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3-26

眼泪成诗: 罪孽 31-完


31. 诀别

老祖宗教育我们要‘淡泊宁定,荣辱不惊’。可,我终究无法到达那个境界。
我起身,背挺的笔直,“先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在您未真正了解之前请不要妄下判断,这对于别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伤害!您请放心,我无意与圣.尤西先生结婚!抱歉,请容许我先离开。”礼貌的颔首弯腰,转身离开——带着我的尊严——
“箬一!”圣.尤西一把拉住我的手,我头也不回的挣开,直直上了楼——是的,就算我的生活太过靡乱,就算我的人生太过轻浮,就算我不是人们眼中的好女孩,但也不代表不相干的人可以来教育我,侮辱我!
“你看看她——看看成什么样子——教养……”身后的话还在继续,继续呆下去只有自取其辱!
推开门,狠狠将自己甩在床上,唐临一,我想你了——你姐姐在外面这样受人欺负——父亲,你曾说的规则,说的世俗就是这样吗?我苦涩的弯起嘴角,果然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对你包容——
门再次被推开,圣.尤西慢慢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摩挲我的脸,“对不起——我父亲他——”
我突兀的打断他的话,“你不用道歉!这也没什么——”慢慢摸着床边的流苏道,“父母自然是希望子女有个完美的家庭——完美的妻子——很可惜,我不是,所以我希望能尊重我。”
他抬起我的脸,认真的看着我,“我是真心希望你做我的妻子——”
我淡淡的睨着他,“抱歉,我做不到。”
“为什么?我不够好?”他皱起眉不悦道。
“不,你很好,是我不够好——”我摇摇头。
他动怒,“不要敷衍我!”
“我没有敷衍,事实而已。”
他眯起眼,笑的轻蔑,“舍不得你那些情人?”
想到他们,我微弯起眼,“算是吧,我离不开他们!”
他突然收紧手指,嵌的我下颚生疼,“你一定要惹怒我才甘心?!”
眉微敛,“我不想骗你。”
听完,他凝视我半响,突然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个婚姻是定了下!我不希望到时强制你答应,以免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我直直的看着他,一字一顿,“我绝不会答应!相信我,你不会希望看到我的反抗!我不想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强迫!”
他顿了顿,遂笑了起来,“我等着!”
你会后悔的,圣.尤西。

从那天开始后,我开始绝食,自虐——手上腿上尽是被我划出的伤——他发现后,暴怒,收走了房间里所有尖锐的东西,可还是阻止不了我——他没办法下,每天给我打针,不知是什么药水,让我全身无一丝力气,只能死躺在床上——这样的日子让我绝望,可,我不能屈服,因为屈服后就没有机会再翻身了——
他开始喜欢着抱我做事,吃饭,晒太阳,看书——有时甚至抱着我去公司——我不知道他到底怎样想的,不知道我哪里值得他这样做,但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我一天天沉默下去,无声无息的消瘦让他毫无办法,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天都会给我输营养液,但这也无法避免我身体的下跨。
他开始焦躁,最后为了刺激我,竟带来了这样的消息——这样让我无比痛苦的消息。
那天,他抱着我去看电视——电视里播的是一场盛大的订婚仪式,我百般无聊的睨着,心想他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可,我看到了什么——呵!订婚主角竟然是沂水,我死死的盯着电视,生怕是我眼花,是我误会——但那名字,那身影,那笑容——明明都是他——却又那么陌生,那么遥远——缓缓眨了一下眼,脑中嗡嗡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无形之中断了——
半响回神,我冷冷的问道,“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你看清事实而已。”他笑的无辜。
我沉了口气,“我不相信,一定有什么原因,沂水才会这样做!我了解他!”
他温柔的看着我,手慢慢抚着我的发丝,像安抚愤怒中的孩子一样,“他选择了他的家族,这就是事实,一个月后,他们正式结婚。”
结婚!心里一阵刺痛。我紧紧的看着他,希望从他眼中看出一丝虚假——可,没有——一丝也没有。我咬住唇垂头,沂水,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相信你——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原则——你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啊——很喜欢很喜欢——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结婚呢——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哦?对了,这里有些资料,相信你会有兴趣。”良久,他开口,并拿出一叠纸递到我手里。
我本没有任何心思看这些东西,但——在无意间瞄到资料里‘唐夏’两个字的时候,心陡然缩了缩,手不由自主的翻起资料,越往下看,手越是抖的厉害,最后纸已被我扭曲的不成形,直直从我手中滑落——
弯起僵硬的嘴角,今天惊喜真多——莲若——唐暮——原来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好哥哥——莲的主管——引我到莲,对我好,让我依赖你——被绑架——那一夜的伤——不离开的誓言——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报复吗——所以我的每一步都踏在你的算计里?我笑的悲哀,这真是荒唐又可笑事实——谁来告诉我,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
我轻轻捂住心口,呐,终于听见心碎的声音了——莲若,为了这样的理由糟蹋自己——真的值得吗?我无法理解——亦无法恨你——可,我们终究是不能再在一起了——
你们终于一个一个离我而去——没想到,这一天如此之近——措手不及——
紧紧闭上眼,心中层层叠叠的伤痛压得我喘不过气——恍惚间,听见有人在耳边低声温柔的说,“好好睡一觉吧,再醒来什么事都过去了——”于是,我缓缓进入梦乡——或许睡一觉起来真的就过去了。


32. 机会

“少爷,唐小姐现已对此药物产生抗体,再继续下去,会给她身体会造成极大负担,这样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所以我建议停止用药。”朦胧中,耳边隐约有人在说着些什么。
我忍住身上的不适慢慢睁眼,只见圣.尤西跟一个医生在讨论着什么。
他一看见我醒来,急急的靠近,脸上竟有些憔悴,“你醒来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皱起眉,“我这是怎么了?”声音异常嘶哑。
他轻轻抚上我的脸,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你睡了很久——”
“多久?”我舔了舔干枯的唇。
“两天。”他拿起一杯水递到我唇边。
我惊讶的看向他,竟睡了这么长时间,难怪全身酸软,接着就着他的手小口喝了起来。
他放回杯子,轻声问道,“饿了吗?”
我点点头,“很饿!”
他微微一笑,“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准备,不过你现在只能吃流食。”
我不悦的撅嘴,“粥吧,皮蛋瘦肉粥!”为了迎合我的口味,他专门请了个中国厨子。
“嗯。”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转身吩咐了下去。
“我不会再自残了。”我低低的说。
“嗯。”他平淡的应了一声,如果忽略他略微激动而颤抖的手,还真掩饰的挺好。
“我也不会再想去找他们了。”
“嗯。”
“所以,给我点时间,等我再也不介意的时候——我会认真考虑,在一起吧——”我直直的盯他的眼,不闪不避,坦坦荡荡。
听完,他扬起薄唇浅浅笑了起来,打从心底的愉悦——
我定定的看着这个笑容,痴了——怎叫一笑倾城,现在我才彻底体会——他眉眼弯弯,淡褐色的眸子里尽是清浅纯粹的笑意,带着温柔与无畏的执着——除去了刻意的伪装,除去了生来的冷傲——竟是如此夺目逼人——
他温柔的捏了捏我傻住的脸,倾身抱住我,“不管怎样,我很感激——真的,很感激上帝让我遇见你——”轻柔好听的声音如是说。
就这样,我们的关系日渐融洽起来,而我与堡里其他人的关系也渐渐和谐了许多。他的父母再也没有来过,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式劝住了他们。总之,现在的生活很是遐意。
他不再对我用药,开始放松对我自由的管制。在他出门时,我也可以到城堡外面散散步,欣赏一下风景,只是依旧有很多人看着我,亦不能走远。不过这些对我来说已算是不错的进展了。
最近我喜欢上了养花,研究了大量关于培养花的书,了解了基本知识,然后开始实践,每天频繁的出入城堡的花园,跟着园丁学习。最初,会有很多人‘陪’我去花园,后来见我如此专心的养花,身边的人渐渐减少了一些,但那也足够看住我。
每天下午我都会去花园呆几个小时——施肥,浇水,修枝剪叶,保持温度,辨认土壤等——总结来说,养花是项相当复杂的工作!由于我对养花异常的执着,忽略了圣.尤西不少,对此他多次不满,但是我都视而不见。后来他发脾气不让我去,要拆了这个花园。不过,后来终究还是闹不过我,妥协了——对这个结果,我很满意,他每一次的妥协,代表着我一次次的攻克。
是的,我做的所有事情,还是为了逃跑。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对方放下防备,博取信任。要知道,我从来都是最会演戏的一个人,骗人,先骗己。这一点我一直做的很好。虽然这种方法很伤人——我不知道当他发现真相时,会怎样做,怎样想。可,我只有这条路,唯一的路。每天我都要提醒自己,不要心软。是他让我第一次觉得,骗人是如此的辛苦。
对他我不是没有感觉的,他对我的好,对我的迁就,对我的宠溺,对我的喜欢,为我努力的改变——这一切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可是,我要的他给不了,他要的我给不起——我的生命中不只他一个人,还有父亲,弟弟,朋友——他强烈的占有欲让我害怕,所以我不能冒这个险,输不起啊——
我想通过山崖下的海逃跑,是的,跳崖逃跑。虽然风险极大,但这样成功率是最高的。
山崖并不算高,只是想到达山崖边需要通过这长长的花园,附近并没有东西阻拦,但相信我还没跑到崖边就已被逮住。你知道,这些人用的武器是很先进的,麻醉针,比真枪实弹来的有效,尤其是对付我,只要中枪,立刻就会陷入昏迷,无论你的体格多好,都无法抵抗。更别说这里24小时的监控器,一发现我有任何不对的情况,至少有十几只麻醉枪对准我。
情况不容乐观啊,所以首要任务就是要树立无害的形象。再是摸清楚这里各个监控器的方位,我就不信没有死角!再与园丁打好关系,适当时候拿他当掩护。最重要是让圣.尤西放松对我的警惕,他是极难对付的,任何表情,语言的破绽都会成为致命打击,所以我必须完完全全让自己入戏——不过,这段日子的相处,结果还是很让我满意的。
一切的准备,只为一时一刻的机会。我怀着激动而焦急的心,慢慢等待着。我知道,机会只有一次,他的信任,也只有一次。


33. 逃离

在这里已有3个月了,总感觉,似乎已过尽自己一生,如此漫长。
很长时间里,我总会想起莲若和沂水,我发现自己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什么。对于他们的做法与选择,不是没有怨恨过,不是不难过,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不懂那些隐埋,真的一点也不懂——但无论最后是怎样的原因,我们都回不去了。爱和伤痛,终会输给时间——
这次计划如果能成功,大概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思安可以放心的交给单夜,没有我在,沂水可以安稳的过新的生活,莲若——如果真的想报复父亲,也无法阻止了,欠的债,终是要还的。不久之后,唐箬一这个人将会彻底消失,然后我会以新的身份过新的生活。没有阴谋诡计,没有爱恨情仇,只会向着梦想,踏遍整个世界——
等待,是个漫长而又窝心的词。因为它代表着希望,如同我现在一样。每一天,每一刻,都在为以后准备着,等待着。而眼下,时机终于到了。圣.尤西要出国一个星期,处理一件重要的事情。所以,这是个好消息,我现在只需要找个恰当的时机。在花园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完全摸清了监控器的旋转规律,想要躲过基本没问题,如果能躲过看着我的人,就成功了大半。
圣.尤西走前,将防卫加密了,不过并没剥夺我进出花园的自由。第一天,我没找到任何逃跑的机会,被看管的相当严密,相比是他特别交代了。第二天依旧,甚至第三天,第四天——我毫无办法。
直到第五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心一点一点绝望,再没机会他就回来了。正当我烦躁的纠结着被角时,外面突然响起轰隆的雷声,不一会,天下起了暴雨——我翻起身,郁卒的拉开窗帘,老天都跟我作对!火大的盯着外面,忽然眼角别见了几盆花,正疑惑怎么没搬进花圃——整个人突然一惊,对了,今天园丁有事没来,就我去玩了一会,花还全摆在外面——机会!这是个好机会!
我当机立决不管身上穿着的睡衣就急急的跑出去——这样才能显得我是真的着急的什么都不顾。
“小姐!这么晚了您不能出去。”守卫严肃的说。
我着急的拉住他的手腕,“快快找几个人帮我搬花,下雨了!”
他一本正经的拿开我的手,“抱歉,小姐,少爷规定晚上不能外出!”
我狠狠瞪着他,“这么大的雨,我辛辛苦苦种植的花岂不全要被淋死!我要出去!立刻!”
他依然无动于衷,“抱歉,小姐!我们不能放行。”
我怒起,“好!很好!圣.尤西不在,你们都当我不是人了,是吧!彼得!彼得!”我大声叫起来。彼得,管家。
管家穿着睡衣,匆匆的跑过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要给圣.尤西打电话!”我皱着眉,万分不悦。
“小姐,这个时间在那边是凌晨时间,恐怕少爷正在睡觉。”
“我不管!他们不让我出去搬我的花!多一分钟,花很可能就死了!那是我花多少心血种的!”我厉声道。
管家苦笑连连,“小姐,这样吧,我叫人给你搬进花圃。”
“不行!他们把我的花弄坏了怎么办!我要亲自去监督!快点!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耗费。”我一脸坚决的催促道。
最后管家没办法,请示圣.尤西,我拿起电话,发挥浑身解数,撒娇,软言乞求,耍任性,保证了又保证,终于让他答应了我。要知道,这几个月我‘爱花’的表现可是相当好,这样的要求大家都不会起疑。
我火速叫上一堆人去抢救盆花,穿上管家递来的雨衣,冲入雨中。
这个花园很大,有直接种植在土里的花,也有种在花盆里的。盆花的种类很多,一时半会也搬不完,而直接种植在地上的花是直接通向山崖边,距离大概30米左右,可起一定的遮掩作用。但只能遮掩人的眼睛,监控器可是热感的,可以直接根据人的体温判断,针对黑夜起作用。
大声的指挥着这群人,加上我刻意的混乱,现场可算是手忙脚乱——没一会大家全部投入了这‘热情’的工作里,但这群人搬花还带着麻醉枪!真让人郁卒!
“搬花的时候记住用护这点花,让花淋不到雨。”这样一来他们必须要低头了——
我凝神观察这群人,注意到两个监控器的转向,准备趁机开溜,暴雨影响视觉——心底一颤,就是这一刻!我猫腰飞速闪入花丛边,一边往前冲一边回头看着摄像头——近了——15米——14米——
“小姐呢!”突然有人大叫。“小姐呢!”突然有人大叫。
“快,快去找——”我低咒,跑的更快,6米——5米——
“在这里!小姐!”身后响起混乱的脚步声。
“开枪!”
3米——2米——“嗖—嗖—”几声枪响传来,我用尽全身力气跃起,身体向前倾去,半空中,背部被打中,只觉天旋地转,恍惚听见大叫声吵闹声,腿好像砍住了什么,生疼,身子迅速下落时,我彻底陷入黑暗。


34. 番外 圣.尤西1

圣.尤西,出生于爱丁堡。
父亲是个军人,母亲是贵族后裔。从小,父亲对我的期望就很高,对我也非常严厉,他希望我像他一样做个优秀的军人,但我并不想。我更喜欢做个商人,这个想法被外公知道后,他极其高兴。外公从小最疼爱我,一直希望由我继承他的家业。为此,父亲与外公争吵多次,终究没有讨论出个结果。后来父亲给了我个机会,只要我考入英国皇家海军学院,并以第一名的成绩顺利通过结业考试,那么我就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我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因为我相信自己!
只是,我的自信在遇到她之后,溃不成军。
那是个美丽的夜晚,现在我依旧这样觉得,即使她已离开我,千里之外。
那天我被邀请去一个舞宴,在极富名气的‘莲’里。关于‘莲’的传说很多,但没有一个很真实的版本。只知道,老板是个东方人。其实我对这样的舞宴并无任何兴趣,无非就是一些贵妇小姐,绅士少爷相亲宴,互相攀比,互相吹捧。纸醉金迷中是女人若隐若现的侗体,男人眼底深处的欲望——
刚刚到场,就被无数的人当猴子盯着看,真是让人不爽。我笑的优雅迷人,掩去了眼中的厌恶,继续逢场作戏。就在我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时,舞池中的一个对男女闯入我的视线。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是我永远无法忘怀的惊艳。或许她并不是长得最漂亮的一个女人,可,只要看她一眼,你就无法忘记。一双纯黑如宝石般夺目的眼,秀挺的鼻梁,艳红的唇,配上白皙的皮肤,如同一个精致的娃娃。配上身上的中国古典旗袍——被紧紧束缚的身体,带着冷艳的气息,禁欲的惊美,很容易让人浮想翩翩,想扯掉她那一身衣服,更深入的探索——
此刻的她专注的跳着探戈,唇边含着一抹飞扬无畏的浅笑——恣意洒脱——看得出,他们默契十足。她似乎一点也没在意这场舞吸引了多少人眼,她的注意力只在她的男伴身上,专注的,执着的,旁若无人的——的确是让人嫉妒的一对,美好的想让人破坏。我眯起眼笑了起来,第一次想主动靠近一个女人——
一曲完后,我正准备接近她,却被缠住——上帝教导我们,对待女士要有风度。所以我一向都是很有耐心的,但这一次竟有些不耐。这种心情很奇妙,或许是受了她的影响——父亲教会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掌控。想要的东西,就去争取,然后紧紧的握住。人,也一样。于是我顺从自己的心,礼貌的拒绝了邀约,去找她。可,找遍了整个大厅都没有她的身影,这真让人失望。正当我略微烦躁的时候,梅拉找上了我。低头看着这个娇羞的女人,脑里却浮现了另一张神采飞扬的脸。在梅拉暗示的挑逗下,我笑着环住她的细腰走向角落,一个偏静的阳台,熄灭我心中的火。
就在我与梅拉火热的纠缠时,突然感到身后有道灼热的视线,抽然回过头,如水的月光下女人支着头安静靠在栏杆边,微风撩起她如丝的长发,晦暗不明只看得到她黑亮的眸子,闪烁着的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好像任何事情在她眼里都不过云烟,由始至终她只是个安静的旁观者——在如此夜色中,宁静出尘——
心里突生一股不悦,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很不好,我直起身凝神看去,无比惊讶,竟是她!真的很巧,她的脸上似乎一点也没有偷窥被发现后的慌忙尴尬,反而神色自若的与我答话了起来。不过让我微怒的是,她竟然想就这样跑掉!而且居然有相当敏捷的身手与反应能力,绝对不是她所谓的防狼术——这值得深究。看来,还是得先查清底细再做决定。今天先放过这只尖牙利爪的小野猫。
莲紫,呵!我查到些什么——她竟敢告诉我假的名字,胆子够大!
原来她的真名叫唐箬一,莲的大厅主管。我开始频繁的出入莲,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最重要的是,我抓到了这只小野猫!不可否认,她很聪明,懂得不留痕迹的拖延时间,若是没查清她的底,还真又被她跑掉了。她身边的那些人都很不简单,曾想潜入她家里带走她,但严密的防范,想要万无一失,可能性太小,于是,我设计了另一个完美的方法。看着她掉入陷阱后脸上无比精彩的表情,我突然觉得费这么些力,值了!
我决定将她带回了爱丁堡,那里的安全系统是我亲自设计的,她绝对无法逃走!


35. 番外 圣.尤西2

我开始喜欢观察她。比如吃饭时,她会孩子气的将不喜欢的菜弄开,堆在一边,她喜欢吃简单方便的菜,讨厌吃鱼和海鲜,因为鱼有刺,而多数海鲜有壳。她喜欢吃辣,即使每一次辣的脸通红,唇艳的滴血,眼泪在眼眶打转,可还是坚持不懈的继续吃。她喜欢吃葡萄,讨厌吃梨,她说,那样会想到离别。她喜欢看书,常常会因为忘记时间,而腰酸背疼,每次我都会戏虐的调侃她一番,然后自觉的帮她按摩,我也很不明白,自己何时养成了这个习惯。她喜欢穿柔软质地的衣服,因为舒服。她喜欢晒太阳,可是皮肤却怎么也晒不黑。她喜欢狗,因为忠诚。她也喜欢猫,因为高贵漂亮。她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有时候她会盯着我的脸看上半天,她说,我的脸是上帝手中鬼斧神功的作品。她的一切如此可爱。
每天看着她尽千方百计的逃脱城堡,明躲暗逃。说她不狠心,她可以将堡里的守卫伤的浑身是血,但说她心狠手辣,她却从未杀害过一人,而且更可爱的是,时常内疚自己的疯狂。看着她一步步的挣扎,一次次的失败,却一次也未想过放弃,这样的过程让我有种她在逐渐成长的感觉。
很多时候看着她熟睡中孩子般平静的脸,都有一股很深很深的欲望,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亲吻她,疼爱她,进入她,占有她——但,我知道这些对掌握她不起任何作用。她不会拒绝欢爱,反而会享受其中。这个孩子是没有道德观念的,瞧,她的情人们——他们的相处方式让我觉得可笑,明明知道她有多个情人,却依然对她极好,极宠。到底是不爱,还是爱极了呢。如此矛盾。
后来我找到了答案。当枪瞄准他们时,我看到她的毫不迟疑——她紧紧抱住了她重要的人——我第一次觉得心生疼——当他重伤被带到她面前时,我看到她伤痛欲绝的悲戚——她自残,她用自己的性命以威胁——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极伤与极怒——当听到他们那番对话时,我第一次感到恐惧——她与他们之间的契合好似任何人都无法插足——她的过去,没有我——当听到她说,她宁愿与他们一起下地狱时,我第一次觉得后悔——那个孩子,再一次体会到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痛——我知道,我已在她心里狠狠的留下了一道无法明灭的伤——
到此,我终于明白,她与他们千丝万缕的联系,是我永远无法磨灭的——也终于明白,她与他们之间的确是爱——深入骨髓的爱。
但,她终究还是属于了我,只是我。在那一夜,我狠狠的占有了她,尽管弄疼了她,也刺疼了我——但很想打碎她的倔强,她的无畏,她的骄傲——可是,她即使在毫无抵抗之下,依旧没有丢弃她的骄傲与坚持——我想,此刻我是真的爱上她了。或许以前只是兴趣,而现在,却是彻底的着迷——我想占据她的全部生活,全部思想——我想她眼里只有我。
我决定同她结婚,即使婚姻也无法束缚她。
父亲说的那些话,真的是伤到她了吧。看到她骄傲而倔强的身影,心底无比的柔软,第一次觉得她还是个孩子,需要保护的孩子。于是,我不顾父亲的反对,执着的坚持——我要娶她!
可,在听到她说,她离不开他们时,我真的发怒了。是我对她不够好?只要她想要,我可以把整个世界都捧在她面前!倾我所有,她竟然还是想走!
最让我愤怒的是,她为了逼我绝食,自虐!我无法原谅——我决定每日给她注射药品,让她毫无反抗能力。从此,我喜欢上了抱她入怀的感觉——可是,她如同花儿一样迅速的枯萎了下去。轻抚她消瘦的脸庞,既愤怒又心疼。为什么还是想离开我呢?
于是,我开始寻找她的弱点。就是她最重要的两个情人,沂水和莲若。
沂水全名凯蓝.沂水。很巧,外公跟凯蓝家族的关系很不错。他只有个哥哥,凯蓝.卡斯。他的家里一直很反对他与箬一,想让他与我的表妹海沙.利雅联姻。他抵死不从,离开了家族,并与箬一生活在一起。想除掉他这个情敌,需要用点方法。我与凯蓝.卡斯商量后,找到了一个催眠师,封住了他与箬一所有的记忆。他的执念很强,要不是因为受伤,也没有这么容易成功。总之,结果终如我所愿。
再是莲若,让我查到了了些什么——呵!他竟是她的哥哥。真看不出,如此淡泊的人竟会做出乱 伦的事来,还花如此的心思,去设计她!我满意的笑了起来,不知道她知道真相后会怎样呢?虽然这些真相会让她难过,但这是个必经的过程!
她足足昏睡了2天,这样的结果让我措手不及。我想过,或许她会狠狠的哭,或许她会激烈的自伤,或许她会骂我说不相信——这些我都有办法解决,可是,她只是安安静静的睡了两天。然后起来平淡的对我说,她不再自残,不再眷恋过去。她说,等到她忘记的那一天,与我在一起——天知道听到这些后,我有多幸福——可是,我依然害怕,怕她将所有的伤痛深埋于心底,压抑自己——这比她疯狂的发泄出来要棘手很多。
后来,看到她久违的笑容,看着她渐渐敞开的心,看着她慢慢的适应这里。我没再想过很多,除了有时,她脸上浮现的若有所思的神情,一点不解,一点伤痛,一点释然——他们成了她心底不愿触摸的伤——但她的自愈能力还是很好的。
可,就在我决定向她正式求婚的时候。她,逃掉了——选择了如此决绝的方式——跳崖。
我带着人不分日夜,找遍了附近整个的海域,依然不见她的踪影。原来,她真的是一个绝情的人,早该知道的,不是吗?早该知道的——
这一次是永别了吗——
为什么?


36. 重生

朦胧中,感觉全身像被压了千斤石头般,头痛欲裂。吃力的睁眼——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我视线中。
“Daddy!大姐姐醒了!你快来,快点!”耳边响起小孩兴奋叫声。
“是吗?我就来——”男人一口纯正的英腔。
全身的剧痛让我皱起眉,随即又舒缓开来。看样子是逃出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开始打量这里,还有眼前这位可爱的小弟弟。他一点也不认生的样子,反而好奇的盯着我,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水嘟嘟的脸,配上淡褐色的头发,好一个漂亮的洋娃娃!我温柔的问道,“小弟弟,是你Daddy救了我吗?”
他大力的点点头又摇摇头,骄傲的扬起小小的脑袋,“我不是小弟弟,我叫加尔!是我和Daddy一起把姐姐救上来的哦!”
我弯起眼,好可爱的小精灵,“哦?加尔很厉害啊——”
他笑的一脸灿烂,“姐姐为什么会在海里啊?Daddy说海里有大鲨鱼,很危险的!”
好纯真的孩子,“姐姐不小心掉进海里了,又不会游泳,所以才会被加尔救啊。”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刚想继续问下去却被打断。
“宝贝,大姐姐刚醒,身体还很虚弱,你这样会吵到姐姐,知道吗?”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好的,Daddy!”他委屈的耸拉着脑袋答道。
“没关系,加尔很可爱!”我善意的笑笑,“对了,非常感激您的相救!我一定好好报答您的好意!”我正色道。
他看了我一眼,并未开口,只让加尔一个人先出去玩会,看样子在小孩面前说话不方便——
加尔出门后,他拿出从我身上找到的枪弹管,犀利的看向我,“如果我没猜错,这是皇家军用枪弹。”
“您猜的没错!但请您相信,我绝对是一个正经公民,没有任何不法记录,亦不会给您带来任何不便和麻烦!”我的诚恳而歉意的说道。
他静静的看了我半响,“你还是快点离开的好。”
我点点头,没有任何一点不悦,“好的,请问这是哪里?如果可以,我想给我弟弟打个电话,让他立刻过来接我离开。”能一眼认出这枪弹的来处,必然不简单,我也不愿节外生枝。
他友善的笑了笑,对我的配合很满意,“吉布郡,格拉德街69号。”
我接过他递来的电话,朝他礼貌的点头,他自觉的离开屋子,去了外面。抬手慢慢拨下一串数字,这是我和唐临一联系专用的号码。
“喂——”临一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唐箬一!你还记得我这个弟弟嗯?”
我翻了翻白眼,“临一,立刻找个人过来接我!”把刚刚的地址报了一遍后,严肃的说道,“听着,我要的是‘秘密离开’,不要透露任何一点关于我的消息!我遇到一些麻烦,比较棘手,必须隐藏行踪,所以现在我不能回国,先安排我去韩国,嗯——我受了点伤——”话还未完就被他打断。
“什么!受伤!你竟敢给我受伤?!”他愤怒的声音传来,略含着担心,“严不严重——我——”
我不耐的打断他,现在多留在这里一刻,就会多一点危险,“好了!我没事!小伤而已,你先去韩国安排好事宜,最好是以公司的名义去,剩下的到时候再说。还有,你不准亲自过来!记住,我要的是我消失在英国!否则,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你姐姐我了!”
他似乎听出我话里的认真,“嗯!你放心!”随即又无赖的说道,“我一定会把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回来!”
挂掉回电话后,心里的大石块总算是落下了,没有意外的话,接我的人今晚就会到。我想,有生之年,我都不会再踏足英国——
为了打发剩下的时间,我开始同加尔聊天。加尔是个寂寞的孩子,他的母亲在很久以前就去世了,家里只有他父亲一个人。于是我充分发挥了女人的天性,给他讲故事 = = ,这让我很无奈,要知道,小孩的世界是简单的,你说什么他都相信,但同时他们的世界亦是充满想象力的,都说每个小孩都是艺术家,一点也不假。每次他都会问一些很让我无语的问题,比如为什么镜子会说话,为什么王子吻了白雪公主后会醒——诸如此类,真让人焦头烂额,不过这么可爱的孩子,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吧。
唐临一办事一向很有效率,接我的人来的很快,在加尔依依不舍的注视下,我离开了这里。
到达韩国。临一见到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以及胳膊和腿上各处的疤痕后,满眼的暴怒与阴鸷,“说!这些伤怎么弄的!还有你身上的这些伤疤!”
我干巴巴的开口,“不小心被人囚禁了,逃出来的时候受了点伤。”
他捏住我的下颚,阴狠的盯着我,“不要把我当瞎子!你以为我看不清这伤疤的形状?!”全都是他熟悉的刀伤!“还有,你这样也叫只受了一点伤!?”
我满脸委屈道,“你姐姐我计不如人,当然要耍点手段嘛!”
“耍点手段就自残自虐!”他的怒吼声越见高涨。
我撇撇嘴,你以为我想这样啊!“我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啊!”
他咬牙切齿看着我,最后硬生生的吐出了俩个字,“是谁!”
“啊?”我傻傻的看着他。
“不要给我装傻!那个害你伤成这样的人是谁!”
我看了他一眼,闭口不谈。
“你以为我查不到?!”看到我一脸的不合作,他更加愤怒。
就这样,我们互相瞪着眼,良久,我叹气,“唐临一,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些都是我自找的。我并不是没有怨恨,但相信我,我离开他就是对他最大的残忍和惩罚——所以不要试图插手这件事。而且,只要你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得到消息,找到我。他很强,不,我并不是不相信你——”我安抚他道,“我只是不想冒险,那些日子我不想再回忆,那种失去自由的滋味我一辈子也不想再尝——我想过了,既然无法躲,那就彻底抹去!”
临一紧紧的盯着我,“什么意思?”
“我要整容!”我一脸坚定。
他满脸震惊,当机立断的拒绝,“不行!”
我微笑的看着他,手指上我的心口,“唐临一,只要这里是我,就好——我不会变,永远不会!”
他皱起眉,“要我看你顶着别人的一张脸,我做不到!”
“你会做到的!因为你别无选择!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也不喜欢我的那些过去,现在就有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所以,你一定会同意的。
他看着我,眼光闪烁不定,最终他开口,泛着苦涩,“你决定从来不会因为我改变。”
微笑的抚上他的眼帘,“一切都会好的,我保证。”
这伤足足养了4个月,完全好透后,我让临一给我弄了个新的身份,有着让人查不出破绽的完美背景,这么点能耐,他还是有的。新皮相还不错,整的是眉清目秀,虽说没有以前的精致,不过还是挺满意的,平凡点好。声音也做了处理,以前身上的疤痕已全部消失干净。即使以后被怀疑,也找不到证据。现在想做什么都不用缩手缩脚,真是件幸福的事儿!
这一切安排好后,已有大半年,不过为了以后,也值了!唐家是不能回的,毕竟已被驱逐。我想好了,决定去周游世界!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终于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去完成了!
同临一说了之后,他仅犹豫了一会,就答应了。他还未完全接手唐家,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份也不合适待在他身边,所以让我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就这样,我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踏上了旅途。


37. 三年

三年后——
我拖着旅行箱站在了机场门口,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灿烂的笑了起来,我回来了!
3年,足够我走遍很多地方,去了埃及——看到了哺育着世世代代埃及人民的尼罗河,以及历史上最伟大的奇迹——金字塔。去了撒哈拉沙漠,看到了漫天黄沙,丘壑绝壁。去了非洲丛林,去了‘圣城’耶路撒冷——有着血腥的杀戮的过去与无限荣耀的城市。去了挪威,看到了春上春树口中的挪威森林——等等许多许多的地方。
在横穿撒哈拉沙漠时,曾遇到大风暴,沙漠的天气相当的恶劣,我们因此迷路整整一个月,面对一望无际的黄沙时,那种绝望的心情,是未曾有过的——幸运的是与我同行的旅人有着丰富的经验,最终还是走出了这个沙漠,当然我们依旧付了惨重的代价,死了两个同伴,自身严重的脱水,营养不良,皮肤干裂枯黄——让我在床上修养了许久。
而在非洲丛林,我碰到个大魔障——奥尔德.维伊。非洲丛林的猛兽巨多,有一次差点被猛虎活活吃掉,而我就是在那时遇见维伊。说真的,当时看见猛虎张着血盆大口想吃掉我,心情真是难以形容,悔恨,悲愤,绝望,挣扎,怀恋——脑中全是最不愿想起的温暖——被维伊救了后,他曾问我最后想到的是什么,我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因为我想起了他们——我永远不愿触碰的痛——那些日子真的很凶险,几次被猛兽的利爪所伤,徘徊在死亡边缘许久,不过好在上帝并不想收留我,让我还能好好的站在人世间,的确不易。所以我决定回来后要善待自己的生命,顺着心做自己想做的,掌握自己想要的!
维伊是个自由的摄影爱好者,但他真实的身份很不得了,酋长的儿子,王室小殿下,而他族里的财富足够买下一个国家——可,自从他看到我,就硬追着要给我拍照,瞧,他在丛林里拍的照片至少有一半是我!更可恶的是,连我被猛虎压在爪下时都照片都有!气得我直冒烟,要知道,那时多一秒我都可能会死,结果他却一脸无畏的告诉我,他计算好了,绝对不会出问题,多自大的一个人!
见识到他的无赖后,我基本上是有多远就躲他多远,可每次都被他逮到,此后无论走到哪里后面都有一个他。
不过这次回国,我终于甩掉了他。他在外面晃荡太久,被他父亲派人抓了回去。真是大快人心呐!我无比自在的撑了撑懒腰,微微笑了起来,这次要给临一一个惊喜!3年,我从未跟他联系过。只是每去一个地方,都会给他寄一盒录像带回来。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也许会像维伊一样吧,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儿——
“你好,请问唐临一在吗?”我站在唐氏公司大厅服务台前,礼貌的问道。
听到唐临一的名字后,前台小姐微微惊讶,遂带着职业的笑容答道,“对不起,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皱起眉,还要预约?真麻烦!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公司的规定,要见唐总必须通过预约才行。”她继续说道。
“我叫莫语,你直接把我的名字报上去,你们唐总会见我的。”
她踌躇的看着我,“莫小姐,这样不合规矩。我——”
“规矩不是人定的?放心,你尽管说,你们唐总不会责怪你的。”我不耐烦的打断。
听到我的话后,大厅里一片寂静,路过的人都像怪物一样的看着我——我挑眉,现在这种情况算怎么回事儿?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赶紧打!”我冷眼一横,妈的,我可不是任人观赏的动物!
她被我吓的一惊,唯唯诺诺的拿起电话打了起来,一边还观察着我的脸色。
我无所谓的任她们打量,真搞不懂唐临一养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这么容易大惊小怪。
她一脸震惊的挂了电话,“莫小姐,唐总说让你在这儿等他下来——”
“谢了——”我从容的答道。
结果还没一分钟临一就从电梯里匆匆的走了出来,看到我后,直直的扑了过来,紧紧抱住我——整个大厅震撼了。他们唐总什么时候这样失态过?这女人到底是谁?与他们唐总到底是什么关系?问题纷纷浮现在公司员工脑中——
我咳了一声,拍拍他的肩,“上去再说。”
他眨了眨眼恍然回神,立刻镇定的环上我的腰,带我上了楼。
我坐在沙发上好笑的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临一,不就是在员工面前丢了点面子,至于这样吗?
“对了,刚刚在楼下让你们前台通报你一声我来了,他们为什么都像怪物一样看着我?”
他无奈的瞟了我一眼,“从来没有女人到公司点名要找我。”
无比惊讶,“难道你平时都不找女人的?”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我弟弟这么优质,怎么可能是单身!还是‘不行’?
他恼怒的瞪了我一眼,眼神流转,竟带着丝丝风情,“你脑袋里都想着些什么!”
“想你是不是不行。”我条件反射的回答道,随即一惊,立刻打起哈哈,哀怨的看着他,被色诱了!
他双眼一眯,凑近我,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行不行,你亲自试过就知道了——”声音带着轻佻,无比性感。
我轻咳!眼睛四处乱瞟,“这里可是办公室!你不要名声了?”
他挑起我的下巴,笑的邪气,“你以为刚刚楼下那一幕,我还有名声?再说,为了你,名声算什么?”
我翻了翻白眼,“不要用对待情人的语气跟我说话!”
听完后,他深深的看入我眼中,“你是我亲姐姐,也是我最爱的人,所以,不要给我装傻。”


38. 想你

我垂下眼,早就知道了,早该知道的——就算我现在不是唐箬一那张脸,可我们的血缘一点也没改变——诱惑了自己的亲弟弟——这个罪孽很深——很深——我可以不介意,可是临一呢?他还有自己的人生——他还是唐氏的继承人——他背负的东西远比我多——这些念头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听着!我不是他们!”他抬起我的头,逼我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从一出生我们就在一起,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所以不要想着用你的那些见鬼的借口去说服我!什么道德观念,什么世俗,什么社会规矩,在你眼中全是放屁!那些东西你从来没有在乎过!如果我不是你亲弟弟,你根本看也不会看我一眼!这些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听我说完——”他制止要反驳的我,轻轻抵上我的额头,“你不喜欢唐家这个负担,我替你背着;你不喜欢那些的过去,我帮你抹去;你想周游世界,我放你离去;你想要自由的生活,我会尽自己的全力为你创造出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是不要拿那些所谓的为我好的理由来敷衍我。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全部?”
我震惊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临一,他有着一双同我一样纯黑色的眸子,只是此时那双让我骄傲的眸子却染上淡淡的哀伤——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深不见底,那样的举世无争——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竟影响他如此的深——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我的慌乱落入他眼中,却成了一种逃避,他牵起嘴角,笑的嘲讽,“从小,你身边总是围着那么多的人,你的骄傲,你的笑容,你的勇敢,你的执着,让所有的孩子都不由自主的看着你——可,你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人停留,每当那些喜欢变成负担,那些习惯变成伤害时,你就会毫不留恋的走,你从不回头,所以永远看不到身后的悲伤——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我不是你亲弟弟,或许早像他们一样被毫不留情的抛弃吧——你是很多情,但,你却是最无情的一个!”
该说什么呢?面对他的指责,要说点什么,来辩驳?可,话到了唇边却什么都吐不出,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都是事实啊——我就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自私,卑劣,绝情——可是,就因为被喜欢了所以一定要回应?就因为喜欢就可以随意伤害不折手段?还是你们真的以为,我从来不会心痛?那么多年的感情,那么多年的习惯,那么多年的喜欢——是说忘,就忘得掉的?还是你认为我从来不曾真正用心过?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竟是这样的——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真的——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这么说了——对不起,你别哭——是我错,所有的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朦胧中,只见他慌乱的捧着我的脸吻着,擦着——
我哭了么?是啊,被最亲最近的人这样看——这样看——那些遗忘的委屈,难过——蜂拥而至——泪越滴越凶——他没有办法,只有不断的吻着我,最后亲吻变了味儿——
他一把抱起我,让我跨坐在他身上,一点一点吻下,沿着脖子锁骨——双手脱掉我的T恤,内衣——脸埋入我的胸前,舌尖沿着红挺极尽温柔的舔咬,好似婴孩吸允乳水般,撩人的酥麻感从乳圈慢慢扩散至全身,我的抽噎声渐渐变成细细的呻吟,抬起迷蒙的眸子疑惑的望着他——他眯眼轻笑,眼波流转,勾人摄魂——伸出手拉开我的皮带扣,拖起我的腿将牛仔裤褪了下来——微凉的空气刺激着嫣红的肌肤,泛起细细的疙瘩,我直觉的寻找温暖,全身紧紧的贴着他——他修长的手指插入我的发丝,低眉温柔的吻住我,柔软的舌尖追逐着,戏耍着——极尽缠绵——银丝沿着唇角淫靡的滑下——
“嗯~~~唔~~放~~开唔~”极度缺氧的我终于不住的叫了出来。他放开我,唇边划开一抹迷离的笑,看着唇边下滑而落入胸前的银线,戏虐的笑出声,低沉而魅惑,紧紧盯着我的眼,极尽色情的将那些银丝一点一点舔净——这种眼神,这种动作——真是该死的性感!我浑身轻颤,实在受不了这种温柔‘折磨’,断断续续的催促,“嗯~~你要做~~唔~就快点~~做——嗯~~”
听言,他眉轻挑,指尖抵上薄唇,说不出的诱人,“嘘,不急——你只要慢慢感受,慢慢感受——”指尖沿着我的腰线慢慢下滑,直至腿间密处——“该死!”我低咒,这种若有似无的感觉真磨人!
他轻笑的拉下不耐烦的我,吻住,指尖抵入花蜜间——我哼出声,好久没有做爱,身子变得相当敏感,还没多久就已滑出蜜液,更别说他极尽的挑拨——深入的三根指尖在细窄的甬道里翻转——深入——细刮——我不自觉的加紧双腿,一波一波的酥麻瘙痒从下身传来——他另一只手也不闲着,袭上我的胸前,灵活的揉捏拉扯——唇移到我的锁骨啃咬——我的全身像着了火一般——
“唔啊~~临~~临一,嗯~~哈~~要快~~就快些~~~”我扬起脖子,细汗从额上滑落——他粗重的呼吸喷洒在我耳边,声音嘶哑而性感,“乖,再等一会——来抱紧我——”我顺从的圈住他的脖子。
他一手拖起我的腿,一手快速的解开裤子——拉起我的腿环住他的腰,随即狠狠的冲了进来——“啊哈~~”我发出满足的呻吟——手不由自主的插入他的头发,感受着灭顶的快感——
他突然伸手拖住我的臀,站起身,我惊慌的抱住他,腿圈的更紧!体内的巨大随着他的走动深入浅出——刺激!我受不了的断续呻吟起来——“唔嗯~~你~~要,要干嘛~~~~”
他凑近我耳边低低调笑,“去休息室——我可不想做到一半就被人打扰——”
我随着他的动作浮浮沉沉,也没管他到底什么意思——思想全部集中在体内的灼热!
随手关上门,他将我压向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黑亮的眼里此时已染上深深的欲望,满目妖娆,“我好想你——”声音带着隐忍的沙哑。说完,他扣住我的腰狠狠的律动起来——额上晶莹的汗水沿着他的脖子滴落——染上淫糜的色彩——
“唔嗯~~哈~~我~~啊~~也,也~~哈~~很~嗯~~~想你!”我放开身子,腿圈紧他的腰让他更深入的占有我,进入我——亲爱的临一,我也很想,真的很想很想你——


39. 父亲

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我的发丝,我温顺的趴在他胸前,慢慢享受这点温存。门外突然有人在叫他,似乎找他有事儿,看他一点也不想搭理的样子,我开口道,“你确定现在不出去安抚下你的员工?”
他戏虐的嗤笑,“宵苦短日高起, 从此君王不早朝。温香暖玉在怀,怎理那些俗事儿。”
我白了他一眼,“啧,你什么时候也玩起感性这一套了?”手捏上他白玉般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几年不见,我家弟弟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呐!”指尖滑过他光洁的额,翘挺的鼻,微薄的唇——越长越妖孽啊——
他不置可否的笑笑。
听到外面的吵杂声越来越大,正准备推开他起身,却被他紧紧的抱住,头埋入我侧颈,“别管他们!”声音闷闷的,说不出的可爱。
我笑着捏了捏他露在外面的耳垂,摇了摇头,“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呵——”再怎么变,在我面前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弟弟——
他没有接话,手收的更紧。
我轻叹了一口气,“给我安排个地儿住吧,我短期内不会走了。”
听言,他骤然抬头,略含惊喜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真的?”
看他喜行于色的表情,我的心情也跟着大好,“当然是真的!”
听到我肯定的答案后他一把抱起我狠狠的吻了起来,他是真高兴呐——我感受到了——感受到了——
“你——要不要回家看看爸?”放开我后,他微迟疑的开口。
我无奈的抓了抓头发,“瞧我现在这样子——要怎么跟他说?难道让我说你女儿惹些事儿,为了躲人去整了容?他非得气死不可!”
“爸他,其实很想你,就是一直碍着面子,不肯承认——自从我接手唐氏后,他来公司的次数越来越少,呆在家里的时间长了——闲时我会陪他下下棋,但毕竟次数少,加上我又忙,所以他总是一个人在家。不久前我发现他一个人的在书房翻着我们的照片,我才知道,爸他,真的很寂寞——这次你回家陪陪他把,就说,你是我的女朋友——好吗?”他认真的看着我说道。
我避开他灼灼的眼,手一下一下的撤着被单,思绪在脑海中闪过无数遍,最后紧紧一抓,炳然的抬头看向他,“好!就这么定吧!”豁出去了!
他噗哧一笑,“又不是让你上刑场,至于这种表情吗?”
“唉!也不想想,我花了多大心思来隐藏自己的行踪啊!这一回家岂不是自投罗网!”语气无比哀怨。
他笑着捏住我的鼻子,“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事情不能等,一是行善,二是尽孝!第一种是不指望你了,但至少你得尽点为人子女的孝道吧?”
闻言,我啧啧的摇头,“我家弟弟什么时候这么懂事儿了?!稀奇啊——”
他看了我一眼,“你总是不在家,家里就我跟爸两个人,感情自然也好了——”
我眨眨眼,敢情他是在为父亲抱不平呐——咳!说起来,我的确不是个好女儿——惭愧,惭愧——
“OK——”我举起一只手,“我保证,保证这次回家一定好好孝敬我们家老头子!”
他拉下我的手,“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打断他,低头微叹,“是该回去看看了——”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在他的诱哄下,我顺从的回了家。
刚进家门,看到父亲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完全视我做陌生人,心里还真的有些不是滋味。怎么说我也是他亲生的,就一点感觉也没?算了!当初为了彻底消失,我可是花了大功夫,一连自己的喜好,小动作都变了——看不出来也是应该的,应该的,我喃喃的安慰自己。
他拍了拍我的头,“看你一脸打击的样子,怎么?后悔了?”
我哼了一声,“我对自己做的决定从来不后悔!”
“记得明天好好孝顺爸!”他笑的狡黠无比。
我哀叹,为什么我遇到的人都是狐狸!天理何在!
第二天早晨,餐桌上——
“伯父!早!”我礼貌的打招呼,这‘伯父’两字叫的真不爽!明明就是我亲爸!
他别了我一眼并未接话。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着临一戏虐的眼,更是郁卒!换了个身份,待遇差别也忒大了!再回神时,却对上父亲若有所思的眼,我略带疑惑,他眉微皱,低下了头。我才恍然明白,刚刚那个摸鼻子的动作是‘唐箬一’以前的习惯!看来碰到最亲近的人,防备感立刻降了不少,不自觉的就表现出了真实的一面——啧,这事儿,是好是坏呐——
下午,书房内。
“伯父,我陪您下棋吧。”我笑容可掬站在门口询问。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太快,我并未抓住。“你会下?”他示意我坐到他对面。
我从容的走过去坐下,“是的,会一点点,您请手下留情呐。”
“哦?现在会下围棋的年轻人不多啊——”他感叹道。
我浅笑,“围棋是个很考智力的游戏。”
“是吗?”他淡淡接话,“莫小姐是哪里人?”
“我是青岛的。”
“嗯,是个有灵气的地方。你和临一是怎么认识的?”
“在韩国认识的,那时候我去旅游,迷了路,幸好碰到了临一,呵呵。”我笑容泛着甜。
“哦?这小子难得好心。”他稳稳的落下一子道。
看来他对此有怀疑,我双颊微红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衣角,“当时我缠了他好久,他才答应帮我。我韩语不够好,好不容易遇到个老乡,所以——呵呵,没想到后来我们又碰到了,按咱祖辈的话说,就是有缘分吧——”
“缘分吗?”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飘到好远——似怀恋,又似感慨。我突然想起,莲若的母亲似乎跟他有一腿,估摸是怀恋她,他们算是有缘无份吧——成全的爱,啧,高尚!
不小心瞄到他带着审视的目光,我立刻正了正身子,拉回自己神游的思绪。
“莫小姐的习惯倒是与我大女儿有些相似。”
我心底暗惊,面上不动声色的微笑,“是吗?总是听临一提起他这个姐姐,有机会一定要见见的。”
他淡淡摇了摇头,“我这个女儿顽皮得很啊,一年难得回一次家,天天在外面跑,唉!人大了,管也管不住啦。”语气颇为伤感。
我心里微酸,父亲他真的很想我——好想过去抱着他像小时候一样撒撒娇——可是,我不能——现在还不能——我垂头,咬了咬唇,对不起父亲——只顾着伤感的我却错过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精光——
就这样,我们一边下着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度过了一个下午。
待晚上回房细想时,才陡然发现自己似乎不知不觉被父亲引导的盘问了一圈!这只老狐狸,我暗自咬牙,姜,果然是老的辣!


40. 成名

奥尔德.维伊,年仅23岁,有着让世人艳羡的显赫身份,王子殿下,身价百亿,人们尊称他一声‘伊殿’。他荣获多次摄影大奖,素有‘摄影鬼才’之称,曾多次被‘时代’提名为最具影响力摄影天才者。他有着惊人敏锐的视觉感官,拍摄的作品十分真实,常常震撼人心。而这次从非洲丛林归来的他,亦带回了一部作品,名为‘迷思’。最让人震惊的是作品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女孩,要知道,他是从来不拍摄人物的,这已经成了他的规矩,而这个女孩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原有的平静。人们纷纷猜测这个女孩的身份,与伊殿又是什么关系?伊殿为何打破自己的原则去拍摄人物?并且,整部作品里几乎是以那个女孩作为主题来拍摄的——报道铺天盖地全部都在说着这部作品以及里面那个东方女孩。
‘迷思’——作品的封面是以丛林深处为背景,主题是一个女孩的背影——纤长的身影在鬼魅的丛林里若影若现,一点迷离,一点沉醉,一点苍凉,一点温柔,仅一个背影,就折服了人们的所有感官。接下来的一系列剪影里,真实的记录了这个女孩在丛林里的生活。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里面多次死亡阴影的笼罩——女孩与野兽对峙时的镇定与勇敢——女孩在猛兽的利爪下即将被撕咬那千钧一刻的骄傲——女孩被利爪抓伤后的隐忍与坚强——亦有让人震撼的,是那种贴近自然的美——女孩与一只包扎着白色纱布幼狮玩耍时的天真灿烂——女孩轻倚树边嘴里叼着一根草枝遥遥望天的逍遥自在——
遗憾的是,全部作品里只有女孩的侧影或背影,但这些足够让有心的人查出女孩真实的身份——
显然,那个‘神秘’的女孩就是我——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我正坐在客厅喝着咖啡。维伊果然是个大祸害!我咬牙切齿的看着手里的杂志,恨不得立刻去扒了他的皮!这些照片是什么!是什么!烦躁的丢开杂志,揉了揉太阳穴,好不容易享受几天平静的日子,这下好了,老子算是彻底‘出了名’!以后只怕不得安生啊——啧,惨淡!
“这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认识他了?”临一皱着眉将杂志丢在我面前。
“我正烦着呢!遇人不淑,流年不利啊——”我唉声叹气道,一脚踢开眼前的杂志,眼不见,心不烦!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走到我身边坐下。
“还不是在非洲遇上的,那时候他救了我一命,后来就一直跟着我!啧!阴魂不散的,怎么甩也甩不掉!”说道他我就满身的怒气。
“那这些照片呢?”他指了指杂志上巨大的封面。
“当时他跟着我许久,都是拿我当摄影对象,谁知道他竟然把这些照片公布出来!”我愤怒的绞着被单,“再让我看见他,非叫他好看!妈的!”
临一看着我抓狂的表情,轻笑出声,“打算怎么办?要帮忙吗?”
“不用!缩头缩脑不是我的风格,我会让维伊这个祸害给我个好好的交代!”我阴鸷的眯起眼说道。
“嗯,这几天你出门小心点,只怕媒体很快就找到你了,哦,对了,还有你的那些情人们——”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眉微敛,“我现在是另外一张脸,他们也不容易猜到。”
他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相信我,只要看到这些照片,绝对会怀疑的——因为,没有第二个人能模仿出你一分的姿态——”
我一脸不信,“你太夸张了——”
他无奈的摇头,“那我们拭目以待。”
虽说不相信临一所说的这么玄乎,不过注意点还是好的。现在不准备搬出唐家,既然住进来了,再搬出去反而落人口实,就这样真真假假,更容易混淆视听。
没过几天,闻风而至的媒体就堵在了唐家的门口——
刚出门,立刻有无数的闪光灯,摄像机对着我——
“请问你是莫语,莫小姐吗?”
“你是伊殿作品中‘迷思’的女主角吗?”
“请问你与伊殿是什么关系?”
“听说伊殿现在正赶来中国与您相见——”
“你们是情侣吗?”
“你为什么住在唐家,与唐先生是什么关系?”
 ……
 ……
我双眼微眯,忽而甜甜一笑,对着摄像机说道,“亲爱的维伊,你再不来,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这应该是现场直播——
话毕,问题立刻蜂拥而至,场面更加不受控制——
“听莫小姐这么亲密的称呼,看来与伊殿是情人关系?”
“是啊!是啊!莫小姐难道是伊殿的秘密情人?”
我微微一笑,“这个问题等维伊来了,自然会亲自告诉大家——抱歉各位,恕不奉陪。”说完在门卫的帮助下进了屋,隔离了所有窥探。
我满脸阴恻的回到大厅,握紧了拳,维伊!你死定了!
“怎么了?外面这么吵?”父亲下楼说道。
嘴角微抽,略带尴尬,“没什么大事儿。”要怎么说?!难道直接说那些都是我惹来的记者?
“是吗?”他平淡的应了一声。
我干干一笑,“那个——小麻烦,小麻烦。一会就好了——”
听言,他并没继续纠缠下去,只是淡淡嘱咐了一句,“嗯,注意点影响——”
我轻呼一口气,这几天与父亲的关系日渐融洽起来,他也没再去试探我什么,不过总觉得他似乎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这老头子,贼精!唉!还是先解决目前的麻烦再说!维伊这个大祸害大概也快来了——


41. 维伊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维伊的电话。
“HI!亲爱的莫莫,我现在在中国。好久不见,想死你了——”维伊一贯轻佻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
我翻了翻白眼,“来的到挺快。”
“没办法,听到你那么深情的呼唤,我可是觉都不睡,连夜赶过来的——”他喜滋滋的说道。
懒得理会他的调侃,“你现在住哪,我过去找你。”
“哎呀~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
“是啊——”我凉凉的回应,“想你想的快发疯。”
“哈哈,这么直白,我会不好意思的~”他愉快的笑出声。
我不耐烦的沉了口气,“到底住哪?!”
“啧,还是这么没耐心,奥桑酒店1024号房。”
“嗯。”淡淡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出门时,为了避免被记者发现,我换了身及其普通的衣服,带了个眼镜和帽子做掩饰,跑到后院,翻了出去,记得小时候经常和临一一起从这儿翻出门的,我无声笑了笑,这里一直没什么变化呐——
刚进酒店,一个大堂警卫将我拦下,“小姐,请问您找谁?”语气礼貌,但任谁都听得出里面的不屑。
奥桑酒店,5星,高级会所,一般人是进不得的,尤其像我这样穿着普通的。
我挑眉,“去服务台告诉1024套房的人,就说莫语来了。”
他眼里满是犹疑,昨晚经理特别吩咐1024总统套房里住着一位极其重要的客人,要全体员工都注意——眼前这个如此普通的女孩难道认识那位尊贵的客人?
我笑的讽刺,“原来贵酒店的服务态度是这样的?”
警卫脸色陡然僵住,干干的笑了笑,“抱歉,小姐,因为1024套房里的客人身份极为尊贵,为了安全起见,特此才对每一位来访的人例行检查。”
我瞟了他一眼,“那就请迅速点,我没那么多时间看你发呆!”
周围几个警卫一阵唏嘘,他满脸通红,迅速走去服务台询问。几分钟后,他走过来,带着歉意,“小姐,客人请您上去,请这边走。”
我跟着他到了维伊的房间。
一进门,维伊给我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亲爱的,你终于来了——”
我皱眉推开他,“殿下的架子越来越大了,见您一面真是颇不容易!”
“架子大?刚刚在下面谁给你脸色看了?!”他不悦的说道。
我嗤声笑道,“得了!特权主义者!”直直走到沙发边坐下,翘起腿,“说吧!怎么回事。”
他茫然的开口,“什么怎么回事”
“不要装傻!照片是怎么回事。”我弯起食指轻轻叩着桌面,一脸波澜不兴。
“哎?你是说‘迷思’”他满眼兴奋的坐到我旁边,“你不觉得那些照片很美吗?如此美好的照片,当然要让更多的人分享!瞧——作品的反响多大——”
我双眼微眯,开口打断他的滔滔不绝,“看来你一点自觉也没有——”倾身一把拉过他的衣领,满眼阴鸷,“知不知道你给我带来多大麻烦?我现在连大门都不能不出!妈的!”我抬手,一拳狠狠的打在他的肚子上,他哀叫一声——“限你一天之内给我解决掉所有的麻烦!不然休怪我翻脸!”
“嘶——真无情!”他泪眼汪汪的看着我,金色的头发软软的覆在耳边,活脱脱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犬,惹人怜爱。
我冷淡的看着他,你就装吧!
见我无动于衷的表情,他悻然的收起委屈开口,“好啦,我会解决你身边的虫子,不过‘迷思’已成定局,你就别想心思了。”
“无耻!你这是侵权!”我讥诮的看着他。
他无赖的耸肩,“没人敢说我侵权!”
我咬牙,去他妈的特权!
看我阴沉的表情,他笑嘻嘻的开口,“哎呀~别生气。我二哥同我一起来的中国,过两天有个商贸会议,是关于在中国投资的,二哥想找个合作伙伴——”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听说你现在住在唐家?”
“什么意思?”我警戒的盯着他。
“啧,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嘛——听二哥说,唐氏和顾氏都有意与他合作,现在他正考量要选哪一家作为合作对象——你说呢?”他微笑的望着我,一双墨色的眼里尽是淡定。
眯起眼,“你有把握让你二哥选唐氏?”
“十拿九稳!”他笑的一派安然。
“好!”
“呵呵,别急,这几天就陪我在这里玩玩吧,我可是第一次来中国。”他恢复嬉皮笑脸的表情说道。
我凉凉的说,“你可以找个导游,相信她们会很愿意为你服务的。”
“亲爱的莫莫,不要这么绝情嘛——我为了你推掉了米兰的摄影专会,没想到你这么狠心,都不陪我玩!”他伤心的控诉。
我翻了翻白眼,算了,这次就让我为临一做点事儿吧,“好了!我陪你玩,行了吧?记得你答应的事儿就好!”
他撇了撇嘴,暗自嘀咕,“要是没好处,你肯定懒得理我!真没良心!”
我轻哼,“我就是这样,怎么?不喜欢就别理我!”
“是!是!是!谁叫我犯贱来着!”他小声答道。
我一本正经的点头,“你知道就好!”
他立刻满脸悲愤,“我容易么我!”
“不容易,不容易——我饿了,去吃饭。”我毫无诚意的安抚。
“啊——我也饿了!带我去吃好吃的!”一听到吃的,他立即兴奋的拉住我。
我摇摇头,啧,这性格——


42. 重逢

我皱起眉看着这身华丽的礼服以及脖子上连城的珠宝,火大的瞪着维伊,“我为什么要穿成这样?!活像开屏的孔雀!”
陪维伊逍遥了两天,他二哥同唐氏合作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今晚有个晚宴,据说来客都是国内外的商业巨头。瞧,现在我被维伊这个祸害折腾,要我去当他的女伴参加这个晚宴!
他不理会我的抱怨,支着下颚满眼欣赏,“很漂亮!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我斜了他一眼,“谢谢夸奖,不过休想让我穿这身衣服去!做人要低调,懂?”
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二哥好像还没和唐氏签约吧——”
我双眼轻眯,直了直身子,“你这是威胁我?”
“不,不——亲爱的,我怎么会威胁你呢?瞧,我这么难得来一次,你总该尽尽地主之谊吧——再说,美,当然要让人欣赏不是!”
我烦躁的揉了揉额角,他果然是我的魔障!
于是,我就着这一身昂贵的行头去了晚宴,天知道我有多后悔才答应他!
刚进宴场,立刻就有人过来招呼,四周一阵唏嘘,眼神各异,献媚的、嫉妒的、惊艳的、不屑的、看戏的——我撇了撇嘴,就知道会有这种反应!瞟了一眼身边的罪魁祸首,“我去拿点喝的——”说完,也没等他应声,转头就离开了圈子中心。我随手拿起一杯红酒走到了角落,这种气氛,啧!难受!
低着头,小口的啄着酒,耳边突然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立刻浑身僵住——是沂水,还有他的妻子——此时的他正温柔的对着她笑,低声的说着些什么——那么熟悉——恍如隔世——我咬咬唇,眼里泛起薄雾,唐箬一,你真没出息!3年,足足3年不见,没想到再次遇见,竟是这种情形,自嘲弯起唇角,低头一口饮尽手中的酒,罢了——还期待些什么呢?轻叹,转头正准备将酒杯放下,却——再次僵住——圣.尤西,正站在一边安静的望着我。我浑身一惊,他站在这里多久?看到了些什么?知道了什么?!怀疑我了么?无数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心紧张的蹦蹦直跳,今天惊喜真多!我勉强按奈住心里的震惊,朝他礼貌的笑笑,将酒杯放下,错身就走——
可,胳膊被他稳稳的抓住——我面带疑惑的望向他,“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他刚准备开口,被来的维伊打断。
“莫莫,原来你在这儿!”维伊笑着走过来,却看见圣.尤西正抓住我的胳膊,他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咦,尤西?你怎么在这儿?你们——”
我皱眉,甩开他的手,“先生,请自重!”说完,走到维伊身边,亲昵的环住他的胳膊,略带抱怨的开口,“你怎么才过来?我快无聊死了!”
他眨了眨眼,看看我,又看看正盯着我的尤西,开口道,“你们认识?”
我一脸无辜耸肩,“不认识!大概是认错了吧。我去下洗手间,你们聊——”我笑笑,朝尤西礼貌颔首,转身去了洗手间,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
关上门,虚脱的靠在墙上,无声的扯了扯嘴角,今天运气真他妈的好!不该碰见的全来了!这难道还是巧合不成!烦躁的呼了口气,还真被临一说准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让他们去猜!
整理好心情后,打开门走了出去,自顾自想着心事的我,一不小心撞向了前来的人——我抬头正准备道歉,却楞住——一双细长的眼映入眼帘——曾被我无数次抚摸过亲吻过——如大海般深邃的眼——沂水。
“抱歉,你——没事吧?”听到他礼貌而陌生的话语,我才恍然回神,低头闭了闭眼,“没事。”说完,转身走开,怕控制不住自己——
可没走几步,手突然被人拉住,转头,只见沂水皱着眉茫然的看着我——心里突生一股怒火,我狠狠的甩开他的手,“你干嘛!”
他动了动嘴角,急急的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他的表情陡然扭曲了起来,手紧紧的按住自己的头,开始死命的敲打——我一惊,手不受控制的握住他的手,防止他继续自虐,“你怎么了?怎么了啊——”我着急的问着。
他满脸痛苦,身子无力的靠向墙边,手却不忘牢牢的抓住我,胳膊被他嘞的生疼——看着他紧闭的眼,痛苦的神情,我着急的什么都顾不上,“沂水——沂水——你醒醒——你怎么了?沂水!”
听到我的呼喊,他双眼微睁,拉住我下弯的身子,手伸向我的脸细细抚摸,“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喃喃的说道,眉皱的更厉害——“唔——”他轻微的挣扎起来,另只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头发,嘴边逸出微弱的声音——“箬一……”我狠狠一震,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
就这么一瞬,另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凯蓝!凯蓝发生什么事了?!”她急急的看了我一眼,原来是他的妻子——
“赶快叫救护车吧,他似乎有些不妥。”说完这句话,我抽出手想离开——可,手臂被他抓的死紧。我朝她尴尬一笑,想掰开他的手,可,怎么也弄不开——深呼一口气,倾身在他耳边说道,“沂水,我是箬一,我在这里——乖,先放开我,好吗?我保证不走——”反正他妻子听不懂中文——他听到我的话后,似乎露出了一点微笑,渐渐有意识的松动了手,趁此机会我迅速抽回手臂,开口说了一声抱歉,起身匆匆离开,离开了这个让我窒息的人——
身后,他举起空空的手心良久,最终无力垂下,陷入昏迷——


43. 番外 凯蓝.沂水

我是沂水。我有个让人羡慕的家庭,有个温柔贤惠的妻子。我应该感到幸福,可,一点也不。不知从何时起,我的心仿佛缺了一块,隐隐约约,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事儿,一些对我相当重要的事。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总是会做一个梦,梦里有个女孩,不断的在叫着我的名字——沂水——沂水——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开心,她的甜腻——她的面相始终模糊,我只看得到她的背影——为此,我询问过很多医生,他们都说,这只是幻觉。直到我有一次无意中,在书里翻到一张照片,一张我与一个女孩的照片。她很漂亮,和母亲一样,是个东方人。我很确定,我并不认识她,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会觉得好熟悉,心随之会非常非常的痛——我问过二哥,母亲,他们一致都说不认识她。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就在我极度混乱独自开车,无意识的在街头晃着时,我发现了‘莲’,一个让我及其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决定进去看看,更让我震惊的是,里面很多人似乎都认识我,可在我的记忆里,我确实没有来过这里——后来,我遇到了‘莲’的大厅主管,单夜以及思安。看着他们惊喜的表情,我尤为疑惑,他们说我在这里工作过两年,他们说我没有打声招呼就离开了这么久,他们提到了一个名字,箬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有瞬间的心疼——我似乎已经熟悉了这种感觉,我知道,这应该是她的名字——
我把自己的忘记,把那个缠绕我许久的梦告诉了他们俩,他们神色不定的看了我良久,最后告诉我说,我大概被催眠了,他们还说那些记忆需要我自己去寻找,他们无能为力,因为他们无权决定我是否要记得那段过去,因为——那段过去可能会毁了我现在平淡的生活。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说的这么严重,可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告诉我,那些过去很重要,很重要。
我并没有将这些告诉利雅,我的妻子。对于她,我并没有多少爱情,更多的大概是亲情吧。
我瞒着家里人找了个催眠师,将我所有的情况告诉了他。结果不出意料,我的确是被催眠了,深度催眠。他说他没有这个能力帮我解除这个催眠,还说被深度催眠的人很少会出现我这样的情况,除非是执念太深——我想,那段记忆一定很美好,否则,怎会如此深刻,让我反复无法忘怀。
日子就这样平淡如水的过着,我也经常会去‘莲’玩,刚刚开始的时候,二哥并不赞同我去,后来看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行为,也就由着我了。这让我肯定,我被催眠这件事,二哥一定有参与。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回记忆,同单夜他们聊天是件很愉快的事儿,我相信,我们曾经的确是很好的朋友。在他们的谈话中,时常会提到‘箬一’这个名字,每次提到她的时候,他们眼底都会浮现一丝隐忍的伤痛,那么美好,却又那么疼痛——后来,他们才告诉我,她已失踪很久,很久。我想,她一定是个特别有魅力的孩子吧,要不然,怎会有这么多人想念她,又怎会让那个如神仙般清雅的人惦记她呢——他,叫莲若。我实在想象不出,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曾在心底勾勒无数次,始终无法描述出那种感觉。
就这样过去了3年有余,我的记忆,零零碎碎,始终没法完全,这让我无比泄气。不久前,听二哥说在中国有个会议,希望我去参加。我同意了,只因为,那,是她的祖国。
觥筹交错的晚宴,我揽着利雅微笑应付。这样的场所真让人烦躁,心里恍然想起她,琐碎的记忆中她似乎不是个安分于这种宴会的人吧——利雅似乎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她微微提醒我。这一刻,我突然不想面对她,于是,借口去了洗手间。
抽完一支烟后,我慢慢走了出来,却不想,撞到了一个人,不,应该说,一个人撞进了我怀里。我低头,只见怀中的女孩睁着大大的双眼直愣愣的看着我,那种神情,该怎么说呢——似乎已熟悉我很久——似乎她总是这样望着我过——这种的感觉让我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我开口打破沉默,她瞬间回神,低声应了一句转身就离开了。我微微迷茫,可,就在我看到她的背影时,手不由自主的拉住了她——梦中的背影——如此相似。
不知到为什么,她突然变得非常愤怒,好像我曾伤害过她,那种疼痛满满逸出——她几乎快要哭出来——这样的表情,这样眼神——无比熟悉,也无比心疼。记忆的碎片汹涌而出,大脑似乎无法负荷,隐隐泛疼,越见严重。我烦躁的敲打着头,想挥去那些烦杂,一双手轻轻的握住了我,那样安心,可头疼的更加厉害,几乎让我站不稳,滑倒在墙边。
耳边响起她焦急的声音——沂水——沂水——同梦中一样——是她吗?我迷茫的睁眼,手抚上她的脸,不是她的脸——不像——可是这种感觉却一样——箬一,箬一,脑中反反复复全是她——突然她想挣脱我的手走掉。我死死的握住她,不想让她溜走,总觉得,这样放开就再也抓不住——没一会,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她说她是箬一,她说她在这里,她说,她不会离开——箬一,我微微笑了起来,找到你了。就在我放松的时候,她陡然睁开我的手,走掉了——心,茫茫然,为什么呢——我只是想知道你,想跟着你——想抓住你——为什么你要离开——为什么——好疼——头一阵剧痛,陷入了黑暗——
那个梦,很长,美的让人心碎。


44. 妥协

自从在宴会遇见沂水后,我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释然。这些年,不是没有想过他们,只是一直忙碌,久而久之也就将那些过去潜藏。
没想到的是,被我抛弃的过去,在几天之内疯涌而出,无处可逃。
这天,如往常一样睡了个大懒觉,日上三竿,我懒懒的走下楼准备吃点早餐。却望见客厅似乎有客人来访,我疑惑的看过去,发现父亲失态的盯着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的人,那表情,激动,惊喜,伤感,痛苦,悔恨,悲凉,感慨万千——这样一眼,我仿佛觉得父亲陡然苍老的了10岁,心底浮出满满的不安,那个人的背影如此熟悉,呼之欲出。我直觉想逃,可——
“莫小姐,你起来了啊——留了早餐,这就给你端去。”一旁唐嫂温和的对我说道。
我一僵,不及反应,来人已转过头来——莲若。我直直的对上了他那双纯紫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温淡优雅——
父亲见到我后,立刻收起失态的表情,疲惫的开口,“莫语,替我招待一下客人。”
这样似乎有些不妥?在家里防备感降低的我根本没想到,一个寄住的外人为何要做起主人该做的事儿——在自家,智商是直线下降呐,于是我不疑有他的应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好的,伯父。”
父亲点点头,起身慢慢走上了楼,步伐略微踉跄,看的我尤为心疼,这样看来莲若已经把他母亲的事儿说出来了,不知父亲是否承受得起——
我咬咬唇,回头时,却见莲若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似乎已经很久。我朝他浅浅一笑,“早上好!不介意我吃早餐吧?”
他温柔的点头,“没关系。”总觉得他越是温柔,背后越是恐怖——为什么我以前没发现?!我轻轻打了个寒颤,甩了甩头,将脑里杂乱的思绪抛到脑后,专心吃起早餐来。
“唐嫂,我还要一杯牛奶。”我朝正在厨房忙活的唐嫂喊道,打破了这沉静的气氛。
“好,稍等——”唐嫂笑着应道。
解决了一块面包后,我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礼貌的问道,“请问你是?”
他清浅一笑,声音带着些许随意,“箬一,玩够了吗?”好似曾每当游戏结束后的温柔询问一般。
从他出现在这里就该知道,瞒不过他了。我放下杯子,懒懒靠在沙发上,支着下颚,无比散漫的吐出几个字,“你想怎么样?”既然都看破了,再装也没意思。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却依旧温和,“单夜和思安都很想你。”
我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关我什么事,我是莫语,仅此而已。”
听完,他并没有生气,只是一脸纵容的说道,“箬一,急着抹掉过去并不是好的行为,也不能从根本意义上获得新生。”如同安抚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我讥诮的挑唇,“没有你们在的日子就是新生。”我知道这话很伤人,可,心里难受,止不住想说些什么发泄出当初那种无尽的黑——
他紫色的眸子一瞬间仿若失去光泽,无比晦暗涩然,任谁都不忍看到这个温柔恬淡的人露如此的神情吧,心微微泛疼。良久,他低低的开口,“看来今天是没办法继续谈下去,你需要冷静一下。”
我轻轻闭上眼,不去看他的表情,“没什么可谈的!我现在过的很好,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好。那些过去我一点也不想再纠缠,你们,放过我吧——”声音清冷无比。对不起,原谅我的怯弱,我怕曾经的一切无可避免的重复发生——我害怕你们再次离我而去——我害怕那个华丽的牢笼——我害怕所有的不得已——
话一出口,气氛有瞬间的凝滞,层层叠叠的压力扑面而来,连呼吸都变得无比沉重,一只触感细腻的手轻抚上我微阖的眼敛,耳边响起一声叹息,“放过你,又有谁来放过我?箬一,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陡然睁眼,“谁逃避了!”吼完才发现他的脸离我近在咫尺,熟悉而温热的气息让我一阵恍惚,“不要逃了,好不好?至少在没弄清所有事情之前,别再突然消失,好吗?”他的声音里带着软软的恳求——
我回过神,轻轻的推开他,心脏一阵收缩,原来,我竟逼你至此了吗?淡淡别开眼,我听见自己说:“我会考虑的——”妥协——
听言他唇角微翘,温和的开口,“我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我希望你明白,很多时候看到听到的,并不是真实,有些东西需要你自己用心去感受,别人是无法给你答案的。”说完,他起身向外走去,我抬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莲若总是清楚的知道如何说服我最有效。或许我真应该好好想想了,毕竟,人都找上门了,再躲也不是我的风格。


45. 拍卖会1

“合作愉快。”看着电视里临一露出自信霏凡的笑容,我唇角微翘,这两天临一一直忙着与维伊二哥合作的事儿,忙得不可开交,每天都是半夜回来,啧,管家真辛苦,还好我当初明智。瞧,刚刚才签了合约,这不,记者招待会正联播呢,也算个大事儿,怎么说奥尔德家族的地位还是颇高的。
“怎下你满意了吧!走,陪我出去玩,你前天真不够意思,还说陪我去晚宴,结果还没到一半,就丢下我跑了——没良心啊——”维伊一脸悲愤的在我耳边碎碎念。
嘴角微抽,我怎么就碰上了这个的奇葩?“今天都听你的,OK?”天知道他有多难缠!要真让他不如意了,只怕以后就不得安生!其实说起来,我还是挺欣赏他的,这孩子倔得狠,因为是他家里最小的一个,从小就是被碰在手心的宠儿,你说这年头,有些家产的那个不是纨绔子弟,可他就一奇葩,8岁迷上摄影,12岁就得了摄影大奖,这孩子相当有艺术天分,不单是摄影,他对绘画也很精通,但他的画却很少流露到市面,全被他家里那群怪胎藏着呢。说来也怪,好好的家不呆,他偏偏喜欢冒险,为了摄影,啧,什么都不顾,哪危险哪去,还别说,他可是相当能吃苦的,就拿在非洲丛林那会来说,我还真挺佩服他,那么艰苦的条件,没吃的,没水喝,完全只能自己找,自己做,他大少爷细皮嫩肉的硬是挺了下来,好多时候我都忍不下,他却一声苦一声累都没喊,脾气犟着呢,成天往外跑,他家里几个大哥父辈都拿他没法。怎么说我跟他成了朋友呢,大概有些臭味相投吧,虽说这话矫情,不过也是事实,咱都是闲不住的人,天生就爱自由,爱冒险,每次跟他在一起都很轻松,什么玩笑都开得起,也不用担心哪些名啊利啊算计之类的,别提有多逍遥。不过虽说他能吃苦,这孩子天生就是个享受型的人,跟他在一起,啧,我都不得不说,奢侈!除开摄影的时候,去哪都专机接送,还带着专用厨师和医师,生怕他在外面水土不服或者生病,多金贵一孩子!
“呐,我今天都安排好了!一会先去拍卖会,是冲着这大型的商贸会议,专门举办的,里面有不少好东西。这次给老头子他们带点礼物回去,讨欢心,省得下次又被他抓回家!”他笑的一脸算计。
我摇摇头,“得了,你这点小算盘还以为他们看不出来。”
他轻哼出声,“我还不是为了你!”
“怎么扯上我了!”我毫无形象的翻了翻白眼。
“那当然,要不下次怎么一起出去玩?!没有我在,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再说,你一个人多危险,瞧,要是没我,你现在只怕早见了上帝!”他一副小人得志。
我无语,“那是意外!意外!”
“嗤,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是技术差!”他鄙视道。
我双眼冒火,狠狠的捏住他的脸,“再说我灭了你!”
他握住我的手直求饶,“别,别捏脸,一会还要出去见人呢!”
我重重的哼了一声,放开他,“得,别卖乖了,走吧。”
他双眼一眨,哭丧着脸说道,“为什么我每次都要受你欺压!”
我瞟了他一眼,“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他迷茫的看着我。
“男人的性感需要由内到外的虐待!为了你将来能迷倒众生,我就勉为其难的调教你把!”
“SHIT!去你的!”
我哈哈大笑,一扫前两天的阴霾,拉起他就出了门,有他在的日子还真不错!
车上。
“拿来——”我朝他伸手。
“什么?”
“游戏机!”要知道,他每次出门必带的就是摄影机和游戏机!这孩子贪玩得很,虽然我也一样。
他一脸不情愿的递给我,嘴里嘟囔着,“就知道玩!每次一玩上就不理我了!真讨厌!”
我无声的笑了笑,都23岁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真是——不过也就是这种孩子般与世无争的性格,才会让大家心甘情愿对他好吧。
下车后,我玩游戏入了迷,路也不看,全靠他拽着我进了拍卖会场。说起来,我们俩完全不像去这种地方的人,穿的相当随便,他和我一样,特别讨厌正装,瞧,他就一件松松垮垮的T恤,外加一条牛仔裤,我呢,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背心,牛仔裤,还带了一鸭舌帽,刚进这里的时候人们都拿我们当怪物看,我才懒得管,来看看就不错了!
“这位小姐,抱歉,请将您的帽子摘下来。”一位保安人员礼貌的说道。
我正玩得高兴,哪听得见别人的叫喊。
“小姐!小姐!”耳边声音陡然大了起来。
我懒懒的抬眼,“烦不烦呐——”大厅顿时安静无声。
维伊一脸无奈的拿下我的帽子,说了句抱歉,拉住我走到了座位上,“你就少惹点事吧!”
我不满的哼了哼,又低头捣鼓我的游戏去了。最近火气的确很大,一想到这几天碰的人,唉!烦!
没一会我的心思完全放在了游戏上,完全没注意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的,也没注意旁边坐的什么人——
片刻后,维伊撞了撞我,“莫莫——你说那套茶具怎么样。”
不爽的抬头,瞟了一眼前方的茶具,青花瓷,线条优美,色泽纯粹,“还不错。”我淡淡说道。
他高兴的应了一声,专心叫价去了。
又没一会,“莫莫,你说那幅画怎么样?”
我无奈抬头,“你们家不是只挂你画的画么?”
“切,我这是要有个对比,要不怎么突出我画的好!”他洋洋得意的说。
我嘴角抽搐,臭屁!这一点还真是没变。不过,他的画的确很不错,虽然我只见过一幅。
结果又没一会,“莫莫,你说那套翡翠首饰怎么样?”
我沉了口气,压下心底的不耐,“挺好,上等玉。”
“喜欢吗?”
“嗯。”我心不在焉开口。
“啊~喜欢就好!这次来都没给你带礼物呢!”他喃喃一笑。
“等等,你要送我?”我惊讶的望着他。
他愉快的点头,“是啊!”
我眨眨眼,看了看那套价值不菲的首饰,“我不要。”
“为什么!”他不满的看着我。
“我没机会带那玩意。”我淡淡的开口。
“怎么会!什么时候都可以带啊。”
我无奈的翻白眼,“我要带着出去只怕没一会就被人抢劫了!”
“啊,治安这么不好!唉?我不管,我就看上它了!”
我话还没说完——
“3000万!成交!”
他转头双眼亮晶晶的对我笑了笑,“很配你的!”
这孩子真败家!不过看到他灿烂的笑颜,我亦跟着笑了起来,虽然我并不想欠他什么,但我喜欢他毫无心机的好。


46. 拍卖会2

就在我们相视一笑的时候,突然敏感的发觉身边温度陡然下降了几度,背后寒寒的,一转头,笑容立刻僵在脸上,映入眼帘的是沂水阴沉的脸,水蓝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深不见底。我轻轻打了个寒战,收敛僵硬的表情转回头。唇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弧度,真是冤家路窄!
“接下来是奥尔德.维伊先生的作品‘谜’,伊殿的绘画作品极少出现在市面,今天我们能目睹这幅画,实属有幸!要特别说的是,这幅画的女主是伊殿最新作品‘迷思’的主角是同一人,伊殿破例之作,目前仅此一幅,值得收藏,底价80万。”
耳边突然响起这段话——我骤然抬头——是那幅画!
‘谜’—— 一个修长的身影映入人们眼底,女孩低垂着头,双手插兜懒懒的站在夕阳下,落日余辉洒在她身上,仿若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无比神圣。女孩的双眸被丝丝发尖隐隐遮掩,隐约可见的是她唇角的一抹笑,那是怎样的笑啊,仿若看破红尘的无谓,却又带着不明的魔魅——让人着迷——那身影是繁华过尽的苍凉——是游戏人间的靡丽悱恻——是飞蛾扑火的源——
我轻叹,转头看向维伊,只见他满脸愤怒的盯着画,几乎要站起来,我急忙拉住,心下肯定,是他家里那群怪胎吃醋,就把画拿出来拍卖了!要知道,维伊可是第一次拍人物,之前那些照片就够他们气的了,现在还出来了一幅画,他们不火才怪呢!不过我可不想当炮灰!
“好了,不就是一幅画吗?大不了下次我再让你画一幅——”我可不想被当作焦点,指不定这会闹了又成一大绯闻了!出风头一次就够了。
他皱着眉无比气愤,“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幅画的意义!”咳!那是他的人物处女作。
瞧他冒火的样,生气起来可不得了。我无奈的凑过头低声他耳边说道,“别计较那幅画了,大不了下次我随便你拍照,行了吧!”
他一脸不爽,坚定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外加随便你画画,OK?或者你以后别想再拍我了——”我放开他,无所谓的靠在椅背上。
“那我买它下来!”
我揉了揉额,“哪有自己买自己画的?”
“我不管!”他不依不挠。
“500万!”他叫价——
“1000万!”这个声音让全场哗然,纷纷望过去——圣.尤西。
我哀嚎一声,怎么哪都碰得到他们!
“1300万!”再次一次震惊全场——这次是沂水!
我低咒,这场景真TM狗血!
“1500万!”侧头一看,维伊的愤怒已达到高点。我连忙拉下他的胳膊,狠狠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别起哄了,殿下!”
“1800万!”价继续加高,周围所有的人都看好戏似的关注着这场争夺。
他气愤的看着我,“他们抢我的东西!”
“2000万!”圣.尤西依旧一脸淡定。
我低头无不嘲讽的笑了笑,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明天恐怕又要上头条!转头拉住正要举牌的维伊,低声说到,“走吧,我累了。”
他似乎发现我脸上的疲惫,突然安静下来,一言不发的跟着我在众目睽睽下走出了大厅。
“殿下,接下来去哪?”维埃,维伊的私人保镖,从小就跟着他了。
他看了看我,“饿了吗?”
我点点头,“吃东西去吧!”
一路上,他都无比安分,时不时看看我,时不时看看窗外。
轻呼出一口气,笑着捏住他的脸,“这么安分的你还真不习惯啊——”
他拍开我的手,“恢复的还真快。”
我恢复无所谓的表情,摊了摊手,“我就这德行。”
他侧过头一幅懒得搭理的样子,我无奈的弯起唇角,他还在为那幅画的事儿生气呢!
坐在温馨的西餐厅里,我舒畅的伸伸懒腰,悠然的吃起眼前的食物。吃饭时,我们一向习惯安静。
“想听曲子吗?”我朝台上的钢琴瞟去。
“你弹?”他一脸餍足的斜靠在沙发上。
“是啊,为了表示刚刚的谢意,让我特地为你弹一曲,OK?”
他满眼笑意的点头。
我在钢琴前坐下,微微阖眼,一曲悠扬的乐曲从我指尖飘扬而出——纪念忘却的过去。那些成长,那些快乐,那些欢声笑语,那些爱恋,那些伤痛,那些背弃,一一在我脑海里闪现,其实再次想起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一曲完毕,餐厅里响起断续的掌声,我微微一笑,无比优雅的回礼下台,心情好了许多,都说音乐可以静心,一点也不假呐。
“看来你心情好了很多。”他笑着开口。
“嗯!如果你碰到件棘手的事,不想继续纠缠,逃开后,却再次无可避免的遇上,会怎么做?”
“迎面而上,顺其自然。”他回答的毫不犹豫。
愉快的扬唇,我们果然是同类人。既然躲不掉,何必再浪费时间,不如认真面对,毕竟,我们都需要一个结果。
“我或许没告诉过你,我曾经叫唐箬一。说起来,那些过去的确够写一部艳情史了。”我轻轻笑了起来。


47. 负担

第二天,拍卖会上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他们是这样解释的——“或许夕阳太美,或许那个身影太过绮丽,或许是那个女孩太让人着迷。”
他们都称——“伊殿的宠儿——莫语。”一张又一张相片证实着,下车,维伊带着我走路的一幕;进门前,他拿下我帽子时宠溺又无奈的笑;那3千万的翡翠首饰,我们的相视一笑;为了那幅画争吵,如情人般低语安抚的一幕;不可一世的伊殿安静随着我出门的一幕;在浪漫的餐厅里为他弹钢琴的一幕——
这样那样的谣传不断——“伊殿不惜重金,为博红颜一笑。”
“圣少三千五百万拍得‘谜’,只为送于新宠——莫语。”
“凯蓝家三少——沂水,当其妻之面争夺‘谜’之女孩。”
“拍卖会上不明四角恋——麻雀变凤凰——”
那幅画的确回到了我手上。
“打算怎么办?”维伊盘着腿坐在我旁边,一脸幸灾乐祸。
我撇撇嘴,“谁拍的!把我照的这么丑,太有损我形象了!”
“你——”他差点噎住。
“别装了,要没有你点头,这些照片会出现在杂志报纸上?”
他眨眨眼,“我这不是为你好么?这叫主动出击!放心,有我当你后盾,圣不会把你怎样的。”见我鄙视的睨着他,他干干一笑,继续说道,“额,虽然,我打不过他——不过他还是会给我点面子的!话说,你真被他关过3个月?”
“还骗你不成!”说道那日子我就咬牙切齿的!“天知道那日子多难挨!”
他理解的点头,“我就被老爷子关了一个星期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几个月——”说完,他一脸佩服的盯着我。
我伸出手,“别这么看我——”话还未完,“殿下,圣先生来访。”维埃恭敬的站在一旁开口。
“唉?动作真快啊——”维伊惊讶道。
当圣.尤西进门看到我们俩毫无形象胡乱坐在一起,正拼着拼图,旁边还有一堆零食与酒时,眉眼细微的皱了一下,随即放开。
“你来啦——”维伊笑着打招呼。
他冷淡的点头,找了块干净的地儿坐下。
“啧,一个比一个冷淡。来看我的?”
他冷冷瞟了维伊一眼,并未说话,只是满眼复杂的看着我,眼里泛着不明的涟漪。
我头微垂,权当没看见似的。维伊大大叹了口气,“你们聊,我去去就回。”
眼骨碌一转,我一脸献媚的看着维伊,“我要吃‘炭烧’,亲爱的,去弄点吧,瞧,我昨晚多努力,你要弥补我!”我紧紧拉住他的手,笑的垂涎。‘炭烧’是我们去新疆吃到的极品美味,要知道,在其他地方可是吃不到正宗的炭烧烤肉,我跟维伊都是个大馋猫,当初为了这密制炭烧的配方,我们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才弄到!
维伊满脸黑线,“压迫!你这是压迫!”烤那个工序好复杂!
“哼!谁让你昨天欺负我这么久。”
圣.尤西脸瞬间阴沉下来,眯眼阴冷看向维伊。看来他似乎误会了些什么——我们昨晚是为了这破拼图忙了大半夜呐。维伊被那视线一冻,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我瞪了回去,一脸委屈的走开了。
待维伊走后,气愤恢复沉静,良久,一个含着压抑的声音响起,“箬一,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我依然低头拼着拼图,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挺好,自由快活。”
他微微沉默了一会,“为什么离开?”他固执的问个答案。
我懒懒的动了动身子,抬头看向一身黑衣的他,我一直认为,这世上在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黑色。他的眸如初见般——淡淡浅褐在眼底一圈一圈晕开,如今,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再也没有任何情绪外露,他已完全学会了收敛,这样看去,只觉像看不到底的无底深渊——你会发现,有种人如红酒般,年数越久越是醇香。就像他一样,岁月的沉淀带给他更多的是一股无法言喻的魅力,那是历事无数后的沉稳,是看尽沧桑后的淡定——我至今无法明白,我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他。或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
“3年了,你始终不懂我——”我淡淡一笑。
“我曾想了解你,只是你从不肯给我机会罢了。”他清冷的开口。
我无奈的弯唇,慢慢靠向背后的沙发,“其实这些话很久以前就想跟你说——虽然有些不知好歹,但,我想你需要知道。那些日子,你从来都是自以为是的对我好,却从未问过我要不要。或许你不相信,从小到大,我想要的只有‘自由’而已,这就是我全部的梦想。而你对我的好,却成了——负担,我从来都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有太多牵绊——所以我没办法给你全部,就像你无法给我自由一样——”
他眼里情绪翻涌无数,最终自嘲的笑了,“原来我费尽心思,到头换来的就是一句负担——呵!唐箬一身边从来都不乏男人,还攀上奥尔德的小殿下——过得自然是极好了。”他冰冷的睨着我,“看来的确是我自以为是了!”话毕,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低头,轻轻闭了闭眼,呐,这下就都不用为难了。你安份做你的贵族,娶妻生子,孝顺父母。我好好的游戏人间,环游世界——
“有必要做的这么绝吗?”维伊靠在门边开口,“认识他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在他脸上看过这样的表情,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肯为你放下自己所有尊严,把你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疼,到头却换来你一声负担——唐箬一,你的确一点也不知好歹——”
我身子微颤,抬头戏虐一笑,“怎么?为你朋友打抱不平?”
他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没心没肺。”淡淡的丢下这句话走开了。
我狠狠的咬住下唇,遂放开,仰头,弯起嘴角,眼里的雾气慢慢散开,是啊,我从来,都是一个绝情的人——从来都是——


48. 永离

我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这几天快被折磨疯了,完全没办法出门。走哪都有记者,啧,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怎么一点精神也没?”临一推门而入。
我睨了他一眼,“天天被人追堵,哪儿来精神?”
“前两天见到S·J的总裁了?”他躺在我身边问道。
“嗯。”我扯了扯嘴角,“我把他气跑了,呵呵,少了个麻烦,你问这干嘛?”
他眼神闪了闪,“没什么,呵!我家姐姐魅力真不小,S·J总裁——圣.尤西,‘时代’最具魅力男人排行榜前十,这样的极品你也舍得放掉?”
我浅浅一笑,“不是不想要,只是与他之间有太多无法跨越的鸿沟——无论再有怎样的过程,结局都不会改变。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想,就可以做到的——况且——”我转头指尖滑过他的脸,“有你这一个罪,就够了,再多的业障,我承受不起——”诱弟乱 伦这个罪,足够下地狱了吧。
他翻过身压到我身上,亲昵的抵上我的额,眼里唇角尽是玩世不恭的笑意。
“没关系,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直至地狱——”温柔的呢喃声低低响起,直震我心底。
是啊,还有你在。仰头,轻轻吻上了他的唇——再多的话,全都淹尽在唇齿间——带着绚丽——邪恶——诡艳——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极具威严愤怒的声音在房里响起。
我浑身一震,侧头,只见父亲站在门口严厉的盯着我们——那表情——震怒,不可置信——临一手快的将被单盖在我身上——
“临一,跟我来书房!”父亲冷冷的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我哀叹一声,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头,没两下就被临一拉住,他安抚的看着我,“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咬着唇点头。
他温柔一笑,“我去去就回。”说完,起身跟着去了书房。
天哪!这都是些什么事儿!这几天已经够烦了,现在还——临一,不行,不能让他一个人跟父亲说!他们俩脾气都倔得很,指不定就会闹起来——我迅速起身,打理好自己的衣服跟着去了书房,正当我准备推门进去——却——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你亲姐姐!亲姐姐!”父亲狠狠的拍下桌子咆哮出声——
父亲他——知道了——
“那又怎么样,我爱她!”临一毫不犹豫的开口。
“畜生——畜生——我原以为是你们姐弟感情好——没想到!没想到你们——不知廉耻!”父亲颤抖的——愤怒的——
“我只是,只是恰巧爱上自己亲姐姐而已——为什么不可以!”我似乎可以看到临一那双黑亮的眸子里盛着满满的苦涩却无比执着——临一,你选择了最笨的一种方式坦白啊——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散了一室的剑拔弩张。“你们——你们——存心要气死我不成——”
“爸!爸!你怎么了?!”临一焦急的声音传出。
我赶忙冲进门,却见父亲呼吸急促,紧紧捂住胸口倒在椅子上——“爸!”
“快叫医生!”
“唐少爷,唐老先生的病情基本稳定下来,但他的情绪极度失常,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希望你们能配合,至于其他的,还需观察几天才能得出具体结果。”
“谢谢李叔。”临一疲惫的点头。李叔,唐家的私人医生。
“好了!进去看看吧——”说完,他拍了拍临一的肩,走开了。
临一拉起缩在墙角的我进病房,我逮住他,咬着唇,死死的瞪着他——与他僵持——你让我用什么脸面去见父亲?几年不回家一次,可——一见面就给他这么大的刺激和伤害——虽然,虽然我早有觉悟——可——可——
“唐箬一!逃避不能解决事情!你每次都用这招——知不知道这样更伤人!”临一板着脸说道。
我委屈撇着嘴,一步一步跟着他进了病房。看着一下憔悴好多的父亲,心里更加难过。
“临一,你先出去,我有话跟箬一说。”父亲疲惫的开口。
临一迟疑的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是。”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爸——”我红着眼走到床边握住了他的手。
“终于肯叫我一声爸了?”他无奈的笑笑。
我僵住,撅着嘴埋怨的看着父亲,敢情那几天把我当猴儿耍呢!
他呵呵的一笑,却岔气的咳出声。我无语的撑起他给他拍了拍背,看你还调侃我!
他抬了抬手,示意我不用再拍了,“这些年你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挺好的。”我边说边将枕头摆正,让他躺的更舒适。
“哎——”他略微感叹道,“从小我就管你们管的少,放任你们自由成长,是希望你们能有独立的判断力——没想到你们——哎——想必你们母亲知道后,又要责怪我没好好教导你们吧——”
“爸——”我愧疚的叫出声。
“你啊,从小心就大得不得了,总是闲不住,所以我没指望过你来继承家业,你们有一个自由也好,不用像我当初有那么多迫不得已。现在临一接手了那位置,这孩子很聪明,又有天份,也将咱们唐氏打理的有条有序。我心里也安慰不少,想着终于可以享享清福了——却没想,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一个企业的公众形象,一个企业的总裁形象直接关系到公司的生存发展,你们现在这样做,等于在葬送唐氏的将来!知不知道有多少家企业眼巴巴的等着我们唐氏出错?知不知道多少劲敌在暗中想给我们下绊子?又知不知道,你们这样让我和你们九泉下的母亲多伤心?”父亲拉起我的手,语重心长,“咱们国家是个很讲道德节操的国家,你们这种关系会让你们无法立足——你还可以自由的去国外,但临一在这里有大好的前途,还有没法抛弃的责任,有成千上万的员工,这些是他永远不能忽视的。你们都还年轻,还可以回头——所以,箬一,好好找个人嫁了吧——断了你弟弟的念,也断了你自己的念。如果可以,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就当,就当我这个做父亲的求你——”
我满目震惊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所以,父亲的意思是让我永远离开——永远离开我的家——永远离开临一?


49. 断念

出去了就不要在回来了——就当我这个做父亲的求你——这些话一遍又一遍响彻耳边——
呐,唐箬一,你要毁了临一吗?你舍得他被千万人唾弃吗?你要让辛苦养大你的父亲伤心吗?你想母亲在九泉下不得安宁吗?你愿意看到唐氏在自己手中断送吗?
无地自容啊唐箬一,无地自容啊——
我紧紧咬住唇,泪水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有掉下来。恍惚间,我听见自己羞愧又无助的声音——“好,我知道了。”爸,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做到——都会做到——
“好孩子——好孩子——”父亲一脸欣慰。“对不起,是爸对不起你啊——”
我慢慢抽出手,拖着颤抖的身子走出病房。
“箬一,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爸他——”临一拉住我的胳膊着急的开口。
“没事!”我飞快的打断他,迅速收敛自己的情绪,“爸叫你进去。”
“你真的没事?”他一脸不信的看着我。
我扯扯僵硬的嘴角,“只是被爸骂了一顿,没事啦——你快点进去吧——”
“那好,我先进去,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出来,知道吗?”他低头吻了吻我的唇。
“嗯,我等你。”遂推他进了病房。
看着他进门后,我转身飞快的跑开,出了医院——
“快,她出来了——”
面前一下子涌来了大批的记者,闪光灯直刺我的双眼。
“莫小姐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莫小姐在医院是跟唐夏先生的病有关系吗?”
“莫小姐与唐临一总裁是什么关系?”
“唐夏先生的病情怎么样?”
“莫非莫小姐与唐总裁的关系已到了见父母的地步?”
  ……
  ……
“对不起,这是医院,请大家安静——安静——”医院警卫急忙护着人群。
我紧紧的低着头,狠狠的扒开拥挤的记者,却被人拉扯不让离开——我回头,阴鸷的望着拉住我的人,冷声吼道,“放手!还有,都给我滚开!”气势逼人夺魄。一瞬间场面出现了极度安静的状态——那人呆呆的放开我的胳膊,我轻蔑一笑,转头就走——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
竟然从一个如此清秀的女孩身上感到一种如地狱修罗般冷冽的气息,人们不可置信的望着我离去的方向,脚底发寒——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啊——
转眼间,我就坐到了一间酒吧。
“ABSOLUT VODKA——”(伏特加)我做到吧台上开口道。
酒保惊异的看着我,“小姐,这酒太烈——您还是——”
“罗嗦什么!快上!”我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端起刚盛满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从喉咙一直深到胃,我咂咂舌,嘲讽的弯唇,没想到我竟然有借酒消愁的一天——“再倒!”
“小姐,你——”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酒保无奈的加满了我的酒。
我抬手刚准备饮尽,却——被一只手挡下。
转头——沂水。
嗤,真他妈阴魂不散!我讥诮的睨了他一眼,斯条慢理的抽出胳膊将酒饮尽,“满上。”
“够了!”他满脸阴郁的盖住杯子。
我吃吃一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说完起身就走,可——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这酒还真的烈啊——沂水立刻过来扶住我,我大力的甩开他,扎心的冷,“滚!”
他依旧不为所动的环住我的身子,我笑得无比讥诮,“你到底想怎样,说啊——是不是要这个身子——啊?那就拿去啊——”我一把拉下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住他,极尽挑逗——直到血腥在唇齿间蔓延——
那个吻,如此苦涩——如此绝望——
他紧紧的揽住我的腰,湛蓝的眸子里尽是满满的悲凉,“唐箬一,你到底是在践踏我,还是在践踏你自己?”
“呵!践踏你?那你告诉我——当初是谁毫不留情的背弃选择了自己的家族?是谁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与另一个女人结婚?又是谁当着全世界宣布自己明媚的幸福?所以,现在你还要我怎样?带着微笑去祝福你?呵!我从来就没有这么高尚的节操!”
“那是因为——”
“够了!真的够了——放过我吧——我求求你放过我——”我用尽全力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箬一!”身后的呼喊声淹没在人群的喧闹中,再也掀不起半点涟漪——
结果刚跑出门不久就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下,“莫小姐,凯蓝三夫人请您过去一趟。”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厅。我点头,沉默的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去。
一个温婉美丽的女人——海沙.利雅,不应该是凯蓝.利雅。
“莫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她从容的朝我微笑。
我冷淡看着她,“说吧,什么事。”
她笑容微僵,“莫小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请你远离沂水。”
我嘲讽的笑出声,“这位夫人,想必你弄错了一点,是你丈夫在招惹我,应该叫他离我远点才是——”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随即温柔的开口,“我们结婚3年,从来没有吵过一次架,但自从遇见你以后,他每天都魂不守舍,对我不理不睬——我,我真的很爱他——现在,我还怀了他的宝宝,所以,我拜托你看在这个无辜孩子的份上,离开他,断了他的念,好不好?”她的声音含着深切的悲伤与无助——
呵!真是可笑,可笑!每个人都让我断念!凭什么都让我去绝情狠心!凭什么?!我嘲讽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就走——可——胳膊被她紧紧拽住,掐的生疼——“我求求你,求求你——”她含着泪,我见犹怜——
我冷笑,甩开她的纠缠,却没想她整个人被我甩飞撞到桌子上重重的倒在地上——我满脸疑惑,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只用了很小的力气——
“唐箬一!你都做了些什么?!”沂水暴怒的声音急急的传来,转眼人已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她——
我轻蔑的弯起嘴角,原来是这样——呵!还真是费尽心思!抬脚正准备离开——可——
“道歉!”沂水冷冷的开口。
我笑的讥诮,嚣张的朝他们比了一个中指,干净利落的转头,离开。
沂水,你已经作出了选择——
尽管,尽管冷的痛彻心扉,但,这一次真的不用回头了——


50. 流言

我盘着腿席地坐在江边拧着酒罐慢慢喝着酒,想到父亲的恳求,想到迫不得已的永别,想到那些冰冷的语言,想到那赤裸的背弃与不信任,想到——她为他怀了孩子——心就像被一块块割下来般,生生的疼——我轻轻捂住胸口,微扬唇角,呐,终于是得到报应了——
“原来你躲在这儿!”一个轻快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微微侧头,只见维伊一脸笑容的坐到了我旁边。还真是到哪都能被他找到——
他自顾自的的拿起一罐啤酒打开,“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我陪你!”说完轻轻碰了一下我手上的酒罐,“干!”
我无奈的笑了出来,为什么我每次心情不好时都能碰到他?晃了晃头,喝尽手中的酒,将酒罐扔到了一边。
看着雾色朦胧的江岸,还颇有一丝凄凉之感。
我们安静的坐在一起一罐接一罐的喝着啤酒良久。这样的时候,有个人陪在身边,真好,即使他什么也做不了,帮不到——
“维伊,下一站你想去哪?”我歪着头突然开口。
“嗯——去哪好呢?让我想想——”他蜷着腿,一只手支着下颚,皱眉思考起来,那样子配上他漂亮的娃娃脸,可爱极了。忽然,他大力拍了一下腿,兴奋的看向我,“去丽江吧!听说丽江风情独特,很漂亮,这次正好来到中国,一起?”
我点点头,“好,我们一会就动身!”原谅我暂时的逃避,现在的我一点也不想再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
“这么快?”他一脸惊讶。
“嗯,只是有些过不下去了。”我低声轻喃。
“那好,一会我去准备。”
我浅浅一笑,“谢谢。”
“啧,这么客气的你还真不习惯——”他笑了笑,眉眼间尽是戏虐。
“滚蛋!”我猛地掐上他的脸,这人真欠虐!
就这样,我们踏上了丽江的旅途。
三天,我们在丽江疯狂的玩了整整三天,不知疲倦的踏遍了丽江每个角落——就在我心情逐渐放松时,噩耗悄然无息的席卷而来——
一大早,维伊满眼忧心的盯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好似壮士断腕般扔下一堆的报纸杂志在我面前,“你——自己看。”
“唐氏陷入破产危机,其内部高层人员亏空巨额资金,卷款逃跑。且因泄密与奥尔德公司的签约内容机密,被要求赔偿巨额违约金。”
“莫语,‘谜’之女孩,原名‘唐箬一’,唐家大女儿。曾坐台夜色之都‘莲’。后因某些原因整容,回到中国。并与其亲弟弟——唐临一,唐氏现任总裁发生乱 伦关系。”
“其父唐夏先生因此心脏病突发,而今又因唐氏危机,住进高危病房,生死未卜——”
“唐箬一与其弟唐临一乱 伦的消息传出后,导致唐氏内部股东对唐总裁的人品极度质疑,且唐氏股票几天内亦急剧下跌,唐氏内忧外患——”
“莫语,即唐箬一,生活靡乱,毫无道德节操,情人多的数不胜数。S·J总裁——圣.尤西,凯蓝三少——凯蓝.沂水,‘莲’的头牌——莲若,萨切家族现任掌权者——萨切斯特,还有她的弟弟唐临一都是她的入幕之宾,而现在整容后,已莫语的身份成功的勾搭上奥尔德小殿下——奥尔德.维伊。”
“S·J公司不知为何开始全面打压唐氏,有关人士纷纷猜测是其总裁圣.尤西先生与唐箬一不合,分手导致。唐氏压力甚重。”
“唐箬一毫不知羞耻,勾引已婚的凯蓝三少,并将其妻凯蓝.利雅推倒撞伤进入医院。她的言行作风已成典型范例,为各大媒体观众所不齿。”
“前两天人人羡慕飞上枝头的凤凰,如今人人喊打。”
“没有道德!不要脸!”
“毫无廉耻之心!与其弟乱 伦!”
“国人的耻辱!”
“破坏别人婚姻和谐,可耻的第三者!”
“堪称妓女!行为放荡!”
“拜金女,不折手段!肮脏无耻!”
  ……
  ……
一张张代表着事实的照片——我在莲放浪妖娆的日子,行事的狠绝不留情——与临一的亲昵的拥吻的一幕——酒吧汹酒,主动勾引亲吻沂水——咖啡厅出手伤人——所有的所有——
毫不留情的指责,抨击,批评——铺天盖地的压满我整个思绪——
头微仰,轻轻盖住自己的眼眸,呵!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招惹了谁,才让数以万计的人如此不待见?竟连‘妓女’这种词汇也用上了?又是谁,恨我恨到如此地步?我弯起嘴角,呵呵的笑出声——
“够了!”维伊突然死死的抱住我,“不要笑了!不要再笑了!”他大声吼道,声音里的愤怒,怜惜,疼痛——
我知道,我知道——可,除了笑,心已麻木的没一丝感觉,我轻轻推开他,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回去吧。”
“莫莫,我二哥那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我立刻回去给你封了这些消息!”
我笑着摇摇头,“我相信你,不过,不用了,已成事实,何必再掩藏多生事端。走吧,我爸,还等着我回去给他个交代咧。”
“莫莫——”他满眼的心疼。
谢谢你维伊,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没事,天塌下来都没事,何况,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我推了推他,“走。”
他沉默的跟着我收好东西上了回程的飞机。
转眼间飞机已步入云端,我望着茫茫的窗外,缓缓流下一滴眼泪,“究竟要怎样的伤害,才能让人这般绝望?”梦呓般的低语从唇边逸出,生平第一次觉得眼前只有无尽的黑——刮心刺骨——


51. 条件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苛刻的,容不得犯一丝大错。
一下飞机,记者闻风而至。
好在有维伊在身边,轮不到他们靠近。可——
“莫小姐真的是唐箬一,唐家大小姐吗?”
“唐小姐是否刚与伊殿度假回来?”
“唐小姐真的与令弟有不正当关系吗?
“唐小姐对近日唐氏危机有何看法?”
“关于S·J圣总裁对唐氏的打击,是因为与圣总裁分手造成的吗?”
“唐氏高层对令弟人品质疑,认为令弟毫无道德廉耻,没有资格胜任唐氏总裁,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当听到这个问题时,我陡然停住脚,抬头看向问话记者,唇角微翘,字字铿锵有力,“你们可以侮辱我指责我,但不该牵连我最亲的弟弟!唐临一,年仅25岁接下唐氏,他的优秀,他的睿智,他的人格魅力,他的领导才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没人够资格去批评他!质疑他!况且,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从小只有彼此的我们,又能有多少绝对的判断力,清楚明白的知道我们之间是亲情还是迷恋!所谓媒体,不是捕风捉影的八卦,落井下石!作为社会的标向,首先该学会的是宽容!给予大众正确的导向!这一点,相信大家比我更清楚!”微顿,我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吐出一句话,“唐临一是我唐箬一最骄傲的弟弟,容不得你们半点践踏!”认谁都听得到那话背后的冷酷与不容置疑的偏护——
一时间大厅安静的出奇,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个被围在人群中的瘦小的女孩,经过如此残酷的指责与打击后,却依然带着她原有的骄傲与倔强,立的笔直——没有畏缩,没有怯弱,没有彷徨,没有犹豫——将自己最亲的弟弟维护至此——
身子突然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莫语是我奥尔德.维伊最重要的朋友,我不希望再听到有关她任何侮辱性的言词!否则,别怪我奥尔德族不给面子!”头一次听到维伊如此郑重,严肃,阴冷的声音——是啊,人们都忘了,奥尔德小殿下也是有脾气的——心头一暖,其实维伊也是个超级护短的人呢。
就这样,我们不再执一言,离开了机场直奔医院。
刚刚冲到医院,就见临一满脸疲惫的靠在墙边——我仿佛可以看到他隐忍下的憔悴,焦躁,不安,难过——心抽然一痛,快步跑过去在他震惊的表情下,死死的抱住了他,“我回来了,临一。对不起,回来晚了——对不起——”
他的身子狠狠一震,立刻深深的回拥住我,仿若要将这些天的压力,狂躁全都发泄一般——对不起,临一,我的逃避让你承受了这么重的压力——这么多的不公与侮辱——对不起——
“姐——我以为,你不要我了——”第一次觉得他如此的脆弱无助。
我微微抬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硬生生的咽下即将出口的呜咽,深吸一口气后颤抖的开口,“不会!我永远不会丢下你——永远不会——”
“爸呢?”半响后,我埋在他的胸前闷闷的开口。
“在手术室——”
我抖了抖,抬头死死的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他闭了闭眼,“爸他病情恶化,正在抢救——”
正在抢救——正在抢救——我茫然的晃了晃身子,唐箬一,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害得父亲病发生死未卜——害得临一受千万人唾弃——害得唐氏陷入危机面临破产——好像,一从出生开始,就总是祸害身边的人不得安宁——到底,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才罢休?
“箬一!箬一!”恍惚回神,只见临一轻轻捧着我的脸,眼里满是赤裸裸的疼,“不是你的错,箬一,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预料的,所以,不要自责好不好?”
我咬着唇点头,将眼睛睁的大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泪流满面——特别,特别不想在临一面前——
“唐总裁,我的提议,你想好了吗?”一个声音突然插入我们中间,侧头看去,竟是圣.尤西!他来这里干嘛!
临一忽然将我拉到身后,“我说过不可能!”
圣.尤西一脸悠闲的看着我们,眼里尽是势在必得!“唐总裁,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唐氏已支撑不了多久了,巨额赔款在即,公司内部决裂,即使我收手,唐氏也逃脱不了破产或者被收购的命运。何况,您父亲唐夏先生的手术费目前还是个问题——所以,好好想清楚,如果答应我的条件,我立刻无条件注入资金,保下唐氏。”
心一揪,“临一,唐氏真的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别听他瞎说,我有办法解决的,没事,你放心!”他笑着摸摸我的头。
“呵呵!这样瞒着她好吗?不如问问她本人的意愿——”圣.尤西话还未完就被临一打断。
“不用!她不会同意的!”
“什么意思!”我紧紧的盯着临一,“告诉我!我要知道!”
“姐——”
“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把我当傻瓜一样!”
他的眼低清晰的交织着悲愤,倔强,不舍,难过,屈辱,不甘——可——“你就是条件!”
即使早料到是这样,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会——这么心痛——所以,一切事情果真都是因我而起——弯起唇,低低呓语般,“自作孽,不可活。古人诚不欺我——”该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父亲,你曾说我们太过骄傲,终究会吃亏,真的,一语成谶。


52. 凄绝

如圣.尤西这般骄傲的人,自然不容他人随意践踏,况且,我还耍过他那么多次。抬手制止临一的阻拦,一步一步朝他走去,2米之外站定。
上帝是偏心的,不但给他了一副好的皮相,完美的家世,还有一个好的头脑。他从来都是一个合格的上者,狠心无情,总能轻易的将人逼入绝境,然后看戏般的等着猎物挣扎——他,有一双看透世事的眼,只是,他永远不懂我。
轻轻一笑,眼底映着清晰的嘲弄,“我唐箬一全身从上到下,大概,也只有那点骄傲自尊值些价吧。”说完,我直直朝他跪了下去。
“你!”
“姐!”
“莫莫!”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瞬间身子已被临一拉住,我死死的按着他拉扯的手。
“莫莫,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帮你啊——你怎么能——这样?”维伊跑过来手无足错的看着我,满眼的疼——我朝他摇摇头,维伊,你知道的,我们都有各自的骄傲,如果这次你帮了我,我就再也无法和你平等的做朋友了——
“让我说完。”回头直直对上圣.尤西不可置信的眼,“你不是一直想看到我的屈服吗?这一跪,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如果,你还认为不够的话,尽管冲着我来,不要威胁我的亲人!”
直起身,将一直蹲在我身边的临一抱入怀里,慢慢抚着他发抖的身体,“临一,不要为我感到屈辱,你和爸值得我付出一切!咱唐家就算真的倒了也没关系,可以重头再来,我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他在我怀里抬头,“姐——”那种表情——脆弱又透明的笑容——让人觉得仿佛下一刻,他就要痛哭出来——我的弟弟,我的临一自5岁后就再也没有哭过——我怎么舍得让他再哭——
“你们谁是唐夏先生的家属——”一个声音的插入打破了这一室寂静。
我急急的拉着临一起身,“我——我们是他儿女!”
医生一脸沉重,“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我睁大双眼,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服大吼,“什么叫尽力?什么叫尽力!”
“箬一!箬一——”临一从身后紧紧的抱住我。
“这位小姐你冷静点,唐夏先生已确认死亡。”
我狂乱的挣扎踢打想抓到那个医生——可——怎么也抵不过身后的力量——“放开我!放开我!”像一个暴躁的小豹子般,捍卫着最后一点祈望,“临一——临一,他骗我的是不是——他骗我的!爸怎么会死!怎么会死!我不相信!不相信!”我还没好好孝顺爸——还没跟他道歉——还没求得他的原谅——
“姐——爸的确已经死了!死了!”临一抗不过我的疯狂,痛楚的吼道。
爸,死了?死了?我陡然的安静下来,无助的抱住自己,凄惶抬头,“临一,临一,我有罪,下地狱也无法救赎的罪——”腹部突然如烈火灼烧一样疼,“哇——”我猛地吐出一口血——意识逐渐模糊,只觉甜腥从口中源源不断的涌出,耳边纷乱的吵杂声怒吼声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远——
————————————————
沂水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场彻骨悲戚——苍白如纸的她绝望的睁着黑如琉璃般的眼——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满地艳红——那是何等的凄绝——何等的蚀骨剜心——这让他恍惚想起记忆中似乎有那么一刻,心,同现在一般,撕心肺裂——箬一,对不起,我竟忘记你这么久——这么久——
医生抬眼看了看围着病床的一圈人,心里直叹,都是些名门贵族世家子弟啊,床上那孩子命真好,他摇摇头冷静的开口,“汹酒,宿醉,节食,情绪起伏过大,刺激导致胃部大出血。”话还未完,那群人就好似要吃人一般死死的瞪住他,他僵了僵,微咳了两声,“嗯——听我说完——病人曾严重缺水,身体机能下降,而后又未好好休养,而且她的身体曾有有多处重伤,肩关节,手腕,脊背,腹部,腿骨——虽然现已完全恢复,但依旧对她的体质有很大影响,她需要好好的休养。”医生一本正经的说完这段话,迅速的离开了病房,现在的年轻人火气怎么都这样大?!医生无奈叹道。
听完这段话后,病房一瞬间静极。临一突然冲到维伊面前将他抵在墙上,愤怒的质问,“为什么会这样?!那些伤是怎么回事!”
维伊拍开他的手,冷笑的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几个人,圣.尤西,沂水,莲若——“你们不是想知道她这3年过的什么日子吗?!那些伤就是见证!”他笑的极其嘲讽,“她曾在撒哈拉沙漠迷路整整一个月,差点回不来!在耶路撒冷她被当地人贩打成重伤,差点被掳走!在非洲丛林,差点死在巨狮口下!蛇毒!野兽抓伤!她统统都尝过!你们以为她过得很快活?呵!那些日子的确潇洒自在,却是在丢命的基础上!”他轻蔑的扫了他们一眼,“再看看她坚持要回来的结果,连我都看不下去,何况是她自己!她汹酒,她宿醉,她节食!全都是因为你们!瞧瞧,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明争暗迫!坐壁观上!看着她痛苦,却站在一旁,等着她主动求助,来要挟!来谈条件!真他妈高尚!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手中的玩具!”维伊觉得无比的愤怒,为她生气,更为她不值!
一时间,房内安静的只剩彼此粗重的呼吸声——仿佛有些东西,一碰即碎——无法避及,那澎薄欲出的伤——


53. 伤逝

“嘭——”圣.尤西毫无反抗的被突来的拳头打飞——
“你不是想知道她为什么离开你吗?!”临一啜着粗气,笑的阴狠,“她只是不想看到你为难!她清楚的知道她没法给你要的全部,所以,她宁愿做绝情狠心的那个人来减少以后的无可避免的伤害!”临一暴怒的声音如同石块狠狠砸入平静的水面般——让这个压抑至极的房间瞬间炸开——那些隐忍的伤如潮水般涌出——
“你们不是总说她狠心吗?那是因为她对自己比对别人更狠!从来不留一丝余地!呵!从小她就是这样,明明痛的要死,却总是硬要当作什么都不在意!”临一毫不掩饰眼底的嘲弄,“就趁今天,大家把话挑个明白。我不想再看到我姐受到任何伤害!从小,我们就没有母亲,成就了她纤细敏感的性格,所以她特别重情。对她好,她回报你更多的好!知道她为什么有这样的身手吗?因为我5岁的时候被绑架过,她和爸找到我时我已经奄奄一息。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学各式各样的防身术,那时候她才5岁,明明是个特别懒散又怕疼的人,却每天坚持不懈的学武,搞的自己总是伤痕累累——因为她认为我被绑架是她的贪玩导致——她说她要保护我——她是贪玩,或许会为了玩耍手段,但我和爸都会由着她闹,因为我们都知道她一定不会忘了回家!可,她一旦受到伤害,就会变得无比决绝。她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所以为了避免那些预见的伤而无情!这就是我的姐姐!值得任何人捧在心尖尖上疼付出全部的姐姐!你们扪心自问,有谁没有伤害过她!你——从头到尾都在设计她!还隐瞒她那么多事情!你——囚禁她整整3个月,让她失去自由的呼吸!你——毫不留情的背叛她!选择自己的家族!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如果不能给她全部,不要也罢!”
他走到床边,轻轻拂开箬一额角的发丝,“什么唐氏!名誉!地位!道德!我一点都不在乎,她也没有在乎过,但是父亲在乎,所以我选择留在唐家,所以她选择屈辱自己!还真以为是这些东西威胁到了我们?呵!除了爸,其他的算什么东西!可爸现在不在了,连唯一的筹码都没有——你们还想怎么抓住她?”——绵里藏针,咄咄逼人的讥诮。
病房内,风暴一触即发——
“箬一!箬一!”焦急的声音突然闯入,转眼一个白色的人影飞扑到病床边——思安。“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思安惊炸的说——
“好了思安,安静点,箬一生病在,需要休息。”随后而来的单夜接口道。
思安努了努嘴,又看了一眼房内面色各异的人,微缩脖子,她怎么会觉得很冷!
临一眉微敛,走到维伊面前开口道,“请帮我照顾一下我姐,拜托你了!我要去处理些事情。”
维伊点点头,拍拍他的肩,“放心吧。”
临一微松了口气,离开了病房。
圣.尤西朝病床上看了一眼,亦跟着走了出去。
沂水坐到床边托住箬一的手,满脸的悔恨与黯然。
“你都想起来了?”莲若突然开口。
“嗯。”沂水低低的应了一声。
维伊看着这几个暗自伤心的人,微微叹气,莫语啊莫语,你果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祸水,看看这一群人,啧,真难看。不过这样也好,或许——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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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睁眼,思绪瞬间回到脑子里,父亲!蹭的直起身,“爸!我爸呢?!”
“箬一,你终于醒了!”思安激动的扑过来。
思安?!在看看一边的单夜,“你们怎么来了?”声音干涩嘶哑。
“你——你还好意思说!你个没良心的!”她一把抱住我呜呜的哭了起来。
皱起眉,晃了晃昏沉的头,轻拍思安,“好了,以后再跟你解释。我睡了多久,我爸呢?”
“你睡了三天,伯父他——已经下葬了——”沂水踌躇的开口。
我面无表情的睨了他一眼,起身就下床。
“箬一!你病还没好,好好躺下休息。”思安和沂水同时过来压住我。
“不用了,我要去看我爸!”冷冷的推开他们的手,看向维伊,“我必须要去。”
他叹了口气,直摇头,“就知道你——算了,走吧。”说完,他走过来抱起我向外走去,也没管那一屋的人。
“我不用你抱!只用带我去就行了——”
“啧啧,别逞强了,以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还没出医院就倒下了!”
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箬一!你醒了!这是要去哪?”临一突然迎面而来。
我黯然开口,“我想去看爸。”
临一静默的看了我几秒,“一起去吧。”
“嗯,一会买几瓶老白干去。”

公墓。
我拎着酒瓶跪坐在父亲的墓碑旁,“爸,你闺女带着你最爱喝的老白干来看您了——呵,不知道那边有没有这老白干,否则,您一定会馋嘴吧——不知道,您有没见到母亲。”头微昂,生怕一不小心就在父亲面前流出眼泪,他最讨厌别人哭了,他说那是弱者的行为。
“爸,女儿不孝,没有好好听您的话,您怨我了吗?”我笑的苦涩,“一定是怨我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就这样丢下我和临一走了呢——爸,对不起——原谅我无法达成您最后的要求,因为——因为临一他只剩我了——”
“姐——”临一颤抖的从身后抱住我——他也只有在最脆弱的时候才会叫我一声姐——
我拍拍他的手,支起身子,“爸,您放心,那些害您的人会付出代价的。”深深看了一眼父亲的笑颜,“爸,对不起——再见。”


54. 报复

这两天外面也发生不少大事,关于我的所有负面流言全部被压了下去。唐氏被奥尔德家族收购,成功成了奥尔德商业渗入中国的一块跳板,公司内部亏空问题得以解决,圣.尤西也没再打压唐氏,说起来,这,其实是个好消息,毕竟临一生性也是爱自由主儿,以前都是为了我——不过,就这样把咱爸辛苦建立的唐氏给卖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找我们算帐。
医院病房内,我,思安,维伊正斗地主玩的火热,本来说也想换换麻将的,结果被单夜冷痞了一顿,说咱们拿医院当赌场了。不得不说,单夜总是我们中间最威严冷静的一个。维伊这孩子一直都是自来熟的那类,一恢复本性,就跟思安他们混熟了,这不,自从学会了斗地主,天天缠着要玩,被他闹腾的不行,啧,果然是个魔王!
圣.尤西来了几次,总是补品礼物不断,只是我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有些事不是说过去就过得去的——我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原谅他。至于沂水,这不,正在一边伺候着呢——削水果,买食物,总之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是他。按思安的话来说,这叫活该!我的气还没消呢,先不说他这么容易被催眠,更气的是他竟敢给我结婚!而且那天在咖啡厅他还吼我,不相信我!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说女人的嫉妒心可以毁掉一切了,海沙.利雅!那些关于我和临一不论的流言全是她搞出去的,更有意思的是,她根本没有怀孕!呵!能把我算计到这份儿上,还连带唐氏和我爸!这样的人的确需要好好教育一番才好。
这不,还没找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懒懒的躺在病床上看着眼前这女人,几天没见,她似乎憔悴了不少,不过也看得出来,她来之前定是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有何贵干?”对待客人,还是要有基本的礼貌。
她只是看向沂水,“我来找沂水,爸让你跟我回去。”此时,她的心却不是如此平静,愤怒,苦涩,嫉妒在心底疯狂的交织,昨天,他的丈夫突然托律师送来一份离婚协议书,可笑的是他没有给她一点理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要跟她离婚,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一直知道他心底有个人,可,她到底是嫁给了他,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在那个女人出现后,她开始隐隐的不安,因为他所有的失控都是为了那个女人!于是,她设计了一场戏,结果是让她满意的,但是这不够,远远不够,她不会留下任何威胁,于是她调查了她所有的资料,乱论乱交的生活足够彻底毁灭她——可是,她又错了。那个女人在受到如此多的指着,辱骂之后却依然能那么骄傲无畏的出现在人们眼前,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一样——她开始怀疑自己——直到昨天,那份离婚协议书彻底的让她绝望,但她不会就此放弃,他不会丢下他的父母家族不管!
哦?拿他家里的人做筹码啊,我似笑非笑的睨的沂水,眼里的危险不明而喻,我说过,一次机会,回去了就别再来。当初他可不像现在这样,牵绊如此之多——呐,就让我看看你的选择吧。
沂水疏离的开口,“我现在没时间,到时我自会跟爸解释我们的离婚问题。”听言,我满意弯唇,表现的不错。
海沙.利雅立刻白了脸,身子微抖,声音带着乞求,“沂水,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演技,这幅样子任谁都不忍心把,不过,我瞟了沂水一眼,他不会心软。
“抱歉,我们回不去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他最后一个机会。
我轻声笑了出来,原谅我打断这,咳,悲情的一幕,实在忍不住,原来电视上狗血的三角恋是这样来的。
思安和维伊同时鄙视的别了我一眼,有你这样破坏气氛的么?
我清咳了两声,讪讪一笑,抱歉,抱歉。
这方海沙.利雅将苗头对向了我,“唐小姐,拜托你将我丈夫还给我,我们结婚三年了,您不觉得这样拆散别人的家庭是可耻的吗?”声音温柔而哀伤,略含一丝指责,却不让人反感,眼中泪光盈盈,如果忽略她眼中几不可见的厌恶和阴冷的话——的确,很动人。
我笑的玩味,“瞧,我并没有限制他什么,如果他想走,我绝不会留!”
沂水听到我最后斩钉截铁的四字,脸变得苍白无比,他惊慌的抓住我的手,“箬一!我说过,我绝对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看着海沙.利雅骤然阴沉的脸,我心情大好,要的就是这句话!
单夜在一旁低叹了一口气,这女人要惨了。
带着媚骨的笑我环上沂水的脖子,吻上他的唇,辗转反侧,甜腻悱恻,绯红的双颊,艳红的唇,映入眼低尽是搔首的风情——眼睛坏笑的瞟向海沙.利雅,瞧,你所谓的丈夫如此迷骨魅人的表情,很美吧?突然沂水惩罚似的的咬住我的唇,血腥味儿蔓延——移开唇不满的瞪着他,他捏住我的下颚开口道,“让你不专心!”
我轻哼,撇过头却看见海沙.利雅眼中流下两串晶莹的泪水,此时,称上她那悲伤的表情竟是如此扣人心魂——好一个楚楚动人!不过,却打动不了我!微微耸肩,“你男人现在已经完全属于我唐箬一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相信海沙小姐懂得成人之美,沂水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希望海沙小姐能尽快签了,你知道,有些东西是无论你怎样努力都得不到的!”
看着她破碎而绝望的表情以及蹒跚离去的身影,我愉快的笑了起来,单凭侮辱我家临一就足够你去死了!不过,我向来不喜欢杀人这勾当,既脏了自己的手,处理起来又麻烦。况且,让人生不如死,才是真正的高段!


55. 释然

“真狠心呐,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好吗?”听着思安打抱不平的声音,眼里却是揶揄的调笑。我白了她一眼,别指望她有什么同情之心,只怕她戏还没看够呢,“弱女子?啧,她那种毒妇也能叫弱女子还真是没天理了。”
“也不能这么说,你没看她刚刚那表情,那一个我见犹怜呐——”思安看着沂水啧啧摇头。我心下笑微暖,说到底她还是是为我在不平呐,她从一开始就很讨厌海沙.利雅,之前是因为还没找到我,而沂水又失忆,也就懒得理这事儿。而现在情形不同,当然是想狠狠的出口恶气。看来,她对刚刚那场戏不够满意,觉得便宜那女人了。不过,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刚刚她的那番自取其辱已打碎了她的如意算盘,接下来再让她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儿!酒后与人乱性,拍照上报,被丈夫要求离婚——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陷害。至于沂水,也并不是对她没有怜悯之心,只是,他太了解我,知道他越是表现的不忍,她的下场就越惨!
“沂水,我爸不能白死。”话毕,他的脸微微泛白,张口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无声的垂下了头,房内一片沉寂,我轻轻一笑,开口缓和气氛道,“你放心,我不会要她的命,也不会对她用刑,更不会找人虐待她那么血腥,只是,让她尝尝我前几天的滋味儿罢了——以彼之道还施比身,如此而已。做错了事,总该付出代价,不是吗?”
他只是摇头,抬手指腹轻轻摩挲我的脸,眸子里藏着疼惜与晦暗的苦涩,“无论你怎样做都没有关系,只是别再让自己受伤了好吗?”只要一想到你身上那么多的伤,只要一想到那天你满身满地的血,只要一想到你那么绝望的表情——心就像被撕裂一般,我竟错过你这么久,让你独自承受这么多——你本该让我们一直宠着,什么都不用烦恼,不用忧虑,只需享受你自由的人生,脸上永远挂着灿烂夺目的笑颜——
听言,我怔了怔,随即唇边绽开了一抹夺目的笑容,“我知道了。”你的疼惜与不舍,我收下。
“她背后还有个海沙家族。”单夜突然开口打散了这暧昧的气氛。
我微微一笑,“我绝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再说不是还有圣.尤西在么,他不会让那些人动我的。他的母亲有着海沙族内最高贵的血统,而他也是他外公最为宠爱的孙子,并有意让他接手旗下的企业。更别说海沙.利雅只是个旁系血亲,一点都不得宠!况且,我不是还有你们么?”我说这话也不是没根据的,对圣.尤西我还是有些了解,他不会任由别人动我,因为他愧疚,但他不会道歉,因为他对自己做的事儿从来都不后悔。不过这几日的惊心动魄倒是足够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了,他不会放了我,就像我不会放了他!
维伊似笑非笑的说,“果真是个祸水,跟着你倒是哪都能闹个翻天覆地!”
无辜的撇嘴,“我这不是娱乐大众么!别提这些扫兴的事儿了,来,继续打牌!”这里真让人憋屈,何时才能出院呐!
半夜,我和思安窝在病床上窃窃私语。
“有什么打算吗?”思安边玩着游戏说道。
懒懒的趴在她腿边闷闷的开口,“还没,反正肯定会离开这里。临一现在不用管理公司的事儿,可以跟我一起去外面转转,加上维伊,沂水——”
“我呢!”她气呼呼的看着我。
眉微挑,“要是把你拐跑,单夜非整死我不可。”
“你!我不管,我跟定你了!省得又把你弄丢了——”最后一句几不可闻。
心头一暖,“或许你可以跟单夜约好时间,跟我们几个月,跟他几个月,怎么样?”单夜不像我们几个闲人,他有他必须做的事儿。
她双眼一亮,“就这么办!”说完就低头继续玩起游戏来,“啊!都是你,害我丢了一条命!”
我翻了翻白眼,是你自己玩死了,关我什么事儿!
迟疑了一会,她突然停下游戏认真的盯住我,“那——莲若呢?莲若怎么办?”
听到他的名字,我沉默下来,并未接话。
看到我的沉默,她轻叹了口气,“知道吗,你失踪的日子里他发疯似的找你,可总是一无所获——那时候我真觉得他几乎快崩溃,真的,你无法想象那样的表情出现在这么一个清雅与世无争的人身上——疯狂,脆弱,无助,迷茫,悔恨,阴暗,颓废——第一次,他毫无掩饰的显露出自己真是的情绪。他,的确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可越是温柔的人越无情。可在遇到你后,我才知道,他并不是没有热情,只是将自己全部的热情都放在你一个人身上而已。他在乎你,无法想象的在乎。”
这番话她说的很慢,听得出,里面含着太多的无奈和哀伤,眼微垂,“如果说,一切都是他一手设计好的,从我知道莲,加入莲,认识他,熟悉他——都是他设计好的呢?”
“什么意思?”思安紧紧的问。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那年我爷爷为了唐家的承传,拆散了他母亲和我爸,将怀着3个月孩子的她,赶去了英国——后来,他遇到了我,就有了这些事儿。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所以,所以——”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有太多太多的不确定。
良久,她突然抓起我,“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这些事儿,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样!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如果真想报复,为什么一次都没伤害过你?为什么要千方百计护着你宠着你?他不要命的闯去救你是为了什么?他没日没夜的找你又是为了什么?箬一,你太让人失望了!原来他做了那么多,在你眼里却什么都不算!”
心被狠狠一震,嘲弄的弯唇,是啊,我什么时候对自己的这么没信心,要靠听别人的话来判断事情了?原来那天你说的‘用心去感受’就是指这个吗?日久见人心——我懂了,“谢谢。”笑着捏了捏思安的脸,“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话说回来,咱小思思的脾气倒是见涨啊——”
她拍开我的手瞪了我一眼,“哼!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嗤嗤一笑,“哎呀,我的荣幸。”
就这样,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商量以后的事儿——


56. 移居

没多久,海沙.利雅‘偷情’的丑闻,随后又传出其丈夫沂水愤怒提出与她离婚的消息,算是名誉扫地。更有意思的是,自从传出丑闻后,海沙家族立刻将她逐出族,剥夺她的姓氏,而凯蓝家族也不在承认她儿媳的身份。一夜之间,痛失所有。
听到这则消息后,我长吁短叹的说,“可惜了一个美人呐——”这么惨的结局是我没有预料的,想必是有人在推波助澜,不过咱也是一报还一报了。
思安似笑非笑,“收起你那点同情吧!心里不知道多乐呵!”
我无所谓的耸肩,“过两天要出院了,临一,你喜欢哪个城市,咱找个地儿先定居。”
他垂目微微思索了一会,随即笑了笑,“巴塞罗那。”
西班牙!喜欢!我笑眯眯点头,“好!就那儿吧!”
思安不满的看着我,“为什么不去伦敦,也好一起嘛!”
我捏住她的脸笑道,“相较于古板的英国,我更喜欢西班牙这个热情自由的国家。”
她一脸哀怨,“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单夜一边在手提上忙活着,一边还能听我们聊天,我崇拜的看向他,却被他冷冷一瞪,脊背突生一股寒气。
“要你管!我就是要跟箬一一起!”思安强硬的说。
“哈哈。”我干干一笑,“那个,要不你跟我玩段日子再回英国?反正我准备跟临一弄个大点的房子,以后方便你们随时光临!呐?OK?”天,这两个脾气都硬得很,得罪哪一边都不得安宁了!哀叹,为什么我身边都是些魔头!
他们俩‘眼神交战’了良久,终于,单夜退步答应了。我暗自偷笑,单夜本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结果碰到了思安,可真算是一物降一物呐!
“什么时候动身?”临一问道。
“就这两天吧,我已经完全没事了。”
“嗯,那我去收拾些东西。”这一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这边该处理的事儿都基本做完了。
我点点头。
维伊这两天被他家老头子‘召唤’回家了;至于莲若这两天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事儿,常常不见人影;而沂水则是天天守在我旁边,好像怕我跑了似的,我看了他一眼,“你不回家看看么?”
“不了,我跟着你去巴塞罗那。”
我眨眨眼,“你确定不用回家解决那些事儿?等我跟临一安顿好了,你再来玩不更好?”这两天他家里来消息来的特勤,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也不说回家解释解释。
他眯起狭长的眼,戏虐的笑道,“不需要,我人都是你的了,还不跟你走?”咳!他还记得那话呢,在他前任老婆面前的所谓‘宣言’。
“那也行。”多个免费劳动力也没什么不好,我笑眯眯的应下了,看我怎么整你!
“笑的真猥琐!”思安鄙夷的摇头。
我怒起,欺上她的脸狂捏。
“咳!”被单夜冷眉一扫,我立刻委屈的放手,什么世道!
几天后,我们几个齐齐到了机场。却没想莲若居然也在,我满脸惊讶的看着他。
“啊,我去卫生间——”思安突然开口。
“啊,我也是。”没一会,人齐齐走开了——
莲若走近,笑的温柔,“怎么?箬一不欢迎我吗?”神色带着一丝哀伤。
我赶紧的摇头,自从知道他的手段后,心里说不上是害怕还是其他,“没有!你——准备回伦敦?”
“不是,我跟你一起走。”滴水般温柔的声音——
我被狠狠一震,无意识的开口,“啊?”
他微微凑近,一股熟悉的幽香环绕鼻间,瞳中印入他纯紫色的眸子,那么清澈干净——我被眼前的美色诱的晃神,他清灵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这么久了,还没有答案吗?”
定定神,低声说到,“有了。”
“那,决定?”
半响,我陡然抬头紧紧看着他,“好!只要你发誓以后不再这么算计我,不再这么糟蹋自己,我就答应你。”
他愉悦的扬唇,眼里满是笑意——那一刻,我仿佛听见花开的声音,那样圣洁而旁若无人的美——
“我发誓不再欺骗你半分。”他如是说。
再次回神时,才发现大厅来往的人都着迷的看着他——唇角微抽,看来我定力算好的。
“啧啧,这就是所谓的美人效应!只怕再这样下去就别想走了——”思安揶揄的开口。
刚想开口,“走吧,时间快到了。”单夜忙截断我们互侃。
我压低帽檐,“啊——赶紧走——”瞧瞧周围那群如狼似虎的眼睛——真冷!
不久,我们上了飞机,一行人去了巴塞罗那,单夜独自回了伦敦。

巴塞罗那,一个美丽又古老的文化艺术之城。定居地点选在黄金海岸边,我们花了几天的时间找到了个地理位置不错的别墅,又花了1个月的时间重新装修了这个房子,是我们5个人共同设计的,房子色彩鲜明,充满艺术气息,但又不乏温暖的感觉,既然是‘家’,当然要温馨一些。
就这样,我们在这里展开了新的生活——新的人生——


57. 圆满

这样的日子或许就是我一直向往的吧,遐意,美满——温馨舒适的房子,我喜欢的人,不变的朋友,外加一只可爱的小狗。我们还开了个不大的咖啡厅名为‘迷思’,中国风格,主调古典而温馨。单夜和莲若依旧在‘莲’工作,思安脱离了‘莲’来到我们‘迷思’帮忙。沂水有时会在‘迷思’调试咖啡,临一一般会在角落玩手提,成了个金融操盘手,他天生有个敏锐的头脑。而我一直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时不时会跟着维伊一起外出旅游,成了维伊的专属Model。他说现在的我少了以前的迷惘,多了几分娇憨,温婉。我想,这大概是一种归属感罢。有时候我们会一齐野外聚餐,亲自动手烧烤,享受几分乐趣或者去探险,出海,攀岩等等,好在大家身手都不错,很少出问题。
这些年思安一直不肯跟单夜结婚,因为她曾经说一定要跟我一起,我不结她就不结。因为这个原因我不知道被单夜整了多少次,好在思安终于不负所望的怀孕了,单夜终于如愿以偿的娶到了咱小思思。听到思安怀小宝宝,心里还是很羡慕的,其实一直想要个可爱的宝贝,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要知道我,临一,莲若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这是罪,我不想让孩子来承受——虽说现在科学很发达,如果真想要,绝对可以弄出个宝宝来,不过那样没有一点意义。
五年一晃而过。
此刻,我正站在爱丁堡的皇家哩大道上。自从上次出去受了点小伤回来后,他们就开始对我‘严加看管’,天天补品不断,还不准我出去,都快被折磨疯了——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们逃出来,来到爱丁堡,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的地方,毕竟我当初被关在这里3个月,而且还是圣.尤西的地盘——不过那些都是过去——
我沿着大道慢慢观沿着这个气息神秘的城市,突然一个漂亮的孩子闯入我的眼帘,长长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如黑曜石般黑亮的眼,纯黑的发丝乖巧的覆在耳边,精致白皙的面庞带着丝丝红润。一股无法言语的熟悉感袭袭而来,那样的亲切——我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孩子,仿佛有些东西破茧而出——正当我迷惑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英国人瞬间抱起了他,那孩子开始剧烈的挣扎,似乎想摆脱身上的钳制,而他嘴亦咬上那男人的手——那男人抽身叫起,见周围的人奇怪的望着他,他忙道歉说自家的孩子在闹脾气——可我直觉,那男人并不是孩子的父亲——
于是,我不由自主的上前,双眼含泪激动的开口,“宝贝,我终于找到你了!”说完,向那孩子眨了眨眼。伸出手,作势要抱过孩子——
孩子很聪慧,立刻受到我的暗示,楚楚可怜的看着我,身子微微颤抖,“妈咪——坏叔叔要抓走我——”软软微含恐惧的声音立刻勾起了周围人的正义之感——
“大庭广众之下竟敢诱拐孩子!”
“就是,就是,真是无法无天啊!”
周遭批评之声越来越多,那男人急得汗都滴了出来,低声喊道,“小少爷——”
那孩子却呜呜的哭出来,“妈咪——我要妈咪——”小小的胳膊的向我伸来——
我略感奇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还没让我想清,男人就不知为何的稳稳放开下孩子。那孩子立刻向我扑过来,“妈咪——”
弯下腰,轻轻抱起他,一股好闻的奶香味儿扑鼻而来,我轻轻笑了起来,并没有错过孩子眼里闪过的狡黠——原来是这样——“离家出走好玩吗?”
孩子委屈的瘪嘴,“他们好烦!姐姐带我去玩,好不好嘛?!”咳!好吧,我承认这一声‘姐姐’叫得我心情大好,虽说我现在已是奔三十的人,不过还是一身随意孩子气的打扮,加上我个子比较娇小,年纪自然也就显得小了——
我轻轻捏上他的脸,果然!手感真好啊——“你就不怕我把你拐跑?”
他得意一笑,“我这么可爱,姐姐怎么会舍得!”
我噗哧的笑出声,就为了这可爱的答案,我也不会拒绝了——“好吧,宝贝,姐姐带你去玩,就——游乐场,怎么样?”
那孩子听到后,突然紧紧的抱住我的脖子,闷闷的声音传来,略含哽咽,“姐姐真好——Daddy从来都没带我去玩过——”
心陡然一酸,原来是个寂寞的孩子,怜惜的摸摸他的头,“那你妈咪呢?也不带你玩吗?”
“我——我没有妈咪——”声音带着哭腔——
没有母亲?虽然我一直都不是个有同情心的人,可,不知为何,这孩子却让我觉得特别,特别的心疼,“那,姐姐今天就带你玩个够!”
他从我怀里专出来,双眼亮晶晶的,眼角还含着泪,“真的吗?”
我一脸笑意的吻了吻他的脸,“这么可爱的宝贝,姐姐怎么舍得骗呢?”
他灿烂的笑了起来,“吧唧——”可爱的宝贝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弯起眼,“那我们去玩吧!”
就当我准备带他去玩的时候,他突然拉了拉我的衣服,我低头,却见他怯怯的望着不远出,眼里含着一丝害怕——“爹地——”
我骤然抬头,震惊的无比加复,一个我想也想不到的人——圣.尤西。我愣愣的看着他,自那以后,五年,我们有五年没见了,他依旧还是那么耀眼——无奈的低头,心里微微泛酸,真的很巧啊,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他的——弯腰放下怀里的宝贝,亲切的捏了捏他的脸,“既然宝贝的爹地来了,那宝贝就先跟爹地回去,姐姐下次再带宝贝去玩,好不好?”
他撅起嘴,眼里渐渐续满了泪水,“姐姐骗人!”
我不得不佩服这孩子的敏锐,抬头看了看不知何时走近的圣.尤西,万分不想——万分不想呐——
没想,圣.尤西突然开口,“找个地方谈谈吧,梵一也饿了——”
我刚准备拒绝,却见宝贝大力的点头,手紧紧的抓住我,一脸可怜,“我要和姐姐一起用餐。”
我张了张口,天知道我对这么可爱又可怜的表情最没抵抗力了,最终,无奈的点头。
用完餐后,圣.尤西漫不经心的开口,“梵一是你的孩子。”
“铛!”手上的叉子掉在了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可我丝毫没察觉,只是傻傻的看着他,彻底石化——
“梵一,叫妈咪——”他再次开口。
宝贝跟着我一起石化——
“太惊讶还是太惊喜?记得你无端失踪过一天吗,就是那天。”
我僵硬的眨眨眼,看看他,又看看宝贝——谁来告诉我,我在做梦?!
宝贝死死的盯着我,眼眶越来越红,“妈——咪——”
我抖了抖,不由自主的抱起他——黑色的眼,黑色的头发——难怪这么眼熟!而且,我看了一眼圣.尤西,他也不会在这种事儿上开玩笑——可,突然多了个孩子——这感觉,真是——
“妈咪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梵一,妈咪是不是不喜欢梵一——”
不得不承认,他把宝贝教育的很好,处变不惊,却能精准的抓住要害。我满脸歉意的吻了吻怀里的宝贝,诚挚的开口,“妈咪很喜欢宝贝,只是以前妈咪并不知道有这么可爱的宝贝存在,所以,请原谅妈咪一直没在宝贝身边——”这孩子很聪明,懂事,观察力强,相信我的话,他会懂。
宝贝窝在我怀里无声无息的哭了,我手无足错的哄了他半天,最后他抬起红红的眼,“只要妈咪答应以后再也不离开我,陪我玩,还要带我去游乐场,我就原谅妈咪!”
我心疼的擦干他脸上的眼泪,“好,妈咪答应宝贝,妈咪再也不离开宝贝了!”
到此,我才知道圣.尤西的睿智。在五年之后才告诉我有这样一个孩子存在——五年前,我无法原谅他,一定会因为他对孩子心生不满,而现在——时间可以淡化一切,这些年生活让我更懂得珍惜。而且,我一直都想要个宝宝,至于家里那几个,相信他们在看到宝贝后也会有这种想法吧,虽然他们没说,但思安怀孕后的那些表现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决定把这个小天使带回家!
圣.尤西并没有和我一起回去,让我自己带着宝贝回了家,当我抱着宝贝出现在他们面前时——
“你从哪弄来的私生子?”思安的第一句话。
我大汗,将宝贝的身份一五一十的报告清楚。看着临一沂水他们黑着的脸——真是恐怖!不过好在有宝贝,还没几分钟就收服了他们几个,因为孩子一直都是我们的遗憾。
此后我的生活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每天忙着带宝贝玩,教育宝贝,有时候会带他回爹地家,有时会带他出去旅游,让他看看外面的世界。宝贝和他们相处的很好,每个人都很宠溺他。
思安在10个月后生下了一对漂亮的双胞胎,我们的家越来越热闹——
后来,我带着宝贝和临一回国了一次,站在父亲的墓前,亲口告诉他,我们过的很好,很好。
有人说,人生的开始是半圆,只有找到另一半圆时,才能得到圆满的幸福。
我想,我已经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