婉问。
“没什么啊，平常的一切，面包加白粥。”和我一起吃早餐的林琳代答。
陈婉深深地凝视我，问：“你是不是自己压抑着什么？我记得你情绪过于激动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头痛又胃痛。”
她太了解我了，但我不能让她知道。
“不是，可能昨天在家乱吃了什么东西。”我逃避地闭上眼睛，挥手：“你们去上课吧。谢谢你们。”
“你中午吃什么？我帮你打饭。”林琳关切地问。
“不用了，我什么也不想吃。”
“胃痛还不吃东西？！这样吧，我帮你打些清淡点的菜，好不？”
“随便吧。谢谢。”
她们走后，我继续躺在床上，头痛胃痛已不像刚才那般厉害。
我只是这样躺在这铺床上，什么也不想。这快成为一种奢侈了。
就当是最后的清静地躺在这床上吧。
可是，为什么我的泪水的会涌出来？
……白苗，你哭什么……你不可以哭，也没有哭的权利……
十一点半，放学了。离十二点钟还有半个小时。
十一点四十分，陈婉，林琳，郑艳匆匆回来了。很奇怪，她们的表情不是关怀，而是……责难。
看来，她们知道我之前做的“好事”了，传得真快。
“苗苗，胃好一点没有？不痛了吧？”郑艳问。难得她们在责难我之前还是关心我的病情。
“现在没事了。谢谢。”
“你的饭菜。”林琳放下饭盒，和陈婉相视一眼后，问：“第二节下课后你是不是去找许杰？”虽然我已经有好心里准备，但被问到的时候，心，还是很痛。
现在就已经难受了，以后更怎么办？
“恩，我还主动吻他。”我主动招供。但头不自主地垂下来。我怕她们的眼光。
“你——他害了你家人，你还这样？还在大庭广众下？”陈婉厉声质问。
她触动我的痛处，我就是为了家人……我在心里呐喊，但表面还是很高兴：“他现在不会害我家人了，我只是太想得到我。”
“你根本自我堕落！”郑艳骂。
“我哪有？我只是爱他而已，有什么不对？”我反驳。
“还不是吗？众人前吻一个害你家人的人。根本侮辱自己！”
我在她们三人眼里，看见了鄙视。鄙视，我笑了，连我都想鄙视自己呢。我闭上眼睛，不让泪水流下来。可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还是控制不了泪水。
她们被我的泪水吓呆了，好久，林琳才问：“苗苗，难道这也是许杰逼你的吗？”
“对不起，是不是我骂得太凶了？”郑艳也连忙道歉。
我闭着眼睛摇头，泪水在眼缝流出来，说：“我很爱许杰的，周五回去想了很久，反正许杰有钱，我傍上他，要什么没有？他已经在外租了一间屋子，我们要出去同居。”我真没用，哭什么？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内心的软弱。
“苗苗……”陈婉轻声叫。
我压下泪水，微笑道：“对不起，我太高兴了。”但轻颤的语气出卖了我，“我要走了，十二点还要和许杰去看新居呢？”
“苗苗，心里有苦的话，别憋在心里。我们会永远支持你的。”陈婉轻声叫。
“苗苗，对不起。”郑艳把我拥在怀了。我又控制不了自己，哭出来。
“我，总之，我……爱……许杰，艳艳，你相信吗？”我哭着说。
“我相信。”郑艳抚摸我的头发说。
“苗苗，对不起。”陈婉，林琳也过来，我们四个人拥在一起。
“我情不自禁吻了他。”我的泪水渗透郑艳的衣衫。
“是这样啊。”
我哭了好一会，忽然想起十二点之约。蓦地推开她们，拼命擦眼泪：“哦，我还要和许杰去看我们的新居呢。”
林琳连忙拿来纸巾帮我擦去眼泪：“你去吧，好好保护自己。”
第六章
出了宿舍门，我几乎要瘫痪在地。恨起自己来，刚才哭什么？有什么好哭？应该高兴才对啊……不是吗……家人的工作学习都有着落了……我不用内疚……我惹出的事情当然要我来承担……我哭出来……她们会看出一些眉目……
白苗啊，一切都是你的错！
“哟，那是白苗。”
“嘿，上星期才甩许杰一巴掌，今天就主动吻许杰。真下贱！”
“假烈女！”
旁人纷纷向我指指点点。我好想呐喊，好想大哭。但我不能，我还得露出“心甘情愿”的表情。
心甘情愿的表情，不就是下贱的表情？
来到草地，许杰已经在等我了，我紧咬嘴唇，瞪着他。
“微笑，别忘了。”他低吟。在我嘴角留下一个没温度的吻。
我努力扬上嘴角：“我们的新居呢？在哪？”我“快乐”地问，既然他要微笑，我就对他快乐吧。
“这才乖。新居就在附近，走。”他伸手搂着我的腰背，并排走出校门口。
所谓新居，就是学校旁的住宅楼，走进电梯，见许杰按了“20”，我吓了一惊，这么高？
到了20层，他又说：“我们的新居是A20V，记住哦，别走错家门。”
家门？
他带着我到了A20V门前，那起钥匙开门。
“哦，我会帮你配钥匙的，等会给你。”
我走进所谓的新居，四周大量，客厅大得吓人，略过客厅，来到阳台，能把周边的一切看尽，因为这座楼是附近一带最高的一座，而我们又是在最高层。看来，楼价不低。
“来，我们看房子。”许杰搂着我的腰，走进一间房：“这里是书房，我特意准备了两张书台，每人一张。”我看进去，房门正对着的一栋书墙，畜生（就是许杰）会看书的吗？两边各摆放一张书台，台面各有一台手提电脑。
我不喜欢手提电脑，总觉得在使用、设置等不如普通电脑方便，不过又不是我买的。
他继续带我去看别的房间，大体上和一般住房差不多，有厨房洗手间等。最后他带我去看卧室。
卧室中间放着一铺床，可以睡5、6个人，床单黑色，弄脏都不怕。我突然想起什么，问：“没客房吗？”若大的套间，竟得一个卧房。
“没必要。”许杰答，双手滑向前，慢慢覆盖我双乳。我挣扎着说：“我还没看够呢。”其实从答应做他女朋友开始，我就知道这一刻的到来，但没想到一进屋就来。
许杰从被后紧紧搂着我，舔弄着我的耳垂说：“以后有时间，我已经等你好久了。”双手快速地剥脱我的衣服，很快，我就全身赤裸的站起他面前。
“小宝贝，看不出你的身材挺棒的。”他搂着我，跃上大床，把我压在他身下。
“你好重，我不能呼吸了。”我推开他。他却不让我挣脱，说：“那就别呼吸了。”吻上我的嘴唇。
他的动作急切鲁莽，大掌用里搓揉我乳房，想要捏碎般。我痛得流出眼泪，唇被他堵住了，只能双手用力地扳开。可是，我终于见识到男女之间力量悬殊，任我怎样用力，他还是纹丝不动，两指更是夹住乳尖。
他的唇终于松开了，抬起头，我看见我们的口角间有一条银丝牵着，他的眼睛因欲望而闪亮，说：“你太不听话了，双手总喜欢阻碍我的动作。”说着，把他的裤子脱下来，顺便抽出皮带，捆绑我双手。
“可是，你的手太用力，我才想推开。”我喘息着解释，可是也不敢挣开皮带。他绑好后，有把皮带的另一边绑在床头。“不要这样啊。”我惊慌地恳求。可是我的恳求是打动不了他的。
之后，他坐在我小腹上，拨开我脸上的粘汗的长发，邪笑着说：“宝贝，无论你多么讨厌我，你还是躺在我身下，任我玩弄。早知如此，当天你就该立即答应做我床伴了。”说完，他俯身在我下巴用力咬一口。
“啊，痛，畜生！”我忍不住地骂出口。他听到了，右掌用里一掴，我的头颅不由地甩向一边，脸仲起来。
“你的嘴巴真脏。我该拿你怎么办？不如这样吧。”他把他的内裤脱下来，撬开我的牙齿，把内裤塞进去。“这样我的耳朵就好受多了。”
他的内裤含着强烈的男人味，我拼命甩头，想把它甩掉。可是他塞得很稳，我根本没办法。他俯身吻向我玉颈，突然颈上剧痛，他又咬上一口。
“恩……”我发出疼痛的呻吟声。
“嘿，好玩！”他更是在我玉颈、脖子到处留下齿印。右手向下，在我不注意时，拂过私处，玩弄着那条细沟。“恩……”我不自主地再次从鼻发出呻吟。感觉到他的粗长一下一下地轻触我的小腹，我体内产生一团欲火慢慢向下，集中到私处……
“敏感的小东西，看——”他伸出中指插进我的小穴，“湿嗒嗒的。啊……”他发出野兽般吼叫，“又湿又紧，我要尝尝那味道。”说着，他的唇离开我肩膀，沿着乳房、细腰，小腹，来到私处。
他将我双腿大大打开，探身到双腿间，我感到他的用手指拨开我的花瓣，玩弄着中间的珍珠，“好漂亮的颜色。”他轻轻一吹。我觉得私处更酥养了，摆动着臀部，密水沿着小沟，滴到床上。
许杰突然重重地呼吸，翻身坐到我臀部下处，一手抬起我臀部，一手扶着他的粗长，身体向前猛地一挺——
就这样，我告别了纯洁少女时代。
第七章
太阳已经西斜，应该是傍晚时分了。卧室弥漫了性爱的气味。许杰扒在我身上，而他的粗长还在我体内。我已经没气力去要求他离开我的身体。连续几场欢爱，差点把初尝风云的我给折腾死。
良久后，他才喘息着离开我的身体，问：“饿了吧，你想吃什么？我叫外卖。”说着，把我手腕上的皮带松开。而那块塞在我口里的破布在不知第几次欢爱中，被他扯去。
又一次在手腕上留痕迹！我忍着叹息的冲动，说：“应记招牌饺子吧。”
“这种东西？不用为我省钱哦。”他皱眉，赤身坐在床边。我看着他，说：“我才不会为你省钱，只是现在就想吃应记饺子。”
他无言拿起电话去叫外卖，我刚想告诉他应记外卖电话，但想到他会查“114”，我不用这么好心。于是我也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沐浴。可是一下床，双腿间的痛痒另我几乎站不起来。
“你别动，等会儿我抱你。”许杰拿着电话对我喊。我没理睬他，慢慢迈开脚步，向浴室走去。才走了十来步，他就匆匆打完电话，走到我身边，一把抱起我：“都叫你别动了。你总是不听话。”
浴室很大，浴缸可以躺下三四个人，其他的我就没怎么留意，因为实在太累了，许杰在浴缸里放水，把我放进浴缸里，我把头枕头浴缸边，竟睡着了。
蒙胧中，隐约觉得许杰为我的身体搓揉。我没动，太累了，只想睡觉…
“懒猪，醒来了，懒猪，懒猪！”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杂声，把我从睡梦中扰醒。我张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头靠床边。
“睡够没有？今晚还要上课呢。”许杰问。坐在床边为我擦干长发。
“啊，现在几点了？”我看见自己还是赤身的，而许杰已经穿好衣服。马上拉过毯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看见我的动作，许杰笑了：“有什么好遮，我都看光了，还帮你洗过，你哪的地方我不熟悉。”他还下流地空出左手抚摸我乳房。
“不要，还要上课的，现在几点了？”我拿开他的手，再次问。他也没怎么阻扰我的动作，继续帮我擦头发，说：“六点了。”
还好，七点十分才上课的，还有一个小时。“好了，头发已经擦干，去吃饺子吧，已经送来了。”说着，他扔开擦头发的毛巾。走出房间。
等他走开，我寻找自己的衣物，可是一间都看不见，去浴室找也看不到。看见卧室里有两个衣柜，于是打开衣柜找衣服穿。
打开第一个，全是男装衣服，看来是那个人的，再打开另一个，挂满女装，衣服的标签都没撕掉，那就是全新的了，还好，我没穿别人穿过的衣服的习惯。随便拿起一套看看，都是我买不起的牌子货。我冷笑，拿套睡衣套上，赤脚走到饭厅，看见饭桌上摆满各类饺子：东北饺子、河南饺子、湘饺。各类饺子都有，就没有应记饺子。
“我只想吃应记饺子。”我说。
“这些比应记好吃多了，才是真正的饺子！”许杰多我的不合作皱起眉。
“你知不知道，真正的饺子都带辣的，我吃不了辣，应记饺子才符合我胃口。”因为应记是本土的快吃店，符合本地人不爱辣的习惯。
许杰露出恍然的表情，懊怒地问：“你又不说，我哪里知道？”
“我都告诉过你，我只想吃应记饺子的啊。”我反驳。
“那好，再叫外卖就是啦。”他拿起手机想打。我阻止他说：“算了，再叫来时间都过了，还要上课呢。”
这些辣得红色的饺子，我看见就害怕，可是中午没怎么吃饭，下午又长时间做剧烈运动，不吃东西实在没力气上课，只好拿起饺子，把里面的红辣椒全挑出来，才放进嘴里。
吃着的时候，许杰说：“今晚下课的时候，你去宿舍把所有书本拿过来，以后就到这边住。”
“生活用品、衣服呢。”我问。感觉饺子辣得我手的热了，更是一边吃一边喝冰水。
“这边有，不用。”他看着我狼狈的样子，觉得有趣。
我停下来：“衣服在哪里？为什么要穿这里的衣服？” 想来刚才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我的了。
“我要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你是我的女人，哦，是暂时的女人。”可恶的男人停顿一下，继续说：“卧房里有两个衣柜，其中一个全是你的衣服，连鞋子都有。”
“你知道我衣服的码数？我喜欢用哪些用品？”我对他的话起了反感。
“之前你的身体我也看过了，怎么不知道？”他带色的眼光瞄我的胸部一眼，说：“我连你的胸围都清楚呢。”
变态的色魔！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许杰这么喜欢在我下巴留下记号了。原来，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成了他的个人物品。
手腕上两个绑痕清晰地显露出来，可是这还好，穿件长袖衣服就行。而看着颈项、脖子的青瘀，除了系个颈巾外，想不出用什么其他办法去补救。现在还没到十月，温度还普遍30度左右。系个颈巾，无疑告诉众人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都比暴露在众人目光下的好。可是，下巴用颈巾也掩盖不了。没办法，只好贴上OK蹦。
“我去上课了。”临走前，我还是跟他打个招呼。这个大爷动不动就生气，万事小心为上。
“等等，我们一起走。”许杰快步走过来，看见我这滑稽样，眼里露出嘲弄的神色。
“三十二摄氏度，你不热啊？”他笑嘻嘻地问。我淡然看着他，答：“还可以接受。”
出了门，在电梯里，我忍不住地问：“这间房子多少人住过？”
“吃醋吗？我允许你。”他看着我的眼睛，“这房子只有你和我来过。”
“哦？是不是每次和女人分手，你都会把同居的屋子送给对方？”
“不是，我是第一次出来同居的。一是因为我觉得值得和你出来住，二是我父亲把校务都交给我打理，在宿舍里做这些事不方便。”他认真的解释着。
我冷笑，这样是不是我的福气呢？怪不得全校对我群起而攻之了。原来许杰的“第一次”给了我。
突然许杰紧握我下巴，命令：“笑！”
我不是再笑了吗？我看着他。他见我不明白，说：“以后不得这样皮笑肉不笑。”
只管周官点灯，不许百姓放火！我忍下骂人的冲动，挤出一丝笑意，感肯定，这个笑容比哭更难看。可是许杰满足了，松开手，再一命令：“以后，记住要笑！”
来到学校，许杰走进办公楼，我回宿舍去课本。
“咦？你过来啊，我还打算帮你拿课本呢。”陈婉看见我，有些惊讶。
“不用了，我怕你辛苦啊。”我微笑，在宿舍面前，我可以轻松自在。
林琳走过来，问：“你还好吧？”她对我中午的时候还担心。我的心用一股热气温暖着，好想告诉她真相，可是，又怕许杰对她们不利。
“我当然好，许杰对我很好。”除了好，我想不出其他词语来形容许杰。可是我又要在舍友面前赞这个人。
林琳深深看我一眼，走出门口：“快上课了，走吧，你什么时候搬东西出去？”
“等会回来就搬。”
宿舍的人很快都去上课了，我看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于是，打了个电话回家。
“妈，找到工作了吧？”接电话的是妈，我问。
“原来的单位叫我回去了，真奇怪，你爸的单位也交他回去了呢。”母亲在电话那头兴奋地嚷嚷。
“那弟弟呢？”
“学校也来电说，是搞错了，向我们道歉呢，弟弟也没事了。苗苗，我们全家都没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昨天才回学校的，妈。”我含泪说。家人都平安了，没事就好。
第八章
打完电话回家，正想打给叶迪的，但她肯定会意料到些什么，于是放下电话。
突然宿舍门大开，我正想喝问粗鲁者，可是才一转头，就被一巴掌掴来！
“贱人！竟来抢我的男朋友！”打人者恶人先告状地。
我抚摸着被打的面额，有点好笑。今天在床上，被许杰掴了一巴，现在又被“许杰的人”再掴一巴。
望清楚来者，正是要我帮她送信的漂亮女生，我看着她，问：“许杰承认你是他女朋友吗？”看见门口很多不用上课的同学都探过来，不由地暗叹口气。
“没有！”漂亮女生高傲地说，“不过我的条件比你好那么多，许杰一定会喜欢我，若不是你帮我送信时候你暗暗做花样，许杰早就是我男朋友了。”
“是吗？既然你都说你的条件比我好，我怎么有能力抢他呢？”
“你这狐狸精！如果不是你去勾引许杰，许杰怎么喜欢你！哼，假装做个烈女来引许杰上当，许杰终归厌弃你！”漂亮女生恼羞成怒。
“如果你喜欢他，你可以去追他啊，他喜欢你的话，我也没办法。”我还求之不得呢。
“那当然，我一定不会放弃的，许杰一定会喜欢我，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你看你这衣服！你以前没那么富裕去买噢登客这牌子的，一定是贪图许杰的钱，丑女人！”漂亮女生看见那么多人在门口看着，就神气万分地大骂着。因为她知道她说出多人的心声。
我没时间和她在这“加深感情”，拿出要上课的课本，说：“我要上课了。”说着就把漂亮女生推出宿舍门。
漂亮女生冷不防地退后几步，喊：“你竟然敢打我！好，我去告状！”
“去吧，别妨碍我上课就行。”我关好宿舍门。上课去，留在漂亮女生在后面哭喊：“她打我……她打我……我一定去告诉学校办……让她记过……”
果然是最毒女人心。
上完课，匆匆从宿舍搬书到居住点。到了门口，才发现许杰还没把锁匙给我。过了好一会他才回来。“我还以为你没那么快回来呢。都忘了给你锁匙。”他开门开灯，帮我拿书进去。
“上完课就可以走啦。”我跟在后，来到书房。
“你要哪张书台？”许杰问。
我看了看，指着对着门口的那张说：“我要那张。”因为对着门口，所以随时知道有人进来。
许杰可能看出我的心意，抿嘴笑笑，把书放到书柜里。我也把文具放到那张书台上。
“呐，这是你的手机。”许杰拿出一部手机，递过来。
我接过，是NOKIA的，有摄像头。我对手机的不怎么感兴趣。也知道许杰买的东西肯定不会便宜。
“号码多少？”看见通讯录上有个显示“许杰”的，想是许杰已经把他的号码存进了。
“是138438438。”许杰说。
138438438，一三八死三八死三八。真符合我的人品。
“喜欢吗？”许杰故意问。
“喜欢，谢谢你。”我言不由衷地感谢。
第二天，我们的战争又开始了。
上午放学后，我和舍友一起去饭堂吃饭。我觉得，已经没了晚上的时间与舍友积累感情，若一下课就失去踪影，那么彼此见的右倾会更淡。
我是真心帮她们是我的朋友的。
“不用去陪许杰吗？”陈婉问。
“不用了吧。”我也不敢肯定。
“你还是多在他身边的好。”林琳劝。
“我吃完饭就回去。”扒了几口饭，想起我有手机了，于是把手机掏出来说：“我的手机。”
“号码多少？”郑艳问。
“138438438。”我说，她们差点把饭喷出来。
“这么差劲的号码，也亏许杰找得出来。”陈婉低声骂。
林琳接过手机：“这是最新款的，有MP4功能，还可以上网看电影。咦，你还没开机呢。”说着她帮我开了机。
“市价多少？”郑艳问。
“我上星期去手机城看过，要一万块呢。”林琳说。
一万块，我记得叶迪的工资才是一千五块一个月。
“苗苗，你有好多条新信息。”林琳说着，就想看那些信息。
遭了，我暗叫。连忙喝道：“不准看！”天啊，今天没开机，一定是许杰找我。
“你先看看信息吧。”林琳说着，把手机还给我。
我快速打开信息，真的麻烦了。一个早上，许杰共发了25条信息过来。从“中午回来吃饭。”“放学到303教室等我。”“你回复我。”一直到“再不回复我，回来你就……”
我冒出冷汗，那“……”代表什么意思，一想起他的手段就想打寒战。
“BB”又一条新信息，我打开看：“十分钟内再不到住所，小心你的家人。”
我顾不得吃到一半的午饭，匆忙站起来：“我吃饱先走了，BYEBYE！”
匆忙回到耻居——令我羞耻的居所。站在门口，我不敢开门进去。等待我的，将是怎样的惩罚？
硬着头皮，开门进去。许杰坐在客厅的沙发，脸色深沉地吓人。我兢兢地来到他身边：“我今天早上忘了开机，所以……”
“口干吧，先喝杯茶。”许杰开口，把茶几上的杯子递给我。
我小心接过，慢慢饮下。偷看许杰的脸色，越发深沉，眼里含着欲望……我站着不敢动。
过了一会，我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了。但我不敢脱衣，因为我今天穿的是连衣裙。里面就是内衣裤了。我纳闷地瞄眼空调，空调坏了吗？
再过五分钟，身体更热了，四肢开始乏力，头脑开始发涨。看见许杰，竟有种想扑进他怀里的冲动。
之后的事情，由于我已经没意识了，所以我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第九章
等我清醒时，自己已是躺在床上，浑身酸痛。衣服凌乱地散落在地。身体布满吻痕。不用问，刚才是和许杰做爱了。
拾起地上的衣服，走入浴室冲洗身上欢爱过的气味。
究竟自己刚才怎么啦？为什么完全没意识？想起刚才不同于别的燥热，我突然明白了，许杰给我喝的茶里用春药！
抹干身体，穿上衣服走出去。卧室、客厅都不见许杰，到书房里看，他在看影碟。
“你对我——”我开口，但一看见电脑屏幕后，整个人骇得出不了声——
屏幕上清晰播放着我欢爱的片断！
我一时呆住了，傻傻地看着屏幕上自己如何挑逗，神情如何放荡，而且还特写了我的私隐部位！
我还发现，他从头到尾到没把他自己摄影进去，画面里只出现过我的模样！
“你变态！”清醒过来，我对他哭着骂，“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深沉地说：“影碟我已复制三份，一份藏起来，一份拿出来平时欣赏，一份准备若你不听话时候，供之于世。”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掴你一巴掌，踢你一腿，为什么你就如此报复我？” 我无力地做在地上，满面泪水，因为心情过于激动，胃开始抽搐。
许杰蹲下来，扶起我面额，让我对着他的冷眼：“如果你乖乖的，我就会给你好过点，否则——”他另一手在我乳房上用力一握。
我闭上眼睛，止不住的哭泣，胃痛令我脸色发青，他的冷酷令我飚冷汗。
“起来，哭什么？我准你哭么？”他扶着我面额的手用力，把我从地上抽起来。
我扶着台边，泪水像是缺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了。
“谁让你哭？”他用力掴我一巴，我不由地飞起身，摔在地上。
由于是脸面对着向地，所以没看见背后禽兽的神情。我全身发抖，不知是因为哭泣还是因为胃痛。
这个时刻，我真的想一死了之，这些已经超出我所承受的范围。我继续伏在地上，慢慢止住哭泣，静静地说出自己的心声：“你杀了我吧，要不。你让我死了吧。”
许杰见了发出一声诅咒，突然压在我背上，曲起我双腿，一手撩起我的裙子。
“不要，畜生！”我挣扎着、哭着。可是，还是斗不过他，他一个挺身，进入我的身体！
“啊！”剧痛让我尖叫，泪水滴到地上。
“如果你敢去死，我会把你的影碟放到你家乡，让你家人见识你的骚味！”
我一手支撑自己的身体，一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身体在他的暴虐下已经没感觉了。我咬住自己的手背，冷汗和泪水混合一起，已分不出哪些是汗水，哪些是泪水。
胃痛，私处痛，自己咬伤的手背痛交叉相集，真希望，能马上死去。
终于，许杰重重地抽送几下，射入我深处，放开我。
“不要轻易去死，否则，你父母会后悔生下你。”许杰冷言。
我继续趴在地上，双腿大开，身体赤裸于空气中。我还是不动，因为痛。
“装死？还是想再来一次？”他见我无动静，一把翻过我的身体，正对着他的面。
“你怎么了？”他发现我的不对劲了，因为我的脸色青得吓人。我闭着眼睛，已经没力气说话。
“如果不舒服，就休息一下吧，千万别死，我还没玩够。”他站起身，走出书房。
我挣扎着爬起身，忍着疼痛，来到自己的书台找出书包，掏出胃药咽下。等胃没那么痛后，整理好衣服，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半，都放下午学了。
来到阳台，坐上阳台的栏杆。风很大，最好把我吹下楼，来个香消玉殒，永无忧愁。人，为何有如此多烦恼？老天为什么逼得我毫无退步？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绝不会帮别人送信，送一次信，连自己也送了给别人。
望下去，二十楼看向地面，已经看不到什么，公路成了一条丝带。蚂蚁在丝带上飞奔。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是为了什么？他们有苦恼么？可否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风迎面吹来，吹乱我的头发，令我睁不开眼睛，也令我坐在栏杆上摇摇欲坠。好啊，再大一点吧，来把，把我吹下去。那么，我就没有烦恼了。
忽然一双手把我抱下栏杆，转过身。对上许杰慌怒的眼睛。
“你想自杀也等我玩腻后才能寻死。”他说，眼里闪过心慌。
我为什么心慌？是怕我跳下去给他惹麻烦吗？以他的背景，弄死我也不是大问题啊。
“放心，我不会自杀。你不值得让我寻死。”我微笑着，又问：“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他扬起眉，不吭声。
“我想我应该不是女朋友，是你的情妇吧。”
“不。”他沉声说，“我没当你是情妇，我当你是——”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妓女。”
“妓女。”我努力扬起嘴角。妓女，我只是妓女。也对，他要我的身体，我要他的钱——我身上哪一样不是他的？
“如果你喜欢妓女这两字，可以换成别的，床伴、发泄对象、性玩具。”他句句伤心。
“既然我是妓女，那么，我可以接其他客吗？妓女是万人骑之物。”
“不能，你是我专属的。”他轻佻地抬起我下巴，在我嘴角轻吐气，“而且，我会让你下不了床。如果有需要，我会与我的朋友一起分享你的身体。他们都很期待你美妙的身体。”他彻底伤透我心。
“有限期吗？”我茫然问。
“没有。等我玩腻了，你就可以离开。”他的手忙碌地把我身上的衣物抽走。吻上我的乳尖。
二十楼高，基本上没人看见这里，我瞄一眼下面，觉得自己和那些行人格格不入。
“不要，好不好？我还痛。”我强忍阵阵快感。拜他所赐，私处还有些疼。这时我才发现他是赤身过来的，可能是刚洗完澡。
“你不要。”他伸手抚摸我的私处，“都湿透了，口是心非。”他站起来，让我坐上他的腰，进入我体内。
我不记得这场欢爱何时结束。很讨厌自己对他的性爱有感觉。
第十章
“白苗，班主任请你到办公楼会议三室。”早上刚上完第一节课，班长匆匆走过来对我说。
“现在去吗？”我问，暗暗想班主任找我有何事。
“是，立即去。他们等着你。”
他们？那就不止一个了，我问：“还有谁在等我？”
“你去了就知道，快去！”
林琳在旁说：“不会是他吧？找你有什么事？”
我看她一眼，微微一笑，走了。
来到会议三室，开门进去，看见里面有四个人围着会议台：许杰、那个要我帮她送信的漂亮女生、班主任、还有一个我不熟悉的教工，听说是管理学生纪律的。
“就是她！她打我！”漂亮女生一看见我就哭着喊。
“你先安静一下。”管纪律的教工安慰她，转头又对我说，“你坐下来。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我隐隐觉得事情的不简单，看看许杰，只见他温柔地安慰着漂亮女生。
那个画面真好看，男的俊女的俏，男的小人女的阴险。
我坐在他们对面，教工开口问：“白苗，你在星期一晚上是不是在宿舍门口打余哲？”
“余哲？谁是余哲？”我茫然问。
“你装什么蒜？星期一晚上，我在你宿舍门口走过阻碍你的去向，你就……”她哇的一声，扑入许杰怀里，哭着说，“她用力把我推倒在地，骂我阻碍了她，还狠狠地踢我一脚。”
许杰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说：“放心，我会为你讨公道。”
“白苗，这是真的吗？”班主任问。
我看着许杰的温柔，看着漂亮女孩哭，我也想哭......为什么他可以对别人温柔，为什么就对我粗暴？我转头看着班主任，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打过人。那天是她来到我宿舍，向我泼辣，我完全没打过她。”
“你还想抵赖，杰，你要我讨公道啊。我妈都不敢打我的，她却对我又推又踢。呜~”漂亮女生，也就是余哲又哭又叫。漂亮的人怎么哭都好看，我哭起来肯定难看极了，否则怎会有人对我的哭极其厌恶呢？
“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的呢？”教工对我斥责。看见漂亮女生哭得可怜兮兮地，谁不心痛，谁会知道那是个谎言。教工显然掉进这“温柔的陷阱”了。
我反驳：“如果是我有责打她的话，怎么今天都星期三了，她才过来报告？昨天她不会受伤上不了学吧？”
余哲从许杰怀里探出头来，说：“本来我不想来报告的？可是，昨天下午放学后，我去饭堂吃饭，她走过来喝骂我，要我不准出现在她身边三米内，否则就会找人来打我。”心型面上梨花带雨，说得出的动人娇柔。
我嘲笑出声，昨天下午被许杰没停的折磨，都没出过耻居（就是我现在居住的地方）。这点，许杰完全可以为我做证。不过，我为自己的理由笑了，许杰会为我做证吗？他当我是妓女呢。看看许杰，他深不见底的的眼神看着我，眼里有我读不懂的情绪。
“那么，你有证人吗？”我问。
“有，星期一晚上我有两个朋友亲眼看见你推我踢我，昨天也是我和她们一起去吃饭，她们都看见你的恶样。”余哲居然有齐证人，看来她是准备好了。
“我记得星期一晚你到我宿舍门口泼辣，也有好多人看见的。如果我就叫她们说出实情，对你影响不好。”我气定神闲地说。
“你踢到我的伤口还在呢。”余哲哭着说。
“我踢到你哪里？方便露出来吗？”我有些恶意。
她泪汪汪地看看许杰，许杰点点头；又看看教工，教工说：“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和陈老师去厕所检查一下吧。”陈老师是我班主任，女的。
余哲咬咬牙，说：“不用，白苗踢伤的是我的腰部。”说着，她转过身，拉高上衣。
哇噻，腰部有一大片伤口，虽然没出血，但也青得变黑。余哲也够狠心对自己的。
“疼吗？”许杰小心地抚摸伤口。
“很痛！”余哲泪汪汪地捉住他的手，让他继续抚摸下去。两人竟当着大家的面调起情来。班主任皱眉看我一眼，似乎想说，你才是他女朋友啊。我没痛痒地还以一笑。心想，我只是一个妓女。
教工尴尬地“哼”一声，两只狗男女也停下不雅动作。教工问许杰：“许先生，你有什么意见？”
许杰看我一眼，眼里闪过光芒，然后说：“既然她们都说找到证人，那么，叫她们两天内把证人带来证明她们是否清白。”
“也好。你们两个都听到了吧，下星期一前，你们都带各自证人来说明情况。现在就去上课吧。”教工威严地说。我站起来，班主任低声问：“白苗，你没做这种事吧。”
我感激地笑了：“谢谢你的信任，老师，我没做这种缺德的事情。”
“那好，你快去上课吧。快点找证人出来。”班主任也站起来，准备离开。
忽然，许杰开口：“白苗，你留下来，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我停下脚步，看着教工和班主任前后出去。余哲从许杰怀里探出头，脸色青白交错，刹是好看。
“你也先出去吧。”许杰低声对她说。她万分不愿意地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时狠狠瞪我一眼。
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许杰两个人，大家面对面挺尴尬的，我找话题说：“刚才班主任旁边的是谁？”
“他是纪律副主任孙德兴。”许杰漫不经心地回答，站起来走去门口，我以为他要走了，心头大石放落地，说：“我也走了。”也想门口走去。
“谁说要走的？”他走到门口，并不是出去，而是刚才余哲走时没关门，他去把门关上，还落了锁。
笨蛋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连忙说：“我还要去上课，今晚好不好？”
“不。我现在想要。”他一把拉我入怀，吻上我的唇。
好不容易解决了他的欲望，我问：“怎么孙教工要征求你的意见的？”刚才，就是孙教工询问完许杰才下决定的。
“我父亲已让我全手打理这间学校。”
“可是你还是这里的学生啊。”
“本来我想到国外留学的，父亲叫我进这间学校，名义上是在这读书，实际是打理。我早就拿到大学毕业证了。”
我吓一跳，看他样子比我大不了多少啊，问：“你今年贵庚？”
“怎么啦？你爱上我吗？”他笑嘻嘻地说，“我20岁，才比你大两年，我是跳读的，三年时间就读完小学，而且四岁就开始读书了。”
怪不得他不怎么去上课。
我准备离开会议室。临走前，说：“我中午要去找证人，不回去了。”
空气中飘来他一句话：别白费心机了。
第十一章
中午吃完饭，宿舍的人全部出动，为我洗脱罪名。
“打搅一下，请问你们在星期一晚上看见一个女人在512宿舍门口大吵大闹吗？”512是我的宿舍号。
“没有啊。”
“请你在想清楚一点，这事关一个人的未来。关系到她的名誉问题。”
“没有。我们要午睡。别吵我们。”
一个中午，我们才问完5楼的宿舍，已经累翻了，回到宿舍休息。
“苗苗，你可能有麻烦了。”陈婉叹气说。
“不要乱说话，还没到星期一呢。”林琳瞪陈婉一眼。
我对她们很抱歉，也很感激，说：“没关系的，如果到时候找不到证人，我也认了，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会记一个小过而已。”想起些问题，“奇怪，有好几个人我明明看见她们有在门口看的。现在竟然说什么都不知道。”
“会不会你认错人？”郑艳问。
“不可能吧，那天虽然很黑，可是有灯光啊，而且能听到这里有吵闹声的人肯定离这里不远。”我按着太阳穴，有些疲惫。
“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先准备去上课，下午再问。”林琳说。
“我的书还在那边呢。”
“那和我共用吧。”
下午一放学，我们几个立即回到宿舍，我和郑艳到一楼，林琳与陈婉到二楼。
“打搅了，请问你们星期一晚上七点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在512宿舍门口大吵大闹？”
“没有啊。别烦人了！”很多女生都是这样的回答。
郑艳向我苦笑，说：“没关系，总之只有一个人肯出来做证，你都可以洗脱罪名。”
我感激地笑笑，继续探问。
来到109宿舍，“打搅了，请问你们星期一晚上七点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在512宿舍门口大吵大闹？”
这时候有个胖胖女生走过来，指着我骂：“我就看见你在打人！还想不认吗？”
“你哪只眼睛见啊？”郑艳反问。
“哼，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你把她推倒在的又踢她。哼，妒忌别人比你漂亮就打，世界上没个人都比你漂亮，丑八怪！”胖胖女生继续骂着。
“你别在这血口喷人！”平时十分和气的郑艳也难得地发火。
我拉开郑艳，对她摇摇头。转身继续我们的探问，却见余哲站我身后3米处，可怜兮兮地说：“我听你的话，离你有三米远了。”眼里含着泪光。
在那瞬间，我竟有种错觉，是不是当日我梦游去把她推倒踢她的呢？若不是我知道当天我神智清醒，极有可能相信我真的打了她。
“余余，你不用怕，许杰会为你讨公道的，许杰很快就抛弃她了。”胖胖女生走到余哲身边，再瞪我一眼。
“别管她们，苗苗。我们继续。”郑艳挽着我，走向下个宿舍。
事实上，整个一楼都没人为我作证。我和郑艳无奈地回到宿舍，希望；林琳与陈婉能带给我好消息。到门口，听到林琳和陈婉的谈论。
“该怎么办，如何告诉苗苗好？”陈婉坐在床上曲腿托起腮。
“想不到许杰这么狠毒，竟然这样虐待苗苗。”林琳也坐在床上，抱着玩具娃娃叹气。
郑艳想开门，我阻止她，示意她安静听下去。
“不准大家出来为苗苗作证，这样的歪理亏他想得出！”陈婉狠狠地骂。
我的胃开始抽搐。觉得郑艳挽着我的手在颤抖。向她看去，只见她眼圈开始红了。
“苗苗真可怜，我听说许杰以前对待他的女朋友很温柔的，分手后才冷漠。为什么对苗苗这么狠心？”林琳语调有些呜咽。
“不如我们为苗苗做证吧。”陈婉眼睛一亮。
“不可能的，当时我们都已经去教室了，同班的同学都能证明我们不和苗苗在一起。”
“那么只能求许杰放过她。”
冷汗从我额头滑下来，胃痛令我乏力，用力抓住郑艳，可是眼前忽然漆黑一片，最后的意识是郑艳惊慌地扶着我：“苗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吵闹让我清醒。
“她当然由我带走。她要回去。”是男子的声音，许杰。
“苗苗还没醒，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起码也等她醒了再说啊。”陈婉大声责骂。
林琳在旁说：“婉婉你说话小声点，会吵醒苗苗的。”
我睁开眼睛，陈婉对许杰瞪着眼，若不是林琳拉着她，她会冲向许杰。
“苗苗醒了，苗苗醒了！”坐在床头的郑艳又哭又笑。
“现在既然醒了，就回去！”许杰掀开我身上的毛毯，拉起我大步走出宿舍。
我来不及穿上鞋子，只得赤脚跟上。
“苗苗！”郑艳、林琳、陈婉一起叫出声。我对她们凄然一笑，摇摇头，泪水滑过面庞。
许杰走得很快，他人高，而我人矮，迈开的脚步不及他的大，又刚刚清醒，不得不小跑跟上他的步伐。没穿鞋子的脚底踩到石子，很痛，可是不及心中的痛楚。
终于回到耻居，他开门，松开手。我径直进去，等他关上门后，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准别人为我作证？”我坐在沙发上，脚底被碎石玻璃划破皮。
“不为什么，我喜欢。”他走向书房，留我在客厅呆坐。
不为什么，我喜欢。很简单、很坦白的答案。我笑了。
他又走出来说：“你宿舍人说你胃病很重，这是止胃痛的药，先吃吧。”把一排药丸丢在我身上。就像主人把骨头丢在狗身上一样。
可是我比狗的不如。因为，我只是妓女，俗称“鸡”。
第十二章
我放弃了对其他宿舍的探问。许杰若要我死，第二天我就会不知不觉从世间消失。这个道理我很明白。
星期一，孙教工把我叫到会议二室，里面除了之前的四个外，还多了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就是当时在一楼骂我的胖胖女生。
“白苗，你没找到证人吗？”班主任问。胖胖女生插口说：“她哪里有证人？做了的事能否认吗？”
我对班主任抱歉一笑，说：“老师，没人为我作证。”
“当然没有，从头到尾你都是为自己脱罪。”胖胖女生继续说。
孙教工喝到：“别吵了。白苗，现在余哲有证人指正你9月24号，就是上星期一晚上七点先推到余哲，又在她背后踢一脚，25号下午五点在饭堂对余哲进行恐吓。你承认吗？”
我平静地反问：“我能不承认吗？”对方有两个证人，而我始终孤单只影。
虽然来之前我已经吞下一粒胃药，可是胃还是在抽搐。看来以后要吃两粒才有效。
“不能，对方已经有证人，而你没有。”孙教工说。
“那我认罪吧。”我夸张地伸出双手，作被绑的姿势。望向许杰，只见他对着我皱眉，于是还他一笑。
“那你就在这里签名吧，按照校规，作记一个小过处理。”孙教工说。
“不，是记一个大过。”许杰平静地开口。
“哦，是，是记大过。”孙教工连忙改口。
胃更痛了，但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我笑出眼泪：“是吗？”
“你到这里签名。”孙教工拿出一份证书，向我指指签名位置。
我微笑地看一眼许杰，他的眉皱得更紧。我看这证书，毫不犹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许杰忽然双拳重重捶向会议台，“砰”的一声，在场的每个人都吓了一跳。他站起来再次拍打会议台，对我大吼：“为什么你不求我？”
“我为什么要求你，求你什么呢？”我平静地问他。
他诅咒一声，踢开椅子走出会议室。
“杰~”余哲追出去。两个女生也跟着出去了。
我扶着会议台，慢慢站起身。来到墙边扶着墙走出去。
“白苗，你怎么啦？没事吧？”班主任走过来扶着我。
“没事，只是有点胃痛。”我微笑地说，可是笑得很艰辛。
“瞧你，一定是痛得发冷汗吧。”班主任温柔地帮我抹去脸上的汗水，低声问：“你真的有打人吗？”
“如果我说我没有，老师，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
“谢谢你，老师，老师中只有你相信我。同学中只有我宿舍的人相信我。”
“你恨诬蔑你的人吗？”
“不恨，我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了这间学校。”停顿一下，我问班主任一件事，“老师，记过的学生是不是要寄信告诉其家长犯错的事？”
“是啊，你父母会收到学校寄的信，说你在校打同学。”
“老师，可不可以不要寄给我父母，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班主任停下脚步，看着我说：“我答应你，尽量把你那封记过信抽起来。”
“谢谢老师！”
班主任再次帮我抹去面上的冷汗和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下的泪水，说：“白苗，许杰还小，不懂事。他没恶意的。”
我苦笑不语，没恶意已经让我遍体鳞伤了，若等他有恶意，我还能活在人间么？
班主任见我笑得凄惨，叹口气，转开话题：“我有胃药，来我办公室吧。”
“不了，谢谢老师，我书包有胃药。”
“那我扶你去教室吧。”
“不用了，我还可以走。”
“那你慢慢走吧。”临走时，班主任说了句具有含义的话：“万事小心忍让。”
很少人能让我热泪盈眶了，班主任是其中一位，我感激地说：“谢谢你的关心，老师。”
和班主任分手后，我独自下楼，现在就快上完第一节课了。缓步走向教室，时间刚刚好。
可是刚刚到楼梯转角位，就看见一幕儿童不宜的三级片，女的背靠墙，双手环着男的脖子，男的一手握住女的丰满乳房，另一手伸进女的裙里。两人的嘴唇吻在一起孳孳有声，隐隐看见两人的舌头互相勾引。
两人我都很熟悉，男的是我的恩客，女的就是被我打伤的余哲。
看见这个镜头，我竟然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认为许杰快把我抛弃了。这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事情！
胃痛大大好转，我轻轻地走下楼，不想打扰这对狗男女。狗男女？我笑了，我与许杰也是一对狗男女呢。
余哲看见我了，向我做出胜利的眼神。我还她一笑，今次我笑得很真诚，因为她为我解除苦难，虽然这苦难间接是她带给我。
回到教室，刚好第一节下课，舍友们立即围上来：“怎么样？”
“小事，记了一个大过。”
舍友们惊呼，陈婉不平问：“打架是作记小过处理的，为什么要记大过？”
我苦笑，看见多数同学都在聆听我们的谈话，说：“没关系，大过小过还不是一样。只是严重一点罢了。”
“不同的，记小过不会写进你的档案里，而记大过就要写进档案，要跟你一辈子的！”
我慢慢从书包里掏出一胃药，想，许杰给我的早就是一生难忘的耻辱，这记过的事情，反而是小事。
“该死的许杰！”林琳暗骂。
“还有那狐狸精。”陈婉也骂，指的是余哲。
余哲的朋友骂我是狐狸精，我的朋友骂她是狐狸精。究竟谁是真的狐狸精？
第十三章
以前我很喜欢国庆节的，因为有七天假期。可是现在很讨厌这么多天休息。我不能回家，要留在许杰的身边。
其实我看出许杰有很多工作的，可能身为知名企业的后代，这个位置并不好坐吧，不过他给我的感官一点都没变——衣冠禽兽。
“今天晚上我有个聚会，你到时候要出席。”国庆节当天早上，许杰一边穿衣一边对还睡在床上的我说。
“有什么人去？可以不去吗？”我问。
“都是我平时的朋友，我要把你介绍他们认识。不可以不去。”
“ 我应该怎么准备？”昨晚被他弄得很累，我打个呵欠，问。
“不用了，到时候我回来接你去。”他俯身想吻我，我一转头，咕哝：“口臭，还没刷牙呢。”他微笑，在我面额上留下一吻。
“中午我不回来吃饭，你自己叫外卖吧。”临走，他还在床头放下一叠钱。这个情形，简直与恩客完事后付钱没两样。或许，我真的是妓女。
妓女！曾经多么鄙视这职业的我，也走上这条路。
当天晚上，我挽着许杰来到一家别墅。看来我们来迟了，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杰，你怎么现在才来。”一个男子呼咋着。我认得出，是当天的长发男子。好像叫“溥池”。
“大家都到了吗？”许杰问。
“只差你了。”溥池看见我了，乐呵呵地说：“还是逃不出你手掌心啊。杰，好样的。”
我讨厌他的语言，而且当天他给我的感官也不好。所以我略过他，看向大堂的人们。
这些人中没一个是我认识的，不过我认出当天穿黑色背心的男子。他向我举举酒杯。我想起当日他处处帮我解困，也感激地对他微笑。
“猫子，你去那边吃点东西吧。”许杰对我指指食物那边的方向。猫子是他对我的专称，他说我像一只猫，我觉得他才是猫，我是他捉到的老鼠。
我放开他的手，走过去。食物很多，我夹起一块牛排，拿起一杯可乐，走到一张空台坐下。
如果这里不是过于吵杂，那么我觉得很享受，耳听着莫扎特的小夜曲，欣赏着牛排的美味。把所有烦恼暂时抛开。
吃完牛排，已经有几分饱，懒得再取食物，于是含着可乐喉管，把头面对墙，聆听轻音乐。
可是大厅实在太吵了，我丢下可乐走出大堂，走进花园。
花园很漂亮，布局有点向古代宫廷的后花园，用圆滑的碎石铺成小路，两旁是花草，不像一般人家的花园用些矮树做成栏杆，花草与树木看似随意栽种，给人一种大自然气氛。
大堂的音乐这里还能清楚听到，但吵杂的人声已经完全隐去。我找个偏僻的地方，背靠着松树坐在草地上。
太阳已经西斜，大地染成红色一片，却丝毫没有热量，肉眼可以看向太阳，圆圆的，红红的。记起小学最喜欢用“圆圆的，红红的”来形容人的脸蛋，现在用在傍晚的夕阳，也合适。
聆听着大堂穿来的音乐。感觉真好。我闭着眼睛去享受。
慢慢地，太阳的脸下去了，最终看不见。留给大地的温度带走了。四周开始冷，也暗下来。花园里的灯却亮起来，虽然不够太阳的红火，也能看清周围的一切。周围还是静悄悄的，只是一点冷，因为我今天穿的是吊带的礼服，半个乳房都跑出来了，不冷才怪。
应该要进去了，可是一想到人声的吵闹就头疼，而且里面没一个人是熟悉的；就是许杰，也只是熟悉我的身体。我抚摸着手臂，增加心里的温度。
“冷么？”有人问。我迷惑地睁开眼睛，看见当日穿黑色背心的男子蹲在我身前，正含笑看着我。我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对他点点头说：“有点冷。”
“怎么不进去大堂，里面比较温暖。”
“里面很吵，我不习惯。”我解释。
男子无言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谢谢。”有件衣服挡风，顿时身体温暖多了。
“是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男子说。
“你会不知道吗？当日许杰拾去我的胸卡，而且学校把我传得…很厉害。”
“我不是你的学校，溥池也不是，当天我们去探望许杰，碰巧看见你，你一走，我也有事走了。我姓赵，赵钱孙李的赵，叫赵军，军人的军。你呢，不会真的叫林红吧？”他微笑地说。
“什么林红？”我茫然地问。
“就是当天你告诉许杰的名字啊，看来溥池说得没错，那个真的是假名。”
我恍然大悟，想不到他还记得我当日的假名，我都忘了呢。我调皮地说：“我爸爸姓白，白色的白。”
赵军呵呵笑：“那我也知道你爷爷姓什么了，就不知道你爸爸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我继续说：“我妈妈只有一个女儿，她帮女儿改名为‘苗’。”
“是渺小的渺吗？”
“不，是树苗的苗。”
“白苗，白色树苗快快长大，成为大树，不怕被风吹倒。”赵军别有含义地说。
我听得出他的意思，心微微一沉，但是现在不怎么希望去谈那些不开心的事，说：“赵国的军队可以来保护，让小树苗健康成长。”
“始终来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面对，经过风雨的吹打，树苗才长得茁壮。”
“怕是风雨太大，树苗被摧毁了。”
“所以，树苗一定要坚强。”他定定地看着我，“许杰从小就要什么有什么，他第一次遇到你这种不听话的女孩，觉得很新鲜，所以难免对你有些不择手段，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他，就假装着顺他的意，过不久他就对你失去新鲜感，你就可以全身离开。”
我呆楞地看着他很久，才苦笑地说：“你怎么知道？”
“你一进来我就觉得你不开心，虽然你人在这里，但你的心不在。我感觉不到你的心，却感受到你的悲，你刚才倚着树闭眼的动作很寂寥。我也清楚许杰的为人，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你。”
“你很细心，我想不到许杰竟然有一个你这样的好朋友。”
“白小姐，其实你不妨去接近许杰的心，我看出他爱上你了。只是你们都不知道而已。”
如果爱上一个人就对她百般虐待，这种爱也挺沉重的。我抿嘴说：“我感受不到。”
“我从小和他长大，他从不带女伴出来聚会的，你是第一个。刚才你走向食物台时候，他看着你的背影，眼里满是宠爱，我第一次从他眼睛看这神情，所以我敢肯定他爱上你。”
如果这种态度是爱，那么我承受不起。
从小，我就喜欢看《神雕侠侣》，向往杨过小龙女的爱情。但是我不渴求，因为我喜欢平平淡淡地生活，细水长流的感情才是我真正的渴求。当然，也渴望找到杨过般人物。
但这种生活注定远离我了，身子的肮脏，人言的可畏，我已经把自己缩到一个角落，一个太阳照不到的角落。
第十四章
“你们谈得那么投入，谈什么呢？”忽然，许杰声音传过来。只见赵军抬起头，看想我背后。
我转身看，许杰站在我身后的树旁。
“杰，你来啦。”赵军微笑地和他打招呼。
许杰也蹲下来，掀开披在我身上的赵军的外套，温柔地问：“你冷吗？”
他难得的温柔，却吓得我头皮发麻：“是有点冷。”赵军接过外套，解释：“刚才她冷得发抖，我就让她上。”
许杰眼里闪过我熟悉的邪光，是欲望的邪光。我连忙站起，说：“我进去吃点东西。”
“不，你冷，我帮你温暖。”他一手按着我的肩膀，一手摸向我的乳房！
“不要。”我绝望地叫。在耻居就算了，现在在室外随时有人走来的地方，身边还有一个人！
“杰，你别这样对待白小姐。”赵军别开头，喝止许杰的动作。
“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吗？她是妓女。”许杰放肆地搓揉我的乳房，更是说，“军，一起来吧，以前我们经常一起玩弄妓女的，现在来试试。”
我悲愤欲死，想不到许杰竟然变态到如此程度。泪水沿着面额划向下。
忽然出现了一把更令我快速下地狱的声音：“呵，有好玩的吗？有没有我的一份？”一只不属于我和许杰的手去抚摸我的另一边乳房！
“溥池别玩了，她不是随便的女孩。”赵军连忙阻止来者。
我泪眼看来者，正是那个长发男子。
“尽管玩吧，她只是我的妓女。来，我们一起来。赵军你不玩就算了，何必阻止溥池呢。”许杰抬起头，一边搓揉我的乳房一边说。
“有我的一份，那我就不客气了。”溥池伸手紧掐我两边面额，迫使我张开嘴，他吻下来。
赵军显然不忍心再看，也无力阻止两只禽兽，说：“我走了，许杰，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现在所做的事情。”
“有什么好后悔，妓女本来就让人娱乐的。到花园口挡住别人进来吧，我想玩得尽兴。”许杰说着，已经把他的皮带解下来，绑住我双手。
泪水像缺堤似的流下来，进入到我的嘴里，吻着我的溥池也感受到了，他抽回舌头，贴着我的唇说：“杰，你说得没错，她的唇很甜，接吻很棒呢。小妞，别哭了，来好好享受吧。”说完，再次伸舌头探进我口里，吸取我的一切。
如果那是个梦，就是我一生中最肮脏最痛苦的梦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耻居的大床上。
身边没有一个人，头昏沉沉的，摸摸额头，有点发热。
外面的太阳照进来，看来我已经睡了一个晚上了。怪不得肚子有点饿。下床想出找些东西吃，可是下体发出剧烈的痛楚，我不由地跌回床，自己已穿上睡衣了。褪下裤子，用镜子照看下体，私处又红又肿，内裤上沾有点点红滴，是被糟蹋过度，损伤了。
惨烈的状况告诉我，那个噩梦确实存在！看来在我昏倒后他们还不终止，否则我的下体不会那么恐怖的……
妓女！白苗啊，你真的是妓女了！你已经走上了不归路！
我躺回床上，想哭，可是，哭不出。
……
再醒过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很饿了，下了床，忍着下体的痛楚，走向厨房。
厨房亮着灯，看来他在厨房。我缓步走过去，果然看见他整理刚买回来的熟食。
“你醒了。”许杰也看见我了，说，“坐好准备吃东西吧，我买了粥，你发烧了，喝粥会快点好。”
真的是发烧。我小心地坐在硬椅上，尽量不碰到下面的伤口。
许杰把热粥放在我面前，由于太饿了，我很快就吃完一碗。
“还要吗？还有。”他为我盛了一碗。
在我吃着粥时，他摸一下我的额头：“还有些烧。”又问：“还痛吗？”
“什么痛？”我不明白。
他邪气地笑了，指指我的私处：“那还痛吗？”
如果关心我就不会和别人一起玩我！猫哭老鼠的家伙！我有些怒气地说：“死不了人。”
“我就惨了，医生说，你起码要半个月不能行房。”他叹息到，有后悔的迹象。
他是因为我不能行房而后悔！惨无人道地家伙！
我问：“你让医生看我…那里吗？”天啊，那不是羞耻到顶点！医生怎么看我？还有，又一个人看我的身体！
他皮皮地笑了：“那个医生是女的。”
那一刻，我不想做人了。
……
国庆节除了第一天，其他日子我都是在床上养伤。其实也庆幸身上有伤，许杰不能和我行房。
“我总算明白赵军的话了，现在真后悔死了。”每天晚上，他吻遍我全身，在我嘴里得到解放后，就是搂着我这样说话。
第十五章
两个月后
搭上回家的公交车，我的家就在学校的隔壁城市，坐公交车一个小时就到了。习惯地挑个挨窗口的地方坐下来，隔着玻璃看外面的人生。
许杰终于开恩，批准我回家，但条件是……于是直到今早天蒙蒙亮，才能合起疲惫的眼睛，伴着全身酸痛，睡在满足的许杰怀里。
感觉到旁边的座位有人坐下来，却不去理会。人生，就像坐车，每个站有人上下，陪你度过人生的一部分。
离开了学校，离开了耻居，不用带面具。伸手搓揉两边面额，僵硬如石，是笑僵了吧。其实我现在更需要哭，把人哭僵，把人哭死。
觉得很累，如果可以，我想好好睡一觉，没有恶梦地睡。更希望睡醒之后发现，现在是恶梦中的一个梦境，不是真实的。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
曲腿于椅上，把头搁在膝盖上，惹来很多不赞同的目光。啊，这些目光再毒，也伤不了我。我已经百毒不侵了。不是吗？
那，膝盖上的泪水是谁的？伸手抚摸眼睛，却粘到水珠……终于哭了……终于哭了……我为什么会哭……因为许杰还是流言？……
在众人的议论中，我听到了一个亲切的声音：“怎么啦？受委屈吗？”跟着雪白的纸巾出现在泪眼前。
我没理会，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回到家，不想让家人知道，不能哭；回到学校，不准哭。在陌生的地方，就是最亲切的地方，是最自在的地方。
突然有只手拿起纸巾，抹去我的泪水，动作很轻柔，也使我愕然。在陌生的地方，给一个陌生人呵护，在熟悉的地方，给一个熟悉人辱骂……真的“只爱陌生人”呐……
接过纸巾，抹去泪水看清陌生人。是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孩。他冲我灿烂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啊，许杰从没对我这么开怀的笑过，其他人了……泪水又滑下来……
“怎么啦，我的笑容很难看吗？我不笑了，你别哭。不要哭了，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男孩手忙脚乱地帮我擦泪水，又说，“你的眼睛那么漂亮，红肿了就不好看了。你的男朋友会不喜欢。”
男朋友……
“对不起，我不想哭的，但泪水不听我指使。”我扯开嘴角，努力想要自己笑出来。但听了他的话，我更想哭，“对不起，一定是别人误会我们俩，我现在走开。”我知道，旁人肯定误解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想连累他人。
把脚放下，准备离开。男孩却用脚挡住我的路。
“麻烦你让一让。”我轻声说，男孩非但不让，反而抓住我的手一拉，我不由自主地扑进他怀里。
“先生！”他的怀抱很温暖，我躺在里面，心竟然开始平静下来。但毕竟这是公众地方，不适宜有这种表现。所以，我推开他。
男孩却搂得我很紧，在我耳边说：“如果你还想哭，你就哭吧，没关系的。”
他说的很轻，很温柔。在熟悉的地方，没有一个人从那以后这样待我……一个陌生人却无私地给我这一切……我最需要的东西……泪水又滑下来……我紧紧地拥抱他，把面埋在他胸前，不在压抑……尽情地、放肆地……
男孩一直不吭声，只是轻轻地抚弄我的头发。呵，这就是无声胜有声吧。在众人面前，我竟然在一个认识不到十分钟的男孩怀里痛哭……被熟人看见，又会传出何种流言？被许杰看到，他又会有哪种出人意外的表现？可是我止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终于有人对我温柔……
“各位旅客，汽车已经来到总站了，请各位旅客带齐自己的行李下车，欢迎你下次再来乘坐……”当悦耳的声音响起时，我才知道，我该下车了。
“谢谢你。”我红着眼睛红着鼻子对男孩说。他给了我久违的平静。现在很少人肯借个怀抱给我，让我发泄，除了他，一个陌生人。
“没关系，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男孩微笑说。我注意到他的胸前湿湿的，是我的泪水。
他顺着我的目光，也看见了我留下的痕迹。
“对不起，你把衣服脱下来，让我来洗，好吗？”我开始脸红，想到刚才。真的很过分。
“不用啦，没什么大碍，你住哪，我送你回家。”男孩呵呵笑。
他的笑容很灿烂，许杰笑得皮笑肉不笑的，我没还看过许杰开怀笑的样子。想到许杰，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想在附近逛一逛。”因为我不想让家人看见我红肿的眼睛。
“我陪你。”男孩跟在我身旁。
我没理会，漫步在车站里，现在是十二月份，天气很冷。抬头望着满天的晚霞，红红的，血一般。
人们经常把晚霞比作老人，虽然美丽，但很快就消失。“人在黄昏后”就是这个意思吧。最美丽的东西往往是最短命的东西。
世界充满残酷……可能我在顺境时也会说这样的话：世界充满爱……不过我现在也有温暖的地方啊，比如，家、那个男孩。
想到那个男孩，才发现，他竟然就在身边。我对他一笑，他也冲我露出他那可以做广告的白牙。
“我叫李俊，请问你的芳名是……”
我沉吟了很久，才吐出两个字：“白苗。”其实我不想告诉他我的一切，我们之间只是陌生人之间的关系。在心底，也是害怕我们熟悉以后，他就和学校的人一样看我。但想到人生匆匆，他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而我也会很快地把他的样子忘记，只留下曾经有人给我施舍怀抱的模糊印象。
“白苗，很好听的名字。”他说。我只是淡淡笑开，还不是名字一个，有什么好不好听的。
这样，我和李俊在这黄昏的车站，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开。最后，他留下了手机号码。也要求我留下我的，但我没给。过了今天，我们就恢复陌生人的关系。
在转车回家的路上，我把他写有手机号码的字条扔出车窗外。
第十六章
“爸，妈。我回来了！”像以前一样，我在门口就大喊大叫。
“回来就回来，不用大叫啊。”妈妈还是以前的开场白，帮我关上门，说：“刚刚好，可以吃饭了，怎么今次回来这么晚？”
“没办法，塞车嘛，你都知道，现在是高峰期，车流特别多。”我一边说一边把行李拿回房间里，洗手到饭厅。
“苗苗，学校没饭给你吃吗？”爸爸注视着我，问。
“肯定是她学减肥，现在流行。”弟弟望着我说，“排骨。”
“你讨打啊！”我对弟弟瞪着眼睛。
“干吗学城市里那套，非得把自己弄成猴子才开心。苗苗，你可别说学那套。家人不喜欢。”妈妈说。
“妈，在学校里个个都越瘦越漂亮，我现在瘦了，不是更漂亮吗？”我故意做个漂亮的姿势。既然他们以为我在减肥，就让他们继续误会吧，总比告诉他们真相的好。
“这样会影响你的胃病的，他爸，你不是叫你朋友买了胃药回来吗？”
“那朋友要过几天才回来啊。”爸爸说。
我看着爸妈，温暖从心升起来。如果失去了家人的安慰，我不敢想像。
要不要告诉家人，我在外面找到一份“兼职”呢？
还是不要说了，否则在细心的妈妈追问下，露出马脚就麻烦。
“我的胃病不要紧的。医生不是说过，平时注意一下就好了吗？”
“姐姐，你谈恋爱了吗？”弟弟冷不防地问。
“当然没有，为什么这样问？”我被弟弟的问题吓了一跳。
“一定是未来姐夫觉得你太胖，你才去减肥。以前你死活不肯减肥的。”弟弟居然说的头头是道。
“你是不是嫌打得少啊。像麻雀一样，吵死了。”我向弟弟挥一挥拳头。
“苗苗，恋爱没有？”爸爸像街市上的妇人般八卦，兴冲冲地望着我。
“是啊，苗苗，你也不小了，你看和你玩大的谁谁谁都结婚了，还生了孩子。”妈妈也看着我，只差没流口水。
“我还在读书啊，你们着急什么呢？”我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家人，心在流血。
还有人要我么？我在学校的名声已经一败涂地了，许杰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 但是，看着家人开心、关心我的样子，我不后悔！
当天晚上，许杰给我打来电话。
“做什么？”他第一句话。
“我在看书。”为了避免让家人看见我有手机，我躲在房间里，悄悄地接电话。
“你给我马上回来。”还是那种肯定语气。
“你答应让我回家的，怎么又出尔反尔？”我有些着急，害怕他突然真的发起疯来，要我马上回去，可是我在家连凳子还没坐热呢，我还要去看看迪迪啊。而且，我如何向家人解释我突然回去的理由？
“总之你马上回来。”那霸道语气一点都不变。
“星期天晚上我就回去。我们天天粘在一起，也该好好各自放松一下吧。好吗？”我几乎是哀求地说。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几乎我要放弃，要收拾东西，找理由回去。许杰才说：“好吧，这次就听你的。回来时候你要加倍偿还我的寂寞。”
寂寞。不是相思。但哪会有相思呢？我们之间就是妓女和恩客的关系。
“好，星期天傍晚我就回去。”
“你现在用手机摄下你的相片发给我。”他说出古怪的要求。
“什么？我们今天还见过面，后天我就回去了，才……”
“我不管，总之马上摄像给我，要不你马上回来。”许杰式语气，就是这般野蛮。
摄像给他与马上回去，已经好很多了。所以我答应他的要求。
“好吧，你等一等。”挂了线，把摄像头对准自己。
刚放下手机藏起来——我不知道如何解释我买手机的钱的来源，门响了，有人敲我的房门。
“苗苗，我可以进来吗？”妈妈在门外问。我连忙去开门：“妈？”
妈妈拉着我到床边坐下，随意地问：“在学校过得好吗？”
“还不是一个样，上学，下学就去玩，妈，我用了很多零用钱。”我装作惭愧地低下头，其实是害怕在我脸上看出什么。
“那么钱够用吗？”
“不够啊，我今次回来就是拿钱的。”其实，家里给的钱，我还没用过，恩客给的我用不完呢。可能这就是做妓女的最大好处吧。怪不得“打黄”怎打也不完。
谁不喜欢钱？可是，我更喜欢自由！
“苗苗，你在外是不是受了苦？”妈妈不答反问。
“有吗？我怎会？”心一惊，但我假装平静地打哈哈。
“你瞒不了妈的，你的心思妈都很清楚，妈只是想问，为什么你会那么不开心？”妈妈平静地问。
“我真的没什么，妈，我没骗你。”真的，除了我做了妓女外，我的生活没改变，也是学生一个。
“我养你二十几年了，难道还不清楚你的性格吗？越是大心事，越是憋在心里。”
“你多心了，可能我太久没回家让你觉得我变了吧。不过，我也知道自己变了，以前花钱没试过这般厉害的，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快变成说谎专家了。
“你不说，那我就问你宿舍的人，我相信她们会告诉我。”妈妈真的不好骗。
“妈……”为什么妈妈如此精明？我该如何蒙过去？
脑子转了几圈，我抬起头：“妈，我喜欢一个男生。”
“那好事啊！你干吗……”妈妈停顿一下，“难道他不喜欢你？”
我点头，说：“他比我大两届。当我看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喜欢他。”不知不觉中，我把许杰当成我喜欢的人。
当然，若不是发生后来的事，我可能还会和许多少女一样，暗恋心中的白马王子。只不过我心中的白马王子是个披上外套的魔头。
“你向他表白过了吗？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妈妈问。
“可能我某些举动让他看出我的心思，他就明确说，他有女朋友了。”
妈妈沉思地望着我，望得我好不自在。难道妈妈还是有怀疑吗？我低下头，不敢再看着她。
“苗苗，你还隐瞒些什么？事情没那么简单的，就是因为他有女朋友，你就伤心成这样子，这不像你。事情应该比这更可怕。”一个太了解我的人是多么难欺骗啊。
“妈……”我抬起头，泪水在眼圈打转。妈妈被我吓了一跳，让她更觉得事情的严重性，因为长大以后，我不曾在妈妈面前哭过啊。
“苗苗，你就说出来吧，别憋在心里，有妈妈为你撑着。”妈妈搂着我的肩膀，安慰说。
我知道，我不说出我哭的原因，妈妈始终担心，始终要查到答案。可是真正的答案不能让他人知道，包括她，我的妈妈。
“那个男孩的女朋友知道了这件事，她几乎天天都到我宿舍大吵大闹，说我勾引她的男朋友，不要脸，虽然后来事情解决了，但全校都知道这事。”妈妈，对不起，女儿没办法告诉您真相，因为太吓人了。我知道您难以接受一个做妓女的女儿，这世道也难以容忍；在学校，女儿也受够异常目光了，在家，女儿只想过些平常生活，原谅女儿吧！
“苗苗，你没错，不用为这事伤心。就算同学知道这事，也会觉得那个男生没眼光，竟然喜欢一个妒忌心严重到变态程度的女生。别伤心，妈妈支持你另找一个，一定会比这个更好的。”
我哭得更厉害了，在妈妈的眼里，她的女儿还是一个乖乖女生，但事实上却截然相反，她的女儿做了妓女，走上一条不归路！这样破烂的身体，这样破烂的名声，还有人喜欢么？
星期六，我约迪迪到百货逛街。
“这个护肤产品好用，你不妨试下。”我拿起H2O美白霜，放进购物篮。
“上次的事情怎么解决？”迪迪推着购物车，问。
“他见这样都威胁不了我，就放弃了。也许他发现有更好的吧。”世界的黑暗，就我一个人领略够了，我不想让我的朋友为我担心。
迪迪放心地松口气，又问：“你在学校好吗？”
“好啊，每天吃完就睡，睡完又吃，快当肥猪了。”我一边说一边看担架上的货物。
“你啊，都成排骨了，还说自己是肥猪。”
“也好啊，不用饿肚子都能保持苗条身材。”恩，这个凡士林适合迪迪用，我又把它放进购物车里。
“苗苗，认识了男朋友没有？”
“没有啊，我都希望有人喜欢我。”怕是没机会了。说着，看中了SKⅡ的美白面膜，就拿下。
“苗苗……”迪迪迟疑地。
“怎么啦？”我扭头看着迪迪，发现迪迪样子古怪地看着我。
“怎么啦？”我再次问。
“苗苗，我觉得你有心事。”迪迪缓缓地说。
我一怔，我已经很努力装作轻松的样子了，怎么迪迪还能看出？思绪极快地转念，眨眨眼睛，我叹息说：“迪迪，我喜欢了一个男孩，但他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
“我向他表白了，当即，他就向我说了三句对不起，还说，他有女朋友。”
“可能他骗你，其实他没女朋友呢？”迪迪乐观地问。
“就是他是骗我，也证明他不喜欢我啊，如果他喜欢我，他有女朋友都说没女朋友啦。”
“那倒也是，没关系的，苗苗，以你的条件，找男朋友容易得很。”迪迪就是一个乐观的人。我看着她笑了，她以为我是感激的笑，也回我一笑，只有我心里才知道我笑里面的内容。还有人喜欢我么？我想哭……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我把头扭向货物架，又看中了一瓶防脱洗发水，爸爸不是说最近头发掉得厉害么？那这瓶应该适合他。
“苗苗，你中奖了吗？买这么多东西，而且都价钱不低哦。”迪迪皱着眉头看购物车里的东西。
“没关系啦，爸爸给了我好多零用钱，在学校我都用不完，就拿回来用。”真的没关系，反正在学校，许杰会给我钱。
不给我钱，怎么能叫妓女？
“这么多护肤品，你用得完么？”
“不是我用的，都给你。”
迪迪张开嘴巴，惊讶地说不出话。
“我知道，你没什么护肤品用，你都不少了，该恋爱恋爱，但你总是不打扮打扮自己，真的不行。”我开玩笑地说，“万一你嫁不出，我可不想陪你一起老。”
“什么啊。你才嫁不出呢。”迪迪红脸反驳。她说出可是事实，我嫁不出的。
我牵着她右手，微笑着继续看别的货物。
日子过的真快，又星期天下午了，我要回校，回到许杰身边。
快乐不知时日过，痛苦不知过时日。如果，天天都是星期六，那该多好啊！
“苗苗，别减肥了，你瘦了不好看。妈不喜欢。”星期六晚上，妈妈一再吩咐。
“妈妈，我也不想减肥啊，只是第一次外出读书，有些水土不服，什么都不想吃。而且胃痛不时发作一下。”
“你忍耐几天，爸爸的朋友就快从日本回来了，我们特意叫他帮忙买胃药。呐，给你五百块，够用了吗？”妈妈把五张大币塞进我手心。
其实我很想不要，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就有钱——妓女的特点。但我不要钱的话妈妈就会怀疑。
“够用了，妈妈。”
“你省点用啊，如果不够就回来要吧。”妈妈就是这个样子，一边要我节省，一边又怕我节省 。
“我会小心用钱的。”
“现在社会复杂，你呀，总是单纯得要命。万事要多个心眼……”妈妈唠唠叨叨地开始她的教育。
迟了，妈妈，我已经满身是淤泥了，而且我不是“出于淤泥而不染”的莲。
第十七章
同是那辆公交车，同是那个座位。不其然地，我想起那个拥有雪白牙齿的男孩。
想他干什么呢？你有权利吗？我淡淡笑开，望着窗外的风景。
琼瑶有本爱情小说叫《窗外》的，里面的内容悲情的很，叫人落泪。
“你还是那样，带着淡淡的愁。白苗。”耳边听到这种声音。
我一呆，转过头看，是那个可以做广告的白牙。是那个男孩。
“看来我们很有缘。”他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灿烂地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我。
被他看着，我竟然觉得羞涩，转回头看窗外。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是许杰来电响的铃声，我迟疑一下，想到那个男孩，不想接。
但我忽略了许杰的耐性，铃声持续响着，宣告他的嚣张。全车的人都扭头来好奇地张望。
“为什么不接呢？”男孩奇怪地问。
我咬着嘴唇，扫过男孩一眼，拿出手机。
“杰，怎么啦？”
“四点26分，你还没回来。”
“我已经坐上车了，在6点钟就能准时达到。”
“如果达不到怎么办？”
“不会的。”
“什么叫不会，总之，6点钟你还没回来，我会慢慢跟你算账。”
“好好。”
挂了线，我瞪着手机，难道迟一点都不行吗？
不过，他哪有情理可说的？
突然，旁边飞来一只手，把我的手机夺走，是那个男孩。我呆楞地望着他，见他飞快地在我手机上按键，一会儿，他的背包里传来铃声。
“好了，我在你手机里输入了我的号码，以后记得多找我啊。”男孩得逞地笑了，把手机还给我。
我接过，打开到电话本，里面增添了一个人名：李俊。
我又望向男孩，他从书包里拿出他的手机，在手机上按着什么。得意地说出一连串号码，正是我的手机号码。
“你要我的号码来做什么？”我恼了，心里面，不想让他太深入我的生活。
我对他有好感，所以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暗面。而手机，是许杰的，正是我暗面的源头。
突然他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嬉笑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我心头一跳。
“如果说，我要追求你，你接受吗？”他问。
全车的人都看着我们，眼里尽是好奇和惊讶，当然，如果我听到别人在公众地方示爱，我也会用这样的感受。
可是现在我成了当事人。
我想推开他，但他虽然没弄痛我，我也不能轻易推开他。我笑了，说：“小孩子，这个玩笑开不得。”
“我不是小孩子！而且我是认真的。”男孩低喊。
“但是你的行为很像小孩子，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的一切。”
“你的一切我会慢慢去了解，现在我来告诉你我的一切，我叫李俊，今年17了。现在……”他说着，我伸手掩住他的嘴巴。
“如果有个男子在公众地方向我求爱，我马上就会答应。”有个女孩的声音传过来。
“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我和男朋友的感情很好。”他低喊，我也向他低喊。
“我不信！如果你们感情好，为什么你总是闷闷不乐？”
“做第三者不好。”有人悄悄说。
“他对我很好，刚才你看到的我的手机，就是他送给我的，我身上的衣服，也是他送的，就连我的书包，都是他的！你们外人知道什么？”最后一句，我几乎喊出来。
不是么？谁人知道我和许杰之间的真正关系。我是一个妓女，没权利让别人爱上的妓女！
“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你连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如何和我交往？”我知道，我对这个男孩心动，所以，我不能和他交往，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的不堪！
彼此在车站相见，互相留下一个美好印象让日后细细品味，不好么？
“我愿意深入你的生活， 我愿意！”男孩坚定地说，伸手用指头抹去我脸额的泪水。我才知道，我哭了，跟着，他做了一个很暧昧，让全场人倒吸一口气的动作——把蘸有我泪水的指头放进他的嘴里，吸吮。
“好羡慕啊！如果有个男人这样对我，我死都愿意！”旁边的声音响起。
“可是女的已经有要好的男朋友了。”
“可以分手啊，这个男子多好啊！”
就是这个男子好，我才不要。我不能连累他。
我再次推开他，还是推他不动。我疲惫地闭上眼睛，轻声说：“你要不起我的，我不是好女人。”
爱情这玩意儿，已经和我绝缘。身体都残败不堪，名声也残败不堪啊！
嘴边扬起隐约的笑意，如果在半年前，这个男孩说要和我交往，我一定答应，还会很欣然。但是，这半年，已经改变了我所有的一切。
现在没什么可望的，只希望许杰早日嫌弃我，让我安心读完这几年书，之后回家工作孝顺父母。其他都不敢想了。至于爱情、婚姻，更是奢梦！
突然，感觉到有呼吸气息慢慢靠近，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孔，他靠过来，嘴唇摩擦我的嘴唇。
那个动作很短，他只是来回摩擦两三下，就离开。但这动作也使大家愕然。尤其是我。
第二次，我第二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非礼。
“好浪漫啊！”有女孩呼喊。
“伤风败俗、不检点。”也有人这样说。
我呆怔地看着他，这个我几乎称不上认识的男孩。我没有不高兴，没有难堪，有的只是害羞。但是我也知道这不是符合道德的行为。
“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这个叫李俊的男孩解释，松开我被按的肩膀，握住我的手，眼里柔情无限。
我还是呆怔地，突然间用力地推开他，背起书包站起来，大声喊：“司机，我要下车！”就跨过他出去。
但他拉着我，“为什么？”
“小姐，现在不能下车啊，不是车站。”司机在前头说。
“下一站，我要下车！”我用力拨回手，但他拉得很用力。
“为什么？”他再次问，神情很严肃。
我冷笑，说：“我们还称不上认识，你就这样对我！这与色狼有什么分别？我讨厌、憎恨这种人！”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喜欢我什么？我们才见面两次，更没有深入的认识，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我喊。
他沉默下来了，拉着我的手也慢慢松开。全车人也静下来，看事情的发展。
我没兴趣做故事的主角，再用力挣脱一下。他完全放开我。
车到公交车站了，停下来。
我下车后，车缓缓起步，李俊忽然从车里探出头来，大声喊：“我不会放弃你的！星期六傍晚六点，中山公园北门，我等你！不见不散！”
我没看他，等车开走后，扬手截下一辆计程车钻进去。
坐在车内，抚摸被吻的唇，心中涌起一阵久违的甜蜜。
第十八章
我叫司机把车停到学校，因为家人给了我很多吃的东西，妈妈最夸张，什么人参、红枣等等一大堆，说我身体太瘦弱了，要补！
其实许杰也给我补的了，他也意识到我的身体差，安排了一个妈妈级的钟点工，每星期来三次给我熬汤。还好，我的家乡最流行的是熬汤来滋补身体，看见油腻腻的汤我也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放下物品，准备回耻居，许杰来电的铃声又响了。我无奈地一边接电话，一边下楼梯。
“五点三十分了，你还没到！”许杰有些急躁的声音传来。
我翻起白眼，可是声音还是很甜：“我回来啦！在宿舍，因为家人给我太多杂东西了，我放回宿舍。”
“怎么不拿到家里呢？”他很喜欢把耻居说成家。
“这些东西和家里的一切不同一个档次的……啊！”我来到一楼，走完最后一级阶梯的时候，忽然有人在旁伸腿把我绊倒，手机飞出，趴倒在地。
“一定是你这狐狸精在杰面前说我的坏话！让杰不要我！”我被摔得有些昏沉，但耳边还是听到有人向我又哭又骂。正想起身站起来，背上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啊~”我痛得尖叫，背上被人踩着，起不来，只能转头看作恶者，是曾经被我打伤的余哲。
“余余，你会把她踩死的。”旁边有个怯怯的声音，正是那个胖胖女生。
“踩死就算！她令我得不到许杰！我也不会让她得到！狐狸精！骚货！”
“麻烦你高抬贵腿好吗？”我深呼吸，忍着内脏的挤压感，喉咙里好像有些猩猩的液体要喷出来似的。
“为什么要放开你？！”她抬脚又落下，在我背上踩上几脚。我终于忍不住了，猩猩的液体从嘴里喷出。
“她喷血了，余余，快放开她！许杰知道后就不得了了！”胖胖女生惊呼。
“想死？没那么容易！”余哲的脚终于移走，可是我已经没力气站起来。可是她并是放开我，而是一脚踩在我的脸上！
“这狐狸面，我让你破相！”她狠劲地踩，我用双手捉住她的小腿，用力地甩开，她站不稳，向前冲几步才稳住身体。
“死狐狸精！竟敢还手！”余哲呼喳着。
我挣扎着想站起身，可是她已经再次走过来，两脚分别用力跳到我的手背上。
“啊~”我嘶哑地发出痛呼。
“你会弄死她的。”胖胖女生阻止余哲的行为。
“死不了，才小小伤，来，把她弄进宿舍再打！”余哲捉住我两脚，把我拖进一个宿舍。
我眼前开始模糊，脑袋已经不会运转，可是理智还一再命令自己清醒，不能倒下。“你们快放开我！许杰不会放过你们的。”
“余余，她说得对，许杰……”胖胖女生说着，被余哲打断：“你忘了许杰在众人面前怎么说她的吗？她只是妓女！我现在教训妓女，为民除害！”
还好是12月，我穿得多衣服，被人拖着也不是太难受。可是裸露出来的手心和右面额摩擦着地，想抬起来，却用不上劲，火辣辣的。
“余余，你看，路上留着一条血印！她其他地方也流血。”胖胖女生呼叫着。
我真想大喊TMD！怎么里路过来没人看见我们？宿舍管理员呢？死去哪？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贪方便，用最偏僻的楼梯下楼了！今天又是星期天，现在有是晚饭时间，大家都出去了…
我意识到自己快昏了，可是这样就死了……太窝囊……
“快把血擦干净……”
“你们干什么？”终于被人发现了……身体停止拖拉，有人把我反过身……
我已经看不到来者的样子了，黑暗拼命拉扯着进去…可是，我有重要的话说…
“别告诉家人…”我用力说，牵涉到内脏的痛，咳嗽不停。
“你说什么？别说话！马上去医院！”
我用尽一切力气，说：“别…告…诉…家…人…”说完后，黑暗已经成功地把我拉扯进去……
第十九章
蒙胧中，听到有人说：“面额和手心都藏进沙粒，要慢慢挑出来…”
“伤到心肺……胃坏了一小部分，但现在不适宜切除……因为切除会牵涉心肺…”
忽然面额和手心火辣辣的痛，我惨叫一声，又堕入无穷的黑暗……
……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躺在医院的床上，手腕在吊针，想深呼吸，可是稍用力就觉得气管好像被卡住似的，不由地咳嗽出来。
“小姐你醒了？”旁边有个声音响起，接着有只手伸到我心口轻拍，为我顺气。
好不容易停止咳嗽，看看来者，是我不认识的中年妇女。我疑惑地看着她，她倒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叫陈婶，是少爷叫我来服侍你的。”
少爷？可能是许杰吧。我也不多问。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允许我多说话。可是有个问题我一定要清楚，我嘶哑地问：“我家人不知道吧？”说话的时候发现两边面额僵硬得像化石，可能被包起来吧。
“放心，少爷把事情掩盖下来，你家人不知道你受伤。”陈婶小心扶起我身体，“来，要吃药了。”
我想用手撑起身体，陈婶连忙阻止：“别！你的手碰不得！”我一呆，才发现除了背脊火辣辣之外，手心和面额都麻麻的。抬起手，发现从手腕到指头都被纱布包得看不出一点肉。指头想动都动不了。想必头也是这个德性了。
陈婶是个典型的中年妇女，喜欢唠叨，她一边喂我吃药一边说：“你已经睡了两天，少爷今天早上才走呢。唉，现在的女孩怎会这般凶狠，没一点家教。都不知道她父母怎么教育她的？如果我有个女儿是这样的话，我就追着他打！还好少爷不喜欢她。否则还得了吗？这样的人送给我做我媳妇我都不要……”
听着陈婶的唠叨，我觉得很亲切，妈妈也是经常向我唠叨的，我看着陈婶。陈婶喂我吃完药，又喂我吃粥。在这时刻，我的心却觉得很宁静，没有伤后想报复的念头。也不怎么担心有后遗症的问题。只是想到以后还有更多个余哲，觉得有些悲哀。
可能是麻木，不是宁静。
……
这几天，许杰和舍友都有来看我，不过他们都要上课工作，大部分都是陈婶留在身边照顾我。
第四天，我双手和脸上的纱布已经拆下来，留下淡淡的痕迹，医生说要结疤一段时间后才会消失。
“如果会破相，你恨那个女孩吗？”陈婶问。我摇头，从余哲诬蔑我开始，我就没恨过她，因为她也只是爱一个人。不过我当初还对她抱很大希望，以为她可以帮我逃出魔掌，想不到她比我更快被抛弃。
爱一个人没错，可惜她爱错人。许杰是一个不受控制的人，他不会被任何人左右的，也许余哲自持貌美，想夺取他的心。可是，许杰什么美人没看过，这么容易么？
所以，我觉得我很快就被许杰抛弃的，因为我毫无特色。
快抛弃我吧！让我安宁地生活。
“你这孩子真好，我有你这样的女儿就好了。”陈婶叹口气，开始唠叨：“怪不得少爷会喜欢你……”
“怎么可能？他不会喜欢我的。”我只是他的妓女，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余哲还低n层呢。
“我看着少爷长大的，他的心意我怎会看不出，你知不知道，以前为他打架弄得更伤的女孩我也见过不少，但是少爷只扔钱给她们自己去看伤，我第一次服侍少爷一家以外的人。那天少爷火暴地打电话，叫我马上过来照顾你，那个声音，好像比天搭下来还严重。我来到医院，看见他和医生谈论着你的伤情，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我还没见过少爷哭呢，不过，你值得被少爷喜爱的，够独立，有主母的坚强……”
第五天，我就出院回耻居了。医生说应该要在医院多住几天，因为心肺还要检查。可是许杰执意我回耻居，说医院太吵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因为舍友每天都过来看我，他不喜欢我的舍友，干脆回耻居。让我不受舍友干扰。
陈婶跟着也来到耻居，可是耻居只有一张床，可怜的陈婶只好在学校找个床位，早上过来照顾我，晚上回去。
“你恨余哲吗？”晚上，许杰一边为我背部的上药一边问。本来这些应该是陈婶做的，可是他说不想别人碰到我身体。借口！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何当日又和朋友一起这样来对我？！
“不恨。”我趴在床上，任由许杰暧昧地抚摸我的背部，闭着眼睛假寐。
“这么大方？为什么不恨？”他在我背部的手开始用力。
“为什么恨呢，恨一个人太辛苦了。”
“看不出来，你挺大方的，你爱我吗？”
“不爱。”我平静地回答。
他的手用力在我背部摩擦，好痛。“为什么不爱我？”
为什么要爱你呢？“我是妓女，没资格爱任何人。”妓女这个身份，是他给的，他不会忘记吧。
他良久不出声，最后阴沉地说：“对，你只是妓女，什么资格都没有！”
第二天就是星期六了，蓦地想起那个中山公园之约，那个男孩应该经常打电话过来吧。许杰有没有发现？我急忙找会手机，还好手机正处于关机状态，许杰没发现。
一开机，进新信息的铃声响个不停，等了十分钟才把信息全收完，整整有一百条，而且都是李俊发过来的。内容上都是“对不起”啊，“记得星期六之约”“怎么不开机啊”之类的话。
我探头看见陈婶在厨房忙着熬汤，于是关上书房门，悄悄地给李俊打电话。
“白苗，你终于打电话给我了，怎么你现在才开机，我都快心急死了，又不知道你在哪里？今天六点记住要去啊。”李俊的话一串串飞过来。
我心里涌起一阵甜蜜，可是还记得我打给他的意图，说：“下午我没空……”
“什么？你不去，你知不知道，我多盼望今天，从你一下车我就开始倒数着今天的来临，你不可以失约啊？白白。”他想哭的声音传过来，还为我安了个恶心的名字。
“什么白白？难听死了。不准这样叫我。”我嗔到，语言中有我没发现的娇柔。
“呵呵，很好听啊，我以后都这样叫你，白白，白白，白白…”他不停地叫着。
“你叫吧，我今晚不会去的了。”
“不要啊，白白，你别那么狠心不要我啊？”他的声音凄怨无比，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母亲不要他呢。
“我今天真的没空，去不了。”
“那，下个星期的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好不好？”
“这……”
“不能再推啦！白白，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我专程学会唱给你听的。”他说着，调整一下唱腔，开始唱：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辜的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灯 是那伤感的记忆 再次返起心里无数的思念 以往片刻欢笑永挂在脸上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地说声 喜欢你 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 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 你共我 满带理想的我曾经多冲动 抱怨与她相爱难有自由 愿你此刻可会知 是我衷心地说声 喜欢你 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 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 你共我 每晚夜里自我独行 随处荡 多冰冷 以往为了自我挣扎 从不知她的痛苦 喜欢你 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 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 你共我
我听着他唱，虽然是广州话的歌，我还听得懂，心里又感激又甜蜜，微笑问：“你什么时候学广州话的？”
“宿舍里有个是广东人，我专程要他教我的，还打算和你见面时候唱给你听呢。可惜今晚看不到你。”他说，“这首歌最能代表我对你的情意了，白白，我喜欢你！”
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可是我不能忘记我的身份，连忙说：“我要挂了，再见！”
“记住下星期六傍晚六点，中山公园北门哦，我等你。”
甜甜地挂上电话，可是我不能忘记身边的一切，想了想，把手机通讯录中的“李俊”改为“白浩”，又将其加入“拒绝来电户”。
这样，对我，对他都好。
第二十章
休息了一个星期，我就上学了，一上学，当然就是处理这轰动全校的打架事件。
“白苗你来上学啦，孙教工知道你今天会回来，所以等会下课后，叫你去会议二室。”正上第三节课的时候，班长对我说。
“可能是为教训余哲这个混蛋吧。”林琳低声说。
“苗苗，到时候你可别留情面，把余哲弄出校，现在她打成你这样，本来就要付刑事责任，只赶她出校都便宜她了。”陈婉恨恨地说。
“这太凶狠了吧。”郑艳低声说。
“别忘了，上次她诬蔑苗苗打她，得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让苗苗记个大过！”陈婉就是陈婉，向来有怨报怨的。
“对，苗苗，一定要赶她出校，让她嚣张。”林琳也说。
其实我知道的，现在全校的人都关注这许杰的“新欢旧爱”之争，甚至有人开盘设赌，赌余哲要不要赶出校。
如果我下注的话，我回买余哲不会赶出校。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念头，就是强烈感觉到。
等到第三节下课，在全班的注目下，我来到曾经来过的会议二室，许杰、余哲、孙教工都在等我。
“好，大家都齐了。白苗，你的伤还好吧？”孙教工的开场白。我微微一笑说：“还好。”
大家都坐下来，很奇怪的局面，许杰、余哲、孙教工都坐在同一边，另一边只有我一个，我有一种错觉，现在犯错的是我而不是余哲。
“白苗，关于你12月5日下午受伤的事，学校已经调查清楚了，因为当时你伤得重，所以一直没通知你。现在由余哲来复述当时的情况。”
余哲可怜兮兮地流着泪，说：“当时白同学下楼，看见我在一楼，可能她想起我曾经让她记过的事情吧，所以她一看见我，就马上冲过来，用力推倒我，可是她脚下一拌，也跌倒了。之后我也有点害怕，就连忙跑回宿舍，谁知道不小心踩到她，对不起，白同学，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看着她一动一动的嘴唇，听着她的语言，面色慢慢变青，胃开始痛。
“你说慌，你恨我抢走你男朋友，对我下毒手的，我一直没对你动手。”我猜得没错，事情往往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我看向许杰，他半闭眼，任何人看不出他的神情。
“可是余哲有证人看见是先出手打人的。”孙教工反驳。
证人，又是证人！“可是最后有人看见是余哲拉着我走啊，那个人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我那时候是因为想把你拖到宿舍帮你擦药，因为我看见你伤得很重，可是我又没力气把你抱进宿舍里，只好拉。对不起，白同学。”她不去做演员真是浪费。
“既然你有证人，那当时就是有两个人以上在场了，怎么会两个人都不够力抬我呢？”由于真相被反曲，我也激动起来，说着，扯动心肺，咳嗽起来。
“白同学，你没事吧？我当时两个人都抬不起你，没办法才拉你进宿舍上药的。”余哲着急地解释。
好不容易止了咳嗽，我抬头看着许杰，许杰也看着我，流露出关切的神色。
这是你安排的吗？我无言地问他。他马上一变，又是莫测高深的神情。我继续看着他，泪水不自觉地流出来，紧握拳头，想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失败了。
“白同学，现在真相都已经大白，是你先出手打余哲在先，余哲只是为躲闪你才伤害你。所以余哲这次没犯错。而你，累教不改，这次又出手推余哲，所以整个事的责任，都在你身上。你服不服？”孙教工问。
“不服，不服，我不服！”我激动地喊出来，“为什么你们每次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为什么不听一听我的说法？难道真的是我的错？我真的有动手吗？如果有，为什么我的心肺会被人踩伤？这不是只踩一下就能做到的！为什么你们次次来诬蔑我，现在受伤的人是我啊！”又牵扯心肺，我又拼命地咳嗽着。
“当时…咳咳…我在和许杰通着电话…咳咳…许杰，你不为我作证就算了，为什么还我对我落井下石？我就这么讨厌吗？我究竟做错什么？…”从没在众人面前哭过的我，终于崩溃了。
“我当时没和你通电话。”许杰平静地开口。
我的眼泪流得更凶，陈婶，你说过，你家少爷喜欢我的，可是，有这样喜欢一个人的么？我一边哭一边咳嗽，胃又来作怪，而背上火辣辣地痛提醒我当时的惨况。
“既然白苗的情绪这么冲动，就明天中午11点40分大家再过来议论结果吧。现在先散会。”孙教工说，看来他也害怕我的发狂了。
我还在坐着不动，因为胃痛已经令我力气消失。把头埋在会议台上抽泣着。有人走到我旁边坐下，是许杰的气味。
“为什么你要这样来对待我？”我站起身对他大吼，“你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要我承受这罪恶？”骂着，脚上一软，重新做到椅子上。
“你不恨余哲，我要你恨她。”许杰冷然地解释，假意的安慰，“你身体不好，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放心，我不会死的，我还要做你的妓女，供你玩弄，不是吗？”我自嘲。
“你知道就好。”他站起来，走出会议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