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3-23

兲囍: 养虎


程生从卧房里出来,一手提着衣衫的下摆,一手用白巾擦拭自己的小腹。

正值午夜,漆黑的厅堂未上灯火。桌椅摆设在朦胧的月光下只能看见几分模糊的影子。

就在这朦胧之中,一团白色的身影带着低促的喘息声蹭到了他的腿便。巨大的身子像是通晓人意般的,用脑袋拱起他的衣衫,手臂粗细的尾巴噼里啪啦的甩在他的腿上,快速而用力,仿佛在催促着。

程生右手持巾推脱着腿间的那颗脑袋。那白色的影子追着巾子来来回回的转动,找不着门道显得十分焦急。

程生摸到藤椅上,缩着身子坐在椅子的最里侧,撩起长衫的前摆缠与腰上,左右一蹬,踢掉了鞋袜。衣摆下竟是未着片缕,两条细白光洁的大腿迎着月光泛出熠熠的光芒。

白影识趣般的埋头舔舐着他的脚背,腥腻的兽味几乎扑面而来。座上那人倒是享受般的扬起了头,舒坦的眯着眼睛。一双脚时而绷紧时而上翘,野兽那粗大的舌头就顺着他的姿势扫过每一个脚趾又爬上了小腿。另一只空闲的脚踩在野兽的背脊上,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动物的皮毛光滑又粗糙,麻痒的感觉从脚心窜到了他的头顶。

全身抽搐了一下,程生收回了双腿,向两侧打开缠绕在了藤椅的扶手上。他闭了闭眼,屁股又向前移了移,身前一根早已翘起,臀缝随着左右张开的双腿羞羞答答的扯开一条缝。门庭若隐若显,俨然一副求欢的姿态。

翘起的阴茎颤颤的滴着蜜液,粘稠的顺着茎身滑落在阴囊之上。阴囊上的细毛被人仔细的修刮过,只留一条粉色的小径直接身后的菊穴。小穴事先被人插弄过,松弛而湿润,忽的狠狠的抽成了一团,从中挤出几滴透明的膏体;再松开,那膏脂便吃回去一半,剩下的一半顺着臀缝滴落在藤椅上。

猛兽的眼中绽出绿色的光芒,粗大的舌头迫不及待的舔了上来。程生舒服的噫了一声,三魂七魄似被那脑袋拱出了身外。

大粒的舌蕾摩擦着他的穴口,刷过他最敏感的地方,让他忍不住的呻吟着,一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大腿,不由自主的掐出了两条淤痕。

白影的舌头很长,轻易的将他的阴茎圈了起来,玩弄了几下便长驱直入的刺入了他的菊穴之中。

“程白,程白……”程生口里喊着野兽的名字,声音黏腻又销魂,全身早已瘫软在藤椅中,一条大腿早已情不自禁的环住了野兽的后颈,鲜红的肛口一张一合吞吐着长舌。

另一条大腿承受不住整个人的重量,从扶手上滑了下来,引得他整个人向前移了一寸。猛兽的长舌更比先前挺进了一份,恨不得直抵程生的心口。

“程白,程白……”

野兽闻声顿了一顿,猛的扑上前来几乎将他连人带凳扑倒在地。凑近了才发现,所谓的程白竟是头一丈多长的吊睛白老虎。

程生老家漳州,原本是个读书人中过秀才。家里世代从商经营着几间米铺,见识浅薄对识文断字并不看重。三岁丧母,父亲后娶扬州琴妓柳氏为填房。

柳氏是打风月场上走过来的,本身的风流态度自是寻常女人比不上的,又是一手上好的水磨工夫,不出几年便让程父疏远了儿子。期间又为程家舔了二子一女,正室的位置是愈发稳固,但凡有些眼色的下人都改口称之为“夫人”。

程生亦有自觉,眼看着家中五人其乐融融早已没了自己的位置。十七岁那年便一纸书信禀明父亲外出游学去了。

原打着一路游山玩水的小算盘,谁知前脚刚出漳州地界,后脚便山贼拦截,不由分说直取人性命。幸而山间奔来白虎一头,怒吼一声虎虎生威,吓跑了山贼保全了程生性命。

彼时程生只是个半大的少年,吓得两股战战口不能言,浑身虚软瘫倒在地。白虎却不伤他,俯身在他身前低声哀叫,露出自己受伤的前腿抵着程生的胳膊。

程生歇了一盏茶的工夫放才缓过劲来,左右挪了几步白虎亦是跟随。方才领悟野兽是有求于他,急急忙忙翻出包里的止血药敷在它腿上。开始还心存戒备,一瓶子的药粉愣是哆哆嗦嗦的撒去了大半。

白虎温顺的低头,舔舐他细嫩的手背。

程生见老虎无害人之意心中大为惊奇,待血止又用手细细替他挑去腿中木刺。白虎伤口疼痛,虎吼频频却无一次面向程生,似小心翼翼生怕吓着了眼前人。见天色向晚,一人一虎便暂宿与山间破庙之中,相安无事。

经此遭遇,程生便知柳氏心存歹念。一宿不得安眠,睁眼闭眼全是明晃晃的大刀迎面向他劈来,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睡意全无。

程生一介书生不懂取火之术,长夜漫漫单薄的布衣愈发难熬,唯与白虎相依方能解一夜寒凉。

翌日清晨,白虎向内面墙横卧,程生头枕虎腹紧紧蜷缩成一团,毫不设防。

日后,程生走则白虎走,程生停则白虎停,程生入城则白虎徘徊于城外日日等待。每逢程生出城,白虎便远远相随风雨不曾停歇。如此两年有余。

两年中,程生屡试不中,渐觉世态炎凉怀才不遇。又听闻漳州家中巨变,父亲买办惨死他乡,柳氏卷带家财远走高飞。心灰意冷之间走入山间,又见白虎与山头徘徊,俯首低吼似醍醐灌顶,发人深省。

三日后,长安城里少了个碌碌无为的谁,田野山间多了一人一虎相携的身影。

程生跪趴在地上,双膝着地地高高的挺起腰身,身下垫着的长衫被揉成一团。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光裸的身子上,两片雪白的臀瓣在月光下显得丰润诱人。精瘦的腰身不足一抱,能看见上头节节突起的脊梁骨,此刻正弯曲着雌伏着,等待白虎的临幸。

他能感受到野兽的目光,那目光正在一点点舔舐他赤裸的身子。

冰凉的地板刺得他手疼,他微微颤抖着。汗水划过他的额头滴落在睫毛上,细细的战栗。他俯首与臂见,轻轻摆动腰肢,雪白的屁股随着他的动作在白虎面前画出勾人的弧度。

他从鼻腔里哼出黏腻香甜的声音,他能听到白虎的脚步声。

该死的禽兽是在欣赏他的姿态。

他喊,“程白……程白……快点……”

程生不耐的大肆扭动了几下,又害羞似地稍稍降下了腰身,可身下的阳具早已硬挺,轻轻的触碰着冰凉的青石地板。

身后传来白虎粗粝的吼声,滚烫的气息怒喷进他的菊穴中。他僵直一瞬,皱着眉毛复又挺起腰肢把屁股向后递出。温热的气流包裹着他园翘的臀瓣,他又向上定了定,几乎触到程白的胡须。

程生的脑海中能勾勒出自己在野兽眼中的姿态,五体投地毫无尊严的跪趴在地上,双腿大开犹如发情的母兽,等待白虎凶狠的贯穿。

羞耻,淫乱,而舒爽。

“程白,快来……快来艹我……”

白虎膜拜似的跪在他的身后,从脚心舔吻到他的腿根,两侧的胡须在他的股间蜷成一团。

程生自命不是迂腐之辈,却也不荒唐。

读书时的茶余饭后,常有同窗拿闺房私密鱼水之欢出来取乐。分桃断袖之事常有,人兽亦有。可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和一头野兽在此媾和。

当日他带白虎归隐田园,住在离村庄颇远的十里坡上。

原本是要清心寡欲淡漠名利的,无奈年少气盛又未尝成婚,就算白日里不想夜里亦有所梦。

这日程生上山礼佛,刚出大雄宝殿是尿意顿生,便急急在寺内寻了座假山出恭。忽听山体内传来阵阵春声。

程生贴上石缝往里瞧,假山内光线晦暗长满了青苔,只有稀稀疏疏几缕阳光穿射进来,照出假山里两个交叠的人影。

下面的那个他认得,是禅堂里说禅的和尚陵休,平日里四大皆空的脸,此刻布满狂乱的红潮。一排贝齿紧咬着滴血的下唇,唇内漏出低缓,压抑的呻吟,似哭非哭,如飞絮若游丝。他的法袍由上身退下,自下身揭起,唯腰间玉带不解。裤子缠在脚踝上,颤颤的被人分到最开,牙白的大腿上印着一串紫红的梅花,稠白的液体流满了双腿,又凝结成块与花丛中穿过,恰似一只寒梅报春来。

陵休十指掐着石头,干净的指甲里沾染了世俗的尘埃。

他的身体随着后面人的撞击前后摆动,口中的嘤咛渐渐抑制不住转变为了声声的哭泣。男人的双手由下而上掐着他的腰肢,一边干他一边舔吻他的后颈。口中道,“大师为何出家?”

陵休咬唇不答。

男人掰开他的双腿更加大力的干着,如是抽插百来下,终于闷吼一声尽数射入陵休体内。

陵休的身子没了扶持立马软了下去,瘫做一团趴靠在假山壁上。翻过身来,程生方才看清,陵休胸前两点早已被蹂躏的红肿,粘着湿润的水光宛如两粒鲜红的马奶子葡萄。

那男人站立于前,一手握着沾满白浊的男根,粗壮的男根拍打着陵休的脸颊,他问,“大师为何出家?”

陵休别过头去大口喘息着,“为绝思绝虑,任心自在……为无忧无虑……坦坦荡荡……”

男人笑道,“那大师现在觉得自在吗?坦荡吗?”一手掰开他的下巴,把男根挤入他的嘴中。

程生隐约能看见白色的精液从陵休的两腿之间留出。打开的双腿间,垂软的男根毫无生气,唯有后庭无法合拢,一开一合似在张口喘息。

鲜红的肛口挑衅着程生的神经,更多稠白的液体打陵休嘴角边溢出。在几缕阳光的照射下,似真似幻,仿佛耳畔还能听见陵休禅师庄严肃穆的布道施法之声。

程生站在假山外,尿意全无。只觉得后穴亦随着陵休的肛口一抽一抽的跳动了起来,期间似吞进细小的蚂蚁数只,来来回回搅的人坐立不安。

再看身前,亵裤里鼓鼓的撑起一团,涨的发疼。

此时此刻,也不撒尿了也不礼佛了,夹着双腿直往回跑。

回家,关上门,解开裤头狠狠一阵搓揉,连着射了两次任觉得心头一阵邪火难消。后穴依然瘙痒难耐,他伸手去掏,开始只敢徘徊于小穴之外,沾着唾液一次次抚平褶皱。后来,伸进去一指,顿觉分开间日万般爽利,仿佛这一指正好挠在了他的心间上。

可那日礼佛,终究是让程生着了魔。

往后梦里满是陵休的脸,时而庄重时而淫靡。每次梦醒身下一根必然挺立,身后菊穴更是一次比一次奇痒难耐。一根手指满足不了他,便有了两根三根,再往后他的手就不够用了。

这一日,程生正躺在床上自渎,百般不爽之时恰逢白虎进门。白虎地喘着,身下的白毛里垂着一条粗大而骇人的兽根,隐隐泛着红光,随着它的步子不自觉的一步三晃。

程生对它招手,白虎知趣的凑上前来,舔舐他的指尖。程生滑下床去,仰躺在白虎身下,支起上半身轻吻野兽粗壮的阳具。

野兽的腥臊之气,转眼竟如珍馐般诱人。

兽根在他的爱抚下膨胀了起来,变得鲜红而愤张。程生指使着白虎,命他躺倒在地。如剑般锋利的阳具便一柱擎天的矗立在他眼前。

“程白,乖……”程生扶着阳具,小心翼翼的做下去。鸡蛋大小的龟头顺利的滑入了他湿软的后穴。

刹那间,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若说陵休是带他下地狱的魔,程白便是引他成佛的金翅妙翼。

程生的后穴早已被野兽的唾液润透,湿淋淋软糯糯的对着白虎张着嘴。

白虎骑在他身上,厚实温热的身体将他压在身下。莫名的让人有种安全感。滚烫坚硬的龟头滑过他的大腿,自行寻找着入口。

程生轻哼一声,酥麻入骨,不知是鼓励还是期待。习惯了与野兽媾和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放开去,两腿跟向外开了一点,若说先前还有惺惺作态的滋味,现在便是如蛤蟆般恬不知耻的趴在地上,只等野兽的贯穿。

他一手支撑着全身的力量,一手掰开臀瓣做好了迎接的准备。肛口在他看不见得地方一张一合,吞吐着油润的香膏。身下一根一战一站,叫嚣着需要粗鲁的厮磨抚慰。

白虎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扑,阳具刺入了他的后穴。粉色的香膏被挤了出来,顺着他的大腿滑落。白虎亦是轻车熟路,前三后四,九浅一深,如此反复,没几下便把程生的后穴插得滑腻松软,淫水连连。

粗大的兽根把他的花蕾完全撑开,原本打褶的千瓣万蕊此刻完全的盛开在白虎的身下,晶亮莹润扯成透明的一圈。

野兽的阳具带着天然的倒刺,菊穴内的嫩肉随着他的抽插一次次杯翻了出来。下腹的细毛扫过肛口的嫩肉,程生尖叫了一声,双腿失力整个人趴了下去。流着泪的男根在地上画出一道湿痕。

先前捏在手中的衫子,此刻已被扯出一个大洞。

野兽亦跟着俯倒在地,蜷曲着后腿一下接一下的前后顶进。巨大的虎身覆盖在程生身上,远远看来仿佛一只白虎在地上啃咬着什么。

程生跪的双手膝盖发麻,身体绷紧形成一个美好而神奇的弧度。他的后背向下凹陷,仿佛一把作势欲发的弓;他的屁股高高的撅起,献出自己的后穴,是对兽欲的臣服和朝贡。他的头埋在臂中,好像被抛弃的尊严在不住的颤抖哭泣。

程生的牙齿紧咬着嘴唇,背上被白虎锋利的爪牙拉出两道血横。阳具每次都是齐根没入,又连根拔出,狠狠的穿凿着他的后穴。肛口翻出的媚肉随着兽根的离去开出一团红艳的花儿,转而又被狠狠的捅入体内。

粗重的喘着气,在空旷的屋子里格外的明显。

程生早些年是娶过妻的。

人在江湖总有三分由不得自己,比如人来送往,比如结婚生子。你不惦记着,自由快嘴劳心的街坊邻居替你惦记着。隔三差五,程生下山买些盐粮,那看着菜摊的阿嬷都会问上一句:“程生,多大岁数了,怎么还不去亲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要不……”

若是搭理上一句,足有一两个时辰可以唠叨。

程生原本是不想的,可是耐不住别人说,终究还是娶了。

妻子是外乡人,操着南边的口音替村上裁缝店做女学徒,来路不明又颇有几分姿色。裁缝店的老板娘容不得她,好说歹说说给了程生做老婆,除去了一颗眼中钉,日子才能过的舒坦。

妻子爱唱戏,时长哼哼几句“夜凉青苔小径滑,露珠湿透凌波袜,柳梢头,玉钩挂,那不是玉人乌纱是暮鸭。”随后长噎三晌,喊一句程生。

眉梢眼角颇似戏台上的玉人崔莺莺,发上的头油,颈间的花粉勾的人意乱神迷。

程生埋首与妻子的胸前,妻子捧起双乳供他用牙轻轻的啮咬。女人的身体不需要润泽,动情之时自会有蜜水流出。女人坐在他的腿上,稀疏的耻毛前后摩擦着他的大腿。两半肥厚的阴唇如振翅的黑蝴蝶,扑腾着双翼亲吻他的大腿。

程生用分身感受着她内部的温暖,上下左右来回的抽插,一如野兽对他做的那样。

火热的阳具烙烫着她的花径,花径内部布满肉芽般的颗粒,插进去的时候松开,抽出来的时候又把他紧紧包围。程生一个挺身,刺入最深处,阴户尽头的花蕊,张着小嘴贪婪的吮吸着他的龟头。

妻子摊在地上,钗横鬓乱,白花花的肚子一起一伏,手腕上的龙凤镯抽搐的响了两声。牝口猛的内缩,一张嘴便里喷出股股温热的淫水。

奶白色,打湿了程生的亵衣。

一年后,女人给程生添了个胖女娃。

对于白虎,妻子是奇怪的。为何新婚的丈夫三天两头不睡床上,非要和白虎同塌而眠?她把这事说给村里为数不多的两个姐妹听,姐妹们笑道:“程生的白老虎对他有救命之恩,有灵性不伤人,村里人都习惯啦……”言语间就像是拿着簪子画了一条线,我们是这边,而你,在线那边。

妻子讨了个没趣,回家了。

开始几天对白虎有些担忧,后来便渐渐放下了戒心。

对于妻子,白虎是厌恶的。为什么厌恶,不消多说。每次事毕,程生总能感觉道白虎的不安,他抚摸着它的后颈,枕着他柔软的肚腩笑道,“你和她叫什么劲?我又不喜欢她……”

白虎舔舔爪子,哼了两声。

妻子觉亦觉得白虎的排斥。程生不在家时,白虎的眼里总是泛着绿莹莹的光,无论她投喂多好的牛肉,野兽的目光总是饥肠辘辘的,恨不得将她开膛破肚吞入腹。

为此,夫妻两吵过好几次。每次都以妻子带着女儿出走收场,可是过不了半天,一大一小又会相携着回家。

因为除了这儿,她们没有别的去处。

最终,妻女还是死了。

那年饥荒,山里水里能吃的都吃了。家里只剩下半袋米并巴掌大小的一块肉干。彼时程女岁,饿的哇哇大哭。妻子抱着孩子,亦是哭的双眼通红。程生靠着白虎,一遍遍摸着他皮包骨头的后背。开始,白虎还会叼些狍子野兔什么的回来,最后也只能懒懒的躺着,一动不动。

程生翻出肉感,女儿止住了哭声,两粒眼珠子滴溜溜的随着他的手转。程生吹去肉干上的细灰,把它喂进了白虎的嘴里。口中念叨,“程白……程白……”

白虎一卷舌头,肉干囫囵入腹。女儿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妻子抱起女儿摔门就走。

程生枕着白虎默默无言。

良久站起身来,道:“我去临县看看,来回约要七八日。现在饿殍遍地,你在这里也不安全,不如先回山里去吧……”

白虎甩甩尾巴,踱步出门,临走亲昵的舔舔程生的手掌。

程生一去十日,回来后还没推门,便觉得屋里弥漫着一股血腥腐朽之气。推开门,只见妻子半截身子仰躺在门边,似生前挣扎着求救,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开膛破肚,白花花的肠子黏着乌黑的血痂,流了一地。右腿右手整条扯去,左手压着一柄柴刀,左脚被啃掉了一半露出森森的白骨。脖子被咬断了七八成,整颗脑袋耷拉在一侧,五官被嚼的稀烂,耳朵鼻子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小孔,依稀可辨惊恐的面容。

女儿倒在墙角,四肢齐整脸色铁青。

白虎躺在墙角,白色的皮毛被雪痂黏成一团一团,爪前是一条啃得晶亮的圆头胫骨,一侧零散摆放着连根女人的手指。指上的银戒指尚未退下,把僵硬膨胀的手指掐出细细的一圈。

白虎看见程生,乖顺的凑上前来。后退一跛一跛随步滴着鲜血。

程生蹲下身,环住他的相颈,道,“她们是不是要杀你?她们竟然敢杀你?”

白虎点点头,亲昵的舔舔程生的手掌。

程生埋了女儿,又与白虎分食了妻子。转眼冬季过去,春风卷携着未散的冰雪扑面而来。

饥荒过去了,妻女不见了。村里人问起,程生苦笑着说:“受不了苦,带着女儿走了。”风轻云淡,好似参透了尘世的悲欢离合。

村里人怒骂,“南婆娘没一个好东西!”看看后院里侧卧的白虎,又补一句,“禽兽不如!”

程生仰着头,半身贴地,一手撸着自己的阳具,让他吐出点点泪滴。

野兽的交媾时间总是格外的长,他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也叫不出声了。滚烫的身子仿佛融成了一滩春水,唯有被这皮囊包裹着。而野兽的阳根不留情的插入他的后穴,一下一下,搅起一池春波。

他的体内痉挛着,肛口愈发收紧。白虎的利爪将他箍在身下用力的顶动,抽出一点却进去更多,恨不得将他刺穿。

程生无法思考,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妻子身下喷出的淫水。乳白的,香甜的,湿的一塌糊涂。他想起了山上的和尚陵休,他参悟禅机的唇边糊满淫欲的爱液。

他们都死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觉得自在快活。

程生觉得自己的肠道深处涌起了一股热流,缓慢的粘痒的往外涌。触碰到了白虎捅进来的阳根便和它仅仅结合在了一起。

“啊啊……程白……程白……再快一点……”

他喘不过气来,却要求更快一点。紧紧闭着的眼内有一道光在飞旋,他深入其中不能自拔。不远的前方有一个白点,随着白虎的每一次撞击,他就离那个白点更进一步。

那是极乐的出口,通向圣洁西方世界。

野兽的阳具在他体内激烈的跳动,欢爱的高潮即将来临,那是喷发的前兆,野兽的后臀更猛烈的挺近了几下,撞击着他的身子。阳具送到了从未有过的深度,火热的熨帖着他的肠道。程生埋头轻轻的呜咽,阳具上的倒刺怒张着,紧紧扎住他的肠壁。他酸麻的腰身向上顶起,整个人如漏斗般倒立着,等待承接野兽的精阳。

野兽的皮毛下氤氲着汗水,皮毛紧紧黏着程生的屁股。他停下了动作,害人的阴茎如滚烫的铁棒插入程生的股间。

贪婪的肠壁收缩挤压着,迫不及待的想要吸食白虎的爱液。好像发情的母兽,不依不饶的粘人。

白虎怒吼一声,精关大开,一股股灼热的液体射在程生的肠道深处。巨大的力量震的他的小腹一颤一颤的跳动。他埋首喘息,口水不知不觉的顺着嘴角滑落,样子格外淫靡。野兽的射进格外持久,久道他拍着地板向前拼命的挣扎,嘴里嚷着,“程白……程白!不要了!肚子好疼!会破掉的!!”

过了许久,射精才停止。

白虎脱力,整个像一侧倒去。阳具从程生的后庭脱出,鸡蛋大小的龟头依然鲜红,随着抽出的动作,发出“啵”的一声淫响。体内蓄存的白浊争先恐的涌出。随着那热液流动的酥麻淫靡之感,程生亦忍不住射了起来。

他捏着自己的分身,逼出最后一滴精液。程生翻过身子,展开四肢仰躺在白虎身侧,肚子鼓鼓的,好似四五个月的孕妇,面带红潮,满足而快乐。

发泄过后的兽根蜷缩回了皮毛之下,隐隐约约露出一个晶亮的脑袋。

程生舔舔自己的手指,笑道,“你老了,一次就不行了。”

白虎一双绿眸在黑暗中瞧着他,不出声。

转眼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当是他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如今已年过而立。他亦听闻野兽命短,往往不出十年。白虎与他相遇时,大约刚刚成年,身形还不如现在这般魁梧。

转眼十五年,他是正值壮年,白虎却垂垂老矣。

“人兽媾和本就荒唐,我读一世圣贤书居然做出如此不堪之事……”程生依偎在白虎身边,抓着他胸口的几缕白毛,喃喃自语。

“山间常有精怪传闻,你若是精怪何不变个人给我看看?”

“哎……这么多年,你若能变早就变了……”

“你老了,往后的日子会一日不如一日,早则今年,晚则明年,你就会死……”

“你我人畜殊途,注定不能天长地久。”

“我留不住你……”

程生翻身坐起,凑近白虎的额头。吊睛白毛虎,最漂亮的就是着一双眼睛,无论多黑的夜晚,都能闪亮如萤。

“这双眼睛真好……女人活着的时候常跟我抱怨,说受不了你这一双眼睛……”

“可是我很喜欢。”

“我真的喜欢。”

他抚摸白虎的鼻子,笑道,“程白,你把这双眼睛送给我好不好?”

白虎眨眨双眼。

“把这双眼睛送给我,下辈子要记得来取。”

细白的手指顺着白虎的鼻子爬上眼眶,用力的插入他的双眸之中。刹那间,红的白的一丛一丛向外涌出。白虎伏地,前爪颤颤终究是一动不动。

眼珠子滑腻,又被戳破了,取不出来。程生两手分别插在白虎的眼眶中,拼命的搅动拉扯。血水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滴。

终于,两粒拳头大小的眼珠子被他取了出来。

浑浊,泛着绿光。漏了不少水,好像打瘪了的鱼泡。白虎的双眼依旧睁着,好像是麻了傻了,只剩下两个血糊糊的黑洞。

程生笑道,道,“程白,下辈子要记得来取。”说罢,把那两粒滑腻的珠子塞进嘴里,一咬,“啪”的一声,绽出一嘴腥甜的汁水。喉咙一鼓,仿佛能看到两个圆圆的珠子顺着他的喉咙跌入胃中。

白虎忽的狂吼了一声,扑倒了尽在咫尺的程生。凭着野兽的本能找到他的脖子,一口咬断。利爪扒开他的腹腔,扯出灰白糜烂的肠子,仿佛在寻找被他拆吃入腹的一对眼珠。

程生挂在一侧的头颅歪着嘴角笑,“记得……要来……”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这一年,春天来的特别早。

还未过正月十五,天气就暖了起来。湖边的柳条抽出了细小的嫩芽,矮脚的桃花都绽出了粉色的花蕾。

邻人一杯薄酒敬道跟前,笑道一句:“请先生笑纳。”

季重光迟钝的接过,饮尽。

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季重光的教书先生,方圆百里就这么一个识文断字的先生,但凡对孩子有些期望的人,都免不了到他这儿来拜会一帆。

孩子们都还小,天真烂漫,绕着他的衣摆打闹。他逮住了这个又放跑了那个,小小的教书先生,做的比公堂上的县令大人还要忙碌。

生活琐事,总有热心的姑母婶子帮忙打点着。偶尔上街采买些笔墨,看见那书斋的外头都贴上了倒福,才恍惚记起,春节已近。孩子们都逃学了,空旷的科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怒气冲冲的找上门去,敲开门却见人一家十口忙着包饺子,打年糕。他红着脸退了出来,嘴里喃喃道,“原来过年了……”

如今这春酒送到了眼前,他才记起“又是新的一年了”。

桌上堆着家家户户送来的谢师礼。有些个行拜师的,给几个银钱唠叨上几句,便把家里作孽的小祖宗托福给了他。小孩子穿着新布袄,两颊冻的通红,战战兢兢的下跪磕头喊一声“先生”。

都没想过其实这先生也不过二十出头,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谢礼里有个贴心的送来了一方砚台,荷叶型,根根叶脉清晰可见。裹着条片大的红绸,格外喜庆。他从未说过喜欢,只是在书斋里多看了那么一两眼。

送礼的人是镇上的员外,姓张,年纪轻轻富甲一方。膝下有一子一女,都在他这儿读书习字。他时常来看孩子,蓝皮的轿子就停在院子外头。前后两个轿夫坐在阴凉堆里磕着牙,张员外就在轿子里坐着,也不出来。

这日季重光身子不利索,早早的放了学生。到了晚饭边,张家的轿子依旧是来了,尖尖的轿顶没入浓密的桃树枝桠中去。

桃花坞里,病弱的小先生披着外衣迎出门来,迂腐的作揖,“张老爷可是来接孩子回家的?”

轿子里的人揭帘子出来,笑道,“不,我是来接先生你的。”

年纪轻轻的员外,一双眼睛竟是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