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3-13

苏凝: 绝色妖姬 1-20


[01]

“咔嚓”一张照片清晰地贴在那里,报纸的头版头条,竟然是他们!

  公元2004年4月1日,很好的日子,愚人节。出了一个足以占据头版的新闻,可笑的是这个新闻与国家大事无关,与明星名人也不沾边。只是照片上的人物是那么光彩夺目!女子,美目流盈,修长的身躯只是包裹着薄纱似的红裙,裙上的那朵耀眼的罂粟花,刺激人们的眼睛,她微笑着,脸上的表情柔和而平静,而她的脚下却跪着一个男子,那男子扭曲的脸孔是惊恐与惧骇!再看看新闻的标题:“多情女为情自杀,负心郎紧随其后!”

  如果只是简单的为情自杀事件,无论如何也上不了头条的,它上头条的原因就是,两个堕楼者的尸首凭空消失了。这就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事情发生呢?生活在21世纪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而我却坐在小冥王的对面,一边饮茶,一边透过那面掌管轮回的铜镜观看着人世的百态。小冥王喜欢我,这一点我很清楚,因为我很安静,不会吵,现代的女子过于刮噪,小冥王成天浸染在死亡的人群当中,厌恶极了那样的女子。我有幸坐在冥界的大殿里呀,可多亏了报纸上那名自杀的女子,如果不是她在大殿上侮辱小冥王,惹怒了他,他才不会把我从那个勾心斗角的朝代解救出来。那个女子她代替了我去了那个纷繁的朝代。我很开心,那个女子是我的后世,我们本就是一个人,但是她却拥有我所没有强健体魄和至浓的热情。我本性冷然,喜欢冷眼旁观,却一波又一波的卷入了那些乱事当中,脆弱的身体,使我的身心也更加疲惫,终于这次机会,给了我。

  “你下定决心了?”

  小冥王手执黑子停在半空中望着我,我则莞尔一笑,

  “决定了,她比我更适合,我相信她。”

  小冥王利落的把棋子放在了棋盘上,俊美冷漠的脸上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好,不过你要做好准备,这是多世的孽缘,在你的国度里,如果她原谅了烈,你们就会合二为一,但是她若没有原谅他,且造成了他的死亡,你们将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也冷静的把那颗白棋扣到了棋盘上,

  “我既然已选择,就不怕了。只希望后世的我比我更坚强。小冥王,让她醒过来吧!”



[02]

  蓝谪羽形容枯槁,一头青丝纷乱地直泻在肩上,她的手指紧紧握着,泛着青紫,骨节的那点韧力几乎想冲破脆弱的表皮,

  “烈,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梦而已。只要你不离开我,我统统不在乎,求你了,求求你了~烈~”

  她的卑微与缀泣却没得到他丝毫的怜惜,

  “不要这样,羽,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大家都很难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彼此在一起都是你情我愿,既然不合适分手也是自然的,不要再纠缠了!”

  风炫烈看似轻浮的话语中却隐隐地夹着一股难以察觉地痛楚。

  “究竟是为什么?烈,难道一切都是假的?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不是说我是你这辈子见过的最特别的女人――”

  谪羽瑟瑟发抖,嘴唇颤微着来列数着他们当时的海誓山盟,却被风炫烈不耐地打断了,

  “够了!蓝谪羽,你疯够了吧?我跟你说过?很抱歉我记性不好,不知道和多少人说过,所以有没有你也搞不清楚。”

  风炫烈烦躁地从兜里拿出一支烟,点着,皱起了俊美的容颜。他――风炫烈确实美,美的让女人都自叹弗如!

  “你骗人!骗人!――”

  谪羽疯狂地抓着他的衣服,跪倒在地上,随着他的步伐,膝盖在地上磨出了一道又一道血印。那么触目惊心!

  “够了吧!女人!你不是从来都是睥睨一切吗?为何现在如此不知好歹,本少爷不要你了,玩够你了,你听懂了吗?听懂了就滚!”

  风炫烈脸上的焦躁更加明显,手中的烟几乎被掐成了两半。

  “为什么?为什么啊?”

  谪羽不死心地质问着,她才不相信一向温文尔雅,纯真无暇的烈会这样对她的!一定有误会,一定的!

  “为什么?哼,你不是从小就会勾引男人吗?所以长大了更了不得,竟然会勾引小雨的男朋友,怎么你觉得抢别人的男朋友很高兴,很快乐吗?小雨本来就爱钻牛角尖,而你却那样说她!说她没本事抓住自己的男人还来找你的麻烦!还不如死了呢!呵呵,蓝谪羽,这种话是不是你说的呢?”

  风炫烈蹲了下来,他托起谪羽的下巴,力量之大几乎要捏碎她脆弱的下巴。脸上闪着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在说什么?什么小雨?”

  谪羽拼命地摇着头,风炫烈转过脸,热泪沿着面颊落了下来,小雨!你真是不值!一个不认识你的疯女人的话,你竟然那么耿耿于怀。竟然因为她的那句疯话而断送了性命!

  “哈哈,蓝谪羽,小雨?你不知道小雨吗?他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我挚爱的亲人!她死了,你知不知道?”

  风炫烈重新站了起来,笑着,笑得悲彻心脾。

  “烈,你听我说,那是误会,绝对的误会,你知道有很多无耻的男人总是企图栽赃我――你知道的――”

  谪羽擦干泪水,她要解释,解释清楚!那些垃圾男人,她绝对不能让烈误会!

  “不必了!一个男人这么说,两个男人这么说,三个男人还是这么说,无数个男人都这么说,蓝谪羽,你说我该信你还是信他们?嗯?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来尝还小雨的命!”

  风炫烈越发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模样让谪羽痛楚地抱住了心口,

  “你明明说过信任我的?为什么不信我?风炫烈?为什么这么折磨我?我告诉你,你妹妹的男友不是我抢的,我从来没有抢过任何男人,我从来没有任何男人,除了你!”

  谪羽也站了起来,腿上的血染红了地面。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风炫烈把烟掐灭,扔到地上残忍地用脚拧灭。接着便无情地拂袖离去。

  “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欺骗我?风炫烈,你觉得好玩吗?玩弄我很好玩是吧?哈哈哈~”

  谪羽恍然一笑,声音随而变得无比凄厉,

  “走吧,走吧,风炫烈,你走吧!我会让你永远记得,记得我是多么爱你!多么爱你!哈哈――”

  远走的风炫烈听到尖锐的声音却没有回头,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嘴角不断的抽搐着,

  “结束吧,一切都结束吧,谪羽,我恨你!你也永远恨我吧!我们的邂逅注定是悲剧!”

  谪羽虚无缥缈的笑容看起来异常的妖冶。美丽的容颜霎时间阴沉恐怖,她眼中的世界里已经开始染成红色了,所有围观的人全尖叫起来,

  “啊!鬼啊!她的眼睛在滴血――好恐怖――”

  一群本在看她笑话的人,顷刻间全惊恐地逃离了,只有她自己站在诺大的学校里,“噗”,一股腥味从染了她的胃,血顺着唇吐了出来,谪羽张了张染满鲜红的嘴巴,牙齿仿若吸血鬼般尖锐,一手抱着胸口,一手指天,

  “风炫烈,我蓝谪羽在此对天发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永生永世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生生世世记得我,记得我是多么爱你!爱你为你而死,爱到你一辈子都活在我死亡的阴影下!哈哈――”

  谪羽的脸在扭曲,痛苦扩散到了五脏六腑,血泪依旧在滑落,

  她迈着沉重地步子爬上了顶楼,25楼,足够的高吧,反正对于一堆骨头来说应该足以摔的粉碎吧?呵呵,足够了!谪羽呆笑着,她要解脱!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太痛苦了,父母的遗弃已经让她痛不欲生了,好不容易爱上了他,他却欺骗了她,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就一会儿的功夫,地面上就布满了人,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头,看得谪羽有些头晕。不过嘴角依旧咧得很大,

  “这么多人都来为我的死亡来祭奠吗?真是无比荣幸!”

  “羽~”

  很遥远的声音,很遥远,她呆呆地盯着人群,那个声音之后,她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羽~”

  声音越来越近,她缓缓得转过身,看到了他,眼睛里却一片血红色,看不清他的容颜,

  “烈,我来实现你的愿望,我去死,我去换取你妹妹的生命!”

  她声音那么轻,她笑了,笑得那么妩媚,美到让人感到了一股浓浓的绝望!

  “不,不要!我是在说笑,羽,听话,回来!”

  他慢慢靠近她!而她却陡然尖叫,

  “滚!不要靠近我!风炫烈,我又没有告诉你呢!我要用死来记住我,我要你永生永世活在我的阴影下!永远~”

  “羽,不要!我已经失去所有了,不能再失去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烈慢慢伸过手去

  “哦?是吗?我是你最后不能失去的东西吗?”

  谪羽故作思考得用手指抵着自己的下巴。随后给了他一个粲然的笑容,

  “那不好意思啊!我决定毁灭它!呵呵~”

  “不,谪羽,你不能丢下我!不能,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我不能失去你!你不能那么残忍!记得13岁那年,那时我就爱上你了!真的――”

  他那俊逸无双的脸此刻竟然引恐惧而变的异常丑陋,哀恸地乞求着她,她却不再多说一句话,慢慢地平静下来,笑容也渐渐得抚平,双臂展开,往后倒了下去,

  “不!不!谪羽,谪羽――你不能这样惩罚我!谪羽――”

  谪羽满意的笑了,终于看到了,看到了那个男人为她流下的血泪,她亲眼看到了他眼睛里滴出的朵朵花瓣,像罂粟一样美丽~

  谪羽微笑着跳下了悬崖,那一刻,真的觉得自己解脱了,尤其是那滴红色的液体滚烫的落在额头上的时候,她笑得更甜了,

  “风炫烈,我们之间还没有完,你会永远记得我的。”

  谪羽缓缓地闭上眼睛,那朵浓烈的化不开的罂粟花慢慢的在她额头裂开,血红色的!放射着妖冶的光芒!而她等待着,等待死亡的降临。

  突然一阵强烈的引力紧紧地扣住了她的身体,黑色的旋涡越滚越大,先是她的脚接着便是身体,最后吞噬了她的头!

  “碰”一声巨响,谪羽重重地跌落了下来。她用尽力气睁开蒙胧的双眼,却吃惊地张开了嘴,怎么如此奇怪?这里是个荒凉的大殿,有数十根庞大的柱子,柱子上雕刻着龙的纹样,冷冰冰的色调,宽阔的空间,最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地板,她竟然凌空悬着!

  “这是什么鬼地方?”

  “冥界!你口口声声要来的地方!”

  开阔的大殿内回荡着冷冰冰的男声,谪羽转头一看,心惊,男人?一个穿着雪白古袍的年轻男人!

  “不要告诉我,你就是冥王?”

  谪羽没有丝毫胆怯,只是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地让人不可置信的男人!不,应该说是男孩!

  冥王挑了挑眉,有丝不悦,

  “怎么,有怀疑吗?”

  “呵呵,当然有啦!本来以为什么阎王,冥王会是个糟老头,ok啦,不是更好,至少我在地狱里可以赏心悦目。”

  谪羽的脸上轻轻的泛起了笑意。冥王稚嫩的小脸顿时沉了下去,

  “蓝谪羽,你死到临头,仍不改轻浮本性,本王也不会帮你了!”

  “小冥王,我早已经死了呀,你这么说好像对一个死人是没用的哦!”

  想威胁她?她这个人向来是牙尖嘴利的,这些对她来说是没用的。

  “大胆刁女!本来本王念你可怜想让你就这样好好的投胎转世的,现在本王不高兴,很不高兴!”

  冥王俊美白皙的脸因怒气而阵阵晕红,更是美丽,她看着看着笑得更放肆了,

  “小冥王,你生气的模样还真美啊!啧啧~真想让人去咬一口!哈哈――”

  谪羽乐呵呵地戏弄着他。刚上任不久的小冥王则异常的恼火,他一上台就遇上这样的女人,简直倒了大霉!哼,这就休怪他手下无情了!

  谪羽则笑盈盈地看着此刻气嘟嘟的可爱的娃娃脸,心情顿时变好了。地狱也许更好玩,至少这里没有虚伪的爱情,不会再有什么能够掌控她的思想了,即使是小冥王。他最多也就是掌握着她的投胎转世而已,却控制不了她的心。

  “蓝谪羽,听命!”

  小冥王估计快气疯了,看看他现在挥着宽大的衣袖,疾步踏上大殿中央的坐台上,刚才因气愤而羞红的脸此刻早已恢复了冥王“本色”――铁青!谪羽精灵地滚动了一下大大的眼珠,模仿着电视上的古装剧,向前迈了一步,扶了个揖,隐着嘴角的笑意说道,

  “大人在上,民女在咯~”

  随之还向他抛了个调皮的媚眼。冥王头发气得都竖起来了,咬牙切齿地盯着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刁女”心里忿忿然,哼,竟然如此瞧不起本王?好,既然你这么想死,本王就偏偏不成全你!

  “蓝谪羽,知道冥界的规矩吗?凡随便对天起誓者,自杀者,皆不可投胎!”

  “你放屁!”

  谪羽的笑容在看到这个幼齿的冥王得意的笑,听到他荒谬的话时瞬间消逝了,代替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他怎么惩罚她都没关系,即使投胎之后奇丑无比!可是绝对不能说她不可以投胎!绝对不能说她不可以死!

  “臭小子,想蒙我?哼哼,世界上每年几千万自杀的人,不去投胎去哪了?作孤魂野鬼?还是重新复活?我看你,根本就是害怕我,所以想公报私仇吧!我们‘光明正大’的冥王大人!”

  谪羽故意加重了“光明正大”四个字的读音,且眼睛不屑地瞟了瞟他头上那副匾额。匾额上赫然写着“光明正大”的仓劲大字。

  “放肆!竟敢当众诋毁本王,且言语粗鲁!本王本想把你送到盛事唐朝,享受太平,看来,你是不识好歹,那本王也就不客气了,你就去那段历史湮没的记忆当中吧!”

  说着便大笔一挥,在生死簿上划了两笔。再用力挥了挥衣袖,谪羽顺势就被吸到左边那面铜镜里了。

  “你,混――”

  谪羽还没来得及骂完,就被吸了进去。



[03]

   这间荒凉破败狭窄的小房间里竟然跪着如此多的人。女人,男人,个个面如菜色。这时突然一位中年男人磕了个头,

  “皇上,太后,臣求你们了,龙体,凤体重要,都在这里呆了三天三夜了,回宫休息吧!”

  他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跟着说道,“请皇上太后回宫休息!”

  坐在床边的是一位形容憔悴的美妇,她拿出手帕擦了擦泪角,

  “皇上,您还是回宫吧!免得引来阵阵喧哗声,听得哀家心烦,哀家要等羽儿醒过来。”

  说话的就是当今的顺安太后。众人一听她的话,脸色皆变,个个胆战心惊。

  “众卿家可退下了。”

  一抹缥缈轻柔的声音细润地划过每个人的耳旁,人们却谁都不敢第一个迈出离去的腿。

  “皇上,臣妾愿在此照顾皇上。”

  一个面容清丽,气质优雅的女子作了个揖。而其他女子一看此状,也争先恐后地说,“臣妾也愿陪皇上!”

  刚安静不到三秒钟的房间又出现了噪杂。“当”茶杯清脆落在桌上的的声音响起。

  “退下!”

  那声音依旧温和,却蕴藏着一股力,吓得众人不敢再多言,纷纷离开了这狭窄的空间。直到门又沉稳地关上了,东方圣这才露出一抹怪异的笑。

  “太医,羽儿的情况怎么样?”

  太后忧心忡忡地颦起了眉。坐在床前诊脉的白须老者,惊惶地跪下,“老臣无用,娘娘――已经断了――脉搏!”

  说的时候,太医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汗珠,太后的脸却“刷”地变得惨白,颤抖地伸出手指,

  “你――你这――狗奴才,哀家养你做什么!”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太医的声音都变了调。一直坐在一边细细茗品着茶的东方圣突然轻轻地笑出了声,“母后毋须着急,她不会轻易死去的!”

  云淡风轻的声音让人很舒服,可是此刻听在太后耳中却异常的刺耳,尤其是紧接着的那一句,“没有朕的允许,阎王都休得接受她!”

  他身边的两个侍卫立刻下跪扶揖。东方圣也慢慢起身,走到了床前,轻轻地瞟了眼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医,

  “何爱卿,你可以退下了。”

  “等等,他走了,羽儿怎么办?”

  太后急忙拦阻,东方圣嘴角噙着笑,温柔地坐在了床前,漆黑发紫的眼眸盯着那个带着面纱的人儿,执起了她娇嫩的柔夷,“母后,他在这里又有何用呢?”

  太医一听此话,吓得急忙谢恩逃掉了。东方圣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羽儿啊,看到没,你真厉害,把何爱卿的腿都吓软了。呵呵~”

  他轻轻地笑着,太后的眼眶却红了一圈,美丽的容颜上挂着一丝苦楚。

  “小碟,哀家累了,起驾回宫。皇上也要注意身体啊。”

  “那太后您慢走,儿臣就不送了。”

  东方圣没有回头,嘴角依旧浮着浅浅的笑,直到门“哐”地一声紧紧地关上了,他才敛起了笑容。漆黑的眸子里闪过的是厌恶。他迅速的甩开了昏睡人的手。冷冷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朱衫男子立刻拿出一条洁白的湿帕,仔细地为他擦拭,等擦拭干净之后,东方圣吐出了两个字,

  “扔掉。”

  “是。”

  侍卫顺从的把湿帕扔到了角落的杂物堆中。

  “南风,如果过了今晚,她还不醒。明天就贴公告说她病危。”

  “皇上,这恐怕不妥吧!”

  说话的是另一个男子。男子则悠闲的端起了茶杯,笑眯眯地看着他,“玄月,有什么意见?”

  “前方还在打仗,您和墨的约定――”

  “对,皇上,您要三思而后行。”

  南风也皱起了眉,东方圣突然站了起来,又走到了床前,眼角的冷漠与嘴角的戏谑,不和谐地现在他俊逸的脸上。蓦地扯下了昏睡人的面纱,“那你什么时候给朕一个交待呢?朕‘唯一’的皇后娘娘!”

  南风和玄月顿时后退转过了脸,只有他目不转睛地冷瞥着这副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

  

[04]

    好痛,好痛,谪羽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碎般,拼命地拉扯着,她知道此刻绝不能放弃,可是不行,力量太强大,她快坚持不住了!凭着毅力,谪羽微微睁开眼睛,和黑洞的引力拼搏,这时身边飘过了一个女人,她极度的震惊,即使是万分之一秒的停留,也让她惊叹!世上竟有如此绝美容颜的人?翩若惊鸿之姿,宛如游龙之容,轻云蔽月,流风回雪。云髻峨峨,修眉联娟。明眸善睐。兰芳灵濯,玉莹尘清!美到谪羽看得惊呆过去。

  当她擦过自己肩膀的时候,心好像有丝悸动,是因为她的笑?不知道,但是很熟悉的感觉!谪羽这一失神却被轻松的卷了进去,那个美丽的女人和她往相反的方向走,谪羽想叫住她,可是眼前已经开始亮了,她知道,完蛋了,这次是真的穿越时空了!

  “混蛋冥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谪羽惨叫一声之后,脏话也随之跑了出来。房间里的三个人立刻怔住了,东方圣难得颦起了眉头,

  “皇上!”

  南玄二人惊叫,东方圣则伸手阻止,两人最终还是转过了身。谪羽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光,不是很强烈,想必是晚上吧!不过怎么脸上多了一双手,更荒谬的是,那双手竟然把一块布蒙到她脸上,谪羽“咻”地坐了起来,“干吗?想谋杀吗?”

  手顺势拽下了那个碍手碍脚的破布。然后视线慢慢转向眼前这个“凶手”身上。却让她的眼前一阵清凉!这个男人气质独特,爽朗清举,温文儒雅,青丝滑顺,稍带微紫,金冠束发,飘逸娇贵,一袭清淡紫袍更显他清澈之姿。这男子,美而不艳,俊而不刚,凤眉星眸。鼻挺而不厉,唇薄而不寡,异常俊美。此刻他由惊愕转为微笑,速度之快也令她赞叹,这个男人不是简单的角色!

  “说吧,为什么让我带面纱?”

  她是什么人?才不会被一个俊美的男人迷晕的,这个男人有问题,她不能不问清楚。而且他身后的那两个红衣服的男人怎么背对着?谪羽狐疑地盯着他,开口问道,“该不会是我奇丑无比,你们不愿看吧!”

  他们没有言语,而她却自言自语道,东方圣的微笑不见了,谪羽痞痞地看着他,“怎么,这到稀罕了,人丑也被人看的这么津津有味。”

  “你们先退下。”

  东方圣轻轻挥手,南玄二人走了出去。她有点意外这个声音,温和的像一股清流淌过她的五脏六腑,“你终于醒了。”

  他随之坐了下来,笑吟吟地看着她,谪羽却四处望了望,房间明显很破败,但是他却衣着光鲜,一副富贵样,莫非是自己的丑颜和他有关系?

  “是醒了,不过我现在是记不得事情了。这样好了,你告诉我详情,我可以放过你。”

  “嘎?”

  东方圣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什么意思?”

  谪羽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懂?意思就是我――失――忆――了!听懂了吗?”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她就是喜欢看冷静的人失常的表情,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不过,在看到他更加惊愕的神情之后,停止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差点忘了,现在她是个丑女,做这种动作不仅不美,反而更丑。

  “咳咳!”

  东方圣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没有他的允许就忘记了一切,不可以!

  咳嗽声越来越严重,他的白皙的脸因激动而变的绯红,谪羽一看情况不妙,连忙跳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就跑到他身前,要去给他拍后背,岂料他竟然想见到毒蛇猛兽般,躲得老远!

  “咳咳,不要靠近我!咳咳――不要!走开!”

  “你――”真不识好歹!

  谪羽横着双眸冷然地看着咳得异常惨烈的他,露出浓浓的鄙视。哼,嫌我丑?男人啊,果然如此,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一样,只看到了女人的脸!

  “怎么,嫌弃我丑?那你就在这里咳死吧,我向来不是软心肠!”

  谪羽轻蔑地瞪了他一眼,走到桌前,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以解心中的怒火。东方圣看着她手中的那只茶杯,清俊的脸孔很惊骇,抱着胸口踉踉跄跄地跑到桌前,“谁让你动这只茶杯!”

  “彭”一声,茶杯被摔的粉碎。东方圣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门外,在外守卫的风月一看,赫然吓倒了。南风连忙背着他回宫。而玄月很自然地把宫女指派了下去。

  谪羽正在糊涂不解的时候,门悄然打开了,“娘娘,您的面纱?快点戴上!”

  刚进门,一个清秀的小女孩便托住谪羽的手,把面纱给谪羽带了上去。

  “娘――娘?你是在叫我?”

  谪羽诧异指着自己鼻尖问道,“是啊!”

  小女孩奇怪的点点头。

  谪羽的嘴角开始抽动。可恶的小冥王,算你狠!我死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摆脱复杂的男女关系,你竟然又把我推倒火坑!娘娘?一朝选在君王侧,终身难有自由身。女人切莫作宫中妇,然而她莫名其妙地被小冥王甩到了古代,更莫名其妙的成了什么鬼娘娘。

  

[05]

  谪羽用理智压住了怒火,为今而止,她得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再思量接下来怎么办?

  “噢,我是娘娘,可是为什么记不得了呢?嗯?”

  谪羽故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

  “娘娘,您怎么了?您竟然忘了~奴婢是小碧啊!”

  “我是不是生了什么病啊?怎么全都不记得了呢?”

  谪羽转动着眼眸,提示着,用余光瞄着正在苦恼的宫女

  “天哪,娘娘,您这一病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难道是失忆症?”

  小碧惊恐地看着谪羽,谪羽掩藏在面纱地下的嘴角勾动了起来,呵呵,上钩了!不过表面上她依旧是不动声色,“不知道啊,看样子是!”

  “娘娘~”

  小丫头,抱住谪羽便是一阵哭天抢地,嘴里还叨念着什么“命苦”、“可怜”......

  谪羽最不习惯外人抱着自己,她立刻推开了她,“好了,哭够了吧?告诉我,我的名字,以及与我有关的重要事情!”

  谪羽眉宇间开始有了不耐。她懒得再和一个白痴女人纠缠了,又有点困了。

  “哦,嗯。”

  小碧傻乎乎地擦干泪水,拼命地点点头,“娘娘叫蓝谪羽。”

  “还有呢?”

  谪羽等了半天,她说完那句“娘娘叫蓝谪羽”之后竟然没有半句解释了。

  “那个――”

  开始支支吾吾。

  “说!”

  谪羽的声音开始冒火,小碧一惊,闭着眼睛大声地说道:“这里是冷宫!”

  果真,谪羽听了之后,错愕了。小碧偷偷地张开半只眼睛,看着她的反应,而谪羽的脸真的很精彩,由错愕,到震惊,到狂喜,再到现在的微笑。突然她笑眯眯地冲着小碧说道,“好了,我困了,要睡了,你先下去吧!”

  小碧奇怪地看着她,却不敢问什么,只好退下了。

  谪羽慵懒得伸伸懒腰,“呵呵,冷宫?!是吗?是个不错的地方,不是吗?”

  这时,她脑子里又浮现起那张俊美不凡的容颜,那个紫衣男子,他应该就是皇帝吧?哼哼,反正与她无关~谪羽躺倒床上闭上了双目。

***

“娘娘,您该起床了。”

  “闭嘴,不要吵!”

  谪羽翻了个身,暴躁地打断了小碧,她向来讨厌别人催她起床,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是,父母都不敢叫,怕她会不顾三七二十一把他们给扔出窗外,而和烈在一起的时候,他却从来不这样叫她,他总是拿着羽毛在她的鼻子下搔,搞得她很没脾气。谪羽又想起了那个男人,心开始泛凉,睡意也开始慢慢消逝。

  “可是,娘娘,太后马上就到了――”

  小碧慌乱的声音让谪羽不耐地掀开了被子,恼火的坐了起来,“奇怪了,太后来我的冷宫干吗?”

  “娘娘,太后可关心您了。她是得知娘娘的病好了,特地来看您的。”

  她唯唯诺诺的答道。

  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胆怯无能的女人,眼前的丫头在瑟瑟发抖,让她感到心情烦躁,“我说你,抖什么抖?我又没有拿你怎么着?”

  古代的女人个个胆小如鼠,她真是受不了了。

  “娘娘,毛巾已经准备好了!可以――”

  “够了,不用解释了。”

  谪羽颦起了眉头,打断了小碧,她讨厌寄生虫般的生活,所以她那“尊贵”的父母讨厌自己,因为她不顺他们的意,去做高雅的活动,反而学低俗的东西。她讨厌别人为自己安排的人生,她反抗!呵呵,那段充满讽刺的过往,父母眼中极度的鄙视~以及后来终于发生的事情,她被彻底赶出了家门~

  谪羽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被人擦着脸,梳着头,穿着衣,心里却在冷笑着,没想到又过起了这种生活。

  一切都梳妆完毕之后,小碧细心地为她戴上了面纱

  “太后驾到!”

  谪羽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门被打开,架势很大,正角儿还没见到,宫女太监却占满了屋子。而那些奴才们很规矩地让出一条路,毕恭毕敬地垂下了身躯,谪羽眼前一亮,眼前到女子是太后?未免,未免太年轻了吧?

  “云鬓花颜金步摇”“螓首蛾眉”这是个极美的女子,淡淡的忧愁如云雾般轻僚眉宇,让人有说不清的怜爱。

  “羽儿~”

  还在发愣的谪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拥入怀中。一阵茉莉的清香沁入心脾。谪羽有点恍然。

  “你――”

  “羽儿,你终于醒了,哀家真是好生伤心,所以特地派人送了补药,好好补补这孱弱的身体。”

  说着。泪水啪哒啪哒地落了下来,谪羽抿嘴不语,挑起了眉,看着她。

  “羽儿,也不要怪皇上了,他其实也担心你的,这些天也是不分昼夜的守在你身边―――”

  太后拉着她的手,话了很多家常,多半是安慰她的话,当然也有对那个皇帝的“辩解”。她一直没开口,而太后也没有觉得奇怪,只是自己不停地说话。  

  直到太后走了,谪羽才回过神来,这个女人为免对她太好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啊!谪羽摸了摸自己的眉毛,陷入了深思。

  谪羽把小碧支开了,自己走出了房门,艳阳天,很温暖,这里是北方还是南方?她一直在想,是长安还是南京?是北京还是洛阳?谪羽想出去看看。她来到了古代,却失去了最想要的自由,这是她最不想要的。

  环顾四周,这真的可谓是冷宫里,除了杂草和野花之外,没有一棵树,冷冰冰的宫墙有十几米高吧!难道她还不清楚,这是统治者避免有人借助树来逃跑所设计的,一个人一旦踏入冷宫,这辈子恐怕只能老死在这里了。不过她并不害怕,她一定有办法,只要被她逮到机会。

  竟然在冷宫里有一池湖水,轻巧细致,水非常的清澈,远远地就看到微风滑过时泛起的碧波,她的心情随之舞动了起来,于是兴冲冲地奔了过去,“真清透!”

  谪羽把手伸进了水里,沁人心脾的凉爽,水纹一环一环地漾起,嘴角扬起,看着这美丽的湖水,直到水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再也不摇了,好似风也很听话,停下了顽皮的手。谪羽在碧波当中看到了一双摄人心魂的双眸,这眸子美的出奇,眼窝深邃迷人,谪羽感觉自己的的手开始颤抖,颤颤巍巍地拉下了那条碧绿的面纱。她却在面纱滑落的那一瞬,紧紧的地闭上了眼睛!又起风了,湖水中那副容颜来回荡漾,她鼓足勇气睁开了双眼,却差点失足掉进湖里,“怎么会这样?”

  谪羽拼命地抓着这张脸,怎么会是她?那个在黑洞中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女人,怪不得当时她冲自己笑,原来她知道,她是来当她的替死鬼的!阴谋,天大的阴谋!这里绝对不是那么太平,自古祸水多红颜,这张脸,绝不会如此简单的沉寂在冷宫之中的,她讨厌那个女人,讨厌她,她为何自己走了,留下这张美颜让自己来遮挡凶险?即使此刻她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她正在一步步迈进深渊~

  “姐姐,你在玩水呀?恋歌也想玩,我来咧!嘻嘻~”

  就在谪羽怔仲不安的时候,一阵清脆欢乐的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谪羽连面纱也忘记带上,就转过了脸,她和那个小家伙同时怔住了。这是一个粉嫩的小娃儿,看起来秀色可餐,谪羽甩去烦恼,脸上顿时浮起了坏坏的笑,拍拍身上的泥土,笑眯眯地靠近这个傻傻站在原地不动的小男孩,她用白皙修长的手指托起了小男孩光滑的下巴,“小朋友,你在叫姐姐吗?长得真漂亮,呵呵,叫什么名字?”

  恋歌翦翦水瞳不安地滚动着,粉嘟嘟的小脸染着一片红晕,不点自红的樱桃小口,不停的弩动着,看得她心里很是欢喜,这么可爱的小孩,真想狠狠地抱在怀里,谪羽的坏心情在看到这个粉雕玉砌的小娃儿之后烟消云散了。

  “我,姐姐,你――你的脸――”

  小家伙的嫩脸涨的通红,谪羽这才想起自己的脸,想必见过自己面容的人真是很少。不过她对他的这个反应很感兴趣,看来美貌不仅对男人管用,对小孩同样适用。

  “我怎么了?我这样不美吗?”

  谪羽故意逗着他,他却气嘟嘟地说道,“姐姐不听话!快把面纱带好!”

  恋歌绷起小脸指责着她,谪羽笑得更甜了。

  “姐姐,快点把面纱带上!”

  恋歌踮起脚尖把面纱认真的给她带了回去,然后摆出一副小大人的严肃样,“姐姐,以后千万不要把脸露出来!”

  谪羽故意摆出一个迷人的姿势,抛了个媚眼,“怎么,姐姐这样不美?为什么要带这个东西?”

  “我不是小家伙,我都11岁了,姐姐不要叫我小家伙!”

  “是吗?”

  真无趣,她收回自己的动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叫恋歌?经常来找我吗?”

  “姐姐,你忘了我了吗?不要,恋歌陪姐姐三年了,姐姐不可以忘记恋歌!”

  他很敏感地发现了她的失忆,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的眼眶开始泛红,滚滚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很是楚楚可怜

  “恋歌,姐姐不是故意要忘记你的,是因为姐姐生病了。”

  该骗就骗吧,反正是小孩子,骗起来更容易。谪羽说谎说的上了瘾。

  恋歌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睛,“我知道姐姐生病了,那几天,我好像来看姐姐,可是皇帝哥哥总是在这里,恋歌不敢来!”

  “皇帝哥哥?”

  “嗯,不过姐姐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再摘面纱了,要是让皇帝哥哥看见会生气的。”

  恋歌滚动着不安的大眼睛说道。谪羽故意挑衅般地问道,“哦?那么说来,他是很爱生气喽?真是个暴君!”

  恋歌摇摇头,“不是的,皇帝哥哥人脾气很好,从来不对我发脾气,而且很疼恋歌。”

  他说的时候,甜甜地笑着,露出两个大大的酒窝。谪羽再次眯起了眼,这个小家伙,看来小看他了,还以为他是个傻瓜呢。不过,别想玩她,玩她的下场是很惨的。她耐着性子,用甜的发腻的声音问道,“可是你刚才怎么说的他好像很恐怖的样子?”

  “哦,那是因为有姐姐你啊,如果没有你,皇帝哥哥就会很好。”

  谪羽的眼皮开始抖动,好你个臭小子,拐着弯骂我?她也不是好惹的,“啪”一巴掌响亮地拍到了恋歌饱满的额头上,“臭小子,玩我?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把你扔到湖里!”

  恋歌震惊地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此刻目光凶恶的谪羽,“姐姐――”

  “闭嘴!甭给我来这一套,况且,我可是你老哥的老婆,什么时候成你姐姐了,你别给我搞小动作!”

  谪羽脾气又发作了,只不过合该这个小子成为她的目标,谁让他不老实?跟小屁孩打哈哈,可是有损她的智商。

  “说,那个家伙为什么讨厌我?”

  恋歌委屈地看着谪羽,“那个家伙是谁?”

  “啧~你还真是够蠢,够蠢的呀!我们在聊谁啊?能有谁啊?是不是欠抽啊,当然是你伟大的哥,我的老公啦!”

  谪羽赶到自己的耐心受到了严重的挑战,而他的脑袋受到自己“非常”的摧残,她正在不停地敲着他的小脑袋。

  “哦,啊?皇帝哥哥不是那家伙啦!”

  他连忙摇头,谪羽的眼睛已经开始酝酿杀气了,估计脸也变成黑色了,还好现在我带着面纱。

  “我也不清楚~”

  恋歌终于被她杀人的眼光给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因为皇帝哥哥平常身体是很好的,可是每次见到姐姐之后就会发病,所以――”

  “这样?”

  谪羽吹了声口哨,看来还真和自己有关哦,这个小家伙说了大半天才说到点上。表面上的的意思就是,她蓝谪羽是个祸害,好脾气的皇帝一见到自己就会发病,所以才会被打入冷宫,暂且先这样认为吧。谪羽再低头看看这个小家伙,用力的揉了揉他的柔软的嫩脸,“小子,如果以后还敢和我打马虎眼,小心你的屁股!”

  “姐姐以前不是这样的,姐姐对我可好了――”

  他努力摆脱她的“魔爪”抗议道,谪羽用自己凶恶声音胁迫道,“哦?是吗?那现在的姐姐对你好还是以前的姐姐对你好?”

  她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卷起自己的袖子了,只要胆敢说一句“不中听的”谪羽就会好生“伺候”他一番的。哼哼,果真雄性的动物不管老幼都是如此狡诈!

  “现在的姐姐好。”

  恋歌几乎是打着哆嗦说出来的,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尽是恐惧。谪羽这才安慰的笑了,“这才对嘛,乖,只要听姐姐的话,以后给你糖吃!”

  恋歌摇了摇头,“我不要糖,我都11岁了,我是男人了,才不要吃那种东西呢!”

  谪羽心里冷哼着,切,小屁孩,还男人呢?要是男人像你这么没出息,古代的女人就有福了,可以好好欺压你们一番!

  “好了,随便你。我现在是口渴了,没功夫和你这个小鬼闲扯了,你快走吧,免得你那尊贵的皇帝哥哥见了之后打你屁屁!”

  谪羽调侃着他,自己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探听的消息也有点眉目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06]

  片段一:

  “谪羽,我多久没说过我爱你了呢?”

  “好啦,不要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这句话了,一个大男人,天天说烦不烦?”

  她甩了甩手,却被一个大掌包裹住,“我不依,我天天说爱你,你一次都没说过。你是不是不爱我,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摆脱那些男人?”

  说话的是个俊逸的男子,此刻他却在撒娇。谪羽大笑道,“风炫烈,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啊?我有病啊,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摆脱他们?”

  “可是那群被你甩掉的男人都这么说――”

  她用手狠狠地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听他们鬼说?那群男人全是垃圾,他们自以为是的说和我交往,神经病才和他们在一起呢?你以后再敢听他们乱讲,就别来见我了!”

  “知道啦,好羽儿,原谅我啦,这样吧,我亲你一下,你就原谅我!”

  他贼贼地一笑,蓝谪羽一脚踢了上去,“好啊,你这个色狼!我就让你亲,去亲吻大地母亲吧!”


  片段二:

  风炫烈一把把谪羽抱到怀里,“那我们讨论一下我们的未来,谪羽,我们生几个宝宝好呢?一个篮球队,不,足球队!呵呵,足球队!怎么样?”

  “足你个头,中国人口多的都快炸掉了,生那么多,祸国殃民啊?”

  谪羽在他的怀里挣扎着,而他却越搂越紧,薄唇却吻上了她光洁的额头,“不管,我要和你还有我们孩子幸福的生活,我们移民吧,去澳大利亚,我们买一个牧场放羊,我们的孩子和羊在一起玩――”

  他的目光闪烁着美丽光芒,“好不好,谪羽,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哽咽。一向没心没肺的谪羽,听得眼睛有点酸,男人的话,她向来是不相信的,可是他,她不知为什么,心里那根弦总是被他挑得高高的。


  片段三:

  “风炫烈人呢?”

  谪羽怒气冲冲地冲到了包厢里,这里的男男女女都如吸血鬼般用贪婪而又嘲讽的眼神看着她,她的眼神很冷,那些男人,那些杂碎!

  “呵呵,这是谁啊?不是我们美丽校花兼残花败柳――蓝谪羽同学吗?”

  一个男人首先出来笑嘻嘻的说道,所有的人都跟着大笑起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下去,屋内顿时安静下来,“你他妈的再给我说说看!臭小子,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谪羽的手不停地拍着他的脸,男人的左脸越来越红,没多久便如发酵的馒头肿胀起来

  “你是想断脚还是断手!”

  她眉毛一挑,“啪”一把利刃插到了沙发上。包厢里开始骚乱起来

  “羽姐,你放过我吧,我只是――陪他们――来玩的!”

  “羽姐饶命!”

  那群女人都开始白着脸求了起来,男人们则一句话也不敢说

  “羽~”

  说话的男人冒着汗

  “怎么?想求饶?你说废话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

  “对不起――”

  男人颤颤巍巍地说。谪羽眼神一暗,“风炫烈呢?”

  “他在楼上――”

  谪羽的呼吸开始紊乱,眼眶开始变红,但是仍旧不服输地抬起了下巴,“楼上?给我说,是不是你们在他耳旁乱说的。说!”

  她勒紧了男人的脖子,男人吓得眼泪都蹦了出来,“不是的,不是,是他来找我们的,他总是找我们探听你的消息,后来他就去接近你――剩下的我真的就不清楚!真的,羽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碰”一拳把他揍到沙发上,转身离去,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用力地抹着,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蓝谪羽,蓝谪羽――你也有今天!!”

  谪羽健步迈上了楼,步子越是靠近那个房间,心就越刺痛,207,她无力地站在外面,从里面传来了阵阵欢笑声,她的耳朵开始越来越感到刺耳,眼睛紧紧地闭着。牙齿狠狠地咬着嘴唇,突然双眸睁开,一脚踢开了房门――

  那一刻,她的心几乎被万马踩踏过般,碎了,碎成了末,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此刻怀中抱着是谁?

  他看到她,也有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他怀里的女人却尖叫道,“你是什么人,没看到别人正在忙吗?”

  谪羽两步迈到他们面前,一巴掌,扇过了两个人,女人的脸立刻肿了,鲜血随着嘴角流了下来,

  “啊,你这个野蛮女人,我和你拼了!”

  那个女人说着就要打过来,被她抓住头发一脚踢中了腹部,疼得差点晕过去,风炫烈的脸也烙下了巴掌印,但是他还是走到了倒在地上的那个女人面前,“莉莉,对不起,你先走,我和她有话要谈。”

  女人痛苦地点了点头,谪羽却冷冷地笑着,“想走?妄想!敢动我的男人,找死!”

  “你想怎样?”

  风炫烈站了起来,冷酷地看着她,她无限凄凉地看着他,“我想怎样?这应该是我问你的吧?风炫烈,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是说爱我吗?我们要生一个――足球队――我们移民澳洲吗?”

  想起他的耳鬓厮磨,她就哽咽地说不下去了。风炫烈看着她懦弱,痛苦的样子,却残忍地笑了,“呵呵,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还有,我爱你这三个字,我和无数的女人说过!”他耸耸肩,一派轻松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谪羽急红了眼,用力地嘶吼着,风炫烈却冷冷地笑道,“我就是为了看你这副丑样的,哈哈哈,蓝谪羽!我恨你!”

  “蓝谪羽,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啊!为什么,为什么――烈――”

  “娘娘,你怎么了,娘娘,娘娘你醒醒~”

  谪羽“懵”地坐了起来,头上的汗不停地流!一副惊恐的模样,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小碧吓得脸都青了

  “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作噩梦了,来,这是小碧给娘娘煮得参汤,娘娘快点喝下!”

  “是梦,是梦,一切都是梦――”

  她的嘴里不停地念着这几个字

  “娘娘,你不要吓奴婢啊!”

  谪羽这才把视线放到了身边的丫头脸上,她小小的脸孔上尽是恐惧与担心。她再次闭上了眼睛,“小碧,现在几更天了?”

  “娘娘,现在都已经接近晌午了。”

  小碧终于松了口气,看来娘娘已经从噩梦中恢复过来了

  “这么晚?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她起身下了床,小碧连忙把衣服拿了过来,“娘娘病好之后,很喜欢睡懒觉,所以小碧没叫――”

  “以后,天一亮就叫本宫起来。”

  她的声音依旧无力

  “是。娘娘现在的精神不是很好,出去晒晒太阳吧!”

  谪羽点了点头,心里却冷笑着,

  老天啊,你既然把我送到了这里,为何不让我忘记以前呢?为什么?那个男人,他一定要比我更痛苦,一定要比我痛苦才可以,我受的寸寸煎熬都要10倍还到他身上!

  谪羽刚走出房门,就感觉一阵晕眩,好疼!额头仿佛裂开般,钻心彻骨。她嘴唇抖动着,艰难地奔向小湖边,垂下头,湖面上印出一张苍白的脸。她全身无力地倒在湖边的草地上,心绞痛着。这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奇妙的是她的疼痛感在琴声的催化下竟然渐渐的减小,甚至感觉到了一股暖意。谪羽好奇地站了起来,顺着琴声走了过去。

  光看背影就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震撼!那明明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背,却有一席银发,长及地。琴声在去她靠近的瞬间,变了调,开始转为高亢,奔放,谪羽的脸上浮起了笑容。

  “你的琴艺确实高超。”

  谪羽赞叹道,“而且没想到在这种荒凉的地方竟然会听到如此气势的曲子?”

  “羽姬看似对音律颇感兴趣。”

  银发男子竟然答话了,不过声音里透露的是不卑不亢,不似他人的唯唯诺诺。这一点并不会引起谪羽多大的注意,她好奇的是,他怎么叫她“羽姬”?谪羽慢慢地走到他身边,绕过他的背,站在他面前

  “羽姬失忆了,自然是对我毫无印象,你走过来就是为了看我的样貌吧?”

  他抬起了头,她看清了他的脸,很年轻,很漂亮,一头的银发不仅没有使他看起来苍老,反而更具魅力!她的嘴角荡起了笑涡,“肯定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漂亮。至少目前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

  他却抿嘴摇头,“我这叫漂亮?那羽姬你的脸叫什么?”

  他的眼睛如天上的星辰般灿烂,谪羽更好奇了,“你见过我的脸?”

  只见他爽朗一笑,“羽姬,莫要说笑,我是永远不会看到你的。”

  她却不以为然,这种事情,只要她敢作,你认为你会逃的掉吗?

  “是吗?那我就让你此刻看看我这张脸。”

  谪羽轻轻摘下了面纱,微笑着等待他的讶异表情。但是,她却明明看到他依旧平静无痕的脸,他自在地抚弄着琴弦,没有她预期的任何表情,谪羽笑了,他是不一样的。也许他爱男人,也许他是瞎子,也许他就是不在乎脸......这无关紧要,她喜欢这种冷静。

  “好,我看上你了,你可以作我的朋友,因为你够特别!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对女人的面孔不在意的人。”

  不错,她就是看上了他的特别。可是他却垂下了头,手敏捷地继续拨弄琴弦,“羽姬说的好似很多人见过你的面容时的,恐怕在这世上见过你真面目的人也所剩不多了吧。”

  谪羽的笑容在那一刹那冻结了,“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来这里就是为你排解心病,调理身体来了,其他的我不管,你只要好好听我的曲子就好了,至于你的记忆,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他的银丝在风中轻轻飘荡着,雪白的衣服,雪白地发丝,漂亮的脸庞,冷淡的话语。

  “你是太医?这么年轻?”

  谪羽反问道,太医也未免太年轻了吧,看样子,应该和她差不多大吧!

  他仍旧低着头,“太医?太医未必会弹我的琴。我所说的不是任何人都能弹此琴是另有含义的。因为此琴是我用来给人疗伤排忧用的,若我没猜错的话,刚才你心火上升,疼痛不止吧。”

  谪羽扬扬眉,古代的医生确实厉害,看来真是应了“望闻问切”四个字了。

  “你来这里不只是这么简单吧。恐怕是有人所托,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没病,也不需要治病,他要是有问题,就直接来找我好了。”

  谪羽笑看着他惊愕的表情

  “我的主子?”

  “不错,你的主子――皇上大人!他到底想把怎么样呢?让他自己来和我说清楚。我这个人是向来讨厌束缚的,冷宫,我一点也不想待!”

  她又把面纱带了起来,接着说道,“告诉他,我蓝谪羽可不是普通的蓝谪羽,他若是不想让他的后宫乱成一团的话,就早点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她很满意自己造成的震慑力,她向来喜欢俯视别人,或者踩在别人的肩膀上,来到古代,权力带来的威慑力,不喜欢,她喜欢用头脑,用智慧,用心理战术造成的震慑!

  “拜了,亲爱的朋友,我要去吃饭了,可惜,这是冷宫没有多余的饭菜,我相信你的主子会给你准备的更加丰盛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谪羽顺便问道

  “冷弥。”

  冷弥~呵,是吗?不错的名字,记住了!

  冷弥收起了琴,离开了冷宫。嘴角那抹笑容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蓝谪羽,一场病,怎么让你这么的与众不同!”

  ***

  “皇上,一定要注意休息,切勿太过操劳。还有,一定要按这个药方来吃药。”

  冷弥给东方圣把完脉之后,认真的嘱咐着宫女们

  “是,奴婢知道了。”

  “好了,你们退下吧。冷,你终于回来了,朕是不能没有你。来坐过来。”

  东方圣牵着他的手坐在了他面前,冷弥莞尔一笑,“皇上不必劳烦,冷弥眼盲心不盲。”

  东方圣依旧拉着他的手,“那又怎样,朕想一直拉着你的手。朕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眼睛医好的,你不知道,你长的有多美。”

  冷弥黑亮的眼眸里却含着笑意,“皇上难道忘了,冷弥就是大夫?况且,冷弥根本就从未想过医好眼睛。”

  东方圣沉默了少许,双手抚上了他的眼眸,“为什么?”

  “知道羽姬今天做了什么吗?”

  冷弥说的时候,脸上挂着微笑,东方圣沉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话

  “她说她要离开冷宫,否则――”

  冷弥的嘴角溢出了笑声

  “否则怎样?”

  东方圣颦起眉头

  “她说你有什么事就直接找她问,还有她说,如果继续让她待在冷宫,她会让你的后宫不得安宁。我猜想,她是看出来,她身份特殊,即使在冷宫也受礼遇,所以才敢这么大胆地提出这个要求,皇上,你要好好考虑啊!”

  冷弥继续笑着,东方圣却翘起了嘴,“她,怎么一病好来,就这么地放肆,还有哪一点像丞相的女儿?”

  “呵呵,她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她的性格你最清楚,我这个外人可是插不上嘴,我看皇上你还是去看看她吧!”

  
  
[07]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呢?”

  小碧一脸好奇地看着谪羽灵巧翻滚的手,她则笑了笑,就算告诉你,你也不知道。天晓得,在古代受这份罪,穿肚兜真是太不舒服了,长此以往,胸部绝对早早下垂。所以,现在她要作的就是胸罩!她会做?呵呵,她蓝谪羽时逼出来的全才啊!几乎没有她蓝谪羽不会做的东西,对时装的敏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而且为了成为“贤良的大家闺秀”,父母可是逼着她学的缝纫和裁减,就差刺绣了,不过说真的,学了服装,刺绣也得会,她是没那份耐心,所以刺绣并不在行。

  而摆在另一旁的样本则是她今晚要用到的重要工具――也就是此刻小碧所打听的东西。

  “娘娘,好像一个面具啊!”

  谪羽攥着拳头放在嘴前轻咳两声,笑眯眯地解释,“是啊,就是面具,以后出去就不用带这个麻烦的面纱了。”

  小碧兴奋地拿着面具说道,“娘娘,小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面具,不过好像这是遮挡着眼睛而已?”

  趁她啰里啰唆的时候,谪羽早已换好了衣服,小碧惊愕地抬起头,“可是,娘娘,这套衣服是怎么回事?”

  她奇怪地盯着衣服看了半天,怎么看都不像姑娘家穿的,怎么越看越像――

  “刺客服!”

  她脱口而出,谪羽将手指放在了她的唇上,做出了个嘘的动作,露出了诡异的笑,“小碧,你好好歇息吧!我要找人去聊聊天了。”

  她的话刚落音,小碧就晕了过去,因为她的手十分利落地砍向了她的后颈。谪羽把那个模仿佐罗的面具一带,潇洒地拍了拍衣服,眼睛灵活地转着,皇帝,我来了!

***

  好啊,既然那个皇帝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

  谪羽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是狡黠的光,她爱捉弄人,这是她的本性,皇帝又怎样?照样玩你没商量。谪羽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着装,非常简便,还有脸上的面具!

  “ok,万无一失。”

  只不过,皇帝住在哪里呢?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总不能待在这个破败的冷宫了吧,既然我决定玩,就一定要玩的不同凡响。

  摸黑行动果真刺激,她可是熬夜的顶级高手,疯狂总是在黑夜。那个她要寻找的男人――不,更精确的说,应该是男孩吧,岁数应该和本来的自己差不多吧,绝对不满20岁,即使他看起来很成熟。他充其量就是个小孩,她蓝谪羽岂会怕他?

  谪羽转目观察,这里的士兵很多,该怎么突破呢?一边想,一边轻声向前走,至少此刻躲在假山后面很安全。

  “砰”,她的头好痛,撞到了石头上?不对啊,要是石头,怎么会有弹性?谪羽摸黑顺着前方把手探了过去,却被一个大掌捂住了嘴。

  这个该死的男人!她此刻正在怒火中烧当中,虽然她很想见他,但是也不能如此粗鲁地把她掳过来,看着他的模样,这么瘦,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你不是病秧子吗?怎么此刻壮得像头牛!”

  谪羽口不择言,才不管他是不是“至尊,至上,伟大”的皇帝呢!

  东方圣此刻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谪羽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的头痛,“你这是什么打扮?”

  她才懒得回答他的问题,“你别打岔,我都说让你去找我了,你怎么不来,非得让我亲自跑一趟!”

  东方圣撇开了头,“我和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无法沟通。”

  “是吗?我就不信,我没失去记忆之前你和我沟通的就有多好!”

  谪羽顺着他的脸的方向走过去,她讨厌别人说话不看着自己的眼睛。她的视线对上了他的眼,他的目光由刚刚的不屑渐渐地变得温和,手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她面前,摘掉了她的面具,容颜依旧是美的,可是面具下的这张脸却是愤怒的表情。谪羽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突然冷笑道,“皇上大人!你未免也太厉害了吧,独裁到这种地步,不要告诉我,我这张脸除了你能看之外,其他人都不能看?!”

  东方圣没有回答,手却轻柔地抚上了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谪羽的身体跟着有丝颤抖,他噙着笑说,“听说你有话要和朕说,现在朕还有点时间,说吧。”

  谪羽不领情地推开他的手,眼睛一眯,“说可以,不过,皇上,还请你放尊重点,你不是很不屑于碰我吗?现在反过来做这种事岂不是有失你的身份?”

  东方圣突然笑了,“你记得到是挺清楚。好了,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我要离开那个连棵树都没有的冷宫。”

  既然要说,当然要争取最大的权益了,她毫不客气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眼前这个要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男人讲理,而且这个男人是皇上,在别人看来好像有点不自量力,但是不讲不行。

  他没有反驳,但是却问,“那你要去哪里?”

  谪羽拖着下巴笑着说,“我说皇帝大人,世界如此大,难道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去任逍遥。反正我也在冷宫里,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用吧,看到了反而生气,还不如把我放了呢!让我自由飞。”

  “出宫?”

  东方圣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变了。谪羽挑挑眉,“怎么,不行?”

  “你给朕好好看看你这张脸,行不行,能不能出宫呢?”

  他明显的很不高兴,抓着她的胳膊拖到了铜镜面前,谪羽用力地挣扎着,“我的这张脸――”怎么了?

  不过谪羽的这句话却被噎住了,因为她的心随着镜子里显现的那张倾城容颜而破碎了。

  这样的脸,真的不可以出去啊!即使不羁如她也没有勇气,因为她没有足够的自信可以应付更多的男人,在她没来这里之前,她的美貌远不如现在,却引起了狂蜂浪蝶的追捧,更不要说现在了。

  “那我也不要待在冷宫里。”

  谪羽的心乱糟糟的,不能自由,这是她所无法承受的。胡搅蛮缠,她虽然很讨厌这种行为,但是此刻,没办法,为了自己着想还真得这么做。

  “那你想怎样?”

  谪羽一看他的态度有所缓和,心情随之高涨,伸出手掌,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一,我不要带什么鬼面纱;二,我住的地方一定要有树;三,经常放我出宫玩;四――”

  东方圣却笑了,“不用数了,这些朕通通不会同意。”

  “你!”

  谪羽咬着下唇,生气地看着他,又被他摆了一道。谪羽用手指着他的鼻梁想骂他,柔夷却先一步被这个男人紧紧地包裹在大掌里,“羽儿,你该走了,已经很晚了。”

  他的眼睛黑不见底,深沉地盯着她,看得她有丝心慌,谪羽用力甩了甩头,男人,不是好东西!强烈的反叛心理让她涌起了怒火,“放开我!虽然你我是曾经是夫妻,但是现在我们可是相当于没关系了,你最好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是一丝痛苦。这种痛苦的神色,她最懂,因为有一个傻瓜也有过~那个傻瓜就是――她自己!

  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冷静,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你这么逃出来,你的丫头怎么也不管呢?”

  谪羽却抬了抬眼皮,凉凉地说,“她呀,正在和周公约会呢。”

  她的眼神随即就变得异常犀利,“你可别想在这些人身上给我下功夫!我可是警告你,我是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的!”

  “是吗?例如呢?”

  东方圣嘴角也弯了起来,谪羽看着他,你行!你行吗?哼,看看我们两个谁更行!

  “例如,派女的来,我就让她们尝尝永世昏迷的滋味――”

  谪羽扭着水蛇腰,在他身边转着,眼睛里抛出的是狐媚的笑,这种笑可不是勾引,是警告!

  “男的,我就这样去勾引,你认为呢,皇上?”

  她的手已经搭到了他胸口,媚眼如丝的挑逗。

  “闭嘴!”

  他的声音是愤懑的,他的眼睛里有两团火焰,他用力地把她的手攥在手心,紧紧地,她感到了疼,但是咬着牙没吭声,她向来是不轻易向人屈服的,此刻也一样,绝对不会!

  “不要尝试挑战我!”

  他的脸越靠越近,浓密修长的睫毛粘到了她的肌肤~谪羽感到沁骨的凉意。

  “你也不要小看我,我也是从来不受威胁的!”

  谪羽骄傲地抬起下巴,故意忽视这个男人身上那股诱人的味道。

  他蓦然间紧紧地把她扣到怀里,他们的身体几乎贴到了一起,她的心不规则的跳动着,这种情况很少见,谪羽有点惊惶,于是用力挣脱,“放开我,混蛋!”

  “你说朕是混蛋?”

  他托起了她的下巴,固定在他的面前,那目光竟然如此柔和。害怕!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想起那个负心人?她的脸皱成了一团。东方圣叹了口气,用手揉开了她皱巴巴的脸,“羽儿,朕送你回去。”

  他拿着面具,拉住了魂不守舍的谪羽。

  “我可以自己走,不用劳驾皇上大驾了!”

  她收回神游的思绪,冷漠地拒绝他,故意忽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他却把她拉到他面前,细心地为她披上了一件紫红色的披风,“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走。”

  他平静美丽的脸庞就在她眼前晃着,手上下翻滚着,为她系上了带子,然后淡淡一笑,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谪羽感到了不自在,想摆脱他的钳制,却发现是徒劳无功,只好四处望了望,乱找话题。

  “你的那两个不离身的跟班呢?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负责保护你的吧!”

  “今天朕不用保护。”

  东方圣笑了笑,谪羽弩弩嘴。等东方圣把她送到了她的“家”时,他这才正色问道,“你把那个宫女安排到哪里了?”

  谪羽挑了挑下巴,懒懒地说,“在屋里呗。”

  “进去吧!”

  东方圣温和的一笑,几乎融化了她的心,她慌乱地移开双眸,推开门,然后紧紧地闭上。心不规律地跳动着。有点不正常,自己的反应。谪羽爬到床上,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08]

   谪羽接着昨天的活开始做,小碧则总是惊奇地看着她。这个丫头跟着她总是担惊受怕,这个东西做好后就送给她了。正在主仆二人忙得挺快活的时候,就听到一阵细细,尖尖的女声,“柔妃娘娘驾到!”

  小碧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到了门外,“恭迎柔妃娘娘。”

  而谪羽却连头都没抬起来,只不过掩在面纱下的嘴角挑起了一抹好玩的笑。

  进来的女子长的娇滴滴的,眼睛滚圆,皮肤娇嫩,身形娇小,柳眉杏眼,小巧樱唇,眉宇间到那抹骄傲就能让人衬出她的尊贵,一看就是江南女子。摇曳身姿,步步莲花,甜甜地叫道,“姐姐病好了这些天,因为妹妹有事在身,所以现在才来看姐姐,姐姐莫要生气。”

  谪羽连眼皮都未抬,先是不予理会,她可是要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目的。嫌她不近人情?哼哼,这种女人她可是见的多了,她来这里绝非来单纯的“看望”。柔妃看谪羽不搭理她,眼睛里露出了怒火,不过她还是用微笑压住了愤怒,“姐姐,看来您的病还没好,那么就请姐姐多多休息,不要再像昨天晚上那样,乱走动了。”

  谪羽的嘴角上扬到了最高度,呵呵,这个女人终于说到正题上了,她的目的,一猜即中。谪羽沉住气,继续不予理会,倒是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哪一招。

  “大胆,我家娘娘委屈身份和你这个废后说话,竟然不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这时,柔妃身边的丫头到先骂了起来,果真是奴才命,也不看看撞到谁的枪口上了,惹她?哼,谪羽慢慢地抬起头,冲身边一直打着哆嗦的小碧说道,“小碧,过去,替本宫去掌那个奴才的脸。”

  “娘娘――”

  小碧畏缩了,她就知道,这个胆小如鼠的丫头会这样,于是她横眉厉眼,“听到没有,去掌嘴!难道你想本宫亲自动手?”

  谪羽的声音陡然变高,是吓小碧,也是吓对方。果真那个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叉着腰,不服气的说,“你敢?”

  好啊,我就是等你这句话的,来这里给我下马威,先尝尝我的无敌神掌吧!

  “啪”一巴掌,迅速地扫过她的脸,丫头一下子被扫出了门外。柔妃的脸变的铁青,却也只能忍着说,“姐姐,你不用这么生气吧!”

  “你给我闭嘴!”

  她才懒得管她是什么身份,直接打断这个什么妃的话,把脸转向小碧,“我是废后?”

  “娘娘――”

  谪羽一看小碧吞吞吐吐的模样,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好心情一下子飞走了,她脸一沉,很不客气地赶人,“本宫现在有重要事要谈,二位没别的事了吧?没事就请了,我这冷宫也不失随随便便的人就能来的,也请你们注意身份!”

  “你――姐姐――妹妹是好心过来告诉姐姐,晚上不安全,姐姐没事就别乱走动,况且皇上多数时间是陪妹妹的。”

  柔妃的肺都快气炸了,她从来没受过这种气,谪羽却连瞧都没瞧她一眼,“多谢废话,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头都开始冒烟了,甩了甩裙摆,涨红着脸走了出去。她一出去,谪羽就像提小鸡似的,把小碧拽到了面前,“小碧,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本宫吧?”

  她的眼眯成了线,小碧的脸越来越惊恐

  “怎么,我是废后?什么意思?”

  谪羽咬着牙问道,小碧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废后,就是废黜的皇后――”

  废黜?这是一个很大的罪名,若不是犯了重罪,堂堂一国之母怎能轻易被废,况且她现在还这么年轻!这副躯体,到底做了什么忤逆的事情?

  “我是多大进入冷宫的?”

  “17岁。”

  小碧扁着嘴,一副极不情愿说的模样。

  “17岁就就被打进了冷宫?”

  她惊叫,早就看这个皇帝有毛病,他怎么会做这么没大脑的事情!

  小碧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连连摇头,“娘娘,不要再问小碧了,求求娘娘了――”

  谪羽看着跪倒在地上满脸泪涕的她,心里有了别的心思。

  ***

  “姐姐们,你们倒是说说,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冷嘲热讽?说什么我也是堂堂的贵妃啊,真是气死我了!”

  柔妃跺着脚,美丽的脸上写满了不甘

  “芷柔妹妹,这只能怪你太心软了。哼,要是我,她打我丫头一掌,我就赏她奴才三拳!”

  说话的是一位容貌妍丽的女子,她冷冷地笑着。

  “凤娇姐姐你不知,那个蓝谪羽自从病好之后,好像中了邪似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昨天我就听奴才说,她竟然去找皇上,况且还是晚上?”

  柔妃连忙说出自己心里的困惑,而娇妃则慢慢地拿起手中的茶杯,眼睛一眨不眨,“那又怎样?今时今日,我们的身份,又岂是她能比拟的了的?她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奴才,教训她还不容易?”

  “凤娇妹妹,注意你的言词!莫要如此灌输芷柔。”

  一直坐在一边刺绣的清丽女子这回终于抬头了,不过此刻她皱起了眉头。凤娇则冷哼,“仙雅姐姐当然不在乎了,您身份特殊和太后是近亲,而我们这些人自然不同,妹妹我好怕啊!”

  柔妃一看娇妃的醋意顿升,赶紧说道,“姐姐们莫要为那个废后而伤了和气,大不了,妹妹我下次见了她不再理会她好了。”

  仙雅深深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到芷柔面前,拉住了她的手,“芷柔妹妹,我们作为妃子的应该懂得大局。她虽然是我朝第一位废后,但是她仍旧是与众不同的,单是她生病时,皇上和太后日夜陪在她身边就不是我们能比得上的,我们为今能做到就是好好伺候皇上。”

  芷柔点了点头,“姐姐果然想的长远,妹妹知道了。”

  凤娇则重重地把茶杯扔到了桌上,“哼,我就不信她一个奴才等级的人,就拿她没办法,哼,别让她惹到我,否则,我会让她死的很难看!芷柔妹妹,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小如,回宫!”

  仙雅和芷柔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都陷入了沉思,蓝谪羽,羽姬――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为什么她们越来越不懂她了!

  

[09]

   五更天

  门外的是南风和玄月两位大将,风月二人,一刚一柔,一粗旷一秀美,均配有长剑,他们二人是御前第一代刀侍卫,负责保护皇帝的安全,大概20岁上下的模样,极年轻。此刻已五更天,是上早朝的时间了,东方圣,笑着拍了拍两位爱将的肩膀,“风月,走吧!”

  “是。”

  东方圣一袭金黄色的龙袍,一股王者之势,虽温和美丽,却也不失霸气。

  东方圣扫视了殿下的一群大臣,笑了笑,冲身边的宦官点了点头,宦官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上扬起,“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这时一个武将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吾皇万岁,我朝西征匈奴再次告捷,边疆将领还请乘胜追击,将其趋至大漠之边,请皇上准奏!”

  “再次告捷?嗯,是个好消息,爱卿们可还有意见?”

  东方圣俊美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启禀皇上,以老臣看来,我们还是就此收兵,所谓穷寇莫追,臣以为这一打击胡人至少10年休养不过来。”

  一个眉目清秀的老者则提出了异议。而那武将却冷笑道,“林大人,那十年之后呢?斩草要除根,否则必留后患,匈奴自我朝初建就不断骚扰我朝子民,所到之地死伤无数,而此刻若不住时机,必给我朝留下一个重大祸患,皇上,为了社稷安危,求陛下恩准继续破虏!”

  武将浓眉竖起,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东方圣点了点头,“吴爱卿说的很有道理,朕不仅要朕在位期间天下太平,也要保证我圣朝基业,为子孙后代着想。”

  “臣也深知这点,但是若真的要继续攻打匈奴,还求陛下换下首席大将军!”

  林大人跪下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而他刚说完,几乎一半的大臣也都跪下,“请皇上三思!”

  东方圣仍旧笑着,“吴爱卿的意思呢?”

  武将也竖起了眉,一脸苦恼,但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我朝虽人才济济,但那匈奴却十分难对付,以往,我朝每次与胡人对决总是占败风,臣也不才,曾经征战沙场也胜胡人不多,而自从他征战后,屡战屡捷,匈奴极其怕他,若是由他出战,必能彻底胜利!”

  “一派胡言!老臣不信,我堂堂圣王朝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胜得了东方墨!”

  又出来一位大臣,当面驳斥道,“禀陛下,他是万万不可再用的,他原本就自大不羁,若这次赫赫战功被他占去,内乱必起!”

  “这就是臣为何不让继续征战的原因,请皇上三思!”

  林大人再次磕头说道

  “请皇上三思!”

  这时,所有的大臣皆跪下说道。

  东方圣,笑抚着下巴,“众爱卿想得真是周到,但是朕以为――”

  他故意拖着长腔,众人皆惊恐,他悠然自得地说道,“朕以为,应该继续让墨来当这个大将军征讨匈奴!”

  “陛下!”

  那些大臣皆一脸不解,东方圣依旧笑得很温柔,“众爱卿如此厌恶于他,他即使将来立下战功,却不得众人之心,又有何用?”

  所有的人此刻才解开了心中的疑惑,都互相点头笑着说道,“吾皇英明,臣愚钝,请皇上恕罪!”

  “爱卿对朕忠心耿耿,朕岂有怪罪之理?”

  东方圣说道,

  “可是如果赏赐确实个问题。不赏赐他,岂不被天下人议论,臣以为,皇上还是要赏赐墨的,也得好好思虑。”

  东方圣笑道,“爱卿想得很是周到,就有各位爱卿回去多多想想有效的办法!”

***

  御书房

  “皇上今早朝是故意试探大臣的吧!”

  南风首先说道,

  “不对,皇上根本不用试探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皇上是在玩。”

  玄月连忙否定。

  东方圣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着玄月,“月,你是越来越调皮哦!”

  “皇上这么大了,还这么爱玩,臣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怎样赏赐墨真是个难题。”

  玄月挠了挠头皮,南风却说,“皇上,墨那家伙太嚣张了,还是只赏赐他钱好了,至于权利,就不要了。”

  东方圣,慢慢地饮着茶,没有说话,眼睛里却始终带着微笑。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

  东方圣淡淡一笑。立刻有人出来,

  “启奏陛下,我朝边疆告捷,匈奴已完全被赶出漠北,我大圣王朝将永葆太平啊!”

  林将军满面红光,显得异常兴奋。

  “我大圣朝永葆太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的大臣齐声跪拜,东方圣龙颜大悦。

  “吴爱卿,我朝那些英雄们现在何处?朕要好好的赏赐。”

  “启禀皇上,他们皆在殿外听候差遣。”

  吴将军抱拳说道。东方圣朝身边的宦官点了点头,宦官便高声宣道,“喧众将领进殿见驾!”

  大殿内立刻多出了几个英气逼人的大将,个个身型魁梧,浓眉厉眼,

  “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东方圣的眼睛在扫过他们之后,露出了一丝异色,不过却很快的用微笑抚了过去,

  “诸位爱卿为保我大圣朝子民,奋勇杀敌,实属我朝栋梁,朕自有重赏,只不过――”

  他长音刚落地,大臣们便开始战栗,

  “只不过,怎么就9位将军呢?墨将军身在何处呢?”

  东方圣说的时候,看似不经意的抚着眉毛,实则眯着眼睛观察人们的表情,果真各个面如菜色。

  “林爱卿,你说说看?”

  林大人不愧是三朝元老,不同于其他人的惊慌,抱手说道,

  “陛下,那墨将军说什么也不进大殿,无论臣等怎么劝说,都不听,他说要私下面见皇上。”

  “哦,这样啊。”

  东方圣又恢复了微笑,

  “那早朝就到这吧,退朝。”

  他大袖一挥,便走下了龙椅,南风和玄月紧跟其后。

  “皇上,墨越来越过分了。”

  南风嘴角撇着,玄月则笑道,

  “皇上,我看墨是想和您说‘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不上殿的。”

  东方圣把头一垂,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月,你真的决定要做朕肚子里的蛔虫了吗?”

  “皇上!”

  玄月的脸涨的红红的。南风白了玄月一眼,“月,注意你的身份。”

  东方圣则伸手阻止了南风的责备,

  “好了,风,朕喜欢月的心直口快,朕就是等墨来找朕的。”

  “不过依臣看来,墨将军今天是不会来见皇上了。”

  玄月眨着灵动的眼睛,东方圣则坐了下来,好奇地看着他,

  “月又知道什么了?”

  “哈哈,以臣对墨将军的了解,他回来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逛妓院!”

  说完,玄月便忍不住大笑起来,可是南风却很讨厌玄月的动作,“月,你是御前带刀侍卫,不要做出那种不雅的动作,更不要在皇上面前说那几个不洁的字眼。”

  “我说风,你不要太古板了嘛,墨喜欢逛妓院这是众人皆知的,皇上也知道啊,况且我们做侍卫的也负责逗皇上开心啊!”

  玄月才不理南风的警告,东方圣也笑呵呵地说,

  “对哦,墨喜欢逛妓院,那朕今天就不把时间浪费在想他的身上了。”

  

[10]

  “娘娘,你要喝的汤已经做好了。”

  小碧乖巧的把汤递到谪羽面前,谪羽流转着灵动的双眸,偷偷一笑,小碧,可怜你做了我的丫头,注定你不得安宁。

  谪羽喝完汤之后,把碗递给了小碧,小碧一转身,她的手又劈了下来,不好意思,辛苦你了,小碧!她自然是又晕了。她这次可是计划了很久了,那个皇帝不允许她出宫,但是她不能总这么待着,好得也得出去逛逛,还得为“自由”寻找出路去。

  谪羽把小碧抱到床上,

  “乖小碧,千万不要太早醒过来啊,我可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呀。”

  谪羽乌溜溜的大眼睛又转了起来。于是乎,又站了起来......10分钟之后,她就五花大绑着一个人回来了――是个不折不扣的太监,这与利落地把那个人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自己换上,然后把头发束了起来。戴上帽子,照照镜子之后,又坐下,在脸上画了满脸的麻子。

  “OK,这下子,就算是再美的人,也看不出来了。”

  接着又把太监绑得紧紧的,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布,谪羽幸灾乐祸地拍拍手,“呵呵,拜拜了。”

  她就这样顺着一大群太监走了出去,不过却总是低着头,哈着腰,竟然就这么安全的通过了,当看到城门的时候,谪羽的心跟着激荡起来,终于出来了!她第一次觉得外面的天空是如此的蓝!不过,谪羽还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摇了摇头,从袖子里掏出了几个铜板,

  “小太监,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要用它们换些行头!”

  这次应该万无一失了,一身蓝袍,头上的乌丝束了起来,脸上粘上了假胡子,而且还是个麻子脸!她可要好好的把古代的京城游一游!

  大街上确实非常的繁华,不似现代社会的汽笛声喧嚣,各个小商贩摆满了街道两侧,虽然房子不高,但是却有浓浓的古味儿,尤其是人们的吆喝声,让她感觉非常开心,“纯朴”是她给这个社会下的定义。而现代社会的浮华与骚动,带来的是种种的伤痕,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为了配合自己的夸张动作,谪羽还特意买了把扇子,这样一遮一掩当中,也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她的目光浮动着,却在前方定格了下来,那个房子与其他人家的相比,显得有些与众不同,是3层的楼房,且从房的阳台悬下条条五彩丝带,且每条彩带下面都打成漂亮的结。那结很有特色,抬头在继续往上看,一个大匾上写着几个字她眯起眼读了起来,

  “梦轩楼!”

  声音刚落下,就听到一阵麻到入骨的嗲声,

  “哎呦,大爷是不是想来梦轩楼坐坐啊?我徐妈妈保证,我们梦轩楼的姑娘们那个媚得销魂哪!大爷过来吧!”

  谪羽还没张口说什么,就被老鸨推进了“梦轩楼”,而她的脑子“轰”地一声清醒了,这里是妓院!她一个女人竟然逛进了妓院?不过,惊愕表情在瞬间即被微笑取代了,她可是从来没见识过古代的妓院究竟是什么样呢?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欣赏”一下了,于是笑笑,“唰”地一声打开了扇子,

  “老板娘,本大爷可是初次逛你们这家,给大爷好好介绍介绍。”

  谪羽憋着嗓子模仿粗旷男人的声音。妈妈桑连连点头,

  “大爷好福气啊,徐妈妈我保证大爷来一次,想下次。请跟我来。”

  谪羽潇洒的挥开扇子,迈着大步观赏着这里面的布局。大厅就有很多的酒客以及女子,女子们打扮的过于俗艳,她不禁皱起了眉。徐妈妈是什么人物,一看谪羽的脸色就明白了,于是连连说道,

  “大爷,我们的好姑娘都在楼上呢,大爷要不要见见!?”

  谪羽拍了拍大腿,一副豪爽的模样,“好啊。”

  当走上楼的时候,她隔着门板都可以听到那些调情的声音,心不经意间感到了疼痛~她突然有股想走的冲动。却被前方一阵争吵声给拉回了思绪~

  “哼,牡丹,你是不给大爷我面子了?还有你,芙蓉,笑,给大爷我笑!该死的,我来这里就是来买你们的笑了,你们给我各个出张苦瓜脸!是不是想被揍!”

  好狠的声音,那声音如果不是因为它粗俗的言语,听起来会非常的好听,低沉而又磁性。徐妈妈的脸突然惊慌起来,提着裙子,迈着小碎步跑了进去,谪羽嘴角也挂起了微笑,呵呵,这种热闹,她岂能错过?这种混蛋男人,如果太嚣张的话,她会考虑教训教训他!谪羽也慢慢地靠近了那个房间。眼睛却在看到那个男人的背的一刹那,失神了。

  好一个伟岸的背,墨黑色的布包裹住他健美的身躯,即使如此之远也能感觉到他的力量,他挺直地坐在那里,听妈妈桑的解释。黑如瀑布的长发直刷刷地泄了下来,他的手紧攥着茶杯,却在一刹那间捏得粉碎,

  “怎么?怕大爷没钱,还是怕大爷的身份?大爷告诉你,大爷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

  “不是这样的,茉莉,海棠快来哄大爷开心。快呀!”

  老鸨急得脸都红了,可是那些姑娘们仍旧不愿动,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靠了过去,而那个男人在那些姑娘靠近的时候,一挥袖子,所有的人全倒了下去,老鸨的脸万分惊恐,谪羽惯性地眯起了眼睛,这个男人,打女人?!

  冷哼声不自觉地从嗓子中蹦了出来,而那男人身体微微一动,

  “你们都给我滚!本大爷今天就要她了!”

  说着便飞一般地落在了谪羽的身边,一把钳制住了她的双臂,那群人早吓得魂飞魄散,仓皇地跑了出去,谪羽不可思议地看着逃离的老鸨,竟然放下客人不管了?!天理何在?

  “你很大胆哦,竟然敢‘哼’本大爷。”

  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地让人觉得恐怖,不过她却丝毫不怕地抬起了头,那一瞬间,迷失了~

  皇帝?这张脸,明明是那个年轻皇帝的脸?可是却又显得不同,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剑客的味道,古铜色的皮肤,锐利的眼神,同样的薄唇,在他脸上却显得冷酷无情!放浪,不羁,邪魅!一张散发着浓浓的张力的绝世容颜,一张与当今皇上极其相似的脸!她的心差点落下了一拍!怎么会这样?他嘴角扯出冷酷地笑,“女人,你好大胆子!”

  女人?他能看出她是女人?她看看自己,现在正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力量让她感到了不安,这种不安是从来没有过的。在以前,人人都怕自己!蓝谪羽这个名字是响亮的,从小到大,人们往往是看自己的脸色,而今这个男人的跋扈与轻蔑女性的模样,让她感到极为恼火!谪羽眉头一紧,肘用力一顶,顺势摆脱了他的束缚。

  “哼,你的眼睛未免太瞎了吧!本大爷是女人?”

  他却笑了,笑得张狂,眉宇间透出的是一股轻蔑之色,她能看出来那种眼色是针对女性的。他的长臂一伸,大掌便包住了谪羽细小的颈项,笑谑道,“男人怎么会有如此光滑粉嫩的颈部呢?况且还没有喉结!”

  他的眼睛里尽是轻浮与挑逗,谪羽的眼睛灰了下去,双手一翻,就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滚!”

  “我偏不!嘻嘻~”

  他嘻皮笑脸地和谪羽过起招来,还趁机把她精心粘贴的胡子抓了下来,

  “呵呵,麻子脸估计也是你画上去的吧!”

  说着,一手就擦上了她的脸,那些小点子一下子擦下了半边,气得谪羽直跺脚,她的劳动成果毁于一旦!

  “混蛋!找死!”

  无敌鸳鸯腿就踢了过去,却被他瞬间给化解了,调皮的眉毛跳跃着,

  “好啊,好久没见过如此辣的女人了!让大爷我也好好解解闷儿!”

  他越说话越低俗,谪羽的手脚几乎全被他给制服了,她有丝懊恼,怎么用不上力?她向来都是很能打的啊?现在眼前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恶了!他竟然在这千分之一秒钟,点上了她的樱唇!?然后一副回味无穷的面容。蓝谪羽什么时候受过如此羞辱,一火,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咬上了他的胳膊,血顺着她的唇角滴落下来。

  “女人,你――”

  他的眼睛变成了墨黑色,谪羽一下子摆脱了他,冲着他扬起胜利地微笑,

  “混蛋臭男人,下次让我见到就不是这么便宜了!”

  说着就飞速地跑了下去。他慢慢地走出房间站在栏子旁,眯起眼看着那个边下楼边咒骂的“女人”。

  “什么破妓院,老子的性命都差点没了,等老子回来非得拆了不可!等着瞧!”

  谪羽气得口不择言,在妓院竟然撂下了“狠话”。而她也在走出门前的那一秒看到了他邪恶的笑脸,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则做出了一个飞吻的动作。谪羽怒火中烧的跑出了妓院。这是她来到这个时空以来最狼狈的一次,堂堂蓝谪羽竟然被一个这样痞子一样的男人玩的团团转。

  

[11]

  “该死,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长的和他怎么那么像?还有,那张脸足以迷倒所有的女人,怎么那些女人好像很怕他?难道是变态狂?”

  谪羽抱着脑袋开始嘀咕,

  “好了蓝谪羽,不要想了,古代变态说不定更多呢!烦死了,本来想好好玩玩,这下子心情全被这个混蛋男人给搞砸了!”

  她一边咒骂,一边用扇子遮自己的脸,不过脑子还在想,这个臭男人怎么会一下子就看出自己是女人了呢?奇怪。

  她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却看到了四只脚停在她面前不动了,谪羽的视线顺着腿往上看去。

  “你们?”

  玄月笑了笑,双手抱胸地看着她,

  “娘娘,您也不小了吧,怎么和奴才们玩这种游戏呢?皇上可是盼您盼得急啊!”

  南风依旧是他的冰块脸,

  “娘娘,请随臣等回宫吧。”

  他稍稍一挥手,就来了一辆马车,她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了,这下子也无心再玩下去了,皱着眉,什么也没说,直接坐了上去。马车上还坐着一位女孩,大概十三四岁的光景,看见她进来,连忙站起来,

  “娘娘,请坐下。奴婢已经给您准备好面纱了。”

  谪羽也懒得说话,就任凭丫头给她带了上去,心里仍旧在想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的笑容仿佛与生俱来就带有一种张扬,狂傲。他轻蔑的眼睛,让她想起了那个负心汉,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服,

  “混蛋,别再让老娘见到你!否则一定会拨了你的皮!”

  她突然怒吼出来,吓得小丫头差点跌到,而在外面驾车的玄月,迅速地拉开了帘子,

  “娘娘,怎么了?”

  谪羽冷冰冰地看着他,

  “哼,我怎么了,跟你说管用吗?你还是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吧!本宫今天很不爽看到男人。”

  玄月耸了耸肩,放下了帘子,向坐在一旁的南风弩了努嘴,

  “切,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向温婉贤淑的羽姬,竟然一夜之间成了母夜叉。”

  南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月,注意你的嘴!”

  玄月绷起了他的俊颜,不服气地小声嘀咕着,

  “风怎么这么胆小,皇上对我们这么好,才不会介意呢!”

  南风的左手一下子掐到了玄月的脖子上,

  “等介意的时候就是你我的死期了。”

  玄月看着南风如此认真的模样,也不好说什么了。

***

  “皇上,娘娘已被接回来了。”

  正在御书房批改奏折的东方圣一听,微微抬了抬头。谪羽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谪羽,轻轻叹了一口气,“羽儿,过来。”

  谪羽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很糟糕,不过看到他失望的脸的时候还是有丝不快,“干什么?”

  他没多说话,只是无言地向她招了招手,谪羽最后还是来到了他面前。

  “坐。”

  他一把把她拉到自己宽大的软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观察,突然,笑了。谪羽到奇怪了他不骂她反而笑?这是什么逻辑?

  “我说独裁的皇帝,你不会是傻了吧!有什么好笑的啊?”

  他依旧不说话,只是手中多了一个帕子,摘下她的面纱就开始给她擦拭脸,谪羽局促不安地瞧着他,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说吧,又要唠叨什么,一次性说完,我没耐性重复听。”

  东方圣笑着说,“羽儿啊,看来朕是小看你了。收拾好之后,好好回去睡一觉。”

  就这样?谪羽狐疑地看着他,他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有股不安,不知道这个皇帝到底要做什么。就在她发呆的时候,玄月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皇上,墨来了。”

  东方圣微微皱了皱眉,给她带好了面纱,“月,送羽姬回宫歇息。”

  “是。”

  谪羽刚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南风啊,哈哈哈哈,你拦得住本王吗?本王见东方圣还需要禀报吗?”

  “墨将军――”

  “走开。”

  东方墨大步流星地踏进了御书房,她就这样见到了他!那个无赖!怎么会是他?谪羽惊诧地看着他。他们两人擦肩而过,幸好,她换了件衣服,否则――被他认出来就糟了!而他仿佛看不到她似的,挑着他惯有的邪笑走到了东方圣面前。玄月赶紧拉回她的神,

  “娘娘,该走了。”

  谪羽放下心中的疑惑,深呼了一口气,这才往外走去。

  “比朕预料中来的要早哦。”

  东方圣一脸平和地说道。而东方墨的笑容则拉的很大,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哎,本来大爷我是有心要玩的,这样呢,也好让你多多准备一下,不过,今天――”

  他挑了挑修眉,

  “今天碰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把本大爷的兴致全搞没了,所以干脆就来找你了。怎么样,我把你的边疆安定了,你想要的实现了,我想要的,你该给了吧!”

  东方圣放下手中的毛笔,

  “你说话就有问题,什么叫朕的边疆,这是大圣王朝所有子民的边疆,不是朕一个人要的太平,是整个大――”

  “大圣王朝所要的太平!想要说这个是吧?我说东方圣,你烦不烦,这种‘忧国忧民’的英雄气概不要跟我提,对我这种人是没用的,哼,只要我想要的得到了,就算匈奴来当王,我也没意见!”

  东方墨的眼珠要比东方圣的更加浓黑乌亮,此刻他不耐的看着东方圣。东方圣没有说话,却听到越来越近的吵闹声――谪羽竟然又回来了!他的脸上浮动起一丝不安。

  “喂,皇帝大人!你为什么换掉小碧?你究竟把她弄到哪里去了?我警告你,别给来这一套,什么小东小西的,统统让她们滚蛋,我就要小碧!还有派护卫队是什么意思?哼哼,你行!别忘了我当初找你时说过的话!女的我让她们不得安宁,男的――”

  谪羽眯着眼睛。东方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挑起戏谑的笑容。东方圣则没等她说完就沉下了脸,“你不要任性。”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的,我就知道!有本事收拾我,何必拿丫头出气。”

  谪羽犀利的言语,让玄月都开始感到不安,

  “玄月,把那丫头还她,那些多余的兵都撤掉,速速送她回去。”

  玄月看出了东方圣眼中深深地不悦,把她“请”了出去。

  人一走光,东方墨鼓起了掌,放下他修长的腿,走到东方圣面前,双臂圈住了他的桌子,摇了摇头,

  “啧啧,这是我们一向冷静的东方圣皇上吗?哈哈哈,这个女人――”

  “你可以退下了,朕再好好想想你的事情。”

  东方圣垂下了头,而东方墨眼睛里那抹调笑仍旧闪烁,他背过身,笑嘻嘻地自言自语,

  “嗯,不错嘛,我可是很久没看到如此精彩的事――与――人啦!”

  东方圣的眼睛蓦然黑了,东方墨懒洋洋地挥挥手,“紫樱堂哥,记得我的事哦。告辞了。”

  他踏出御书房的那一瞬间,笑容也尽失了,冷漠的脸仿若修罗一般。

  “墨将军,请吧。”

  南风冷冰冰的脸在见到东方墨的那一刻开始就绷的更紧了。他一脸戒备,东方墨看着觉得很好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南风啊,你以为这副模样就可以阻挡的了我?”

  他的漆黑的眼珠一转,便像风一般来到了南风的身后,

  “南风啊,你可是负责保护东方圣的哦,武艺还有待加强啊!”

  他一边笑,一边走,南风则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你想把我送回去吗?南风,那个女人――你们是担心刚才那个女人吧!”

  他没回头,好似漫不经心地说着,可是南风手却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东方墨修长的眼眸中闪过嘲讽,

  “臣要保证墨将军不在宫中惹事。”

  南风如是说道,胤楚耸耸肩,飞速地走出了皇宫。

***

  “你可以走了,娘娘腔!”

  谪羽一坐下就很不客气地驱赶玄月,玄月咬咬唇瓣,最终还是没忍住,

  “知道了,母夜叉!”

  说完就一溜烟的走了,谪羽瞪大眼睛看着还在晃荡的门,

  “好你个玄月,说我是母夜叉?我会让你好看!”

  小碧吞了吞口水,一脸惶恐地看着此刻竖着眉毛的谪羽。

  “小碧,谢谢娘娘替奴婢说情。”

  谪羽这才慢慢的把视线挑到她身上,

  “我并不是为你,而是讨厌不停地换人!”

  谪羽冷淡地回道。而她的目光随着窗口浮动的人影晃了起来。

  “小碧,去准备晚膳,本宫今天有客人到访。”

  “是。”

  小碧刚要踏出去,就听到门“哐”的一声被撞开了,小碧惊吓地看着正在喘气的人,

  “小王爷,您怎么来了?”

  “嘘!”

  恋歌着急地抹着汗水,伸长脖子用力的摇头,

  “小碧姐姐,一定要保密哦。要不我就完蛋了!”

  小碧为难的看着他,谪羽则笑了笑,

  “小碧,你什么也没看到,准备晚饭去吧!三人份的。”

  她回头再看看满头大汗的恋歌,

  “怎么出这么大的汗?”

  “还不是姐姐惹得祸!姐姐不知道,在你失踪的这几个时辰,宫里差点翻了天!母后和皇帝哥哥快急疯了!”

  恋歌一副很认真的“说教”的样子。她满不在乎地吃着葵花子,眼睛不时瞄着他可爱的小脸,

  “是吗?皇上着急?我怎么看不出来?至于太后,我和她非亲非故,就更不至于了吧!”

  “母后从来就很喜欢姐姐的。”

  恋歌奋力辩解道,不过手里多了几粒瓜子。谪羽在他说话的时候,把拨了仁的葵花籽放进了他嫩嫩的小手里。

  “哦?那我可是荣幸喽!”

  谪羽的视线飘的很远,嘴里是挺乐呵的,不过,诺大的皇宫!难免会有隐晦,看起来所有的人和事都纠葛着,阴谋崇崇,她可大意不得!

  

[12]

   永兴3年农历6月初8,太后36岁寿辰,文武百官皆来贺寿。

  “皇上,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太后这次可是大寿,奴才们都是精心准备的,朝野重要官员借来贺寿。还请来了波斯的舞者来贺舞。”

  东方圣摸了摸眉毛,

  “嗯,记得好好吩咐下去,好好的守下去,不要出现任何闪失,还有――”

  他看了看南风,“风,负责把墨带来,这次容不得他不来了。”

  “是,皇上,臣一定会把他带来。”

  玄月则调皮地眨眨眼睛,

  “皇上,您吩咐了风,那臣呢?不会又让臣去暗中看着娘娘吧?”

  他说的时候,嘴角微微翘起,有丝不满,东方圣笑了,

  “月,负责来保护朕,至于羽姬那里,她应该不会知道这件事,况且她刚犯了大错,定不会再次犯了,只是派一对护卫兵看守着,切勿让任何人靠近冷宫半步。”

  玄月的眼睛弯成了月芽,兴奋地下跪谢恩,

  “吾皇万岁!臣这就吩咐下去。”

***

  西御苑

  “太后,今天的您真是雍容华贵啊!”

  正在为太后打扮的丫头纷纷赞不绝口。太后依旧年轻的脸上绽放了灿烂的笑容,她今天的盘的是“惊鹄髻”线条异常柔和自然,只见她披璀璨罗衣,戴金翠首饰,金色凤袍上缀明珠,名艳照人,风姿绰约。

  “太后娘娘,大臣们都已到了,就等太后驾到喽。”

  太监俯身下跪,笑盈盈的说道,她摆了摆手,“哀家马上就到。”

  “是。”

  两个宫女拖着她衣裙的后摆,慢慢的步入了庆寿的苑外。

  “太后驾到!”她一进场,众大臣妃嫔皆跪拜。太后坐到了寿席上,皇上也笑容满面的参拜,

  “祝太后万寿无疆。”

  太后喜笑颜开,“谢皇上啊!”

  “呵呵~如此场面,你们来不就得了吗?非得把我这种人招惹过来,岂不是破坏大家兴致?”

  场面正热闹的时候,多了一阵谑意自恣的笑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门前,正是东方墨,他依旧是一身黑袍,不过他的动作却不是很文雅,直接跳过桌子,眨巴着黑亮的眼睛,不规矩得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酒就是一阵豪饮,

  “好酒!太后,多谢您的寿宴啊,要不然,我可是喝不到如此美的酒啊!”

  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个个面露难色,而东方墨则若无旁人的继续喝着,东方圣也坐了下来,左边是太后,右边是他的四个妃子,整个场子里,除了太后和皇上的安之若素之外,其他的人都露出鄙夷之色。

  “既然墨喜欢,那就多喝点吧!众爱卿开始吧!”

  东方圣挥了衣袖说道,大臣们也都开始吃了起来,歌舞表演也开始了。东方墨一边吃,一边大声喊着,

  “好啊!皇宫里的女人就是和妓院里的不一样!”

  东方圣身边的妃子们一下子火了,尤其是娇妃,“皇上,您看看他说的是什么话啊!”

  东方圣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阻止道,“有问题吗?朕觉得没问题,爱妃莫要坏了众人的兴致。”

  “我看是这个下等人坏了大家的兴致吧!”

  柔妃也不平得抱怨道。

  ***

  冷宫之内果真穷酸,她找了半天也找不出一件足够漂亮的衣服,索性穿了件比较新的裙子,是莹黄色的。多亏了那天恋歌到来,她才知道今天是太后寿筵,所以她要借助这个机会!

  谪羽在窗外仔细地看了看宫外的情形,兵并不是很多,但是却比往日多了,她要想出去,就得让这些士兵不出声地“晕”过去,究竟该怎么做呢?唉,她再看看身上的穿着,打起来应该不会太舒服吧,不过没时间换来换去,为今只有一个办法,速战速决!

  没有几分钟,地上就躺了一排士兵,谪羽手里还有一个没昏迷的,是用来带路的,

  “你给我老实点,要是敢给我乱来,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谪羽狠狠地恐吓着发抖的士兵,他慌乱的点着头,就这样,他们在遮遮掩掩当中来到了西御苑。谪羽嫣然一笑,终于到了!因为已经听到了歌舞的声音。她在把目光转回身边,手利落地砍了下来,这个士兵晕了过去。她痞痞地吹了吹手背,这次寿宴,一定要摆脱――这该死的面纱!

  谪羽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裙,

  “呵呵,这么红火的场面,怎么可以没有我呢?嗯?”

  谪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看门的士兵跳进了大厅内。热烈的气氛,因为她的这句话,顿时鸦雀无声。面纱底下的谪羽正讥笑地看着众人,目光转到正中央的时候,看到了东方圣难看的脸色,

  “你怎么来了!?”

  “我来就是为了争取我的权益的,当初我向你提这些要求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要惹怒我,否则我会让这里不得安宁的。”

  谪羽气定神闲地说道,

  “大胆!这里是太后寿筵,岂容你撒野,来人把她拉下去!”

  说话的是一个谪羽不认识的女人,非常的娇艳的女子,可惜眉宇间的阴狠破坏了整个形象气质。她坐在东方圣身边,应该是个妃子吧!

  “本宫说话,岂容你这小妃子插嘴!”

  谪羽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她一眼。太后终于开口了,“羽儿,听话,下去,哀家一会儿就去看你。”

  “不用你假惺惺,我来这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我要做堂堂正正地蓝谪羽,永不再带这个面纱!”

  谪羽“唰”地就扯下了那个束缚她自由的布――全场震惊!

  他们的脸,她看得清清楚楚,嫔妃们不可置信的脸,大臣们痴迷的脸,东方圣暴怒的脸,以及――他!他又在这里!?谪羽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还有一张奇异的脸――东方墨,她知道他的名字!

  从刚才她闯进来,他就一直保持安静,而在她摘下面纱的瞬间,嗜血恐怖的眼神几乎要射穿她身体。

  “嗖”地一声,他飞到了她的身边,又似在“梦轩楼”一般,快得令谪羽无法反应过来。用铁钳一般的手紧紧地掐住了她喉咙!谪羽惊诧的看着他,

  “你就是蓝谪羽!?”

  他阴晦的双眸染着一层恨意,比那些妃嫔们的嫉妒更加阴狠!

  “楚儿,不要!放了羽儿!”

  整个大厅骚乱起来,太后的声音撕心裂肺。南风和玄月也冲了过来,

  “我是――咳咳――怎么样?”

  她没有屈服,迎上了他的目光,他却拽住她的身体,狠狠地一巴掌打了下来!谪羽的眼泪被这股猛烈的力量震了出来,痛~嘴角有血腥的味道,精致的发髻也杂乱地披散了下来。

  “是就该死!”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说着,手又抬了起来,她无力反抗他,闭上眼睛,等待下一掌,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住手!东方墨!不要惹怒朕!”

  久等巴掌的谪羽,却不见任何动静,于是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东方圣的手拦截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的手上都暴出了筋。谪羽的嗓子很痛,痛得喘不过气,

  “羽~”

  她明明看到了东方圣眼中的担忧,不知为何,泪随着眼角落了下来。她看着这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心开始慌乱~

  瘦削的东方圣竟然硬生生地撇开了东方墨掐着她脖子不放的手,他把她轻柔地搂到了怀里,

  “墨,你真想惹怒朕吗!?”

  “哼,惹怒你?我还怕惹怒你吗?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今天既然看到她了,我就要把她带走!”

  东方墨鄙夷地说道,东方圣则沉着脸说,

  “让你带走?让你去杀了她?还是去虐待她?墨,你是男人,就不要这样对待女人!还有,羽儿现在已经失去记忆了,她有病!”

  “我懒得管这些!你答应过的,就不能反悔!我警告你,东方圣,她---我是要定了!哼,我就算死,也要把她带走!”

  他的脸异常冷酷!说的时候,冰冷的双眼扫过了她的身体,谪羽就在那一刹那,挣开了东方圣的怀抱,“砰”一拳,结结实实地揍到了他的脸上,

  “想带我走?你得看配不配?东方墨!这就是你蔑视女人,打女人的下场!”

  谪羽这一拳绝对不轻,要是普通人,估计都晕过去了,他却站在原地,有丝错愕,有丝欣赏?突然他咧开嘴,恣意狂笑起来,

  “好好好,好样的,蓝谪羽,我期待着你把我打倒!东方圣,告辞了!”

  说完一个纵深飞了出去,消失在夜幕当中。喧闹的大厅,又恢复了平静,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也走了下来,她含着眼泪,走到谪羽面前,

  “羽儿,你的脸――”

  她的手轻轻地碰到了谪羽刚刚被打过的地方。她不禁叫出了声,真的是很痛~这个该死的东方墨,她不会放过他!绝不会!

  “母后,朕送她回宫,您就在这里过寿吧!”

  东方圣小心地拉开了太后的手,然后冲着一边缩在角落里的人叫道,“恋歌,过来,照顾好母后。”

  恋歌惊恐地来到了他面前,点了点头,东方圣接过玄月地过来的披风,披在了谪羽的身上,把帽子扣到了她的头上,

  “朕要去送羽姬,众爱卿继续。”

  “皇上,臣愿跟随。”

  南风,玄月皆说道,东方圣则摇了摇头,

  “不,这里人多,好好照顾母后和恋歌。朕一会儿就回来。”

  他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去,谪羽的眼依旧是朦胧的。这个男人~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东方圣她搂的紧紧地,谪羽想摆脱他。她才不需要同情呢!别以为现在的她是脆弱的,她岂会倒在一个耳光下面,这么多年来,她早已学会了承受肉体上的疼痛,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男人的同情。他愕然的看着反抗的她,

  “羽?”

  “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东方圣,我现在已经把这张脸露在所有人面前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他叹了口气,“走吧,回去,朕给你擦药。”

  夏夜的风是凉爽的,但是她的心却是闷闷的。这天晚上,他来到了她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药瓶,然后把椅子上,

  谪羽坐了下去,忍着痛,让他帮她擦药,不过她倒是好奇了,他又不来这里,怎么一来就知道药放在那里啊?

  “你轻点!”

  “不要乱动。”

  他抓住了谪羽不老实的手

  “朕知道痛,要忍。”

  他离她好近好近,谪羽看着他此细心的为自己上药,心里一股惆怅,还没改吗?蓝谪羽?温柔的男人是骗子――

  “我已经这样做了,所以,你不可以再逼我带面纱了。”

  谪羽用乌亮的眼睛盯着他说。东方圣温柔地轻抚她的青丝,

  “你都做到众人皆知的地步了,朕还耐你如何?”

  听到他的这句话,谪羽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啊,东方圣,这是我认识你以来,第一次让我觉得你人挺不错!”

  东方圣看着谪羽美丽的笑容,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可是他精明的眼睛一闪,手执起了她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子下轻轻一嗅,

  “认识我以来?羽,什么意思?”

  糟糕!竟然说漏了嘴?这个男人,他真的是拥有绝对的冷静,一般的男人看到她的笑,早迷晕了,可是他却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话柄。谪羽心虚地低下头,想着怎么圆这个漏洞,

  “我的意思就是我的记忆当中嘛!真是的,咬文嚼字,搞文字狱啊!”

  用理直气壮来掩饰心虚这是最好的办法,她此刻就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他则轻笑出声,不再追究,

  “那你歇息吧,记得把丫鬟叫起来。朕就先走了。”

  

[13]

  谪羽站了起来,把他送了出去,这个皇帝,他的古怪性格,仍旧是她摸不透的,而那个狂傲的东方墨,他更令她费解,初次见面就觉得他奇怪,今日他竟然动手打她!

  以往每次有人挑衅,炫烈都会抱着她不让她走,不让她去打架,他像小孩一样,把头窝在她的颈项,撒娇,她最害怕看到他无辜的眼神,那里面写满了担忧,他不说话,也不阻止她,但是谪羽知道,他是最聪明的,他用他的眼神来让她退却~和他交往之后,她打架越来越少,因为总是有个人他在默默地为自己担心~

  “又想起他了,蓝谪羽,你到底有没有出息?为什么看到每个男人,你都会想起他?”

  谪羽的脸上染上了无尽的愁思,心又开始抽搐,老天啊,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忘记他!究竟什么时候?而他是否已经忘了我?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谪羽捧着自己的胸口,心痛地蹲在门前,看着天上的那轮弯月,手不自然的握了起来。

  “这才像个女人样!”

  谪羽泪如雨下,却听到了一个奇怪的男声,声调怪怪的,她立刻擦掉泪水,四处张望,却没看见任何人,是幻听?不管怎样,她都得把脸弄干净,绝不能让男人看到她哭泣的脸。

  “很爱逞强哦!我还就是喜欢逞强的女人!”

  怪声又想起,谪羽这时已经秉住了呼吸,谨慎地站了起来,眯起眼睛四处搜索。突然,“嗖”一声,她的头开始晕厥,就在她晕倒前一秒,她把脸转到了后面,瞪圆了眼睛,“你――”

  “呵呵,就是我!蓝谪羽,这次你落在我手中,死定了!”

  夜幕中男人的牙齿闪闪发光,他扩开了美丽的笑纹,月光正好打到他脸上,他就是---东方胤楚!他利落地用麻袋套住了晕软的身体,扛起来,飞一般的跳出了宫墙。

  “哗”一盆水狠狠地浇到了谪羽的头上,谪羽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的是那张邪恶的笑脸,

  “你?东方墨?”

  谪羽看看自己全身上下,还好没有绑着,只是被浇了盆冷水,她重新站了起来。他则翘着二郎腿摸着眉毛,讥诮地看着狼狈的谪羽,

  “是啊,我就是东方墨!蓝谪羽,我说过会让你不得好死的,你就一定不会逃出我手心的。”

  “好啊,那来吧!我们速战速决。”

  谪羽歪歪脑袋,卷起袖子,向他招了招手,又恢复了以往的“痞子”样的。和她比“坏”,好啊,咱们就比一比。

  也许他没想到,她会如此,怔了一下,不过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手站了起来,露出诡异的笑容,轻轻地弯下了腰,

  “好啊,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呵呵~”

  他的手顺势抬起了她的下巴,谪羽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

  “这句话应该是我警告你的吧,臭男人,就应该死光光,尤其是你这种变态!”

  说的时候,她猛然一翻手,趁他不注意“嘭”给了他一个过肩摔,当她转过头的时候,他却早已笑眯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是吗?那我也告诉你,世界上的所有女人我都喜欢,唯独是你,我厌恶至极!”

  说到最后,一阵阴狠取代了他刚才的微笑,她明明白白看到了他眼中浓浓地恨意!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然打了个冷颤!老天哪,这个身体,你生前到底和他有怎样的仇恨啊!

  “又要打女人吗?好的,即使别人说你什么,我都不计较,反正,我从来不认为男人不该打女人,相反,我也不认为女人打不过男人,来吧,我奉陪到底!”

  谪羽攥紧了拳头,关节“嘎嘣”地响了起来,然后斜睇着他。他冷冷地一笑,

  “哼,蓝熙浓的女儿竟然会打架?好,我今天就陪你玩玩!我,向来不分男女,看着不爽就打!来吧!”

  他修长的眼眸一紧,疾风似的飞了过来,谪羽定定神,两臂自然的弯曲于胸口,嘴角挑起一抹微笑,脚步随之跳动了起来――不错,就是拳击!她的手迅速地冲向前方――

  ......

  这是第几回和了,早已数不清了,此刻的谪羽的身子忽冷忽热,断断续续的咳嗽起来,而那个铁一般的拳头眼看就要落下了。她的心里有丝惊诧,竟然输了?!反射性的,谪羽闭上眼睛,这个男――很强!

  她在等待疼痛,她知道,这个男人和别的男人不同,他不会怜惜女人,更不会怜惜她。但是意外的是,谪羽等了半天地拳头竟然没有落下来,她惊讶的张开眼,却看到眼前一个无限放大的脸,她被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好家伙,这个家伙,鬼魅的脸和她相距也不过几毫米,她们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谪羽正要推开他,他却扣紧了她的身体,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的脸看,

  “你是蓝谪羽?真的是?模样怎么变了这么多?小时候的你那么笨,怎么会这种奇怪的武功?”

  此刻的他就似孩童般抓着谪羽不停地问,眼睛不再冷酷,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抹说不清的“纯真”。天哪,看自己真的是疯了,竟然看着他纯真?谪羽撇开眼睛,突然嘴有些结巴,

  “你――你――放开我!”

  这时,他的脸绽开了大大的笑颜,“你还真比我在妓院里见到的女人漂亮啊!”

  他说的好似很无辜的样子,可是她心里岂不知道,他是在拐着弯骂人。

  “你现在才发现啊!我就是美!”

  谪羽忍住浑身的冷意,故意抬起下巴说道。刚刚的激烈打斗,使她出了一身汗,再加上先前被泼的一盆水,身体胀得难受,不过她的好强才不允许自己在这个可恶的男人面前认输!而且她既然说过不会放过他,就一定会让他好看的。

  她蓝谪羽是典型的天蝎座A型血,睚眦必报就是她。

  谪羽从来不了解这副躯体生前的性格,习性。这个女人她是那么的神秘,东方圣对她的那股阴晴不定的态度,东方墨对她的那化不开的恨~一切一切,现在全转嫁在无孤的自己身上了。

  “你见过我?见过我的脸?”

  不过谪羽对他的话很感兴趣,他似乎认识儿时的她?

  东方墨眼睛里划过了一丝奇异的光,那一瞬间,复杂的情愫在他浓黑的眼眸中化开,谪羽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接着,他又恢复了他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当然不会知道了,那时的你还以为那个给你捡起面纱的人是――”

  他深不见底的眼眸蕴藏着一股魔力,深深地把谪羽的视线吸了进去,他的嘴角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说出了两个字,“紫樱。”

  谪羽猛地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狂放地大笑了起来,

  “蓝谪羽,知道吗,我绝不相信你失去记忆了,绝不信!只要我存活一天,你就得想起来。”

  “紫樱是东方圣?”

  谪羽试探性地问道,他这才挑起了修眉,

  “你在装?”

  他的手已经抓住了谪羽的衣襟。她伸手用力打掉了他的手,眯起眼睛,

  “你认为我在装?真是个睁眼瞎!我向来光明磊落还不至于做这么低级的事情!”

  他难得不说话,只是看着她,足足有五分钟,随后笑了,“也对,你不是还和东方圣那小子说话了吗?哈哈哈,以前的你怎么可能会理他?”

  谪羽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意思?”

  他诡异地一笑,把谪羽抱了起来,她平静无波的面容这才慌乱起来,“你干什么,放下我!混蛋!”

  “你给我闭嘴!”

  他用大手捂住她的嘴,把她扛了出去,谪羽两眼冒着火,但是身体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冷与热的交替,使她的头有些晕。

  这个家伙想做什么?他是个色胚子,要不然怎么会混在妓院?此刻,他该不会是想~谪羽的脑子开始混乱了起来。反抗的更加厉害,手脚都用上了力,拼命地锤打着他。她最怕的就是这种没有原则的男人,他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界限,如果是东方圣,她还不怕,到是,他连打女人都作了出来,更何况别的!

  “哐”,他踢开了一个房间的门,邪邪的一笑,“扑通”,谪羽被扔进了一个池子里。她痛苦地咽了几口水,挣扎着浮出水面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在倚门含笑的男人,

  “你好好洗洗吧!大爷对你不感兴趣,就不奉陪了!”

  说着,便眨眨眼睛带上了门,当听着门“嘎吱”一声闭上了,谪羽紧张的心才平复下来,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这是个很大的池子,里面的水是热的,好似温泉般,此刻的谪羽只想好好的泡一泡,解除浑身酸痛。

  闭上眼睛,东方墨,那个男人,谪羽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很舒服,但是还得起来,可不能泡一晚上吧,只不过?

  谪羽的额头上多了几道黑线,该死的东方墨!亏她刚才还觉得他并不是那么坏!看看现在!简直把她气炸了,她在这里,衣服又都湿了,怎么办!

  “啊!该死的,杀千刀的!东方墨,你不得好死!”

  此刻在门外哈哈大笑的是谁!除了他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

  “妖女,我这里可是没有女人衣服,那该怎么着呢?”

  他隔着门板调笑着,谪羽在房里,怒火中烧,“混蛋,你是白痴吗?没有女人衣服,就给我拿男人衣服!”

  “啧啧,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他一阵阵夹杂着幸灾乐祸意味的叹息声在谪羽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谪羽咬牙且齿地说道,“东方墨,你好样的,到底拿不拿?”

  结果外面却没了动静,谪羽的肩膀随之也垮了下来,这可怎么办啊?虽说她是21世纪的新新女性,但是这也不足以让她光着身子示人吧!至少不能在这个色狼面前让他沾光!谪羽的脸涨的通红,现在赶紧想办法~

  “嘎”门却开了,谪羽“咻”地浸到了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拧着眉毛吼道,“混蛋,谁准你没经我同意就进来。”

  东方墨吹吹口哨,假意转身往外走,“哦?这样啊,那这件衣服我就扔了算了。”

  “等等,你滚出去,衣服留下。”

  要不是此刻她没穿衣服,真想飞奔过去把他那张脸撕碎!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臭脸!

  “你到是挺会废话,用不用我帮你穿啊?”

  他在门口咧起薄唇,银色的牙齿,闪着邪恶的光。

  “滚!”

  谪羽喝道。门“哐当”关住了。她不知为何笑了,看看了地板上除了衣服还留着一块毛巾。嘴角上扬了起来。

  “这个家伙,真是的!”

  待她穿好衣服后,拉开了门,而一直倚在门上的东方墨则一下子栽到了她的身上,谪羽故意用力一推,“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站稳后,用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吹了个口哨,“极品!”

  她一听他这么说,立即沉下了脸。然后看了看自己。到抽了一口气,这衣服铁定是他的,墨黑色长袍束住了她的柳腰,尽显凹凸的曲线,宽大的衣服穿在玲珑有致的身上好似透露着诡异的信息。谪羽连忙把手护到胸前,抬起了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珠挖掉!”

  “手下败将,还有脸这样和我说话?”

  他玩味地看着谪羽,不过眼睛里的笑意已经收了起来。

  谪羽岂能受如此侮辱,可以说她丑,说她是男人婆,说她不温柔,就是不可以说她的拳头软!趁他不注意,两只脚狠狠地踩到了他的脚上!哎,什么时候,她蓝谪羽沦落到踩人脚的地步?随着一声哼叫,谪羽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苦笑!

  

[14]

  东方圣刚走出冷宫,就忍不住咳嗽起来,声音听起来,相当的痛苦,微弱的月光照着他瘦削的脸,更显苍白。

  “皇上!”

  这时身后突然冒出一个焦急的声音,是玄月。

  “皇上,您的龙体?唉,就知道会这样,您遇到她就好不了!”

  玄月皱着他俊秀的脸,不禁抱怨道,但还是迅速地把东方圣背了起来。

  “月,咳咳~不要管我!今天――记得守在这里,咳咳~她千万不能――”

  还没说完,又是一阵重重的咳嗽声。玄月也不顾礼仪大喊起来,“皇上要砍臣的头就砍吧!臣不能放着皇上不管来看着她!”说着,便飞一般地往前跑去。

  “不要惊动太后,送朕回宫。”

  东方圣在他背上虚弱的嘱咐着,玄月忍着一丝泪意点了点头。

  “公子,皇上怎么样?”

  玄月着急地看着冷弥,要不是他不放心皇上一个人去送她,真不知道皇上此刻会~想着想着,他就冒了一身冷汗。东方圣的脸色则苍白无色。冷弥没说话,只是拿出几根针,精准地扎在了他的头上。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冷弥收好了工具,拿出了自己身边的琴,开始慢慢弹奏,东方圣的脸色开始逐渐转红。站在一边的玄月高兴地差点抱住冷弥,东方圣的眼睛也渐渐的睁开了。

  “太好了,公子。皇上您醒来了。”

  东方圣点了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仍旧弹琴的冷弥。

  “冷,不要弹了,朕好多了,不要让他人听到了,朕怕他们担心,尤其今天是太后的寿筵。”

  冷弥却没有停下手,而是继续说道,“玄月,你先退下吧,冷弥有事要和皇上说。”

  玄月抱拳点头离去。

  “有何事?”

  东方圣坐了起来。冷弥停下了手。用看似没有一丝毛病的眼睛“凝望”着他。

  “有何事?圣,你和墨交手了?”

  东方圣沉默了少许,“是的。”

  “我知道了,羽大闹寿筵。墨见到了羽,是不是?”

  冷弥嘴角的那抹笑意,在东方圣看来却有点冷。冷弥见东方圣依旧不说话,接着说道,

  “我绝不允许你再动武了,圣!你已不是三年前的你了!现在的身体虽可以轻微打斗,却绝不可以和武艺超群的墨交手。冷还是那句话,忘记是最好的解药,其实冷弥真的不希望此刻羽姬恢复记忆。”

  “不可以。”

  东方圣终于出声了,但是却坚定的否定了他的说法。

  “朕一定要查清楚,冷,你知道吗?朕绝对不可以这样就放弃!蓝谪羽,朕绝对不能爱上她!东方墨,朕绝对不可以同情他!绝对不可以。”

  他的声音异常的冷漠,冷弥叹了口气。

  “爱一个字又岂是两句不能能够阻止的,你们三人是自从来到这个世上就缠在了一起。她生性冷漠,她的面容你是第一个见到的,所以她从来只理你一个人。你的眼里也只有她。可是她若恢复记忆,一定会恨你的,就像墨恨羽一样。”

  “朕从没想过让任何人原谅。冷,你不必多说,怎样对待她,朕自有分寸。”

  东方圣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冷弥轻轻一笑,“皇上知道怎么做就行了,毕竟冷弥只是希望皇上健康,其他的人冷弥一概不关心。”

  东方圣把手伸向了冷弥,“冷,朕知道。”

  ***

  “月,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宫了?”

  南风看到守在门外的玄月挑了挑冷眉,玄月则皱着脸说,“哼,别提了,都是她,害皇上又发病了。”

  “什么?那皇上~”

  南风冰冷的面容一听到此消息,立刻变了脸,急忙就要往里冲,却被玄月拽了回来,

  “喂,不要进去,公子已经医治了,他现在正和皇上说事情呢。”

  “哦,这样啊。”

  南风英俊得脸上划过奇异的表情。

  “我早就说过了,这女人呀,从来就是红颜祸水!选女人,美是没错,但是不可以太美,否则会引起祸乱的。”

  玄月抱着胸撇着嘴说道,而南风微微地瞧了他一眼,“月,今日你见到羽娘娘的时候好象不是这种表情吧!”

  玄月一听差点叫起来,

  “喂,我――我怎么了?她长得――再美,也不过是个凶婆娘!况且她害皇上和墨交手~”

  南风轻轻扯动嘴角,“月,你越描越黑,不要说了。”

  玄月的脸早已通红了,见南风这么说他,气得跺着脚,“什么啊!大冰块,今天竟然笑!哼!”

  “公子,您和皇上谈完了?”

  这时冷弥已经走了出来,两个人都站直问候道。冷弥轻点头,“好好照顾皇上,就如今天的事情切忌不可以再发生了。”

  “是。公子,您是不是要走,我们送您。”

  冷弥淡淡一笑,“月,虽说你们武功盖世,但是和我的这双腿相比还是稍显逊色。我不会有事的。告辞了。”

  风月二人看着冷弥消失在夜空当中,立刻跑了房内。

  “皇上,您好点了吗?”

  南风一进来就问道,东方圣淡淡一笑,“好多了,月,你今天去冷宫,在外面守着,不可离开寸步。”

  “皇上,那您这儿!”

  “我这里有风,你好好给我看守着,不要让羽出差错。”

  “是。”

  “好了,今天朕很累,就先歇下了。你们退下吧!”

  东方圣看着二人离去,心里有股难掩的烦躁,他用被子蒙住了头,闭上了眼睛。

  “月,你一定要看好娘娘,千万不要出任何差错,知道吗?”

  南风叮嘱着,玄月,不情愿的点点头,“这你就放心吧,反正好好照顾皇上。”

  说完,玄月飞一般地奔向冷宫。

***

  翌日

  “姐姐,姐姐,开门啊!”

  “喂,喂,小王爷,你在干什么?这么早来这里有事吗?娘娘还在睡呢!”

  玄月一晚上没打盹,就怕有人来偷袭,还好一晚上都很安静,可是这么早这个小王爷就跑了过来。恋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睡――真的在睡吗?姐姐,没事吧!我要去看看――”

  说着,小人儿一闪,钻过了玄月的胳膊下方,闯了进去,恋歌滚动着焦急的大眼睛,慢慢地走进床前,而看到擅闯冷宫的恋歌,玄月也一脸懊恼,却不敢迈进房间一步。

  “啊~小碧!怎么是你,姐姐上哪了,姐姐呢!”

  突然恋歌尖叫起来,他细嫩的小手抓住昏睡的小碧就开始摇,玄月这么一听,懵了,站在原地,吓傻了,嘴里不停地低哝着,“不可能,不可能的――”

  恋歌脸上的泪水开始泛滥,可怜兮兮的小脸扭向玄月,“玄月,怎么办?姐姐不见了,姐姐不见了,肯定是墨哥哥把姐姐抓走了!我要去找墨哥哥!”

  玄月一下子清醒了,两步迈上前,抓起小碧就是两巴掌,小碧惊醒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该死的奴才,要是娘娘有什么不测,你就等着受死吧!”

  “玄大人饶命!”

  “少废话,你快快去禀告南风,让他们多派些兵去平王府,我就先走一步了!快!”

  玄月虽然焦急,却也是很是冷静地安排着,吓得直哆嗦的小碧慌乱的点着头,跑了出去。玄月再看看房间,暗暗叫到,

  “糟糕!小王爷,人呢!?怎么越忙越添乱啊!哎,真是的!”

  玄月轻功飞出去,驾上一匹马飞速地往宫外跑去!半路上把恋歌捞到了马背上。

   刚到平王府,恋歌也不顾自己瘦小的身体,便越下马,拼命地敲门,

  “开门啊,开门!”

  “小王爷,不要敲了,跟我来。”

  二人刷地跳进了墙内。两人平稳地落地之后,恋歌一溜烟地飞奔到院内,开始一一打开房门,嘴里还不停地叫着,

  “姐姐,你在哪?姐姐――”

  东方墨掳走羽姬还会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平王府?玄月的心里琢磨着,但是仍旧不放松查找。

***

  “好吵啊!小碧,闭嘴!”

  谪羽的耳朵仿佛有一万只苍蝇在“嗡嗡”地吵个不停。

  “啊,好痛!”

  她忍不住叫了出声,怎么浑身酸痛?谪羽忍住困意,拼命地撑开了自己沉重的眼皮,这一睁眼不要紧,把她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睡在地上,而且竟然和这个变态一起睡在地上,最离谱的是他的腿压在她的腰上,而她却躺在他的胸膛上。

  “起来啊,变态狂!给我滚开!”

  一清醒,谪羽便用力地撇开他紧紧钳着她颈项的双臂,无奈她竟然死活弄不开他的手。

  “真是造孽啊!想我蓝谪羽向来没有扳不倒的男人,今天竟然也让我遇到了这种无赖。”

  “妖女,不要乱动!”

  他这位“大爷”可是终于说话了,不过他却依旧紧闭着双眼,睡得很安稳,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你快起来。”

  因为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恋歌!谪羽用力掐了他的胳膊一下,

  “快起来啊,恋歌来找我啦!”

  他不紧不忙地睁开了修长的双眼,浓密的睫毛忽闪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慢慢地起身了,性感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

  “蓝谪羽,你的魅力还真大哦,连恋歌这个小不点都来保你!呵呵,走喽,我们出去看看,恐怕不只一个客人吧!”

  他终于站了起来,伸手要拉她,她却瞪了他一眼,没理睬他,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往跑了出去,

  “恋歌!”

  一打开门,谪羽就看到了恋歌挂着两行清泪的小脸,她的心骤然一紧,

  “姐姐,真的是姐姐~恋歌整晚都在担心姐姐!都怪恋歌,不该多嘴,让姐姐去母后的寿筵!呜呜~”

  他扑了过来,呜呜地自责着,她抱着他瘦小的身体,

  “好恋歌,不要哭,姐姐要感谢恋歌。”

  这个小家伙,如此担心她,而她却利用了他!她的心有丝疼痛。蓝谪羽,你真不是人!她自己咒骂着自己。

  “姐姐,恋歌不要姐姐皱眉头!”

  小小的他竟然踮脚,用手抚平了她的眉头的哀愁。

  “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响了起来,

  “小恋歌,你不乖哦,竟然不理我!”

  谪羽惊讶地看着此刻一脸温柔的东方墨,而恋歌也离开了她的怀抱,飞到了东方墨身上,

  “墨哥哥,恋歌好想你啊,好想好想啊!”

  “我也想恋歌。”

  东方墨脸上竟然是少有的温柔,柔和在他脸上竟然显得那么的和谐。

  “可是恋歌现在讨厌墨哥哥,你打羽姐姐!谁欺负羽姐姐,恋歌就讨厌谁!”

  恋歌嘟着小嘴,不平地摆开了东方墨,又抓住了谪羽的手,而东方墨则爽朗一笑,

  “怎么会呢?恋歌喜欢的东西,堂哥什么时候讨厌过?她――”

  他走到他们身边,一手牵起了恋歌,谪羽看得出他对恋歌的疼爱,所以一直沉默着,看着他会玩什么把戏。

  “她也是堂哥所喜欢的。是不是啊,小羽?”

  谪羽的下巴差点和大地接吻,这是什么逻辑?那双魅眼不停地放电。他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扣住了她的手。更恶心的是叫她“小羽”?MY GOD!这么肉麻的叫法,亏他说的出来,她没吐算不错了,

  “东方墨,你搞什么鬼?”

  谪羽忍不住想甩开他的手,他却邪邪勾起魅眼,看得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放肆!你们竟敢――”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谪羽定睛一看,是玄月!再看看紧紧不放开手的东方墨,心里不禁觉得他“来得还真是时候”。

  “你们大胆!东方墨,你在做什么,快放开娘娘!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玄月的脸变成了铁青色,“唰”地抽出了剑,指向东方墨,恋歌连忙摇头,

  “玄月,不要动武,你打不过墨哥哥的。”

  玄月看着恋歌一个头两个大,

  “小王爷,不要和他太靠近了,他不是好人!快过来!”

  他向恋歌招招手,可是恋歌依旧摇头,

  “玄月,墨哥哥是大英雄,他打败了匈奴!恋歌最崇拜墨哥哥!”

  “你!”

  玄月欲哭无泪,他再转向谪羽,“娘娘,想想皇上对你多好,你怎么也和这个家伙在一起?别忘了,他可是狠狠地打了你。”

  谪羽暗自翻翻白眼,废话,她当然知道了。只不过,目前的情况不是她想摆脱就能摆脱的,这个家伙可是武艺高超,力大无穷,她怎么可能挣脱啊!这个玄月到底有没有脑子?她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东方墨给打断了,

  “哈哈,玄月,你不要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胡说什么!”

  玄月失去了理智,拔剑就冲了过来,东方墨眼睛一眯,飞上了天,两人在天上开始大斗了起来,突然恋歌圈住嘴巴,大喊,

  “玄月,赖皮!墨哥哥没有剑!”

  “好孩子,堂哥不用剑也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哈哈――”

  东方墨在屋檐上狂笑着,玄月已经气得到了抓狂的边缘,

  “受死吧!东方墨!”

  谪羽则抱着胸凉凉地看着拼得你死我活的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始“看戏”。恋歌就像东方墨的小粉丝,在地上激动地蹦跳着,她兴趣缺缺。

  “住手!月!”

  突然飞过来一个人,阻止了二人的争斗,

  “风,你终于来了,快,我们一起杀了这个家伙!”

  玄月满脸通红,南风则依旧是冰块脸,

  “月,够了吧!我们是来带娘娘走的,不是惹事生非的。”

  说的时候,他还看了嘴角一直噙着笑的东方墨一眼,“墨将军,皇上找娘娘找的紧,希望您能配合。”

  南风像一阵风似的,飞到了谪羽的身边,把她拽了起来,“失礼了,娘娘,请您跟臣等回宫。”

  谪羽无趣地站了起来,拍拍手,

  “呵呵,皇宫的效率还真不错哦,24小时之内就找到了我!”

  玄月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抱拳下跪,

  “是玄月失职,让娘娘受惊!臣自当回宫领罪!”

  “想带她走,也得看本大爷同不同意!”

  东方墨拍上了南风的肩,南风则沉静地看着他,

  “墨将军还是三思而后行!刀剑无情。”

  随之,整个王府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东方墨毫不在意地看着被包围的水泄不通的王府却笑了,

  “哎呀,恋歌,本来堂哥是想带你去玩,如今看来不行了,你就快点回去见你的皇帝哥哥吧!”

  他轻轻地把头凑到谪羽的耳前,

  “小羽,相信能我,我们还会见面的。一定的!”

  他挑起了他妖冶的眉毛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啊,累死人了,本王可是要好好睡一觉了!”

  谪羽能看出这个南风不是省油的灯,他异常的冷静,比起玄月要厉害的多。玄月就是个小屁孩,看看他刚才那张脸,和那小冥王有什么区别?冲动的家伙!

  

[15]

  谪羽疲惫的躺到了床上,小碧又不见了,恐怕这次是再也无法求情了。那个皇帝,怪不得上次那么快就答应自己把小碧换回来,如今她才知道,是因为东方墨在场,他怕她在那里是非多。

  这次,她被掳走了一夜,堂堂一国之君岂能受如此凌辱?恐怕他不对东方墨动手,就会拿自己开刀,而现在的小碧理所当然是第一个挨刀的人了。刚回来,还以为他会见她,没想到,他却直接把她安排了过来,且增派了那么多的兵,这次想走,插翅也难飞了!

  “啊,无聊!这些古代的人好无聊!天天神神秘秘,各个心怀鬼胎,拿我当玩具啊?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谪羽用棉被蒙着头开始乱喊起来。

  “羽姬说话颇让人费解!”

  突然一个温文的男声响起,谪羽却懒得抬头看他,依旧赖在床上,

  “关你屁事!虽然我说了和你是朋友,但是此刻我反悔了,你快滚吧!”

  谪羽烦躁的地叫着,这个幸灾乐祸的声音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发出了,不错,他就是冷弥!

  “羽姬在说笑,冷弥这次过来是来看你的伤势的。”

  冷弥依旧是雪白的长发,雪白的长袍,微微歪了歪头,含着笑意。

  “少废话!我今天不爽!你最好别打扰我。我就是这么粗鲁,这么没家教,这么没大没小,赶紧派人杀了我吧!省得我在这里受罪!”

  谪羽最终还是把被子掀翻了,怒气冲冲地坐了起来,和他大眼瞪小眼!

  “羽姬才和墨待了一晚上,怎么就把他的东西学的差不多了?”

  冷弥捋了捋长发,嘴角一抹看似不经意的笑,看在她眼里却充满了嘲讽,

  “哼,冷弥,我的事你未免管太多了吧?你的目的快说,说完快滚。”

  谪羽毫不客气地开始轰人。

  “我来给你看病。”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必了。”

  谪羽吊着嘴角不屑地看着他。他却来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胳膊,就开始诊脉,她竟然隔了5秒钟才反应过来。

  “你!”

  他皱起了眉,

  “墨又打你了?”

  说着,他的手就开始在她身上摸了起来,

  “啊,痛!”

  谪羽不禁咬紧了牙,昨天打的时候还没这么疼,今天被他一碰,就如蜜蜂叮蜇般疼痛。

  “羽姬,这瓶药水对皮外伤很有疗效,每天早晚抹两次,不到3天就可以消肿恢复了。”

  谪羽拿着那个药瓶左看看,右瞧瞧,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谢了。”

  冷弥美丽无双的脸上绽放了绝美的笑颜,

  “记得用就好了,冷弥告辞了。”

  说着他就要离去,

  “等等!”

  谪羽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叫住了,他并没有转身,

  “还有何事?”

  “那个,皇上他是不是有什么严重的病?为什么总是咳嗽个不停?他的病现在有没有治好啊?”

  她连环炮似的问了一大串,

  “你是担心皇上?”

  冷弥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谪羽一恼,

  “谁担心他?真是的,随便问问不行吗?你快走吧!”

  她开始轰他走了,冷弥则眯着眼睛踏出了门槛。他一走出去,她就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笨蛋蓝谪羽,没事瞎问什么?

  而一身白衣的他却在门外露出了忧伤的脸。

***

  谪羽的心情越来越糟,冷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知为何,眼皮跳的厉害。那个皇帝究竟有什么诡计啊!?她恨不得此刻就飞到他身边问问他。于是心烦意乱地走出了房间,

  “今天无论如何我也得去见见东方圣!”

  刚走出没10米远,就来了一大堆士兵,她斜睨着他们,

  “快走开,本宫要去见皇上!”

  “娘娘,皇上有命,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娘娘踏出冷宫半步!”

  一个带头的士兵低着头说道,声音还有丝颤抖。谪羽挑挑眉,

  “果真不让,确定不让?”

  他们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客气了!”

  谪羽卷起袖子准备和这些人“热一下身”。那些士兵真的没想到她会动手,结果都很吃惊地呆站着,这一疏忽,轻松地打倒了好几个。

  “你又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除了那个小屁孩儿玄月之外还能有谁?

  “呵呵,终于出来了管事儿的啦。好,我也就不废话了,我要见皇上。”

  “恕臣不能答应娘娘!”

  玄月一低头,但是她仍能看清他的脸,不错,此刻他在生气,嘟着个嘴,瞪着个眼,好似个小孩儿。

  谪羽的玩心顿起,

  好啊,玄月,谁让你骂过姑奶奶我,今天我就让你尝尝得罪女人的下场。

  她暗地里偷偷一笑,立刻换了一张脸,妖媚地一笑,洁白的玉指挑起了他低垂的头,不停的在他细滑的脸上游荡着,

  “小月月,你就这么对待姐姐哦,这可不好啊!”

  果然谪羽这么一出手,玄月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敏感地感到了他的身体在颤抖。谪羽脸上的笑涡渐渐扩大,她就知道这副美颜所带来的震撼,即使这个家伙看似多么的讨厌她!她的手很不老实地滑到了他的颈项,这下子,玄月真得支撑不住了,脸憋得通红,

  “娘――娘――”

  谪羽狡黠地一笑,

  “带不带我去见皇上?”

  他一听到她这句话,就似弹簧般跳开了,猪肝色的脸充满了惊恐,飞快往后倒退。

  “娘娘,您还记得皇上?哼,要不是您,皇上能生病?现在你还这样,我――气死我了!”

  谪羽微笑的脸就在这一刻僵掉了,迅速地跑到他面前,抓住了他的衣襟,咬着牙问道,

  “你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玄月看着眼前这张冰冷的脸,突然打了个寒蝉,

  “娘――娘!”

  “少给我啰嗦!说,东方圣到底怎么了?”

  她已经青面獠牙了,玄月的眼睛里浸着雾水,

  “我现在都不被皇上召见,我――风说皇上的身体很虚弱。都怪你,你没事去太后宴席干什么?害皇上和墨交手――”

  他哽咽着,再也说不出来了,她紧抓着他衣襟的手也慢慢地松开了,喃喃低语,

  “他、究竟怎么了~”

  “既然这样,我更要去见他了,玄月,你还要拦我吗?再拦我就不客气了!”

  她的心有一丝绞痛,声音也陡然提高了,玄月显然被她的气势吓坏了。谪羽拽着他就往外走,那些士兵看着谪羽拖着他们的首领,也不好说什么,都纷纷退后了,直到他们走出了冷宫,玄月才清醒过来,

  “你!”

  “少废话,我要见皇上!”

  玄月懊恼的挠挠头,

  “我豁出去了,走!我带你去见皇上!”

  一直紧锁着眉头的她不仅没有因此解开忧愁,反而越来越凝重。谪羽走的异常快,来到了殿外,就看到了那个冰块脸南风,他的眼睛里划过了一丝惊讶,不过瞬间恢复了镇定,

  “娘娘。”

  谪羽根本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就把他撞开,跑到了殿里,南风却没有跟着进来,只是挑高声音叫道,

  “娘娘!”

  谪羽直冲冲地闯了进来,却在进来的那一瞬间有股想出去的冲动!她的眼睛不自觉地感到了刺痛,她早就知道,早就应该知道~他是皇上,他有三宫六院。可是亲眼见到为何如此的心痛。眼前这一男一女正讶异地看着她这个“不速之客”。那个清丽的女人正在喂东方圣吃饭,而她却硬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

  走,还是留?心开始彷徨,不过这种犹豫却在不到三秒钟消失了。因为她是蓝谪羽,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落荒而逃这个成语,所以她顺了顺气,然后简单地瞟了四周一眼,走到身后抽出了一把椅子,“啪”地把它放在了那两个人的正前方,悠闲地坐了下来,嘴角挂起了玩世不恭的笑,但是并不说话,单是和东方圣大眼对小眼,这种场合,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所以她绝不会先开口了。

  “你怎么来了?”

  东方圣紫黑的眼眸看不出一点情绪,但是他的声音里透露出的是不悦,敏感如她,当然能听的出来。不悦?哼哼,是因为她这消失的一夜,还是因为她此刻打扰了他和“爱妃”的亲亲我我!谪羽发现自己的胸腔里溢满了怒火,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先开口,那个女人禁不住说话了,

  “姐姐,您来了?您没事吧!”

  谪羽终于把不屑的视线放在了这个女人身上,她微笑着,脸上的笑看起来并不虚假,但是她却极不给面子的说道,

  “当然有事,没事能来这儿吗?你还有事吗?没事就请了,我要和皇上谈重要的事情!”

  仙雅的脸上挂起了不可置信的神情,谪羽不理会她的不解,继续说道,

  “你还不走?既然叫我姐姐了,那你这个做妹妹的该听话了吧!”

  “可是皇上还没吃完饭?”

  仙雅故作镇定地说道,谪羽嘴角挑起戏谑地笑,

  “你当我是残废,我不能喂他吗?快走,恕不远送!”

  仙雅瞧了瞧东方圣,见他沉默不语,只好起身行了个礼,

  “那皇上,臣妾告退了,等有空再来看望皇上。”

  谪羽目视她终于消失了,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床前,拿起了那碗并没有吃完的粥,

  “皇上,来吧,我来喂你。”

  可是东方圣却不配合地转过了脸,她好笑地看着他,

  “皇上,你在闹脾气吗?怎么,不想让我喂?”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那些士兵真的不管用?”

  他转过了脸,谪羽看到他微愠的脸。

  “管不管用,你比我更清楚。你把我弄了回来,怎么就那么那么简单的留在冷宫,东方圣,你到底有何目的?”

  你怒,我还怒呢!她糊里糊涂地来到这里,莫名其妙地掺和着这些麻烦事,谁来安慰她了?

  “你,唉!”

  她本在等他的责骂,可是却等到了他的一声叹息,

  “羽儿,朕真是拿你没办法!”

  谪羽的内心更加不安,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这个男人怎么可以是这种反应,

  “东方圣,你拿我没办法?我看你办法足着呢!为我受伤?是因为和东方墨交手吗?你为何对我这么好?不要告诉我你爱我!爱一个被你打入冷宫的废后!”

  东方圣惊诧地看着激动的谪羽,她承认自己此刻真的心绪不宁,她讨厌心中那股不确定,不确定这个对她如此温柔的男人他是否在利用她,是否在骗她,

  “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垂下了眼睛,浓密的睫毛遮掩了他的情绪。

  “怎么,还想让我举例说明?好,我就说说看。一,我是堂堂的皇后,竟然在不到三个月被废掉了,可见我当时犯了多么大的罪。你的正常反应应该是厌恶我。二,我大闹宴席的时候,你却没有斥责如今地位卑贱的我。三,我被东方墨掳走一夜,我们孤男寡女相处,你竟然如此平和。东方圣仅仅是这三条就让人觉得你真的很反常!”

  谪羽噼里啪啦地说道,他沉默了许久,手慢慢地抚上了她的脸,

  “你在生气?是因为朕没有生气?”

  “我才没有呢!”

  她撇开脸,让他手落空,他却轻轻地把她的脸扭转了过去,

  “羽,有些事情是得靠你自己回忆的,朕不可以说给你听,因为别人给你讲述的你,不是你自己认为的那个样。”

  “你,我告诉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回忆了,我讨厌,我根本一点都记不得,永远都不会!”

  谪羽抱住脑袋,拼命地摇头,她厌恶极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为什么希望她恢复记忆,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羽,不要激动。”

  东方圣看着此刻混乱的谪羽,连忙把她抱到了怀里,她顿时感到了温暖,这个薄如纸片的瘦削男人,他肩膀却很宽,多久了,她没有赖在男人的怀抱里。

  这时,她的眼前突然蹦出了那个男人的影像――风炫烈!他站在空中嘲讽地看着她,谪羽突然瞳孔扩大,发疯似的尖叫道,

  “风炫烈,笑什么!不准笑!不准笑!谁笑你都不能笑!风炫烈,你该哭的,你该哭的――”

  东方圣惊诧地看着突然疯癫地她,搂得更紧,

  “羽,你怎么了,羽!”

  “啊!”

  她额头又开始剧痛起来,谪羽跌跌撞撞地挣开东方圣的怀抱,疼得她把桌上的东西抛到了地上。

  东方圣拖着虚弱的身体走下了床,而一直在门外守候的南风玄月也一起跑了进来,

  “皇上,娘娘这是怎么了?”

  “风,快点把她抓住,月,快请冷弥来。”

  东方圣冷静地安排到,南风好不容易抓住了疯狂的她,她的心却依旧疼着,那个男人竟然又出现了,好久不见的他又来了,为什么,为什么,死去的自己要受这种折磨?他呢,他有没有和自己一样痛苦啊!谪羽的泪如奔洪,所有的人都慌了手脚,南风用力把她钳住放在了床上,东方圣坐在她身边,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冷,你来了,快点,快!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冷弥一进来,东方圣就着急地把他拉了过来,冷弥坐了下来,开始把脉,他刚刚紧皱的眉头却散开了,

  “没事的,她没有事。”

  “你确定?”

  东方圣有丝狐疑,不过冷弥却笑了,

  “你还信不过我?她只是心火上升,只要给她弹奏一曲就好了。”

  说着就拿出了琴弹了起来,和谐温婉的音乐在她耳边慢慢想起,刚刚波涛汹涌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谪羽苍白的脸慢慢恢复了血色,东方圣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羽,你好些了吗?”

  谪羽轻轻点头,坐了起来,

  “我没事了,谢谢你,冷弥。”

  她的眼睛却飘向冷弥,

  “冷弥,你能教给我这首曲子吗?”

  他轻轻一笑,

  “你想学此曲来减轻自己的‘心火’吗?”

  不错,她是想这样的,她好害怕自己经常想起他,噩梦总是每日每夜的纠缠着她,她心力交瘁,每一次的回忆就是一次蜕皮般地折磨,浑身如火烧般!

  越是这样她就更恨他,恨自己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忘记他,她不甘,所以要学会这个曲子,她要用这个曲子来驱赶自己心里那股怨气。

  “是的。”

  谪羽并没有隐晦自己的想法,如实答道,而冷弥继续抚弄着琴弦,

  “我早就和你说过,琴,是很多人都会弹的,但是能疗伤的却极少。”

  “你的意思是我若弹此曲根本不管用?”

  谪羽的眉毛开始抖动,东方圣刚刚担忧的神色也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沉思。

  “是的,我是在用内力给你治疗。”

  谪羽笑了,甩开了东方圣的手,下了床,点点头,看着这一群男人,自己好似突然间清醒了,男人呵~蓝谪羽你难道忘了,男人怎么可以信任?一切都得靠自己,他们要帮你,他们对你好,都是有他们的目的的!她冷眼看着他们,

  “呵呵,是这样啊?好啊,既然如此,那就不必了,我来的目的也跟你们说了,那我现在就告辞了。”

  她收拾好自己的衣衫,也恢复了满不在乎的笑容。

  “你好些了吗,现在就要――”

  说话的不是东方圣,反而是冷弥。

  “好了,有什么事?心火?呵呵,冷弥恐怕是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心火?不就是在冷宫里憋的。皇上,那我就不奉陪了,赶紧找你的‘爱妃们’陪陪吧,看看两张一样的脸,东方墨却那么健实,而你却瘦地可怜,不应该是这样吧,我看他家什么东西也没有,皇宫里却有山珍海味,你有空就别挑食了,补补身体吧!我就告辞了。哦,对了,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出冷宫了,我会永远待在那里的。”

  谪羽微笑着说道,不管他们形神各异的脸庞,拖着裙摆走了出去。

  “皇上!”

  南风看着东方圣,东方圣则点点头,

  “送她回宫。”

  “是。”

  房间里只剩下了东方圣和冷弥,过了许久,冷弥才说道,

  “她是故意说这种话来气你的。”

  “也许不是。”

  东方圣则安静地摸了摸下巴。

  “冷,你见过她犯过如此毛病?”

  “是的,失忆后第一次见她,她就是同样的症状。我恐怕是她脑子里有某些深刻的记忆。”

  冷弥这才慢慢说道。

  “风炫烈~,风炫烈~可谓何人?”

  东方圣嘴里轻声念叨着。

  “她提起过这个名字?”

  “是的,刚刚发狂时在不停的叫,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东方圣眼睛里闪过一阵冷厉之色。


  
[16]

  “娘娘,您吃药――”

  “走开。”

  这是东方圣派来的新宫女,看样子会两下子,长得没有小碧那么小巧,手长脚长,一看就是练武的料。谪羽开始想小碧了,她到底怎么样了,今天去找东方圣怎么就忘了提她?唉,这可怎么办?她都放话再也不出冷宫了,这哪还有机会帮小碧求情?小碧毕竟跟了她这么久,对她又是千依百顺,还时不时的被她打晕,被东方圣责罚。跟了她,这个丫头好像没有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她流落在这里第二次感到了自己的残忍。第一次是对于恋歌,第二次就是小碧,这两个孩子都是真心对她好,她却总是连累他们。

  “可是娘娘您的病!”

  这个叫小环的宫女并没有因为她的恐吓而后退,反而步步逼近,那碗灰色的药水看得她直反胃,谪羽干脆把碗拿到手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没病!”

  谪羽怒瞪了她一眼,走到床上也不管是白天就开始睡。留下那个宫女站在原地。

  “玄大人,没办法,娘娘根本不吃药.”

  小环交待着,玄月摸着自己的额头,闷闷地自言自语,

  “怎么又耍大小姐脾气,我记得她性格向来冷淡,少言寡语,怎么此刻的她这么的凶悍!真是的!”

  他不耐地抬起头,

  “好了,你以后照常煎药给娘娘,至于她是喝还是扔随便她自己。还有,记得天天要寸步不离地待在隔壁房间,稍有风吹草动就要去看看!”

  玄月仔细地吩咐着,这次之后一定要严防东方墨那个家伙的“侵入”。唉,他就不明白了,皇上还有什么犹豫的,要是他的话,早把东方墨给发配边疆了,还任他在京成里胡闹?况且这次还闹到了后宫!今天晚上他可是一定要坚守阵地。

  哎,想想他堂堂的带刀侍卫,专门伺候皇上的,竟然落到如此田地,连一个妃子都看不好,已经有很多人等着看他的笑话了,这个该死的东方墨,他就知道那个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自大狂,他绝对不会安稳地待在平王府的,不过今天他休想再来捣乱,否则他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玄月又看看那扇紧闭的房门,这个任性的羽姬,她和东方墨竟然在早晨手牵着手,还穿着东方墨的衣服,他看得惨不忍睹,真的不敢禀告皇上。还有她刚刚的疯癫,简直吓傻了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好了,玄月,不要瞎想了,现在的关键是在也不能让娘娘出任何差错了!”

  玄月自己给自己打了气,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警戒地心也更加明显。

  而他却没看到那双鬼魅的讥讽的眼睛。

  痒,好痒啊,谪羽感觉自己的鼻子下面好像爬着千万只小蚂蚁般,痒得她浑身发麻。

  “怎么这么烦?还让不让人活?睡觉都睡不好!”

  最后,禁不住搔痒,她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到眼前那张邪恶微笑的脸,

  “东方墨?!”

  她愕然地看着他,这个仍旧是一袭黑衣的混蛋男人。正笑嘻嘻地把手中的羽毛收了起来,

  “呵呵,小羽,我来看你咯!”

  “哦,是你用这个破东西搞得我睡不好?”

  谪羽愤愤地把羽毛抢了过去,怒视着这个臭男人。

  “呵呵~”

  他无辜地笑着,嘴角两边是两个浅浅的酒窝,这是东方圣所没有的,不过,放在这个人的脸上有那么点别扭,这个凶恶的男人,怎么可以笑得这么“纯真”?谪羽不客气地问道,

  “喂,你来这里干什么?不知道是皇宫吗?被抓到,你就死定了。”

  “嘻嘻,小羽,你在为我担心吗?哦,我们才住了一晚你就对我这么关心喽,我真的很开心哦!”

  这个男人开始贫嘴,她却很不给面子地一手拍向了他的额头,

  “你搞什么?说一些肉麻恶心话,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不要告诉我在太后寿宴上你眼中对我的恨意都是假的。”

  东方墨听着却笑了,

  “是啊,我就是恨你啊,恨得很想你死掉。”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这句话,可是在她听来却是异常的认真,他不是在开玩笑,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啊?莫非你想用美男计?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别妄想了,我不会爱上你的。”

  他眯起细长修厉的眼睛,嘴角的弧度扬得很高,

  “不过,现在的你我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就是想让你爱上我。”  

  “你休想!”

  谪羽大声反驳,却被他的大掌捂住了嘴巴,他轻轻摇摇头,

  “嘘,别这么大声,会有人进来的,到时候,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呵呵。”

  他轻声细语地警告着她,自己却是一副悠闲的样子!谪羽的嘴巴却依旧驽动着,

  “哼,是你来我的房间,死得很难看的人应该是你吧!”

  她真讨厌这个男人,他的自大让她看起来很碍眼。

  “啧啧,不会的,东方圣怎么会对我怎么样呢?现在还不是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呵呵。小羽,你说说,我那诺大的平王府没有一个人,多寂寞,所以我来找你玩玩,也说得过去嘛,对吧!”

  他的手不规矩的抚摸着谪羽的脸,谪羽感到自己的肩膀开始抖动,嘴角抽搐,忍耐极限到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

  “你!”

  他惊讶地看着得意洋洋的谪羽,

  “你这个小妖女,又咬我?”

  谪羽笑得很灿烂,眨巴着眼睛,

  “怎么可能呢?东方墨大人,我哪有福气总是咬你啊?哈哈~”

  哼,臭小子,咬你,对付你看来还真得用这一招,别的没有。不过,这个男人还真能忍,她的嘴巴里都已经染有血腥味儿了,他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那到是,经常咬我的是英英,不对,是燕燕,呵呵,还是花花多一些,哎呀,这些女人啊,还真是媚得销魂啊!”

  东方墨毫不在意自己胳膊上的一排牙印,而是拖着下巴,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谪羽耷拉着脸,阴沉沉地看着他,

  “哼,你还真是福气多多啊,比皇上还自在。”

  他好像不知道她在调讽他似的,竟然不知羞地点头,

  “是啊,皇宫里那些嫔妃多没味道,嗯,还是妓院好,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好个色胚子,在她面前竟然说这么不知羞耻的话,况且现在是什么朝代,老掉牙的古代啊,这个人竟然说出这么离经叛道的话。

  “你这个大色鬼!”

  谪羽最终忍不住了,还是骂了他,拿起枕头就砸到了他的身上,他笑眯眯地把枕头抱在怀里,

  “呵呵,我是大色鬼?那你呢,亲爱的小羽,我们不是彼此彼此吗?”

  “什么?”

  谪羽心虚地咽了咽口水,这个家伙不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蛋吗?他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的!她暗自里却冒冷汗。

  “嘻嘻,小羽,看看你都流这么多的汗。有什么啊?不就是逛了趟妓院吗?”

  这次轮到她把手捂住他的嘴,

  “喂喂喂,你少给我扣帽子啊,谁去妓院了?”

  “呵呵,没去吗?那我这个胳膊上的牙印是怎么来的啊?”

  他伸出他的左臂,卷起袖子,那果真是一排牙印,没想到她当时的力气还真大,竟然留下了痕迹,她几乎很少否认自己的做法的,不过这次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

  苦瓜脸,估计现在就是形容她的,这个可恶的男人,每次见到她都是嘲笑一番吗?

  第一次,揭穿她的身份,并且成功的“调戏”了她;第二次,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并掳走了她;第三次,掳她到家里后又把她打的没办法抬起头;而这次,他又拿起她的丢脸事开始嘲笑!她蓝谪羽见到他就没有好事。

  东方墨看着此刻脸色铁青的谪羽,笑意更浓,“有胆量作,没胆量承认哦!呵呵,女人果真还是女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谪羽在听到他轻蔑女人的言辞之后火顿时冒了起来,

  “没意思啊!”

  他无辜的耸耸肩,谪羽发现自己的嗓子快冒烟了,

  “你这个可恶的轻蔑女性的无知的大沙猪,哼,迟早你会跌在女人手中,这就是你轻蔑女性的下场!”

  他的手指故作潇洒的放在眉宇间,“拭目以待。”

  “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谪羽的不耐已经接近临界点了,如果他在和我这样耗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这样压低声音继续和他说下去,

  “找你玩啊!”

  他站了起来,悠闲的走到桌子旁,拿起放在上面的花生米“帅气”地扔到了口里,转而贼兮兮地笑着,

  “玩你个头,我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当然是女人和男人爱玩的东西了!”

  他开始渐渐逼近谪羽,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看得她胆战心惊,

  “你滚远点,再靠近我就叫了!”

  “叫?呵呵,你到提醒我了,怎么可以叫呢?”

  说着,他的手迅速地点住了谪羽的哑穴,她竟然不能开口说话了,也不能动了,而那个混蛋的脸却越靠越近。天哪,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谪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却在他垂下头的瞬间闭了起来,她等待着凌辱,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她又慢慢地睁开了眼,眼前的人却站在床前笑呵呵地看着我,抱着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啧啧,还真好玩啊!不过,我是真的对你没兴趣,算了,本大爷今天也玩够了,就暂且放你一马吧!嘻嘻,你不会有点失望,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坏蛋,她真想挖下他那对“淫荡”的眼珠。

  “那就这样咯,呵呵,我要走了,你就好好睡吧,等1个时辰之后你的穴道会自动解开的,再见咯!小羽!我明天还会来找你的!”

  说完便一溜烟的从窗口飞了出去,谪羽吃惊地看着消失地他,竟然这样悄然无声地离去了,竟然没有惊动一个人!天,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么高深的武功?

  都怪那个混蛋男人,害她一整夜都梦到他那张脸,让她坐立不安,生怕出点问题。这是来到这里她第一次梦到不是“他”的男人。

  东方墨,可恶,最好别再来招惹她,胆敢再来戏弄她,就让他尝尝什么是“悲惨”地下场!

  现在天已亮了,谪羽再也睡不着了,如果接着睡下去,还不知会梦到这个男人什么恶劣的行径呢!

 
 
[17]

   “唰”地谪羽把门打开了,就看到了一排人站在门前,这派头,这气势,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可是那个家伙他是怎么来的,又是如何走的那么无声无息?不要告诉她,他会什么隐身术!她可向来不信这一套的。

  “娘娘,您醒了?奴婢已经准备好早膳,请用――”

  谪羽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这个叫做小环的丫头的话,

  “叫玄月过来,本宫有话要问他!”

  在这些“间谍”面前,态度该强硬就得强硬点!

  “娘娘找臣不知有何事?”

  玄月走到了谪羽的面前,中规中矩地站在一旁,不过眼睛并没有和她对视,如今一想,和她对视的男人也就只有东方圣,东方墨和冷弥三人而已。

  “小碧呢?我的小碧在哪里?废话少说,快还给我。”

  她是真的懒得和男人在这里费口舌了,所以,给他的脸色并不好看,玄月正在深呼吸,这个臭小子脾气很不好,不过他遇上她,算他倒霉,她才不会迁就臭男人呢!

  “娘娘,小碧已经回老家了。”

  “哦?是吗?那你就给我去她老家找回来。”

  谪羽挑起了眉毛,想蒙她?她就不信了,你继续掰,掰啊!

  “娘娘!她都回老家了,怎么找回来啊?”

  玄月就差跺脚和她理论了,谪羽则眯着眼,抱着胸,上下打量着他,

  “你不是残废。”

  “臣当然不是了。”

  玄月好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终于抬起了他“昂贵”的头。

  “那你还在这儿给我罗嗦,有胳膊有腿的,给我找!”

  谪羽声音冰得没有一丝感情,对不起了,玄月,谁让你是男人,而深为女人的她现在正不爽呢,不找个人发泄发泄,恐怕会憋坏的。

  “不可能的。”

  玄月则把头一撇,小孩子脾气地回道,谪羽点点头,

  “好啊,好!不找是不是,不找――你们有种!这样监控着我,好,监控吧,等过一个星期之后你们监控的将是我的尸体!饭,我绝对不会吃的!如果找不到小碧!”

  她撂下了狠话,把身后丫头手中的饭菜毫不留情地摔在了地上,又摔上了门。忧郁却爬上了她的眉梢。

  小碧啊,我真的是对不起你!你千万不要有事!

  她才不信玄月的鬼话,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小碧的,她要是见不到她,就继续闹下去,即使真的会饿死!

  “玄大人,娘娘已经一整天没进膳了。”

  小环如是禀告,玄月吸了口气,说道,

  “把饭拿过来,我去送。”

  “是,玄大人。”

  玄月站在门外脸上的难色可想而知,

  “这真不是人干的活!为什么不让南风来看着她!非得让我做,真是难伺候!”

  “咚咚”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谪羽则当作没听到继续做自己的事---看书。还好这个屋子里有些书,可以打发时间。

  “娘娘,臣玄月给您送晚膳来了。”

  玄月,这个小家伙?哼,更是不理,那么嚣张,就得挫挫他的锐气。

  “娘娘,臣进来了呀?”

  门外的玄月不停休地絮叨着,终于门被打开了,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娘娘,您都一天没吃饭了,肯定饿了吧?这是臣专门请御膳房为娘娘准备的您做喜爱的菜。”

  谪羽依旧不出声,玄月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不过他还是努力地做了个笑脸,

  “娘娘,趁热吃吧!”

  她的沉默终于引起了反弹,看看玄月那张气恼的脸,

  “娘娘,不就是个奴婢吗?这么大的皇宫,臣就不信找不到比她好的,况且她屡次犯罪,根本就不是个好奴才!”

  “娘娘!您就不要为了她这样和自己的身体做抗争了。”

  玄月可谓软硬皆施,不过对她来说没用,这反而加深了要见小碧的决心。奴才?小碧是奴才?那你呢?哼,也不过是个高等的奴才罢了,竟然如此瞧不起人,她蓝谪羽这次还真要较劲,而且从他的话中看来,小碧可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沉默,对付敌人的制胜法宝,她不吃不说,看看到底谁先投降!她瞥了他一眼,把书放下,就开始脱自己外衫,准备睡觉,这可把玄月吓坏了,他连忙退了出去,门被甩得哐当直响,谪羽则冷冷地笑了,东方圣,你动小碧一根毫毛试试。

  “皇上,真的是这样,臣都无计可施了。”

  玄月这副俊脸都快拧成包子了,东方圣沉寂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过了许久,他才站了起来,

  “月,起驾去冷宫。”

  玄月惊讶地抬起了头,不过还是附和道,

  “是。”

  东方圣穿好了披风往那以往荒寂而如今“热闹”的冷宫走去。

  如今的月亮也接近圆满,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皎洁而洁白,谪羽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满地的银色,心里有一股惆怅。

  “咚咚”,她颦起了头,是谁?这么晚了还敲门?她心一惊,不会是东方墨吧?他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吧?竟然明目张胆的敲门?!

  “羽,是朕,开门。”

  东方圣!他来了――

  “有什么事吗?我已经睡了。”

  “有事。”

  他并没有因为她不友善的声音而离去。谪羽只好穿好衣服,下床打开了门。

  “你来做什么?”

  谪羽点燃了蜡烛,看着烛火映照下,他俊美的脸庞。

  “为何不吃饭?单单是为了那个丫头?”

  她承认这个男人对她的包容,但是并不代表她被他的温柔搞的晕头转向。就如此刻,他虽然轻声细语地在和她讲道理,但其目的和东方墨又有何区别?东方墨是大肆肆地蔑视女性,而东方圣只不过没表现的那么明显罢了。

  “对我来说,她不仅仅是我的丫头,我的奴才,她是我在这里认定的人。”

  谪羽对上了他紫黑眼眸,他眼中闪过了罕有的不耐,

  “羽,不要以为朕现在对你这么放纵是宠你,是怕你,朕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要惹恼朕!”

  “呵呵,终于看起来像个皇帝的样子了,皇帝早就应该是你现在这样,耀武扬威,唯吾独尊!”

  谪羽则用手轻捻着蜡烛,悠闲地说着,他闭上了眼睛,

  “你这个女人比以前更令人讨厌。”

  她抬起头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你想让我怎样呢?皇上!想让我向你磕头认罪?想让我对你唯命是从?还是想让我对你千依百顺?哼哼,如果是这样,真是对不起了,我蓝谪羽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顺服!以前的我怎么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还不是因为我没有恢复记忆所以才对我这么好的?你到是说说看,以前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要试图让我自己回忆,如果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你就想一辈子被我这么‘欺负’,一辈子被我‘威胁’?”

  她真的很好奇这个躯体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朕就知道,你不会单单为了一个小宫女不吃不喝的,你是想问朕关于你的过往。”

  东方圣的手攥得紧紧的。谪羽有些恍惚,这个男人不是很弱吗?怎么此刻的他看起来不一样?

  “随便你怎么想。”

  “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朕就告诉本来的你是什么样的。”

  谪羽的心好似突然间提到了嗓子眼,既期盼又害怕他述说那个女人,那个已经离开这个身体的女人。

  “洪康8年三月初八黎明,大圣朝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事情。”

  东方圣陷入了沉思,她也知道这个话题一旦开始便将是不同的,不知道他会告诉自己多少,但至少她要了解。

  “樱花是我朝的吉物。当时天刚刚亮,人们就开始敲锣打鼓的喧闹起来,尤其是皇宫,更是热闹。”

  “为何?”

  热闹,和樱花有关吗?谪羽不解了。东方圣温柔的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涡逐渐扩大,眼神里透着清澈的光,

  “因为那一夜,樱花开了,春天到了。”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樱花开了嘛?”

  谪羽不屑地摇摇头。

  “不,不一样。那天的樱花京城上下竟然全是紫色的,人们亲眼看到,刚刚绽开的樱花在接触阳光的一刹那全部由粉色变成了紫色。”

  谪羽拿着茶杯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中,

  “怎么可能?哪有这种荒谬的事情?”

  她摇摇头,不信!可是东方圣却好似没看到她的质疑,依旧述说着,

  “而正巧在黎明的那一刹那,诞生了两个小孩,全京城上下就有两个小孩。”

  “哪两个?”

  谪羽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你如此聪明,难道猜不到?呵呵,就是朕,还有你。”

  东方圣的目光对准了她闪烁不定的瞳孔,她急忙避开。

  “呵呵--你们怎么知道就生了两个小孩?呵呵,骗人的吧!”

  谪羽尴尬地把茶杯放在唇边,假笑着。

  “当时是皇爷爷在政,朕刚生下来,整个京城弥漫在樱花紫雾当中,整整两个星期。皇爷爷龙颜大悦,认为是祥瑞的预兆,甚是喜爱朕与你,于是就在你我满月的那天订下了婚约,说你我是独一无二的夫妻!”

  东方圣说到这时脸上却多了一丝忧伤。谪羽却被呛到,咳嗽不止,

  “什么?这么说来,你我刚出生就订了婚?天呀,真是造孽?早知道,就该晚出生几天,也就不必受这份罪了。”

  她小声地嘀咕着。

  “你自小带面纱生活,这并不是朕的意思。”

  对于戴面纱这一点她是有点疑惑的,

  “是你的父亲这么决定的,因为当初皇爷爷已立父王为太子,而朕又是皇孙,自然就尊贵无比,所以你父亲就决定让你保留自己的面容,只让朕一人看你的脸,直到出阁之日方可摘下。”

  她怎么有这么变态的父亲?老古董,又是一个大男人主义的典型代表,绝对的男权至上估计他算是史无前例了。

  “后来呢?”

  她问道。面纱?对了,东方墨也提过面纱,当时胡乱的说什么拣起她面纱的人是他,不是“紫樱”。

  “哎,等等,皇上,你知道‘紫樱’是什么人吗?”

  大脑还没经过思考,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了,东方圣愣了几秒,

  “紫樱?你怎么知道朕的名字?你想起来了?紫樱是皇爷爷赐字,因为当时紫色樱花漫布,所以才取的。”

  “啊?我、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是怎么――那个――我是随便听人说的。”

  糟糕,嘴太快了。东方圣则挑起了狐疑的眉毛,

  “哦?是吗?随便听别人说朕的名字,看来那个人还真是大胆哦。”

  这个皇帝还真是心眼多,谪羽暗地里翻了翻白眼。

  “是啊,我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反正听过就是了。不过,我的面纱要不是我乱扯掉的,如今可能还要带着。”

  “......”

  东方圣沉默了,没有说话,她却着急了,拉着他的衣袖问道,

  “你倒是说啊。”

  “还用多说吗?事实不就摆在眼前吗?”

  东方圣的脸色铁青,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难看的脸色。什么意思?莫非――谪羽诧异地抬起头,

  “我――我们――没有――”圆房?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便不耐地点了点头,一笔带过,

  “不错。没有――”

  “不可能,那我怎么现在是这种身份?”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谪羽一个头都两个大了!现在她只想使劲儿地抓自己的头发!这么混乱!

  “......”

  又是一阵沉默。被他打败了,在东方圣面前她彻底认输了,和他比耐性简直是找死。这个家伙太能沉得住气了。

  “你倒是说啊!”

  “说说你的性格吧。”

  他撇开了头,想转移话题。这个家伙,有重要的事情瞒着她!不过,不急,迟早有一天她会弄明白的。

  “好,你说。”

  谪羽顺了一下气,继续听他讲。

  “你是个冷言寡语的人。不管什么事情都不会引起你的一丝视线,小时候,朕去找你玩时,总是朕在一边说,你在一边听,从不插腔,害朕刚开始以为你是哑巴,还向皇爷爷要太医想给你医治。周围的人谁都不了解你的心思,无论是你的父母还是丫头,还是朕,都不知,那时的你就好像一个封闭了自我的假娃娃。而且你的身体也很不好,时常吃药。”

  这样冷漠的女人是她?她的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谪羽的心开始悸动,她当时在黑洞当中与自己擦肩而过时那惊鸿一笑,是那么的美,美的叹为观止。现在的自己有时也会在铜镜面前笑,笑的很灿烂,很妖媚,同样一张脸,却远逊色她。她为何要走?是因为乱七八糟的皇宫争斗?还是她虚弱的身体?还是她根本不爱她的夫君――东方圣?究竟是什么?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心里一想到她,为何却涌起一股暖流?

  “羽,羽――”

  东方圣的手不停的在她眼前晃着,

  “啊?哦,什么事?”

  谪羽马上从惊诧中醒来,

  “好了,朕只能讲这么多了,剩下的你自己想吧。至于小碧,朕这次就再一次饶过她,没有下一次了,否则,朕绝对不会再放过她了,你一天都没吃饭了,今儿晚,朕就监视你吃完。玄月!”

  东方圣一喊,门就打开了,

  “皇上!”

  “去准备一些清淡的饭菜,娘娘饿了。”

  “是。”

  谪羽不满地看着他,

  “你还真爱做主,我又没说想吃饭。”

  “夜宵吃点清淡的有助于睡眠。你看看瘦成什么样了,再不吃就成排骨了。”

  东方圣又挂起了那抹温柔的笑容,手还掐了掐她的脸颊,

  “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

  “脸上有那么多肉干吗?”

  她噘着嘴说道。

  终于吃完饭了,东方圣也走了,谪羽躺在被窝里却始终合不上眼。突然脑子滑过那张可恶的笑脸――东方墨,他昨天还说今天晚上会来,该不会是认真的吧?千万别来了,她可是快累死了。

  “奇怪,东方墨为什么和东方圣长的一模一样呢?”

  想着想着,眼皮就沉了下去。

  早晨阳光洒进了房间,谪羽颤缩的身体才感到一阵温暖,慢慢地张开了眼睛,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感觉到昨晚有人在盯着她,那是一双鹰一般犀利的眼睛,仿佛激光般灼烧着她的身体,那双眼睛时而温暖,时而冷厉。

  她知道那是一双男人的眼睛,他慢慢地靠近了我的身体,冰冷的唇吻上了她的额头,我眼睛,嘴唇,冷彻心扉的吻。

  她拼命的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他的味道,是那么陌生而又熟悉,那个吻,好似千百年前,她就经历过似的。

  

[18]

   “皇上,你千叮万嘱交待我来上早朝,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快点说,说完了我赶紧走人,免得,我在这里,看着一群老不朽不顺眼。”

  东方墨颠耸着身子,眼睛不规矩地绕着大殿不停地溜达。引起一群大臣的怒视。

  “墨,休得无礼。朕这次找你来,是曾和太后商议过的事情。”

  东方圣波澜不惊地说道,

  “好啊,那你长话短说,梦轩楼的姑娘们可是还等着我呢,别误了我的大事。”

  东方墨说得放荡,文武百官眼睛里透出的是鄙视,

  “这话还短不了。”

  “短不了?那快给我搬个椅子过来,我慢慢听你说。”

  东方墨挑衅般地看着坐在龙椅上的那个尊贵无比的男人。

  “好,赐坐。”

  东方圣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然后挑挑眉,

  “墨,你今年也有20岁了吧,”

  “是啊,你还不知道?我只比你小1天而已。怎么,有何贵干?”

  东方墨坐在椅子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右手摸着自己的眉毛,眼睛低垂着,嘴角却泄露了他讥讽地笑意。

  “你不小了,却还没成家,诺大的平王府只有你一人,朕未免觉得遗憾,所以――”

  东方圣这才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而东方墨这时则抬起了头,戏谑地盯着他,

  “怎么,现在才知道平王府只有我一个人啊?说吧,把皇帝你‘伟大’的想法说出来吧!你知道的,作为大圣朝唯一的,最低等的,任人蹂躏的贱民,我能做的也只有服从,不是吗?”

  “墨,朕觉得你现在不羁的性格也许是没有家庭,没有责任造成的,所以朕和太后商量了一下,决定给你指婚,当然你的意见很重要,如果你没看上的,朕会给你指个名门淑女,如果你看上了某家的姑娘,朕也尊重你的意见。”

  东方圣慢条斯理地解释着,不过东方墨犀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愕然,随即便冷冷地盯着东方圣看了稍许,嘴角那抹讥诮始终挂着,

  “是吗?既然如此,就不劳烦皇上了,哪家的姑娘跟了墨,这一辈子就别想抬头做人了,我东方墨虽然不是好人,但是我还没坏到这种地步。”

  “怎么会呢?朕赐的婚,谁能抗拒!”

  东方圣扬高了声音,而站在两边的大臣们都开始瑟瑟发抖,冒着冷汗。

  “噢,皇上的意思是,你赐的婚没人抗拒的了,我也不行!”

  东方墨调讽地说着,但是眼睛里已经开始冒火了。东方圣跟他对视上了,

  “不错。”

  “好,那我这个下等人就等着皇上赐给我一个最好女人,越贤淑,越名门越好!最好给我从众大臣家的找一个最好的!”

  东方墨笑着看着他,但是眼神早已变了,冷酷,无情!

  “正合朕意!”

  东方圣也不甘示弱地回视着他。

  两人之间的火线无声无息地燃了起来。

  “那墨到是说说看,你看上了哪位爱卿的千金?”

  东方圣恢复了笑容,恬静而温柔,不过那些有女儿的的大臣们纷纷垂下了头。东方墨转过脸,扫视了一下所有的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那就看皇上的意思了,皇上应该不会给我选个笨蛋或者丑八怪吧!反正,就从他们这些人当中找个最美丽,最贤淑,最有才气的就行了。”

  “好,朕答应你。”

  东方圣双手抚掌,高兴了,痛快的答应了他的条件。

  “这下好了吧,讲完了?讲完了我就走了,剩下的是事情你们自己商量吧!对了,我事先说好,别给我找个丑八怪,否则休怪我到时候翻脸无情!我走了,你们继续聊吧!”

  东方墨撂下了腿,拍了拍衣服,走出了大殿。而脸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却在踏出殿外的那一刹那,冻结了!

  看着东方墨走了出去,东方圣立刻敛起笑脸,

  “众爱卿,谁家有女儿啊?

  “......”

  “怎么,都没女儿?”

  东方圣流转紫眸,端倪着沉着头的大臣,

  “没人回答朕?哼哼......”

  东方圣不再说话,只是挺直背坐着。等待着......

  不过这次,这些大臣还真是沉得住气,竟然没有一人上前说话,东方圣摸了摸下巴,笑了,

  “薛爱卿,朕记得你家的三女儿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家闺秀,今年只有15,不知可许配了他人?”

  薛相全一听皇上叫到了他的名字,脸变得异常难看,而其他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启禀――禀皇上――”

  薛相全纵横着皱纹的脸上仿佛水田般浸满了汗,结结巴巴地说不上话。东方圣突然抬高了声调,

  “你到是说啊!嗯?薛爱卿!”

  薛相全纵横官场数十年此刻却差点吓破了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

  “说!”

  所有的人都秉住了呼吸,因为此刻的东方圣的声音是罕有的冷漠。

  “皇上,小女没――没有婚配――”

  薛相全的话几乎是挤出来的。而东方圣一听他这么说,哈哈大笑起来,

  “好,没有婚配!那朕就把她指给墨,不知爱卿可有意见?”

  薛相全闭上眼睛,无力地摇摇头,

  “臣没有意见,一切全听皇上的,小女有皇上指婚是她的福分。”

  “那就好。就这样了,到时候你在家等圣旨,退朝!”

  东方圣大袖一挥,眉飞色舞地走下了殿。剩下薛相全跪在原地呆滞着,其他的大臣纷纷走到他面前,

  “薛大人――唉!”

  众人都说不出安慰的话,皆是叹气声。

  “爹爹,你回来了呀?”

  薛相全一回来,薛妙心就蹦蹦跳跳地跑到了他身边,轻扯着他的衣袖,甜甜地一笑,嘴角旋起两个酒窝,非常美丽,

  “爹爹,心儿给爹爹准备了参汤,炖了好几个时辰呢!”

  薛相全呆呆地看着自己天真美丽的女儿,顿时老泪纵横,

  “心儿啊,爹爹对不住你啊!”

  “爹爹,你怎么了?”

  妙心看到一向坚强的父亲竟然流了泪,一下子慌了手脚,连忙把他扶到了房间里,

  “娘,娘,爹爹不舒服!”

  薛夫人一听,跑了出来,扶着他,

  “老爷,哪里不舒服啊?我们赶紧找大夫――”

  薛相全紧紧抓住了妙心的手,

  “不要,老夫没事,只是,心儿,爹爹对不住你啊!”

  “爹爹,到底是什么事?”

  妙心急得直跺脚,薛夫人也附和着,

  “心儿,今天早晨皇上给你指了婚!”

  他刚说完,妙心的脸就变了颜色,

  “指婚?老爷,这是好事啊,为何苦恼?”

  薛夫人则用手拍着薛相全的背说道。

  “爹爹,皇上把我指给谁了?”

  妙心则努力压着呼吸,小心翼翼的问道。薛相全揉着眉心,

  “对不起,对不起,心儿――”

  “爹爹,你到是说啊!”

  妙心这次真的急了,

  “是啊,老爷,快说啊!”

  “东方墨――”

  他的声音刚落地,薛夫人就晕了过去,

  “娘!”

  “夫人――快,快请大夫去!”

  “娘,你终于醒了,吓坏女儿了!”

  妙心的手握住了躺在床上的薛夫人。

  “老爷――”

  薛夫人苍白的唇微微开启,

  “啊!娘,你找爹爹?爹爹,娘找你。”

  妙心连忙转头叫正在和大夫讲话的父亲,薛相全连连答应,

  “好的,我过来了。”

  “夫人,有什么事?”

  “不要,不要让心儿嫁给他!求你了,老爷!”

  薛夫人的泪水流了下来,薛相全沉默了,妙心看着二人,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娘,你担心什么啊?东方墨,人长得很好啊!呵呵,还立了赫赫战功。真的很了不起。”

  “心儿。”

  薛相全无奈的叹了口气,妙心眨了眨眼睛,

  “爹爹,娘亲,不要担心。心儿相信心儿如果嫁过去,一定会抓住他的心的!”

  “唉,心儿,爹爹实在是无能,今天早朝,皇上就想赐婚于墨,没有一人愿意。怪就怪我家的女儿太优秀了,被皇上看上了,所以~”

  “爹爹,心儿还不怕呢,爹爹怕什么?”

  妙心的脸色却不同于父母的忧愁,显得很高兴。

  “可是心儿,放着他是墨人,娘就不说了,单是他天天流连妓院,娘是怕你受委屈。”

  薛夫人始终皱着眉头,

  “娘亲,这些你就别担心了,女儿自然会有办法抓住自己夫君的心。”

  薛妙心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了镜子旁,里面露出一张芙蓉面,美丽又天真,她笑得很灿烂,

  “胤楚哥哥,心儿就要成为你的娘子了――”

  她慢慢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块月牙的玉,上面刻着一个字“楚”。她珍爱的抚摸着这块玉,

  “无论别人怎么讨厌你,心儿永远爱着你,永远--心儿,知道胤楚哥哥是好人,世界上最好的人!”


  
[19]

  “你来干什么?没事儿请回吧!”

  谪羽没想到他会来。口气并不善,她可不想天天见到他,男人都很危险,尤其是他!他更危险!

  “羽,你讨厌朕吗?”

  东方圣水润透澈的眼睛透出期待的目光,她开始动摇,自己向来对无辜的眼神最没有定力,讨厌他?肯定不会的,比起东方墨,她还是觉得他好一些,不过这也只能说明他更深不测。

  她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炫烈接近她时,那无辜天真的脸,清纯无垢的笑容,彻底把她俘虏了,是他让她看到世界是有白纸的,有干净的地方的,不过这些却都在最后灰飞烟灭了,所以她现在不轻易的相信人,尤其眼前的男人,他的温柔让她害怕!

  “......”

  他看她不说话,孤寂的神情完全显了出来,这张总是绽放笑颜的脸突然停止了微笑,不知为何,谪羽就觉得难过,手不受控制的抚平了他的忧伤,

  “不要伤心――”

  “羽儿――”

  东方圣震惊地看着她,她对上了他的视线,突然感到了自己的“失常”,迅速地抽回了自己的双手,撇开头,咽了咽口水,故作冷静地说,

  “你,还有事吗?这么晚了,皇上来我这里恐怕有什么不妥吧!”

  东方圣也深呼了一口气,

  “羽儿,我――”

  “皇上,你失礼了,怎么可以用‘我’这个字眼?你可是尊贵之身,我可担当不起。”

  谪羽嘴厉地说道,眼睛随之也变得很无情。东方圣捂住胸口,迅速地走了出去,门“彭”地关上了,关掉了她的一腔慌乱。但是当听到那一阵钻心痛般的咳嗽声时,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

  她还是忍不住了,打开了门,东方圣难受的蹲坐在门前,她四处张望着,

  “该死,玄月这时去哪里了?你没事吧?快,快进来!”

  谪羽扶起他,把他扶到了床上,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方圣依旧捂着嘴巴,她拉着他的手,

  “快,放开手,呼吸出来。”

  东方圣则死活也不放开手,谪羽无论如何也拉不开,

  “你快放开手啊!怎么了~”

  他咳的越来越严重,谪羽的心越来越慌乱。

  “你到底怎么了?”

  谪羽急了,闭上眼睛,就这一招了!果然,东方圣放开了手,因为她又用了我那一招――咬人!可是我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从手中流出的鲜红的液体!

  “血――东方圣!你竟然咳血!”

  “咳咳――你――走开!咳咳――”

  他无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要往外走,拼命地推开她,谪羽却紧抱着他不放,

  “你不可以走!不要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吐血?”

  东方圣见她抱着他不放,好似更加激动,咳得更厉害。谪羽一看这情况,

  “好了,我不问了,你顺顺气!慢慢呼吸,慢慢呼吸,深呼吸,对!好了――好点了没?”

  谪羽作着动作,抚顺着他的呼吸,他的咳嗽声渐渐缓和了下来。他的手指向胸口,她就伸过去手,拿出了一个小瓶,

  “里面是药吗?”

  他艰难的点点头,谪羽立刻拿出一颗放进了他的嘴里,他的眼皮渐渐的垂了下来,她扶了扶他的胸口,把他安置在床上,盖上了被子,看着他的睡容,依旧是紧锁眉头,她转身要走时,却发现自己的手紧紧地被他扣住了,她只好坐了下来,守着他,守着这个古代的夫君......

  这是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身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于是睁开了眼睛,碰上了东方圣温柔的眼波,他的嘴角轻扯,看起来带着一丝不舍。她看看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毯子,他的手停在她的发丝上,

  “你醒了?好点了没有?”

  谪羽起身躲闪开了他的碰触,东方圣眼里闪过的是失望,不过他很快的就拾起微笑,

  “好多了,谢谢你,羽儿,因为你,朕睡了这三年来最安稳的一觉。”

  “哦?是吗?看来皇上是睡不惯软塌。”

  谪羽垂下了眼角四处乱看,却唯独不看他。东方圣也下了床,

  “也许羽儿你说的对。”

  她猛然抬起头,

  “对了,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吐血?”

  东方圣却躲开了她的目光,

  “没什么?只是小毛病。”

  “小毛病?怎么可能会吐血?你告诉我,太医怎么说的,不,是冷弥帮你看的吧,冷弥怎么说?你可是皇帝啊,都拖了这么久还没治好,是不是找死啊!”

  她的脸色涨的通红,噼哩叭啦,不停地数落着他,他用那深不见底的眼眸盯着她,

  “羽――”

  他一把把谪羽抱到了怀里,

  “东方圣~你好瘦!你是皇帝吗?怎么这么瘦?”

  “......”

  “你的病,到底是不是我造成的?”

  她喃喃低语着,眼角微湿,她害怕他的回答,怕他说是她造成的,又怕他说不是!她这是怎么了?

  “......”

  他依旧沉默着,她却觉得这是最好的回答。

  “你该走了。”

  过了许久,谪羽才缓缓地说道。东方圣点了点头,他们走到门前,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看到了四张呆滞的脸,从左向右依次是南风,玄月,小环,小碧。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谪羽皱着眉头问道。

  “啊?那个――”

  所有的人都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东方圣则看了看天色,开了口,

  “风月,早朝应该过了吧?”

  “启禀皇上,早朝早已过了。”

  南风是他们当中第一个恢复冷静的人。

  “哦,这样。那现在朕要起驾回宫。”

  东方圣走出了房间,站在阳光下,皮肤很白,白得接近透明。

  “是,皇上。”

  东方圣转身就要走的时候,谪羽急忙叫住了他,

  “等等,你要记得看大夫,南风,玄月,皇上昨天又发病了,记得好好让太医看看。”

  她千叮咛万嘱咐,风月二人则吓得急忙搀住了他,

  “皇上,你怎么了?”

  “没事,不用担心。”

  最后走的时候,东方圣回看了她一眼,那是她怎么也看不懂的一瞥。

  “娘娘,太好了!恭喜娘娘!”

  他们三人刚走出冷宫,小碧就欢天喜地地叫了起来,

  “恭喜我什么?”

  谪羽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娘娘,皇上在您这里留夜了,您重新得到了宠幸,这是大喜事啊!”

  宠幸?她吗?一晚上,光看着他,生怕他出事,她都没睡安稳,还宠幸?

  “是啊,娘娘,想必今天宫里的人就都会知道昨晚皇上在娘娘这儿呆着。”

  小环也附和着,

  “那又如何?”

  “这样,娘娘就有可能早日脱离冷宫啊!”

  小碧的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那是企盼的目光。她却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说,

  “脱离的是冷宫,又不是宫,有什么好高兴的?”

  ***

  “真的吗?他真的要成亲了?”

  “是啊,千真万确,都传遍整个京城了,听说。”

  小环一边绣着手帕,一边讲着。小碧连忙凑到她跟前,

  “小环,那新娘子,真的是薛家三千金?”

  “嗯。”

  “老天哪,那薛家千金岂不是吃了大亏?她可是名门淑女,他怎么配得上她?”

  小碧连连摇头,叹气,小环也怔了一会儿,

  “唉,是啊,去年女花祭就是薛家三小姐夺得了花女之冠。本以为她会入宫伺候皇上呢,没想到下场这么惨?”

  “什么下场这么惨?”

  谪羽坐在太阳底下暖洋洋的,但是耳朵没有跟着失灵,这两个小丫头在说闲话。

  “啊,娘娘,您想听啊?”

  小碧高兴地跑到了她跟前,一副很想述说的样子,她举着茶杯,笑了笑,

  “说吧,反正挺无聊的。”

  “嗯,娘娘,东方墨要成亲了!”

  “砰”茶杯一刹那间脱离了她的手,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她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片,

  “娘娘,你怎么了?”

  小碧和小环同时跑了过来,谪羽愣了一会儿神,不过很快就平复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惊讶罢了。是东方墨要成亲?”

  “嗯,是的,对象是京城最有名的薛家三小姐薛妙心。”

  小碧如实回答,谪羽轻飘飘地点点头,

  “哦,这样啊,没事了,本宫有些劳累,想回去休息一下,你们自己玩吧。”

  谪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难掩失落,他成亲应该不关自己的事啊,可是―― 

  ......

  敲门声已经响过两次了,她依旧不想起,此刻身体觉得很冷。突然,她感到房间里有点怪异,拉下被角,天已经黑了,但是她明明看到了一双晶亮的眼睛,

  “你――”

  “对,是我。”

  是东方墨,他慢慢的走到了床前,坐了下来。他目光透露出愤怒,仿佛想把她捏碎的目光。

  “你来干什么?”

  她坐了起来。

  “干什么?蓝谪羽---”

  他的手如同铁钳般扣住了她的下巴,不让她的脸扭动,

  “对啊,干什么?”

  她不敢大声说话,两个人都是压低了声音的。

  “蓝谪羽,你不要欺人太甚!”

  东方墨的双眼已经开始喷火,谪羽可笑地可看着他,

  “我又怎么了?我哪里欺人太甚?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哼,你――你竟然让东方圣在你这里待了一个晚上!你――”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谪羽则笑了,

  “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关你什么事?虽然我被打入冷宫了,但是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妻子,丈夫在妻子这里过夜,有问题吗?”

  他浓黑入墨的眼睛让她感到了恐惧,他表情如冰,冷酷的让人害怕,谪羽却依旧撞着胆子说,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请你放过我,好吗?我现在只想好好的过日子,而你呢,不也是要娶妻了吗?也好好生活吧!”

  “你在教训我?”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低沉,她撇开了头,闷闷地说,

  “不是,只是我觉得你这么总是来你堂嫂的房间里,恐怕不妥。”

  “堂嫂?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他犀利的眼神几乎要刺穿她的心脏,手加重了力量,把她的脸扭到了他的面前。

  “东方圣,哼,他对我不仁,我却从没有对他不义,这次,他竟然还摆我一道,好,我东方墨欣然接受挑战!”

  他冷漠的言语,让她坐立不安,而他垂下头,闪电一般的速度,覆上了她的唇,即使这是蜻蜓一点,也让她禁不住地打了寒颤。

  “记住,这里是我的,永远只能我一个人所拥有,‘他’不可以,东方圣也不可以。”

  说完,疾风似的飞奔了出去,房间里却依旧残留着他的味道。谪羽痴痴地抚摸着自己的唇,这是他第二次轻点上她的唇,这一次的他显然是出于愤怒的边缘。

  “蓝谪羽,千万不要迷惑,这两个容颜一样男人,他们试图迷惑你!一定要挺住!”

  谪羽强迫地甩着自己的脑袋,不要去想~

  

[20]

  “墨将军,你马上就要成亲了,也该去拜见一下未来的岳父岳母啊!”

  前来说教的是御史大夫钱佩纶,他也是硬着头皮来的,要不是皇上叫他来,他死活都不会踏进平王府一步的。

  “岳父岳母?我吗?”

  东方墨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看着一群人,笑眯眯地说,

  “是啊,过两天就要成亲了,而你既没有去提亲,又没有下聘,实在不合规矩。”

  “规矩?呵呵,钱老头,你应该知道吧,规矩对我来说根本就是狗屁!”

  东方墨轻蔑地扫过那个满脸通红的男人。

  “可是――可是不可以这样的啊!聘礼,皇上已经派人送过去了,可是见面总不能也让皇上去――”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和他长得不是一个模样吗?谁去不一样?而大爷我最近忙着呢,听说梦轩楼来了新姑娘,长得那个水灵――啧啧!”

  东方墨一副自我陶醉的模样。

  “钱老头,要不要我请你去逛逛!”

  “岂有此理!老朽岂能去那种烟花之地!东方墨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钱佩纶彻底被气恼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顷刻间团成了一团,

  “哎,我说钱老头,你何必生那么大气呢?看看,你这张脸,本来就挺吓人的了,现在更是让人不敢恭维!啧啧,我看算了吧,还是不请你去了,免得把我的那群宝贝给吓倒了!”

  东方墨依旧嘻嘻哈哈,不说一句正经话。钱佩纶气得拂袖离去了,

  “我、老朽可是管不了了!南大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边的南风处变不惊地抱胸站在原地,漆黑的眸子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东方墨,

  “你该事可为止了,这次的小姐是薛家三千金薛妙心,你就算闹,也不该伤害她。”

  此刻就剩下了他们二人。东方墨戏谑地看着他,

  “薛妙心?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你们认识!”

  南风难得的皱起了眉头,东方墨慢慢地站了起来,在南风身边转着,嘴角挂着神秘的笑,

  “我认识的人何其多!南风,你到是挺关心她啊!呵呵。”

  “墨,你认真点。你能娶到如此好的女孩,是你的福气。”

  南风一成不变的冰块脸此刻微微带有愠色,双手也放了下来,

  “哦,这样啊!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东方圣不自己享受?况且,我对好女人不感兴趣,只对坏女人情有独钟!”

  东方墨歪歪头,耸耸肩,又恢复了痞痞的模样。

  “你这是在找借口,聪明人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想必你也知道皇上的目的。”

  南风眼神骤然一冷,嘴角一抹,

  “皇上就是为了让你打消对羽姬的念头!她无论如何都是皇上皇后。”

  东方墨伸出食指作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妖冶地一笑,

  “南风,注意你的身份。我可以为所欲为的说东方圣,你却不可以;我可以随意的对待羽,你也不可以!况且,我根本就不是聪明人,我只是莽夫一个,怎么能了解皇上高明的想法呢?”

  随后,他又佯装做出一个“崇敬”皇上的动作。

  “你!”

  东方墨看着也无话可说的南风,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厉的光,不过他却用大笑掩盖了自己的目光。

  “墨,你不能再这样了,如果再继续下去,迟早会惹恼皇上的,到时候――”

  “呃?南风,你说话可要讲道理啊?我怎么啦?我安安分分作老百姓,有什么可惹恼他的,你别瞎操心了,好了好了,我去薛家一趟不就行了,真是够罗嗦的。”

  南风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一副“委屈”模样的东方墨。

  “老爷,老爷――”

  一个佣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正在饮茶的薛相全放下茶杯,皱了皱眉头,

  “什么事?这么慌张?慢慢来。”

  “老爷,东方墨来了!”

  “啊?他来了?快,快请他进来!”

  薛相全激动地手都发抖了,刚走出来的薛夫人看了看他,

  “怎么了,老爷,你的手――”

  “夫人,夫人啊,他来了,东方墨竟然来了――”

  薛夫人不可思议地抬起了眉,

  “我还以为他绝对不会来呢!没想到――”

  “是啊,这回就没人说我们家心儿的闲话了,墨来家里了。”

  薛相全这两天正为这事儿急着呢。自从皇上下旨以来,他听到的消息全是东方墨流连烟花之地的丑闻,于是曾经来薛府提亲却被拒绝的人家就到处说妙心的坏话。这可愁煞了老俩儿。现在东方墨终于来了,不管怎样,总是可以抬起头了。

  这时,东方墨矫健的身姿像一阵风似的飞快地进了房间。修长的眼眸不停地转着,上下打量着房子,随后吹了个口哨,

  “不错,还真是气派啊!呵呵,人也多,比我那平王府要热闹多了,我这人生平是最爱热闹的啦!”

  “墨将军,你终于来了啊!”

  薛相全激动地站了起来,东方墨的眼睛一眯,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墨来看望你们了!”

  不仅薛相全感到惊讶,连薛夫人也瞪圆了眼睛,在他们的印象当中,东方墨就是反叛,不羁的代名词,而此刻他的“礼貌”顿时让他们傻了眼。东方墨看着一群傻呼呼地呆站着的人们,双手在他们眼前忽闪了两下,见他们还是没反应,撇了撇嘴,顺势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葡萄就往嘴里送,

  “啊,真甜!喂,你们究竟要站多久啊?我可是抽空来这里的啊,别耽误了我的时间!”

  东方墨一边吃着,一边大声地嚷道,这会儿终于把两人给叫醒了,

  “墨儿啊,你来了啊,真是太好了!”

  薛相全击掌坐了下来,可是东方墨却停止了吃的动作,直直地盯着他,

  “墨儿?你是在叫我?”

  薛夫人一看他的神情,吓得不轻,脸立刻变了颜色。薛相全这时才感到了不对劲,叹了口气,

  “哎,老朽就知道是这样。”

  “你又知道?”

  东方墨翻了翻白眼,顿时感到了嘴里没了味道,干脆放下了葡萄,

  “你知道什么啊?所以我就说嘛,最讨厌老头子了,有事没事总觉得自己最厉害,什么都知道!”

  “不要这样对我爹爹说话!”

  薛相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东方墨一抬头,眼睛变得更黑了,不过没有说话。

  “心儿,不得无礼,他是你未来的夫君,将来嫁过去要听从夫君的话!”

  薛妙心却走到东方墨面前,没有丝毫惧怕与羞涩,

  “不要再这样对待我的爹爹,你的岳父了!”

  东方墨拍了拍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不错嘛,我的新娘就是得有点魄力!好,我喜欢!”

  说着,便一把把她抱到了怀里,霎时,整个房间里只听到一阵抽气声。

  “你――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薛妙心的脸一下子红了,东方墨却依旧没有松手的打算,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东方墨从来不讲究这一套,你以后要跟我了,就要懂规矩。”

  说完,他便把她放了开,站了起来,整理整理衣衫,

  “好了,我这人也来过了,待的时间也不短,够了吧,我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多停留,剩下的事情就等成亲之后再说吧!告辞!”

  他根本没听薛相全说完话,就又如疾风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的人一消失,薛夫人便一屁股呆坐了下来,

  “真是造孽啊,我就知道东方墨不是好人,看看他的态度,当着我们的面就这么轻浮,等以后心儿嫁过去,还不知道受多大的苦呢!造孽啊!”

  薛夫人的嘴里不停地念着,脸上的忧伤怎么也化不开。

  “娘,你多想了,我觉得他挺好的,你放心吧,等我嫁过去了,他一定会乖乖听我的话的。”

  薛妙心安慰着母亲,心里却漫迷起了一种疑惑。

  ***

  “这是什么声音?”

  谪羽问了问身边的小碧,小碧满脸欢笑的说,

  “启禀娘娘,是大喜的日子,所以才听到炮竹的声音。”

  “大喜的日子?”

  谪羽不解的看着她,小碧接着说,

  “娘娘,那天不是告诉您了吗?是东方墨要娶亲了,是薛家三小姐薛妙心!”

  她看着小碧兴奋的脸庞,只是稍稍应和了一声,又把视线放在了书上,可是心思早已飞远了。东方墨要成亲了,20岁的他就要成亲了,以后,他就不会再来招惹她了吧?看来那家小姐应该是个好女孩,不过他那种超级大男子主义的性格不知道人家受不受的了他……

  谪羽伸了伸懒腰,往房间里走去,

  “小碧,我有点累了,没事别打扰我,我要休息休息。”

  “是,娘娘。”

  小碧乖巧地关上了门,她叹了口气,来到床边刚要上床,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手脚都用不上力,她想喊人,可是嗓子仿佛被堵了似的,怎么也打不开。

  这时谪羽感觉身后袭来一阵冷风,有人!糟糕,她被点穴了!谪羽瞪圆了眼睛,那人把她的身体掰了过去,他肯定是个男人,女人不可能有如此高大的身材,这人从头到脚全部用黑色的布包裹住了,仅仅露出两只眼睛,连手都包的结结实实!

  你是谁!?

  她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她用眼睛问他,他的眼睛眯成了两条月牙,异常的美丽,他没有说话,手却利落地来到了她的胸前,谪羽的额头开始冒汗,他要干什么?她的衣服一件一件被脱了下来,可以想象,此刻她的目光是多么凶狠,却仍旧不能阻止那人的动作,最后脱的只剩下了内衣之后,他的眼睛对上了她,他的手慢慢地移向她的脸颊,隔着布的手指磨擦着她的肌肤,他轻轻地拭去了她额头上的汗水。

  谪羽绝望了,难道真的要,真的要被这样侮辱~

  正当她万念俱灰的时候,他却转过了身,拿起了他身后的一个大袋子,非常的大,黑色的。他把袋子扛到了床上,解开袋子之后,竟然露出一张美丽的容颜――是个女孩,而且是个穿着嫁衣的女孩!

  谪羽的脑子“嗡”地丧失了思考能力,这个女孩该不会就是薛妙心吧!?他开始脱那女孩的衣服,把那身鲜红的嫁衣脱下之后,他又来到了她的身边,开始帮她穿衣服。一件又一件,他的手没有丝毫的颤抖,眼睛没有一分情欲,他到底是什么人?

  她敢肯定,他绝对不是东方墨,东方墨的眼睛她认得出来,修长地让人胆战心惊,可是这个人却一双美丽无双的大眼睛,并且闪着蓝色的光。很快谪羽就和那个女孩调换好了衣服,他手很巧的把那女孩抱在床上,用被子盖好,随之把谪羽放进了袋子里。

  天哪,这到底是什么逻辑?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我总是被人绑架,这回不要告诉我是代替薛妙心去嫁东方墨,如果是这样,我真的就永无安宁之日了!

  谪羽被放进了一个少女的房间里,整个房间都是红色,是那么喜庆,但是看在她的眼中,却不自然的打起了冷战,蒙面人帮她带好了凤冠然后盖好了盖头,这时就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男人“咻”地一声离去了,两个人闯了进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是女孩的说话的声音。

  “快点把小姐送上轿子,误了吉时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