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3-20

日边红杏: 坏女孩走天下 1-50


女人是世界上还执著相信爱情的群体,因为这样,才会有悲欢离合,伤痛眼泪,才会有牵挂。如果女人也变得性致勃勃,有欲无情,人类最后的精神家园就会最终崩溃了。男人不希望女人加入他们的游戏,因为如果女人失去爱情光环的笼罩,和同性无异,这个游戏就无法进行下去了。女人只有坚持爱情的神话,所以人类可以继续繁衍。不,我要做一个寻花问柳的女人,颠覆这个以男性为主题的世界。我要到处留情,让男人苦苦守候,我要放肆的神魂颠倒,让男人一往情深。我要雁过无痕,让男人心碎难收。我要做一个自由的叛逆。宽袍大袖,潇洒来去。放眼尘世,惟我独尊。我要的其实和所有女人一样,一段永不褪色的爱情,确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想。当梦想还可以成为现实的古代呢?


1. 潇湘子

一个习惯了旅行的人总是有很好的自我调节能力,所以在游牧歌脸上看不到一般旅客的疲惫,永远的明眸皓齿,神采飞扬。十三个小时的飞行,从阳光灿烂的加利弗利亚到烟雨迷蒙的早春江南,她嘴角淡淡的微笑映衬着潇洒来去的自由。作为东方爱乐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演奏家,这几年,游牧歌几乎飞遍了大半个地球,带着她那把通体纯白的小提琴,以音乐神童的天资征服了听过她演奏的所有人。从白金汉宫到纽约的中央公园,从威尼斯的刚多拉到贯穿欧洲的东方快车,随处都留下她年轻,自信而又美丽的身影。她用生命的激情去诠释自己钟爱的名字–游牧歌。

如果一个身材修长的美丽女孩走路大步流星,长发飞扬,无论何时都应该是一道令人愉悦的风景。游牧歌在众多的注目礼中,拖着行李箱,背着琴盒,走出机场大厅。她知道有人会来接她,到哪儿都是。游牧歌自嘲的笑笑,她还记得很多年前那个初恋的男孩子写在情人卡上的话:你笑笑的样子,有一种不安定的气质,你自由的性格,就象一个游牧民族。

游牧歌崇尚完美的爱情必须和完美的性爱相结合,一个男人要想从心理上俘获一个女人,必须先从生理上征服她。她喜欢男人的强势,一个雄性的定义因该是和他原始的本能紧密相连的。这几年身边的男人形形色色,无一例外都是各种群类中的佼佼者。就象病毒对药剂已经产生抗体了,游牧歌需要更大剂量或者更有效的药物让她找回兴趣。她从这些男人身上也学到很多东西,骑马,射击,冲浪,高尔夫,潜水,滑雪,飞行,华尔兹。太多华丽的大餐,让她有点食不知味。是不是每一个优秀的人都有邪恶的一面,或者说天赋异禀让他们有超逾常人的精力和自信去尝试有异于常理的事情。游牧歌有时觉得自己是正邪同体,兼顾黑白两道,她有个随身携带的小册子“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天下”,内容倒无所谓,只是标题很合她的心意。

刚接完那个男人的电话,万分抱歉地说堵车,很快就到。游牧歌闲闲得靠着柱子,无所谓的遐想着。有点饿了,记得王安忆的小说里有一段描写吃的文字,一个士绅从十里洋场的上海回乡下小憩,在清晨的袅袅炊烟中品尝一碗鸡汤馄饨,猪肉选的是最好的梅条肉,早上刚杀的小土鸡炖的小小的一瓦罐汤飘着橙黄透明的鸡油。手擀的薄薄的小馄饨皮被鸡汤一浸,透出里面粉红的肉馅。院子里刚摘的小葱切得细细的撒在鸡汤上,飘着淡淡的清香。

游牧歌很不优雅的咽了一口口水,手在口袋里摸着,她记得还有一块巧克力糖。手指碰到一个丝绒的小盒子,昨晚的男人狂野有余,温柔不足。来自一个古董世家,游历世界,搜集珍奇异宝,看到游牧歌眼睛一亮。游牧歌谓之职业病发作,正好她也是一夜孤独,所以顺水推舟。临走时,他留下这个盒子,邪邪的笑着说祝她有一段美妙的旅行。游牧歌赶飞机就随手揣到口袋里根本没有看。轻轻的打开盒子,一道闪亮的弧光闪过,一团凝重欲滴的深红美得令人眩目。她惊讶得看着这颗圆形的红宝石,这个男人真是舍得,从此再无交割的两个人,何必下那么大的投资,不用去鉴定,也知道这颗宝石价值连城。上面还有一根细细的白金链子,系于项间,一点轻微的坠感,游牧歌的手指划过多角的棱面,这不是她收的第一份昂贵的礼物,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份。是她的生日石,所以她喜欢。希望能给她带来好运–好的男人运。游牧歌坏笑着把宝石举到唇边轻轻一吻。

又一次穿越云层?原来只是做梦,航行还未结束?先睡会儿吧。



2.水云间

撑起额角,头昏昏的,倒时差吧,游牧歌懒懒的睁开眼睛,不在飞机座位上,却是一张木质的床,屋内都是仿古式样的简单家具,油纸糊的窗子用木棍支着,窗外有潺潺流水的声音,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游牧歌掀开身上的被褥,怎么没换睡衣就上床了,一身的灰,为了在飞机上坐着舒服的而穿的休闲服有点皱巴巴的。她慢慢的坐起来,旅行箱和琴盒靠在桌旁,休闲拖鞋在床边。眼前的一切让人有点困惑,不知又是哪个爱作怪的男人把她绑架来了,他们经常会想一些稀奇古怪的花样博她一笑,如果烽火戏诸侯不用承担亡国的后果,恐怕那些男人也为她做过了。

是周庄?还是桐里?游牧歌穿了鞋子来到窗前,不记得哪家旅店是这样的。抬眼看去,竟是一家沿河的建筑,不宽的河两岸种满了柳树。“扑面不寒杨柳风”因该就是这种感觉吧,好象刚下过一夜的细雨,空气里润润的,清新的味道沁人心脾。远远近近的散落着一些建筑,好像都是仿古的。这个房间临河,看不见街道,不知行人是不是也着古装,配套才好。央视的影视基地这几年越建越多,有些远看看倒有些意思,近看就太粗糙了。难为某人肯花心思访到这么个所在,建筑物都似未经雕琢,古意盎然。前一阵子她好像提过等这次巡回演出完了要好好体验一下烟雨江南,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

管他是谁,肚子真得很饿了,看看屋角好像有一盆清水在木架上,上面挂着布巾,游牧歌把脸洗了洗,从箱子里把洗漱用的小包拿出来,幸好昨晚把电动牙刷都冲好电了,还可以用几天,屋子了好像也没有插头,无所谓了,反正也不会呆几天。收拾停当,男人还没有进来,游牧歌有点不耐烦了,搞什么,不知道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的人要吃饭啊?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一件纯白丝织的长袖衬衫,暗灰格子的小羊毛背心,浅灰的羊毛长裤,项间松松的系了一条银灰的短丝巾,游牧歌满意地看着模糊铜镜里的身影,蹬蹬脚上黑色的鹿皮靴,甩甩一头秀发,打开门走了出去。



3. 戏相逢

这是个三层楼的建筑,楼下的天井里种着一些花草,干净雅致,主楼好像就在这条回廊的对面,有些人声传来。餐厅应该在那儿吧。游牧歌轻快的走下楼梯,二楼果真是个餐厅,一些身着古装的人在喝酒用餐,群众演员当的真是逍遥,有人抬眼看到游牧歌,顿时目瞪口呆,游牧歌抱歉的笑一下,打扰别人拍戏了。还好柜台就在楼梯边上,她径直走过去。老板眼睛发直的看着她,打算盘的手指僵在那儿。游牧歌好笑,这种表情见得多了,真是有免疫力了。

“有鸡汤馄饨和虾饺烧卖吗?”

游牧歌屈起中指轻叩柜台,一脸惊诧的老板结结巴巴回到:

“鸡汤馄饨有,不知虾饺烧卖是何物?小店有翠米虾仁烧卖,不知姑娘可喜欢?”

游牧歌点点头,绕过众人,视而不见种种眼光,所有人好像都在看她了。她看到临河的窗口边空着一张桌子,便走过去坐下,等着享受美味的早餐。

这个讨厌的男人,故弄玄虚,到现在还不露面,戏做过了就没意思了。游牧歌无奈的摇摇头。拿出手机,里面短信很多,但没有信号打不出去。不在服务区?苦笑。还好这次回来放长假,不然经纪人联系不到她非疯掉不可。

店小二迟疑的端着盘子来到桌前“姑娘,你要的馄饨和烧卖。”闻到香味了,饥肠辘辘的游牧歌食欲大动,不理会小二上下打量她的眼光,开动。

咦,好好的天色怎么暗下来了?抬眼一看,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的男人站在面前,雪白的锦袍,银线勾边,再看五官,纵使阅人无数,游牧歌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一个很帅的男人,银冠束发,朗目如星,嘴角含笑。好,好,好,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追随者,总算出场了,全套装扮,应时应景,新奇别致,我喜欢。

“姑娘,这窗口风景如画,我可否借坐片刻?”英俊的男人缓缓开口,声音磁性平和。身后几个劲装的随从个个警惕的盯着游牧歌有点煞风景,保镖这年头也难当,硬是随着主子心情扮小狗。

“主人何必客气,悉听尊便。”游牧歌好笑的看着他,变态的男人多,还挺入戏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我就陪你好好玩一场。

男人一愣,“主人?”他玩味的看着游牧歌,轻笑出声“说得不错,我倒担得起这个称呼。”

“不知主人高姓大名,不会要等到事后才告知吧,当然,不方便就算了?”游牧歌戏弄的看着他。她知道现今社会很多显贵的男人碍着身份,多做神秘无名氏。

“事后告知?”男人莫名,“我和姑娘有何约定吗?”游牧歌歪着脑袋看着他,冷笑不语。男人亦毫不回避,坦然回视,漆黑的眸子,凌厉逼人。

男人突然朗声笑了“中山隆有幸得遇姑娘,敢问姑娘姓名?”

“中山狼?哈,有意思!”游牧歌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从随身的银质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扔到他面前,“做游戏,也要先查查底细,除非你很喜欢冒险。”游牧歌不屑的横他一眼。

两旁保镖看她如此不恭,正想上前呵斥,男人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他们顿时一脸惶恐。男人不动声色,若有若无地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拈起那张纯白木纹纸的名片,淡淡的海水味道慢慢溢出,“游牧歌”三个字纵向跳跃在纸上。角落里印着一个金色的,样子古怪的琵琶,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字了。

中山隆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的女孩,坦然清澈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半垂,秀气挺直的鼻子,翘翘的红唇,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背后,懒懒的,不屑一顾的气质,怪异但好看的穿着,一个美丽的异邦女子。国师夜观天象让他来此等候,就是为了她吗?



4. 生查子

这个开场有点煞费苦心,对下面的节目真的有点期待呢!游牧歌在对方饶有兴趣地注视下,安安心心的把饭吃完,伸手去拿餐巾纸,遍寻不着。虽说是仿古,对现代人总该有点照顾,吃饭不用擦嘴的吗?

中山隆见状,从怀里取出一方丝帕递了过来。游牧歌不可置信瞪着他,“不会吧?你还用这个?细菌会传播的,唾液也会传染艾滋病的!”她在口袋里找到半包面巾纸,一边擦嘴,一边嘀咕,“你不怕死,我还嫌脏呢!”周围一片寂静,对面的男人脸上清白不定,手把丝帕攥得紧紧地,硬生生地收回去了。

当然,那丝帕看起来是雪白,簇新的,不过还是有心理障碍。最后一次看见男人用手帕是在朱丽亚音乐学院上乐理课的时候。Mr.Robinson风度翩翩,两撇胡子总是修得整整齐齐,暗红色的领结打得一丝不苟,雪白的礼服衬衫配深色西服,那时候在游牧歌的眼里,真正的教授就因该是这个形象。所以当Mr.Robinson一边咳嗽,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撸鼻子的时候,游牧歌的下巴差点掉下来,然后还忍着翻江倒海的心情,看着老教授把湿淋淋的手帕再放回裤袋里的去的。

经验告诉游牧歌,不要被男人的外表所迷惑,尽管面前的这只中山狼贵气逼人,衣袍制地精良,举止优雅从容,但是男人都有不为人所知的恶习,没人伺候,恐怕都是臭袜子,脏内裤堆成山的吧?

看着这个满嘴胡言乱语,正在神游天外的女子,中山隆调匀内吸,咳嗽一声“姑娘不是此地人氏吧?不知所为何来?要去向何处呢?”

不会吧?还要演戏?我下了飞机就被弄到这儿来,还没告你绑架,现在给我装蒜,跟我玩,玩不死你。游牧歌暗自咬了咬牙,笑眯眯的说,“从来处来,向去出去啊!”一个保镖实在忍不住了,沉声喝道“大胆,我家公子问话,你要句句实言。”

憋到现在,游牧歌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她一拍桌子站起来,双手插在裤袋里,歪着头,冷冷的眼神扫过面前这帮人,落在中山隆的脸上,“对不起,我时差还没有倒过来,不管你是怎么把我弄来的,我现在要回去,这种官兵抓强盗的游戏我实在没兴趣。”说完,不理会中山隆的反应,甩过头,挺直了脊背,大步向楼梯走去。站在楼梯口,游牧歌顿了一下,头也没有回,清冷的声音飘向背后,“我现在上去收拾东西,给你十五分钟,把车备好送我去车站。虽然你没有尽兴,我也很失望。所以下次做游戏前,最好先看看合不合对方的胃口!”

闪闪的鹿皮靴一步步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一群护卫呈泥塑木雕状,虽然他们并没有完全听懂这个奇怪女子的话,但是这样大逆不道的举止却是闻所未闻。

中山隆俊美的脸上先是迷惑,而后释然,天下间从未见过女子竟有如此洒脱的背影-笔直的长裤,柔软的丝织袖茏,微风舞动的长发,坚定的步履,他竟是动心了。佳人无数,他何尝在乎过。这个女子,是妖是魔,他都要定了。



5. 任我行

游牧歌简单收拾了一下,拉开房门拖着箱子就要冲出去,在离一堵人墙零点几毫米的地方刹住。中山隆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所有的闲人好象都蒸发了,整个回廊站满了他的随从。

“排场不要摆得太大,英国女王的卫队我也见过!”游牧歌摇摇头,想从中山隆身边绕过去,“在下面等我就行了,不必列队迎接的。”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蓦地抓住她的胳膊,“既然我是主人,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去不了!”中山隆一扫刚才的温文有理,冷冷的声音傲慢霸道。

“装斯文很辛苦吧?这么快就原形毕露我倒是高估你了。”游牧歌不屑一顾看着中山隆,“在我报警之前,你最好放手!”“报警?有人还胆敢对……我不利吗?”手上的劲道又加了几分,中山隆俊秀的眉头皱在一起,这个女人敢威胁他,这个叫“警”的组织会怎样强大呢?游牧歌挣不开来疼得抽气,不能让他伤了我的胳膊,这可是我吃饭的本钱啊!好汉不吃眼前亏!想到这,她口气软了一些,“你也因该是有身份的人,对女人动手不是很没有面子?”“而且,很疼啊!”忽闪着大眼睛,游牧歌有点哀怨的看着他,哼,没有几个男人挡得住这招,中山隆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惜,手上松了下来。“你和我进来,我有话问你。”他不容置疑的示意了一下房门。Damn it!游牧歌暗骂了一声,很不情愿的又把箱子拖进去,奇怪为什么大家都一脸戒备的看着这个箱子,以为有炸弹啊?神经过敏!

“你们在外面守着,不得擅入!”中山隆命令众人。转身进去,关上房门。

“游姑娘,现在只有你我,我还是同样的问题,你愿意回答吗?”他眯起眼睛,一脸威慑的注视着游牧歌。

“好笑,是你把我带来的,难道你不知道我从哪儿来的吗?如果你真的丧失了记忆,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我一出机场,不知道被谁下了蒙汗药,一醒来就在这儿了!”游牧歌狠狠地瞪着他。

“蒙汗药?我从不做此等卑鄙之事,也未到过所谓机场的地方。”中山隆淡淡的回道。

“没去过机场?有私人飞机也没什么可以炫耀的!”要彻底鄙视这种暴发户,算了,懒得和他废话,是不是他无所谓,先闪了再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告诉我路线,我自己回去,不麻烦你了!”游牧歌挤了一点笑容。

“这里是大政皇朝的京都济天。”中山隆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让游牧歌哭笑不得。看他也不象精神有问题的样子,编故事还一本正经的,厉害。

“你不信我?”中山隆有一丝怒气,“这里的确是京都,我不知你从何而来,只是在此偶遇!”他隐瞒了特来此处等她的事实,以免让她更加怀疑。

游牧歌觉得有点头昏,他好像不是在说假话,那一定是她自己疯了,大政皇朝?什么鬼东东?神奇的穿越时空吗?真是运气太好了,怎么可能呢?她一低头看见胸前闪烁的红宝石,电光火石的心里一动,那个古董商搞的鬼,怪不得临走前他阴阳怪气的祝我有个奇妙的旅行呢!她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中山隆,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中山隆看她怔怔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忍,语气和缓的问道“既然姑娘不知如何来此,我想请姑娘到府上小住几天,然后再设法送你回去,不知你意下如何?”眼前这个风神俊美的男人似乎没有恶意,眼下还搞不清状况,看他非富即贵,背靠大树好乘凉,现安定下来再说吧!游牧歌想了想,犹豫的点点头。中山隆微微一笑,看的游牧歌有点呆了,这个男人笑起来真好看。

中山隆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击了一下掌,一个随从立刻推门进来。“把游小姐的行李拿下去,检查一下车马,立刻回去。”“是!”随从扫视了一下,立刻就确定桌边形状怪异的两个箱子就是他的目标,他拎起来就走。

“jesus,be careful,you know how special that means to me?”过海关安检的悲惨经历浮现眼前,游牧歌不顾形象的大叫一声,扑上去抱住她的宝贝琴盒,随从吓在当场,一脸迷惑。“天啊!把他当成美国海关安检人员了,都快变成神经质了。”游牧歌抱歉的笑笑,松开手,“对不起,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请小心一点,好吗?”“对不起?”中山隆的眸子里平添几分玩味,不知道她刚才喊的是什么语言,上天所赐的宝物因该是非常理所解的吧?他低声嘱咐了几句,随从很小心地把两个箱子拿走了。

“等一下,要我去你家可以,我们要约法三章!”游牧歌挡在中山隆面前,抱着胳膊,挑衅的看着他。中山隆长身玉立,轻笑颔首“愿闻其详。”不管她玩什么花样,稀奇古怪,他都要奉陪到底了。

“Okay,第一,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非你族类,不受你们的礼教约束,我做什么,去哪里,只要不犯法,就不关你的事,当然,如果要派人保护我的安全,只要不讨厌,不让我看见,还是可以的。”

“好!”

“第二,物质补给要及时,我在这里无亲无友,你收留我,就要对我负责,一日三餐不算,还要给零花钱,让我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好!”

“第三,不能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不要问我不想回答的问题,我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也不知道何时要走,”游牧歌声音低了下去,心情突然很低落,嘴里咕哝着“你不要满脸的问号,其实我比你还要困惑……”

“好,我都答应你!”看着长发垂肩,一脸忧郁的游牧歌,中山隆心里微微一疼,她会走吗?不行,天下还有他留不住的人吗?不行,绝对不行,第一次这么渴望一个人,他是上天指定的人,注定要肩负苍生,上天一定会眷顾他的。



6. 入画屏

富丽堂皇的马车,护卫的铁甲骑兵,中国版的灰姑娘大抵如此吧?没想到平凡的人生还能经历如此神奇的古代之旅,既来之,则安之,游牧歌靠着舒适的丝绸软垫,在摇晃的马车里哼起了歌。中山隆骑马先回去了,一个人坐车挺闷的,偷偷掀起帘子朝外看,奇怪,路上都没有行人,只有一队队肃穆的骑兵。这个中山隆来头不小啊!车子渐渐进入了一个高大的城门,又走了一会儿才停下来。马车外响起一个柔美的声音“请姑娘下车,”游牧歌一手掀起帘子,一手撑着门边就跳了下去。站定了,拍拍手,也不理会四周惊讶的目光,抬眼一望,天啊!巍峨宏伟的宫殿一座接着一座,在夕阳的金辉中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朱红镶金的蟠龙柱,碧绿的琉璃瓦,一派皇家的豪华。皇宫做hotel是不是太奢侈了,游牧歌目瞪口呆。

“姑娘鞍马劳顿,请入宫歇息吧!”一身水绿宫装的女子低头小声请安。“这是大政皇朝的皇宫吗?”游牧歌想要确认的问道,女子讶然的迅速抬头看了她一眼,“回姑娘的话,是的。”“那么中山隆是谁啊?”霎时周围一片寂静,女子慌乱的跪下,“请姑娘切莫直呼皇上的名号,罪当问斩的。”游牧歌一愣,立刻自嘲的笑了,穿越时空的人只有皇帝才配得上吧?她摇摇头,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大步走进去。害的后面那些娇弱的宫女们踩着碎步,一溜小跑地跟上。

景芳宫秀丽淡雅,桌椅雕刻精致,天青色锦缎围屏上绣着节节的翠竹。游牧歌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嗅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香味,从此就要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吗?不知中山隆对她如此礼遇,所为何来,看上她的美貌?不可能,天下美女他恐怕看得都快麻木了吧?不过,作为她个人的藏品,这个男人还是合格的,”well,you got nothing to lose!”没什么好担心的,她一无所有,在这里她穷的就剩自己,只有她占别人的便宜,别人从她这儿恐怕也得不到什么。游牧歌苦笑的看看自己的衣服,好像有一点格格不入,她一直喜欢穿裤子,除了演出时正式的礼服长裙,她的衣橱里大概挂着几百条各种面料,做工的裤子。不知道穿起这些轻纱罗裙是什么感觉呢?

游牧歌走到床边坐下,招手让刚才那个绿衣宫女过来,“你叫什么名字?”“回姑娘,奴婢碧罗,”宫女轻轻作了一个揖。挺秀气的一个小美女“碧罗,好名字,我初来乍到,很多不懂的地方,你要教教我,”游牧歌拉起她的手,微笑着说。碧罗赶紧缩回手跪下,“姑娘言重了,服侍您是奴婢的本分。”

唉,跪来跪去的真头疼,既然中山隆答应她可以不受礼教束缚,那么她在自己地盘上改革也不关他的事吧?游牧歌偷笑。她正正神色,郑重的开口,“既然你们是皇上派来服侍的我的人,就要守我的规矩,明白吗?”“是,姑娘。”底下一片唯诺声。“我不让你们跪,不要随便跪,我看着心烦,叫自己的名字,不要自称奴婢,我听着生气,先就这两条,以后我想到别的规矩再订,谁要是不听话,我就扔她出去。”嘿嘿,吓唬吓唬他们,狐假虎威也很爽啊!

众宫女面面相觑,好奇怪的主子,好奇怪的规矩,不知今后是福是祸,皇上今天突然从宫外带回这个奇装异服的女子,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新妃子,到现在都没有露面,先陪着小心吧!



7. 春意闹

一天之内竟然有三十多起‘奴婢’和‘下跪’事件发生,不给她们点惩罚,她们就不把宫规放在眼里了,游牧歌手撑着下巴,歪在美人塌上,一脸坏笑。

“所有今天犯规的人,全给我站到院子里去!”游牧歌冷冷的命令道。“看来你们是不把我这个新主子放在眼里!如果不罚你们,日后你们恐怕更要张狂了。”游牧歌一边拿着个红木棍子在手上敲着,一边在院子踱着方步。犯错的宫女们站在一起瑟瑟发抖,若不是怕再犯规,院子里恐怕早就跪了一大片了。

“你们仔细听清楚了,下面我说什么,都要照着去做,若有有人胆敢违抗,我就告诉皇上,说我用不起,请他发落!”游牧歌得意洋洋的宣布。众人都胆战心惊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听好了!每个人要对着我大喊十声:游牧歌!要用尽所有力气,不喊完不许停!其他人帮他们每个人数着,少喊一声都不行。”游牧歌飞快的说完,满意地看着众人难以置信的表情。直呼主子的名讳对他们来说恐怕是极端大逆不道的吧?非要让他们克服这个心理障碍不可,当她第一次举办小提琴独奏音乐会的时候,只有15岁,紧张的连琴弓都抓不住,是妈妈把她领到后台没有人的地方,让她大声喊:我不怕!第一次的成功让她从容地走到今天,虽然不能把这里变成一个众生平等的世界,但至少可以在她自己的小天地里享受一下自由的乐趣。

“准备好了?开始!”游牧歌搬了个凳子坐在院子中央,好整以暇的等着。半晌,一个蚊子哼般的声音响起“游……牧……是碧罗这个丫头,看来是个可塑之材,有人带头了就好办了。果然,院子里零零落落的喊声响起来。“没吃饭啊?大点声!”要乘胜追击,游牧歌暗自窃喜。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终于鼓足了勇气,用了吃奶的力气大声喊:游牧歌!游牧歌!游牧歌……!

树上的鸟儿都被惊得飞开去,平常都很安静的宫殿象终于苏醒了一样,一下充满了生气。“看来,整个皇宫从今日起,再无宁日了!”一身明黄龙袍的中山隆负着手缓缓的走进来,金色的冲天冠让他一改俊雅的书生样,威仪天下的贵气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满院子的人除了游牧歌齐刷刷的跪下来“恭迎皇上!”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中山隆身后一帮子太监,侍卫神色各异,有的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有人是满脸困惑,这个新主子搞什么鬼,院子里大吵大闹的,一个领头的太监尖声喝斥道:“大胆,见了皇上为何不拜?”游牧歌不以为然的笑了,:我记得某人答应过我免了规矩的,不会说话不算话吧?”中山隆脸色一沉,走到游牧歌身边,低声道:君无戏言!他盯着游牧歌的眼睛,不急不缓的开口:“看来你是太闲了,从明天起,跟朕到上书房议事!”此话一出,众人都大惊失色,几百年来,大政皇朝从无一个女子步入上书房,皇上为何作出此等有悖祖训的事?这个女子到底是何人,让皇上如此另眼相看,宫里真的要出大事了。

“对不起,我喜欢睡懒觉,不爱早起,而且,我对政治没兴趣!”游牧歌不假思索的答道,“没关系,朕可以命人抬你过去,特准你睡着回话。”中山隆突然低下头来对着游牧歌耳语道。他呼出的热气吹的游牧歌脸上一阵臊热,她赶忙跳开去。“君子不强人所难,和一个对国家大事一无所知的人谈政事,不是鸡同鸭讲?”游牧歌据理力争。

“鸡同鸭讲?”“哈哈…!中山隆忍俊不禁,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比喻虽然粗了些,倒是有理,朕每天召见大臣的时候,很多时候就是此等状况,你真是深知朕心啊!看来上书房你是非去不可了!”说完,中山隆转身大笑着走出去了。

游牧歌有点愣神,什么跟什么呀,看来他是铆足了劲要整我了,好吧,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想我一个21世界纵横天下的精英虽然发明不了蒸汽机,也一定要把这里搞个天翻地覆,游牧歌一阵狂笑,众人都傻了,看她的表情,不会是连皇上都要修理吧?



8. 破阵子

皇帝要提拔一位大臣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般情况下无外乎科举,推荐,捐官或任命,主动要官做还能被皇上欣然应允的恐怕是闻所未闻,更何况是一个权倾朝野的高位,再加上坐上高位的还是个女人,大政皇朝隆基五年最轰动的消息非此莫属。

游牧歌从来就不是一个厚脸皮的人,但是如果被动挨打,倒不如主动出击。自从天天早上被残酷剥夺睡觉的权利,她就恨不得上书房早点塌掉,当然得她不在的时候。不是说后宫不参政?她好象不算是后宫一员。女人没地位?好象有几次她躺着,皇帝坐着,都是在叫不醒的情况下被硬抬去的。忍了几天,游牧歌受够了,那些大臣轻蔑的眼光,自己不明不白的身份实在令人郁闷。想要大闹天宫,也得师出有名。所以这天早上议事完毕之后,游牧歌和中山隆推心置腹的谈了一次话。谈话的结果不久就昭示天下:我朝新添一位重要大臣,国务卿游牧歌。没人知道国务卿是什么,听起来和大理寺卿有点象,重要性恐怕不比宰相差。

从此每天早朝,通往勤政殿的汉白玉大道上就多了一位身穿一品官服大摇大摆的女人。虽然游牧歌不清楚中山隆让她听政的目的,但是他如此纵容她必有缘由,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只好放下身段配合他作戏了。

中山隆第一次觉得上朝是件这么有意思的事,看着一身官服的游牧歌百无聊赖的站在群臣中东张西望滑稽的很。青春靓丽的容颜在一班须发苍苍的老脸里面更是格格不入。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使命一定不会如此自在悠闲了吧?无论成败,他们的命运从此就要息息相连了。中山隆嘴角上扬,奇特的相遇,奇妙的感觉,这个女人真的是上苍的礼物。

游牧歌心里极度不爽,这些老家伙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男女平等对他们来说恐怕是个大笑话,看来一定要好好给他们上一课了。她眼睛一转,举步上前跪下,虽然她是免跪的,但是在大臣们面前好歹要给中山隆一点面子,毕竟他现在是米板班主。

游牧歌捉狭的神情没有逃过中山隆的眼睛,这个女人又要作怪了,不知哪位爱卿要倒霉了,他不动声色,淡淡开口“爱卿有何事启奏啊?”

“启禀皇上,臣以为这早朝制度有必要进行改革。”游牧歌恭敬的答道。

“哦,我朝几百年来沿用这个制度,未见有何不妥啊?”中山隆不急不慢的问道。

“皇上,据我多日来的观察,每日五更上朝,众人都非完全清醒,有些人甚至昏昏欲睡,试问不清醒的头脑怎能决断国家大事呢?臣身为国务卿不仅要管理国事,更要督促人事,见此情形,深表忧虑。”

中山隆做了个手势,阻止了几个急欲辩解的大臣,“爱卿有何良策?”游牧歌扫视了一下四周,哎哟,真是怕怕,眼光真的可以杀人呢!心里暗自冷笑,

“臣以为,锦衣玉食致四体不勤而致精神萎靡,所以有必要在早朝前组织所有大臣进行半个时辰的早锻炼,就是一种活动四肢的方法,可以很快让人精神振奋,臣愿意以身作则,自请为教练官。”游牧歌慢条斯理的说完又行了一个礼,“皇上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参加哦!”众人哗然,这个女人简直是无法无天,敢提如此大不敬的要求。

中山隆突然朗声笑起来,“朕对这个早锻炼倒是好奇的很,明晨五更众卿家就在殿前列队进行吧!朕定会观看,游大人不可教朕失望啊!”



9. 早锻炼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我们来做运动"游牧歌得意洋洋的站在号令台上,一边哼歌,一边做着准备活动.大臣们三三两两,还没到齐。她兴奋的三更天就睡不着了,一想到等会儿要有好戏看了,手上的关节捏的啪啪响,现在谁看到她,都象个准备打人的黑社会。本来很想让他们跟着范晓宣扭扭屁股的,游牧歌心还是不够狠,怕一帮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受不了去寻死,最后还是决定教他们一套简易的广播体操。

到了的大臣们都在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议论游牧歌有伤风化。不知者不罪,谁又知道游牧歌身上的桔红和白色相间的紧身衣是正宗的耐克运动服呢?袖口和裤腿都是七分的,露了点皮肤就大惊小怪,这一大早没有太阳,加州买的防晒油用不上了,雪白的慢跑鞋正合适。游牧歌很庆幸自己是旅行回来,行李箱装备齐全,东西少而精,样样都派的上用场。她看看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全穿的上朝的官服,闷笑得差点受内伤,今天让你们生不如死,哈哈。”皇上驾到!”全场立刻肃静下来,一把明黄的九龙伞缓缓移近。中山隆身着龙袍,神色莫名的在观礼台上站定,这个女人太不知收敛,在众人面前穿成这样,他心里有点恼恨,太纵容她了。游牧歌神采飞扬的冲他灿然一笑,挥挥手,中山隆一怔,忍不住的笑意溢出嘴角,清晨的一道阳光,我的子民,我的天下,还有我,从此都会被她照亮吧?他也向游牧歌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请大人们分成三排,前后对齐站好!”游牧歌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厚纸糊的圆筒对着嘴喊话。这是碧罗连夜帮她赶好的,要好好保护嗓子呢。

“现在看我做几个动作,然后我会喊口号,你们就跟着做!”游牧歌举胳膊,弯腰,直立,踢腿,动作一气呵成。大臣们碍于皇上在场,不敢不做,但是宽袍大袖,跌跌撞撞,乱成一团,游牧歌拼命忍住笑,捂着肚子,喊着口号: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中山隆也忍俊不禁,后面的太监,侍卫们也偷偷的笑作一团,平常这些一本正经的大人们今天被这个小女子整死了.皇上也是童心大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可怜这些老家伙们提着腰带象提呼拉圈,两手一举官帽要掉,伸腿一踢靴子乱飞,有的人伸手打在别人脸上,有的人方向搞错互相对踢,一世英名,一个早上毁于一旦。

游牧歌忍住笑,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训斥道,“今天就是要让你们体会一下,凡事都要用心去做才能成功,你们穿成这样怎么能锻炼呢?可见你们平常不活动身体,一点常识都没有。为了方便你们参加早朝,我会在偏殿设置了一个更衣间,为你们准备好锻炼穿的衣服,锻炼之前换上,完了之后再换回官服即可。”她心里想着跆拳道的练功服挺合适的,过两天就给他们统一服装。众大臣面面相觑,心里骂得得要死,嘴上还得唯唯诺诺:“谢游大人体恤。”游牧歌潇洒的一挥手,“不必客气,你们还是谢谢皇上英明吧!”

正在侧着头笑的中山隆闻声一愣,死丫头敢拿我当箭靶,他咳了一声“游爱卿一片忠心,爱护同僚,朕心甚慰。”游牧歌嘻嘻一笑上前行礼“谢皇上夸奖,定当鞠躬尽瘁。”中山隆不动声色,手上使劲扶起游牧歌,轻轻在她耳边说“你还有别的花样吗?朕今晚闲得很,来给朕解解闷吧!”



10. 夜迷茫

到目前为止,游牧歌不知道中山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国之君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还百般纵容,却无所求,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实践得来的真理。游牧歌也不太想家,从小就离家求学,巡回演出,生离死别都淡漠的很。她曾经听过一句话:死别是无法避免的,但生离都是人为的,她却醉心于制造这种生离的伤痛。热爱艺术的人都执著追求完美,最怕抵死缠绵后,容颜都被对方淡忘了。在最好的时候离去是留住痕迹最完美的方式吧?这么多年来,游牧歌把爱情收藏的严严实实,一旦付出她怕自己会殉情。和古人更没有相爱的可能吧?几千年的代沟恐怕不太容易逾越。

不过换句话说,和一个皇帝调调情也不算是丢面子的事,不知道中山隆会不会把今天早上说的话当真,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珍惜。游牧歌不想沦为和其他三千个女人一样的身价。他要是用强,就要运用聪明才智,和他斗智斗勇。

计策还没有想好,游牧歌已经在被“押往”皇帝寝宫的路上,这只中山狼真是有够变态,派来的太监侍卫都木着一张脸,毫不理会游牧歌又是肚子疼,又是头疼,又是咳嗽的乱折腾,打头的太监只是冷冰冰告诉她,皇上说了,今晚就是死了也要抬过去。“fuck!”游牧歌狠狠骂了一句,只好起身让碧罗更衣。绝对不能性感,看起来最好象个尼姑才好。游牧歌选了一条毫不起眼的暗青色的罗裙,让碧落把头发盘了一个小螺丝髻,插了个木簪子。哈哈,有点寡居多年,心如止水的样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果不其然,看着游牧歌满不在乎的走进来,中山隆讥讽的打量着她:“原以为,游大人还有几分姿色,怎么装扮得像个下堂妻?”

“皇上,有没有听过女为悦己者容?意思是说女人只为自己喜欢的人装扮。”游牧歌毫不在意的顶回去。

“你容不容,朕倒不介意,太多女人为朕而容,看得都累了。只是奇怪,游大人身为女子竟没有爱美之心。”

“This is not your business!”游牧歌斜了他一眼,“皇上真是太闲了,国家大事不管,管我小女子的私事。”

中山隆突然欺身向前,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冰冷:“你在骂朕吗?小心真的让你去做尼姑!”

“皇上大概留我还有用处吧?何必做势,不妨直说!”游牧歌不卑不亢的甩开他的手。

中山隆眼里突然精光大射,黑黑的眸子深深地看着游牧歌,美好的唇线微微上扬,他转身走到窗边,若有所思,月光如水,越发衬的他鼻梁挺直,轮廓俊美。屋子里薰着淡淡的龙诞香,一时间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说得不错,朕是有求于你。”中山隆缓缓开口。

“既然如此,洗耳恭听!”游牧歌舒了一口气,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真是皇家气派,整个屋子美轮美奂,金碧辉煌。该来的终究要来,只要不是让她去做自杀肉弹,其它的都可以考虑。天下哪有真君子,孟尝君养三千食客,还不是为了一朝所用。她一个小有姿色的女人凭什么让皇帝另眼相看,就算她来自现代,说话做事有点特别,也不过是一时新鲜。在利益和事业面前,女人永远都会被男人所忽视,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太过偏颇,天下男人,上至皇帝,下至贩夫走卒又有何区别呢?游牧歌本来还有些情色的念头,突然很灰心了。



11. 太匆匆

色情间谍吗?好像历史上最后一个色情女间谍是被处以绞刑的,游牧歌的脖子蓦的一凉。

古代的占星术实在是神奇,竟可以准确无误的预测她的到来,但是说什么有她相助可以平定天下就太荒谬了,除了会拉小提琴和吃喝玩乐,游牧歌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文韬武略和她毫不沾边。除非她现在变成魔法少女,否则何德何能她能完成此等重任呢?

和敌人上床可以当成解决生理需要,去防卫严密的深宫偷军事布防图,还要杀人,岂不是自投罗网,插翅难飞?

听完中山隆一席话,游牧歌觉得生还的希望太渺茫了,凭什么他收留了我,就有主宰我命运的权利?他是一个皇帝,但不是我的皇帝,潇洒来去这么多年,还没有男人可以控制我,游牧歌恨恨得想着,一定要逃走,要自由,不能去送死。

“不要有逃走的非分之想,朕如果连个女人都看不住,皇帝也可以不当了。”中山隆把玩着茶杯,懒洋洋的说道。

“你也不用担心,朕自会安排人接应你,国师说过,你来自异界,定当逢凶化吉。”中山隆正了正神色,直视游牧歌的眼睛,沉声道,“你回来后,无论发生过什么,朕都会纳你为妃,恭敬相待。”

一个皇帝的承诺只能如此吧?娶一个并非完壁的女人是给她最大的荣耀吧?可惜,我游牧歌自有面首三千,不希罕做你的老婆。游牧歌好笑的摇摇头,抿了一口茶,然后站起来行了一个礼,“皇上,如果小女子还有幸生还,只有一个请求,”她顿了一下,看见中山隆一脸静候下文的样子,接着说“如若皇上真的感激我,就请给我自由,再给我银钱若干,放我去游历天下!”

中山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屋子里一时间静得可怕,是呀,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留下,让一个女子葬送名节,向别的男人投怀送抱,还要冒着死的代价,她怎么还会愿意嫁给他。

让后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去做这件事,中山隆都不会感到愧疚,只是这个女子让他如此的舍不得,他是一个皇帝,注定了不能只为一个女人专情,要平分雨露,多子多孙。真的爱上她又怎么样?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平定天下,儿女私情有何留恋?

金琪国对大政国虎视眈眈由来已久,这么多年他们暗中布置人手,居然在大政境内形成了一个相当规模的地下军事布防。国师测算至此,再不能得知更多细节,好像有个神奇的力量在保护金琪王室,天降此女,神力定破,金琪一除,天下归心,国师斩钉截铁的话由不得中山隆不信。恨他也好,怨他也好,他都别无选择。

“朕答应你。“中山隆声音有些颤抖。

“多谢皇上成全,就算这次死了,也是个自由的灵魂!”游牧歌面无表情的谢道。我凭什么要助你得天下,这个时空的荣辱兴衰和我有屁的关系,为什么女人就得牺牲?想拿我做棋子,听你们男人呼风唤雨,可笑之极。你放虎出山,就别怪我玩转天下!“游牧歌神定气闲,淡淡地看了一眼中山隆,转身出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迈向一天的星辉中。

看着游牧歌修长从容的背影,中山隆刹那间觉得自己碎成了几片,为什么心里这么疼,他错了吗?他永远失去这个女人了吗?



12. 君泪盈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以前是流浪到远方,现在是流浪到古代,唯一相似之处是还在继续从一个男人到另一个男人之间的流浪。还没有好好领略大政皇都济天的风俗人情,还没有好好过一过皇帝庇护下的骄横跋扈的日子,游牧歌又要离开了。也许这一次的旅行会是生命的终点,再也看不见翡冷翠的日出,拜占庭的黄昏,游弋在蓝色地中海的白帆,开满金色雏菊的法国乡村,最留恋的还是那个美丽而孤独的舞台,她的小提琴之梦。

是不是每个女人都希望男人不惜一切代价的爱她?

但是,落魄潦倒只谈爱情的男人女人要不要?爱江山更爱美人,前提是得到江山后才有资格爱美人,成功赋予男人自信和勇气。

其实,游牧歌也没觉得中山隆做的有什么不对,只是什么都还没有发生过,有点遗憾罢了。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拱手相送是一个天子的耻辱吧?耻辱是无法磨灭的痕迹,游牧歌知道自己不会被忘却了。

游牧歌只拿了自己的两个箱子和一些质地精良的裙衫,特别喜欢那种坠坠的闪着柔和光芒的纯白的真丝,可惜以前无论怎么细心的送洗衣房,一水洗过之后光芒尽失,无一例外的经历从妙龄到徐娘的转变。现在终于可以奢侈一回了,当然云彩带不走,钱是要带的,还有随时可以提钱的令牌。

把令牌递到她手中,中山隆紧紧抱住了游牧歌,没有喂她想象中的需要定期解药的毒药,只是在她耳边温柔的说:“我不能束缚你,只有赌一赌,不能要求你回来,但我会等着你。”游牧歌心里微微一动,放下了身段的皇帝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呢。

中山隆没有告诉游牧歌任何计划,他说任何计划都会有漏洞。金琪的太子,她的目标,据说是一个近乎于神的人,金琪的神秘力量似乎就由他主宰,无数次的暗杀都有去无回。所以,到目前为止,游牧歌不知此人相貌,喜好,甚至姓名和其他任和有关他的资料。

中山隆说,一切都因该自然而然,没有痕迹,相遇,动情皆由真心。至少在相遇这一点上他是失败的。游牧歌没有理会中山隆的语气中的复杂和痛苦,接受这个任务也不是因为她畏惧强权,她想看一看像神一样的男人会不会也和其他普通的男人一样都有智商降为零的一刻,至少在游牧歌的名单上还没有例外。

一辆轻便的马车,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一身富家公子装扮的游牧歌悠闲的离开了皇城。

“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儿吹向我们"游牧歌靠在车里心情愉快的哼着歌。象神一样的男人,真是有点向往。被他爱上就功德圆满了吧?一直回避着完美的男人,怕丧失了征服的兴趣,缺陷是抛弃的理由,留恋也少了借口。现在既然无可回避,自然要配衬一段完美的爱情。两个都拥有神奇背景的人应该有相遇的缘分吧?游牧歌不想变成一颗树,长在他必经的路边,等候五百年。



13. 飞天山

金琪国境内,飞天山,满天璀灿的星光。

一座奇特的圆形建筑耸立在峰顶,不知情者会以为世外高人在此隐居,如果看到山下重重守卫的御林军才会意识到此乃皇室重地。侍卫们更不敢懈怠,无主人允许,闯入者格杀勿论。圆形建筑的前殿居然是无顶的,呈半月形敞开,屋内一切在如水的月华下显露无遗。一张巨大的卧榻摆在正中,四周的地面上镶嵌了无数的宝石,光芒闪烁,它们的布置都一一对应天空几大的星宿。

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慵懒的躺在床上,月光下的皮肤隐隐的反射着丝缎般的光泽。他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完美的容颜仿佛降落凡间的天使,纯净的令人不敢亵渎,山顶的气温已是很凉,他却没有丝毫的瑟缩,更奇妙的是,屋子的四周若有似无的生腾着袅袅的蒸汽,雨露不侵。

男子突然睁开眼睛,黑色水晶石般的双眸直视苍穹,平静的脸上一时间布满困惑。怎么会这样,这几个月来出现了无数次同样的情形,他独一无二的灵力被一种神秘莫名的力量阻挡着,让他无法进行自己的计划。他早已测出天降异人,每次想要算出确切的方位就被这种力量阻隔了。难道是他的克星吗?从来波澜不惊的心里萌生出一股无法抗拒的欲望,一定要找到这个人,不惜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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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风光无限,天蓝得清澈,草绿的油亮,没有钢筋水泥的窒息,没有汽车尾气的污染,没有人造器官的虚假,漫山遍野,大街小巷,一切都呈现着最纯朴的面貌。爱情呢?也会听到只在乎曾经拥有的谎言吗?可以奢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童话吗?游牧歌的好朋友十弋说过:我们都太心疼自己,所以舍不得自己心疼。看过太多破灭的故事,所有人都变得自私,害怕受伤而不付出真心。这些年的流浪,不停变换的男人的面孔,在游牧歌眼前幻灯片似的重演,在如此洁净的空气里面,她突然觉得自己肮脏的无处遁形,好累,好疲乏,真想跳进水里脱胎换骨的洗一下。

“老大爷,我们到哪里了?”游牧歌掀开车帘询问道。

“公子,我们已经在金琪国的境内了,前面不远就是天下闻名的飞天山,你可以下车看一看。”赶车的老者朗声答道。

飞天山?不错的名字,有山就有水吧?坐车真得很累,反正也没有特别的schedule,那就歇歇吧。游牧歌揉一揉酸疼的腰,连续赶了十几天的路,浑身都要颠散架了,享受自然的同时也是要付出不舒适的代价啊。虽然有的是钱,可以雇用最豪华的马车,但游牧歌不想太张扬,不会武功,也没人保护,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其实,以前旅行的时候也骑过骆驼,睡过帐篷,钻过热带丛林,坐马车自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孤独的游客,没人疼爱的女人,有什么可自怨自唉的,游牧歌自嘲的笑笑。

“公子,飞天山到了,你要下车吗?”“好啊!”马车一停稳,游牧歌就迫不及待得跳下来。

好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迎面一座山峰直耸云霄,山间云雾缭绕,数十道瀑布从山腰倾泻下来在山前砸出一个幽深清澈的深潭。游牧歌信步向前,“公子请慢,”赶车的老人抬手阻止她,“在此观看风景即可,不要再过去了。”“嗯?这是为何?这么美的地方也有强盗吗?”“公子有所不知,飞天山乃金琪王室的专属领地,平民擅入者格杀勿论,所以,公子就在此处欣赏一下风景,小憩片刻,我们就继续赶路吧!”老人解释道。

皇家园林,好大的气派,把整座山都占下来了,和那些占山为王的土匪一丘之貉嘛!看来,和神一样的人没有和神一样的心,做人的贪欲私念一样不少,游牧歌心里有几分看轻。

那潭水看起来好清澈,咦,奇怪,靠近树林的水面有缕缕蒸汽升起,正好被几块从水里凸出来的大石头围住看不清楚。游牧歌想上前看个究竟,又怕老人担心,眼睛一转想了个办法,手一抖,一块圆形的玉佩就顺着山坡向潭边滚去,游牧歌一脸着急的神色,向老人行了一个礼:“老人家,那是我家传的玉佩,不能丢的,我下去把它捡回来,麻烦您帮我望个风,我一定速去速回。”老人抬眼看看对面,没有士兵巡山的影子,就嘱咐道,“你要听到什么动静就立刻回头。”

游牧歌立刻转身向山坡下跑去,绕过那几块巨石,蒸汽越来越大,太棒了,原来是一个天然的温泉,巨石四面环绕,正好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不容易被看见,好久没有享受过冲浪浴缸了,一定不能错过了。游牧歌四面看了一下,应该挺安全的。她快速的脱下身上的衣袍,犹豫了一下,把胸罩和短裤也褪下,包在衣服里,放在岸边一块干爽的石头后面。一阵微风吹来,游牧歌哆嗦了一下,赶紧顺着水边滑进去,好舒服啊!水的温度正合适,她惬意得闭上了眼睛,双手随着水波轻轻的揉着身体,温暖的水流环绕着她,头发已经散开了,漂浮在水面上,水里美妙的曲线若隐若现,像一个山间嬉戏的精灵,美丽而灵动。



14. 水中仙

真想赖着不走啊!游牧歌恋恋不舍的向岸边游去,老人还在上面等着,不能贪玩了。

“啊!”游牧歌吓得叫起来,赶紧捂住嘴,一个男人正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手上拿着她的衣服,神情专注的打量着她。

天啊,我的胸罩和短裤可千万别滑出来,太难看了,游牧歌抱着身体想立刻钻到水下面去,刚才附近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个该死的男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她想到老罗语录里面的话“人啊,一生都有几次踩到大便的时候,”真是赞同不已。

游牧歌抬起头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朋友,麻烦你把衣服放在旁边,然后把身子转过去好不好,等我换好衣服,咱们再互相认识一下,好吗?”男人没有说话,把玩着手里的衣服,好像在考虑要不要给她,他摸到一个硬硬的圆环,随手抽了出来,妈呀!我的胸罩彻底曝光了,游牧歌捂住脸,不敢再看。

“你出来,穿给我看看,”一个男人的声音可以这么好听吗?虽然提的要求象白痴一样,游牧歌几乎被他的声音蛊惑了。裸体可以当作晒日光浴,但被人这么命令终究不爽。

“内衣模特还有出场费呢,凭什么你叫我穿我就穿!”游牧歌镇定下来。

“出场费?要钱吗?”男人讶然,随即不屑一顾的冷笑一声,从怀里抓出一把金叶子洒在草地上,然后一声不吭的盯着游牧歌。

金叶子刺的人眼睛痛,真是拽得要死,他脸上是一副什么表情呢?游牧歌狠狠地看过去,嗯?原来男人脸上一直带着一个银丝织就的面具,精致极了,只露出一对狭长深凹的眼睛和温润的嘴唇,坐在那儿都看得出身高腿长,不知里面身材怎样,游牧歌愣在水里胡思乱想。

“嫌钱不够吗?我的耐心有限,再不回答,我就直接把你从水里拎出来了。”遐想突然被打断了,一直呆在水里也不是事儿,看来面具男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干脆做个游戏吧!游牧歌色心顿起。

“想看我穿不难,凡事要公平,你也要大方一点。”游牧歌声音软软的诱惑他。面具男不置一词,鬼魅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水面,

“不如这样,我穿一件,你脱一件,我们就坦诚相见吧!”游牧歌壮壮胆子把话说完。见鬼,怎么静得连鸟叫都听不到,半晌,只听的男人轻轻的哼了一声“好!”他从容不迫的站起来,动作优雅的解开外袍,随手一扔,然后抱着胳膊等着水里的女人。

这家伙心理素质真不错,今天是碰上对手了,扭扭捏捏反而难看,浮出爱琴海的维纳斯什么造型?模仿一下吧!游牧歌把头埋进水里,站起身,伸出手撸了一下头发,缓缓向岸边走去,阳光斜斜的照在她身上,一身的水珠晶莹透亮,长期锻炼的身材紧凑修长,肤色美好,水珠顺着挺立的双峰一直滑过纤细的腰身,笔直的长腿,滴落到秀气的脚面上。

男人摒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真是一个放肆而又美丽的女人,见惯了白皙瘦弱的身体,这样健康有弹性的女体充满了极大的诱惑。

男人微微笑了,他伸出手把胸罩递给游牧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两个人已经是面对面地站着了。游牧歌接过胸罩,弯腰扣上,让乳沟自然呈现,男人的眼里闪过不可思议的火花,动手脱掉自己的上衣。

“super!”古人有这么完美的胸肌太让人赞叹了,游牧歌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从那堆衣服里面捡出同色的白色蕾丝低腰短裤套上。小巧微翘的臀部被莱卡花边完美的勾勒出来,诱人的肚脐在平坦结实的小腹上示威。

男人的呼吸已经非常急促了,手有些发抖的褪掉了束腿的长裤,只剩一条中衣。

唉!就差一个king size bed,诱惑到这种程度还无法触摸真是浪费时间。游牧歌有些懊恼,不甘心的套上软缎的灯笼裤,看起来有点像肚皮舞娘。

光天化日之下,看一个全裸的男人好像有点变态,不过健美的男体真是赏心悦目,游牧歌歪着头欣赏着。她的小衣披在身上并没有系起来,一缕湿发落在胸前,性感迷人。

“看够了吗?我要穿衣了。”男人嘲弄地问道。“急什么,你还没有全脱掉,让我帮你一下吧!”游牧歌突然近身去揭他的面具,几乎是眨眼之间,她的手被牢牢抓住,整个人都被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动弹不得。“游戏玩的过火,就是自讨苦吃了。”男人低头咬了一下游牧歌的耳垂,又顺着她的脖子,滑到胸前,有些发狠的吮吸着她。一只手在她的后背摩挲,一只手盖在她的臀部用力揉捏,赤裸坚硬的下体紧紧贴着她,舌头刺激着她的乳头,受不了了,浑身象有火焰在燃烧。

“公子,你在哪儿?”赶车老人的喊声突然响起,游牧歌一惊,拼命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急急的穿好衣服,又把男人衣服捡起来,塞到他怀里,抱歉的笑笑,“关键时候喊停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让别人看见好像有点不知廉耻,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改天选个合适的时间地点我们再继续,好不好?”男人的眼神变幻莫测,震惊,好笑,不舍,难以置信。他一瞬间穿戴整齐,从身上取下一样东西塞到游牧歌手里,“任何风记商号,酒楼,出示此物,即可见我。”好听的嗓音低沉有力。他蓦得揽过游牧歌的头,狠狠地吻下去,游牧歌几乎快要窒息的时候,男人手一松,转身飘走,原来这就是轻功,百闻不如一见啊!“你若不来,我自会寻你,你是逃不掉的!”风里传来的威胁打断了游牧歌的赞叹。

“风无涯”手里的纯金的小牌子上用朱砂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字,游牧歌默念着,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古代不仅水质好,男人的品质也是上乘呢!



15. 如梦令

古道,西风,瘦马。

小桥,流水,人家。

现代人心目中有格调的古代风光大抵如此吧!前三样,游牧歌已经充分领略过了,后三样正在美美的享受着。有钱人到哪儿都可以置办不动产,再好的HOTEL也比不上自己的豪宅。

午后暖暖的阳光,春日的后花园,观景亭的美人榻上睡着大梦不觉晓的主人。仆人在旁悄无声息的站着,主人脾气古怪,动不动就有下床气,吵醒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一个未婚女子,既无家人,亦无朋友,却有着多的花不完的银子,整日里吃喝玩乐,又特别嗜睡,却不见她发胖,还美其名曰:男人是吃出来的,女人是睡出来的。没有俗务缠身,小人算计,逍遥自在,好不得意。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混吃等死实在是一个幸福的人生,可好景都是不长的。

门外的喧哗声惊醒了梦中人,游牧歌不情愿的伸了个懒腰,坐起来,闭着眼睛问:“什么人在闹?”“有个书生在外面非要说这个园子是他的,怎么都赶不走,等着主人示下呢。”游牧歌揉揉额头,可惜花钱雇不到律师,最烦这种扯皮的事。“我去看看吧!”说罢,她就一摇三晃的往门口挪去。

管家正在门口气急败坏的和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争吵着,看见游牧歌来了,赶忙行礼,“主人,此人蛮不讲理”游牧歌摆摆手阻止他。她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人,剑眉朗目,身材挺拔,不象是个奸诈之徒,一张脸气得通红,被她这么直直的看着有点不好意思,愣了一下,上前一鞠,“在下向远行,在此争执,实非得以,不知可否打搅片刻,容我禀知详情。”伸手不打笑脸人,如此彬彬有礼自然要善待他。游牧歌抿嘴一笑,淡淡的说“进来吧!”

整个宅子外观没变,但是内部已经被游牧歌改造的面目全非,尤其是睡觉起居的地方。家是要让自己舒服自在的,古人硬硬的木头桌椅,把脖子睡断的枕头,是游牧歌绝对不能容忍的。概括起来很简单,所有可睡,可坐的地方都被加了一层厚厚的软垫子,还有许多随手可取,各种形状,大小,颜色的靠垫扔的到处都是。

隔了几千年的价值观和品味终究是不同,这一点从向远行痛心疾首,难以置信的表情上就能看的出来,一副好东西被人糟蹋的样子。哼!他大概还没搞清楚所有权的问题,在听他的血泪家产争夺史之前,还是把立场告诉他,免得他抱有幻想。

“公子请坐,翠花上茶!”游牧歌笑眯眯的看着向远行,“多谢姑娘。”向远行回了神,谢过坐下。“你口口声声说房子是你的,这其中定有小人乘人之危,变卖房产的冤情,对吗?”游牧歌喝了一口茶,胸有成竹的问道。向远行脸色大变,起身行礼:“姑娘实在是冰雪聪明,所料不差!”看来某人准备长篇大论,哭诉冤情了,可惜天下不平事太多,我只是个自私的小女人,从来不会舍己为人,游牧歌不无遗憾的摇头。

“向公子,看你是个忠厚之人,我相信你所要告诉我的都是真的,但是”游牧歌顿了一下,“我寻遍京城,只看中这个园子,我是个懒人,不愿搬家,我也不缺钱,不想转卖。目前,金琪国境内还没有其它我想去的地方,如果以后有了,我会第一个告诉你,不会卖给其他人。”向远行充满希冀的脸顿时变得沮丧而又苍白,他不甘心的挣扎着开口,“小姐,向某知道有点强人所难,但是,此乃祖宅,父亲在世时,一再叮嘱不可卖与他人,没想到,叔父好赌,乘我出门访友月余,竟将宅子变卖偿还赌债,向某若不将宅子赎回,实在愧对祖先。”“看你两袖清风,银子够吗?”游牧歌不动声色。向远行大窘,拱手道“只要小姐同意卖,向某不惜一切代价也会筹到这笔钱的。”

又是一个理想主义者,钱难挣,屎难吃,只会意气用事。自己终究是个过客,算这个傻瓜运气好,临走自然要把房子还给他,但是,不懂如何面对残酷的现实,以后保不定又会被别人骗。就按黄蓉教靖哥哥的模式吧!在遇到太子之前,闲着也是闲着,成功地把这个男人改造成对社会有用的人也算是功德无量吧?

“你如果没有别人可以投靠,暂时先住下来,我们从长计议。”游牧歌暗自奸笑。向远行有些愕然,进来到现在,没看见这家有男主人,怎么一个独身的女子如此大胆的邀留一个陌生男子,看她脾气古怪,若是拒绝她,恐怕买房就无商量的余地了,想到这,向远行深深的行了一个礼,正色道:“如果姑娘相信向某的品性,那我就斗胆叨扰几日,待商量出让姑娘满意的的法子,向某立刻另寻他处。”

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闯进来。游牧歌一脸甜蜜的笑容却让向远行觉得有点心惊肉跳,这个美丽的女子怎么总是隐隐的透着怪异呢?



16. 菩萨蛮

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放肆!

毫无礼法,嘻笑怒骂,放浪形骸,若不是星目樱唇,黑发飘摇,世人皆会当她作男子,想搂就搂,想抱就抱,刚才居然,居然亲了他!!!

向远行第一千零一次冲出大门,依旧的面红耳赤,依旧的情绪激动.下人们见怪不怪,每次向公子从主人房里出来多半都是这种状态,可怜他一个饱读诗书的君子,家道中落,受尽轻薄,唉!管家摸着胡须摇摇头,一脸同情。

这种目光更让人悲愤不已!

向远行一口气跑到大街上一个偏僻的拐角站定,心还是狂跳不已,那样一个美丽的女人竟是一个魔头!每次和她商量买房的事就被她以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岔开,住了两个多月毫无进展,只是被她当了无数回的椅垫子,枕头,靠背,这个女人好吃懒做肯睡,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要是累了,随便抓个人就靠,第一回被她在花园里抓壮丁,向远行手足无措,艳阳高照,他却冷汗直流,浑身僵直的让她靠在身上睡了整整三个时辰,以为那是偶然,没想到竟成了家常便饭!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在阳光下懒懒的睡态,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排阴影,缎子一般的长发散在他胸前,不时几缕发丝被风拂起,掠过他的唇边,痒痒的令人心颤。天啊!我在想什么?向远行抱着脑袋,为什么她如此举止,竟不觉得淫荡,为什么弄得别人心绪混乱,她却睡得心无杂念,每次看着他的眼神纯净的象清水,没有一丝挑逗,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男人长得高大就是给女人靠的,不然就是浪费资源,还有靠着他睡有安全感,睡眠质量大大提高,她竟然开始考虑让他晚上陪睡的事了!!!

应该走掉,应该搬出去,向远行也是第一千零一次试图说服自己,什么时候买房子不是目的而变成借口?一个留下来的借口?他为什么没觉得被羞辱?为什么忍不住想亲近她?她一定是一个不带妖气的妖怪。有一次她很得意的夸自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样好的句子用到她身上确实再恰当不过了。

“咦?向兄!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一声招呼打断了向远行的胡思乱想,抬头一看,原来是同窗三载的风流才子郑萧,他连忙拱手行礼:“郑兄!”“听闻你家门遭变,却一直没有你的音讯,如有用得着郑某的地方,请尽管开口!郑萧谓叹不已,向远行闻言甚是感激,想着买房子的银子还没有着落,而郑萧家里是开茶庄的,也算是京城里的富户了,筹措银子恐免不了要向他开口了,向远行正犹豫着开口,却被郑萧一拉,“走,你我找个地方喝一杯,我请客!”向远行踌躇了一下,脸上被亲的地方烫的受不了,正好用酒压惊。

满庭芳是金琪国京城大烽最大的酒楼,楼有三层,装饰的富贵典雅,十几个跑堂的动作麻利,有条不紊的穿插着送酒送菜。向远行随郑萧上到二楼的雅座,刚一落座,小二就笑容满面的跑过来,”郑公子,好几天没见您了,昨儿唱曲儿的彩云姑娘还问您呢!”郑萧不以为然的笑笑,“别贫嘴了,快上几样好菜,再来一壶杏花酿,我和向公子要好好喝一杯。”“好叻!这就来!”小二欢快的应着去了。

不一会儿,几样精致的小菜就上齐了,壶里的酒飘着淳香,不擅饮酒的向远行突然有醉酒的冲动,郑萧替他斟了一杯酒,也替自己到上,“向兄,今天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痛痛快快喝酒,来,干!”说罢,自己先一饮而尽,向远行也毫不犹豫的喝掉了。

“向兄,你可知最近京城有件大事?”郑萧面带神秘的笑问,向远行一愣,“一直借住在朋友家,足不出户已有月余,不知有何大事?”郑萧哈哈一笑,又到了一杯酒,喝了一小口,才开口,“太子选妃!”

“皇宫里的女人何止千百,选个妃子算什么大事呢?”向远行不解的问到。

“向兄一心只读圣贤书,对权势,名利一向不闻不问,自是有所不知,太子是个神奇的人物,精通星象,天人谋略,据说神采俊美非凡,被封为太子三年,太子妃一位一直悬空,不知多少豪门望族想把女儿送上高位,太子一直毫无兴趣,有人怀疑太子断袖,却并无迹象。上个月太子突然发出告令,说从天下女子中斟选太子妃,只要回答一个问题,答对的人就是太子妃。这个月十五的山海花会请所有参选女子前去答题,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大事呢?”郑萧一口气把话说完。

只用一个问题来选定自己的妻子,听起来有点象儿戏,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怎么感觉有点象那个妖女,怎么又想她了,向远行烦恼的甩甩头,

“向兄,你终日在家,不如十五那天我们一同去散散心,听听到底是什么问题如何?”郑萧期待的看着他,

“我不喜欢那种场合,郑兄还是自己去吧!”向远行想都不想就回绝了,到时候肯定围了一堆攀援富贵的人,庸俗之极,到不如在花园里陪她睡觉,向远行蓦的打了个激灵,完了,我一定是服了什么失魂散之类的毒药了!



17. 影婆娑

风和日丽,百花盛开,是个跳舞的好天气!

笑嘻嘻的看着向远行狂奔而去的背影,游牧歌有点意尤味尽,看他可爱亲了一口,他就崩溃了,要是真上床了,他大概会为丧失贞节上吊吧?

多久没有看过会脸红的男人了?

不过算起来,他还真的算是出土文物。当今中国,十八岁以上还会脸红的男人几乎绝种了。脸红是一个多么微妙的显示内心情愫波动的方式啊!现下的男人们只有欲,没有情,所有甜言蜜语,亲吻做爱和心灵没有关系,只要不动情,就可以继续潇洒。大家似乎都在遵守这个游戏规则。

从向远行身上,游牧歌仿佛又看到自己的初恋,羞涩真切,不懂任何掩饰的全心全意,欲说还休,小心维护,年轻时会想念一个人到心痛,会珍惜百看不厌的容颜,其实仍然风华正茂,心却空了,无人可想,悲哀。

游牧歌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这些天睡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她是怕自己一旦卷入宫廷情愁,就会提心吊胆,没有一日好觉可睡了!再不活动一下身体,关节都要上锈了,在世界各地游窜的时候,户内户外,大小PARTY都少不了她的影子,游牧歌有点怀恋那些狂野和速度,每一次冒险都是在寻求刺激。最快乐的日子好象是在南美,热情奔放的人们,动感优美的舞蹈,啊哈,舞蹈,跳舞吧!就跳她最喜欢的SAOSA!

院子中间那块宽大的草坪是她特意叫人平出来PARTY用的。音乐,啊!随身带了一个容量巨大的MP3,一直关着的,不知还有没有电了,找出来试试,能用的话,就放给那些过耳不忘的乐师们听听,鼓不成问题,对了,找两个空葫芦装点沙子进去当沙棰,吉它怎么办呢?虽然她会弹,弹空气啊?有了,把小提琴给工匠看看,让他们放大3倍做出来,把琴头改一下就行了,音乐神童可不是空有其名,十八般乐器,游牧歌样样精通。她最喜欢小提琴和吉它,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就像她自己的两面,维也纳金色大厅的首席小提琴家或者是草地篝火晚会上的乡村吉它手她都游刃有余。

一群佣人已经被游牧歌训练的处变不惊了,反正出不了吃喝玩乐的框子,不过是换花样罢了,翻不了天的。任务布置下去就要立刻执行。主人说了,下午两点之前要全部到位,现在已经九点了,时间紧迫。主人搞不清时辰,硬是逼着每个人看她手上一块叫手表的东西重新学时间的叫法,不过这个新时间还真是挺方便的。

还记得伦巴达里穿着白色短裙的女孩吗?每次随着臀部的扭动,裙子就会摆起优美的弧线?游牧歌也有这样一条裙子,正好派上用场。天蓝色紧身吊带TSHIRT,同色发带,再插一朵明黄的雏菊,长发倾斜而下,铜镜里印出一个娇艳明媚的身影,青春真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游牧歌不无感慨。

MP3居然还有电,真是天助我也,游牧歌找到那几首最喜欢的南美舞曲,兴冲冲的拿去给乐师们听,她花了一大笔银子才请来金琪国最好的乐班,当然要试试他们的才能。忽略他们惊讶的可以吞进拳头的嘴巴,他们还是充分利用了耳朵和才艺。听完两遍之后也能用沙陲和鼓击出相同的快节奏了,用快板当响板,再让几个人在旁边随着音乐击掌,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吉它的模型已经出来了,当然肚子做得要大一些,还要挖一个洞,游牧歌在旁边指指点点,亲自监工,看他们手这么巧,下次再让他们做一个巴伐利亚的吉特拉琴,小巧玲珑,可以随身携带,就是茜茜公主弹的那种。

下午两点之前,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其实吉它应该上色,上油,晾干,再上油,反复几遍才能成功,但是游牧歌等不及了,拿过来,装上琴弦,就开始调音,她一阵惊喜,音色居然有八分像,索性在亭子边坐下来,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唱起了最心爱的“橄榄树”,虽然唱不出齐豫的空灵,但是声音里的漂泊却丝毫不欠缺。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清流的小溪

还有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

流浪

还有,还有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为什么流浪远方

为了我梦中的

橄榄树

低沉温润的吉它声,寂寞婉转的歌喉,给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带来一丝忧伤,三三两两的仆人们驻足聆听,从未听过这样的歌谣,旋律说不出的好听,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渐渐蔓延随着歌声流淌到众人心里,飞过白墙黑瓦,雕梁画栋,墙外行人也忍不住停下脚步去捕捉那若隐若闻的歌声,包括向远行,包括坚持要送向远行回来的郑萧,也包括不被人注意的院墙边停着的一顶蓝金色的软轿和四个身着深蓝色紧身衣的精干轿夫。轿里的人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那动听的歌声和轻风缓缓飘进轿帘,“流浪远方,流浪”

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一阵欢快的音乐声惊醒了众人,有节奏的鼓点,清脆的竹片击打声,还有一种好听的沙沙声,再加上刚才那个特别的琴声,汇集成一股让人心动的力量,郑萧忍不住了,拉着向远行就往里闯。

那顶轿子的轿帘一动,没有人看见一个身影已经轻盈的飞上了墙边的一棵大树,雪白的长袍在翠绿的树影间随风舞动,院子里大草坪上的一切已经尽收眼底。



18. 伦巴达

扑面而来的音乐声淹没了每一个观看的人。

一条白色的小裙子前后左右的随着节奏摇晃着,流畅舒展,快的让人眼花缭乱,裙下两条匀称修长的腿踩着闻所未闻的舞步。腿的主人裸露的手臂高举过头,曲线玲珑,秀气的下巴高高抬起,眼里闪着光芒,开心的笑着,红红的嘴唇湿润诱人,小小的的吊带衫因手臂上举往上缩起,露出精致圆巧的肚脐,乌黑柔滑的长发不时拂过纤细的腰线,美丽的双脚赤裸的移动在草地上。

这是怎样一副惊世骇俗的画面,这是怎样一个惊世骇俗的女人!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仿佛对自己造成的诱惑毫无察觉,只是在淋离尽致的放纵自己的心灵,发丝飞舞,神情喜悦,柔软的身体扭动的幅度很大却非常和谐,每一步都踩在鼓点上,和众人的击掌声一致,刚才陌生的琴声已经被激昂的琵琶所替代,一把造型奇特的乐器被扔在草地上,它的主人快要跳疯了。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草地边的向远行和郑萧,当然也看不到他们脸上的震惊,迷惑还有心驰神往。向远行的脑子一片空白,满眼全是那个舞动的精灵。郑萧已经不能言语,觉得自己的风流全是枉担了虚名,京城里多的是闻名天下的歌舞妓,也未曾这样夺了他的魂魄。

好痛快啊!多久没有这样尽情的跳过了!游牧歌从陶醉中醒来,一眼看见如石化般的向远行,还有他身边那个儒雅俊俏的公子,她旋转着来到向远行的身边,伸手就抱住他的脖子,“GIVEMEAHUG!”向远行立刻手忙脚乱,满脸窘迫的斜了一眼郑萧,对方正一脸艳羡的看着他,游牧歌把他拖向草地中央,“来,我教你跳SAOSA!”“不,不,我不会跳!”向远行急忙挣脱,

“那我就要教那位公子了,这个舞要贴的很紧才能跳好呢!”游牧歌凑进他,耳语般的逗弄他。向远行心里一紧,这个妖女怎么可以随便的抱别的男人,他令愿自己丢脸也不想看到她在别人怀里,他急忙伸手拉著作势向郑萧招手的游牧歌,嗫哝着说,“我我我学。”游牧歌灿然一笑,“乖,今晚还要赏你暖床!”向远行大惊失色,脸一下又憋得通红,未及开口就被游牧歌媚惑的声音打断,“我是不是应该给那位公子一次机会呢?他一定不会推辞吧?”她眯着眼睛看着向远行,抿嘴一笑。

天啊!这个妖女真的疯了!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靓丽容颜,向远行想要愤怒,气生了一半就漏掉了。

草地上的画面有点令人忍俊不禁,穿着长袍的向远行被迫搂着游牧歌笨拙的挪动步伐,“COME ON!只有两步,左,右,左,右抱紧我的腰,跟着我的步子,步子横着出去,脚向右边点的时候,臀部向左边扭,幅度不要太大,不然你左脚出去时就来不及扭回来了!"游牧歌循循善诱,但是紧张羞涩的向远行错误百出,僵直的象一根棍子,手心全是汗,根本不敢看游牧歌,头低的快到脚面了。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效率太低!”游牧歌不满的嚷嚷,“没办法了,只有最后一招,来!看着我的眼睛!”游牧歌使劲把向远行勾着的脑袋掰出来,她仰视着他的眼睛,高大的男人就是有优势,想蔑视都不行,向远行的眼神还是躲躲闪闪,游牧歌咬着牙,低低威胁他,“你要是再不合作,我真的找候补了!”向远行虚扶在游牧歌腰上的手突然一紧,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刹那间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他的身体随着游牧歌起伏的身体轻轻摆动,感受着她的节奏,就这么自然而然,和着伦巴达的乐曲声,两个紧紧相贴的人,舞出阳光下一幅最美丽性感的画面。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礼法,规矩仿佛一下子都被颠覆了,眼前的一切是多么的叛逆,却又那么自然,没有一丝肮脏,干净温暖的就象这午后的阳光,男女之间原来可以这么直接,这么随性,和喜爱的人做快乐的事!

立在树梢的人在树影斑驳中看不清神情,他周身发出的强大气势震落一地树叶,他不易察觉的笑了,但周围的空气冷的象冰一样,他喃喃低语,“是你吗?为我而来吗?不要玩的太高兴,让我等太久了……”



19. 君莫停

将疯狂坚持到底吧!

游牧歌有种末日将近的感觉,今天索性就玩个痛快!天色将晚,她和向远行都是大汗淋离,先洗个澡再继续。

游牧歌走到郑萧身边,微微一笑,”来的都是客,对不起,怠慢了,我这个人玩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郑萧回过神来,连忙行礼,“姑娘不必多礼,是我打搅了,在下郑萧,是向公子的同窗好友,姑娘今日一舞,真是令天下舞者黯然失色!”

“哦!那你觉得我的舞到底哪儿好呢?”游牧歌饶有兴趣的问。

“在下空负了才子的虚名,此刻竟有词穷之感,姑娘的舞似有西域狂野之风,但又不失中原之柔和,”郑萧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但最打动在下的不是舞蹈本身,姑娘的舞不是跳给别人看的,是让自己快乐的,所以你的心在跳舞!”游牧歌眼睛一亮,认真打量了一下郑萧,一个古人可以说出这么准确的感觉,不是一个俗物,这个朋友她交了!”郑公子如不嫌弃,留下来参加我的篝火晚会吧!真心喜欢我的人,都是我的朋友,我叫游牧歌,很高兴认识你!”游牧歌拉过郑萧的手,使劲握了一下,郑萧一愣,看着游牧歌真诚的眼睛,手中的温暖一路上升到心里。

游牧歌转身面对众人,击了一下掌,扬声道:“今晚我们要举行星光篝火烧烤晚会,按我教你们的方法准备起来,家里有小孩子的可以带来,妻子丈夫住在附近的都欢迎参加!”众人顿时一片欢呼,以前都是主人自娱自乐,大家暗地里流口水,今天终于有口福了。

嘱咐下人带郑萧去前厅休息,游牧歌拖着向远行回房了,洗鸳鸯浴恐怕早了点,凡事都要有个接受的过程,毛主席说要循序渐进,向远行正在遭受脱胎换骨的风暴,会有一个反省和自我说服的阶段。游牧歌命人抬了两大桶热水分别送到她和向远行的房间,拍拍他的肩,“老向,今天真给面子,好好涮涮吧!一定食欲大开,TAKEYOURTIME!”

向远行已经抗议过几次这个“老向”的称呼,但游牧歌总是很认真的说,听起来象老乡,很有亲切感!

树梢的人早已飞回轿中,静默了半晌,低声嘱咐了几句,随从略显犹豫,但随即躬身称是,轿中人的命令就是神旨,凡人岂敢有半点违抗!四人抬着软轿如风一般消失在夕阳中。

夜幕渐渐降临,游府的院子里挂满了小小的的红灯笼,密密地的如线一般的连接起回廊庭院,远看就象一簇簇红色的烛火,闪闪烁烁,主人不喜欢大的灯笼,特别订制了这些小灯笼,说什么这叫有情调。

篝火晚会设在花园旁的湖边,一块开阔的平地,挖出一个火塘,用大块的鹅卵石衬底,干爽的木头已经被均匀的劈开铺在鹅卵石上,上面浇了油,就等点火了。

规模很大的厨房里,几十个人来回穿梭,准备烧烤用得食材,因为有家人和孩子要一起享用,所以更加用心,都用的是最好,最新鲜的肉和蔬菜,羊肉串,牛肉串,猪肉串,兔肉串,鹿肉串,无刺的小鱼,鸡翅膀,鹅掌,香菌满满的摆了一厨房,各种颜色的蔬菜做成了冷盘,还有榨出的新鲜果汁,真是无比诱人!

乐手们都已经准备好,孩子们在做着游戏,月光明亮,照的水面如镜,一场令人期待的篝火晚会就要拉开帷幕了!



20. 踏歌行

一件纯白的全棉衬衫,一条洗的发白的紧身牛仔裤,洗完澡后的游牧歌神清气爽,酷似CALVIN KELAN广告里的波姬小丝。她顺手拿了一条发带束了个马尾,铜镜里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青春而俏皮。其实游牧歌一直在做自己,即使来到古代也没有刻意改变过自己,一个被人喜欢的人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无论她以何种状态出现,NICE PERSONALITY ALWAYS IS THE KEY!

游牧歌抬眼看见了墙角的吉他,这样美好的夜晚,给每个人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吧!即使她离开了,也有一段被人认同的存在。

扛起吉他,缓步出门,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院外的树下,游牧歌心里滑过一个美妙的音符,这个傻小子在等她吗?春心终于萌动了吗?记得席慕容说过,年轻时如果喜欢上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对待他,多年以后才不会有遗憾,就像山岗上那轮静静的满月。他的心里此刻是怎样的甜蜜和羞涩呢?少女情怀总是诗,初涉爱河的男子又何尝不是呢?

把心放的软软的,脚步款款的,脸上笑笑的来到向远行的身边,“等了很久吗?为什么不先去呢?”游牧歌抬头看着向远行棱角分明的脸,挺直的鼻子,一半躲闪,一半追逐的眸子,浓黑的眉毛,男人就该是这样吧?

这个女人又穿了什么古怪的衣服,裤子包的那么紧显得腿又直又长,向远行磋着手,半天哼出一句,“大家都在等你,快走吧!”说罢迅速转身,仿佛在掩饰什么,刚刚急速的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又慢下来,游牧歌扭头一笑,故意不高兴的说,“你再跑那么快,我就让你背过去!”向远行背部一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游牧歌笑出声来,快步追上去,把吉他往他怀里一塞,拉着他的手向湖边跑去。

音乐声已经响起,篝火在熊熊燃烧,游牧歌知道烤肉需要一段时间,早就通知他们提前开始。大家看见游牧歌来了,赶紧给他们让座。郑箫也站起来行礼,游牧歌示意他坐下,招呼人倒酒。

火堆边各架了只烤全羊和烤乳猪,烤的滋滋冒油,香味四溢,两堆平行堆起的石头呈环状围着火塘,石头间挖了凹坑,里面铺满了大木头劈下来的碎木片正在燃烧着,石头上面架了几百串各类肉串,任人取用。小孩子们好奇,胆怯,又跃跃欲试,游牧歌招呼他们到前面来,让仆人取下烤好的嫩肉,装在盘子里给他们吃,又让人拿来大桶的果汁,并嘱咐他们小心不要烫了嘴,向远行在旁边若有所思的看着游牧歌,这个妖女心倒不坏。

仆人们,家眷们吃着,喝着,笑着,整个湖边一片琴声悠扬,欢声笑语,有几个仆人打扮的人沉默的待在人群一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中间的一人平淡无奇的脸上一双眼睛却亮的有如天上的星辰,他仿佛对手上的肉串很感兴趣,尝了几口,眼里微微的有了笑意,周围几个人松了一口气,也大口吃起来,真的很香!

游牧歌吃的差不多了,把手和嘴擦干净,微笑的看了一眼从头到尾一直看着她的向远行,没有把东西吃到鼻子里去算他运气好。她拍拍手站起来,让人拿来一个马扎坐下,拿起地上的吉他,抱到膝盖上,试了试音,周围霎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好奇而又期待的看着游牧歌。

游牧歌甩了一下马尾,随手拨动出一串音符,轻轻的说,“第一首歌送给孩子们,喜欢的话,你们就一起唱!‘鲁冰花’”

啊……啊……啊……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啊眨,妈妈的心啊,鲁冰花……

夜幕中响起游牧歌恬静的歌声,孩子们都入神的听着,这个姐姐唱的歌好像妈妈的摇篮曲,真好听啊!

一曲歌罢,有些孩子微笑的在妈妈怀里睡熟了,游牧歌小声吩咐送他们回厢房休息。看着向远行和郑箫感动的神情,游牧歌会心一笑,淡淡开口,“第二首歌送给所有在这里辛勤工作的人,‘凡人歌’”

你我皆凡人,身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把利字摆中间!

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多少同林鸟,已成了分飞燕

问你何时曾看见,这世界为了你而改变……

悠扬的吉他,平淡了悟的歌词,让所有人感叹不已,吃喝玩乐的主人原来早已把这尘世看透了。

“第三首歌,送给我的朋友们,‘朋友’谢谢你们!”

这些年一个人

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甚麽

真爱过才会懂

会寂寞会回首

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

还要走还有我

向远行和郑箫的脸上都浮现出一种复杂感慨的神色,这个谜一样的女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往,潇洒不羁,却又感觉历经沧桑,她的一切都令人难以理解,但是每个人都自然而然的喜欢她,接受她,她的整个人干净的透明,又好像没有人能够真正接近她。

阴影中那双眸子更亮了,映衬着火光,一闪一闪散发出镊人的光芒。

“最后一首歌,献给我自己,‘五百里之外’我会用家乡话唱,抱歉让你们听不懂,请一起感受我的心情吧!”游牧歌边说边拨动琴弦,

Tear drops fell on mama's note

When I read the things she wrote

She said,we miss you girl

We love you come on home

Well I didn't have to pack

I had it all right on my back

Now I'm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away from home

Cold and tired and all alone

Yes,I'm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It's hard to tell the state I'm in

Where I'm going,where I've been

But there's a dream I've been following so long

If mama knew the things I've done

She'd forgive them everyone

But I'm still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away from home

Cold and tired and all alone

Yes,I'm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Can't remember when I ate it's just thumb and walk and wait

And I'm still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If my luck had been just right I'd be with the mall tonight

But I'm still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away from home

Cold and tired and all alone

Yes,I'm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Lord,I'm still five hundred miles away from home

浓浓的乡村音乐的曲调响起在几千年前中国古代的湖边,风格迥异,却又异样和谐,低沉的吉他,月色中发着淡淡蓝光的白衬衫,摇晃的马尾,磁性的歌喉,睫毛半垂,眼底波光流转,一个美丽的女子在夜色中婉转吟唱,

听的人痴了,唱的人醉了,湖水更静,夜风更轻,唯恐吹醒了梦中人。



21. 鹊桥仙

余音缭缭,曲终人散。

那几个陌生人早已不知所踪,下人们收拾完东西,也带着家属离去,郑萧眼中写满钦慕,嘴张了几次,终是无语拜别。

湖边只剩下游牧歌和向远行。向远行看游牧歌没有回房的意思,也就一声不吭的坐在旁边。游牧歌抱膝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心里安静的没有一丝杂音。半晌,她闷闷的开口,“老向,你最想做什么?”

心里一阵激荡,最想和你就这样在一起,这句话几乎冲口而出,向远行咳嗽一声掩饰过去,好久才犹豫的说,“赎回祖宅,重振向家。”

游牧歌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不置可否的回道,“是啊,我是鸠占雀巢,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不,不,不关你的事,”向远行急忙辩解,“是我无能,未能守好家业”

“好了,”游牧歌打断他,淡淡的说,“言不由衷的话,我没兴趣,何必和我走过场,应该是你的,我拿不走,只怕你想要的,也未必能得到,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最起码要有争取的勇气,有些人和事,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向远行的心仿佛被捅了一刀,从未有过的紧张,慌乱和疼痛将他彻底淹没。情急之下,他抓住游牧歌的双肩,眼神炙热,嘴唇颤抖,语不成句,“我我我笨,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游牧歌戏谑的看着他,“我知道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绷紧的弦终于断了,向远行再也无法忍受,突然把游牧歌紧紧的抱进怀里,用尽全身的力量,仿佛要把她揉进骨头里去,多少天来,他一直一直都想这样抱着她,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一个女人,每天忍受她象精灵一般的胡作非为,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近在咫尺,却无法触摸。看着怀里突然变得无比安静的女子,向远行心里一股狂喜渐渐蔓延。

游牧歌闭着眼睛,不说话,亦不动,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真挚的爱情了,不含杂质,无所求。这一刻,她真的很喜欢,温暖而感动。

“嫁嫁给我"游牧歌伸手捂住向远行的嘴,拖着他就走,为什么要等呢?她也不想错过,这样好的男人,就算知道结局,她也不想留下遗憾。

卧室里没有烛火,一地月光如水。一个高大的身影俯身抱住面前曼妙的身形,最初怕碰碎般的轻柔,渐渐的越抱越紧,喘息声也渐重,耳厮鬓磨间,不知谁先碰到谁的嘴唇,两人同时叹息般的哼了一声,就狂乱的吻在一起,承接婉转,吮吸交错,一颗扎着马尾的小小头颅已经仰到极限,突然被对方拦腰一抱,轻轻放到床上。

衣服被生涩的,一件件的脱掉,游牧歌已经无法思考,她的渴望就像身体一样彻底裸露出来,黑暗中,她凝视着向远行灼热发光的眼睛,伸手围住他的脖子,将他带向自己,好烫,他的身体象火山熔岩一般,轻微的颤抖着,小心翼翼的附上她的身体,他伸手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摩挲着,陶醉的把脸凑上去,深深的吮吸着,下体硕大昂然,游牧歌本能的向后一缩,“噢”一声难过的呻吟,向远行固定住身下的人,笨拙的摸索着,大手摸到游牧歌私密处,手指颤抖的滑动,“啊!”游牧歌触电一般轻喊出声,她轻轻挪动身体配合他的下体,滚烫坚硬的分身终于找到入口,猛的一下,深深的刺进去,游牧歌疼的一哆嗦,正准备更深撞击的身形一缓,低头吻上她湿润的唇,游牧歌深深的回吻,贴上身体示意他继续,得到鼓励,向远行大力的抽动起来,每一下都似乎要顶到她的最深处,身体渐渐湿润,快感如螺旋般涌来,再无禁忌,再无掩饰,两人全身心的放纵着,呻吟着,抵死缠绵着,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紧密的练成一体,感受着那股生命最初最恒久的激情,一下下的撞击,身体仿佛碎成了一片片,快感无边无际,爱情都会褪色吧?只有此刻身体的记忆才会是最真实的,最无法磨灭的,游牧歌渴望在此刻溶化,在向远行有力的臂膀中,在他火热的唇舌里,在他无尽的索求中



22. 蝶恋花

男女情爱关系中,女人比较享受欲拒还迎的过程,暧昧的眼神,言语,动作往往会让女人产生一种敌近我退,敌驻我扰的冲动。乐此不疲的游戏终归要结束,男人需要结果来满足占有欲,人为的拉长时间,双方都会不耐烦的,就像口香糖越嚼越没了味道。

游牧歌觉得男人象窖藏的酒,品种繁多,口味各异。她不喜欢让看中的好酒在商店的货架上停留太久,中意了,就买回来,心里才踏实。有心情的时候,喝上一杯,然后封存,藏品的质量和种类都是应时应景的。

人真的是食髓知味而一发不可收拾,向远行就处在这样一种迷乱而不能自拔的状态。被人爱是种幸福,但是被探照灯时刻跟随就会令人有无处遁形的尴尬。向远行的目光每天把游牧歌炙烤的虚汗直流,那个老实的,收敛的男人哪儿去了?性毕竟是私下的行为,犯不着昭告天下,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做过了。雄性激素彻底爆发,游牧歌真有点招架不住了。向远行已经急切的想把她娶进门了,很多年没做过思想工作了,意识形态上的偏差的确是有必要纠正一下的。

在一场暴风骤雨般的运动结束后,游牧歌硬撑着坐起来,推开又想抱住她的向远行,温柔一笑,“我们说会儿话吧。”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羞郝,他仰面躺下,急促的喘息渐渐平静。

游牧歌低头看着他,低低的开口,“每个人一生中都会遇到很多人,有些只是过客,匆匆一面,从此两不相干。有些人因为机缘会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终生难忘。很多时候,不能因为相遇,过去的路就不继续走下去;不是每个人都等在某处和你相遇,她来的时候也许也许背负了很重的过往,她前行的目标也许和你的大相径庭,命运不会因为你的一厢情愿而改变。”游牧歌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家乡有句话,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我一直很鄙视这种负不起责任的虚伪,其实设身处地,也只是无奈而已。”

向远行突然翻身坐起来,一脸惊疑的看着游牧歌,一双大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语不成调,“你想说什么?不嫁给我吗?不和我在一起吗?我们都这么好了,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要做任何事,我都可以陪你去做,你走哪条路,我都在你身边,我不要做一个不相干的人,永远不要!”他几乎是在喊叫了。

游牧歌全身都快给他摇散架了,没有人会在一番真挚的表白下还能继续扮冷酷的,谈心工作宣告失败,此路不通,改道。

小时候看格林童话,游牧歌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在愿望还可以成为现实的古代……”来到古代以后,很多奢望都成了真,不再为生计奔波,不用担心Utility Bills。有自己的小庄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噪音之乱耳,无演出之劳形,对酒当歌,晚睡晚起,清心寡欲……当然这条已经遇到终结者了。

好久没吃肉的人,嘴会馋,天天吃肉,会撑着。一个年轻健壮,刚刚接受性启蒙教育的男子有着小虎犊子一样旺盛的精力,不求花样,技巧,无视对手扔出的无数面白旗,一昧的将革命进行到底。游牧歌从来都不好意思打击别人的工作积极性,男人能干自然是女人的福气,激情,力度和速度是获得快感最原始,最直接的因素,相比于一个一边玩弄技巧,一边观察女人表情的男人,游牧歌更享受充满爆发力的碰撞,在床上还能冷静的男人,是最糟糕的性伙伴,女人因该敬而远之,不止伤身,而且伤心。

最近游府的仆人们很清闲,不用请歌舞班子,杂耍艺人,主人似乎换了玩乐的方式,连银子都不太花了,其实他们猜得也不错,男欢女爱本来就是天下最省钱,最好玩的事,百玩不厌,越玩越想玩,简单,直接,象齐天大圣说的一样,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舒服啊!



23. 东风恶

游府一个早上收到两张帖子,一张是从门口正正式式递进来的,还有一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确切的说是从鸟嘴里掉下来的,鸟也不漂亮,没什么好描述的。大门口送帖子的场面倒是很壮观,有看头。

送帖子的人似乎是故意要弄得人人皆知,一张破帖子嘛,一个人,一台轿子就可以搞定了,轰轰烈烈的来了一个加强营,四匹高头大马开道,马上闪亮亮的坐着四个金盔银甲的侍卫,一台八人抬的官轿居中,一队威武肃穆的禁军步兵压后,街道上挤得人山人海,象过年一样,大家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当游府管家打开大门的时候,当场被吓呆了,以为主人犯了什么事,慌张的全身打哆嗦。站在门口的官老爷倒是和颜悦色,递过一张描金的帖子,正色道:“太子有请游府小姐参加本月十五的山海花会,请届时赴会。”还没等管家回话,一条街的人都轰动了,这个平时冷冷清清的府邸居然还藏着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吗?不然太子怎会亲自下帖子来请呢?多少官家千金为了得到太子的青睐,花钱造势,争奇斗艳,什么手段都用尽了,连天子面都没见过,这个女子什么来头,竟有如此身价?

管家还在捧着帖子发愣,官老爷轻咳一声,“帖子收好,下官告辞。”说罢,坐进轿子扬长而去,人群慢慢散去,当然这个大新闻几个时辰内就会传遍京城了。

当管家飞跑着去通知游牧歌的同时,她正对着那张鸟嘴里掉下来的帖子发呆。

好不容易把向远行支出去买糯米糕,自己好清静一下,那只可恶的鸟就飞进来了,游牧歌对一切尖嘴的东西都没有好感,小时候上学被一只大公鸡低着头狂追过,原因是她踢了一脚一只挡路的母鸡。再加上后来又看了希区柯克的恐怖片“鸟”,心理阴影越发严重。所以当这个尖嘴的东西冲到到她跟前吐出一张纸片时候,吓得她差点跳起来。纸上只有三个字“我等你”。不知情的人一定以为是一封简单的情书,殊不知等的含义百种千样,等你回来和等你去送死差的又何止千里。看似无所求,其实是等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完管家结结巴巴的汇报,再看看手中华丽的帖子,游牧歌不由得感叹命运之神奇,想杀人的人和将要被杀的人思路出奇的一致,下达指令都在同一时间,反而弄的杀手有点不劳而获的感觉。虽然这个滥竽充数的杀手没有任何的使命感,也没打算沾上任何人的血,但现在似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游牧歌莫名其妙的扮演了一回姜太公或者是等兔子的人。

她沉吟了一下,吩咐官家,“你出去打听一下今年的山海花会有什么特别……”她还没说完,一个丫环突然插嘴,“主人,我知道,我知道的!”

果然是天下女人最八卦,游牧歌不禁好笑,示意丫环继续说下去。小丫头涨红了脸,有点兴奋的描述着:“太子殿下要在今年的山海花会上选取太子妃!听说参选的人只要回答一个问题,如果答对了就可以被选上了。全金琪国所有适婚的女子都可以参加呢!”

原来是选美大会,游牧歌不禁有点受宠若惊,这个太子的确是有超能力,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在家做爱的女人还能得到他的钦点,不是太神奇了吗?不会是我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握中吧?想到这,游牧歌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转念一想,不对,如果一个男人想娶一个女人做老婆,怎么会由着她和别的男人厮混呢?男人的自尊心也不会允许的,堂堂一国的太子颜面何在?但,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呢?游牧歌想的有点头疼。

正好向远行兴冲冲的进来,拿着热腾腾的糯米糕,看着他一脸的阳光,游牧歌眉头一展,该来的终究要来,这种平静的幸福也是稍纵即逝,不如珍惜眼前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最大的本钱就是自己,唯一的本钱还是自己,就算要输,输的也是自己,一个舍得一身寡的人,因该是无所畏惧的吧?死了就回去了,还照样拉她的小提琴,照样逛世界,一生逍遥!



24. 欢情薄

游牧歌这辈子最怕和别的女人抢男人,一旦发现男人有鼓励竞争的意思,她一定是最先开溜的。想不到,如今形势所逼,竟也不能免俗。平时仗着有男人爱,从不曾修身养性,现在要去竞争上岗,才发现自己除了有点音乐天赋,其它的一无是处,连一个良家女子都算不上,年轻漂亮的女人满大街都是,自己何德何能,这几年,对男人都是捡好的挑好的,稍不如意,就拔腿走人,报应来了。

还好不用展示泳衣和晚礼服,直接回答问题,少了点台上卖肉的感觉,当然希望他能出一道“如果你嫁给希特勒,你会怎么做?”之类的问题,游小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以维护世界和平的形象出现,宛尔一笑,镇定自如的说,那么第二次世界大战就不会发生,然后全场掌声雷动,华丽退场。如果一切都按设计的进行,那世界上就不会有意外发生了。

眼下就有一个伤心人要安慰,怎么看都是她水性杨花,这边被窝还暖着呢,她又要去另一个男人面前搔首弄姿了。以前听电视上经常有句台词“我是有苦衷的”游牧歌很不以为然,有苦衷就说出来,为什么让误会越来越深?现在才知道原来真的是有苦难言,不管她有不有意去杀人,只要某人别有用心的暴露她的身份,她就必死无疑,危难之际,向远行一介书生肯定救不了她,何必让他搅这趟混水呢?多么无辜的一个年轻人。反正坏女人做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善恶忠奸就留给历史去评论吧。

在湖边找到向远行,他失神的坐着。游牧歌轻轻靠着他坐下来,把他的胳膊抱在怀里,他挣了一下就不动了,半晌,他终于开口,“你一定要去吗?你很想当太子妃吗?”他蓦地回过头急切的看着游牧歌,“你只要说已经婚配,就算是太子也不能逼你的!”

游牧歌表情复杂,什么理由都听起来象借口,贪慕虚荣不是天下女子的弱点吗?她凭什么遗世独立?英俊多金,坐拥天下的男人谁不想要?她怎么看都是好吃懒做的主子,不让自己受苦本来也是她做人的第一准则。除去种种因素,她现在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总要做点事盖盖面子。

游牧歌无奈的摇摇头,“老向,身不由己的事太多,我也想一辈子就这样自在潇洒,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人容不得我。我过不得苦日子,所以对逃跑没兴趣,我是什么样的命运,我自己也很想知道。你成全我,其实就是保全你自己,我如果真的入宫,这里就全归你管了,房子,仆人都是你的,你就好好娶妻生子,做一个平稳的士绅,有何不好?钱不够了,就让管家去钱庄取,我穷的只剩钱了……游牧歌还在絮絮叨叨,向远行已经愤怒的不能自已,他腾的跳起来,冲着她就喊,”你这个女人脑子里装了什么?你喜欢过我吗?你心里有我吗?我要什么?你不知道吗?你根本就是个无心之人!”游牧歌一下子哑口无言,心里有点痛,鼻子有点酸,只有这样心底纯洁,一心一意的男人才配骂出这样的话,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惭愧,在这么美好的爱情面前又要做一个逃兵。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各怀心事的对望着。真情是可以感觉到的,时间会抚平怨恨吧?曾经水乳交融的日子都是真实的,离开不是因为不爱,在一起不一定会爱的深。如果这辈子有个男人能让自己死心塌地,一定放纵自己爱上他,游牧歌默默的告诉自己。



25. 凤求凰

山海花会的日子终于到了,京城各大酒楼,客栈早就住满了外地来的名媛闺秀,也有的投亲靠友,哪个大户人家,没有几个林妹妹,宝姐姐的。京城霎时变成了女儿国,卖胭脂水粉的都笑的合不拢嘴,绸缎庄,首饰店个个都是门庭若市,办奥运会的经济效益由此可略见一斑。

山海花会的地点就在城东的紫霞山,正是春意盎然的季节,满山鲜花盛开,姹紫嫣红,山前一池碧水,岸边杨柳拂面,以前数届都是民间富户自发组织的赏花吟诗的聚会,这次由皇家出面气势自然要壮观许多。御林军出马维持秩序,每隔一段距离就有桌椅,上面放有茶水糕点,还有宫人亲自奉茶。山前的平地上用鲜花搭了一个精致的台子,四周用各色绸缎扎出一个个敞开式的帐篷,供达官贵人观赏休息。

大户人家的小姐都带了一帮人来,四五个丫环,六七个小厮,还有父母兄弟,绝对是阵势庞大的相亲团。小家碧玉们也至少带了一个丫环,再加上母亲跟随,也是数量可观。

游牧歌单枪匹马,到了会场才感觉有点尴尬,别人都是有备而来,她象一个流窜犯。向远行一大早就不知躲到哪儿去了,几个丫环想跟来,游牧歌没让,她说今天众生平等,还鼓励她们都去报名参加,想去的都不要跟着她,她发给每个人银子,让她们自己去好好玩个够。

游牧歌穿了一件淡绿色外罩轻纱的水纹裙,拎着一个自制的软缎小包,里面放了口红粉饼和手绢,她低调的走到一边,端了一杯茶慢慢品着。

人群中一阵骚动,官道上出现一队整齐威武的仪仗,显示皇家身份的明黄旗帜迎风飞舞,马匹俊美健壮,车乘华丽雄浑,“太子来了,太子来了!”众人兴奋的低声议论着。

车队慢慢行近,中间最大的车旁,一骑一马特别引人注目,游牧歌一愣,那人脸上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闪着神秘的光芒,晃的她眯起了眼睛。只见那人一袭天蓝色的长衫,懒洋洋的骑在马上,形态风流,轮廓俊美。有人在问,“那人是谁,跟在太子车边,不简单吧?”“听说是风记的主人,就是那个富可敌国的人!”“太子为何让一个民间商人跟随左右,岂不是有失体统?”有人不解,游牧歌淡淡一笑,权钱一家,不为我所用,就为我所诛,这两人在一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好久不见,这个一夜情的上佳对手越发出脱的惹人爱了。

蓝衫人不时转头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嘴角轻扬,笑容戏瘧,还真是亲密无间,不会是玻璃吧?游牧歌回想那日在水边的插曲,不禁摇头,多半是双性恋。她随手摸摸身上的小金牌子,缘分还真是害人的东西。There is reason for everything!

车队在场外停下,女孩子们全都扭捏起来,又掩饰不住心里的期盼,一双双秀目都偷偷瞟向马车的方向,那个神仙般的人物终于要出场了,马车上宽大的织锦帘子许久没有支起,好像故意在吊众人的胃口,蓝衫人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抱着胳膊,玩着马鞭,面具后深邃的眼睛半眯着,在高高的马上俯视打量着众美。

游牧歌站的腿酸,早偷偷的在人群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了,反正有人肉森林挡着,看不见。平时在家都是七歪八倒的,长期缺乏锻炼,用妈妈的话来讲,就是懒得不成人形了!

其实游小姐思路有点错误,站在地上的人是看不见她,但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就一览无余了,再加上众人都是毕恭毕敬的站着,就她一个例外,想不被发现都不可能。篮衫人目运精光,穿越众人头顶,锁定那抹浅绿的身影,隔的太远,看不清面容,看她蜷在椅子上的样子来看,一定就是那个收帖子的人了,身边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居然破天荒的对女人感兴趣真是难得,就算他阅女无数,也忍不住好奇,她一点仙气也没有,多半是个妖怪,凡人怎会入了太子殿下的眼?篮衫人不禁笑出声来。

帘子后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我办道场,倒是博你欢心了,别忘了,这笔钱是你出。”篮衫人忍住笑,低声骂道,“神仙也这么小气,你找娘子我出钱,洞房是不是也让我先进啊?”说罢仰天狂笑,车内静了一下,传出一阵闷笑。

篮衫人斜了一眼绿色的人影,哼了一声,“你巴巴请来的人,好像不太给你面子,别人都站着行礼,她躺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呢!”坚固的马车突然一阵轻微的抖动,天籁般的声音带着笑意,“难看吧你?玩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我眼光好,嫉妒吧?”

篮衫人一愣,大笑着跳下马,“我倒要见识见识!”说罢,径直穿过人群,向那个绿色的人影大步走去。



26. 群英会

游牧歌等了半晌没听见动静,不免有点昏昏欲睡,往常早上都要睡个回笼觉,今儿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这会儿生物钟开始运作了,真是“暖风熏得小姐困,直把会场作后院。”

篮衫人见到某人耷拉着脑袋大白天会周公,又好气又好笑,伸出马鞭使劲敲了一下椅背,游牧歌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迷迷糊糊的辩解,“老师,我头疼,没睡觉……”众人笑成一片,小姐们伏在丫环背上,花枝乱颤,哪儿来的野丫头,当众出丑。

篮衫人还没看清眼前人的长相,就被逗得前仰后合。游牧歌顿时清醒过来,满脸尴尬,往前靠了靠,小声道,“给点面子,好歹我们也有一面之缘。”篮衫人顿时僵住,退开一步,看上游牧歌的脸。

黑发,秀眉,秀气的鼻子,好看的唇,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天哪,这双眼睛,怎么会忘得掉?这个修长曼妙的身形不就是水边的妖精?

篮衫人-风无涯,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几个月来,他几乎挖地三尺,发出去多少探子,连根人毛也没找到。这个妖精害的他对倾城绝色都没了胃口,现在居然一脸无辜的站在他面前,还连带勾引上太子,当日不过以为是一段艳遇,没想到回来后夜不能寐,以他的自负,这个女人不出三天就会来找他,可是小金牌无声无息,当时就不该轻易的放她走,不然就不会让她祸害到天下最不可能祸害到的人。

风无涯邪魅的一笑,伸手抚上游牧歌的白皙的颈项,暗中捏紧,凑近她的耳朵,柔声道,“你怎么没来找我,让我不开心的人,如今都不在世上了,我真是舍不得你呢……”游牧歌呼吸有点困难,脸渐渐涨红,想掰开他的手指,却纹丝不动,没办法,只有用秘密武器了,眼睛顿时蒙上一层雾气,哀求的看着风无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有本事不滚出来,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风无涯心里一阵刺痛,手指一松,但手还在脖子上,舍不得离开。游牧歌赶紧说好话,“我当然想找你,无奈最近家中突遭变故,分身不得,请公子谅解。”她说的无比诚恳,心里却在偷笑,芙蓉帐里春宵暖,从此佳人不猎艳。风无涯哼了一声,“我看你闲得很,有本事晃到太子跟前,没时间来见我!”搞了半天,这个男人在吃醋,那就好办了,游牧歌装的诚惶诚恐,“我自从回京,再未出门,从不曾见过太子,真是冤枉啊!”虽然有些做作,但的确是实话。风无涯松开手,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小妖精,你从此别想逃了。”

游牧歌长嘘了一口气,跌坐回椅子上,按摩酸疼的脖子,他若有心杀她,刚才就见上帝了。玩火会自焚的,有些男人还是小心为妙。

这边战火刚停,那边车帘突然掀起,谁也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一个白色的身影像风一样从众人肩上掠过,轻轻落在游牧歌面前,和风无涯比肩而立。好听的声音在游牧歌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满,“采花贼,我请来的客人你也不放过吗?”

风无涯转身拂袖,“你的客人?我还以为是我丢的猫呢!”游牧歌感到气氛有点不对,抬头偷偷打量面前的白衣人,满以为可以看到一张惊世骇俗的脸,没想到他遮得比风无涯还严实,小风同志好歹还露了半张脸,这位带着帽子,白纱遮面,像雾一样不真实。

白衣人感到游牧歌在看他,轻声说“他看见女人就发疯,你跟着我就没事了。”说罢握住游牧歌的手,牵着她站起来,手掌温暖而坚定。游牧歌心里滑过一种奇妙的感觉,世界突然变得很静,这一刻,真的很安全。她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就这样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乖乖的跟着他穿过一片利剑般的嫉恨的眼光,来到面对舞台正中一个最大最豪华的帐篷里坐下。

风无涯也一声不吭的跟着他们,在旁边坐定,眼里波涛汹涌,黑沉沉的如同风暴来临前的大海,面具闪着寒光,游牧歌有些瑟缩,向旁边那具温暖的身体靠了靠,白衣人一低头,握了握她的手,另一只手温柔的环上她的肩,轻轻的把她拥在怀里,帐篷里的气氛更加怪异,游牧歌没来由的想到那句名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27. 丛中笑

白衣人点了一下头,传令的官员手持一卷锦帛,躬身退出,登上会台,清清嗓子,宣布道:“花会正式开始,下官手中所持既是太子殿下的问题,请点到名字的女子逐一上台答题,文书会将各位答案姓名纪录在案呈报太子殿下,答完题的人不可告诉未答题的人,答完之后立刻由宫人送出会场。因人数众多,答案不可超过二十字。”众人议论纷纷,褒贬不一。

一时间燕瘦环肥,莺声燕语,裙佩叮当,叫到名字的女子款步上台,体态婀娜,欲语还休,人比花娇。游牧歌看得目不暇接,女子们看过题目,低声在文书面前答题,有的苦思冥想,有的志得意满,惊讶,窃喜,种种表情不一而足。

白衣人突然调笑风无涯,“可有中意之人?我倒是白担了虚名,主意是你出的,我人已寻到,此会本不必再办,为了你一己私欲,我恐要遭人唾骂,你要是再不打起精神,我现在就回宫了。”一脸沉郁的风无涯瞟了一眼台上,闷闷的开口,“我想要的不在台上……”他冷冷的看着游牧歌,怒极反笑,“急什么,她还没答题呢,你不想听听她的答案吗?”

白衣人手中酒杯一顿,沉吟片刻,侧过头问,“你想答吗?”游牧歌心里骂了一句风无涯,无所谓的耸耸肩,“可以啊!只要题目不辱没我的智商,我不介意。”“智商?”白衣人重复了一遍,“智慧吗?”他自问自答。他又柔声道,“你不必出去了,我不想让别人看你,你就在这答题,文书不会纪录,我心里记得就行了。”他俯身在游牧歌耳边说了四个字,游牧歌一愣,他轻笑,“这就是问题。”

“为何而来?”游牧歌脑中轰然作响,差点被这个家伙的温柔给骗了,他可是天底下最危险的人呢!不能避其锋芒,只有正面出击了。她看了一眼风无涯,眼神警告一下,风无涯毫不回避,抱着胳膊直视她。

游牧歌扯扯白衣人的衣袖,食指一勾,笑靥如花,白衣人了然的低下头,游牧歌凑上去,认真的说,“可以看着你的脸回答吗?我只有看着别人眼睛的时候才会说实话。”白衣人没有作声,突然伸手把游牧歌抱进怀里,嘴唇摩挲到她的耳边,叹息般的说,“看见我的女人就要做我的妻子,你愿意吗?”游牧歌下意识的闭起眼睛不敢看近在咫尺的脸,她感到对面风无涯的火快要灼伤自己了。一恍惚间,白衣人已经放开她,白纱又完好的遮住他的脸,他伸手替她拂开鬓边一缕乱发,“想好了再告诉我,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不怕再多等一段时间。”

游牧歌心里方寸大乱,这个男人完全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不是她曾经遇到的任何一型,在他面前真的是无处遁形,让你无法说谎,无法做戏,他纵容你,心里是空明的,任你是妖是魔,他自斑斓通透。游牧歌突然觉得很沮丧,原来看不透的是她自己,她的游戏也有终止的一天,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在古代。错误的时间地点遇上一个早就该遇上的人,可能会有完美的结局吗?



28. 风信子

风信子俗名蒲公英,风一来便漫天飞舞,如无根浮萍,没有方向,不知终点。这样的流浪是没有终点的,是自由的?是无拘无束的吧?为什么,为什么简单的四个字让多年来内心故意忽略的空空的疼痛翻腾到极致?“为何而来?为何而来?为何而来?为何而来……?”一个纵情声色的人生竟是毫无意义的吗?这个问题沉重的没有任何一个过往可以负担。这四个字也许就是它们表面的意思,可是所谓阴谋,暗杀好像完全不是理由,风马牛不相及。

游牧歌一直沉浸在在一个无声呐喊的世界中,那个白色的影子在眼前晃动,另一双烈火般燃烧的眸子像要穿透她的脊背,她突然觉得好累,睡着了就轻松了,她下意识的给自己催眠,无法面对的时候只有逃避了,至少现在她没有丝毫心力去面对,这个家伙太恶毒,让她毫无防备的被一个沉重的哲学命题给砸晕了。

白衣人是怎样抱她上马车,怎样送她回府的,大门口高大等候的身影是如何的冰冷僵硬,她都不在意了,她只想藏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让她这个肮脏的灵魂有点喘息的空间,女人的世界可不可以没有男人,至少这一刻不要让她觉得自己如此可笑,所以当白衣人将她轻轻放落地面,向远行伸手来扶的时候,她挣脱所有的手,像一片被狂风吹落的叶子绝望的向大门内跑去,管它身后的空气是如何压抑,她的心里已经压抑的发狂。男人的疯狂是女人造成的,女人的痛苦又何尝离得开男人,如果世间的爱情都专一,永恒,就没有游戏,没有欺骗,没有得不到的故作洒脱。因果相生相克,她只是不想受到无谓的伤害。

在宽大舒适的床上,游牧歌沉沉睡去,象沉入的了无底的黑暗,我是谁,为什么要来这,我的人生和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系?我坚不可摧的心理防线竟如此不堪一击?所有的问题在这样一个夜晚纠缠着她卷入她的梦中。

无论游牧歌的梦境是如何的不安困扰,至少她因该庆幸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性格让她居然可以入睡,在另外四个屋檐下的男人都是一夜无眠的。

晨曦微露的时候,有个人影走进了游府的厨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从昨天到现在,不仅脑子是空的,肚子也是空的,饿死异乡太难看了。游牧歌动手洗米做粥,其实有方便面更好,一边炖粥,她一边坐在灶边发呆,门口突然暗了下来,向远行逆着光站在阴影里。

他缓缓走进来,在游牧歌身前蹲下,心疼的抱住她,喃喃的说,“做太子妃有什么好,他都不让你吃饱吗?难怪,他不知道你是天下最能吃的女人……”

游牧歌鼻子一酸,仰头亲了他一下,自嘲的说,“他身边的女人都太漂亮了,我当他面不敢多吃,要减肥了。”向远行沉默的抱着她,阳光射进窗棂,稀饭冒着蒸气混着柴禾的烟香,两人都享受这片刻的宁静,许久,向远行淡淡的说,“你什么时候饿了,就回来吃饭,我给你做。”不争气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游牧歌抱紧眼前的男子,成熟都要经历伤痛吗?希望有个女孩子好好待他,温柔的爱他,痛过一次就够了,她欠了太多的债,已经不知道如何去还了,还有个人在等她的答案,也许等她找到了答案,那颗漂浮的心才可以最终安静下来吧?



29. 天仙配

三天后,一辆乌金顶棚的马车停在游府门外,一名侍卫伸手叩门,等到管家开门,他简单的行了一个礼,“太子有信函,需面呈游府主人。”管家慌忙领进前厅看茶,小跑着去通报游牧歌。

三天就是你的极限吗?游牧歌闻报不禁苦笑,略整衣裳来到前厅。侍卫见她出来立刻恭敬的行了大礼,双手呈上信函。雪白的冰丝纸墨迹淋漓,“风月无边-柯从舟”。

游牧歌默念着,柯从舟,他的名字吗?身份显贵的皇子怎会有个闲云野鹤的名字,她微微一笑,抬头问,“他在哪儿?”侍卫面无表情,“请随我来。”

轻车简从,游牧歌只身一人上了马车,两名侍卫骑马跟随,赶车人技术精湛,马车平稳的飞驰着。大约走了四,五个时辰,马车停下来,侍卫在外道,“请姑娘下车换轿。”已经睡过一觉的游牧歌迷迷糊糊的下了马车,面前一座山峰拔地而起,似曾相识呢!飞天山,不错,正是这个皇家园林。烟雾缭绕,飞瀑流泉。一座精致的软轿已经备好,游牧歌躬身进入,待她坐稳,两个健壮的轿夫抬起轿子步履如飞的向山顶跑去。

眼前的建筑风格独特,总体呈圆形,前殿空旷明亮,由几个巨大的柱子支撑着,正面一片墙上挂着一副宽大的金色丝绸,下面似乎覆盖着什么,四面环绕着落地的木窗,感觉就像一个Sun room。窗外树木参天,鲜花怒放,最让游牧歌心仪的是殿堂正中的一池温泉,泡在其中看看窗外白雪皑皑一定很惬意,心驰神往中被一个宫女领到一扇关闭的朱红的门前,宫女弯腰行礼,轻轻说道,“小姐,此乃后殿,奴婢不得进入,请小姐自己进去吧。”说罢无声无息的离去了。游牧歌迟疑的看着大门,吸了一口气,伸手推门,门没有阻碍的缓缓开启,殿外夜幕已悄悄来临了。

以周游世界的阅历,游牧歌仍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这间屋子居然是没有顶棚的,呈半圆形敞开,满天繁星和屋内镶嵌在地面的无数宝石交相辉映,屋子四周不时升起袅袅蒸气,丝毫觉察不出山顶的寒意,整个屋子暖意融融。正中居然是一张大床,床上的那个人已经起身,正缓缓向她走来,他上身赤裸,肌肉平滑,线条优美,腰间围了一条白色软缎的织物,身形高大修长,整个一个东方大卫,游牧歌不禁赞叹造物主之神奇,太完美了,这是她有史以来见过最完美的男体,等她回过神来注视对方的面孔时,她一下就无法呼吸了。这的确是一张神的脸,没有任何瑕疵,俊美纯净的像一个天使,一对纯墨色的眸子象两潭深泉,亮得如天上的星辰,和它们对视的任何人立刻就迷失了灵魂,他的眉,鼻,唇仿佛雕刻的一般,比例和谐令人倾倒。

天使牵起游牧歌的手,迷人的嘴唇轻启,“我不是神仙,我是你的男人。”游牧歌心里一阵莫名的轻松,好舒服的感觉,下一刻,她人已经悬空被他抱起,没有一丝慌乱,她躺在了床的中央,面对着墨蓝深邃的天空,干净的没有一丝杂念。

她的男人渐渐伏在她的上方,一只手温柔的抚摸她的面庞,滑过她的眉,睫毛,鼻尖,停在红润的唇上,细细用手指勾画着线条,深深的深深的看着她,游牧歌已经熔化在他的目光里,全身轻软的象一缕烟,仿佛随时可以和他一起飘向夜空。他天使般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为我而来吧?这无边风月,我寂寞了好久了.”



30. 双舌战

是梦吧?

“sleep under millions of stars”恍惚间,游牧歌已经轻轻哼出这句歌词。

“你的家乡话很特别。”梦里的男主角在她耳边低语。

游牧歌回过神来,疑惑的审视着面前这尊造物主的杰作,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要么是在卖弄自己的通灵术,要么就是偷窥过,我说过这是我的家乡话吗?”

“偷窥?神仙到鼠辈之间差的级别太多了吧?”天使无辜的微笑着。

“你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勉为其难。”

“西方投来的怪胎?”

“土生土长。”

“你很幽默。”

“多谢。”

“你懂是什么意思吗?”

“不懂。”

“就是风趣的意思。”

“还是好话,谢的不错。”

“你!”某人气结,天使安抚的抱紧她。

“你一直都这么说话吗?”游牧歌迟疑的问。

“第一次。”

“好玩吗?”

“嗯,因为在和你说。”又在她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教我学你的家乡话吧?”天使的要求还真是难以抗拒。

“你也要学英语?赶潮流?”

“”

“迎奥运?”

“”

“考级?”

“”

“留学?”

“”

“神仙也有犯傻的时候?”

“以后别人就听不懂我们说话了。”神仙表明意图。搞了半天,想做风语者。

看看夜空,游牧歌又想到一个问题,“你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有鸟掉在你脸上?”

“这里雨雪不侵,飞鸟绝迹。”神仙的笑容有点得意。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占山为王的?”

“又降级成土匪了?”有点无奈,“小时候,宫里的孩子叫我怪物,不愿和我玩,我就带着侍卫来这爬山,就喜欢上了,不管什么季节来,山顶的这块地方总是冒着蒸汽,很干净,我就让他们挖一挖,挖出一个温泉,后来我就想住在这”

“原来也是一个热爱大自然的孩子,”游牧歌满脸赞许,“曾经有个公主,她的父亲很喜欢带她去山林里面,有一次他对公主说,“当你感到忧愁和烦恼的时候,就到这儿来吧!这里的每一朵花,每一颗草,每一个有生命的东西都会让你感到上帝无所不在,上帝是他们所信仰的神,我把上帝理解为人类生存的勇气。”

“人类生存的勇气?”天使的脸上写着感动。他叹息的把头埋在游牧歌的秀发间,“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游牧歌好笑,“我来的也不晚啊!你不还是风华正茂?”

“神仙都是上万岁的。”

“其实也就是老不死的,不能急了,还自我感觉良好呢?”游牧歌觉得有点神经痛。

一个恐怖的念头滑过脑海,她慌忙坐起,“是你要给我看你的脸的,不是我要看的,所以你上次说的后果不成立。”

“你可以选择不看。”神仙心平气和。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蓄意攻击人性的弱点。”游牧歌急忙分辨。

“那眼睛留下,人走。”

“咦!你恶心死了!”

“我只是折衷罢了。”

“我再考虑考虑?”

“给过你三天了。”

“这里有人权吗?我啊嗯”人被放倒,嘴被封住,人权宣言被武力镇压,游牧歌在失去呼吸之前,不无悲愤的想“I have a dream”

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FRENCH KISS,从神仙的技巧和历史的时间性来看,毫无疑问因该改叫CHINESE KISS。无论从姿势,深度和力度来评价,堪称缠绵悱恻。神仙霸道的侵占游牧歌嘴里的每一寸领地,纠缠住她的舌头不让她有半点退缩,仿佛要把她吸进自己的身体,深情而不顾一切。

游牧歌从未感受过这种窒息般的疯狂,这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一个有着完美身躯的火热的灵魂,他的渴望,他的爱情是如此直接,毫无保留,游牧歌心里的一道枷锁就在此刻断裂了,他的吻已经彻底溶化了她。



31. 肆意怜

空山寂静,明月独照千年。

夜空下,一个生死纠缠的的深吻刚刚告一段落。

男人女人均仰面朝天,些许失神,彼此的心跳清晰可闻。

游牧歌正在经历一场哈姆雷特式的思维冲击。自从刚才一颗芳心被神仙从口腔里吸走之后,她整个人处在一种茫然无序的状态中,Nothing is under control any more!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很多人都想要你,但你是我的。”神仙仿佛在自言自语。

游牧歌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张绝美的容颜,认定的也好,命定的也罢,这一次她决定放任自己的沉沦。

“你还真够懒的,什么都没做呢,又想睡觉了?”神仙伸手揽她入怀,轻轻吻着她薄薄的眼皮。

“痒死了!”游牧歌推开他的嘴,“臭男人,真呱噪,不睡觉,做什么?”

神仙不依不饶的又贴上她的脸,无比自然的说,“做快乐的事啊!”

游牧歌当场吓醒,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不会吧?那歌词是你写的?”

“唱给我听听?”神仙并不否认,饶有兴趣。

“看看!男人的劣根性,不是什么淫词艳曲,犯不着满脸兴奋的。”游牧歌终于找到借口鄙视一下纯洁的天使。

“不唱吗?”

“还想要余兴节目?”

“好吧,”神仙也不坚持,“不唱就做吧。”说罢,干脆的解开她的外衣。

游牧歌声音发颤,“霸王硬上弓?”

神仙没有理会,专注的继续手上的工作,内裙,中衣,一直细心的剥到最里面一层温柔而坚定的手指无声的停住了。

抵抗无效,一直闭目养神的游牧歌睁开眼睛,低头一看,不禁有些尴尬,在家总是中空的她,出门习惯的拣了一套玫红的Victoria's Secret穿上,胸罩和短裤的边上都绣着精致的蕾丝花边,越发衬的她肤色晶莹,乳房饱满乳沟深陷。

神仙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游牧歌被他的眼神蛊惑的心神荡漾,她缓缓的把手伸到背后,解开扣搭脱去胸罩。神仙爱怜的注视着她圆润挺拔的双乳有片刻的静默,他拨开游牧歌往下褪短裤的手,修长的手指取而代之,短裤卷成一条细线从光滑微翘的臀部滑下,细软整齐的毛发羞涩的露出来,手指拈着短裤滑过修长的大腿,膝弯,线条优美的小腿,穿过纤细的脚裸,若有若无的抚摸让人心颤不已。他轻轻放平全裸的游牧歌,直起身子,解开腰上遮盖的织物,凝视着她把自己完全打开在她的眼前。

游牧歌的心狂跳不已,脸上竟浮现出久违的红晕。手心渗出微微的汗水,她极力克制自己去抚摸这具健美身体的冲动,腹部完美的肌肉,卷曲的毛发,令人惊叹的昂扬,她终于深刻感知到西方对人体的崇拜的缘由。

神仙双手捧住游牧歌的脸,牢牢锁定她的视线,认真而深情的说,“我知道,你的身体里有我生存的勇气。”

感动和喜悦一点点淹没了游牧歌,她完全放松舒展了自己的身体等待着他的搜索。她摸上了他的脸,用手指描绘着他精美绝伦的轮廓,他幽深的眸子里摇曳着越来越清晰的火苗,他侧过脸轻柔的含住游牧歌的手指,一点一点,他的唇舌沿着她的纤手,吻过掌心,手腕,白皙柔美的手臂,光滑的颈项,再度覆上她红艳欲滴的唇,辗转深入,游牧歌微微侧过头回应着他,双手环绕在他的颈后,今昔何年?时间已经没有意义,无论在哪一辈子遇到这个男子,她都会把自己交给他,一生中,爱情只有一次机会。

月光是最浪漫的烛火,圣洁而坦然的映照着两具交叠纯美的身体。

神仙已彻底转变成一个热血沸腾的男人,甚至散发着野性,他挤压着,吮吸着,揉捏着,舔噬着女人身上的每一处凸起和凹陷,不时引发女人的娇喘,呻吟,惊叫。虽然声音细微,但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却象雷鸣一般刺激着男人的神经。他再也无法忍受了,他的渴望几乎要将他燃成灰烬,他要和她连成一体,和身下这个令他疯狂,一见倾心的女人连成一体,他不要再做孤独的神,他要做她的男人,任她是妖魔也无悔。

他抬起头,固定住身下轻微扭动的洁白躯体,轻声唤醒迷乱的女人,“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他霸道的命令着,“我要进去了看着我感受我”

游牧歌恍然睁开眼睛,对上那双绝美燃烧的深瞳。她突然猛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怎么有些缺氧?长的不象人就很过分了,连那里也大的不象人。她被紧紧固定着,无处可退,只能呼吸急促的紧盯着那双眼睛,那双令她沉溺,忘却痛楚的眼睛。男人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的表情,缓缓而又坚定的挤开她紧窄的入口,一寸一寸深入她!

这是怎样一个美妙的所在!湿润,炙热,紧紧的裹住他巨大的分身,让他难以前行。他用温柔的眼神传达着安慰,猛的身子一沉,一下子贯穿了她!同时低头把女人蓦然的惊叫裹进口中。

有什么东西在眼前炸开了,游牧歌觉得整个身体,甚至每一条神经都被充满了。这种巨大,这种力度,这种深度都已经超过了她所能容忍的极限!她觉得自己象一片树叶,随时会碎掉。可是,可是,她狂喜的想哭泣,就这样死掉吧,死在彼此的身体里,永远也不要分开!

男人爱怜的吻着她因痛楚而皱起的眉尖,舔吸着她因喜悦而流出的泪水,他眼里闪过奇特的光芒,同样的狂喜,同样的不可抑制,他开始放纵自己的身体,狂野的律动起来,猛烈的撞击着,不顾一切的想把自己钉进她的身体,永远也不要出来。

这是一场实力完全不对等的战争,男人以神的姿态从各种角度贯穿着女人,贪婪的占有她,不停的深入,仿佛要揉碎她,融进自己的身体。

无边的快感漫溢成湿润女人身体的潮水,一波一波的冲击着男人的昂扬,更激发了男人的斗志。面对男人的强大,女人任由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化成了水。

纠缠着,起伏着,男人渐渐被水淹没,在融化前的一刻,他把自己深深抵进女人的身体,颤抖着,极度快乐的低鸣着,彻底释放在那片柔润的幽深里。



32. 醉清风

大战方休,销烟弥漫。

疲惫的士兵倒卧沙场,突然,号角又吹响,钢枪又擦亮,好斗的将军又要拔营再战!小兵的哀嚎被无情的轰炸淹没,“将军!第五次啦!”

“我不活啦!”游牧歌终于忍无可忍,气急败坏的挣脱摇晃她的双手,愤怒的指责神清气爽,一脸无辜的天使,“你是神仙,我是人啊!不睡觉,会死人的!”

神仙停住手,期待的看着她,“我只是想起来一件事。”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人,谁会在这个时候思考问题?”游牧歌困得都骂不出来了。

“这里还没有名字,你给起一个?”神仙并不气馁,把人抱起,轻拍潮红未褪的脸蛋。

游牧歌奋力睁开眼睛,环顾一下四周,没好气的说,“雀巢!”

“雀巢?”神仙有点不满,“我们两只鸟是不是太大了?”

女人闻言差点翻下床去,手指颤抖的指着神仙身上某处,笑得喘不过气来,“搞没搞错?这儿的大鸟就你一只吧?”

神仙愕然,随即把女人扯到身边,手指轻抚她平坦光滑的小腹,笑得一脸甜蜜,“那我就把鸟巢筑在这儿了。”

游牧歌一个激灵,翻身坐起,讨好的笑着,“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她伸头亲了一下神仙,看他眼里又光芒大射,赶紧随手抓了块神仙的遮羞布把自己裹起来。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起完名字,让我睡觉?”

神仙无比温柔的拥住她,迷人的声音仿佛可以催眠,“放心,神仙也要睡觉的,躺在我怀里想不是更舒服?”

游牧歌吁了口气,顺从的躺进他的怀中,繁星闪烁的夜空,美得流光溢彩,一首歌曲在她脑海渐渐响起,“童话”她脱口而出,转而认真的又重复一遍,“童话,就叫童话。”

“童话?”神仙轻轻念着。

“就是传说中的故事,有个人以它为名作了首歌,特别好听。”游牧歌轻声解释着。

“你唱会更好听吧?”神仙有点向往,凝神回忆着什么。

“这是首男人唱给女人的歌,我唱起来怪怪的。”游牧歌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咕哝着。

神仙凑到她耳边,“你哼一遍,我来学,以后唱给你听。”

极端诱惑的提议,游牧歌忍不住想,不知他的声音和光良是不是有的一拼?她抬头看他的眼睛,认真的眼神美的令人心动。于是她小声哼唱起来,“忘了有多久”

世界象童话一般的宁静着,优美的曲调在夜空里盘旋,轻纱般抚过相依的人儿。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神仙不由更紧的抱住了怀中吟唱的女子,她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断断续续,终于变成有节奏的呼吸声,安心的贴着他,沉沉睡去了。

“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一起写我们的结局”童话里的王子轻声哼唱着歌的结尾,微笑的闭上了星光荡漾的眼睛



33. 爱相随

睡梦中,暖流涌动,游牧歌觉得自己的身体漂浮起来,象鱼儿一样游动在水里,却怎么也游不开去,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肌肤,细细的水流冲洗着她身上的粘腻,天啊,不要摸那儿,怎么可以,痒死了,手指灵活的游走,伸进娇嫩红肿的私处,轻轻按摩揉捏着。一种奇异的舒适遍布全身,肿胀的感觉消失了,游牧歌在梦中呻吟出声。

清凉的手指渐渐变成一小股燃烧的火苗,沿着腹部撩拨上来,女人挣扎着醒过来。

神仙抱着她斜躺在温泉的边上,天光大亮,温暖的阳光从落地的窗户里四面环绕的射进来,空气中漂浮着青草的气息和淡淡的花香。一股一股的热流从脚心烫上来,四肢百骸的酸疼在水波中减轻。神仙公私兼顾,一边按摩她周身的穴道,一边密密地的亲吻她,看她醒了,不怀好意的笑着把她抵向池边!

游牧歌慌忙伸手在水中勉强握住他的坚硬,阻止他的前行。

神仙一声叹息,神情哀怨,“怎么办,离开你的身体,我就找不到生存的勇气了。”

游牧歌有点憎恨自己多嘴告诉他上帝的故事,他简直成了活学活用的标兵了!再这样肌肤相亲,不穿衣服,她相信自己很快就会残废的。

游牧歌撑开面前令人窒息的健美男体,喘息着第一次叫出神仙的名字,“柯从舟带我参观一下你的天堂吧?”

神仙听到自己的名字有点恍惚,他喃喃的说,“好久没人这样叫过我了”

“那别人都喊你什么?”游牧歌有点好奇,“神仙?太子?柯大侠?”

“柯大侠听起来不错,”神仙接话,游牧歌满脸赞同,忍住笑,你要是知道柯大侠的长相,一定跳崖,哈!

“话说回来,你的名字好象和身份不符?”游牧歌提出疑问。

神仙微微一笑,又贴上她的身体,下巴抵着她的秀发摩挲着,手在她光滑的背部游走。“母后生我时,梦见自己溺水,后被一页扁舟送至岸边,醒来我就出世了,遂取名从舟。”他平静的解释到。

“你出生时,是不是仙乐大作,霞光满天?”游牧歌不甘心的问。

神仙有些困惑,“你怎么知道?”

游牧歌一脸得意,“都是俗套,有什么猜不出来的!”

神仙突然咬了一下她的嘴,一个打横把她从水里抱起来,走出池子,用池边玉架上的软巾细细的擦干她,把她裹起来拉到眼前,淡淡的说,“你故事看的太多了。”

好你个臭小子,逗我玩呢,游牧歌咬牙切齿。

把自己迅速擦干后,神仙从屏风后拿出两套质地精美的丝袍,自己换上一套淡青色的,不理会游牧歌的反抗替她穿好那套小一些的掐银边的白色织锦袍子,温柔的说,“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物,这是我少年时穿的,你将就一下。”

被他盘弄的象布娃娃一样,游牧歌伸着脖子,疑惑的四下张望,“伺候你的宫女呢?”

“我不想有人打搅我们。”神仙继续擦拭着女人的长发。

“也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游牧歌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舒服的仰着头,任他温柔的手指穿过发间。

正享受着,一把木梳递到她手上,哼着小曲的她被拎起来,“该你了。”神仙语调平静自然,从容坐下。

游牧歌拿着梳子有点愣神,面对一头缎子般泛着暗蓝光泽的黑发无从下手。这辈子,真的真的没有替男人梳过头!何况,他的头发比我还长!“我给你编麻花辫吧?”游牧歌试探的问。“随便,你觉得好看就行。”神仙放心的很。

不忍心毁了他超级美男子的造型,游牧歌放弃整蛊计划,用银色的发冠在中间束起一缕,其它的任意垂下。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不满的抱怨,“你也没给我梳什么发型。”

神仙伸手把她抱坐在腿上,不容分辨的堵住她的嘴,昏天黑地的吻下去,直到她呼吸困难才放开她,他在耳边轻诉,声音暗哑,平添几分磁性,“我最喜欢你披散着头发的样子,象个野丫头。”一时间,调笑打闹,软语呢喃。

室外,春花烂漫,室内,春光旖旎。

终于没有让他得逞,游牧歌硬是把神仙美男拖出屋子,让他充当临时导游。神仙问清了导游的意思,欣然同意。

直到站在山崖边,游牧歌才发现他没带面纱,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天地黯然。她奇怪的问他,“你怎么不遮脸了?”神仙深深的凝视着她,“因为我有妻子了。”

青山无语,放眼满目苍翠。

游牧歌沉默的站在风中,任发丝飞舞,一如她纷乱的心绪,纯白的丝袍仿佛度身定做,服贴的勾勒出纤长婀娜的体态,衬的她飘然欲飞。

做他的妻子?从他的口中听来,仿佛一生一世的盟约,可以吗?可以留下吗?有爱人的地方就是家吗?另一个时空的痕迹就要从此沫灭吗?未知的力量带她来此,赋予她承诺的权利吗?游牧歌的心里有一丝隐隐的痛,若她象来时一般突然消失,面前这个神一般的男子会是怎样的心碎神伤?她不敢想象,直到此刻,她才觉得身不由己是一件多么无奈的事实。

腰间揽着的手微微一紧,她的下巴被挑起,神仙审视的捕捉她脸上的伤感,柔声问,“你不愿意吗?”游牧歌立刻展颜一笑,“我愿意,大家不愿意啊!”说罢,抽身跑开,一边跑,一边叫,“快带我四处转转,上次我来的时候,都不让进呢!”神仙一个空中翻身抓住她,怀疑的逼问,“你来过?”游牧歌挣扎着,胡乱嚷着,“是啊,不信你问她突然禁声,一吐舌头笑着说,”不信你问这儿的每一朵花,每一颗草,每一个有生命的东西,我无所不在啊!”

神仙般的男女牵手山林,追逐溪流,听空谷回声,百鸟争鸣。如果时间可以,让此刻永恒。



34. 意迟迟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是不是任何爱情,在没有外界因素的干扰下,都可以发挥到极致?

是不是有些爱情,在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下,都可以毁灭到无形?

从仙境回到凡尘的时候,锦衣华服会不会变回芭蕉叶?

当爱情太过完美,除了陶醉,更多是怀疑。

心陷的越深就越不确定,

女人的致命伤。

游牧歌很想回家,回到那个冷漠而平衡的世界,回到那种玩世不恭,无动于衷的状态。

总之,不要这样心绪不宁。

如果一个男人满足了你对爱情的所有奢望,你敢不敢要他?

困扰她的是那条多年来笃信的真理;IF IT IS TOO GOOD TO BE TRUE,THEN MAYBE IS。

她不是白雪公主,没有水晶鞋,四十床被褥下压着的铜豌豆绝不会搅了她的好梦,弄青她的皮肤。所有童话里的假设在她身上都不成立,美好的结局如何求证?更何况她遇到的是一个真正的王子?

游牧歌躲在山石背后发呆,原来爱情会令人惶恐。整个人象陷在了一个巨大的奶油蛋糕里,香甜的晕头转向。她好想退后几步,咀嚼一下自己的内心。

她的身上都是他的味道,两天了,他的渴求毫无止境,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无意的身体碰撞,都会引发一场燎原大火。饶是接受过野战训练的游牧歌也招架不住了。凡人和神仙较量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神仙在她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悄悄起身出去了,他知道他的懒丫头还要再睡上几个时辰,正好可以让他处理一些必须处理的事情,他得快点儿,他想在她晨起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微笑的脸。

可惜游牧歌让他失望了,一向懒惰的人破天荒的早早爬起来,人有心事多半都睡不踏实吧?男人不在身边,游牧歌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微凉的山风也许让人更清醒。

游牧歌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上残留的淡淡的味道,一种特殊的竹叶的清香,若有若无的环绕着她,又象来自她的体内,好象在渐渐变浓下一秒钟,她的整个人已经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霸道的吻不容喘息。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俊美如神的男人稍稍松开游牧歌,盯着她的眼睛。

“那张床是个陷阱,我还是早点逃出来好。”游牧歌撇撇嘴。

“别处就没有陷阱?听说过天当被,地当床吗?”男人一把搂紧她,开始揉捏。

游牧歌吓得小脸都白了,浑身真的很酸疼,赶紧求饶,“我又不是铁打的,你好歹心疼我一下。”

男人眼里浓浓的笑意,恢复仙风道骨,在她脸上轻轻一吻,柔声道,“见不到你,心里慌的很,以后去哪儿,写几个字告诉我,嗯?”

游牧歌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有些许的眩晕,这个男人比阳光还要耀眼。

神仙有片刻的踌躇,终于平静的开口,“父皇要见你。”

游牧歌微微一愣,随即释然,不置可否,该面对的一样也逃不掉,爱情终究不是真空的。



35. 鸳鸯谱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别怕。”神仙状似安慰。

“丑?!”游牧歌怒从心头起,“男人都长成你那样,女人都别活了!”

“长成这样又不是我的错。”神仙一脸委屈。

“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游牧歌恶向胆边生。

“不要迁怒与我,正好给你个机会找我爹娘评理去。”神仙撑着额头闷笑。

游牧歌顿时噎住,底气不足。

神仙见她神色怔仲,又于心不忍,抱她坐在腿上,低下头,轻蹭着她的脸颊,软语温存,“如果有一天,你爹娘要见我,我会比你更紧张的。”

游牧歌扑哧一声笑出来,想象着父母目瞪口呆的脸,忍俊不禁,“他们八成会把你当人妖的!”

“人妖?听起来不象好话啊!”神仙眼神冷邪。

“夸你呢!”游牧歌赶紧打岔,“我可不可以不去啊?三堂会审,烦死了。”她吊在神仙脖子上摇着。

神仙把她按在胸前,不让她乱动,安抚的说,“好些女子呢,又不是你一个,怕什么。”

游牧歌一下子跳起来,彻底蒙了,她半捂着脸,难以置信的问,“不会吧?又要选美?”

神仙从怀里取出一卷明黄的丝帛,一脸玩味的递给她。

一定是所谓的圣旨了,游牧歌疑惑的打开,还好在香港待过一段时间,繁体字认得七七八八,她大概扫了一遍,不禁苦笑,无非是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之类,所以特别从参加花会的女子名册里抽选了品貌兼优,家世匹配的十名女子殿试才艺,由皇室宗亲,外邦使节共同评判,务必选出一位能母仪天下的女子。

不知皇帝老儿听了什么八卦,居然在圣旨上加了一句,游府小姐牧歌虽不在名册之列,特别恩准参加殿试。

游牧歌一阵烦躁,把圣旨往神仙怀里一扔,掉头就走,满不在乎的声音飘向身后,“爱谁谁吧!我去也!”

神仙轻轻一跃,挡在她前面,拦腰一托,突然把她扛在肩上,半轻不重的打了她两下屁股,恨恨的说,“你这个女人,脾气太坏,这辈子我是没好日子过了。”

游牧歌头朝下,使不上劲,胡乱拍打着他宽阔坚实的脊背,他毫不理会,疾步如飞。

神仙进了屋,把游牧歌甩在床上,三下两下扒掉她的衣服,随手脱掉自己的长袍内衫压了上去,他的眼里有莫名的恼怒,这个女人说不要就不要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弄得他心里空空的疼的紧,他现在就要把她揉碎了吃的一块不剩,看她往哪儿逃。

从容淡定的神仙一下子变成了燃烧的火焰,他狠狠的吻着挣扎的女人,咬着她的唇,她的舌头,两人在床上无声的撕扯着,仿佛都在发泄着什么,男人终于抓到女人的双手,固定在她头顶,低头咬住她的乳头,另一只手大力的揉动着她的乳房,白皙的皮肤开始显出淡红的印子,身下的女人感到些许的疼痛,扭着身体想挣开,被男人结实健硕的大腿紧紧夹住,男人有些疯狂了,急切的摸索到她的下体,一根手指沾到了湿润,蓦的插进去,里面的火热紧桎令他忍不住深深搅动,女人开始呻吟,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男人的硕大开始轻微的跳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是我的,我的,我要她,要定了她。

他深吸了口气,坚定的分开女人的修长的双腿,托起她的臀部,不容她退缩的,猛的刺入,该死,这么紧,他的巨大深深的挤进去,游牧歌尖叫出声,这个坏蛋,为什么不让她走,她本来就不属于这儿,她的人生根本就不该和他的发生交割,爱情都是王八蛋,会害死她的,猛烈的撞击让她的身体快要爆炸了,她狂乱的摇着头,泪水悄然溢出,男人不让彼此的身体间有一丝空隙,一次比一次深入,他低头吮吸掉女人泪水,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喊着,“不要走,永远不要走!”



36. 困游台

当一切战乱平息,太子殿下柯从舟满脸诚挚的握住顽敌的手,正色道,“牧歌,你若不去,我牵谁的手?就算天下女人都站在我面前,我想要的只有你一人而已。我只是想借此昭示天下,你是我的妻。”

游牧歌神色莫名的看着面前这个天使一般的男人,圣洁而又温暖。

她不知道自己在烦恼什么,本来一个闲散的游客突然被迫要定居心情大概如此吧?原先一切事不关己,现在竟然要和自己的生存息息相关了。

就算爱情是如此的不可多得,游牧歌也从未想过长留到老,她的潜意识里总是觉得这种时空穿梭只是一个短暂的错误,在她了解了爱情的真相后,一定会回到原先的世界。她也曾尝试再度亲吻那块神奇的红宝石,却再无奇迹发生。

她的身上还背负了一个无期限的阴谋,无论她执不执行都像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会有人相信她是无辜的吗?到时候爱情,家园,生命都会变得虚幻一场吗?

爱上一个人就会有太多的不忍心,不忍心离去,不忍心伤害,就会有太多的委屈求全,委屈的留下,委屈的配合。放弃独行天下的精彩,放弃潇洒不羁的自我只为这一丝温存真的值得吗?

游牧歌可以确定自己的爱情,但不能确定自己的忠贞,她实在是一个太随性的人,随意的得到,随意的丢弃,没有任何的执念。这个男人太完美,他只应该活在女人的精神世界当中,游牧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信心和他日日相对。

宫廷,阴谋,战争,存亡这些接踵而来的困扰势必粉碎她自由的梦想,她从没想过自己要担负什么天下大任,可是如果因为她的存在可以拯救将要无辜伤亡的两国百姓,她还能置身事外吗?可是怎样才能劝说金琪撤销军事布防,化干戈为玉帛?她一个平凡的女子可以改变两个国家的命运吗?这一刻,游牧歌真正体会到什么叫逼上梁山,她硬是被困在这个时空,进退两难。

如果无法逃避,只有勇敢面对了,游牧歌决定发扬革命的大无畏精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游牧歌想通了一切,心绪渐渐平静,神仙太子一直抱着她,任由她胡思乱想也不再说话。

游牧歌终于无可奈何的开口,“我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只想过逍遥的日子,和你在一起,肯定是麻烦不断。”

神仙双手一紧,看着她的眼睛,“你不信我?”

“我信你,但是你身边的那一大群人不会信我,不信任,就会有猜疑,就会制造事端,你在宫廷里长大,自然比我懂。”游牧歌语调平静。

神仙有片刻的静默,他仰面向天,雕凿般的五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光辉,他缓缓的说,“等我替父皇达成心愿,我们就去云游天下,过无拘无束的日子。”游牧歌心里一紧,暗地冷笑,什么心愿,无非是一个帝王对天下的野心。可惜一个神仙般的人竟然要做刽子手,自己虽然不是什么狂热的和平主义者,但是破坏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一心挑起战端让她不禁厌烦。

游牧歌突然一个翻身压在神仙的身上,按着他的肩膀,直视他动人心魄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不要做让我讨厌的事,我希望你的手永远是干净的。”

神仙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和惊讶的神色,他揽住游牧歌的腰,柔声道,“我不知道我的手会做什么,只有你能看住它们。”不知游牧歌是不是听错了,他的语气里有隐隐的威胁。

那好吧,乱世出英雄,游牧歌暗暗鼓励自己,既然时空逆转,强加给她这一切,一定是期待她有所为,她就要彻底颠覆所谓的强权,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游牧歌嫣然一笑,一个撑手落地,语调轻快,“我现在很有兴趣见见你家人,不打无准备之仗,你叫人送我回家吧,殿试是三天后对吗?到时候你来接我。”

神仙的嘴角绽出一丝眩惑的微笑,他轻轻下床,环住游牧歌,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悦,“牧歌!”

“等一下,我答应见他们,不过要以我的方式!”游牧歌懒洋洋的说道。

神仙眯起眼睛,神色危险,他低下头冷冷的说,“你就是杀人我也由着你,只不过,你最好多穿点,不要再晃到别人怀里,不然我就不保证我的手会不会干净了。“

游牧歌抽了一口冷气,这个家伙还真是变态,说他偷窥居然没有冤枉他。她一脸的不甘心,哼!不让我暴露,也照样吓死你老爹!

想到这,她伸手拍拍神仙的背,“别怕别怕,我就算从头包到脚也照样倾国倾城,你对我要有信心!”

神仙愕然,彻底无语。

此一去,风起云涌,天下大乱。



37. 也从容

金琪皇宫一反平日的庄严肃穆,装点的花团锦簇,喜气洋洋。

太子选妃今日就要尘埃落定。

十名参加殿试的女子无一例外都是来自豪门世家,当选太子妃事关家族兴衰荣辱,各家几乎不惜一切代价要将女儿推上那个宝座。京城里运来了成吨的花瓣制作熏身的香精,最名贵的蜀锦湘纱已经卖断了货,个个教坊最好的乐工琴师几乎疲于奔命,穿梭在府邸之间陪小姐们练艺。

只有一人置身事外,依然故我的逍遥自在。

她就是第十一名候补佳丽游牧歌。

家里被向远行打理的井井有条,几天不见,他深沉了很多,看见游牧歌回来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一会功夫,丫环就端上了她最喜欢吃的饭菜,他坐在旁边神色平静的看着她狼吞虎咽,什么也不问。郑萧来过一次,他感叹的对向远行说,那样的女子,你我凡夫俗子是要不起的,由她去吧。

这三天,游牧歌吃饱喝足,养精蓄锐,这将是一场体力和脑力劳动相结合的战役,没有充沛的体力和精神是不足以应付的。

她打开了许久未动的琴盒,完美无暇的白色小提琴静静的躺在里面,深红色的琴弦流淌着丝绒一般华美的光泽,这是游牧歌在佛罗伦萨的意外所得,那个不起眼的作坊竟然藏着十几把名贵的小提琴,游牧歌一眼看上了这个纯白的精灵,对方平静的叫价一百五十万美金再不改口。陪同的男子看出游牧歌的喜爱随手签出了支票。这把提琴陪着她走遍世界,震撼了无数观众,今日但愿琴音不改,再度辉煌。

游牧歌在旅行箱最底下取出一个精致的丝绒衣套,缓缓拉开拉链,一缕夺目的深玫瑰红绽放在眼前,她最妖艳灵动的范思哲。

这套晚装是为她的获奖音乐会专门订做的。游牧歌对颜色的喜好也很随性,她喜欢一切纯净的颜色,红要红的透彻,绿要绿的清明,人生本是五颜六色,不必执著于黑白才算有格调。她就爱这件衣服的张扬和浓郁,红的如同将要滴血的玫瑰花瓣,配上她如雪的肌肤,不可抑制的散发出一个女人最娇媚的风情,身隔百步也可感受那股淡淡女人香。

晚装的面料是丝缎的混合织物,不是闪亮的,只是透过那抹深红发着暗暗的光华,整个面料摸上去就如同花瓣的触感。晚装设计简洁,红色本身已经遮盖了所有的式样,所以只是简单的裹胸,在腰后有两片玫瑰花瓣形的裙扣扣住,腰身婀娜,长裙曳地,仿佛流动的花束。

鉴于神仙大人的警告,游牧歌不想太过招摇,哪怕只露三分之一的胸和两只胳膊恐怕也超过他容忍的极限了,只有出其不意,让他防不胜防了。

一出场,她不想太正式,反正是去搅局的,要乱中取胜。游牧歌有点得意,穿裤子吧!哈哈,气死他们,一排裙子里,站着两条长腿一定令人耳目一新,不知神仙会是什么表情。

上回穿过一条灰色的羊毛裤子,还剩一条淡咖啡细格子的紧身长裤,裤脚带一点小小的喇叭,与之相配的是一个同色的小马甲,还有一顶俏皮的鸭舌帽子,游牧歌在马甲里面穿上一件纯白的衬衣,任里摆自然垂下,完全是一副里长外短的休闲装扮,衬衣下摆正好盖到翘臀之上,裹的圆圆的臀部性感无比,流畅的线条一路倾泻到两条美腿上,帅气的蹬上高跟的鹿皮靴,游牧歌吹了一声口哨,打了一个响指,把头发梳成两个松散的麻花辫,扣上鸭舌帽,将帽檐压低,冲着镜子,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

BRING IT ON!!



38. 南瓜车

古人竞艺无非琴棋书画加歌舞,下棋作画受时间限制没法比,书有写书作诗,前者可能性不大,吟诗恐怕跑不掉,那就窃非偷也,阿Q一下。歌舞都是小意思,论琴艺,业余选手怎能和大师级的艺术家相提并论,虽然乐器不同,但游牧歌相信懂音律的人自有慧耳。分析利弊,游牧歌更是无可畏惧,雄赳赳,气昂昂,杀进金琪宫!

一切都准备停当,游牧歌把吉它也带上了,有备无患,上次用完后,她就让工匠上了棕红色的涂料,晒干后又装上了一条锦带用于背在身上弹奏。丫环小厮们一人抱着吉它,一人提着琴盒,一人捧着更衣的包裹,象打狼的一样簇拥在门口。游牧歌倒是两手空空,一身轻松,一手斜插在口袋里靠着门站着,另一只手把玩着那条红宝石项链,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上它,只是觉得它今天红的分外妖艳和她的晚装很配。

马蹄声由远及近,两匹毛色雪白的高头大马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所拉的马车精美绝伦,斑斓锦绣的车顶下悬挂着金丝流苏,迎风舞动,光芒闪烁。车身缎面由明黄宝蓝金线绞丝织就,窗边,车框整齐的钉着朱红的铆钉。车夫一身簇新的兰袍,车后跟着四匹黑马护卫,个个飒爽英姿。车的主人仿佛打定了主意招摇过市。

灰姑娘的南瓜车古装版,游牧歌暗自赞叹。

马车在游府门前缓缓停住,车帘微微掀起,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从容的步下车阶,四周忽然怪异的寂静,众人的吸气,叹息清楚的传进游牧歌耳里,一身雪白锦袍的太子殿下浅笑行来,绝世风姿。没有任何遮盖的五官深邃挺秀,俊美的天地失色。游牧歌懒懒的靠在门上,含笑打量着他,我的男人还真是出色,无可挑剔。

画中仙早已看到那个一身古怪的小女人,好看的眉头微簇,完美的唇线轻扬,身形微晃,已经站到游牧歌面前,伸手挑起她压着眉毛的帽檐,天籁之声响起,“又作怪?”

游牧歌叹口气,伸出两根手指挡开仙人掌,重新拉好帽檐,美丽的脸孔轻抬,斜藐神仙,“我的舞台,我说了算,今天你护花,如果有人砸场子,就仰仗你了,人民群众信任你!”说完,俏皮的敬了个礼。

这个女人长长短短,穿的乱七八糟,曲线毕露的美腿简直让男人想入非非,雪白的翻着尖领的内衣衬的肌肤淡粉,青春娇嫩。虽然没有轻纱罗裙的柔美,却是一身的洒脱自然,一顶古怪的小帽子更是让她可爱到了极致。神仙目不转睛的看着游牧歌,深瞳里变幻莫测。游牧歌被他看得有点冒冷汗,轻捶了他一下,“花痴啊?要迟到了!”

神仙一窘,有点恼恨的单臂夹起游牧歌,纵身来到车前,把她不由分说的塞进去。“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别丢了……”游牧歌叫道。

还好车厢够大,塞了一堆东西空间还很宽敞,本来可以舒舒服服的坐着,神仙大人一上车就把游牧歌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就吻,仿佛几辈子未见似的。幸好游小姐有先见之明,脂粉未施,不然肯定一个花脸,一个化学品中毒。神仙惩罚似的咬着她的耳垂,恨声道,“叫你多穿点,你就把自己裹这么紧,女人居然不穿裙子,你想让我把别人都变成瞎子吗?”他伸手捏着游牧歌弹性十足的大腿,呼吸急促的摸到紧裹的翘臀,又滑到两腿间温暖的所在,手劲加重。游牧歌浑身一颤,死命撑开他,喘息着抗议,“帮帮忙,别让你爹娘看我们象奸夫淫妇似的,大白天满脸潮红的昭示天下啊?”神仙顿时愣住,突然一阵大笑,抓住游牧歌的胳膊说不出话来。

虽再无进一步的动作,这一路上依然是耳厮鬓摩,软语呢喃,弄得一向稳健的车夫几次分神,印象中的太子永远是天人风姿,无欲无情,此番不知是幸是劫。



39. 闹天宫(一)

马车一直行进到皇宫的内殿前停住,一般到了圣武门前就因该下车步行,但是太子吩咐过有个天下第一懒人在车上,还是别让她受罪了。

太子殿下帮游牧歌整好仪容,又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拾起掉在一边的细格鸭舌帽,温柔的卡在游牧歌蓬松的发辫上,拂开挡在她眼前的发丝,轻声嘱咐,“闹一闹就可以了,别把房子拆了,母后身体不好受不得惊吓。”

游牧歌一口热血涌上来,这小子,不当蛔虫可惜了,看她气得眼珠乱转,神仙轻笑,先下了车,伸手就把她抱下来。

金琪的皇宫和大政的相比毫不逊色,似乎更精致些,今天更是装饰一新,宫女太监们整齐有序的忙碌着,看见太子立刻恭敬的行礼。

“殿试在回音殿举行,那里是父皇宴请外臣,歌舞献艺的最佳所在,殿为圆形,用密纹银砖砌成,在此殿歌唱,声音迂回不泄,圆润洪亮,夜晚舞蹈时,点起火烛,银墙生辉,满殿光明。”神仙附耳告知。

游牧歌不禁暗暗诧异,这么多年前已经掌握回音壁的技术和镜面反射的原理真是神奇。

她忽然想到什么,拉拉神仙,“我们分开行动吧,大家看见我们在一起,游戏就不好玩了,我去和美女姐妹们待在一起,你去忙你的,待会儿见。”游牧歌踮起脚亲了他一下,没办法,不是故意摆造型,太子殿下有一八五,游牧歌穿了五厘米的高跟也不过一七三。

神仙了然一笑,宠溺的说,“知道你唯恐天下不乱,这儿宫规严的很,小心点,把这个带上……”说着,他从身上解下一个暗红的玉佩系在游牧歌的裤扣上,游牧歌赶紧把玉佩塞进口袋,唯恐别人看见,她从随从手上拿过吉它背在身上,叮嘱神仙,“把我其它的东西收好,不许看啊,我晚上要用,尤其是那个琴盒,要是弄坏了,我死给你看!“神仙忍不住摇头,”悍妇。”游牧歌作势欲打,神仙抓住她的手滑过唇边,一脸笑意。

在宫女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偏殿,宫女微屈行礼,“各位小姐都在此处歇息,请进去吧,如有任何需要,知会奴婢即可。”游牧歌含笑回礼,避开宫女怪异打量的眼神,转身跨进大殿,殿内陈设秀丽典雅,似乎专为女眷所设,本来殿内一阵莺声燕语,看见游牧歌进来,一下子鸦雀无声。

天哪,这个女人穿了什么东西,罗裙不系,手臂半露,头上带着怪里怪气的帽子,身后还背了一个丑陋的琵琶,脂粉未施,头发蓬乱,哪里来的野人,怎么进的了皇宫大内,难道她也是来参选的?真是笑死人了。

游牧歌不理会她们的窃窃私语和嘲弄的笑声,径直找了个角落坐下来,闭目养神。一阵阵香风熏的她头晕脑胀。

半个时辰后,礼仪女官来到殿内有请众位佳丽随她去回音殿,游牧歌吸了一口气站起来,选手亮相了。

众女小心翼翼低头鱼贯进入回音殿,游牧歌在队尾东张西望,一步三晃。

前面的人突然都跪下了,游牧歌万般无奈的屈腿,唉,人在屋檐下,算了。“吾皇万岁,万万岁!”众女娇声轻呼。“免礼,平身,赐座。”堂上正中一人,黄袍金冠,声音威严洪亮。

游牧歌混在人群中坐定,突然感到浑身不舒服,对面穿着朝服的皇亲国戚,各类官员都在用古怪的眼光打量她,议论着。

“各位都是名门闺秀,今日来参选太子妃,实乃我朝之一大幸事啊!”皇帝赞道,众人都大声附和。

游牧歌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战,抬眼对上两道刺人的视线,有个人坐在阴影里,毫不掩饰的盯着她看,好熟悉啊!对面银光一闪,游牧歌捂住嘴,是他,胆子真大,皇帝面前还敢带面具,不知有什么特权。

风无涯从那个女人一进门就注意到了,穿着怪异,满不在乎,但是那股清新洒脱却是任何人都没有的,邪气的帽子压着眉毛,手插裤袋,长腿轻移,风无涯的心里有一把火在燃烧,这几日来拼命按捺的情绪又开始翻腾,天下间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事吗?可是那个人的女人可以抢吗?已经放弃的东西还要去争吗?

游牧歌已经转开视线看向上座的皇帝,皇后。果然是一对壁人,怪不得生出来的儿子俊美如神。

“太子到!”太监大声道。皇帝顿时满面笑容,坐在龙椅上看着逆着光走进来的俊雅身形有掩饰不住的自豪。太子来到龙座前跪拜行礼,“皇儿平身,赐右座。”皇帝微笑捻须。太子转过身来在右侧坐下,众人看清太子的容貌,济济一堂的圆形大殿里顿时半点声响全无。游牧歌冷眼旁观,众佳丽已看得痴了。

皇帝朗声道,“太子曾立誓,娶妻之日遂以真面目示天下,朕亦期盼多年,太子有惊世谋略,熟知天象,金琪大业,后继有人啊!”太子殿下脸上平静无波,只是眼神仿佛不经意的看向众佳丽,皇后微笑示意礼仪官可以开始了,皇儿也食人间烟火了呢!

礼仪官宣布先试诗词,再比歌舞,中间休息少许,晚间展示琴艺。

游牧歌不急不慢的吃着面前的水果,眼角一扫,发觉太子殿下正兴致盎然的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太子唇形微动,游牧歌仔细研究了几秒钟,不禁大怒,死家伙居然叫她“少吃点”。她眼珠一转,媚然一笑,伸出丁香小舌在唇边轻轻舔过,太子眼神一热,身子一僵,游牧歌点到为止,不再眉目传情,继续吃水果。

诗词居然是以太子为题,众佳丽似乎早有准备,只有游牧歌一片茫然,好像歌颂男人的诗词不多吧?云想衣裳花想容不太合适他,干脆拼凑一首吧!对仗不工整,意思不错。

众女眉目含羞,一个个的出列吟诗,词藻华丽,声声赞美,尽显倾慕之情,游牧歌听得恨不得找个佛堂把太子殿下供起来,此男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看啊!

终于轮到游牧歌了,手一撑桌子站起来,跨过矮桌,穿裤子的好处就看出来了,腿又长,真是潇洒极了。皇帝皇后一愣,对看一眼,这就是那个游牧歌了,太子怎会对这么古怪的女子感兴趣?

游牧歌清清喉咙,心里已经把李白和苏轼的拼盘装好,扬声道,“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太子眼睛一亮,微笑的看着她。众人一片哗然,这首诗气势豪迈,出自女子之口令人惊讶,诗中暗合太子的名字,虽然贴切,但是和皇帝的心意似乎背道而驰,这无疑是最好的一首,但评判们又不敢出声。

大殿里一片静默,太子浅笑站起,回首向皇帝行礼,“此诗对仗不工,但立意新颖,臣儿觉得只有这首勉强入耳。”皇帝颔首应允。

第一轮,游牧歌小胜,但是她气得咬牙切齿,臭男人,什么勉强入耳,等着瞧,我看你的耳朵是别想要了!



40. 闹天宫(二)

回音殿的面积不算很大,对音乐声和歌声才能恰到好处的掌控,宏亮但不空旷,众人围坐,来自墙面的回声从各个方位辐射入耳,清晰却不震颤,当舞曲响起的时候,游牧歌不无惊讶的意识到此间的设计是多么精巧,难道有人居然能测算出声音传输的距离?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此刻殿上丝竹之声齐鸣,广袖轻纱,衣香鬓影,令人眼花缭乱,舞蹈的比试活色生香,比单纯的念诗好玩多了。欣赏着大家闺秀们的柔美舞姿,游牧歌自叹不如。尤其是护国将军女儿的一套剑舞更是引起众人喝彩,游牧歌精神一振,有竞争才有乐趣,她开始活动手腕,脚腕,顺带扭了扭脖子,其他人都被场上的舞蹈吸引住了,没在意她莫名其妙的举动,但是有两个男人的视线片刻也没有离开过她,两人不约而同的皱眉,怎么某人看起来不象是要跳舞,是要打架啊?

十名佳丽一个个香汗淋离的落座,四周一片赞美之声,殿中央汉白玉的空地被各种裙裾拂拭过更显光洁平整,刚才相府小姐旋转时,坠落一串珍珠项链,珍珠和玉石相撞竟发出了悦耳的叮咚声,游牧歌不禁窃喜,这个舞台象是专为她准备的,运气太好了。

游牧歌施施然的走到殿中央,做了两个简单的踢腿,把双手交叉在背后站定。

众人都一脸狐疑的看着游牧歌,没有伴奏的琴师,没有可以旋转的裙裾,没有能够挥舞的水袖,身上连半片轻纱也无,乡野村夫般没有长袍遮盖,光穿着里裤,比一般女子略长的腿裹的曲线毕露,简直是有伤风化!

游牧歌轻轻提了一口气,上身绷直,伸出右脚在玉石地面上轻点了两下,鹿皮靴的方根,鞋底和地面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大厅里已经安静下来,游牧歌抬头微微一笑,单脚鞋跟起踏,众人还没回过味来,游牧歌的双脚已经在地面击打出一串响板一样的音符,只见她两脚交替,踩踏点踢,快速旋转,单腿向侧面滑出一道弧线的同时,鞋底已经在玉石上叩出连声脆响,众人已经屏住呼吸也跟不上她的速度,她的脚轻巧优美的踩踏出从未听过的节奏,大殿里一片悦耳的击打声,没人看得清她灵活的双脚,她俏皮的辫梢轻扬,巧笑嫣然,灵动的大眼睛眼波流传,大殿上仿佛吹起一阵春风,一个浑身洋溢着青春的女子旁若无人的,在皇宫的舞台上神情专注而喜悦的跳起了爱尔兰乡村的踢踏舞。

她小幅度的旋转着来到龙椅的玉阶前,两旁的太监伸手想拦,被皇帝的眼神阻止,他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她的身影,游牧歌开始在台阶上跳动,踩踏出很多影片中经典的镜头,击打声越来越快,整个圆形大殿刹时玉石齐鸣,她一个回旋,鞋跟点踢跃动着回到大厅中央,在一串快速的重踏,曲腿,侧滑,跳跃之后,清脆的击打声嘎然而止。

不去看众人痴醉哑然的表情,游牧歌平静呼吸,单手取下帽子,一手背后,向着龙椅上的人行了一个完美的屈膝礼,优雅的站起,滑过眼光炙热的太子身边,从牙缝里小声挤出几个字,“再说什么勉强入眼的话,你就别想再看到我了。”


41. 闹天宫(三)

一场简单到极致的舞蹈,洗净铅华,演示了最纯粹的肢体语言,没有音乐,没有背景,可是它所带来的视觉和听觉的冲击,不逊色于任何一场宏大的演出。

大殿里似乎还回荡着那一连串轻盈的脆响,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这个舞蹈很是新奇,”皇后轻轻开口,“叫什么名字?”

快走到座位上的游牧歌只好转身行礼,“回皇后,踢踏舞。”

“踢踏舞?倒是贴切,”皇后微微一笑,“看你装束奇特,莫非是外邦人士,你的舞蹈本宫竟是从未见过。”

开始查户口了,游牧歌暗想,那就编吧,“小女子从小居无定所,四处流浪,后被游府老爷收养,此舞蹈是一个流浪艺人所教,只学了皮毛,献丑了。”

“刚学了皮毛就能震惊四座,你还真不简单!”皇帝突然开口,语气不善。

“谢皇上夸奖,小女惶恐,雕虫小技但求不污了圣目。”游牧歌不卑不亢,说完还斜了太子一眼,某人说错一句话,已经上了blacklist。

太子忍著笑,这个记仇的小女人,他轻撩起紫金麒麟的正装外袍,长身玉立,淡定的开口,“此番献舞,各有千秋,诸位的歌喉着实令人期待。”

各有千秋?就是平局的意思吗?不贬我了,就夸倒一大片?他是不是吃错药了?游牧歌歪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神仙哥哥面不改色,侧头回视,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无边的温柔。

游牧歌头一阵犯晕,这种浓情蜜意的笑容出现在这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脸上,连金刚也会溶化的,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太子发话,众人似乎都没有异议,佳丽们喜不自胜,旁门左道到底不入流,无非是新鲜,野花凭什么压过牡丹?她们都一脸鄙夷的看向游牧歌。

游牧歌仍然沉浸在那阳光般的笑容里,心里暖流涌动,对身边的一切都不在乎了。

歌声已经响起,黄莺般婉转动听,曲调清丽,京城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宰相千金端庄雍容,大殿里回荡着她的歌声,动人心魄。皇帝皇后脸上都显出满意的神色,果真是大家闺秀,万里挑一。

太子殿下仿佛充耳未闻,只是深深的看着撑着脸趴在桌上魂游天外,一脸甜蜜笑容的游牧歌,他的呼吸也温柔了,好想把她抱在怀里,吻她不安份的眼睛。

游牧歌转过脸来,正好撞上那双深情的眸子,再也离不开视线,两人就这样隔着众人浅笑对视,一切仿佛都是静止的,无限心意胶着在空气里。

角落里的另一双邪美的眸子却越来越阴沉,嫉妒灼烧的他快要发狂了,这个精灵一样的女人,叫他怎能放手!她刚才的每一步都似踏在他的心上,震碎了所有的禁忌!

赛场上怎么能分神?太监连叫了游牧歌两遍名字,她都浑然不觉,太子忍不住一声轻咳,游牧歌惊觉,一脸尴尬,她随手抓起吉它,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站到殿中央。

皇帝一脸困惑的看着她的乐器,刚想问什么,游牧歌手指着角落开口了,“皇上,可不可以把那个花架子借来用一下?”众人愕然,这个稀奇古怪的女子又要玩什么花样?

那个花架子造型古朴,以红木雕刻而成,上面摆着一盆兰花,为了稳固,四条腿中间还加了木格支撑,正好可以跷脚,游牧歌心想,她目测了一下,花架略低于她的胯部,上下因该很方便。

皇帝显然也想看个究竟,吩咐太监把花架移到中间来,游牧歌随手掸了一下,长腿轻轻一搭,坐了上去!众人目瞪口呆,原来花架子还有这样的用途!

游牧歌把脚撑在木格上,摆了一个舒服的造型,把吉它在腿上架好,低头试音。回音殿里响起吉它特有的浑厚颤音,清晰悠长,充满磁性。

神仙般的人身形微动,眼里流淌着惊喜,这不正是那日吸引他的琴声?

手指轻移,叮咚如水般拨响一串音符,似轻风拂面,平淡安然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著队拿著爱的号码牌………

歌声不带半丝的媚惑,从容倾诉,琴声清淡,歌声如菊

一边拨动着琴弦,游牧歌站立下来,套上背带,边走边唱,沿着众人围坐的圆形,歌声轻轻洒落……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著队拿著爱的号码牌………

终于,迎上那对等待的,星辰一般闪耀的眸子,游牧歌手抚琴弦缓缓站定,平静而又深情:”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

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

我看著路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手指落下最后一串滑音,细语呢喃

总有一天我的谜底会解开………



42. 闹天宫(四)

夜空一般深邃的双眸绽放出璀灿的焰火。

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深深注视着面前灵动的人儿,完美的唇形轻移,无声的说,我也是。

四目相望,时空不再。

吉它的颤音渐渐平息,如水的歌声淡淡飘去。

众人神色不一,迷惑,惊讶,嫉妒,感动?一片无言的静默。

终于,皇帝打破静寂,“经过三场比试,诸位评判心里必有初步的定夺,各位佳人亦很疲惫,朕已备下酒宴,尔等稍事休息,品尝佳肴,酒宴过后,再赏各位的琴艺。”

众人跪拜谢恩,总管太监击掌传令,宫女们从殿外端进来一盘盘的美食,顿时香味四溢,游牧歌不禁饥肠辘辘,人是铁,饭是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三大战役已经结束,还有一道长江天险,胜利在召唤,肚子要吃饭。

嘴里塞了一堆好东西,游牧歌突然停下来,肚子圆圆的怎么穿晚装?忍痛,节食!

偷眼看上座,皇帝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小柯同志把我的行头放哪儿去了?怎么把他叫过来呢?游牧歌有点犯难,众目睽睽,她又不能直接冲过去拉他,一个劲的冲着神仙的后脑勺使眼色,无奈神仙一点心灵感应也没有,整个一木头人。

太子低头和皇帝皇后说了什么,两人一脸赞同,太子从容站起,玉树临风,向殿下众女微微一笑,一时间,佳丽们魂飞魄散,面红耳赤,含羞掩面,却又忍不住透过纱袖偷看太子,只见他一步步走进,俊美的面容温润如玉,跟随的太监端着托盘,上面摆了十一杯酒,修长的手指随手拈起一杯酒,太子在第一位美人跟前站定,迷死人的声音响起,“薄酒一杯,聊表谢意。”他轻抿了一口,美人已经幸福的不知所以,酒不醉人人自醉,后面的九位翘首期盼,唯独游牧歌冷眼旁观,好!接着放电,迷死人不偿命,看你发骚到什么时候,小样,有你哭的日子!

一杯又一杯,美酒加陶醉,

太子殿下终于来到游牧歌面前,小女人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献媚的笑着,歪歪扭扭的道了个万福,大声谢道,“太子赐酒,小女子三生有幸!”旁边人的耳膜都快给她震坏了,佳丽们暗地里几乎银牙咬碎,太丢人了,让一个乡下人把自己身份都降低了,游牧歌芒刺在背,不以为然,放在自己面前的酒不拿,装傻的伸手去接太子手中的酒杯,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万万不可!

太子殿下不动声色,把酒杯送到嘴边,不易察觉的用舌尖轻舔了一下,微笑着把酒杯递到游牧歌手中,某人早就看到他的小动作,犹疑着要不要喝他的口水,太子的手看似无意的微微一抖,一杯酒很巧的撒在两人的衣袖上,众女一阵娇呼,太子回头向皇帝奏道,“父皇,母后,请容臣儿回后殿更衣。”皇后沉着脸,心里恼恨游牧歌粗鲁无礼,对儿子却一脸慈爱,连忙催促他去更衣。

游牧歌双眼圆睁,张口结舌,这小子明摆著故意陷害她,居然一脸无辜?

太子一边离去,一边淡淡的对她说,“游小姐也一同去梳洗一下,不能一身酒味的比赛吧?”游牧歌恍然大悟,狡猾狡猾地!她连忙故作惶恐的谢恩,众女嫉妒的两眼喷火,恨不得用整坛酒倒在身上,跟了太子去!

来到离回音殿不远的另一处偏殿,宫女们端来了热水,准备好更换的衣物,太子吩咐人取来了游牧歌的琴盒和包裹,摈退左右。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过来。”

“就不!”

“过来歇会儿。”

“这儿有椅子。”

“坐我身上很舒服。”

“坐椅子上更安全。”

“还没玩够?”

“刚开始呢!”

“不累吗?”

“爽得很!”

“找打?!”神仙开始生气。

“我怕……”西施连忙捧心。

敬酒不吃吃罚酒,顽抗的某人立刻失去人身自由。手脚被捉,嘴唇被堵,裤子被扒?幸好拉链当关,千手莫开,赶紧抓住准备撕裤子的手,挣开嘴,尖叫出声,“光天化日,强暴民女?!!!”

完美的脸上一丝扭曲,神仙低吼,“别吵!给你换裙子,一早就看你的裤子不顺眼!”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游牧歌松了一口气,“我带了裙子,您老歇会儿?”

神仙停住手,俊脸含冰,捏住她的脸,冷冷的问,“我老吗?”

“哎呀,拜托,是尊称啦!”communication problem,游牧歌头大。

神仙叹口气,双臂一紧,把她整个抱在怀里,在她耳边柔声道,“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刚才一直忍着,你吟完诗想抱你,跳完舞想抱你,唱完歌更想抱你”摩挲着找到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游牧歌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被挤到一起,在他的怀里,她变得好小,深陷在他的温柔里,无处可逃。



43. 闹天宫(五)

日影西斜,晚钟悠扬。

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缠绵的画面,“禀告殿下,皇上叫您过去,琴艺比试就要开始了。”宫女的声音坦忑不安,生怕冲撞了什么,在宫内最怕看到不该看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

“嗯,知道了。”好听的声音有一丝不悦。

太子殿下扶起怀里的人儿,温柔的说,“比完了在殿外等我,我带你回宫。”

游牧歌已经被揉弄得七昏八素,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想起自己还未更衣化妆,讨厌的家伙最会误事!

“喂!帮我弄两扇大铜镜来行吗?”游牧歌着急的嚷嚷。

“你喊我什么?”神仙不禁恼怒,“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

天啊!这个男人怎么叽叽歪歪的,鸡毛蒜皮的较真,游牧歌无奈的解释,“最亲近的人我才这么叫,叫名字你不觉得生分吗?喂!喂!多亲切啊!”她意尤未尽,“如果有人连名带姓的叫我,我总觉得自己犯错了,牧歌?有点做作,小歌?我爸这么叫我,你自己选吗!要不,公平起见,我叫你喂,你喊我哎得了……”

“好了,好了,不要呱噪了!哎!你要铜镜干吗?”神仙的头开始嗡嗡作响。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游牧歌得意的笑,思想统一才能配合作战,她歪歪嘴,“作用可大了!我们要出奇制胜!”拽过神仙的脑袋,游牧歌叽哩咕噜如此如此的解释了一番,神仙微笑点头。说完了,游牧歌急忙把他往外推,“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对了,你叫人拿件披风给我,晚上有点凉。”

“你要穿什么?”神仙一脸狐疑。“放心,绝不会让你难堪的。”游牧歌认真的说,又踮起脚亲了他一下,总算把他哄出去了。

不一会,宫女就送来了一件纯白羽缎的披风,游牧歌已经从包裹里拿出了她的小化妆包,简单的勾描着眼影,腮红,她平时都是素面朝天,只有演出的时候才画淡妆。想到曾经的辉煌,游牧歌不禁苦笑,琴音依旧,知音几何?

打散了辫子,游牧歌把头发高高的拢上去,松松的盘在头顶固定住,露出一段修长光洁的脖颈,除了乌发如云,再无其它装饰。轻刷了一层睫毛油,再点上玫瑰红的唇彩,揽镜自照,果然头发眼睛象乌木一样黑,长长的睫毛微卷,肌肤似雪,红唇欲滴,今夜何不做一回白雪公主?

玉面妆成,起身更衣,抖开那一抹深红,丝绒般的花瓣妖艳绽放,轻裹上身,胸前是简洁的一字裁剪,遮住了丰挺的胸,结好身后的花扣,洒落一地玫瑰裙裾。

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游牧歌微笑着带上了那条红宝石项链,一滴如血,份外妖娆。

拿起精美的披风,她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好,只露出美丽动人的面庞,吸了一口气,打开房门。

神仙斜靠在走廊对面的墙上,明亮的烛光随着开启的房门倾泻在他的身上,构成一幅绝世的剪影,令人无法呼吸。

看见游牧歌走出来,神仙有一丝困惑,那么大胆的人,怎么今天包的比谁都严实?

怕他看个究竟,游牧歌赶紧迎上去,拖住他的手就走,边走边说,“找人替我把琴盒拿着,小心点。”听不到回声,转头看见神仙笑得一脸怪异,温柔的盯着她的手。哎呀,宫女太监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游牧歌连忙把手缩回来,神仙手腕一转,把她的手牢牢抓在手里,气定神闲的走出去。



44. 闹天宫(六)

一直来到回音殿外,神仙才若无其事的放开手,低头看见游牧歌满脸红晕,心里一动,她也有小儿女情态呢!忍不住想吻上去,游牧歌慌忙退后,白痴,free movie?!

深深看了她一眼,太子殿下吩咐拿琴盒的宫女仔细跟着游牧歌,遂才整好衣衫,从容的跨进殿去,游牧歌混在一群随从里从角落里溜进去,随手接过琴盒,让宫女退下。

众人都倾倒于太子的绝世风姿,没有注意到游牧歌。她悄悄坐定,吁了一口气,一抬头,就碰上了那对鬼魅一样的眼睛,让她不寒而栗,游牧歌突然想起那个著名的歌剧电影,半边脸带着面具的男人和那动人心魄的绝世歌声!她也曾对那魔鬼一样的男人深深心动过呢!

太子落座,礼仪官宣布琴艺比赛开始。

回音殿的四角各立着一个大型的青铜鹤顶灯,灯座内燃着数十枝巨大的蜡烛,殿中御座的周围各有四个精致奢华的蟠龙金灯,灯火通过墙面的反射交相辉映,照的殿内如同白昼,游牧歌不禁暗暗称奇,若无墙面反射,不知要浪费多少的蜡烛,他们环保节能的意识竟然早上几千年!

最后一场比赛了,众女使出浑身解术,一争高下,其实他们的综合水平都很接近,表演方式大同小异,若是没有游牧歌搅局,人人都有机会。

你方唱罢我登场,古筝,琵琶,长笛,萧,琴轮番亮相,仙乐飘飘,今宵几何?

摸着身边的琴盒,游牧歌有点淡淡的感伤,前生如梦,曾经主宰她灵魂的音乐之梦仿佛很遥远了。这一刻又要拾起琴弓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身体中的某一部分渐渐苏醒,指尖跃跃欲试,喷薄的音乐灵感如潮汐般涌来!

将所有曾经演奏过的曲子在脑海里静静的过了一遍,游牧歌的嘴角绽出一丝微笑,是啊!在这个时空的角落里,还有什么比《流浪者之歌》更贴进她的心呢?萨拉萨蒂(Pablode Sarasate)小提琴独奏曲中不朽的名篇,她最钟爱的吉普赛之歌。

舞台上终于空无一人,大殿的左右偏门悄悄的各挪进了一面高大的铜镜。太子起身向皇帝耳语了几句,皇帝面露疑惑,思忖片刻,颌首应允。太子微微一挥手,观众席左右两边的青铜灯突然熄灭了!环坐的众人和舞台中央顿时陷入一片暗影中,只有御座四周依然明亮,剩下的两盏青铜灯迅速被两面铜镜遮住大半,所有的光线都聚拢在两边银砖墙面的某个特定的角度,奇妙的现象发生了!两团光线自墙面折回交错在汉白玉空地的上方,众人这才注意到,光线下方的暗影里,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站定一个纤长的身形!

铜镜后的太监按照太子的吩咐,看准人形所站的位置,轻微的移动着镜子,交错的光线变成一条光柱缓缓下移,在那人的头顶略做停顿,刹那间把整个人形笼罩在光圈里!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光影里,一抹艳到极致的红色静静绽放,空气中恍似听到花开的声音!

花瓣中的女子将一把通体纯白的精致乐器轻抵在颈窝,睫毛半垂,在如瓷的脸上投下一排阴影,右手斜持一细长物件安静的垂在身侧,散发着淡淡光泽的深红丝缎从秀挺的胸前至纤腰缠绕出曼妙的曲线,花瓣似的裙裾柔波般倾泻至身后。青丝高旋,莹白的脖颈如玉,向下渐渐隐没于细致的锁骨,光洁美好的肩部裸露,双臂修长润泽。柔和的光线将她全身映染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更衬的她眉目如画,红唇欲滴,仿佛降落凡间的精灵,圣洁安然。

习惯的轻蹭柔滑的琴面,游牧歌听到心里的叹息,无论时空如何变幻,站在舞台上,除了她和她的小提琴,身边万物已不复存在!忘却繁杂的人世,只有音乐是永恒的。

望向龙椅,游牧歌呓语般出声,“《流浪者之歌》”,弦弓轻搭,中板,C小调,小提琴流淌出低柔绵长的忧伤曲调,如丝般的音色华丽深沉,把人们带入流浪艺人的艰辛岁月,短暂的前奏过后,曲调切入缓板,以变奏和反复做技巧性极强的渲染,暗影中,每个人都被一种深深的忧郁笼罩住。

游牧歌熟练而优雅的轻移弦弓,利用轻巧的泛音和华丽的左手拨弦逐渐显示出乐曲的丰富内涵。琴声渐渐变弱,转变成更缓的缓板,“极有表情地”奏出充满感伤情调的旋律,悲伤的情绪达到极点!

突然琴弦微挑,急变为极快的快板,奏出与前两部分形成明显对比的豪迈性,反映出流浪艺人能歌善舞的另一面,小提琴演奏出十分欢快的旋律,游牧歌右手的快速拨奏与高音区的滑奏配合的无比欢愉;这一旋律告一段落后,她又用琴弓的拨奏开始新的旋律,接著是由十六分音符的断奏所构成的像游丝般的旋律,充满舞蹈气氛;然后以更具技巧性的拨奏再现这一部分的最初旋律,逐渐朝气蓬勃地趋于高潮,最后像闪电般结束乐曲。

光影中的女子,静静伫立,任由余音蔓延进无边夜色。

佳人如梦,一琴绝响,在此后多年流传于诸国。



45. 太子妃

没有潮水般的掌声,没有人起身喝采,自然也无须谢幕了,游牧歌苦笑的看着一脸震惊的人们,她的世界再无人懂得欣赏了。习惯了荣耀的人,纵使再超脱,仍不免会有一丝失落。俯身把小提琴放入琴盒,游牧歌恋恋不舍,对不起,亲爱的伙伴,曲高和寡呢!

周围有轻微的骚动,未及起身,紫缎的袍边已映入眼帘。游牧歌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微仰头迎上那对深不见底的眸子,绝美的脸上,神情复杂,太子殿下俯身捡起地上的白色披风,自然而然的披在游牧歌肩上,修长的手指细心的打好丝结,低头耳语,“穿成这样,还要随便俯身,想逼神仙开杀戒吗?”游牧歌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却没有笑出来,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神仙拢好她的披风,手指不经意的滑过她项前的红宝石,宝石突然发出一道诡异的红光,瞬间的灼热让游牧歌忍不住缩了一下肩。神仙有些诧异,扶住她的肩,“怎么了?”游牧歌疲惫的摇摇头,众目睽睽,她真的很想离开这去好好的睡一觉。神仙怜惜的看她一眼,牵起她的手,走向御座。

拉着游牧歌一同跪下,太子殿下郑重的开口,“父皇,母后,臣儿已将玲珑血玉赠与游府小姐牧歌,太子妃已定,望父皇母后成全。”

游牧歌心里一阵恍惚,她还从未考虑嫁人的问题,求婚的人前赴后继,她都是一笑置之。爱上了,就一定要嫁吗?戴安娜都不知是怎么死的,她难道要步后尘?潇洒的单身贵族和皇宫的囚鸟之间,她毫无疑问的选择前者。

可是,心爱的男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父母面前表白对她一生的承诺,她又怎么大煞风景的跳起来说不呢?游牧歌矛盾的看着神色坚定从容的太子,她一直都是一个懂事的女人,很明了在这个一触即发的关头,最好别给男人添乱。反正娶不娶是他的诚意,嫁不嫁还是自己说了算。

皇帝眉头紧锁,皇后满脸担忧,沉默了半晌,皇帝终于开口了,“游府小姐的确才艺出众,但她出身低微,恐难相配,其余诸女也并不逊色,况且门第高贵,依朕之见,不如皇儿先在她们之中选取正妃,再纳游府小姐为侧妃如何?”商量的口气中凛含威严。

太子似乎早有预料,侧过头安抚的看了一眼游牧歌,她头一低,真是郁闷,谁想当太子妃了?someone’s treasure,may be other’s trash。

太子轻轻叩首,抬头淡淡道,“臣儿心中的妻子只她一人而已,若父皇不允,臣儿便与她江海寄余生。”

“你!”皇帝动了怒气,皇后急忙劝慰,“皇儿一时迷惑,才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请皇上息怒。”一边使眼色给太子让他认错。

太子再度开口,“父皇,这是臣儿的心意,请父皇三思,臣儿先行告退了。”说罢起身,拉着游牧歌转身离去,游牧歌脚步踉跄的拾起琴盒,心里苦笑,这下梁子结大了,不知有多少大内高手将要追着喀喳她了,三十六计走为上吧!其实她真的很想回头认真的告诉皇帝陛下,她对皇宫一点兴趣也没有。

太子紧紧攥着游牧歌的手一路疾行,宫门外早有马车守候,太子把游牧歌抱上车,马车立刻绝尘而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许久,太子叹了一口气,亲了亲怀里搂着的人儿,“我已经尽了为人子女的义务,怕父皇对你不利,所以急着离开。”游牧歌没有搭腔,只是玩着那块血色的玉,半晌闷闷的问,“这是你定情的信物吗?”太子温柔的看她一眼,握住她玩玉的手,低声道,“喜欢吗?”游牧歌白他一眼,“你要是早告诉我这是何物,我才不收呢!”

车厢里的空气刹时降到零度,太子冷冷的捏住她的下巴,眯起眼凑进她,“那我就把它镶在你的身上,你哪儿也别想逃!”游牧歌打着他的手乱叫,“人面兽心的家伙,对女人这么心狠手辣,谁敢要你?”太子抓住她的手送到唇边,狠狠的说,“我现在就想一口一口吃掉你,你今天是风头出尽,看到满殿男人的眼神,我简直要发疯了,我要不抢的快点,不知多少人想吃了你!”说完不容游牧歌喘息,一把扯开她的披风,重重的吻在她裸露的肩上,红印顿现,轻咬着舔着锁骨,顺着修长脖颈,一路向上,找到她的嘴唇,狂暴的吻下去,纠缠她温软的舌,拼命吮吸着她。渐渐的,游牧歌觉得有点窒息,却怎么也推不开他,慌乱中,她咬破了他的唇,一丝鲜血溢出他的嘴角,他毫不在意,依旧不顾一切的吻她,鲜血滴落到她的项链上,顺着白金链子流到红宝石的边缘,红宝石发出耀眼的光芒,游牧歌感到天旋地转,失去知觉前,有个声音在她心里叫,他的血,原来是他的血!



46. 隔红尘

上海,新天地,一个爵士吧的角落。

轻柔的萨克斯风慵懒不羁,游牧歌缩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瓶啤酒,打发了几批邀请她喝酒的男人,刻意的寂寞着。

二十四小时前的黄昏,游牧歌醒过来是在公寓的床上,她默默的看着天花板,躺了好几个小时,嘴角的血腥味还在,手里攥着那块玲珑血玉,没有必要自欺欺人了,那不是一个梦。红宝石项链静静的贴着脖子,收敛了所有的光芒,无辜的令人痛恨。

电话留言机的红灯亮着显示已经满了,门口塞进了乱七八糟的纸条,随手打开手提电脑,输入自己的名字搜索,上千条大标题争先恐后的跳出来报导自己的突然失踪,游牧歌平静的合上电脑,在那儿过了三个多月,这里才刚刚一个月,一天等于三天,还算平行。

放了满池的热水,倒入浴泡,缓缓把自己沉进水里,游牧歌闭上眼睛,脑海一幕幕的重放那些梦境一般的画面。此时,那个神仙一般的男子会在疯狂的找寻她吗?

裹上柔软舒适的白色浴衣,煮了一小壶咖啡,久违的醇香在室内蔓延。游牧歌端了一杯,站在落地窗前,从三十二层楼的高度看夜空下的车水马龙,美丽的外滩霓虹斑斓,这个国际大都市的夜色越发的风情万种了。不管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冷漠疏离,它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吧?习惯了一种生存方式再改就很难了,品味着嘴里苦苦的香味,游牧歌心里释然。

可是,二十四小时后,她却被心里越来越强烈的空疼挤压的喘不过气起来,所以她躲进这个酒吧,茫然的喝着酒。思念一直都是别人的事啊,为什么今天如此真切?生平第一次思念一个男人,可是同一片天空下,却根本没有他的存在!那些星空下的激情真的是童话吗?

美丽的女人流泪总是令人心疼的,虽然吹萨克斯风的金发男子见惯了各式各样悲伤的表情,他还是忍不住走下舞台,坐在游牧歌面前的高凳上缓缓吹奏,湛蓝的眼睛安慰的看着游牧歌,传递着温暖的笑意。

一曲奏罢,他要了杯酒,坐在游牧歌身边,他礼貌的开口:“Do you want to talk?”

游牧歌淡淡的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why you look so sad?”他犹疑的问。

游牧歌有些怔仲,醉酒流泪的不是她一个,原来她的悲伤已经那么明显。

“Because I just lost somebody。”游牧歌喃喃自语。

“Someone you love?”

“Yeah”

“I’m so sorry to hear that。”

“No,he is not dead,I just can’t be with him。”

“Why?”

“I don’t want to lost myself in his world。”

“So?”

“So I’m back to where I am now。”

“Do you really love him?”

“I guess so”

“You are not even sure about that?!”

“So what I love him?!we are in two different world!Love and life sometime just don’t go together!”游牧歌突然觉得自己的辩解很苍白。

“You just want to be yourself and be lonely for the rest of your life?”

“Time will fix everything。”

“Do you believe that?”男子嘲讽的问道,“I don’t!”他接着说,“years ago I fell in love with a very nice Chinese girl,but I had same worry just like you,so I left。But I never stop loving her,it hurts my heart so bad。”

“so I come back,I’m a very successful businessman,I can have all kinds of women if I want,but I lost her a part of me just went missing。Now I part time play in different bars and pray everyday wish to find her。”他稍停一下,“If you know where he is now,go find him!Don’t fool yourself,pretty soon you will become an old lady and regret everyday in your rocking chair。”英俊的金发男人试图开个玩笑。

游牧歌无奈的轻笑,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认真的说,“If you found her,bring her to my concert,I will play for you two。”男人接过名片,看到上面的英文名字,顿时满脸惊讶,“You are that famous violinist?!”

游牧歌已经转身离去,冲背后挥挥手,扬声道,“Wish us luck!”

午夜的街头,空旷而孤独,有个人说过找不到你我会心慌,无论去哪儿要写几个字告诉他。很想告诉他一切平安,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看清自己的心。可是没有邮递员能够送信,游牧歌茫然而悲伤,他会是怎样的痛啊?对不起,我走的太匆忙。



47. 忘忧草

如果有件事想不通,就先放一放,犯不着拔光了头发。要转移注意力最好的办法是找点事做。

所以在大街小巷闲逛了三天后,游牧歌最终拨通了经纪人林姐的电话,她刚说了一句是我,就果断的把话筒拿开一米远,不出所料的是一番地狱似的轰炸,声音大的震的话筒嗡嗡响。

等对方平静下来,游牧歌才轻描淡写的说,“我去非洲了,被原始部落抓住,命大逃出来了。”“你就编吧!不定是坐了谁的游艇去加勒比海了,你玩失踪也不是一回了!”林姐气得一阵冷哼,“你回来的正好,这一季的世界巡演就要开始了,你的礼服还没有订做,日程也没有安排,你待在家里别乱跑,我马上就过去!”

游牧歌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林姐,帮我弄一把质地好一些的琴。”

“你那把贵的要死的宝贝琴呢?”林姐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

“丢了。”

“做官把印丢了?你去热带丛林,去北极也没弄丢啊?”林姐无限惋惜的叹气,“钱倒是小事,可惜那把琴了,极品音质啊!还好琴有保险,我想想办法吧!”她顿了一下,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你打个招呼,外面送琴的人恐怕会排队吧?”

游牧歌苦笑,“你这不是逼着我学坏吗?”

“你改吃素了?”

“我真那么坏吗?”

“怎么会呢!天才美女谁不喜欢呀!”林姐连忙安慰她。

游牧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连忙说,“林姐,你再帮我找个人好吗?”

“什么人?”

“一个古董商,一面之缘,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而且他行踪不定,恐怕会有点麻烦。”游牧歌仔细回想着。

“好吧,等我来再细谈吧。”林姐匆忙的挂断电话。

游牧歌相信凡事总有因果,她不会无缘无故的中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无论如何,她的命运不能由别人来操纵。

窗外下起了雨,飘落在玻璃上仿佛斑驳的泪痕,模糊了游牧歌的视线,握在手心的血玉异常的温暖,偶尔会有烫手的感觉,玉上的血纹这几天愈来愈深,好象要溢出血来。游牧歌心里一阵阵发慌,他还好吗?他在做什么?玉上的血色总给她一种不祥的预感。

门铃响了,游牧歌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面带微笑的打开了门。一根雨伞迎面打来,湿淋淋的,弄得游牧歌一头一脸的水,一身米色夏奈尔套装的林姐大步走进来,游牧歌无奈摇头,一出场就惊天动地的人才敢在下雨天穿夏奈尔吧?没有这个嚣张精干的女人,她不可能平安的走到今天。

扔了雨伞,林姐扑过来大惊小怪的捏住游牧歌的脸,“天啊,赶快交代,去了什么好地方,瞧你的皮肤嫩的都快出水了!我花了那么多冤枉钱,也没整出你一半的效果!”

游牧歌挣扎出她的魔爪,揉着自己的脸,不满的咕哝,“花钱有什么用,女人的皮肤是要靠爱情滋润的,你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保证不用再去美容院。”

“好男人?”林姐自嘲的笑,“在你身边,还会有好男人看上我?哪一个不被你迷的晕头转向的?你好歹赏我一个,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游牧歌哭笑不得,“死女人,明明心里比谁都高傲,还偏要说这种话作践自己,别人扔掉的,你会要?”

林姐翻了个大白眼,无比优雅的坐到沙发上,从巨大的路易威登包里掏出一堆文件,一样样摊在茶几上,嘴里念着,“行程表,表演节目单,合同,随行人员名单,礼服预约单,我还漏了什么?”

游牧歌浅笑着看她自言自语,倒了一杯冰水给她。林姐接过水喝了一大口,把文件递给游牧歌,“你看一看,有什么要改动的,告诉我,时间很紧张了,今晚你早点睡,明天去香格里拉开个新闻发布会,我已经联系好了,你要打点精神对付那些记者,他们削尖脑袋要搞你的花边新闻,这下你又突然失踪,看你怎么解释,天才美女偶尔风流一下也无伤大雅,但是太过了,会影响你的声誉。”林姐辟里扒拉一段话砸的游牧歌直犯晕。

这就是她熟知的世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也许真的只是个意外,游牧歌不无伤感。

林姐问起了古董商的事,游牧歌认真的描述了一番,林姐没有问她为什么,她是个尽职专业的经纪人,从不限制游牧歌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她履行演出的职责,其它的一概不问。

事情都交代完了,两人陷入沉默,窗外的雨帘隔绝了繁忙的都市,游牧歌靠在林姐的肩上,轻轻的开口,“这一次,真的不一样,我看到了一生中最美的风景”



48. 恨有缘

泰晤士河静静流淌,湿湿的雾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咖啡香。一番相思,几处闲愁?雾气中凭河而立的女子修长而寂寥,乌黑柔软的长发轻飘,美丽的面庞流露出茫然和忧伤。

伦敦的男人多半矜持,匆匆而过,尽管心仪也并未打搅,若是在罗马,早有男子持花求爱了。游牧歌享受着半月来难得的静谧,沿着河岸缓缓漫步。

这半个月来的行程紧张忙碌,巡回演出起点香港,途经东南亚各国,所到之处更是超出以往的轰动,游牧歌的忠实追随者们为了庆贺她的回归安排了大型的庆祝活动。一时间名流巨贾纷至沓来,多少人一掷千金只为美人一笑。若是以往,游牧歌游戏心态,多半会敷衍一二,今时今日,心竟是如水洗过一般,最美的景色都已见过,还有什么能入眼呢?

伦敦是欧洲演出的第一站,游牧歌以往不是特别钟情这个城市,太过沉郁和收敛。此刻,它的古老忧郁却暗暗契合了游牧歌的心情,所以她任由自己的哀伤随着闲散的脚步洒落。

手机突兀的响起,游牧歌轻轻皱眉,看清来电的号码,无奈的接通,“牧歌,你在哪儿?”林姐的声音响起。“我随便转转。”游牧歌懒懒的答道。“明天苏斯比拍卖行要举行一次大型的艺术品拍卖,四百五十个席位一抢而空,我盗用了你的名字从一个男爵手上搞到了一张票,他的女友几乎跟他翻脸。据说这次拍卖的东西都是空前绝后的珍品,我想真正的收藏家都不会错过这样的盛会,你要找的人说不定会出现,你去碰碰运气吧!”林姐兴奋的一口气说完。游牧歌心里一动,感激的回道,“辛苦你了。”“好了,别假惺惺了,快点回来,晚上在伦敦大剧院还有首场演出呢!”电话啪的挂断,游牧歌苦笑,明明真切的关心,却偏要隐藏,不过自己的真心又何曾表露无遗呢?现代人的心都一样的脆弱,为了不受伤害悉数藏起。

虽然下起了小雨,但苏斯比拍卖行还是人头攒动,衣香鬓影。游牧歌一身简单的黑色阿玛尼小礼服,低调的步入大厅在后排坐下。还是有人认出了她,但都很自制,只是礼貌的向她颔首致意。

激动人心的拍卖在一声响锤之后开始了,不过,真正的大买主并没有出现在现场,他们只是通过电话摇控或经纪人代理来参加拍卖。游牧歌对收藏艺术品不是很热衷,一个到处流浪的人无法保管这些珍品,但是她耳濡目染略有心得。这批拍卖品的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远远超过了她的估计,这其中有印象派大师雷诺、皮萨罗、莫耐、高耿、德加斯的作品,超现实主义大家达利、马格力特、恩斯特,还有当代画家沃赫尔和里奇特尔等人的作品。买家们在拍卖过程中竞相加价,竞争十分激烈。安迪-沃赫尔的《自画像》卖到了150万英镑,涂鸦艺术家邦克斯基的绘画《气球女孩》也大受追捧。维廉-伦布鲁克的《步行女人的躯体》拍得了100万英镑的高价。

游牧歌有些泄气,人群中根本看不见那张脸,那个人好像只对古玩和珠宝有兴趣,来的可能性不大。她失望的起身准备离去。一只手轻轻拍在她肩上,游牧歌一震,转过头,古董商英俊邪气的面庞赫然入目。她刚要开口,古董商竖起一根手指在她的唇前,“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聊,好不好?”

来到街角一间古老的咖啡店,店里只有一两个客人,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不约而同的要了一杯卡布其诺,游牧歌对这种默契有点不悦,微微撇了撇嘴。她的动作落在对方的眼里,男人不以为然。

两人搅着咖啡,有片刻的沉默,男人轻轻一笑,戏瘧的开口,“你从未问过我的名字呢,叫我约翰吧。”游牧歌冷冷的不置可否,“若不是你使了手段成功的见到我第二次,我根本不需要知道。”她迟疑了一下,“你到底想要什么?”约翰直直的看向她,阴冷的眸子带着一丝笑意,“你很聪明。”“可惜遇人不淑。”游牧歌解下项上宝石放在桌上,淡淡的说,“还给你之前,你最好告诉我原因。”约翰摇摇头,“我拿回它没什么用,跟着我,它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这样的宝石我又何止千百。”他喝了一口咖啡,“只有遇到有缘人,它才会有神奇的功效,当然我也不是好心送你去免费旅行,我的确想要一件东西,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他的眼里闪出狂热的光芒,“尽管只是传说,但我从来就没放弃过,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这个传说有可能变成现实。”游牧歌一语不发,静候下文。约翰耸耸肩,“当然这件事不能强求,一切其实都是你自己的机缘,我根本没有把握你会不会回来,但我还是要赌一赌。”他压低声音,略带焦灼,“你带回来了对吗?玲珑血玉!在你身上吧?”

游牧歌打了一个冷战,不由自主的往椅背里一缩,握住手中的咖啡,戒备的开口,“你不怕我报警?”约翰阴沉的蘖笑,“音乐神童发疯的消息一定很有趣。放心,我不会抢的,你一定会亲手给我。”他胸有成竹的轻敲桌面。

怎么可能,她的爱人唯一的信物,上面留有他的气息,她怎么可能拱手相送?游牧歌慌乱的摇着头。约翰平静的问道,“你不想救他?他说不定会因你而死。”游牧歌浑身一震,美丽的大眼睛透露出绝望的惊恐,她喃喃的低语,“不可能,他是神呢,他不会死的。”

“为情所困的他和普通男人没什么区别,一样也会做蠢事。”约翰的声音冰冷刺人。

游牧歌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好了,别绕弯子了,告诉我事情的全部,我怎样才能救他。”

约翰满意的点头,缓缓开口,“玲珑血玉是上古神物,生成一对,分男玉和女玉,据说只有神的儿子和他挚爱的女子才能佩戴,否则会被灼烧至死。佩戴者可以青春永驻,百病不侵,更神奇的是它可以预告灾难,明示宝藏,它在我们家族的藏书里只是一个传说,但是其中有一句话让我很费解,‘红宝石的有缘人可得之’多年来我一直在找寻这块红宝石,我花了大笔的钱去购买各式各样的红宝石,你带的这块是我在纽约蒂芬妮买的第五百块。拿在我手上并无任何异样,我以为又白费心机了,没想到第二天在洛杉矶遇到你,这块石头就一直发光发热,我几乎是狂喜了,你这样的女子任何人都会一见倾心吧?我几乎舍不得让你去冒险了,但我的本质是贪婪的,不可能为了女人放弃多年的梦想。”约翰停下来,眼光有些迷离的看着游牧歌。游牧歌冷冷一笑,睫毛低垂,唇色苍白。

约翰收回目光,回复冷漠,“我说过,玲珑血玉是一对,它们可以互相感应,但是动用男玉寻找女玉,玉的主人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他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说,“你能阻止这一切,我可以送你回去,条件是把你手上的玉给我!”



49. 情血祭

游牧歌攥紧面前的红宝石,仿佛下一刻就准备逃离。约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懒懒的开口,“红宝石的确可以送你回去,但不一定是同一个时空,你想冒险吗?况且他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你什么意思,他到底要做什么?”游牧歌焦急的低喊。

“你的玲珑血玉这几天颜色是不是越来越深?”约翰问。

游牧歌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约翰微微一笑,把头凑近,“因为男玉每天都有血喝。”

游牧歌一声低呼,脸色煞白,浑身开始颤抖,她的眼里浮上一层泪光,声调哀痛,“是……是他的血吗?”

“只有主人的血才有用。”约翰几乎有些恶意的肯定,看见这个女人居然爱上一个人,他很不舒服,得到她的心应该很幸运吧。

游牧歌心里疼的要命,脑子一片空白,他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一国太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是那样神仙般的人物,多少女子会倾心相许,他何必为了一丝游魂这样折磨自己?

约翰冷冷的看着游牧歌苍白的脸,接着说,“你的情人正在准备一场叫做血祭的仪式,如果你和他在同一个时空,以他的鲜血染玉即可找到你,但如果九九八十一天以后,还是没有踪影,他只有用最后的办法-血祭:以剑刺胸,在靠近心脏的地方放血浸玉,稍有偏差,后果你自然知道。”他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他死,你最好快点做决定,每天他都要用三滴血来试玉直到血祭的那一天,你回来多久了?”他漫不经心的问。

游牧歌痛的快支持不住了,她努力集中思绪,一天相当于三天,从她回来到今天已经二十三天,那就是六十九天,还来得及,她一秒钟也不想多等了。她颤抖的取出那块玉,血玉烫的几乎握不住,约翰蓦然睁大双眼,兴奋的站起来,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缓缓坐下,紧盯着那块耀眼的血玉,声音有些干涩,“收好红宝石和血玉,我不能在此送你走,公众场合,我脱不了嫌疑,你最好安排一下,你是个名人,我不想有麻烦,今晚你到我伦敦的寓所来,最好别让人看见。”说完他递上一张纸条,临走前,他突然又诡秘的一笑,“别忘了,剪下你的一缕青丝,一来系住血玉不会灼伤我,二来我也想留个纪念,毕竟让我心动的女人寥寥无几。”说罢扬长而去。

游牧歌失神的握住手中的玉,内疚而痛恨。内疚不能守住定情的信物,痛恨对方拿爱人的性命相要挟,从不受制于人,自由随性的她再也不能潇洒的一走了之,这一刻,她终于深切的意识到,她真的很在乎,爱情面前,她无法继续骄傲。

不知道该如何通知林姐,巡回演出要提前终止了,又要留下她面对一切的纠纷,游牧歌心里无比愧疚,也许永远也回不来了,不能再一次丢下爱的人,不忍心再让他心痛。这二十几年,辉煌过,享受过,无论多么舒适的生活方式,就当是一场梦吧。游牧歌在房间里机械的收拾着东西,带了点换洗的衣物,箱子快塞满了才发觉,大多都是衬衫长裤,这些习惯恐怕以后都要改了吧?林姐不在饭店,出去联系演出事宜了,游牧歌坐下来给她写了一封短信,抱歉不辞而别,请林姐代为发表一项声明,暂时终止演奏生涯。她要给自己放个长假。

天色将晚,游牧歌把信从门缝里塞进林姐的房间,拖着箱子离开了。

约翰的寓所在一条僻静的街道,游牧歌到的时候,他已经恭候多时了,桌上摆着鲜花和香槟。游牧歌扫了一眼,讽刺的说,“你不会以为我是来和你共进烛光晚餐的吧?”约翰有点尴尬,自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恢复阴冷的表情,伸出手。

游牧歌克制着自己,平静的递上血玉和一束刚剪下的头发,她突然想起了海的女儿,那条小美人鱼,为了王子的爱情不惜放弃美好的海底生活和三百年的生命,最终变成了海上粉色的泡沫,世人歌颂她不灭的灵魂,又有几人能做到呢?游牧歌在心里叹息,也许她因该庆幸,她爱的人更超过百倍的爱她,一切都是值得的。

约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回去后也许会面对一些你不想面对的事情,见一些你不想见的人,这次,你不能置身事外。你也不一定能马上见到他,但血祭肯定会终止。”他把玩着血玉,淡淡的说。

游牧歌不耐的打断他,“好了,开始吧。”

约翰深深的看她一眼,取出一把锋利的刀片,对游牧歌说,“需要你的血,别怕疼。”他拉过游牧歌的手指,轻轻一划,鲜红的血立刻涌出,滴在血玉上,透过血纹,鲜血一下浸入玉石内部,和里面的暗红色相溶,好像沸腾起来。约翰托起游牧歌项前的红宝石,手指好似不经意的滑过她的肌肤,低声道,“真是舍不得呢……”游牧歌偏过头不去看他。约翰吸了一口气,把血玉放在红宝石的上方,微微倾斜,鲜血仿似从玉石里面流出,滴在宝石上。

室内红光大作,游牧歌闭上眼睛,心里忽然变得很宁静,喂,我来了,来陪你这个神仙傻瓜。



50. 旧亭台

做了几百种设想,最好的是醒在神仙的床上,最坏的是醒在荒郊野外,但是从未想过故地重游。

游牧歌睁着双眼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叹了一口气,还是老地方,此一时,彼一时,心境却是大相径庭,宝石还在,血玉无踪,如果可以,她会毫不犹豫的送约翰上绞架。

客房的摆设并无大动,还是那间酒楼,窗外却是深秋了,落叶飘零,秋水萧瑟。游牧歌起身,看见旅行箱就在床边,她低头瞥见自己的薄毛衣和长裤,思忖着因该换一条长裙和丝绸上衣,免得走出去太突兀了,上回是浑然不知,这次要处处小心,既然这是大政的境内,要尽量避开中山隆的耳目,免得横生枝节。

打定主意,游牧歌迅速更换了衣物,准备先下楼租辆马车,然后回来拿箱子。刚到门口,蓦然想起自己身上一两银钱也没有,她苦着脸在房间里打转,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样东西,对了,那玩意儿是纯金的呢,她打开箱子,在角落里翻到了那块镶着‘风’字的小金牌。天无绝人之路,正好派上用场。

兴冲冲奔下楼,从后院溜出去,游牧歌在离酒楼不远的地方寻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她掏出小金牌在车夫眼前晃了晃,一再保证到了目的地就给他。车夫将信将疑,但抗不住游牧歌一脸妩媚的笑,就答应了。

游牧歌吁了一口气,让车夫在酒楼后门等着,她要上楼去取行李。打开房门,她一步跨进去,当场僵住,屋内赫然坐着一个人,玉冠便服掩不住王者气势。不去看那双咄咄逼人的俊目,游牧歌伸手推窗,一眨眼的功夫,满眼金盔铁甲,禁军已将酒楼团团围住!她颓然坐下,都怪自己大意,刚才若不回来也就走掉了。想起约翰说的话,心里不禁沮丧。

中山隆默默注视眼前这个令他魂萦梦绕的女子,脸上神情复杂,心中百转千回。她不似初见时神采奕奕,放肆灵动。只是疲倦的缩在椅子中,柔滑的长发无助的披在肩上,淡紫的衣裙略显萦弱,凝神的双眼中带有一抹哀伤和焦虑。他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她真的爱上那个人了吗?中山隆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喃喃低吟,“佳人如梦,一琴绝响。”

游牧歌闻声看向他,无奈的说,“看来我又要谢谢你的国师了,不过,我一介女流,你又何必大动干戈?”

中山隆“哼”了一声,霸气的一抖石青长袍,长身玉立,冷冷的道,“贵客临门,礼不可废。”

“贵客?”游牧歌微微一愣。

中山隆似笑非笑,欺身向前,眼里却寒意逼人,他弯腰托起游牧歌的下巴,“金琪的太子妃,当不当得贵客二字?”

游牧歌闻言一怔,随即不卑不亢的侧过脸,“既是如此,一国之君岂可如此轻薄?”

中山隆一窘,不情愿的放手,沉着脸不说话。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游牧歌转念一想,人在屋檐下,惹恼了他,更加无法脱身,男人要哄,先用缓兵之计吧。她躬身行礼,“陛下面前,没有什么太子妃,小女子只是执行陛下的计划罢了。”

龙颜微霁,中山隆玩味的看着她,“有何进展?”

“时机未到。”游牧歌硬着头皮回道。

“你以为朕很好骗吗?”中山隆语调森冷,“朕的探子并不是废物!”

浑身生起一丝寒意,游牧歌不禁退后几步,索性缄口。

看着她煞白的小脸,中山隆心里泛起一丝柔情,他缓步向前,不容置疑的拥她入怀,贪婪的闻着她的发香,嘴唇滑过她光洁的额头,轻叹道,“你若舍不得杀他,就待在朕的身边吧,朕不会再放你走了,朕早就后悔了,后悔的心都碎了。”

游牧歌浑身一抖,心里又急又绝望,她的爱人还在流血,她却被困在此地,该怎么办?怎么才能逃出去呢?

仿佛感受到她内心的慌乱,中山隆轻轻放开她,柔声道,“跟朕回宫吧,朕保证永远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说罢,牵起游牧歌的手走向门外,门一打开,走廊上跪了满满的一排。中山隆一个冷洌的眼神,侍从急忙进屋取出游牧歌的箱子。

游牧歌心乱如麻,机械的跟着他,想到马车夫还在后门口等着,恨不得插翅飞出去。脑子里突然闪过某人的几句话,持此信物到任何风记物业,即可见到我。”他们不是死党吗?见到金牌,他一定会通知神仙吧?尽管对那人并不信任,但此刻别无选择了。只有赌一次了。

游牧歌轻轻扯了扯中山隆的衣袖,他侧过头,“跟我来一下。”游牧歌恳求的看着他。她知道他不会放他离开身边,不如大大方方带他一起,反而不会引起他的疑心。中山隆心神一荡,抵不住她温柔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随她向后门口走去,后面大批的侍卫紧张的跟着。

马车夫蹲在后门口,不耐烦的叽咕着,看见游牧歌出来,忍不住抱怨,“小姐,我等了你许久,再不出来我可就走了。”游牧歌放开中山隆的手,歉意的笑着,走到马车夫面前,把手里的金牌塞给他,低声道,“拿此物去风记换钱。”又故意大声不悦的说,“钱都给你了,还不快走?”马车夫也很机灵,立刻收起,喜笑颜开的上车而去。

转身走回,游牧歌平静的对中山隆说,“走吧,希望你不会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