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3-31

吉吉爱儿: 媚毒


楔子

“啊……”

冥王神教,教主内苑内,有一个隔着重重岩壁的秘房。

黑暗而静谧的空间,只有盏盏铜炉里的篝火发出黄色的光,透过数重薄纱,可觑见内里的嫋嫋烟雾。

这是一个自体能冒出温水的圣泉,本来是教主的浴室,可现在它已经转交别人。

“这里……已经有点鼓起来了。”

“嗯……”

跳动的篝火映照着互相交叠的两个人影,在昏黄的火光和迷雾的渲染下,透出淫糜的情色。

藉着火光可看见,教主一贯冷酷严谨的脸,此刻是完全放松的,显露出极为难得的温柔和慈爱。

除了被他抱在怀里的人以外,没有人曾见过他这模样。

怀里的男子在雾气的蒸熏下,全身早已泛红,难以经受教主的温柔挑逗。

男子的身体十分精美,肌肤透着比绸缎还要细腻的光泽,被情欲和雾气染红的脸颊,俊美得足可倾倒众生。

他的衣衫早已被教主拉扯开来了,只剩薄薄的一层绢纱覆盖着肩膀,完全遮盖不住其下白皙而结实的胸膛。几近光裸地坐在教主的大腿上,修长的双脚不安地抖动着,教主的大手不断地来回抚摸着它,偶尔滑到腿根的禁区上,可只停留片刻又离开了。

男子自身的麝香融合到雾气里,刚阳而甜美,整个密室都充满着这股气息,呼吸着,瞬间便身心迷醉。所以这个地方教主从来不允许别人走近半步。

这香气、这天人般的男人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你听听,好像能听得见他的脉搏……”教主捧着爱人的身体,头贴近他的胸膛,再到腹部。他好像听得见双重心跳,爱人的脉搏跟他腹内的生命体混合在一起了。轻轻摸挲着“他”的安身之所,教主露出幸福微笑。

他不是在幻想,也没乱说话,在他爱人的腹腔里,确实存在着一个生命体,而且是有他的一半血脉、经由他亲手制造的生命体。仔细看着,爱人本该平坦结实的腹部确实有胀起,情况好比怀孕的妇人。

但他却是不折不扣的男人,腿间的阳物在教主的抚弄下甚至已经悄然抬头了。

这不正常的怀孕,有违天理的生命,似乎在暗暗地诉说着一个悲剧在孕育。

“已经长这么大了,很快……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见到他了……”教主亲吻着爱人的腹部,轻声呵着气,惟恐声音太大会吓着里面的孩子。

爱人没有作声。俊美的容颜并没有因他的逗弄而失去自主意识,教主看不见,爱人此刻的脸其实有多么冷漠,在他如墨潭般的眼底,甚至透射出肃杀的光芒!

当他出生之时,也就是你的忌日!

他在心里这么说道。

教主怀里的人,有着如这一房雾气般的迷幻馨香,有可堪比天人的绝色妩媚,却带着致命的剧毒。

“惊鸿,你说,我是不是该开始为他想好名字了?”抬起头来问爱人,教主眼里充满孩子般的憧憬。

“你喜欢。”爱人答道。

他的不苟言笑并没有惹教主不快,因为……“反应不好,又不乖了?”教主一手握住他腿间的敏感之物,使他顿时产生战栗般的快感!爱人冷淡的面具在这个时候总会禁不住崩裂。

他这样子,又怎么能抗拒得了自己?教主想着,又禁不住露出满意的微笑。

“长老说,这期间不能过多地需求你,我信了他的话,已经忍了十多天了……”话落,教主开始舔弄他胸前的红蕊,脸贴着温暖而滑腻的肌肤,一直滑落到腹部,轻轻舔吻片刻,便分开爱人的腿,埋首进腹下的禁区里,尽情允吸他最浓郁、最芳香的气息!

“啊!……骗人!……”在脆弱的禁地被含住的时候,爱人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你明明已经答应过长老……说不碰我……啊!……”

“是吗?”教主舔了一下他抖颤着的红嫩顶端,笑着问,“你真的信他说的话?你忍得住我超过十天不碰你?……”

教主的信心来自爱人身体热烈的反应。被含弄着的分身已经高高雄起,前端开始湿润了。结实的胸膛随着喘息不断鼓动,浑身更泛起诱人的红晕。薄唇轻呼着热气,魅惑的容颜染上淫糜的颜色,更使他如带毒的花藤一样,美得使人屏息,却极危险。

“我会小心点的……”抬起他的腿,轻吻着他大腿的内侧,教主诱哄道,“我会尽量控制自己,不伤害到他……”一手抚摸上爱人的腹部,一手则伸到后面,托起爱人翘挺的臀部,他说,“当然,更不会伤到你……”

“嗯!……”在粗糙的指头抚过臀部缝隙间的隐秘处时,爱人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是怎么也逃不过的了。

“来,乖,把腿再抬高点……”轻声吩咐道,教主把爱人仰放在用丝绸垫好的地面上,双手停留在两边浑圆的臀瓣,往外一分开,隐秘的粉红色花穴便娇媚地呈现在眼前。

多天没精力房事,它已经恢复成紧窘闭合的状态,只在男人的指腹划过时才轻轻蠕动一下。

“好美!”教主轻抚着它,刺激着它周围的肌肤,效果立竿见影,粉色的秘花开始羞涩地抖动着,含苞待放,待人采撷。诱人的模样任谁都忍不住!教主扶住它,低头就舔弄。

“啊!……”密穴处被一个冰凉的东西触碰着,男人蹙着眉意欲往后退,可被按住了脚,除了教主的怀里,他无处可逃……

捧住爱人的身体,教主的舔吻愈发热烈。“我的惊鸿,你还想去哪里?这么诱人的地方,真的经得住多天不经人探访么?……”深深呼吸着身体中心散发出的魅香,诱惑地说道,“这里……实在太美了,一想到它将要承受一个生命的诞生,我就万分激动……”

“嗯嗯!……唔……别摸了……”粉色的密穴在男人持续的触碰下,害羞地蠕动着,企图将它的所有花瓣都并拢,却在下一刻又情不自禁地赤裸绽放。

“我的孩子之后可能会从这里生产出来,现在我要实现开拓一下它的韧性……”话落,粗糙的长指已深入一根,挤进紧热的内部,感受它的包围。

“嗯啊!不要……”长指轻易戳碰到里面尖锐敏感的性腺,小穴马上闭合,紧紧包裹住它,似抗拒它的进一步掠夺,又似紧束它不让离开。可不管如何,教主都肯定会充分爱抚它,尽情感受它的温热和收缩。

“这里舒不舒服?……”凑到爱人耳边,轻声呵道,“夹得这么紧,是不是这里最有感觉?”

“不……啊!嗯啊!……”

听着妩媚的叫喊,感受着爱人销魂入骨的快乐,教主再也忍不下去,抽里手指,揭开自己裤头的束缚,就把忿张的欲望投身入爱人紧窒的穴内。

“啊!……”突然的被插入,爱人惊呼了一声,甬道被塞满的感觉充斥着他所有神经,最初的不适之后,便是最敏感处被摩擦带来的极乐快感!在男人九浅一深的抽动里,后穴开始自主地收缩蠕动,贪婪地需索着男人灼热的巨大分身!

这么快就得到回应,这使教主十分满意。他亲吻了一下爱人洁白的额头,便摆动着腰身开始在他体内抽动。

对于他腹腔内的孩子始终还是有顾忌的,教主虽然自己早已快被欲火烧昏了,却仍在尽力控制自己抽插的力度,使冲击只在爱人后庭,不波及里面的孩子。

“呼……宝贝,这样感觉好吗?……”

“嗯……那里……啊!……”

脆弱的后庭被贯穿和填满,爱人既满足于愈加强烈的快感,又深感不安,他摆动着头,生怕自己真的适应了这样的交欢,适应了男人给予他的身体上的欢乐。

不行……即使只是肉体上,他都不想被控制!

但是,他的身体被教主强力冲插着,性腺被快速摩擦的快乐让他难以抵抗!

“啊……啊啊……好棒……我……再快一些……呜!”

“我知道……哦,宝贝!……你夹得太紧了……”

沉着地积蓄能量,教主猛力一挺腰臀,狠狠捣进最深处,下一秒又几乎全部抽了出来,持续极速地来回抽动!几个回合,便听见爱人如哭泣般的喘息声!包裹住他的秘穴紧窒得几乎勒毙他,无法克制地,抽送的频率越来越快!

“啊……啊啊!……别!……太快了!呜!……”底下的爱人经受不住他如猛兽般的掠夺,捏着他的肩膀,捶打着他,欲借此舒缓在体内强烈的律动!火热的欲根在他后庭进出搅动,激发出快把他逼疯了的快感!他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呀啊!……应龙!应龙!停!……饶了我……求求你!……啊啊!……”

可惜,爱人的哀叫与他底下翕动着的小穴完全不一致,情欲染红了整张脸、含泪瞧着他的样子,只会激起了教主更深层的兽欲,撕哮一声,他猛压上去用力拉开爱人的双腿,用更加粗暴的频率疯狂抽打着他的蜜穴!

“啊啊啊──应……龙……啊啊!呜……”

“别怕,宝贝!……乖一点,不会伤到你的!……”

“呀啊!……别……不要了!我受不了了!……”

爱人的哭叫已经完全起不到作用,教主疯狂地在他湿热的花穴处冲插着,尽情蹂躏起他精美的身体,爱液开始破闸而出,浇灌在通往小生命所在地的甬道。

虽然被爱火焚烧得有点神志不清,可甬道内的摩擦持续地传达着尖锐的快感,爱人身前的茎体已经快涨满了,前断的爱液连续不断地分泌出来,预示着它即将爆破而出!

知道他即将高潮,教主不忍心再折磨他,手探向前握住昂扬勃发的茎体,用粗糙的掌心包围着它,摩擦着它,在感觉最尖锐的顶端轻轻刮弄,得到的是爱人拚死般的紧缩!所有真气都凝聚到丹田以下,连后穴都绷得死紧,紧紧束缚着里头的巨大分身!教主用尽全力挤进内部狂野捣插,助他快一点攀上顶峰!

“啊啊啊啊!……呀啊!啊啊!!”

终于,在一阵使人眩晕的冲击下,怀里的爱人痉挛着,精泉狂喷而出,溅了他一身。

爱人后庭的收缩痉挛也极大地刺激了教主的欲望,扶住他的腰身发起最后冲刺,在撕哑的吼声中,教主也攀上顶峰,把精泉全注进爱人的甬道深处,极大地滋养了里头的生命体……

良久,他还深埋在爱人体内,舍不得离开。

搂抱着他汗湿的身躯,就这样互相连接的样子,两人都浸入热气腾腾的温泉里。

“真是抱歉,明明说过要克制点,却还是这样……”教主亲吻着爱人的薄唇,手探到底下安抚刚被激烈抽插过、此刻还包含着他的密穴,“这里会不会很难受?胸口会气窒吗?”

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清醒过来,爱人红着脸别过头,如水的眸子里一半羞涩,一半埋怨。

“……那里……快破掉了……”他把头深埋进教主的颈窝,小声地呢哝道。

“真的?那太糟了,我真卤莽了……待会儿要好好检查一下。”刮弄着略微肿胀的小口,教主调笑地说道,丝毫不见悔改。检查其实只是再进一步地对爱人的需索。

实在太累了,爱人没有反驳他什么,只是含羞带怨地瞄了他一眼,就伏在他肩上昏昏欲睡。

可在背后的冰冷眼神,是教主永远不会察觉得到的。

他已经完全沉溺在这甜腻如丝的爱欲中,沉醉在充满魅香的幸福幻象里。

清洗完后,用薄布拭去爱人身上的水滴,抱着他走到软塌前,拿起被子盖住彼此的身体,缓缓进入梦乡。

鼻息间满是香甜的气息,使他梦回过去,刚刚遇见洛惊鸿的季节里……



第一章

初次见面,冥王教主韩应龙并不知道,那一笑即夺去他魂魄的男子叫什么名字。

十月寒霜漫山红,云海白雾间,屈曲蜿蜒的小道犹如蛟龙盘旋于山间。一骑骏马疾驰而过,惊起鸟鸦无数,飞絮漫天。

马背上的男人锦衣华服,气宇轩昂,剑眉星目,顾盼生威,在他身处的地方,空气仿佛铺上一层凝结的张力,使人望之却步。

他便是名镇天下的武林教派──冥王神教的现任教主。他本不该独自骑马出行,不该撇下繁重教务出现在此山野。然而,当日霜叶深处的惊鸿一瞥日夜缠绕着他,使他情不自禁再次上山,想再睹一次那妖灵似的芳踪。

从长老手中执过教宗令牌、蹬上教主宝座已经数年,早已历尽风霜的他还从没感觉到这种欲罢不能的冲动。他想见那个人,想认识他、拥有他、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尽管只有一瞥,他完全不知对方身世为何、姓什名谁。

“真是可笑!”冷嗤了自己一声,他勒住马,在当天遇见那人的地方附近停下,环视周围。

空旷得只有他胯下的马蹄声,还有鸥雁飞过的声音。山间只有他一个人,该往何处寻找目标?

连他自己都认为,此举欠缺考虑、冲动得如八岁儿童。

就在他正踌躇的时候,空气中微弱的颤动使他警觉起来,猛一转身,背后果然有一支利箭朝他心窝直冲而来!

“咻”一声,男人抓住箭,弹指间就朝它来的方向反射回去!

“可恶!”那边的人咒骂了一声,也把箭弹开了。从树影的颤动看来,对方身手极为敏捷,要是他真的想暗算自己,恐怕没那么容易逃过一劫。

“什么人?出来!”他大声喝道。

远处传来对方的一阵嗤笑,道:“误入别人阵地的野兽,还敢吼得那么大声?”

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声音浑厚而嘹亮,入耳十分有力,并有着如泉水般清澈动听的腔调。

“你的阵地?”男人笑了,说,“我记得这里是武林各宿共有的地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地盘了?”

年轻男子没有作声,以行动代替回答,再次放箭!这次男人早有防备,迅速几个回旋步把箭全都躲开了,讥讽道:“怎么这么沈不住气,你年纪肯定不大吧?”

青年满不在乎,发出如银铃般动听的一阵轻笑,反嘲讽道,“对,我确实还年轻,跟老人家处事的方式有点儿不一样。”

男人还没过而立之年就被称作“老头子”,实在深感荣幸。这小子太有趣了,让他忍不住想走近他,看看他到底是长什么模样。

可青年明显并不想让他靠近自己,还没走两步,男人即再次遭乱箭狂袭!

不慌不忙地,男人剥下外袍作可挥动的盾牌,以比箭更快的速度把它们反弹回去,击起林间万倾落叶,树木一下子被剃成光头。

落叶缤纷,红色霜叶形成的天然帐幕落下,一个抹可媲美天神的俊美身影即呈现眼前!

一袭红袍,比山间的红叶更为绚烂。红袍之下,就是薄布挡不住的匀称完美身材。乌黑发亮的长发直及膝盖,发丝覆盖着的,是一张巧夺天工的美丽面孔!剑眉横扫,目似秋波,鼻梁直挺,英气非凡!白皙的肤色和淡红的薄唇又使他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魅惑感,美且妩媚!

男子的周围,仿佛有一层奇异的香气包围着,雾气弥漫,迷朦了他的脸,使之如天神般不可接近。

但男人知道他不是神,而是跟自己一样的人。

他就是当天见到惊为天人的青年,自己踏破铁鞋想要找的人!

太好了!简直是上天的恩充,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他了……男人难以说出此刻自己心里的激动,见到青年那一瞬间,蕴藏在体内的某种力量爆发了,使他兴奋得如看见上好猎物而蓄势待发的豹子!

男人一步步逼近,给青年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他浑身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动弹不得。被他如火般灼热的目光巡视过身体,每寸肌肤仿佛都燃烧了起来!

他不习惯这样,不自觉地往后退。可男人没给他这个机会,猛地移动身影,瞬间就挡在他身前,将他整个身躯都纳入自己怀里!

“啊……”青年惊呼,武功高强的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容易被捕获过!下一瞬间他反应过来了,推拒着男人压过来的胸膛,想挣脱他的禁锢。

无奈,越挣扎,被锢得就越紧!男人把他整个搂抱在怀里,甚至连他的呼吸都可以直达耳根,一下一下的,酸痒无比。

青年何曾被这样对待过?他有点气恼,有点羞愧,被这陌生男人的体温包围着,他竟然心跳加速,被他的呼吸骚扰到的耳根也红了起来,直到整张脸通红,更显夺目的俊美!

可毕竟自尊不允许他这样,被一个男人搂抱着就沉沦,太可笑了!虽然身体有些酸软,他还是竭力推拒着男人,斥骂道:“放开我!无礼的家伙,你到底是谁?”

沉迷于他的体香和完美身躯中的男人,被他一骂弄醒,抬起头来,把他整个容颜都投影入眼内。

是他,果然是他!近距离一看,比上次迷朦的一瞥更具震撼力!他果然是天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迷人!呼吸着他的体香,端详着俊俏的容颜,男人陶醉了,不自觉地捧起他的脸就是一吻!

“唔!”青年惊呆了,这男人究竟怎么回事?“呜……不!……唔唔!……”他使劲挣扎,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马上用袖子擦拭着嘴唇,脸红着大骂:“混帐!你找死?”

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待他!

可男人一点也没有自己犯错的意识,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自己想他想得这么苦,找他找了这么久,现在上天总算把他送到自己眼前,难道他还能辜负上苍好意吗?

当然不能,因此,眼前的男子他要定了!区区一个吻算得了什么,比起自己早已天马行空地幻想着要实施的事情,简直不值一提!

一展长臂,男人再次把他搂到自己怀里,轻抚着他的后背说道,“惊鸿,这名字跟你的人一样让人惊艳。”

青年讶异了,抬起头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笑了笑,轻轻摸挲着他的胸膛,抚过胸前的金琐牌,道:“洛惊鸿,这里不是写着吗?”真是幸运,这么容易就能知道他的名字了!

甩开他的手,惊鸿不悦地重整好被他拨开了的胸前衣襟。“知道我是谁,你还敢随意轻薄?”锁牌上除了有名字,还有飞雁的图腾,这是武林另外一大教派──青云教的图腾。

他是青云教教主的儿子。虽然在武林中还仅是崭露头角,但任何人都要对他背后的势力畏惧三分,连带对他也带上几分敬意。

这男人不会没听过青云教的名号,却胆敢对他放肆无礼!

其实,男人的确听说过青云教,而且对它的认识和了解大大超乎青年的想象。

冥王神教早就有统一武林的旨意。而青云教所占的地形位置十分特殊,占有了它,就能打通南北各派的障蔽。

因此,冥王神教──尤其是现任教主韩应龙上任后,一直都有攻占它的打算。

虽然青云教不是泛泛之辈,绝对不可轻视。但韩应龙所统领的冥王教已经达到它鼎盛时期,力量正是最强的时候。现在不灭青云教,更待何时?

但是,如果真的要攻打青云教,那他跟怀里的美青年就无可避免地要成为敌人了。看着他,应龙的目光不禁有点晦暗。

不过,那又怎么样?冥王神教数百年基业,注定要以统一武林各派为最终目标。他的先辈们就是因为一再的犹豫而错过了大好时机,与统一武林失之交臂,他发誓不再犯跟他们同样的错误!韩应龙早已暗自计划好,在自己有生之年就要完成这一使命!

怀里的这个青年尚且稚嫩,根本不可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他要在他没成熟之际,不仅要得到青云教,更要捕获他,让他只能在自己臂弯里飞翔,只属于自己一人所有!

见他沉默许久,洛井鸿以为他走神了,借机想挣脱他,却只换来更牢固的禁锢!

“放开我!你这人……”

韩应龙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因为自第一眼见到你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要把你占为己有。你注定是我的,惊鸿。”

“你!”对他的说辞大为惊讶,洛惊鸿叫道,“这是什么鬼话?谁决定的?你别自作主张!我可是个大男人!”

“这我当然知道……”男人咬着他的耳廓,抚上他结实的胸膛,笑道,“你是个男人,还是个俊俏非凡,使人为之心动的男人……”

对于他的无礼,洛惊鸿既手足无措,又大为火光!正想反驳,可还没反应过来又遭到暴风骤雨般的狂吻!

“唔!嗯唔!……”尽管使劲挣扎,却只换来男人更加放肆的逗弄!男人舔遍了他的唇,甚至把灵舌探进里头,允吸他甜美的气息!

为什么会有这种人?他还没认识他,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要对他做这种事情……洛惊鸿有点惧怕了,不仅为这男人的横蛮无礼,更为他浑身散发出的逼人气势!男人的内气异常强劲,透过紧贴上来的肌肤,惊鸿仿佛能感觉到他体内蕴藏的可怕力量,每一个呼吸都如利刃般轻易就可灼伤他……

“嗯啊!……”在亲吻之余,男人腾出一手,轻请搔弄他的后背,使他身子一软,给了男人更进一步掠夺的机会!就在他再也无力抗拒,渐渐在男人的诱惑中沉溺之时,男人趁机把灵舌直窜他最敏感的舌根,激起他更深一层的渴望!

不要了!……不能再这样被他为所欲为了,不然的话,自己不知还要沉沦到何种地步……

悠长的一吻终于完结,惊鸿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全身发软地靠在男人怀里,任由他的大手轻抚着自己的脊背,把呼吸抚顺畅。

“瞧,你并不排斥,”男人低下头,把额头贴近他的额头,叹着气轻声说道,“我让你感到很舒服,让你全身发烫,只想要我进一步疼爱,对不对?”

再也没有比这更自恋自大、自以为是的论调了!好不容易才重得呼吸的惊鸿不想再跟他争执,只是胸膛起伏地喘息着,撇过头不理他。

可体温借由紧贴的肌肤从他身上传来,惊鸿无发抗拒他的存在……

“你究竟是谁?”他问道,“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早就划入我青云教的地盘上了吗?为什么还敢贸然闯入?甚至还对我……”问是多余的,从刚才他轻易就化解自己的乱箭可知,这人功力无边,根本不惧怕任何攻击,哪怕这是别人的地盘。

“应龙,”执着他的手,男人说道,“我叫应龙,以后要记住这个名字。”

应龙?洛惊鸿再一次惊呆了!

“你是冥王教主韩应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虽然高深莫测的冥王教主似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可能拥有如此高深的功力,还有胆敢在青云教的地盘挑衅他、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除了比青云教更具有统治力的冥王神教,还能有谁?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报以灿然一笑。

这已经等同默认了!想到这里,洛惊鸿心底萌生起的不是恐惧,不是敬畏,而是莫名其妙的苦涩!

这个男人,是冥王教的教主……这让他心底好像被一根针扎到一样,隐隐作痛。

身为青云教的下任教主,洛惊鸿当然清楚自己的教派对于冥王教而言意味着什么。自上代开始,冥王教就一直对他们虎视眈眈,只差时机未到,没有对他们伸出魔爪而已……

他们是敌人,注定有一天要兵戎相见。一想到这里,惊鸿心底就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惆怅。

为什么?他们不是朋友,甚至还没相识,只是刚刚才碰面的两个陌生人而已!尽管这个无礼的家伙已经对他做出了……越轨的举动。抚上自己的唇,洛惊鸿难以说出此刻心里是什么感受。

“自那天我路过此地见到你一眼开始,我就决心要亲自找到你,把你居为己有。”男人心里的挣扎倒远远没他这么多,执着他的手,轻轻抚摸着,仿佛借此把自己的心意全都传达到他的身体里。“天公作美,让我这么快就遇见你。这让我更加坚定了要你的决心,我和你在一起,是天意!我不等了,现在就要把你带走!”

“……”惊鸿瞪着他,震惊和气愤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你为什么?你凭什么?”

男人但笑不语,可脸上的表情已经帮他说了──不为什么,只为我想要你;不凭什么,就凭我是韩应龙!

他的自信过剩让洛惊鸿心里非常不舒服。

这个男人很危险,他不是说说而已,在他妄自尊大的背后确实有可怕的力量在支持着!如果再不想想办法的话,一切可能真的会沦陷在他掌中……

包括他自己,甚至包括青云教!

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韩应龙用温柔的目光巡视着他,说,“你别怕,我不会立刻就为难你,我会花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慢慢感化你,让你不得不接受我。”

可他的温柔跟霸气其实是同出一辙,同样是想霸占一个人的手段罢了。洛惊鸿别过脸,不想被他火热的眼神灼伤。

“我是这世上最懂得欣赏你的人,总有一天你会了解的。”话落,韩应龙低头亲吻了他一下,把自己一直戴在腕上的龙纹青铜护腕下来,戴到他的手上。“这是我的标记,戴着他,江湖上没人敢不给你面子;并且……”停顿了一下,他凑到洛惊鸿耳边说道,“它也标示着,你就是我韩应龙的人,谁也不许碰!”

“你!”气愤地想反驳他,可刚戴上去的护腕因为心急怎么也拿不下来!“我不要!谁是你的人?”

其实如果他真的不想要,又怎么会拿不下来?韩应龙会心地笑着,抚摸了他的脸蛋一把,就从容转身走开了。

看见他走,洛惊鸿顿时顾不上腕上的枷锁了,有点愣地问:“你……你要走了?”

停下脚转过头,韩应龙别有深意地笑着说,“怎么,舍不得?”

怎么会?惊鸿脸有点红了,扭过头说,“要走就走快点,以后再误入这树林一步,我一定会射穿你的心脏!”

韩应龙的笑容逐渐扩大,做了一个“后会有期”的手势,就信步往下马的地方走去了。留下惆怅的洛惊鸿在那里,目送着他的背影老久。

你早就把我的心脏射穿了,惊鸿!

虽然我也很想立刻就掳走你,可这样一来青云教肯定会对我有戒心,不利于我下一步的计划。为了霸业,我只能暂时忍住相思,先把你放在这里。

不过咱们重逢的日子不会很久的。相信我,很快,你将会带着你的青云教,一同投入我的怀抱里!我要和你一起缔造一个新的神话!



第二章

“爹,你有何对策?”

青云教主书房内,洛惊鸿一边为父亲热酒一边问。

青云教主洛天行还在琢磨儿子的话,一时没法反应过来。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事情将会非常严重!因为就凭他们现在的实力,无论如何也不是冥王神教的对手!

“……你既然见到了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当场杀了他?”思考良久,他突然抬起头来,责怪儿子道。

“爹,你觉得我会是他的对手吗?”惊鸿对父亲的职责感到十分无奈。

“但凭功力你当然不行,可当时对方毕竟是在咱们的领地之内!”洛天行凑到儿子跟前,虽然比他还矮一个头,可气势依然逼人,“你以为爹不知道吗?你精通补猎之术,在那山地的数处设有埋伏,为什么不像之前逮捕虎豹豺狼一样逮捕他?如果你真的有心算计他,他决不会那么轻易地就逃了出去!”

“……”惊鸿无言。确实,他应该引诱他,把他牵入陷阱然后乱箭射死他!

为什么当时却没有那样做?

下意识地捏紧左拳,还能明显地感觉到韩应龙送给他的护腕所在。难道就因为这个可笑的定情信物、因为他狂妄的几个吻,就夺去了自己的思考能力?

愤然一咬唇,唇间被亲吻的感觉早退去了,此刻只使他感到屈辱和难堪。

“……爹,是我一时大意,留下后患。但现在事已至此,咱们应该好好想想应对的办法吧?冥王教的箭头随时可能朝咱们射过来!如果跟他们正面交锋占不了便宜,是不是该好好求助于附近的其他帮派?”把个人恩怨压下去,惊鸿冷静下来,问父亲道。

洛天行仰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当初占领这块地头时,已经把周围帮派全得罪过了,现在还有谁能帮咱们的忙?”

“……”确实。青云教在这一带是不太得人心的。看来求助于别人的希望是不太大的了,洛惊鸿不禁大感失望。

“如果求助也无援的话,那只有剩下最后的一个办法了。”他走到父亲面前,低头凑到他耳边,轻声问,“我记得姥爷去世前曾将一粒圣元丹传授于你,据长老说,它法力无边,可使重伤者起死回生,使活人获得盖世武功!”

听到“圣元丹”三字,洛天行脸色顿时大变,整个人都抖颤起来,训斥儿子道,“你……最好别打那妖物的主意!”说完便欲拂袖而去,临走之前又折反回来,说,“如果它真的那么神奇,为什么你姥爷最终还是难逃一死?为什么先人不自己用了它,而把它流传至今?”

“……”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父亲带着满腹焦虑走了,洛惊鸿则留在远处,愁肠百结。

***

风波比青云教想象的还要来得早。

由于不甚得人和,青云教周围的帮派早已对他们心存排挤之心。就在一山之隔的定山帮借刀杀人,把青云教的地形秘密、教务的情况全都送给了冥王神教。

早已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韩应龙等这机会很久了,马上以自身的势力切段青云教与外面的联系,把他们包围在小小的山头上,来个困兽之斗。

再次来到这里,满山红叶几乎也已绝迹,百木萧索,气氛万般苍凉,哪还有当天的绚烂美丽?

可是韩应龙心情却格外兴奋,不仅因为很快就能把青云教这块宝地收入囊中,更因为能把另外一件更珍贵的瑰宝揽入怀内!

可就在他为战局的顺利而欣喜的时候,手下的一名大将却慌张地策马跑到他跟前,道,“教主,不好了!青云教那厮在前方布了无数阴毒的陷阱,我教弟子数度突围均无功而返,死伤人数在急剧增加中!”

韩应龙脸色一僵,望向硝烟滚滚的前方,说,“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出发之前你们就该有思想准备,这将是一场惨烈的硬仗。”

之前他也已经想到了,这么简单就被他们闯了进来,说不定是青云教布下的一个陷阱。果然被他料中了。

惊鸿,这是你的计谋吗?

前来通报的人仰起头来望着教主,惊奇于他为什么一点也不紧张?

难道落入陷阱对他的战略更加有利吗?还是……

“哈哈哈哈!”

韩应龙正思考间,一阵狂笑已经自头顶传来,抬头一看,洛惊鸿正带领一众青云教弟子,站在山顶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手上的弓箭看似蓄势待发。

“别来无恙吧?冥王教主?”狂肆而笑的,正是为首的洛惊鸿,他举着冥王教一员大将的头颅,得意地站在顶端对底下的人说,“你聪明一世,居然想不到这是我教设计好的反串计?还是说你是故意带领众弟子前来受死的?”

他今天没有穿之前的红色衣袍,而是披上厚重的盔甲,完全不见了当日的柔媚,取而代之的是使人屏息的英气和肃杀之气!

这样的他,更美得使人转不开眼睛,是粘着鲜血的妖魅之花,美且致命!

“惊鸿,你今天看起来更漂亮了,也许回到冥王神教以后,我每天都该让你穿战甲!”轻易就将他的话锋拨了回去,并无声无息地调戏了一把,让旁边的人莞尔,让青云教的人大怒!

“哼,我会让你带着你的战甲下阴曹地府!”把手中的头颅往下一抛,长臂一挥,惊鸿令众弟子同时朝山脚下放箭!

顿时山间乱箭如雨、乌云密布,躲避不及的冥王教众将士纷纷倒地,人数在瞬间急剧减少!而有行逃过箭雨冲至山腰,直往敌人所在的山顶!有的在半空就被乱箭或石头砸了下来,有的冲到山顶,与敌人撕杀起来!

一时间死伤无数,地面被鲜血染红,仿佛又回到当天漫上红叶的景况,山间回荡着凄厉的惨叫声,惊天动地。

弓箭消耗得差不多了,青云教的人乘着胜势,想将底下的人一举消灭,纷纷扔下弓箭,搬起山顶的石头就往下压!

“啊!──”

“不好了,快逃!”

“啊啊!!──”

山脚下的冥王教众将不可避免地要迎接巨石的袭击,躲的躲,逃的逃。可冥王教主却认定了石头不会砸中他似的,勒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块大石朝他压来,可没压到他,在半空中居然自己爆破了!

战况越演越惨烈,深知继续下去对双方都没好处,韩应龙笑着对洛惊鸿说道,“想不到你长得俊俏,心肠倒是挺狠的,你叫人扔下那么大的一块石头,是想把我活活压死吗?”

“是呀,可惜不走运,没有压死你。韩教主,跟你比狠我根本不足挂齿!”看着底下损兵折将的韩应龙,虽然自己也损失不少将士,可洛惊鸿心底还是无比畅快!名动天下的韩应龙终于要在他脚下折腰,叫他如何能不畅快?

“忘了告诉你,你的另外几支大军在后山也遭到我爹的埋伏,就算没全军覆没恐怕也是所剩无几了!如果韩大教主还有一点良心为将士们着想的话,现在投降正是大好时机!”

洛惊鸿的话对冥王教的人而言是一个噩耗,可对青云教的人来说无意是鼓动人心的大好消息,他们纷纷挥动着兵器,朝山下大喊:“韩应龙,投降!韩应龙,投降!!──”

“混帐,这帮小人得志的耗子!”韩应龙身旁的副将快要沈不住气,想直冲山顶拿他们泄愤,被韩应龙阻止了。

联想到当天某人誓要擒拿自己跟青云教的狂妄口气,再看着他现在溃不成军的样子,洛惊鸿忍不住仰天狂笑!

“啊哈哈哈哈哈!!韩应龙啊韩应龙,你当时可想到有今天?”

韩应龙并没有被惹怒。

放眼望去,站在顶端的男子如一茱玉树迎风而立,盔甲坚如磐石,披风柔胜秋波。他的笑声仿佛带着魔力,与俊美的笑颜一起嘲笑着他的失败,宣誓着这场战斗的胜利归属!

那美得刺目的笑颜啊,它大大刺激了韩应龙的掠夺之心!他誓要俘虏它,掠夺它,让它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损失一千几百个弟子根本不足挂齿,这小小的牺牲正好让武林个派都知道,他们冥王神教也损失了不少,青云教活该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逢”地一声,韩应龙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乘着轻功,在电光火石之间即去到洛惊鸿跟前,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即如小鸟一般被老鹰捉走,而其他人站在一旁甚至还没搞得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你!──”本想拔剑的惊鸿双手被紧紧挟持住,在半空中毫无优势,只能任由韩应龙带着走!“好卑鄙!你放开我!!”

反应过来的青云教众人则再次架起弓箭,朝韩应龙齐发百箭!韩应龙用身体护着怀里的人,一手挥动斗篷把箭都反弹回去,只听见数声惨叫,山顶上的人数立刻减半!

洛惊鸿惊呆了!他明明有如此能耐,一人即可挡百,刚才为何要看着自己的手下送死而袖手旁观?难道只为了堵住其他教派的嘴巴,就可以牺牲无数教众的性命?

不能跟着他走!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把整个青云教夷为平地的

!趁着两人刚落到马背的瞬间,惊鸿突然狠狠一夹马肚,马受痛马上嘶鸣着疯狂跳跃起来,顾着他而无暇束紧马缰的韩应龙被甩了下马,而他则被半挂在马上,随着发疯的马狂奔而去,眼看就掉了下来,他拼死抓紧马综,勉强爬了上去……

正想追上前去的韩应龙等人遭遇了山顶青云教众泄愤似的砸击,无暇顾及洛惊鸿了。这时候韩应龙已经厌倦了这场游戏,想早早结束好让他去追洛惊鸿!他拔出无数毒镖,弹指间朝山上飞去,数人当场毙命!剩余的冥王教众看见教主为自己开路,勇气大增,如一窝蜂似地狂奔想山与敌人展开撕杀!

“游戏该结束了,”韩应龙喃喃地说着,吩咐身边的副将,“投下狼烟,让其他将士知道我们这里胜利了,叫他们速战速决。”

“是!”

滚滚浓烟直窜云霄,冥王神教的大军本来就不是青云教耍点小花招可以唬弄倒的,虽然也损失了不少兵力,可最后胜利的该属于谁也很明显。

历经一天一夜的撕杀,损失带来的将士的三分之二,冥王神教在韩应龙的带领下终于擒获洛天行,在青云教最高的山顶插上冥王教的黑龙旗帜!

***

虽然身已坐在青云教主的宝座上,看着降兵们纷纷放下兵刃,倒地跪拜,可韩应龙脸上还是一点笑容也没有。

惊鸿走了。如果知道他安然无恙地走了倒不用担心,但以当时的险况,他究竟能不能逃过劫难挺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而且,洛天行及青云教的一帮骨干还在他手上,惊鸿如果还活着,会撇下他们不管吗?

不知道,韩应龙对此一点也拿捏不准。

他对惊鸿了解得太少了,甚至不知道他心性如何,是果断冷酷还是温厚善良。

但就他当时在山顶上的表现来看,他更像是前者!

不过这也不要紧,他韩应龙自认不是仁慈之辈,洛惊鸿如果是狠毒之流,只怕跟他会更合衬──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可恶!为什么当时没有抓紧你?”韩应龙一抓椅子把手,把手立刻化为粉末!

就在这时候,派去寻找洛惊鸿的将士终于回来了!

“恭喜教主!教主洪福齐天,你要的人已经找到的!只摔伤右腿,其余则完好无缺!”副将说着,把捆得严严实实的洛惊鸿带了进来。

“我等见他腕上有咱们冥王神教的图腾护腕,因此力保不伤害他,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了!”一扯他的衣袖,露出荧荧发光的青铜护腕,那有着蛟龙纹样的东西,正是教主套在洛惊鸿身上的标志。

“好!好啊!干得好!”见到魂牵梦绕的人,教主显然万分激动,连连欢呼数声,走到副将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你立了头功,我绝不会亏待你,回去重重有赏!”

“谢谢教主!”难得呀,居然能得到教主的褒赏,副将欣喜之余还有点意外。

与他的喜形于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旁的洛惊鸿则一脸怨愤,瞪着韩应龙,一声也不吭。

“惊鸿,真不容易呀,你总算落到我手上了!”一脸喜孜孜的,韩应龙别有深意地瞧着惊鸿,并不经意地抚摸了他腕上的东西一把,边给他松绑边说,“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狠心,丢下你的爹娘、丢下我自己远走高飞了呢!”

狠瞪着眼前可恶的脸孔,在刚被松开手的那一刻,洛惊鸿狠狠地甩了韩应龙一巴掌,然后愤然往门外走。

冥王教的人见状都惊呆了!从来没人敢这样对待教主,这小子简直找死!

可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教主竟然一点脾气也没发,反而让手下们别拦住他,让他出去走走,自己也跟了上去。

“你赢了,这回该得意了吧?”走到形同废墟的庭院里,惊鸿一转身,质问道,“你还要我来干什么?你还想怎样羞辱我?”

直接承受着他的怨气,韩应龙长叹了一声,说,“我也有无数手下死于你手上,不是吗?”

“那是你自找的,你可以不来,可以不侵略青云教!”

摇了摇头,韩应龙掠起他额前的乱发,说,“弱肉强食本来就是江湖的铁规,即使我不这么做,你以为周围的帮派会放过你们吗?在你们把他们都得罪遍了的时候?”

“反正你做什么都有道理!”鼓着气别过脸到一旁,惊鸿不想再跟他多说。

扶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韩应龙还沾有血迹的脸露出难得的温柔,他说:“我并不是想毁灭你们,只想要这块领地而已。你的爹娘、叔叔,青云教的一干长老、将领还在,我会另划一幅土地给他们,让他们继续繁衍生息。如果攻占你们的是其他人,你以为会有这样的待遇吗?”

看着他,惊鸿没有说话。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我这一决定遭到冥王教众人的非议。你以为我这样做都是为了谁?”捧起他的脸,韩应龙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柔声说道,“都是为了你啊。虽然我生性不算善良,但对于你,我真的是赤诚一片,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信,而是不得不信。惊鸿心想。

“别气了,跟我回去,让我好好爱你,好不好?”轻轻抚摸着他染上尘埃的俊美脸蛋,韩应龙极尽温柔地诱哄道。

如果顺从他能保住亲人的一线生机,他洛惊鸿还有说不的条件吗?

“只要你能保证我爹他们都平平安安的……”低声说着,他主动投入韩应龙的怀抱。

***

深秋的山林夜间是极为寒冷的,冥王教的弟子都忙于整理被破坏了的庙宇和场地。午夜的星空与之前并无异样,只是到处飘扬着的黑龙旗帜在诉说着,底下这一片土地已经易主。

临被遣送前,洛天行去到最高的山顶上,眺望着底下星星点点的火把在缓缓前进。那是冥王教主挟持着他的儿子回去他们的冥王神教。



第三章

“真是可怜,居然把你伤成这样了……”

冥王神教,教主的寝宫内,又有了许久不见的昏黄烛火。旧的帐帘都撤掉了,换上妙曼的轻纱罗帐。被褥全都换成崭新的,古拙的檀木大床散发出清淡幽雅的香气,可是还比不上教主抱着的人自身所散发的体香……

以前教主一直很少睡在寝宫,因为他通常在书房里忙着忙着就在那里酣息了。现在寝宫又被布置得像新房一样幽雅,因为从今往后,寝宫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

“不知是谁害我受伤的。”虽然教主款款情深,搂着爱人轻揉着他受伤的脚踝,可爱人的怨气还是很重,“呀……别捏,痛!”

见他痛得弯腰搂住伤处,教主知道他难受,居然捧起他的脚踝,低头就往伤处舔弄。

“啊……”洛惊鸿惊呼一声,他哪敢相信,堂堂冥王神教的教主竟然会为他做这种事情?

可是,在韩应龙看来这又是另一回事。

他并不是为了讨好爱人次这样做,而是眼前洁白的玉足实在太美了,他实在不忍心看它因为伤痛而失去颜色。

“不……不要这样!……”粘腻的感觉从脚踝处传来,使惊鸿的肌肤变得格外敏感。最酸痛的地方被冰凉的灵舌一抚弄,痛楚似乎减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奇怪的麻痒感。

听着他低声的喘息,教主低笑,更加温柔地揉按他的伤处,舌尖则顺着优美的曲线一直往上滑,直到光滑结实的大腿。

“啊!……别……啊啊!……”惊鸿禁不住挣扎扭动了起来!他的亵裤在刚才沐浴的时候已经退下,此刻绸缎的外袍底下,他全身都是光裸的。教主此刻舔弄的地方已经靠近禁区,一撩他的袍摆,便将底下的美景一览无遗了!

挣扎全都化解在教主怀里,被禁锢着,他哪里也去不了!

这么艰难才能把这稀世珍宝搂在怀里,教主是决不放过这机会,让他跑掉的!隔着一丈远的地方,用内力把烛火点得更旺,好让他把身下美人的身体更端详个清楚!

“别这样!你想要干什么?……”惶恐地推开他,爱人虽然隐约也了解教主对他保持着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但他还是很难以置信,“我可以为奴为仆侍侯你,可你不能这样……啊!……”

话语消失在教主灵敏的舌尖之下,在敏感的穴道受刺激时,男人浑身一抖颤,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宝贝,我不要你当我的奴仆,我的奴仆已经够多了……”轻叹着,教主摇了摇头,轻抚着他俊秀的脸颊,说,“我要你成为我的爱人,而我爱的人,只有一个……”

“……”看着他用一贯妄自尊大的口吻说出这不平常的话,惊鸿的心情复杂极了。他说不清楚内心涌起来的是抗拒、难以置信,还是……别的。

“我……我是男人。”

“这谁不知道?”笑着把他拉回自己的怀抱,教主延续之前的亲昵爱抚。

“真美!”用脸颊贴近滑腻的肌肤,吸取他浓郁的体香,教主情不自禁地叹息道。“我真该死,怎么能让我这么心爱的人受伤呢?要知道我比你自己还要爱惜你啊……”

“唔!……骗人!……”欲逃,却无处可逃,惊鸿不安地扭动着,想躲开越来越靠近身体中心的灵舌,可惜来不及了,比他想象的还要快,教主就抬起他的腿,埋首进他的腹股沟里,舔吻着温度逐渐升高的敏感肌肤,用脸颊抚弄他柔软的毛发,还有草丛中早就忍不住微微挺起的灼热分身!

“啊!……”受不了这种刺激,他浑身开始热了起来,腿间的阳物开始违背他的意志暴胀起来,而这一切都被埋首在那里的人看个一请二楚,这使他羞愧得想把头埋进枕头里!“走开!别看!……”

“不可能……”邪笑着驳回他的抗议,教主更加放肆地捧住他的丰臀,把他的分身更压近自己,伸出灵舌逗弄似的舔过他分身处感觉最尖锐的顶端,然后把它整个含进嘴里!

“啊!啊啊……”双手紧抓着在他腿间的人的头发,惊鸿咬紧牙关还是让销魂的喘叫声脱口而出!“不要了!被干这种事情……啊!……”

“傻瓜……”轻轻吐出炽热的茎身,教主轻笑着舔了开始吐露芬芳的顶端一下,再次整个含入温热的口腔里。

“嗯嗯!……啊!”实在忍受不住这逼人的快感,惊鸿把手放到嘴边,轻咬着手背才能稍微抑制自己的喘叫声。可声音是忍住了,快感却仍旧源源不绝地由下体处传遍全身!被舔弄的分身有感觉,被一双大手揉捏着的丰润臀部也有感觉,甚至敏感得连被他的呼吸吹到的腿根也有感觉!“啊啊啊……呜!……”忍不住了,他实在抑制不住身体被抚弄产生的销魂快感!

把爱人美味的茎体舔遍了,见他浑身抖颤的样子,怕他会禁不住刺激,过快进入高潮,教主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湿漉漉的分身。

温暖的包围消失了,敏感处只感到一阵冰凉,可茎身依旧高高耸立着,对突然见受到冷落感到不满。可不等爱人抗议出声,教主就捧住他的肩膀把松垮垮的歪袍往下一捋,让他精美的身躯整个暴露在空气里。

“啊……”虽然轻薄的外袍基本上也没挡得住多少春光,可这样被剥光了还是让爱人感到十分难为情,他害羞地往后退缩,却被教主拉住了手,整个被拉回去,跌倒在宽厚的胸膛里。

“真是可爱,明知道今晚注定要接受我的疼爱了,还不死心地想逃啊?”啄吻了一下爱人的唇,教主调笑地说着,轻掠了一下他额前凌乱的秀发,从额头一直吻到脖子上,在喉结处轻轻舔咬。

“……谁……谁要你疼爱?……啊!……”

“你,”邪笑着点着他的鼻子,教主一手搂抱着他的腰杆,低头埋进他的胸膛,轻轻地舔吻着挺立起的红蕊。

“嗯!……”蹙着眉,惊鸿揉着胸前的人的头发,想推开他,又舍不得诱人的快感,比起刚才分身被直接含弄的感觉,现在胸前被逗弄要显得柔和多了。

亲吻着美味的果实,教主眼睛的余光注视到他插在自己发间的手,手腕上荧荧生光的护腕,那是自己送给他的信物。虽然知道爱人肯定不会丢掉它,但他能将它时刻都佩带在自己手上,这让教主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小小的举动,足以证明爱人只是自尊心作祟才不敢承认爱他。事实上他可能早已把芳心许给自己了吧?

如果没发生青云教那件事,惊鸿的心可能此刻已经是他的了。

但他不后悔,为了统一武林,冥王神教祖祖辈辈已经付出了太多,他发誓要在自己青壮时期就要达成这个夙愿!

而且,不管怀里的人心里是否还有芥蒂,但他是自己的,这个他是不可抗拒的。

而此刻爱人的胸膛强烈地鼓动着,更是给了他莫大的鼓励。“宝贝,这样很舒服,对不对?”

“嗯……才怪……啊!……”

瞧,即使不想承认,但他无发抗拒自己给予他的爱!

轻咬着胸膛前结实的肌肉,灵舌不时擦过敏感的红点,转动着,激发出爱人更多的喘息。手又来到他还耸立着的茎体,受了刺激,还没得到满足的它已经开始分泌着泪液了。

“这里都这样了,还嘴硬……”轻咬着眼前的红蕊,教主的手从玉茎一路往下,抚过涨大的双丸,停留在丰润的双臀间,在紧窘的花穴周围轻轻抚摩着。

“嗯!……别……别这样!”对此感到万分羞愧,惊鸿推拒着他的抚弄,可惜没有用,教主的欲火完全撩拨起,在接触到他湿润的小穴时,只想要狠狠地侵入他,在他温暖的粉红色花芯内尽情摩擦自己暴涨的欲望!

在小穴的周围揉磨了一下,教主往里面轻轻探入一指。

“啊……”从没想到过那个地方也会被猥亵,惊鸿呼叫起来,被歪物侵入体内除了让他不舒服,更是使他羞惭万分!“不要碰那里!啊!……不要!”

“嘘……别怕,很快就会很舒服的了!”脸贴着爱人的胸膛,教主温柔地抚慰道,似乎这样能使他鼓动得过快的心跳渐渐安稳下来。手指被紧热的甬道包围着,他几乎可以遇见埋身进去以后,会获得何等销魂欲死的快感了!

“啊!……”

爱人羞惭不已,因为被侵入的那个地方居然也会有感觉,被粗糙的手指万般抚弄,它甚至产生比刚才前段被逗弄时更强的快感!在教主的亵玩之下,它自有主张地翕动着,渴望着,由外及内的瘙痒使爱人忍不住挨着他磨蹭!

终于懂得自己享受了,教主满意地笑了以下,亲吻着爱人的薄唇,加入一指进去他的后庭,在里面轻轻搜刮。

“嗯啊!……”手指不自觉地搜刮到了体内最敏感的一个点,爱人惊喘了一声,身子敏感地缩了一缩。“啊!啊……”

持续耐心地开拓着爱人唯一可以承接他的地方,教主已经强忍着蓄势待发的欲望很久了!终于感觉到爱人底下的甬道会自己蠕动着索要侵入,他知道世纪已经成熟了。把爱人放倒在床被上,不等他不满地喘叫出声,教主就解开自己的裤头,把巨大雄壮的肉刃释放了出来!

“啊!……”在看到它的一瞬间,爱人脸色都变了!它的雄壮使他感到害怕,因为在刚才被手指插入时,他已经知道接下来教主要怎样对他了。

“不要!求求你!不要!太大了!”他后退着,苦苦哀求。

“别怕!”长臂一伸,教主把他揽回到自己怀里,柔声诱哄道,“不会有事的,我决不会伤害你……”

“骗人!……那就放开我……啊!”后庭再次被抚弄,一个搏动着的巨大炙热已经抵住了爱人的粉芯,教主轻咬着他的耳廓,哄道,“挺起腰部,放松……”

“啊……”他开始把肉刃往爱人体内送!知道在劫难逃,爱人咬着牙强忍着,感受到后穴被一点一点地撑开,最后教主终于把持不住了,挺身便瞬间进入了他!

“呀啊!”仿佛内脏都被捅穿了!巨大的力量压迫着他,男人惨叫了一声,已经感觉不到欢快还是疼痛了,他只知道教主用可怕的凶器刺穿了他!

“呜啊!……不要了!!啊!……”他蹙起眉头,甬道蠕动着,想抗拒这巨大的入侵物。

可此举只会让教主隐忍了许久的欲望得到进一步的抚慰!他拼命收紧下腹,压抑住汹涌澎湃的冲动,不然的话一定会伤害到他怀里的人。

“宝贝,别动那里,放松点……”啄吻着爱人的嘴唇,不让他咬伤自己,教主轻声哄道,“放松一点,不然咱们都会很难受。”

“嗯!……”眼泪都快逼出来了,男人知道不听他的话,受到的痛苦可能会更多,于是他强忍着后庭被侵入的违和感,尽量放松了身体,让事情快点进行,也好结束……

“真乖!”亲了亲他汗湿的额头,教主扶着他的腰,开始轻轻抽动了起来。

“嗯啊!……”还是痛,幸好爱人的身体也很结实,忍受得了这可怕的力量的冲击。当教主炽热的兵刃刺过他柔嫩的内壁时,在疼痛之余,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快感在他底下悄悄萌生。不同于之前的感觉,那里明明那么痛,为什么还会有快感产生呢……

不等他过多思考,教主的冲击开始渐渐加重了,滚烫的欲望浅入深出地摩擦过男人的嫩壁,挑动着穴口的敏感神经,并若有若无地擦过内壁最销魂的一点,带出他尖锐的喘叫声!

“嗯啊……那里……不要!啊啊!啊!……”忍不住弹起腰杆,男人难耐地叫喊起来,声音里带着啜泣。

天啊!为什么那里会有这么剧烈的感觉……怎么会这样?“救我!救救我!不要了!真的不要了!……”被巨大的肉剑持续摩擦着,他的后庭快要被捅穿了!可淫痒非但没有停息,反而愈加强烈,逼得他快要疯!

“啊啊!……不要啊!饶了我!啊!!……”再也不管失态不失态,男人开始捶打着教主的胸膛,哭叫着央求他停止!

“哦!……宝贝,别再动了,这样我会……啊啊!”低沈地呼唤着,教主实在难以抗拒埋身进爱人体内的销魂和满足,虽然很紧,锢得他也很痛,可内心的激动和满足感是无可取代的!

他得到了怀里的人,得到了自己最想念最渴望得到的爱人!

抬高了环在腰间的修长双腿,教主闷吭了一声,加速抽送着,深深地刺穿了男人敏感的花穴,不停撞击着他浑圆的丰臀。

“啊啊!……啊!……别那么快!……”男人带着泣音地呼叫着,抓住他的手企图减缓他致命的冲击,可惜已经不管用了,教主频临爆发的强力冲刺他是怎么也阻止不了的了。“不行了……我快不行了!饶了我!呜啊啊……”

“别怕,再等一下……”捧着爱人的臀部持续攻击着它的内部,教主喘着气诱哄着,速度已经达到顶点,反复地摩擦到男孩内壁的销魂点,使他欲罢不能地哭叫着、扭动着,强烈的快感使他几乎溺毙在爱人怀里!极速的抽插使得低下的密穴汁液飞溅!

“啊啊!啊!我……啊啊!……”接受着他压榨似的疼爱,男人烧烫了好久的欲望终于爆发而出,白色的汁液如雨星般溅落。胸膛还在急剧鼓动着,他瘫倒在教主怀里。

在他甬道强烈的蠕动下,教主开始了如脱缰野马般的极速冲刺!猛烈地抽插着,仿佛要把爱人的甬道刺穿!

“嗯!呜啊!……”刚达高潮,以为可以喘息一下,谁知道后穴仍在承受着比之前更凶猛的冲击,男人委屈地咬着牙,强忍着教主永不餍足的索取。

“唔……啊啊啊啊!……”持续了不知多长时间,教主的满腔激情终于完全得到餍足,在爱人体内激射而出,灌注进他紧热的蜜穴里!

激情过后,教主的凶器贪恋爱人的温暖而不肯抽出,还深埋在他的肉穴深处。

抱起爱人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教主知道自己的无度索求肯定让他受伤了,他啄吻着他的唇,道,“宝贝,辛苦你了,那里有没有受伤?”

“嗯……”难为情地埋首于他颈窝中,男人其实想揍他一顿,可那个羞于启齿的地方现在还在火辣辣地痛,他不想做任何动作,一面扯动了它,遭受的疼痛必将更多。

“别怕,第一次是痛了点,以后会逐渐好起来了。”温柔地揉捏着爱人的臀部肌肉,想让他放松下来,好让自己抽出。“待会儿帮你擦点药,很快就会没事了。”

“嗯……啊!……”教主的肉刃从爱人体内轻轻退了出来,又一次给他带来怪异的感觉,爱人拧着眉,忍受着那疼痛中携带的快感。

退出了爱人体内,教主抬起他的臀部,分开它审视着内部,看又没有弄伤他,“这里居然肿起来了,我太卤莽了。”自责地说着,教主掏出巾帕,轻轻拭去爱人蜜穴处的粘腻,并擦去他喷到腹部的爱液。

“你知道就好!”不满地骂了一声,爱人羞惭地别过头说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教主极尽温柔的动作还是稍微抚平了他的埋怨,胸口中腾升起莫名的感动。

这家伙虽然很可恶,但却是真心对自己好……

看着他如秋波一般动情的眼睛和红润着的俊美小脸,教主笑着亲吻了他一下,“怎么样,终于察觉我有多英俊了?”

“哼……”嗤笑着捶打了他一下,爱人羞涩地笑着,埋首进他宽广的胸膛里。

***

「……」

虽然自身就有了得的功力,可经过教主无度的索求之後,洛惊鸿还是得经过一番挣扎才能起来。

不同於在教主怀里时的顺从和妩媚,此刻的他冰冷得让人望而却步。他缓缓地坐了起来,任由身上的丝被滑落,露出一身光滑、却带着点点殷红的肌肤。

虽然爹和青云教还在他的控制中,自己无力抗拒,可不管怎麽说也不该如此软弱。

他不该感动於韩应龙的柔情之中,不该沈溺於这虚幻的爱情。

可是,手腕上的护腕还紧紧包裹着他,仿佛在嘲笑他此时此刻的处境。

他不再属於自己,而是属於韩应龙,而自己竟然不觉得有多大不妥,甚至还任由这见鬼的定情信物一直裹在自己手上!

「哼!」愤然脱下它,洛惊鸿把它狠狠往地上一砸!

「!啷!」青铜落地的声音还伴随着空气中微弱的颤动传至耳内,这像是室内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而这里除了他,不应该再有别人。

惊鸿立刻警惕,大喝一声,「谁?出来!」

说着,一手执起床边的瓷瓶就往一个方向掷去!

「不要啊,少主,是我!」

来人是个身长不足四寸,形貌异常丑陋的奇怪老者!他身穿黑袍,袍身足比他的身体还要长两倍。

见到这奇怪的不束之客,惊鸿竟然一脸惊喜!

「长老!你怎麽会在这里?」说着就想朝他扑过去,无奈身上的冰凉让他回想到自己此刻的状态──他正一丝不挂,浑身还满是红痕,淫糜地坐在韩应龙的床上!

连忙扯起丝被盖住身体,他一脸尴尬,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连撒谎都没必要了,因为这自小照顾他长大的青云教长老是无所不晓的,他在进来那一刻肯定就已经知道自己发生过什麽事了!

「长老,我……」

正红着脸想说些什麽,长老已经按住了他的手,一脸了然於心,老泪纵横地说,「少主,老朽无用,害你受苦了!……」

「你别这麽说,」攥住他像枯枝一般的手,惊鸿安慰道,「你没什麽错,不用责怪自己。牺牲我一个人,能保住大家的安全,也值了。」

可是,长老还是不住地摇头,泪流不止。

以为他只是再见到自己,心情激动而已,惊鸿安抚地轻拍着他的後背,无声安慰。

「……少主,你不问我为什麽能进入到这里来?」

「……」惊鸿没有回答。让一个外人进入这绝对的禁地,若不是韩应龙允许,是绝对不可能的。

「是的,是他放我进来的……」长老抽噎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抖颤着放到惊鸿手上。「让我来……把你爹的骨灰……交到你手上……」说着,他已经泣不成声了!

玉瓶从手中滑落,惊鸿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表情僵硬而扭曲。

「……你在开什麽玩笑?」

抬头看了他一眼,长老知道他一时半刻肯定接受不了,没有说什麽,只是转过身去自己擦拭眼泪。

惊鸿再也管不上自己是何种不堪的状态,按住他的肩膀就把他转过来,让他面对自己,厉声问道,「你在说什麽……把话说清楚!」

长老的嘴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泪水淋湿了他苍老的脸庞,看上去有着触目惊心的哀伤!

「……少主,你爹他……在你走了之後就……自个从山上跳下去了!」

「轰隆」一下,惊鸿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被轰开了!

「他从来还没受到过这种屈辱……苦心经营一辈子的青云教一夜间就成了别人的东西,连唯一的儿子也……」

长老断断续续说着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见了,抖颤着手抓回玉瓶,把它攥进怀里,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魂魄仿佛已经跟随玉瓶里的人而去……

「少主!少主!……你再也没有爹了!我可怜的少主啊!……」张开他短小的手搂着惊鸿,长老嘶哑着声音嚎啕大哭起来!

而他尖锐的哭声并没能把惊鸿的魂魄唤回来,他木然地愣在那里,根本接受不了这现实!

「……其他人呢?」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那声音已经失去了灵魂,仿佛从地窖里发出来的一样,冰冷而苍白。

「……他们都在冥王教的人的看管下,安分地重建着青云教……」

「……」

紧紧捏着玉瓶,仿佛要把它捏进自己的手指里一样,惊鸿的胸口中有一把淩厉的闷火开始四处窜动!它膨胀着、蔓延着,快要把他烧死,把他的身体爆破开!

「冥王教……冥王教……哈哈哈哈哈哈!!!!──」

仰天长啸着,他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厉笑!

「冥王教……好你个冥王教啊……」傻笑着把玉瓶搂在胸前,他不断喃喃地说着重复的话,「好你个冥王教,好你个韩应龙啊,嗬嗬嗬嗬!……」

不是伤心过度,惊鸿是不会露出这般痴态的。不忍心看他这样子,长老把他搂紧,安慰道,「少主,你别这样,教主他人已经去了,他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啊!……」

听到「教主」这个词,他仿佛稍微清醒了一些,喃喃说道,「对,不该这样……我们都不该这样……我们都不该死,该死的是韩应龙……是韩应龙,韩应龙!!!!──」

害怕他凄厉的咆吼声会传到韩应龙耳内,长老连忙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发出声音,「别这样,少主,别这样!……」

被捂住嘴,惊鸿反而哭得出来了,他不知是哭还是笑地冷哼着,抽噎着,眼泪把长老的手淋湿了。

「我要杀了他……」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嘴里不断地说着重复的话,哀伤得使周围气温好像都降了下来。「我一定要杀了他……」

「好好,好的,什麽都随你,可这话不能说出来,不能在这里说出来呀!……」艰难地把少主拖拽回床上,长老拿起一件衣袍就给他穿上,「少主你要振作点,教主已经驾鹤西去了,青云教剩下的唯一的希望就只有你了……你不能再这个时候在让我担心,老朽的心已经再也受不了任何刺激了!」说完,长老已经抽噎得快发不出声音了。

也许是把长老的话听进去了,也许是已经清醒了过来,此刻惊鸿不再浑噩,脸变得异常冷寂,眼睛深沈得看不见底,不知他在想什麽。

「……韩应龙……我饶不了你!」

紧紧拽着玉瓶,仿佛快要把它嵌进自己的皮肉里,洛惊鸿对着它说出自己心底的声音。



第四章

韩应龙之所以没等惊鸿醒过来就离开了,是因为急着要过去帮他爹处理身後事。

毕竟是心上人的父亲,韩应龙无论如何也会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送给昔日对手的一场风光大葬,也好告示世人他的冥王神教有多麽心胸宽广,多麽神圣。

而葬礼现场,洛天行唯一的儿子却没有出席。

他的心已经被冰封了,不会再关心这种表面的事情。

韩应龙把自己的别苑送了给他,那里景色明秀、僻静辽阔。装着爹骨灰的玉瓶被他供奉在别苑的一处秘密小山洞里。那是他自己开辟出来的一个地方,隔着重重树荫,周围做好伪装的草墙和泥胚,使它完全隐身於山石之中。只要他不说,连韩应龙也不会注意到。

「爹,现在做什麽已经失去意义了,我知道你不在那个地方……」在黑暗中,他点起了一盏烛火,把它放在玉瓶的身前,说道,「你在这里,你要看着我,保佑我,看我怎样把冥王教辗平,把韩应龙大御八块……」

站在一旁的长老连忙扭头周围张望,生怕即使在这里也会有韩应龙的眼线突然介入。

「宁可粉身碎骨,我也要拆掉他的骨头,啃他的肉,吸他的血。」

哀莫大於心死,过大的伤痛过後,此刻的洛惊鸿已经比任何时刻都要平静,他喃喃述说着,火光映在俊美的脸上,生成很深很深的暗面和黑影。

站在一旁的长老没有说话。他知道阻止是没用的,少主真的会为了拔掉韩应龙的一根寒毛,而将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的!

「长老,回到那个地方去已经没用了,你留在我身边吧,看着我怎样收拾韩应龙,为爹报仇!」

肆意地笑着,俊美的脸庞染上莫大的杀气与仇恨,呈现出而触目惊心的妖豔。

我的少主啊,不管你有多麽坚强,多麽耐心,就这样与韩应龙正面对决也只有一个下场而已!

对於现在的青云教和长老而言,再也没有比失去洛惊鸿更可怕的事情了,他决定破釜沈舟,把百年来的禁忌打破!

「……少主,你要消灭韩应龙,只有一个办法。」他说。

惊鸿转过头,问,「什麽办法?」

长老望了望装着骨灰的玉瓶,深呼吸了一口,才有勇气做下一步的行动。他在自己的发髻上翻了翻,掏出一粒红褐色的灵丹,送到惊鸿眼前。

「这就是青云教的镇教之宝──圣元子。」

惊鸿一看,大讶,原来这就是只闻其名从没现过其身的圣元丹!

「……长老,既然圣元子就在你手上,当时为什麽不用它来挽救青云教、挽救爹的性命?」下一瞬间,他又蹙起眉,忧伤地问道。

长老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老朽已经是将要油尽灯枯的人,不可能把圣元子的力量引发出来了。而你爹又是格外固执的人,死也不肯冒天下之大不韪使用这等妖物。」

看着掌心猩红的灵丹,长老的心到此刻还是犹豫的。他不知道自己此举究竟是不是对的,这样做,是帮助少主呢,还是害了他……

「圣元子既非能起死回生的妙药,亦非可传授倾世武功的灵丹,它是一个妖物,是上古的祖先给咱们留下来的东西。」它红豔胜血,撒法出刺目的红光和妖魅的毒香。这一切都似乎在诉说着它有多麽珍稀、有潜在有多少危险。

「据说它刚被制造出来的时候有数颗,可使用了它的人都遭遇了比死更不堪的下场,因此祖先们停止了提炼,将此妖物藏在家族历代的族长手里,不到万分迫不得已之时决不能用。」

但还有比这更不堪的境地吗?他们的安身立命之所已经被别人占据了,教主也被逼死了,剩余的唯一血脉此刻正寄人篱下。

「……少主,即使是这样,你还是决定要用它吗?」长老抬起头,深深地凝望着洛惊鸿,问。

惊鸿没有回答,从容地拿起灵丹,把它握在掌心里。「只要能杀死韩应龙,粉身碎骨我在所不辞,怎麽会计较自身的下场?」

长老欣慰而难过地看着他,轻拍着他的肩膀,「只要完全发挥圣元子的潜在力量,就一定能战胜韩应龙……只要你不後悔。」

「笑话!我决不後悔!」厉喝一声,洛惊鸿凄厉地笑着说。

***

「宝贝,我知道这事让你很伤心,不过不出席你爹的葬礼,会引起武林众人的非议的。」

为了使爱人心神安宁,韩应龙特意派人从天山给他带来灵药,并吩咐侍女采集清晨的露水给他煎熬服用。

「……你也会在意他人的眼光?」冰冷的眼神依旧不带一点温度,洛惊鸿用平板的声调说着。

不知道这是什麽珍稀的药材,不禁味道不难闻,而且有着一股奇异的幽香,直沁心扉,使人平静舒适。

「嗬嗬,」轻笑了一声,教主把心爱的人搂进怀里,亲自喂哺他服药,「我只是担心你。怕你伤心过度,做出让自己後悔的事情。」

「……」

再也没有任何事情,比当天在深林里不杀死你更让我後悔的了!

「好了,凡事都会过去,凡人都会有这麽一天,别再想了。」看着他把药喝完,韩应龙轻轻抚摸着爱人的脊背,抚慰道,「我知道你喜欢狩猎,过了这一阵子就是我们的世交──华元教华荣教主的寿辰,他那里有个很大的狩猎场,到时候咱们可以趁贺寿之余好好享受一下,你看怎麽样?」

「嗯,都听你的。」大概是喝了药,惊鸿的祥和而柔顺地靠在他胸前,应道。

「那就好,咱们这就为寿礼作准备!」感觉到爱人对自己的信任,教主欣喜地一亲爱人的额头,心里如沐春风。

可他看不见,在他怀里的爱人眼神有多麽冰冷。

***

「圣元子,集千年之妖力锤炼而成,身带魅香、寒毒。可借人的血肉幻化为神力,寄宿於人体内,食人体温,衍生的神气力量也将注入寄主体中……」

寝宫内,洛惊鸿慵懒地侧躺在床塌上,对着透射进来的阳光,打量着晶莹的红色灵丹,长老的话在耳边悠悠回荡。

「它虽然可以让你瞬间功力增加至无穷大,可也有可能像寄宿於你体内的毒药一般逐步侵蚀你全身……圣元子不是灵丹妙药,而是一把危险的双刃剑,消灭敌人的同时,自己也会耗尽元华……少主,这是老朽最後一次恳求你了,再使用它之前千万要三思啊!」

想到这里,惊鸿笑了。

长老不知道,其实他所担心的事一直就只有一样,那就是怕圣元丹的力量也不足以对付韩应龙。而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了,它能!那还有什麽问题呢?最大不了的下场,也不过是玉石俱焚而已!

为了杀掉韩应龙,他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唇边露出一个坦然的微笑,他从容退下自己下身的衣物。

虽然圣元子不像一般灵丹可以融入人的血肉里面,可它毕竟有毒,从嘴里服用的话难免会受到毒害。而它只要能寄宿於人体、吸收人的温度和内力就可以释放神力,又何必非要从嘴里服用呢?

光裸着结实修长的双腿,洛惊鸿俯卧在床被上,挺起浑圆的丰臀,以一指轻轻探入缝隙的花穴内,自行开拓着它,尽量让自己到达更深的里面。

「嗯……啊……」

不经意地,长指触碰到自己体内的敏感点,惊鸿忍不住轻声喘叫起来!

这情景,居然那麽像那个人初次侵犯他的时候……他满脸通红,既羞愧又敏感,後穴在自己的开拓下已经十分柔软,并且自有主张地蠕动收缩着,紧含着手指……

天哪……才被他侵犯过一次而已,为什麽自己的身体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不!不能想起他!在这个时候,即使是想他,也只能想如何才能杀掉他!

愤然一戳自己的肉穴,洛惊鸿进入手指能探进的最深处,然後拿着圣元子,深深嗅了一下它的魅香,用另一只手把它塞进自己的後庭。

「嗯!……嗯啊!……」刚进入穴内,圣元子即与他的体温产生反应,散发出阵阵灼热感,并且有种辛辣的麻痒感,强烈刺激着他的後庭,使他不自觉地收缩蠕动着,里面产生一股从没有过的酸痒快感!

「嗯嗯!……」他禁不住扭动腰身,以中和它灼人的快感!

不行!不能这样就让它控制了自己!

一咬牙,惊鸿把长指钻进穴内,把灵丹推至尽处,一缩後穴欲把它完全吞纳入自己体内!

「嗯啊啊啊……」东西是推了进去,可身体却被它产生的麻痒感折磨得欲罢不能,他使劲全身力气才能夹紧,不至於让它轻易滑落下来。

身体的前端也因为受了刺激而悄然抬头,颤抖着分泌着爱液。

洛惊鸿深感羞愧……只是这麽小的一个动作,已经可以引发这麽大的感觉,他为什麽会变成这样?自己这个样子,如果被谁看到了,他该如何自处……

而就在这时候,韩应龙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闯了进来!

「啊!……」

洛惊鸿惊呼了一声,立刻弹跳起来!为什麽他会在这时候出现?此刻他应该还在处理教务才对啊!

他会不会看见了刚才那一幕?

天!千万不要!

韩应龙蹙了蹙眉头,凝视着爱人淫糜的模样,不满地说,「宝贝,我还以为你精神不好,此刻正在乖乖地休息呢。」

「啊……我!……」正想解释,嘴唇已经被严严实实地封住!「唔!……」

捧着爱人半裸露着的身体,韩应龙肆意抚摸着、亲吻着,探手进他湿热的後穴,惩罚似地搅动着、蹂躏着。

「啊啊!不要!……我……啊啊!……」接纳了圣元子,本就敏感之极的小穴禁受不住粗糙的手指这般抚弄,几乎痉挛着似的收缩着,快感把惊鸿的眼泪都快要逼出来了!

「宝贝,这就是你不对了……我满是担心你一个人独处会更难过,所以才特意抽空回来看你的,」轻轻啃咬爱人嫩白的耳垂,教主一边感受着长指被爱人蜜穴包围的快感,一点故意刺激他说。

「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有一点点思念我?谁知道进来後班看到你不仅一点也不想我,还自己享受起来了!」话语中满是酸味,手指更是专挑爱人体内最敏感的一点,尽情搜刮着,折磨似的逼出他澎湃的快感!

「呀啊!啊啊啊!……呜!……没有……呜啊!……」

不行了!被他的长指一推,圣元子进入了更深的体内,可身体已经再也承载不了如此强烈的感觉了!惊鸿趴在他胸前,意识几乎都被快感掩埋,逼得他差点哭泣起来!

「没有?」教主对他的说辞很不满,抓住他的手,问道,「那麽,这还满留着爱液的小爪子又是怎麽回事?」

「呜!……是你……欺负了我後又冷落我……啊!……」

虽然身体已经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热度控制了,但惊鸿还是不忘留意韩应龙的神色,据他看来,这男人全都被他淫糜的动作吸引住了,并没有发觉圣元子的事。

要蒙蔽他并不容易,现在只能委曲求全了。

「别碰……啊!嗯嗯!……」

看着爱人氤氲朦胧的双眼,被情欲染红了的脸庞呈现出让人惊心的妩媚!他的下体已经高高挺起,身後的小穴更是贪婪地允吸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在催促着自己给他更多的疼爱!

「……原来是这样,都怪我不好啊……」教主微笑着,温柔地亲吻了爱人的薄唇一下,「别怕,宝贝,我不是真的要责怪你……只是看你没有等我回来就自己先做了起来,有点吃味而已……」说着,他抽出了埋在爱人体内的长指,轻轻抚弄着穴口的小皱折。

「嗯!……」

「你懂得自己疼爱自己,这让我很欣慰……」脸贴到爱人鼓动着的胸前,轻咬着他粉色的红蕊,教主说道,「不过,我更希望以後这事都由我来做……」说着,探手到爱人身下,包裹住他雄起的茎身,用粗糙的掌心摩擦它分泌着爱液的敏感前端。

「嗯啊!……嗯!……」

胸前有热唇在啃咬,下体的两处致命敏感又被前後夹攻着、亵玩着,洛惊鸿感觉到体内的快感呼应着深处圣元丹遗留下来的热度,将他的身体燃烧起来!

在见到他诱人的姿态时,韩应龙就快把持不住了,现在更加是欲火中烧!

知道爱人已经完全进入状态,给了他一个缠绵的吻,然後反过他的身体让他俯卧在床上,掰开浑圆的臀部,一扫缝隙里的粉红花穴,提起自己忿张的巨大分身,紧贴着它,一寸一寸地埋了进去!

「啊!……嗯啊!……」

「唔!……好热!」

结合那一瞬间,两人都忍不住高呼了起来!

被巨大的凶器的捅插,洛惊鸿感觉到连圣元子都被压到最深最热的深处,连自己都无法接触到的地方……好深,好大!……被压碎了,肠壁快要被捅破了!

而韩应龙则深深沈迷於他的火热和紧窘。比起上一次,这次他的爱人有了很大的不同!不仅是甬道异常火热,紧裹着自己的肉穴更是如被迷惑了似的允吸着、吞噬着,埋在他体内的分身快要融化在里面了!

「啊!……」

忍不住了,扶住爱人的腰身,教主便狠狠地冲插了起来,把自己巨大的分身几乎完全抽出穴外,又马上完全冲入!快速地摩擦着,与爱人的甬道密切结合,充分享受它快要把自己挤干的快感!

「啊!……啊啊!……好大……不要……太大了!……」

巨大的凶器完全没入洛惊鸿的身体里,直压他的肠顶,把他的每寸皱折都撑到最大,後庭花也变得光滑无比,紧紧包含着灼热的肉刃,似抗拒它的掠夺,又似禁锢它不让它逃离!

「要的……宝贝,相信我,你会想要的!……」俯下头在他耳边轻叹着,教主把胸膛压在爱人光滑的脊背上,掰开着他翘起的圆臀,更加剧烈地冲刺!自己的爱液以及爱人分泌的热液充分滋润了火热相接的部位,爱人的蜜穴被他插得汁液四溅、哧哧作响!

「啊啊!……不要这麽快!……啊啊啊!……啊!……」

持续接受身後强有力的冲击,惊鸿已经被蹂躏得快要失去感觉了!一个热浪冲过来,他的意识便沈溺在韩应龙强悍的臂弯下,身下的热浪也喷得腹部一片粘腻!

在他火热痉挛收缩下,韩应龙终於也忍不住了,他发疯似的狠狠冲击,毫不怜惜地抽插着爱人的甬道,压榨似的索求着他、爱着他!

「啊啊!……啊!……」

终於,积蓄已久的爱液一滴不漏,全数在爱人体内喷发,滋润了他内部的每个角落……

经历了一半极乐一半折磨的欢爱,两人都倒在床上,搂抱着彼此轻轻喘息。

今日一事,洛惊鸿更是耗尽了全身力气,体内还充满了韩应龙的爱液,他就在他的怀抱里昏睡过去。

身体的深处,一个奇怪的脉搏逐渐开始异动起来……

***

隐秘的山洞内,惊鸿全神贯注打坐运功,推行全身气,猛然一发掌风,身前的巨石应声被击个粉碎!

在一旁观看的长老大喜,拍手称赞道:「成功了!少主的功力倍增,证明了圣元子已经融入你的血脉当中,逐渐发挥它的作用了!」

可是,惊鸿却神色凝重,丝毫不见喜色。「这就是集千年妖力幻化而成的神丹圣元子?太让我失望了。」

在他想象中,圣元子的神力该远不止如此。仅仅是这个程度,有可能打败韩应龙吗?他愤然一击岩壁,任由石头的碎末纷纷落下,冷哼一声走出了岩洞。

望着他的身影,长老满心惆怅。

「少主,不是圣元子的威力不够,而是你太急於求成了。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感觉到它得元神正一点一滴地融入你的血肉里头吗?」

其实在长老看来,他倒不希望圣元子的神力完全释放,就维持现状就好了,至少现在还能看到少主完好无缺地站在自己眼前。要是哪天它真的完全生效了,少主将会变成怎麽样呢?……

***

「嗯……嗯啊!……」

搂抱着心爱的人,韩应龙正在尽全力给他最激昂的欢乐。

「嗯……别那麽快……嗯啊!……」持续被激情狂爱着,洛惊鸿感觉自己的体内快要被揉碎了,不住被穿透的蜜穴却难耐地收缩着,紧紧包合着男人的肉刃,仿佛要吸尽他似地蠕动不已。

「哦……宝贝,你真热情!……」得到他这般回应,男人更是奋身挺进,给他更强烈的疼爱。

「呀!……那里……好舒服!……啊啊!……」

虽然深知他的爱人是天生的尤物,可韩应龙还是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的情欲特别旺盛,跟自己的配合也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这足以证明了,不管之前嘴上是如何强硬,他的宝贝心里其实是有他的,这叫他如何不欣喜偌狂?

「哪里最舒服?告诉我……」

「嗯……那里……」

「哪里?」

「……去你的!……嗯!啊啊!……」

但对於洛惊鸿而言,现实却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自从把圣元子吞纳入体内以後,每次韩应龙索求他时,反应总是格外强烈。有时候甚至韩应龙没有要他,他都感觉身体深处空虚难耐,情欲难以抑制地迸发而出。

就像现在一样,韩应龙刚触碰到他,他已经感觉到浑身发热,渴求不已。当男人进入他体内时,他似乎感觉到对方的真气在源源不绝地从身後注入自己里面,抚慰了空虚难耐的身体,甚至填充了一股他从没有过的内力!

看来,这也是圣元子的秘密之一,它可以借这种事情把对方的力量据为己有!

他很希望就这样就能吸尽韩应龙的真气,但很可惜,这男人的功力实在太深厚了,充分满足了自己以後,他非但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损耗,甚至愈加意气风发!

但不管如何,这也是增强自己内力的途径之一了!

「来……告诉我,哪里比较舒服?是我手里分泌着玉露的宝贝,还是被我的宝贝疼爱着的小穴?」贴着爱人的耳畔,男人一边律动自己的身躯,一边诱哄他问道。

「嗯!……啊!啊啊……都……都舒服!啊!……快!那里!就是那里!还要!……啊啊!……」

「真乖……这就给你,呐……」

「呀啊!……啊啊啊!……啊!……」

强烈的冲击持续许久,韩应龙终於禁受不住爱人的後庭绞着他似的蠕动,真气伴随着爱液一同爆发而出,汹涌地注进他紧窘的蜜穴里。

搂着爱人汗湿的身体,亲吻着他,韩应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在他怀里的爱人,嘴角却若有若无地挑起一抹冷笑。



第五章

华元教教主的生辰宴会,与其说是一场贺寿的喜宴,不如说是武林各派借此笼络人心的聚会。

虽然用不着笼络任何人,韩应龙也会被络绎不绝的来人笼络恭维。可华元教与冥王神教素来关系不错,他还是依言出席了宴会。

「惊鸿,想喝点什麽酒?华教主是个酒仙,在他这里,什麽美酒佳酿应有尽有,你不用跟他客气的。」给依在身边的爱人夹了一块他喜欢的小菜,韩应龙调笑着对他说道。

「没错,良辰美景,老夫那些收藏也该是现身供大家品赏的时候了,尤其是有洛少侠这等俊秀的人才在场时。」华元教主喝得红光满脸,也慷慨大方地表示可以献宝。

洛惊鸿对这身材发福的武林元老不感兴趣,吸引他目光的倒是坐在他身旁的华剑锋。此人身材伟岸、虎虎生威,一看就知道是精气旺盛、能力强悍的人。而呀的目光自开始那一刻起就一直胶着在自己身上,看来也很有那麽一点意思。

太好了,有人要送上门,他难道还要学良家妇女宛然拒绝吗?

在旁人都注意不到的空隙,洛惊鸿对华剑锋打了一个眼色,看见对方欣喜若狂地笑裂了嘴,连忙借喝酒来掩饰丑态,他露出了一个淫邪的微笑。

***

「看见那边的兔子没有?惊鸿,给我射中它──我要活的!」

坐在马背上,韩应龙兴致勃勃地搂抱着坐在身前的爱人,指着前方的跃动影子对他说。

架起弓身,洛惊鸿以最完美无缺的姿势拉弓,以最精准的角度猛然发箭,只听见「咻」地一声,野兔便在草丛里折腾了几下,跑不动了。

「好!干得漂亮!」高兴得连在爱人脸蛋上赏了数个吻,韩应龙搂抱着他说,「宝贝,你的箭法还是那样精准,百步穿杨也不足以形容你的身手!」

「小意思。」洛惊鸿对自己的技法当然信心十足,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他的赞赏,并指着远方一个隐藏在长草里的黑影说,「信不信我能把那边的东西也拿下来?」

那麽远的距离,而且是一只庞然大物,换作是任何人要拿下它都不容易,可说话的人是洛惊鸿,当天连自己几乎都成为他的箭下亡魂,韩应龙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足有办法对付它!

「就等着你大显身手了,宝贝。」亲了一下爱人的脸颊,他说。

草丛里雾气横生,物体若是静止不动,很难判断它准确的方位,反而是动着的东西比较容易擒获。惊鸿拉起大弓,「咻」地一箭朝远方的黑影射去!

那黑影非常机警,不慌不忙地往後一缩就避开利箭,然後快速逃窜!

两人这才得以看清楚,这是一只巨大的野鹿!等这机会很久了!只有当它动起来才能看清楚它的全身,知道射哪个地方是最万无一失的!

惊鸿夹紧马肚,快速朝猎物奔去!到了可以发箭的范围,他再次拉起弓箭,瞄准野鹿就要射出!

「慢!」这时候,韩应龙竟然搭上他的手,阻止他拉弓。

「为什麽?」惊鸿十分不解,「为什麽阻止我?它要逃跑了!」

韩应龙摇着头笑了笑,「放它走吧。」

对他态度的突然转变,惊鸿还是非常不解。他握着爱人拿箭的手,说,「放过它,等於放生了两条生命。它怀孕了。」

竟然就为了这种原因!「你韩大教主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仁慈了?」冷笑了一下,惊鸿不以为然地说。

「我一向都不仁慈,」韩应龙说,「那是因为以前的我只有自己一个人。但现在我有了你……」说着,他把下巴枕在爱人的肩膀上,轻叹道,「为了你,我该是时候积点福气了。」

***

在韩应龙跟华荣等人忙着商议武林诸事时,洛惊鸿终於找到了幽会华剑锋的机会。他俩相约在一个後花园里,那里接近华荣的练功房,平时鲜少有人敢靠近。

「啊……别……别那麽心急……」

「不,弟弟,我等不了了!」

华剑锋如他的人一样,动作也十分粗鲁,揉乱了惊鸿胸前的大片衣襟,一口就咬住他粉色的茱萸,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体内一般,使劲拥紧他。

「啊!……」胸前的敏感被咬,惊鸿体内的骚又有开始了。虽然不似平时跟韩应龙一般急剧,可面对着这个陌生的精壮男人,那与日俱增的异动还是十分明显。

有好些时候,洛惊鸿甚至怀疑自己的身体里是不是潜伏着某一样东西了?为什麽会不时失去控制,暗自异动?

「嗯!……」不等他思考,男人已经解开他的腰带,伸手进去肆意猥亵他的下体,咬牙忍住剧烈的快感,惊鸿提醒道,「这里……会被人发现的……不要!」

「好,那就进去里面……」说着,男人抱起衣衫不整的洛惊鸿就往练功房走。

才进房间,惊鸿马上一踢大门使它自动关上,然後剥落自己的所有衣物,邪笑着走向看着他的裸体快呆了的男人。

虽然还不算是上品,但也已经很不错了,看着他胸前纠结的肌肉,洛惊鸿几乎可以想象他体内的真气有多麽美味了!

男人本来已经完全沈浸於他的妖异魅色中,可在他主动解开自己的裤头,并且意图用底下的小穴吞纳自己的阳物时,终於有点警觉!

这美人美归美矣,可太主动了,会不会暗藏着什麽阴谋,对自己不利?

警觉到危险的他顾不上唾延美色了,连忙推开欺身上来的洛惊鸿,问:「你是谁,究竟想做什麽?」

惊鸿摇头叹了口气,「长得粗犷,头脑就不能灵光一点吗?为什麽要像牛一样不解风情?」

「不,洛公子,我华剑锋虽然不算机灵,但也不蠢,但有无杀气大抵还是知道的。你对我怀揣着的与其说是爱欲,不如说是企图──因为你看我的眼神里充满杀气!」男人穿上衣服,平静地说道。

「……」惊鸿不语。想不到这粗粗鲁鲁的家夥居然也会心细如尘。可到了嘴边的上好精气吃不到是件让人十分恼恨的事情,他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放心吧,我只想求一场雨露,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更不会要了你的命。」他绽开迷人的笑容,继续诱惑道。

可他之前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华剑锋知道,不吸光自己的精气他是不会收手的。「不,我现在不想做了,反正你还有韩教主,你需要什麽他都一定会满足你的。」话完转身就想离开。

可白皙修长的大腿档在门前,阻隔了他的去路,洛惊鸿趴到他身上,笑道,「很抱歉,如果你不答应,我恐怕不能让你走。」

「是吗?你想胡搅蛮缠,难道就不怕被韩教主知道?」华剑锋反唇讥讽道。

「你就那麽怕被他知道?」妖魅地笑着,惊鸿把脸凑到他跟前,甚至亲吻了他一下。可华剑锋再次推开了他。

不行,这男人虽然拥有倾世的美貌,奈何太危险了,他非但不能一尝芳泽,还要退避三舍!

被三番四次拒绝,惊鸿终於被惹恼了,愤然一抓男人的肩膀,冷嗤道,「不识好歹!」

「啊!──」

几乎没怎麽用力,连骨头粉碎的声音都听不到,只觉得掌下的硬实肩膀突然变得如泥一般柔软,随着男人的厉声惨叫在自己手下粉碎了!

看着被血染红的掌心,惊鸿自己也惊呆了!毕竟在别人的地头上,如果被发现就不好了!

於是他低头凑到华剑锋耳边,冷声威胁道:「如果不想身败名裂,不想挑起华元教跟冥王神教之间的仇恨的话,今天的事最好当作没发生过!」语毕,他拿起衣服转身就遁入花园深处。

虽然挑起两教的仇恨,对他是一箭双雕。但韩应龙不是傻的,如果被他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不仅华剑锋会遭殃,连自己恐怕也难道厄运。

当他慌张地走出花园时,撞上的竟然就是韩应龙!

「宝贝,你怎麽了?」反射性地搂住了他,问。

「不……我!……」正不知该怎麽解释时,华剑锋的哀叫声吸引来了众人,深知这样下去事情会败露,惊鸿奋然推开韩应龙,快速逃离现场!

而他手上的血则无所遁形地被韩应龙发现了。而且,在抚摸到爱人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在爱人匆忙穿起的外袍底下,是没有穿亵衣的。

***

回到两人居住的厢房里,惊鸿吩咐下人抬来一大缸热水,退下全身衣物跳进缸里,欲借沐浴洗去一切痕迹。

他并不怕事情会被别人知道,因为有韩应龙在,别人即使知道也不敢吭一声的。可是,如果韩应龙知道了呢?

心烦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他颓然一拍水面,激起大丛水花。

圣元子确实威力无穷,拜它所赐,现在他已经拥有深厚的内力了。居然一爪就粉碎了华剑锋的骨头,这连他自己都是始料未及的。

也许是情况突然,华剑锋来不及避开才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无论如何,他的功力神奇地呈数倍增长是不假的事实。

就在此时,门外一阵平稳的脚步声,韩应龙推门而入。

走到洛惊鸿身边,把一块带血的巾帕递到他眼前,问,「我想知道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一瞥他手上的东西,惊鸿不以为然地说。

叹了口气,韩应龙搬来椅子坐到他跟前,抚摸着他光裸的肌肤,问,「我想我应该好好跟你谈谈,惊鸿。是我平时待你不够好吗?为什麽要去找别人?」

平稳的口气,一点也不见怒火攻心,尽管什麽事情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可就是这不温不火的样子,才更给有有压迫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更难以预测他想要做什麽。

惊鸿一抿嘴,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来承接韩应龙的怒气了。

「你以为现场真的能什麽蛛丝马迹都不留下吗?要不是我硬压了下去,华元教的人迟早会查出是你干的。」

不无痛心地,韩应龙捧起爱人的脸,凝视着他,问,「你究竟为什麽要这样做?」为什麽要找华剑锋?他碰过你了吗?」说着,他探手到爱人身下,拨开他浑圆的臀瓣直探後穴,「这里,除了我你也被别人碰过了吗?」话说到这里,教主的眼神终於有点冰冷了。

「嗯……没有!他没有碰那里!」为了抵消他的怒气,惊鸿连忙解释道。

「那麽,他究竟碰了你哪里?」粗糙的大手开始在滑腻的肌肤上四处游移,问,「这里?还是这里……」

「嗯……啊……没有!他没有碰到我!」最敏感的几个点被他触碰着,惊鸿在水里的肌肤也不禁瑟缩着,喘叫道,「他意图玷污我,我抵死反抗,才伤了他的……」

「他可以掳走你并且意欲玷污你,却被你一手就捏碎了骨头?」抓住他的肩膀,韩应龙强迫他面对自己,看着他的眼睛,企图拆穿他的谎言。

「惊鸿,你什麽时候变成这个样子?连我都不能满足你了吗?还是说你的身体已经淫荡到除了接受我每天每夜的爱抚以外,还必须承受别人的恩惠?」

失望和怒气布满了韩应龙的脸,对於惊鸿的举动他真的感到非常伤心。

「既然你这麽饥渴,那我也就不必客气了!」说着,他把爱人精美的光裸身躯从水里提了起来,一把甩至床上,不管他还带着水!怒火烧红了双眼,他狞笑着看着爱人,退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快速走近他。

「从今以後你别逃离我的控制,我要把你绑起来,关在房间里,每日每夜一有空就是行闺房之事,看你究竟有多少欲求需要填满!」

话落,他欺身压到惊鸿身上,毫不温柔地抡起他的腿,分开他的臀瓣就插进两指!

「啊!好痛!」

丝毫没经过滋润就被捅进了两指,惊鸿痛得大叫起来,哀求道,「别这样!我没做过!……应龙,求求你放了我……」

「你是没做成,但却是有心要做,叫我怎麽能相信你?」愤怒地说着,韩应龙狠狠地抽动埋在他嫩穴内的指头,把里面的嫩肉都拉了出来,肆意蹂躏着他的後庭。「看来平时我真的对你太好了,不好好惩罚你一顿你是不会感恩的!」

「呜……好痛!应龙……呜!……」

爱人的哭泣也唤不起韩应龙的宠溺之心了,他狠一拔出手指,抡起自己勃然大怒的肉刃,对着妖娆的蜜穴就捅了进去!

「啊!──」就此被猛烈插入,惊鸿感觉身体快被压碎了!「不要啊!啊啊!……」完全没了昔日的柔情蜜意,此刻的韩应龙是完完全全在蹂躏他,在惩罚他!

「呜……呜……啊啊!……破了……那里快破了!」

「破掉才好!省得你再到外面去找别人!」愤然一抽自己的凶器,又马上将它完全没入身下人的甬道里,韩应龙泄愤似地侵犯着他,几乎把全身怒气都集中在一处,完全冲击进爱人的体内!

「啊啊……」干着干着,惊鸿突然感觉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全身抽搐起来!

也许是情绪波动太大了,也许是因为冲击进体内的力量太强悍了,他忍受不住,搂着腹部哀叫起来!

「呀啊!啊!!──」

从来没看见过他这摸样,韩应龙这才知道事态的严重,连忙松开他,把硬物缓缓抽离他的身体,抚慰着问,「惊鸿,你怎麽了?」

「啊!!……」猛然一执他的手腕,惊鸿几乎把他捏碎般背悲呼起来!「好痛!我的肚子……啊啊啊!……」

浑身抽搐、腹部剧痛、全身肌肤都痛得泛青了,这绝不是伪装出来的!要不是自己伤得他太厉害,就是爱人有很严重的病要犯了!

「惊鸿,振作点!」把他放倒在床上,韩应龙按住了他几个镇痛的穴位,并把真气缓缓灌入他体内,以中和他的伤痛。

自身也精通医理,他执起爱人的手腕,试图诊断他究竟患了什麽病。可是当他细心一听爱人的脉搏时,却发现一个惊人的信息!

双脉!爱人的体内有着双重脉动!

他不敢相信地放下他的手,埋首到爱人腹部,侧耳倾听里面的声音。而更加清晰的脉搏自爱人的腹部透过皮肉直传他耳内。

结论还是一样,爱人不是患病,而是胎动!

他心爱的男人,怀上他的孩子了!

这结果让他既惊喜又难以置信!难道上天真的那麽眷顾,在他以为自己爱上一个男人,再也不可能留下血脉时,让他的爱人亲自怀上自己的骨肉?

「宝贝,你醒醒,你听一下!」他激动得难以自持地握着爱人的手,抚摸着他结实的腹部,说,「宝宝……这是宝宝的脉动,惊鸿,你怀上咱们的孩子了!」

头脑还混混沌沌的,惊鸿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麽,只顾着自己喃喃自语:「我没有……我跟他没有做……」

「我知道了!」其实在碰到爱人的身体时,他按酒已经知道其实什麽事也没有发生了,只是怒火抑制不住,才让他伤了他的。「是我错了,我不会再欺负你的了。你看,你肚子里有咱们的孩子了,我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你能为我生孩子!」

激动万分地握着爱人的手,韩应龙把他重新温柔地搂入怀中,拿起被子盖住他光裸的肌肤,以防他着凉,亲吻着他诱哄道,「你真是我的宝贝,惊鸿……从此以後我会更加爱护你,刚才的事情全都忘了吧……」

「……我不会记得它的,」依在他温暖的胸膛里,惊鸿的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阵痛也逐渐消失了,说道,「但你刚才那样欺负人家,现在那里很痛……」

「真的吗?让我看看!」说着,真的就让爱人趴在自己腿上,让他的臀部高高翘起,扒开两片浑圆就审视里头嫩红的蜜穴。

「啊,肿起来了,我真该死!」心疼地抚摸着红肿的穴口,韩应龙一阵揪心,在它周围揉按了一下,俯下头就舔弄。

「嗯啊……」那里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抚着,爱人不安地扭腰想逃走,被他禁锢住了。

像舔拭爱人心里的伤口一般,韩应龙把爱人的嫩穴由里及外都舔弄了一遍,带给他奇异的快感,前端也高高举起了。

最後,在他温柔的爱抚下,才遭伤害的爱人的身体达到了高潮。

擦去他腹部的爱液,教主轻声抚慰道,「睡一阵子吧,好好爱护自己,还有里面的胎儿……」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幸福微笑。

而在惊鸿耳里,这话是这麽遥远。他只当韩应龙是在疯言疯语而已。

他是个男人,从来没意识到自己会有怀孕的一天。这一定是韩应龙在胡说八道。

可腹腔内越来越清晰的脉动却提醒了他,情况真的很奇怪,在他的肚子里,可能真的有什麽东西在暗自孕育起来了。

***

不安,正如洛惊鸿腹内的脉动一般,逐渐增大。

「长老,你老实告诉我,圣元子究竟是什麽东西?我现在腹部的异样跟它有何关系?」岩洞内,惊鸿对着临危正坐的长老,冷声问道。

「……」这事终於还是成为现实了吗?少主终於发现了……

「那是因为少主还没将圣元子完全融进自己的血脉,就被外来的精气入侵了的缘故。」长老闭上眼睛,战战兢兢地解释着,「遇水即化龙,圣元子也一样。本来就是妖力集合的容所,在接受了少主的肌体承载、和韩应龙强有力的精气传授以後,它……它……」

「它什麽?把话说清楚!」本来心里已经够忐忑,听到长老支吾含糊的解释,洛惊鸿更是勃然大怒,喝问道!

被他一吆喝,长老吓得整个弹跳起来,不敢隐瞒,只好直言道:「它……它已经承接了你跟韩应龙的血脉,在少主你的腹中潜滋暗长了……」

「轰隆」似的一声巨响,在洛惊鸿脑里炸开了!他木然跌坐在地上,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虽然之前韩应龙已经这样对他说过,可他一直不信!但现在已经得到长老的证实了,他还能如何自欺欺人,抗拒承认事实?

他不是在做梦,他真的怀孕了,以一个男人的身体,怀上了他的仇人韩应龙的骨肉!这可怕的现实,叫他情何以堪?

「啊啊啊啊啊!!!──」

闭上眼,他仰天长啸着,好舒缓一下快把自己逼疯了的情绪!

「……为什麽?……该死的韩应龙,为什麽连这事你都要这样玩弄我?」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满腔怨愤地咒骂道,「……为什麽只要碰上你,我总要经历万劫不复的灾难?!」

看着他这样子,长老心痛万分。虽然他深知圣元子很危险,用了会有种种意想不到的後果在等着,可他也从来没敢想象过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少主……少主别难过,先辈之中使用过圣元子的人,有的当场就一命呜呼,有的则走火入魔,成为行尸走肉,少主这个结果虽然也很让人惊诧,可毕竟……」保住了性命!长老想这样安慰他。

「嗬嗬,这麽说来,我还算幸运的了?」浑身抖颤着,惊鸿冷笑道,「得到这样一个结果我该谢天谢地,感谢这该死的苍天了?」

承受着他的悲切和愤怒,长老无语。

毕竟少主之所以变成这样,他也有一份责任。他知道圣元子的危险,却没有阻止他,仍然让他使用了……

痛定思痛,洛惊鸿没有多余的空闲在那里怨天尤人了。他冷静下来,屈膝盘坐在地上,开始运功发力。真气在体内回转,全都涌向小腹──妖胎所在的地方!

「少主,你想干什麽?」察觉他的意图,长老连忙攀着他的手阻止道,「别做傻事!事已至此,不可挽回,你别继续伤害自己了!」

「滚开,我要杀了这妖孽!」一掌把长老推开,洛惊鸿不管腹部聚集的真气快要把他撕裂,决意要打下胎儿!

「不要!……不要啊!他是你的孩子!」长老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挽住他的手哀求道,「虽然来得不合时宜,可他毕竟是你的後代,是青云教的血脉根苗呀!你不能伤害他!」

「不,」眼神冷酷得吓人,洛惊鸿目视自己的腹部,冷声沈吟道,「……他不是青云教的血脉,他是韩应龙的孽种!」说着,举手就要往自己的腹部一砸!

「不行!」长老拼命拉住他,挣扎着解释道,「他是你的孩子,他承传的大部分血脉将来自於你!而且……」长老攥住惊鸿举起的拳头,劝慰道,「如果他真的死了,少主你将再也无任何筹码以对付韩应龙了……」

这话仿佛起了一点效力,洛惊鸿有点动摇了。

确实,再也没有任何事情,比对付韩应龙更重要的了。腹内的妖物虽然可恨,可真的把他拔掉的话,他将再也无任何机会可战胜韩应龙了。

「这事是福是祸,老朽也不知道,可是,有一点老朽是可以肯定的,」长老说道,「不管以何种形态出现,圣元子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释放巨大神力,溶入与之交融的人体内。」

惊鸿转过头,瞪大了眼睛望着长老,问:「真的?」

「嗯……」长老点了点头,「以一个胎儿的形式在寄主的体内长大,他的力量必定更加惊人,而他生长时所涌出的所有神力,都会注入母体──也就是少主你的体内……」

长老说完,脸马上痛苦地扭到一旁。

他不敢告诉惊鸿,这个也只是他自己的猜测。毕竟用过圣元子的人都早已远逝,这些事情根本无从考究。可是,为了保护少主,为了保存这可怜的血脉,他只能撒这样的谎了。

可是,洛惊鸿却相信了。因为他的内力确实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他知道这些都得益於圣元子。

敛去脸上的戾气,惊鸿极尽温柔地低下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说道,「原来你还有点用处,那麽,就暂时先留下来吧……」

反正,当他瓜熟蒂落的时候,得到他完全的力量,再当着韩应龙的面将他大御八块也不迟!

***

「这是我派人费尽心力才找来的千年灵芝,辅上各种珍稀药材,慢火煎熬上十个时辰才熬制成,对身体有很好的滋补作用,来,趁热喝了它。」

把爱人搂在怀里,冥王教主完全敛去了平日的肃杀之气,体贴而宠溺地喂爱人喝汤药。

「嗯……味道不好。」虽然明知道这是千金难买一滴的宝贵汤药,可爱人还是要闹点别扭,努着嘴不肯喝。

教主笑了笑,勺一一小羹放到自己嘴里,然後一堵爱人的嘴唇,将汤汁一滴不漏地完全喂哺进他的嘴里。末了,还意尤未尽地在他香唇里打了一转,吸取他甜美的气息。

「唔……」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爱人还是不得以把汤汁全喝进去。

「好甜!」过了许久,教主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爱人的唇舌,舔唇回味道,「汤汁的味道都远没有你的甜美,宝贝!」

「哼……」轻锤了他一小拳,爱人笑道,「耍嘴皮子。」

「你不信?」教主故意惊叫,「我说的是实话,不然咱们再来一次……」说着真的拿起勺子又想以嘴喂哺爱人,这回被阻止了!

「别这样,喝个汤都要这样,多难为情……」说着,他的脸不禁红了起来。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教主忍不住又亲吻了他一下,「没办法,谁叫咱们恩爱呢?」说着,他把手放到爱人的腹部,轻轻摸挲着。

「这里,有咱们的孩子在看着。」他下巴枕在爱人的肩膀上,让爱人坐进自己的怀里,说道,「他肯定是世上最美的孩儿,能投胎到这里来,实在太幸运了。」

是吗?惊鸿暗自笑问。

「这里……咱们的孩子当天是从这里进去的吧?」手探到底下,教主隔着一物轻轻抚摸爱人臀下的小穴,「将来,他是不是也会从这里出来呢?」

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惊鸿心惊胆跳!「啊……从那里?……」被抚摸着的後庭兀自蠕动着,又开始想索求了。

可是,一个婴孩要从那个地方……生产出来?惊鸿一想到这里就有点发怵!

「别怕,你会没事的,有我在一旁保护你。」说着,教主握进爱人的手,说,「我对自己的医术非常有信心。」

可是,惊鸿的心还是悬了起来。

「还有这里……」教主探手进爱人的衣襟里,抚摸他结实的胸膛,更找到那突起的嫩蕊,轻轻揉捏,「会有喂哺孩儿的乳汁吗?」

「嗯……」敏感处被骚弄,惊鸿不由得一扭腰,逃离他的爱抚。

「宝贝,你为什麽会这麽完美呢?……」轻叹着,教主万分怜惜地把头埋进爱人的胸膛里,呼吸他幽香的体味,道,「我真的从来都不敢想象你能怀上我的孩子……你的一切都超乎我想象的好。」

「这些都拜谁所赐呀……」惊鸿有点埋怨地说着,「每次都把人家弄得快散架了,还把那些东西全注进人家里面……」

「不这样,这里怎麽会有宝宝?」轻抚着爱人的腹部,教主笑道。他的长指已推开爱人的亵裤,直接抚上他的臀部,轻轻戳进他温热的穴内。

「嗯!……」突然遭受袭击,爱人不安地扭着腰,「别弄那里……嗯啊!……」

粗长的手指恰如其分地爱抚了敏感的嫩穴,在它感觉最明显的地方徘徊。「别动,让我好好爱你,好好赏励你……毕竟怀上咱们的骨肉,你居功至伟。」

「嗯嗯!……啊……」

尽情地爱抚着身下的爱人,教主给了他极大的欢愉和满足。

可是,在爱人看不见的地方,疑虑却一直在暗长。

为什麽,身为男子的惊鸿会怀孕?

熟悉医理的韩应龙也知道有很多体质特异的人。确实有男人能生产孩儿,但那些都不能算是真正的男人,顶多算是阴阳人。

可是,惊鸿是个百分之百、不折不扣的男子,他的身体本该只有男子的功能。为什麽他能怀孕呢?

而且,虽然怀揣上孩子,可胎位不对吧?胎儿盘在腹腔,是极不稳定的,动辄就会掉下来,危及惊鸿。

他心爱的男人,怀揣着的是个正常的孩子吗?他能安然无恙地出生到这个世上来,给他俩带来福荫吗?

搂着爱人精美的身体,疑虑和迷团在教主脑里持续回荡……



第六章

「华前辈,令郎的伤无大碍了吧?」

冥王神教大厅内,韩应龙盛情款待了作客的华荣,虽然两人都对当日一事心存芥蒂,但两人表面都万分关切,对事情的原屈只字不提。

「没事,多亏了韩教主你赠送的九转回还丹,及时调整了他的经脉,不然还不知要被那入侵的寒毒伤及何处呢!现在只是皮肉伤,保住了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华荣捋了捋短须,说道。

「华剑锋他自幼和你一块长大,这人呀,有时候的差距真的很大。」望了望正直青壮年便意气风发的韩应龙,再想起自己那资质平庸的儿子,华荣不无酸溜。

「华老前辈你见笑了,应龙也只不过是承蒙前辈们的指点和扶携,才有今天的小小成就罢了。」

就在两人谈话间,听从医嘱在後花园散步了一阵子的洛惊鸿刚好经过大厅门前,见到两人正在交谈,只点头一作揖便从容离去了。

华荣见到他一瞬间,眼里明显凶光一闪,但马上被他敛去了。「那就是洛天行的儿子?果然如传说中的,翩若惊鸿啊!」

韩应龙但笑不语。华荣心里的刺他怎麽会不清楚?不是碍於自己,他恐怕早已经将惊鸿去皮拆骨了吧?

***

「咻」一声,应声中的。

「啪啪啪……」稀落落的掌声从身後传来,使刚收下弓的惊鸿不禁转头一看,只见华荣稍微发福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练功的後花园内。

「洛少侠的箭法果然名不虚传,有此箭法用到沙场上,必定大有作为!」他毫不吝惜地恭维道。

惊鸿笑了,「过奖,雕虫小技而已,如何能担当前辈如此称赞?」

「不,少侠,你不该如此小看自己,你有著非同小可的神力,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老夫还是能察觉到的!」笑容可掬地,华荣走到洛惊鸿跟前,沈声在他耳边说,「毕竟能差点就将我儿子毁了的人,大抵也差不到哪里去。」

惊鸿一听,不禁莞尔,「华老前辈,敢情你是来报仇的?」他也丝毫不忌讳地承认了自己对华剑锋所做的事。

「不敢,你有韩应龙作靠山,老夫岂敢和你作对?」

「那麽,你到这里来找我,究竟有何来意?」洛惊鸿当然不认为这阴沈的老鬼到这里来只为了奚落自己,「有事不妨直说,看在你儿子的份上,我能帮你的话,大概也会帮吧?」

这小子看来还不像之前所想的那麽简单,华荣端详了他一下,微微一笑,「快人快语,洛少侠果然有值得欣赏的地方!」他转了一圈,拔下惊鸿方才射到树枝上的箭,说道,「像你这样的人,怎麽会甘心屈膝承欢於韩应龙脚下?你之所以跟著他,其实是为了报仇吧?」

一语道破天机,洛惊鸿眯眼看著他,眼里渐露杀机。可他还是想听一下这老家夥想说什麽话,笑著否认道,「华老前辈,你真会开玩笑。」

「开玩笑?」知道他不可能会承认,华荣笑了一笑,说,「是的,就当老夫是在说笑吧,少侠不用在意。」

「不过……洛少侠一个人孤身只影在这里,缺乏他人的援助,要办大事也真不容易。」楔而不舍地,他继续游说道,「韩应龙的可怕,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他虽然嘴上恭称我为前辈,可事实上却对华元教虎视眈眈,想一有机会即趁嘘而入,实在让我这把老骨头,吃不香睡不下呀!」

洛惊鸿不语,等著听他的结论。

「洛少侠,撇开成见,你不觉得我们本该是同路的人,应该互相帮助,以得到咱们想要的东西吗?」兜了一个大圈,华荣终於抛出红线,意欲拉拢洛惊鸿。

「哦?老前辈,你又知道我想要什麽东西?」故作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惊鸿问道。

华荣笑了,「洛少侠你的志气肯定不止是跟随韩应龙那麽简单。之所以委屈求成地跟在他身边,其实是想取代他,得到冥王神教吧?」

老鬼就是老鬼,他连洛惊鸿最不敢说的话也说了出来!惊鸿笑著望著他,钦佩的目光背後,便是愈加浓重的杀意!

「你拥有的是靠近韩应龙身边的机会,我有的是华元教不俗的兵力,我们如果能连手作战,来个里应外合,对付冥王教一事必能事半功倍,到时候咱们再各取所须,不是很妙?」

华荣转过身来,走到惊鸿身边,把手拿的艰箭交还给他,郑重地说道。

洛惊鸿无比钦佩地看著他,惊奇地赞叹道,「前辈不愧是前辈啊,所有的事情都隐瞒不过你的法眼!」

「少侠过奖了。」以为快要成功了,华荣自喜地一捏胡须。

「可是前辈,韩应龙是你的世侄,你尚且这样对他,叫我怎麽敢相信你、跟你合作呢?」话锋一转,惊鸿推翻华荣的如意算盘,问道。

「无所谓啊,少侠如果不相信老夫,老夫不敢勉强,」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华荣一点也不慌忙,说道,「可是,不借助老夫的力量,少侠想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恐怕比蹬天还要困难吧?」

洛惊鸿笑著摇了摇头,「的确……不过,如果我借助了华元教的力量,到时候得到冥王教的,恐怕也不会是我的了吧?」围著老头发福的身躯转了一圈,他边打量眼前的人,边说,「到其时,我的处境跟现在恐怕没什麽改变,只不过是从冥王教的附属品,转变成华元教的罢了。」

「怎麽这样说呢?」华荣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想掩盖里面奸狡的光芒,可惊鸿没给他这个机会。

「而且……你认为自己给我的东西,能比韩应龙更多吗?」笑著瞧著华荣逐渐变成猪肝的脸色,惊鸿翩然转身欲走。

「慢著!」华荣可是经过很反复的思想挣扎才来找他的,怎麽会甘心功亏一篑?他抓住惊鸿的手,说,「老夫年事渐高,当然不可能再想韩教主那麽能给予你欢乐?但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东西吗?还是说我看走了眼,高估了你?」

甩开他的手,惊鸿笑道,「你没看走眼。不过,你的要求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武林缺乏了冥王教这根定海神针,得益的会是谁,咱们心照不宣。但我还不至於为了自己的事情而让整个武林陷入动荡不安的境地,如果消灭冥王教真是可行的话,不等你今天来找我,我也早就这麽做了!」

华荣瞪著洛惊鸿,无话可说。

「韩应龙可以死,但冥王教暂时还不能灭。」放下这句话,洛惊鸿转身就走了。「别小看我洛惊鸿了,还不至於像你想象的那样。」

留下仵在原地的华荣,拿起箭狠狠往地上一砸!

「混帐小子!为什麽老夫竟然要被这些小鬼耍弄得团团转?」他气愤地说。不过转瞬间又有点释怀了,他看著自己的手,露出了计上心来的微笑。

他刚才抓那小子的手腕时,不经意感觉到一个奇怪的脉动。会不会是自己想象的那种,找到冥王神教的大夫质问一番就知道了!

***

「!啷……」

房内一阵响动,惊鸿抹开珠帘,走进去一看究竟。里面只有韩应龙一个人,正光裸著一半的结实肩膀,挥动斧子在雕琢著什麽。

「在做什麽东西?」

看到堂堂冥王神教的教主,居然在干木匠才干的活,惊鸿不禁奇怪地问。

「你猜猜看?」停下手里的活,韩应龙狡黠一笑反问道。

看著那东西还没形成的形态,好像一张椅子,又不太像,惊鸿没见过这东西,实在不好猜,他笑著摇了摇头。

知道他猜不出来,教主笑道,「是「笼椅」!婴孩还不能走路之前要坐的,防止他摔下来,要在椅子上加上几条护栏,还要雕琢一些玩意儿在上面,让他坐起来愉快一些。」

万万想不到韩应龙居然是个如此细心的人,惊鸿愣著张大了嘴,「这是给……」

「没错,」放下斧子,抹去自己身上的木屑,韩应龙长臂一伸,把爱人搂进了怀里,轻抚著他的後脑勺,温和地说,「是送给咱们即将出生的宝贝的礼物,你看他会不会喜欢?」

惊鸿抚摸著暂时还稍显粗糙的「笼椅」,嘴角难以抑制地露出欣慰的笑容,「……这麽丑,你想他会不会喜欢?」

这话可不讨好,韩应龙扶住他的肩膀,不高兴地说,「完工後就会很精美的了,我的小宝贝坐上去一定会很喜欢的,我可不想他像大宝贝那样挑剔。」

惊鸿不置可否,笑著埋首进他的怀里。忽然又抬起头来,说,「一身汗味,去洗澡!」话语间,脸颊通红,很有暗示什麽的意味。

***

浴室的水雾嫋嫋升起,洛惊鸿勺起温水,轻轻地淋到教主身上,帮他揉搓着肩膀。

教主转过头,攀他他的脸就给予了赏励的一吻,并把他半披的外袍脱了下来,剩下光裸着的精美身体,把他拉进浴池里。

「嗯……」落到池里,他们仍然搂抱在一起,极尽缠绵地互吻着。

离开了爱人的唇,教主一路滑落,来到他嫩红的茱萸上,含住它轻轻允吸。「……我仿佛感觉到它涌起一股奶香。」话刚落,就被爱人敲了一下。

「胡说!」爱人红着脸推开了他。

将爱人重新搂进怀里,教主抚摸了他全身,边爱抚半打量,「宝贝,你的身体还是跟之前一样精美,一点也没变样嘛。」说着,他俯首贴住爱人的腹部,说道,「如果不是真真确确地听到了「他」的脉动声,我根本不敢想象你真的怀有了我的骨肉。」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洛惊鸿的脸色忽地凝重了一下,可马上又变回原样,笑道,「如果我变了,变得发胖,肚皮还凸了起来,你恐怕就会嫌弃我了吧?」

「宝贝,你认为我会是那样的人吗?怀疑我的忠贞?」抬起头来,教主不高兴地问。

「不敢。」

「可随意怀疑我,代价是很高的,」狡黠一笑,教主顺着爱人的腹部一路抚摸,在他腿根敏感处停下,贴近耳边轻咬着,问,「愿意付出代价?」

「嗯……」扭动着躲开,爱人脸一红,说道,「即使不愿意你又不见得会放过我……」

「说的也是,」说着,教主把爱人更搂紧了,以吻封住他的嘴,手下拨弄他私处的动作也加快了。

「嗯啊……」快感自身体中心蔓延至全身,惊鸿难耐地喘息着。

「这麽快就硬了……」

「嗯!……你还不是……嗯啊……」

接受他温柔细碎的爱抚,惊鸿感觉到大手抚过自己的地方,都会腾升起一阵强烈的麻酥感分身悄然挺立了起来,在教主手中逐渐胀大。喘着气,皱眉望着男人,有点埋怨他总是能对自己的身体产生影响。

看到这可爱的表情,韩应龙又怎麽会不知道爱人是被自己挑起爱火,心有不甘?心中正得意,手更是毫不犹豫地揉动得更厉害了……

「嗯!……不要!……」双手撑在他厚实的胸膛上,爱人酡红着脸意欲推拒。

可教主握住他的手,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为什麽,这里明明都这麽热了……」

「嗯……」

惊鸿惊异地感觉到身体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不是伪装的,而是他真的无法抗拒韩应龙的撩拨,只要跟他身体一接触,马上就会有控制不住的强烈欲望产生,这使他感到惊惶!

不行……不能真的依赖他!之所以委屈承欢,只是想蒙蔽他的双眼、顺便吸收他的精气罢了,不能沈迷、不能赖以为习惯,那样会万劫不复地……

下意识想推开韩应龙,可狡猾的双手却在这个时候要命地落在身体的敏感处,使他立刻起反应,扭着要想承接更多,推拒显得那样无力……

「不……啊!……」

恐怕身体对这热烈的欢爱是上瘾了,根本不再受控於自己,只想索取欢乐。洛惊鸿对这样的自己鄙视却又无可奈何。

不行!身体可以给他,他爱怎麽玩都行,但意志决不能听他的!

他只是身体被迷惑了,心志仍然是自己的,他没有对韩应龙产生半点依赖!

惊鸿在内心狂对自己呐喊道。

「怎麽了?不专心?要罚!」说着,韩应龙毫不怜惜地就探手到他身後,就着水的润泽探进他臀间的小穴内,尽情爱抚他最深处的穴道。

「嗯啊!……」

只要一经他接触,臀间的蜜穴便麻痒腾升,渴望地蠕动着,想要承接熟悉的侵入……

这使他感到羞愧不已!他的身体原来已经这麽适应男人的侵入了……

见他俊俏的脸蛋开始泛起红晕,薄唇也诱人地喘着气,韩应龙再也忍不住了,低头就堵住他,给了他狂热缠绵的一吻!

慢慢探手进爱人紧窘的後庭,浅入深出地揉搓着,感觉他蜜穴的紧窒而有弹性的紧束,一口气探入底部,按到爱人的敏感点,便听见他按捺不住的吟叫!

「嗯啊!啊!……别碰那里!啊啊!……」

一经撩拨,浑身便渴望地颤抖着,忍不住地喘气吟叫!这诱人的呻吟更是刺激了韩应龙的掠夺欲望,他加入一指,更加放肆地开拓着爱人的蜜穴,让它尽情绽放,好在接纳自己时不产生太多的痛苦。

「啊!应龙!……哦啊!……」

情难自禁地,爱人的身子主动贴近他磨蹭着,攀住他诱人地吟叫,想催促他快一点。

再也忍不住了,血脉忿张的韩应龙将他的身子反过去,让他手扶着池边,臀部微微提起,双手扶住他的腰便迅速的进入那火热紧窘的穴内……

「唔……」

「呜啊!……嗯!……」突然承受那样的冲击,洛惊鸿只觉得全身一紧,然後就是巨大的分身在他体内抽动带来的强烈触感了!

双手紧抓爱人的身子,韩应龙在他耳边舔吻道:「放松点,对……就这样……」说着开始窜动着自己的雄伟分身。

「嗯啊!……啊……」

将巨根完全没入爱人粉嫩的穴内,逐渐激发他强烈的快感。随着激烈的挺进,他也越来越进入状态,扭着腰配合男人的律动,企求得到更多的快感。

在韩应龙拥抱着他的时候,他已完全忘记了这是害他丧失父亲的元凶,忘记这是带给他不幸的源头。

在那一瞬间,他只想沈溺在那宽广的怀抱里,尽情享受这人间极至的欢乐……因为过了这一瞬间,眼前的男人只能是他杀戮的对象!

***

惊鸿的腹部越来越明显了。韩应龙最初的疑虑几乎都被喜悦淹没,不过,新的忧虑又接踵而来了。

「宝贝,腰带别扎这麽紧,会勒住孩子的。」清晨,教主一大早就起来,亲自为爱人梳洗穿衣,并小心翼翼地避免触及他的腹部。

惊鸿看着自己的肚子,似乎有点惆怅,他大概还不能习惯这样。「应龙,我的肚子……很明显吗?」

知道他的担心什麽,教主搂住他的肩膀,说,「没有,穿上宽松的衣服,几乎都没怎麽看得出来。」

「……现在是这样,以後呢?」看着男人的眼睛,惊鸿忧虑地问道,「当它越来越大,衣服再也遮掩不住的时候,我该怎麽向世人解释呢?」

「……」教主无语。连他也不知道这事该怎麽向外人解释。就连惊鸿为什麽能怀孕,他都无法理解。也许是他潜意识里不愿去探究,因为探究得太多,必有一些东西要失去。目前对他而言,最重视的事情莫过於爱人以及他肚子里的小东西。为了保护他们,他甘愿作个瞎子,什麽也不理睬。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男人,可我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惊鸿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如果他们追究我是怎麽怀孕的、为什麽会怀孕,我……我真的无颜以对众人……」

「那就别管他们,」扶住他的肩膀,教主把坚定的力量直注入他的眼内,「你要看的,就只管看我一个好了,你要管的,只要管你自己的身体跟你怀揣的孩子好了。其他人,谁敢菲仪一句,我会割掉他的舌头,谁敢谣传对你不利的话,我会砍下他的头颅!」

听着他坚定而冷酷的话语,惊鸿低头不语。

这男人本性很可怕,却对自己如此温柔……尽管洛惊鸿本身也并非善类,可在他身边,有时候会觉得迷惘而无所适从。

为什麽最近会想得那麽多?他怎麽能在自己获得越来越大的能量、即将到达韩应龙的程度时,心里产生动摇呢?

也许是怀孕的缘故,使他比平时还要脆弱,需要心理的依靠。

暗自捏紧拳头,他发誓这也仅只於暂时。当瓜熟蒂落的时候,他也已经得到圣元子的全部神力,就看看到其时,胆敢张狂的人会是谁吧!

***

然而,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早就暴露了。

「你听到过没有?教主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居然会像女人一样,怀孕生子呢!」

「何止听到过,我还侍侯过他一小阵子,看到他的肚子真的逐渐大起来了。」

「啊呀,那真是不得了呀,男人怎麽会怀孕呢?」

「怕且他不是凡人吧?咱们这里四处环山,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跑了进来,你说他会不会是……」

「不是吧?不别吓唬我,我每晚还要整理他的书房呢!」

「那可怎麽办呀……」

「……」

一夜之间,冥王教内流言四起,针对洛惊鸿的谣言在下人之间迅速蔓延起来。

只是几个下人的流言蜚语并不可怕,可消息很快就传冥王神教的诸员长老、将领耳内,他们马上一同找上教主,打算把事情问个明白。

「看来,这火是包不住的了……」拿着酒杯,看着里面的自己的倒影,教主淡淡一笑。

「这麽说来,他们所谣传的……是真的?」冥王教第一法王──鲁堰问道。其他人也纷纷翘首向教主,欲求证这个他们不敢轻易相信的事实。

教主仍旧从容不迫,慢悠悠地调侃着说道,「这件事,就真的这麽值得你们担心?」

众人面面想觑,对教主的态度深感疑惑。

「难道这不是颠倒乾坤的大事?」鲁堰说道,「男人怀胎,这绝对不是平常的事,这是有违天理、逆道而行的事!发生在咱们冥王神教、在教主身边,难道咱们可以坐视不管吗?」

「法王说的不错,教主,那洛惊鸿太诡异了,恐怕并非凡人,为了教主你的安全着想,我等已经决定好了!」说着,长老把一个八卦画轴呈送到教主眼前。

教主一看,脸色马上沈了下来,指着画轴问:「这就是你们解决这事的方法?不怕说出去贻笑大方?」护法和长老们的意思是,把洛惊鸿放置到囚室里,用道术把那地方封锁起来,再在冥王教内作一长盛大的法事,以示驱邪避祸。

「其实还有更好的方法,」鲁堰说着,再让长老把一把匕首送到教主跟前。「只是,我等都担心教主舍不得。」

面无表情地,教主拿起匕首在手里把玩,忽然,他把匕首重重插进台桌上,手下的东西顿时应声粉碎!

感受到他逼人的怒气,众人都低头不敢吭声。

「你们多虑了,事情没你们想象的那麽复杂。」教主的声调却依然是平缓的,只是较之之前,更加坚定有力。「洛惊鸿是上苍派下来福荫我的贵人,他身上怀的是我的孩子,你们谁敢动他一根寒毛,我必将让他如此桌一般!」

然而,光是教主的镇压并不能起得了长久的作用,冥王教最近人心惶惶,都在忌讳着那个所谓的天庭贵人、怀孕的男人──洛惊鸿。

而这段期间教内确实发生了不少事,不时有下人死得不明不白、冥王教与外界通商用的船只莫名翻倒在河中间、教内发生瘟疫……

不知这一切都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致使,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矛头都指向一个人,认为这些灾难都是他带来的。

冥王教众臣再次向教主提出意见,但口气不再像上次那麽好。

面对种种险恶的计谋和教内外施与的压力,教主的抉择确实越来越困难。

***

漆黑的岩洞,因男人的真气运行而明亮起来。愈加强大的气息,快要把坐在一旁的长老压迫到岩壁上去了!

「少主,你的功力再上一层了,现在的你恐怕武林中已经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了!」他欣喜地说道。

男人悠悠睁开眼睛,把气息全都收了起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长老,我闭关期间,那个愚蠢的谣言演变成怎麽样了?」

「……越演越烈了,冥王教众臣都在给教主施压,要求他……」长老支支吾吾,不知该不该把话说全。

「把我杀了?」洛惊鸿帮他把话补完。

「……嗯。」

「哼……」优雅地站了起来,洛惊鸿抚摸着自己已经鼓胀得衣服也盖不住的腹部,笑着说,「那麽,那个韩应龙最近应该有够他烦了吧?」

「确实……听说他为了保全你,已经将之前最信任的护法杀了。」

终於,那些护法们沈不住气了,连带韩应龙也杀意显了吗?「实在是太好了,虽然我不知道这是谁在暗中搞鬼,但他确实给我带来了不少方便。」

凡事都有个此消彼长,在他的修行就快要到达顶点的时候,韩应龙也该快要被弄得焦头烂额了吧?动手的时机快到了。

***

回到寝宫里,原来韩应龙早就在那里等他了。

「宝贝,过来。」本来神色稍显憔悴的教主在见到他的瞬间就精神起来了,拉住他的手将之搂进怀里,轻抚着他鼓起的腹部,说,「想死我了,你们这两个宝贝……」

掠过他的眼角,惊鸿问,「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休息?」

神色稍微暗淡了一下,韩应龙立刻笑道,「那不值得大惊小怪,而且不拥着你,我如何能睡得安稳?」

洛惊鸿心里一疾,嘴唇抿了抿,内心有点异样的感动。不知道他是平时戏演得太好,以致於现在马上就可以摆出这样一副表情,还是真的触动了真情。

主动投入韩应龙怀里,他温柔地抚吻着略微憔悴的眼角,成功地去除掉他的忧虑和烦恼。

「宝贝,别这样挑逗我,不然我会忍不住哦!」搂住爱人在胸前,韩应龙不无感动,探手往下轻轻抚摸着他鼓起的腹部,「你的长老曾郑重地劝戒过我,不能再对你索求无度了。」

「你都忙碌成这样了,还有这个心?」笑着捶打了他一下,惊鸿说道。

轻叹了一口气,教主柔和的目光中又渐显坚定,「在孩子出生之前,我必须将那些不利於你们的因素尽快铲除掉,给小宝贝一个安稳的环境。」

看着他,惊鸿的思绪有又始起伏。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幕後煽风点火,把他怀孕的事情夸大处理的,极大地打乱了冥王教内部人员间的信任,并制造了全教上下一致的忧虑,给韩应龙制造了很大的麻烦。但这无形中给了他极大的帮助。

韩应龙越烦、冥王教越乱,他的机会就越来越近了!

「应龙,你对你手下的大将们要好一些,不能随便动不动就严惩他们,这样会引起其他将领的不安的。」表面上,他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劝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韩应龙轻轻拨弄着他的发丝,说,「不是我不想善待他们,而是要看他们懂不懂得做人。如果他们继续要与我作对,危害到你跟你腹中的小孩,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轻易饶恕他的。」

那就太好了!洛惊鸿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第七章

事情果然越演越严重了,不知是谁指使的,侍女给洛惊鸿送去的补药中含有慢性毒,会逐渐侵入到人的经脉中,缓慢致死!

如果是平常人,在那麽长的时间里一直服用那种药,即使不死也会经脉重创,更勿论他腹总的胎儿了!但洛惊鸿毕竟不是平常人,他腹内的胎儿更非凡物,这些毒他明知有毒却仍然坚持服用,并且一点也没受到损害。

但是,在他的肚子大得已经足可以让人相信他即将临盆的时候,他却忽然一倒不起!

韩应龙知道了药的事情後,勃然大怒,将送药的侍女重刑拷打,拷问出指使者原来是他的叔父──冥王教的其中一位长老!

当下,教主毫不犹豫地将长老当中处决了。

这事在全教上下反响极大。众人对长老的同情和惋惜,全都转化为对韩应龙的怀疑,以及对洛惊鸿的怨恨!

「乱了,冥王教这样一搅和,一切都乱套了。」岩洞内,洛惊鸿的长老喃喃自语道。

惊鸿则悠悠踱步,望着洞外透射进来的浅浅的光,微笑道,「时机终於成熟了……」

***

「教主!教主!」

正在大厅跟众将们议事的时候,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嘴里还大声嚷嚷着什麽。

「无礼!看不见教主正有重要事情要商议吗?你是哪个管事手下的小厮,胆敢直闯议事大厅!」一名长老大声喝道。

「请教主恕罪!教主恕罪!事情真的非常紧迫,小的才不得已……」说着,他跪下把一封信笺递到教主眼前。

苍劲而秀丽的笔迹,这是惊鸿写的信!教主马上撕开信封,打开一看,顿时神色铁青,比雷暴来临前的天色还要可怕!

「胡闹!这家夥!……」咻一声站起来,教主迅速离开了议事厅,直向洛惊鸿居住的别苑奔去!

打开寝宫大门,不在!後花园里,不在!书房内,不在!平时他可能去的地方全都命人翻遍了,可都不见人影,连平时贴身跟随他的那个老头都同时失踪了!

惊鸿走了!没带走一定银两,没打一声招呼就逃离了冥王神教!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越过重重护卫的防线的,可他现在不见了是不争的事实!他究竟到哪里去了?

再也没有任何事,更能让韩应龙急怒发狂的了!在证实洛惊鸿已经消失在冥王神教的范围内以後,他顿觉内气提到了咽喉上,一种前所未有的焦急和失措压上心头!他从没试过像现在这样惊惶过!他早就练就泰山倒於前而色不改的本领了。可是,惊鸿不见了,他的一切仿佛也就崩溃了!

「他可能是觉得愧疚吧,」一名长老说,「你的众亲信一个个都因他而丧命,他觉得亏欠於你,所以就悄然离开了。教主你应当尊重他的决定,理解他的苦心。」

抬起头,教主的眼睛如深不见底的墨潭一般,漆黑而可怖。

尊重?理解?那又有谁来尊重他的意愿、理解他的决心?

不,惊鸿,我决不能让你离开,我要你!很早之前我就说过了,你能待的地方就只有我身边,只有我怀里!

***

远离冥王教,惊鸿把自己跟长老隐藏在一处深山当中。这里千沟万壑,即使韩应龙找到来,要挖出他这个人想必也不太容易。

远里尘嚣,这里只剩下山明水秀,涓涓细流。繁茂的树林宛如绿色的波涛,在盛夏显得格外生计盎然。飞禽走兽隐身其中,不时有狐狸小猴从眼前掠过,仿佛把洛惊鸿带回从前,居住在自家的青云山的时候。

可惜,时移世易,往事不堪回首。他的青云教已经不在了,再伤心回念也是徒劳。

「爹,我走到了这一步,完全是为了报仇雪恨。你在九泉之下不要怨我……」

把父亲的骨灰也带了出来,在一块靠近溪边的巨石边埋下,惊鸿喃喃对他说。

腹中的胎儿已经在跃跃欲试,在体内不住异动,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跳出束缚到外面的世界。可洛惊鸿对他并无多少眷恋,因为他只不过是自己获得绝世武功唯一可走的捷径罢了。

「等到我把圣元子所有力量都接收完时,你要滚,就尽管滚吧,我或许会把你跟韩应龙一同送下地府!」温柔地抚摸著自己的腹部,洛惊鸿眼里却闪烁著冰冷的杀意!

正意欲转身回到安身的地方时,一只老鹰却忽然从天而降扑腾著伸出利爪直冲向他!

这老鹰的威猛和强悍是极其罕见的,不像是一般凡物,洛惊鸿觉得希奇,倒也没有杀它,只是一动袍袖,将它的利爪束缚住,生生擒获。

「哈哈哈哈,连,这回踢到板了!」

从没想到过这里除了自己之外竟然还有其他人存在,惊鸿吃惊地抬起头,只见头顶的大树梢上白衣飘拂,一个飘逸洒脱的身影正一派轻松地俯视著下面一切,脸上堆起的是温和的威风无法比拟的怡然笑意。

好俊的轻功,好深厚的功力!洛惊鸿自幼善於捕猎,对事物的警觉性堪称一绝,而他之前居然也无法察觉这男子的存在!或者是他刚刚才到,而自己忙於应付老鹰而忽略了他,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损这人非凡的功力!

「也难怪,在这里,除我以外你还没见到过其他人,会把这位俊俏的佳公子当成猎物也不怪你。」兀自说著,男子脚下轻轻一点,身形就不动声色地飘落到地面上,对惊鸿作了一揖,说道,「家养的畜生对公子无礼了,请勿见怪。」

对那老鹰洛惊鸿是不大见怪,但对眼前这养鹰的人却有莫大的兴趣和戒备,他回礼笑道,「不怪,也许是在下误闯贵地,惹得神鸟不快了。」

白衣男子在刚看到这身形高挑俊美,惟独腹部异常凸起的男人就升起了好奇之心,「在下曲靖云,隐居深山数年,今日有幸能见到贵人莅临,若不嫌弃请到舍下一顿小酌,也好让我了解外面的事情。」他说。「况且,公子你的身体也许需要人的照顾,而在下恰巧也稍同医理,也许偶尔能帮得上忙。」

虽然语气轻闲,也没有强迫的意思,可山间就只有这两三个人,如果不答应反而显得怪异,洛惊鸿点头一笑,便跟著上去了。

***

曲靖云的住所隐藏在茂密的树林中,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洞,进到里头去才知道日常所须之物一应俱全,里头琴瑟经书、清池暖炉,一切都打点得清雅怡人。这使他不由得想起之前自己在冥王教内暗暗修筑的岩洞。

看来,这个曲靖云也是个因有某些苦衷才远离尘世、隐居深山的。

「寒舍就是这个模样,公子莫见笑了。」把名叫作「连」的老鹰放回它的树梢上,曲靖云把惊鸿带入屋内,拿出一块毯子铺在石椅上才让他坐下。

细心的他肯定也察觉自己的腹部是怎麽一回事了吧。惊鸿心想。

抚摸著桌上的琴筝,他说道,「曲公子是个风雅之人,能光临这麽幽雅的居所是惊鸿的荣幸。」

曲靖云笑而不语,给他倒了一杯热过的茶水。

「公子,恕我直言,以公子现在的身体,是不适宜独住在阴寒的山间的。」

他果然看出来了!

惊鸿倒也没表现出多大意外,道,「曲兄慧眼,果然一眼就看出我这是怎麽回事了。难道你就不觉得希奇吗?」

曲靖云摇了摇头,「希奇不希奇,视乎个人怎麽看待。公子看似身份不凡之人,之所以隐居山林,必定是有一些想回避的事情吧。曲某并不想多探究。」

识趣之人。惊鸿心里说道。

「环顾山间,恐怕再也没哪个人比我的医术更高明了,公子如果有需要,曲某可以随时待命。」

废话,山间也就这两三个人了!可惊鸿还是感激地笑道,「承蒙曲兄照顾,惊鸿在此先谢过了!」

***

在曲靖云的悉心照料下,惊鸿安然度过了他最艰难的时刻。

虽然不敢完全相信他,但这曲靖云是个体贴的人。虽然尽力照顾他和那年迈的长老,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而且,也从来没试图过从他那里索取任何报酬。

这无微不至的关爱,让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现在肯定是在忙著大开杀戒了。因为自己在林走之前都已经查出了最初散播谣言的是华荣那老贼,韩应龙肯定更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机会教训他而已。

现在,乘著怒气,他肯定会大举进攻华元教,而且会取得最後胜利,这个早就在惊鸿的计算里头了。

他确实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即使是现在,惊鸿还隐约有点崇拜他。

惊鸿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自己在最初对这男人是有情的。如果一直保持最初见面那状态,他们现在肯定早已心心相印,过著很愉快的生活。

虽然偶尔也要躲避他人的眼光,每天都要担惊受怕,不知什麽时候要被爹或其他人发现了。但即使是这样,对比起现在也是一种幸福吧。

所有爱意,在韩应龙进攻青云教、在接到父亲的骨灰那一瞬间全都瓦解了。

不能爱,惟有恨。

「茶水已经烧好了,现在我要带「连」出去打点野食当午餐,你可要乖点在这里等著。」抚摸了一下惊鸿发呆的脑袋,曲靖云什麽工具也不带,只带上一只眷养的老鹰就出门去了。「长老你在这里看著他,他的肚子大成那样,没准下一刻就要生了!」没了,还不忘吓唬他一把。

「乌鸦嘴,赶快滚吧!」没好气地踹了出门的人一把,惊鸿笑著说道。

目送那飘忽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外,惊鸿转过身来看著长老,只见他正专心致志地干著手里的活。

「长老,你在干什麽?」

长老抬起头看了看他,又低头忙自己的了。「赶做几件娃娃的衣服。」虽然现在天气暖和,可对於小娃娃而言保暖还是很重要的,少主肯定从来都没想到过这些,只好由他来做了。

捻起几件小小的袍褂,惊鸿看得出神。

到现在他还没做好充足的准备。尽管早就想好了要面对这一切,但要他真正面对孩子产生他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虽然已经临盆,但他的身体状况却好得不得了。因为圣元子的神力几乎都被他吸收了。他担心的不是生产的疼痛。而是害怕当腹内的胎儿瓜熟蒂落後,即将要面对的就是跟韩应龙的决一死战。

他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为什麽?他不是早已经盘算好这一切了吗?为什麽到了最後这一刻才来犹豫?

抚摸著隆起的独自,惊鸿百感交集。

「!啷──」

门外一阵响动,心里一疾,惊鸿探身一看,发觉是曲靖云回来了。为什麽会这麽快就回来?他还什麽猎物都没收获呢!

「惊鸿,跟我来!」走进屋里,曲靖云抓起他的手就快速往山洞内走!「长老,你也来!」

「怎麽了?」被拉扯著往里走,惊鸿还不知道发生什麽事!

「别说话!」

在山洞深处,有一个储存食物用的缸,虽然不是很巨大,但能容得下两个人隐藏在里面。几乎没怎麽解释,曲靖云就将惊鸿跟长老两人都推进里面,盖上盖子!

「千万要忍住别吭声!有人追过来了!」

只说了这麽一句话曲靖云就走了,留下洛惊鸿跟长老在里面狂担忧!

有人追过来?是什麽人?韩应龙派来的吗?

不等他们多想,外面已经!!啷啷一阵乱响,看似追兵们闯了进来。

「真是无礼,不是说了吗,这里是在下的寒舍,终年不见一个客人,哪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里?」

外头,曲靖云从容不迫地对冥王教的追兵说道。

「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收藏来的是个什麽人!如果你决意要跟冥王神教作对的话就要先有这个觉悟!」话落,该追兵就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到曲靖云脖子上。

连抖都没抖一下,曲靖云轻轻拨开颈边的利刀,笑著说,「冥王神教?连我这个长年不问世事的人都听说过你们的名号,本以为是多麽了不起的教派,原来也只不过是以强凌弱的匪类罢了。」

几个追兵面面相觑,还真有点犹豫了。不过他们收到准确的信息,洛惊鸿当日就朝这个山间逃来了。这方圆百里之内都不适宜人居住,惟有这个山间小筑有人烟。既然这里可以住得下一个人,当然就能藏得下两个人!所以追兵很肯定洛惊鸿曾经到过这里。

不想在这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把他拨到一边就直往屋内闯!

「啊,你们等一下!」

来不及阻止,追兵们就将屋里的一切都翻个彻底,可惜还是不见人影。

这时候,一个追兵发现了房内还有一条通道,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人可能藏在里面,两人留守外头看著,两人跟我进来!」

「等一下!你们怎麽能乱闯别人的禁地?」曲靖云终於有点紧张了,跟著追了进去。

走到山洞尽头,什麽也没发现,就只见得到一个大瓦缸。

曲靖云的心都提了起来,祈求追兵们别揭开盖子!可惜,细心的追兵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他们毫不犹豫地就揭开了盖子!

曲靖云手里聚足了气,准备在下一瞬间就一把打碎两个人的头!可揭开盖子的追兵却怏怏地转身过来,说道:「妈的,还真的一只老鼠都没有!」说著就带著两个人走了出去。

曲靖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走到缸前一看,发现人真的没在里面!他们到底到哪儿去了?

环顾四周也没发现他们的身影。这时候曲靖云移开瓦缸,拨开枯草,露出一个小出口。他笑了笑,「这个惊鸿真是不简单,我都还来不及说,他怎麽会知道我在这里安排了一条小暗道呢?」



第八章

「少主,你觉得怎麽样?少主你挺住呀!」

虽然有幸逃了出来,可最不幸的事情却发生了!惊鸿在这个时候腹部剧痛,看样子是要开始胎动了!

周围虽然草木丛生,不易察觉,可追兵的脚步声还依稀可听见!在这危险的境地里,因圣元子而孕育的胎儿要出生了!

「呜……」咬著牙,惊鸿紧抓著地面的草根才能忍住不痛呼出声!

好痛!他还从来没经历过这种疼痛!一个巨大的东西在使劲往他体外推,把他撕成两半的巨痛强烈地折磨著他!

「啊!……」咬破了自己的唇,却还是忍不住让声音从嘴边漏了出去!他的下身已经湿里,从胎儿里面流出来的黏液从後庭逼了出来!

「少主!别咬自己的唇了,求求你!」

长老也无计可施!他虽然知道的很多,却从来没有帮人接生的经验,更何况要生产的是个男人,是他从小看大的少主!他只能紧抓著少主的手,擦去他额头的冷汗!

「长……老!」惊鸿抓住长老的手,艰难地叫道,「你……回去,帮我把曲靖云找来……只有他才能帮我……快去!」

「可……可是……」

「快去啊!……你想看著我死吗?」

「……」担忧地了他一眼,长老只好跌跌撞撞地往回走。「你千万要挺住,我很快就带著他来了!少主要挺住啊!」

看著长老走远了,惊鸿却没在原地呆著,而是艰难地站了起来,往反方向走了。

不行……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这丑态!他要自己一个人把孩子生出来!

艰难地踱著步,忍著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惊鸿挪动著往山上走去……

***

「好痛……好痛!好痛啊!……」

痛苦地悲鸣著,回应他的只有山间的回音。

身下的羊水越流越多了,仿佛伴随著他的五脏六腑也涌了出来!在这个时候,惊鸿多麽想念之前安稳的日子!即使是在冥王教,即使是屈膝於韩应龙身下……可有他拉著自己的手,总该不会这麽痛苦……

想起韩应龙,他眼角就湿润了。

不……不能想他!不能在这时候想起他!

可越在艰难的时刻,韩应龙的音容笑貌就越是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应龙……应龙!呜啊……我好痛!好痛啊!……」

你快拉著我,拉著我呀!我快痛死了!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啊!!──」

在一阵狂暴的撕喊声中,一股强大得几乎把他的肠子也扯出来的压力把腹内的东西往外逼!羊水伴随著血液源源不绝地从後庭涌了出来。在疼痛快要把他击倒的时候,惊鸿却狠狠抓住地上的草根,奋力挣扎,不让自己昏过去!

振作!振作!现在除了自己没人可以救你!

他这样对自己说,然後在一片混沌中,努力集中自己的力量,把它全推往後庭!

「唔……啊!──」

在他的努力下,腹内的胎儿终於挤出了一个头!可还不行!不能在这时候松懈,不然的话胎儿会被那股压力压死的!

「呜啊!啊啊啊啊!──」

「哧」一声,血水往身後狂涌,在一阵仿佛把内脏全都拉扯出去的激痛过後,一大块东西终於从他体内分离出来,滑过後庭跌落在地面上……

而这个时候,他虽然力量还在,血却不住地流淌著,快把他的意识全都带走了……

「……快,在那边!」

有人来了……是韩应龙的追兵吗?

也好,让他带回去吧,让他把这婴孩捡回去……

可是,来的却是长老和曲靖云,当他们见到惊鸿那惊险一幕时,快连心脏都被扯了出来!

「少主!我可怜的少主哇!」长老快速奔了过去,扶起他的身子就点了他的穴道,把血止住了。

曲靖云则捡起地上还连著胚盘的婴孩,帮他把胎衣剥落下来!「长老,我来救治惊鸿,你快来管管这孩子!」

扶起瘫软的惊鸿後,曲靖云连点了他数个穴位,运行真气全输入惊鸿体内!

长老则搂住哇哇大哭的婴孩,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脸上身上的血水,好帮助他呼吸。是个男娃,从他洪亮的哭叫声看来,他的身体非常好!

他的头、躯干都跟常人无异,只是,他的手却跟常人的手不一样,比起人手它更像爪子,指甲也是天生的黑色。当他的眼睛偶尔裂开一条小缝,可以觑见那颜色是奇异的紫色。

但是,他能出生已经是个奇迹了,不能再计较这麽多了。更可喜的是,少主在曲靖云的救治下已经缓缓恢复意识,他得救了!

***

把惊鸿跟婴孩都带回住所,曲靖云才能对两人进行进一步护理。

惊鸿的身体非常强健,所以他能忍受住这残忍的撕裂。不过他的伤口还是非常可怕,失去的血也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补回来。

而婴孩,剪去他的脐带,帮他洗了澡後,摆在大人面前的难题就是如何喂哺他了。且不说惊鸿没有奶水,就算有,以他目前的状况也切不能喂哺婴孩。听著孩子撕心裂肺的痛哭,就知道他饿得不轻,急需要吃东西了。

怎麽办呢?

就在他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见到「连」拍打著翅膀飞了出去,跟著就是豹子的嘶吼声。

「有救了!」曲靖云惊喜地叫了出来!拿起一条绳索就追著「连」走了出去。

他记得之前曾经救过一只受伤的母豹,如果它还在的话也应该分娩了,那麽抓到它奶水也就有了!

***

「少主,你怎麽样了,是不是很痛啊?」

长老轻擦著惊鸿的脸,担忧地问道。

「……他呢?」气息稍微恢复了一点,惊鸿喃喃问道。

长老连忙回答,「很好,他很好啊,少主,白白胖胖的,长得非常标致,像极了少主你小时候了!」说著他还特意把婴孩抱到惊鸿跟前让他看看。「太好了,少主你有後代了,快给他起个名字吧!」

嘴角微微一笑,惊鸿伸出手一攀盖被,想一睹婴孩的样貌,果然如长老所说的,他非常漂亮,虽然年幼,可已经看得出轮廓与自己极为相像。可是眼眶周围又不太像,反而有点韩应龙的影子。可能是饿了,他的小嘴正吞吞吐吐地动著,想允吸些什麽呢。

笑著把他搂进自己的怀里,惊鸿正考虑给他起个什麽名字,忽然,婴孩睁开眼睛,露出紫色晶莹的瞳眸,再看看他的手,居然是像古书里的鬼魅一般的爪子!

惊鸿顿感胸口一疾,眼里露出痛苦的神色,把婴孩丢回长老怀里。

「……长老,给我倒杯水来。」

「哦,好。」

果然,不能期待得太多……

是个孽种,就该有孽种的长相;是段孽缘,就该有一段孽缘的了结方法。

韩应龙,如果之前派人来搜索自己的真的是他的话,那麽再过几天也该是他大架光临的时候了。

到时候,这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了吧?

闭上眼睛,惊鸿没察觉自己眼角一滴热泪正淌下。

***

「如你所愿,惊鸿平安诞下了一个男娃,他自己的状况也非常好。」

山崖顶端,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正迎风而立,向背对著他的一个灰青色袍褂的伟岸身影述说道。

伟岸男子虽然正专心听他的诉说,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山崖底下,那隐匿在草木跟沟壑丛中的小小山洞。

那里有著最使他牵肠挂肚的人。自他离开以後,自己就没一刻能不担忧,不心痛。

「怎麽啦,韩教主?你当爹了,有了个漂亮而健康的娃娃,为何不表现得高兴一点?」白衣男子不解地问道。

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韩教主沈重的眼神里,是怎麽样也不能轻易再挤出微笑的了。

那个娃娃确实有他的一半血脉,却不是惊鸿心甘情愿为他带来的!

娃娃的来历,他早就知道了。就连惊鸿何时怀上他、为什麽要怀上他,他全都清楚。但他不愿道破,生怕那样会连留住惊鸿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尽管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尽量呵护他,用最赤诚最温柔的爱来抚平自己曾带给他的伤害,仍然於事无补。惊鸿在得到足够的力量後,还是离开了他。

惊鸿,你为什麽要这样做?为什麽要残害自己?难道我就真的那麽可恨?可恨到你宁愿毁灭自己也要获得力量以杀掉我?

「靖云,你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我不会忘记你的。」敛下内心的沈痛,教主回复了平日的冷漠自持,对白衣男子说道。

白衣男子轻轻摇了摇头,微微笑道,「我帮你,不一定是要你回报我。希望你也一样。」爱了就是爱了,有时候,付出也不一定有回报。

不过,比较起来韩应龙还是幸运的。惊鸿虽然不肯原谅他,却也没有放下他。相处的这段短短的时间里,曲靖云就察觉他时常会望著远方发呆,不知是因为怀念青云山,还是怀念冥王教。但无论如何,他对韩应龙还是有情的。会忍辱负重产下那婴孩就是重要的表现。

「他现在已经得到圣元子的全部神力,等到产後的伤痊愈,他第一件事可能就是找你报仇,」曲靖云说,「你没有想过,趁他还在疗养的时间里将他带回去吗?」

韩应龙转过头去,没有回答。

该来的总是要来。在费尽心力得到圣元子的力量後,不把自己的夙愿完成惊鸿是绝不会甘心的。与其让他终日背负著这沈重的枷锁,不如尽快让他跟自己正面对决,也好了结彼此内心那块沈痛的伤疤。

看到他的沈默,就知道他的决心,曲靖云也就不再多说什麽了。「既然是你们自己的选择,那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去办吧。不过,他现在的功力非同小可,你千万要小心。」说完,白袍一摆,身影便消失在葱郁的树林里。

***

大山脚下,大片葱绿的平地上,飘荡著一末红色的身影,掩映在丛林的绿波里显得格外豔丽。

红色的身影旁,摆著一个竹子编的摇篮,里面睡著一个脸色红润的婴孩。红衣男子看了他一眼,拿出一根短短的竹笛,放到嘴边吹了起来。

微风请送,悠扬的曲子漫过婴孩的摇篮,传遍山间,也传到山的另一边,等待他许久的人的耳内。

篮子里的婴孩似乎比跟他一样大的孩子多了很多的灵性,他似乎能感应到曲子里的淡淡忧伤,粉嫩的眉头也跟著有点皱了起来,呀呀叫著,仿佛在和应男子要表达的心声。

忽然,风里叉来一阵让他觉得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气味,他睁大了紫色的眼睛,奋力地四周张望,想看看来的是什麽东西。

那是一个魁伟的男人,出现在他跟红衣男子的跟前,手里还拿著一件小小的婴孩的缎被。

「你来了?」红衣男子淡淡一笑,仿佛等待亲人等了很久,现在终於等到他回来了。

然而,事实却刚好相反,是他离家太久了,魁伟的男人一直在等著他回家。

「曲靖云是你的朋友,这个我早该想到了。」红衣男子说道,「一个深山老林里,不应该那麽容易就出现一个既通医理、武功又精湛,还会温柔照顾别人的人。」

他以为自己走远了,到了最後却还是没能逃出男人的掌心。

「我该解释什麽吗?」轻蹙著眉,韩应龙问道,「或许我该听听你的解释,为什麽一声不吭就离开了我,还是在怀胎临盆那麽危险的情况下?」

眼睛一垂,红衣男子的眼里有著往日少见的坦然,「在你亲自铲平青云山、并把我劫了回去的时候就该料到有今天这一切。我俩之前的那段时光都是幻象。缘来缘去,现在幻象已经破灭,没什麽好解释的。」

他平静的一番话,却像一把盐撒在韩应龙的心坎上!再也忍不住了,他伸手就想把朝思暮想的人搂进怀里!可惜,只扑了一个空,红衣男子用往日无法比拟的敏捷步伐瞬间躲就开了。

「惊鸿,为什麽……非要这样不可?」望著心爱的人,韩应龙沈痛地问道,「我欠你的,非要以这种方式来还吗?」

「不,」惊鸿笑道,「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了。但是,血债血偿,还不了还是得还。」

话落,他水袖一拨,将装著婴孩的摇篮挂到身後最高的那棵大树上,「一切事情都在今日解决吧,包括你我,还有他身上背负的债全都一起偿还……」

望了望爱人身後的摇篮,韩应龙深知道如果不把他搁倒,自己是不可能见得到里面的婴孩──有著他一半血脉的宝贝一面的。

「好吧,如果这是你最想做的事情的话……」



第九章

山谷里一片死寂。

连之前悠悠拂过草地的风停止了,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婴孩偶尔发出的喃喃叫声,还有对峙而立的两个男人沈重而有力的心跳声。

两人都不会轻易出手。因为他们知道,无论是谁先出手,将不会轻易收得了手。一招下去必有伤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静观其变,两人都想一招决胜负。

他想著的,是如何在最短时间内让对方降伏,从而避免他的受伤。

他想著的,却是如何一招就要了他的命,不要延长自己心理的折磨,不要让自己有心慈手软的机会!

平静的山间,忽然狂风四起,吹起万倾落叶,飞沙走石里,谁也分不出谁的身影!

茫茫沙尘中,忽然闪过一道红色的霹雳,韩应龙只觉眼前一道白芒闪过,一道利刃已经直冲咽喉!

电光火石间,威力惊人的攻击已经一波接一波地开始了!韩应龙侧身躲过利刃,可红色的袍袖从身旁掠过,他惊觉自己的衣服已经破损了一片!要不是躲闪及时并有神功护体,他的身体恐怕已经被凿出一个洞!

没等他下一步反应过来,惊鸿已经步伐一转闪至他身後,近距离给了他猛烈一掌!

「唔!──」

哪怕是武林最强的高手,受到这样的重创也会顿时经脉破损!

可韩应龙毕竟不是普通人,他拥有的内力早已超乎想象,只见他背部肌肉一收缩,竟然生生将如此猛烈的攻击全都吸收了!

惊鸿吃惊,正想发起下轮攻击,已经被韩应龙贴进身体,欲把他整个擒住!就在他出手的一瞬间,惊鸿已经察觉他的意图,往後一仰躲过他的手臂,趁他往前冲的时候顺势一个膝击,直冲胸腹!韩应龙高高跃起,在空中划过一条弧度,空翻闪过他的攻击。

刹时间,本来平静的山间已变成沙尘翻滚、气浪滔滔,整座山头都笼罩著茫茫一片尘雾。偶尔能看见或红或青的两道闪电来回翻滚掠过。

「咻」一声,一道白光闪过,几乎使韩应龙顿失视物的能力,紧接著夹杂著狂沙的拳脚随即而至!依靠对周围气流的感应勉强躲过了这一波攻击,可韩应龙也非常清楚,今日的惊鸿已非昔日能比的了!居然可以把自己逼至这个程度,他究竟从圣元子那里获得多少神力?

尽管拥有的高深内力致使武林中鲜少有人能伤及他,但惊鸿夹杂著真气的攻击实在太具杀伤力了!可怕的不仅是他的力量,更是他的速度、准确性!他本来就是个天赋异秉的人,即使是以前功力远不及如今,他仍然可以举弓即可降伏远在数里以外的敌人,百步穿杨,杀人於无形!

疾速如风、狠劲如鹰、威力如神!如果继续只守不攻,即使是冥王教主韩应龙也极难在他手下全身而退!

可能是对屡次无功而返的攻击有点不耐烦,惊鸿不等对方立稳身,马上就是一凌厉的掌风横扫过去,击起地面万倾黄沙,真气在触及人身时爆发,如果防御不足或功力稍差,立刻就粉身碎骨了!

躲闪已经来不及了,韩应龙拼尽全力才接住这一掌,用尽全身内力缓缓化解。

「……居然这样都可以接住,」惊鸿微笑著赞叹道,「你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可怕,可怜我也曾做了你大半年的枕边人,居然也是首次直接接触到你首屈一指的功力。」

「……可能的话,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接触到。」韩应龙也微笑了一下,无奈地说。

能与韩应龙交手,且不在片刻,是武林中多少人的奢望啊!不过在洛惊鸿看来,这只是一场纯粹的撕杀,你死我活。

「把你的全部本事都使出来吧,不然我会当作你瞧不起我!」狞笑说著,惊鸿一挥水袖,即有数道银光如闪电般飞出,直击韩应龙周身大穴!

拔出长剑,瞬间把暗器打落,岂料有一支飞镖被改变方向後,竟然直窜向婴孩所挂的大树!

不好!韩应龙心里一疾,纵身跃向利器,一手把它抓住!可在下一刻他便感觉到手掌处传来一阵冰凉的麻痹感,镖上有剧毒!

「你……」他瞪大眼睛看著惊鸿,满眼难以置信!虽然知道他对自己深怀恨意,可料不到他竟然如此坚决地要杀掉自己,甚至在武器上喂了毒!

「别这样看著我,倒好像我是个怀人似的!」洛惊鸿冷冷一笑,「别忘了一一切都是拜谁所赐!」话落,他急劲的掌风伴随著真气再次击向韩应龙!

好不容易躲过一轮攻击,可下一波马上就到。韩应龙只守不攻,这接二连三的强攻使他疲於奔命,再这样下去,他迟早都会被击中的!而他也深知,以惊鸿那可怕的力量,一旦被击中这场战斗也就结束了!

「躲得倒蛮快得,看你躲得了多少!」

惊鸿忽然脱下外袍,快速甩动著一把缠住韩应龙的手,在缠上他的那一刻对他发出近距离的连环攻击波!

糟!来不及躲了!韩应龙双手一架胸前挡开最初的冲击後,也发出真气波还击向快到身的攻击!

「轰隆──」

真气在空中碰撞,发出地动山摇的响声,树叶也被震动得纷纷落下!挂在树上的摇篮也在摇摇欲坠,婴孩感应到这恐怖的环境,撕喉咙大声哭叫起来!

可这丝毫没有阻止到惊鸿进攻的决心,知道韩应龙躲闪不了,他凝聚全身内气,集中在右掌,闭上眼狠狠给他致命一击!

「轰」一声巨响,为了抵御这强大的冲击,韩应龙将体内的针气全都提了上来,双手一拨,全都挥洒出去,与惊鸿的攻击波在空气中正面对峙,引发剧烈的震动,把惊鸿也弹射到数丈开外!

而韩应龙却仍旧毫发无伤。

这就是冥王教主,这就是武林最强者的可怕之处!

暗自一握拳,惊鸿不再像之前那样镇定了。他深知自己虽然得到了巨大的神力,可并没有驾驭它的经验!在实战方面,他与韩应龙还是有著很大的差距的。长久下来,即使他的力量没有减弱,可破绽肯定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再想赢的话恐怕就比蹬天还难了!

时间拖得越长,他的胜算就越小!所以,他不惜用尽所有力量,只求速战速决!

「咻」一声响,又是一狠辣的暗器直窜韩应龙心窝,才挥剑把它挡开,惊鸿已快如闪电半窜到跟前!

「喝啊!!──」刚才那只是声东击西,真正意欲攻击的毒镖握在洛惊鸿手里,在推入韩应龙胸口前被一剑挡住。但下一刻才是最凶险的,惊鸿将手按在他腹部,真气直接冲入,让他避无可避!

「唔!──」

韩应龙直接中掌,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狠毒的真气似乎穿透他五脏六腑、骨骼经脉!抵御已经是徒劳的了,他奋力伸出手,在惊鸿往他体内注入更多攻击之前一掌把他推开!

「呜!」

惊鸿同样被一掌击得不轻,嘴里一甜,血丝从嘴角淌下。

可这无碍,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受伤,更使他觉得难忍的是,即使受到这般重创,韩应龙居然还是屹立不倒!

可恶,究竟怎样才能杀死他?

大喝一声,惊鸿继续朝他攻过去!

滚滚烟尘里,除了阵阵撕吼声、斗殴撞击声和婴孩哭叫的声音,就只有随尘纷飞的血滴!自第一滴血淌下以後,就再也没停过!

孩子仍旧在无助地大声哭著,仿佛是这场斗争的悲伤乐曲。

「……别打了,惊鸿,你受伤了!」不管自己伤得比对方还重,韩应龙心痛地说。

「闭嘴!管好你自己吧!」擦去嘴角的血丝,洛惊鸿狠瞪著对方,提气再次给他重重一击!

他已经开始焦急了,一连数发迅猛的冲击,把整个山谷搅得乌云密布,遮天闭日。

可韩应龙已经熟悉了他的攻击方式,不会再这麽容易被击中了,连撤数步躲过一轮又一轮的真气波,再最近一轮攻击到来前,他迅速往高空跳起躲过。

「可恶!」被这激烈的战况蒙蔽了理智,惊鸿双眼赤红,瞄准还停留在半空的韩应龙使尽全力发出汹涌的气波,全力一击!

在半空中的韩应龙正想凭借落地的势头闪过,背後的大树上「哇」的一声哭叫提醒了他身後的景况!

孩子还在树上,而冲击全朝这边来,如果他躲开了,孩子将会……

想都没想,他朝摇篮的方向狂扑过去,将之紧进揽住!而就在此时,汹涌而至的气波已穿透全身,他只觉全身每寸骨骼都被击碎了,经脉涨裂,鲜血狂喷!

亲眼目睹那恐怖的一幕,连施与攻击的洛惊鸿都惊呆了,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带血的身影自空中坠落,如一只被折断翅膀的红色巨蝶,在地上扑腾数下,就再也没有动。血流一地……

叫也叫不出声了,走也走不动了……早就狠下决心一定要杀掉他,可真正见到这一幕,洛惊鸿却仿佛全身经脉逆转般抽搐著,难以接受!

「哇……呜哇……」

尘埃渐落的山谷间,婴孩断断续续的哭声自男人臂弯间传来,在恢复死寂的上空回荡,咽喉都哭哑了,使这哭声显得格外凄厉。

他完好无损。为了保护他,那个人情愿以死相救。

一阵夹杂著沙子的风吹来,洛惊鸿感觉到浑身的伤在隐隐作痛,如一只破损的木偶挪动著,来到男人跟婴孩的跟前。

剩下仅有的知觉,他伸手去拉出婴孩,想把他抱进怀里,借他的温度找回自己的知觉。

那哇哇大哭的孩子仿佛会感应什麽似的,虽然被他搂住,一手却仍扯住韩应龙的衣服不放……

颤抖著,惊鸿伸出手去,碰了一碰韩应龙的身体。一息尚存的他转过头去,裂嘴露出使人悲痛的苍白微笑。

「……你们俩都没事,太好了……」

洛惊鸿瞪大了双眼看著他,虽然眼里只有一片空白,却胶著似地在他脸上,一刻也没离开过。

他无法接受!浑身仿佛在抗拒著什麽,使他的身体不听使唤,想叫叫不出,想哭也哭不出!

他不知道自己是後悔杀死韩应龙,所以身体在抗拒他濒死这一事实,还是无法接受自己一心想杀的人,最後却舍身挽救他的儿子,所以思想在诅咒自己、抗拒自己。

「……不……不!」牙齿已经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了,他只能挤出这一个字。

「不!!!!──」


***

沙尘逐渐散去后,一个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飘至伤心欲绝的惊鸿跟前。

“他果然还是走上这条路了,”看着血泊里的韩应龙,曲靖云苦笑着说,“真傻。”

惊鸿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看他,眼睛里早已失去光彩,空洞得使人心惊。

“你也是。”抬起他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曲靖云说道,“明明都已经爱得难舍难分了,偏要选择这种结局方式。”

结局?他说结局?

……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好遥远啊……结局这个词!

看着曲靖云俊秀的容颜,惊鸿傻笑了起来,他已经失去表达的能力了,只能傻笑。

看着他这样子,曲靖云就知道了,他其实万分不舍。“如果你还想挽救的话,现在还来得及。”说着,走到奄奄一息的韩应龙跟前,连点数穴,暂时保住他的心脉。

“……来得及?”傻傻地抬起头,惊鸿已经分辨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了。

但是,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即使救回来恐怕都已经是废人一个了吧?

“你应该感谢上苍,帮你把救星带到身边来,”微笑着一握婴孩的小手,曲靖云说道。

“现在能救应龙的,就只有绝世神丹圣元子。”可如果圣元子还是原形的话,即使吞服下去,不等它融入韩应龙体内,他可能就已经一命呜呼了。“如今它已幻化为人形,一切就太好办了!”

只要借取婴孩三分之一的血液,让韩应龙吞服下去,再加上洛惊鸿的强大真气驱动,韩应龙应该可以获救。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问题是,你肯不肯让孩子冒这个险。”叹着气,曲靖云说道。

看着婴孩抽噎着的脸,他又何曾忍心割开他粉嫩的小手,取出这么大量的血液?但不是这样,韩应龙必死无疑。

“平常人失去那么多的血肯定不能活,可他不一样,他是圣丹的化身,三分之一的鲜血应该不足以要了他的命。”

表面上,他这样安慰道,然而是否真的没问题,曲靖云心里根本没底。只是出于私心,他希望救回韩应龙的命。毕竟他是武林的中流砥柱,是个活了这么久的一个人,而这婴孩来到世上才只有短短数天。

而且,如果不是韩应龙舍身救他,他现在也早已没命了。

可是,惊鸿却久久没有表态。

在山间微凉的风的吹拂下,他已经恢复清醒,可他无法做出任何决定。只是静静地忤在那里,看着韩应龙跟婴孩发呆。

知道他在犹豫,曲靖云摇着头自己去探韩应龙的血脉。才一动他,藏在身上老久的青铜护腕就跌了出来。那是最初见面时,他送给洛惊鸿的订情信物。

捡起它,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洛惊鸿只觉鼻息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涌了上来。

“天底下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像韩应龙这么爱你的人了,”看着他们这个样子,连身为外人的曲靖云都顿觉伤感,拭去他的眼泪,说道,“……而且爱得如此无怨无悔,你夫复何求?”

“你真的舍得让他死吗?想必你也心知肚明,即使他真的死了,你的父亲也不会复活,你过去的一切美好生活也不会再现,何不挽留住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的姓名,挽留你往后的幸福?”

话毕,不等洛惊鸿答应,他就抱起婴孩,把韩应龙背到后背上,信步离开了。

“啊……不!……”想追过去,可没追上几步洛惊鸿就跌坐在地上,只能对着三人的背影无助地伸出手。

原谅他吧,他太狡猾了!

他深赶对不起韩应龙,但也舍不得让孩子去抵偿他的命啊!

只能借助于曲靖云的手,让一切都顺其自然。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切算计和努力,到头来竟然只是一出闹剧,他所做的一切显得那么可笑,且徒劳无功。

爹,对不起,我不能帮你报仇……我不能啊!

青云山,以及上面的一切回忆,在战火燃烧起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成为过去,永远也不再回来了。

***

不知经历了多长时间的等待,洛惊鸿如一只失魂的木偶,一直坐在门口没有进去。

他无法面对这一切!

曲靖云锋利的刀子肯定已经割破孩子的皮肉,挤出他殷红的鲜血,也挤出了他哭天抢地的悲鸣声。

他可怜的儿子,虽然带他来到这世上非自己所愿,可他出生的唯一的意义竟然是这样!

太残忍了!

而这一切都是谁之过?

轰然击碎了身旁的石墙,惊鸿想把自己的拳头也砸碎,然而就在此时,长老跟曲靖云的叫声却从屋内传来!

「够了!我不允许你继续伤害小少爷!他已经失去了这麽多血,什麽债也该还清了!」

「你不知道,如果不再牺牲一点点,把韩教主完全救活的话,他之前失去的鲜血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那个我管不著!再这样流血下去小少爷肯定会没命的,你看他全身都发凉了!」

「……」

正在争执的两人,想不到惊鸿竟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曲靖云,再看了看长老,把孩子搂回自己的怀里。

可能是感觉到亲爹的气息,已经哭得嗓子撕哑,浑身抽搐的婴孩这个时候不哭了,只是一下一下地抽噎。

看著他这可怜的模样,惊鸿心如刀割。点了他的穴道阻止血液继续流失,撕下自己的袍布把他殷红的小手腕包扎了起来。

「惊鸿!」咬著呀,曲靖云懊恼而无奈,「你想前功尽弃吗?」

惊鸿在这个时候却显得平静而从容,他微笑著说道,「够了,如果为了救获应龙而让孩子牺牲的话,应龙想必也不会同意的。」毕竟这是他用生命换取得来的孩子的生存机会。

「让我来。」悲伤和犹豫全都敛去了,惊鸿把孩子递给长老,坚定地说道,「这是我亏欠他的,我来还。」

说到底他都是圣元子所有神力的拥有者,是它幻化为人的生命的载体。

说著,他把长老跟曲靖云都推了出去,「轰」一声关上石门,把自己跟韩应龙关在山洞内,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

点起一根松枝,让它照明了漆黑的山洞,惊鸿迈著沈重的步子走到韩应龙跟前。

他昏迷不醒,一点生命的迹象都没有。如果不是有孩子的鲜血在保住他,不是有长老跟曲靖云高超的医术挽救了他,现在他们已是天人永隔。

「……韩应龙,我们俩的相识仿佛是一场甜蜜的噩梦。」轻轻抚摸著他的额头,惊鸿喃喃地说,「这究竟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到底我们在一起,是悲伤多一点,还是幸福多一点?」

拿出怀里已经捂热的青铜护腕,他苦笑著说,「别以为我想救你,我不想救你。是你的朋友想救你,是你的孩子在救你。」

「……我恨你,我恨你!」一连发出一大串傻笑,到了最後他却哭了,「我恨你,是你夺去我平静的生活,夺去我做人的尊严!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我竟然还是像一个疯子似的,舍不得杀你,想挽留你,想救你!」

「……我恨你,你让我失去自己的意志,愚蠢之极地……爱上了你……」

含著泪闭上了眼睛,惊鸿在韩应龙冰凉的唇上印上了一个吻,然後抬起他的身体,让他坐在自己跟前,双掌贴住他的胸膛,运行全身真气,将之逐渐灌入他的身体里。

火热的气流由浅入深地注进韩应龙冰冷的身体里,圣元子的神力开始渐渐发挥了功效。他的血脉开始循环不息地传输著真气,打通他全身经脉,修复了他已经损坏得几乎不可复原的内伤。

真气源源不绝地运行於韩应龙全身,他的身体开始温暖起来,由开始的奄奄一息,变得开始恢复呼息了。这足可证明圣元子已经成功地挽救了他的心脉,助他脱离生命危险。

可是,失去元气过多的惊鸿此时却有点手脚冰凉,呼息不畅。

而这还只是开始而已。仅保住韩应龙的性命,对於这武林的一代枭雄而言意义不大。如果不能使他恢复神智,甚至恢复以前的神力盖世,这场救治毫无意义。至少对於洛惊鸿的良心补救毫无意义。

於是,他双掌提到胸前,调整自己的气息,然後继续运行内功,将韩应龙的身体一把掀到半空中,以真气托住他,让他在半空中保持旋转,好让真气朝他每个穴位源源灌入。

第一层,可以运行的内气惊鸿几乎已经使尽,将之完全注进韩应龙体内了。圣元子可发挥的功力在这时候可说已经完全使尽,韩应龙幸运地接收了它可以施展出的所有神力。随著时间推移,他迟早会醒过来的。可之後会有什麽後遗症,或者功力能不能恢复到从前的程度,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是,这还不够!不把韩应龙完全唤醒,不亲眼看著他睁开眼睛,不最大限度地恢复他以前的功力,洛惊鸿难辞其疚!

於是,他仿佛报复自己似的,不管自己已经功力枯竭,把保命的最後一口元气也逼了出来,全都供应了给韩应龙!那已经不是圣元子的神力,而是洛惊鸿从自己每寸血脉每寸骨骼里面抽取的生命力!

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是我亏欠了你,所以我现在要把它还给你……

我们俩在一起,究竟是幸福多呢?还是悲伤比较多?

我不知道,我不敢去量度它。

可是,如果有机会让我从来一次,我会选择相信你……

所以,耗尽生命所有元气我也要救活你,让我看看活著的你如何面对濒死的我,看看你是否真如我所期望的那麽爱我。

如果我们俩不能一起活,那麽这个生存的机会,我让给你……

「啊!!──」

随著凄厉的一声吼叫,洛惊鸿的元气如爆发一般全都涌向韩应龙,过於强大的真气使狭小的空间轰然爆裂,发出刺眼的强光!

带著血的气息,和洛惊鸿最後魅香的气息淹没了韩应龙,他仿佛有点恢复意识似地,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最後看见的是洛惊鸿含泪的微笑。

惊鸿……你为什麽?……

看著惊鸿倒下去的瞬间,他没来得及伸手去触碰他,也再度昏厥在真气的旋涡中。

刺目的光逐渐散开,曲靖云连忙走过去一看究竟,只看到两个人的身体双双倒在石砾废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