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3-29
季璃: 花夭
楔子
女从者,谓侄姊也。胜,送也,谓女从者也。古之嫁女,必侄妹从,谓胜。古仅利云:一女出嫁。二女从之,天经地义,谓之胜婚。
江湖上盛行一种秘宝传说,也就是在前朝即将崩亡之时,末世皇帝将镇国之宝与一批庞大的财富藏在塞外不为人知的地方,并将地图绘制在黑羊皮上,将羊皮割裂成八片,嘱托八位心腹大将把地图碎片偷偷带出京城,在这之后,城破国陷,新皇朝取而代之。
然而,就在此时,其中一名将领病死途中,藏在玉筷中的羊皮辗转流落到几个人手中,一时之间,天下人尽知宝藏存在,群起寻找宝藏,曾经一度有人寻获了七片羊皮地图,就在整块羊皮地图呼之欲出之时,众人起了内隙,互相残杀,血流成河,那七片藏宝图分别落入了七个人的手里,再也难以聚合,寻宝之事,竟就这样不了了之。
时间一去,就是近百年的光阴,新皇朝正当盛时,人人安居乐业,太平安康,人们似乎早已经忘掉了前朝秘宝一事,只在茶余饭后拿来当闲磕牙的趣话,不再信以为其。
却偏偏仍有人不死心,极力想要寻找到前朝宝藏,这几年来,江湖上出现一个武功奇高的怪人,他行遍天下,想找到八块羊皮的下落,不料,他路上遇到偷儿,身边少了盘缠,英雄气短,不多久,就娥昏在大街上。
不知是幸或不幸,他被一个年纪才八岁大的小女娃儿捡了回去,为她所摄服,自此,他成了她身边的忠仆,打消了寻宝的念头。
那小女娃儿的名,天下人尽知,她就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武林圣地楼兰富之主的女儿——花夭。
决战,武岳之颠。
虽年末弱冠,却已经是邪气慑人、一身绝世武功,在武林大会之前,从来没有人见过这号人物,而武林大会之后,天下之大,已是没有人不识认他,因为他凭着一身绝学,人败群雄,夺下武林盟主之至尊称衔。
方兰生,初初问世,便震撼武林,他既无名望,也不是德高望重的贤达,世人只知其出身恶人谷,由天下第一恶人公孙祸扶养长大,这样的身分背景,引起众名门正派不服,联合下了战帖,决战武岳之颠。
武岳之颠,一片杀气腾腾,两方对立,正派名门如临大敌,反观恶入谷的十位极恶之首,却是一派悠然,仿佛这一场决战,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场野游,只是让他们乘机出恶入谷透口气,如此而已。
“怎么砍?”嗯……挑断四肢筋脉,折磨之后再一刀毙命,这法子似乎不够狠辣,逊毙了!
“怎么杀?”来个杀人不见血好了!
“那个少室山的老秃驴武功似乎挺了得,他的人头我要了!”听说是什么少林寺掌门的,这名号听起来就觉得刺耳。
不约而同地笑视着一票自称正义之士的人,几位恶人谷的厉害角色很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所谓杀人的美学,几双邪眼瞧得那票正义之士脸色发青。
“都不用,我已经在这个地方下了重蛊,嘿嘿,这下他们统统死定了。”蛊邪一睑贼笑,倾耳摇着手中装了一堆稀世毒虫的竹笼子,笑得很开心满足。
众人闻言,惊叫声如炒跳豆般,沸沸腾腾地乱扬了起来,他们运息之下,还真发现身子里流窜着乱息,若硬是想要冲开筋脉,浑身就会疼痒得难受。
“兰生,这样子还满意吗?”蛊邪很开心地转过头去,一脸喜孜孜地,朝静立在后头的年轻男子邀功道。
“不差。”阴柔俊魁的脸庞扬起一抹笑容,万兰生凉凉地打了个呵欠,高大修长的身躯缓步出来,懒步之间,淡然地说道:“陪小娃儿玩了一夜,真的有些累了。”
众人惊疑,莫不睁大了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心中揣然,机伶伶地起了寒颤,无知道他在他们的身上下了什么盅。
“他们叫我问一问,你究竟想要怎样?”武林名门派出了一位代表,那个人不是谁,正是与公孙祸有些交情的丐帮之主——童丐。
“我不想怎样。”方兰生徐凉一笑,抬起魅眸,长睫敛步了些许慑人的精光,冷声道:“交出盟主令,你们——任我差遣!”
“如果我们坚持不肯呢?”少林掌门硬声道,在他身后的一行人莫不是满脸怒容,义愤填膺。
方兰生邪脱了他一眼,山额寒凉的微风拂起了他眉畔不羁的墨发,唇边勾起了一抹凉薄的笑意,他的语声冰凉——“不肯?那就等死吧!”
第一章
“嘘,不准出声。”
一根纤细柔白的食指直竖在少女红嫣的小嘴儿之上,她低语出警告声,不准跟在身后的男人发出半点声音。
枷孤无奈一笑,瞅着小主子的背影,苦笑心想,此刻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谁会出声?她的武功较弱,进退之间还做不到静悄无声的地步,要是他们不幸被发现,一定是她“出捷”,亏她身边有那么多武林高手,其中还包括当今武林盟主方兰生,真不知道他这小主人的心思都摆到哪里去了,竟然没有想到要好好地利用一下!
“父皇今晚去娘的楼兰宫过夜,枷孤,今天咱们一定要把剩下的那些羊皮地图弄到手。”
养心殿外,花夭与伽孤两人躲在阴暗的角落,贼兮兮地望着殿门口驻守的大内高手,想着要如何无声无息地干掉他们。
“小主子,你这么做,不怕捱万岁爷的骂?”枷孤倒是替她挺担心的。多年前,他曾经不死心地想要寻觅宝藏,但在鬼门关口晃过一趟后,突然间觉得名利权贵不再那么重要,反而是花夭这个小主人带给他的快乐远比较多一点。
“哼,谁教我父皇眼里只有我娘,兰哥哥又总是把我当成长不大的孩子,真是的,我已经十六岁了耶!不管,我就是要干出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好教他们刮目相看,知道我不再是个娃儿了!”
咖孤苦笑。娃儿就是娃儿,长不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有把握能打开养心殿中那道九巧精锁吗?”枷孤心想,这下总能教她打道回府了吧!
花夭扬起瑰丽的唇角,一抹精灵无双的笑容在她的唇边漾开,小手从暗袖中掏出一把小金钥,“上回不小心跟如音叔叔借了把钥匙,他这个天下第一巧手很有信心地跟我保证,天下之大,没有这把钥匙开不了的锁。”
不小心?鬼才相信她的话呢!上次她见到巧僧如音已经是半年以前的事情了,他想今日夜盗:绝非她一时心血来潮。
花夭就是花夭!伽孤跟随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已经熟悉了她的性情诡变:永远可以闹出新鲜事。
然而,却不全都是好事!
楼兰宫的夜晚,落英缤纷局丽无双,屋内的锦帐中,交缠着一双欢爱的男女身影,爱语低嘶。
“你真的确定她今晚会下手?依娃儿,那个方兰生说的话可信吗?”男人阳麝的气息、爱怜地呼在女子的耳畔。
“咱们虽然是她的亲生父母,但,这天底下知夭儿者,莫若方兰生!”女子的笑意盈盈,美绝人表,教人一点儿都感觉不出她已经为人娘亲。
“既然如此,就让夭儿拿走那几张羊皮图。把那东西留在我手边,徒是碍眼而已!”男人薄唇畔扬起的笑容中,含着一丝对女儿的纵容,也有着身为天下至尊目空一切的特质。
唯一让他舍不得、放不开的,是此刻躺在他昂藏身躯之下,与他翻弄巫山云雨的绝美女子。
“让我们猜猜夭儿拿到羊皮图之后,会先到哪里去?”女子灵悄地挑起一道柳眉,轻颦浅笑道。
男人似乎早就猜到了答案,以低沉的嗓音淡笑道:“不多不少,那地方只要有三个字就够了。”
“嗯,对她而言,只要有那三个字就行了。”她抬起长长的眼睫,与他四目相交,水睡底映出了他成熟俊美的脸庞。
“方兰生!”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语毕,男人笑哼,女子嫣然一装笑偎在他的怀里。
他们的小花夭呀!终于也到了春心荡漾的时候了!
皑体雪银树,寒雪漫天,拔天峰上永远都是一片冰天雪地,就算是经验老到的猎人,都不敢摸上山去,就算深山中潜藏着无数珍贵的银狐紫貂,他们也不敢要,只怕什么都得不到,还丢了老命。
然而,在这种恶寒之地,居然轰立了一幢雅致的幽居,教人意外的是这屋子的外围布满了练武的钉桩,还有无数略显陈旧的武具,可见这屋子的主人常年勤练,才会有这样磨损的痕迹。
风,狠狠地吹着:雪,掩柔了这屋子四周的刚武气息,却掩不住屋子里淡静透出的男人嗓音,薄冷透峭,盲教人打心眼儿底发寒起来。
“也该是时候了,你们下山去吧!”
“爹……”两道女子的声音一同扬起,含着丝怜怯。
“谁许你们多嘴?下山去吧!这些年来,爹娘苦心教导你们的事情,没忘吧!”
男人此时的声音略带了丝沧桑。
“女儿们不敢忘记爹娘的教诲,我们下山之后,一定会立刻找到那个人,一生为婢,无怨无悔。”她们似乎已经认了命,语声婉柔。
“很好。”男人的语气欣慰,却又带着身为人父的不舍,冷淡中透出微微的哽然。
“你们一路上要小心些。”一直静默在男子身侧的美妇柔柔地出声,嗓调如凉水,不温不冷,“昨晚娘交给你们的香麝丸一定要随身带着,每月葵水之后记得按时服用,知道吗?”
“娘的交代,女儿们会谨记在心。”
娇软的话音一落,两道藏黑色的纤细身影拣出幽居,随着漫天无际的风雪消逝不见。
这个男人的爱,她永远也不会明白。
恶人谷,无处不是潜藏着天险危机,加上巧妙的八卦布阵,如果不是谷中的人亲自指点,闯入谷中的人只怕化成了白骨,都还进不了谷,因为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花夭偏偏就不吃这一套,她如人无人之境,直闯恶人谷中最核心之处,看得跟在她身后的伽孤万分心惊,只不过他们还没摸到人家的门口,就已经有人闻风而至。
迅猛的人影飞掠至他们的眼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定睛一瞧,来人的脸容阴邪,狭长的眼阵中透着淡淡的笑意,眼角纹着细细的岁月痕迹,看到花夭,竟是笑得合不拢嘴。
“公孙爷爷!”花夭也回了他一抹明媚可鞠的笑容,淘气可爱,直教人忍不住想疼进心坎儿里。
“夭娃娃!”公孙祸眉开眼笑,他这个天下第一大恶人,此刻差点就称得上慈眉善目、和蔼可亲了。
伽孤看得只觉心里直打寒头,发毛了起来!
“公孙爷爷的身子骨似乎越来越硬朗了呢!”花天一张小嘴儿甜得似蜜,上前牵起公孙祸的大掌,两人肩并着眉走进谷心。
“我可是要留着力气抱夭娃娃的娃娃呢!”公孙祸笑呵呵地从抽中取着一支干年灵叁,毫不吝惜地送给了花夭。
恶人谷里稀奇的祥物多,但是像这珍贵的千年野灵参并不多见,是公孙祸日前不经意在悬崖绝壁上发现的,一得手就只想到花夭,并不多想吃了这千年灵参能够增加他多少武功内力。
花夭接过灵参,细致的眉心却不由得皱了起来,闷闷地说道:“公孙爷爷,娃娃我一个人生不出来啦!”
“没关系、没关系:迟早教我们家那个兰小子陪你生一个。”公孙祸对于花夭的心思早就了然于心,也早有了盘算。
花夭俏脸泛起羞人的红晕,低嗔了声,才问出了她心眼地底最悬念的人物,“对了,兰哥哥人呢?”
“你这没良心的娃儿,就只知道惦着兰小子!”公孙祸笑斥了声,努了努下领,示意她一个方向,“去吧!他大清早就不见人影,应该又去了龙怒涯下练功了吧!”
“嗯,公孙爷爷……那我……要去找兰哥哥了!”花夭红着小脸,腆然地吞吐说道,一眨眼就溜得不见人影。
公孙祸笑咪咪地望着她远去的纤小背影,却伸出长臂阻挡伽孤的去路,唇犹含笑,不动声色地冷冷说道:“他们小俩口要叙叙旧,你不需要跟过去了,随我进屋子里去吧!”
伽孤早已心知肚明公孙祸的武功厉害,而且他的性情冷热不定、阴残无情,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如果我坚持要跟小主子去呢?”伽孤扬眉谈问道,似乎想要挑战一下当今首恶的权威。
“那就是找死。”公孙祸笑得很冷、很明。
“要是你将我杀死了,小主子一旦问起,你要如何回答?”枷孤眯起双眼,笑哼了声。
公孙祸阴侧测地笑了,收回长臂,不屑地笑看了他一眼,转步离去,冷声道:“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夭娃娃身遭的下人?只不过,恶人谷里陷井多,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实,夭娃娃也知道,要是你不随我进屋里去,万一不幸踩中哪个恶穴丧了命…谁知道?!”
分明是恐吓!
对于公孙祸的威胁,伽孤丝毫不疑,心想反正在这恶人谷里,花夭是这些恶人们的宝贝,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就姑且随公孙祸进屋子褪去吧!免得这一别,就与他可爱的小主于天人永隔了!
瀑泉激下,声势有如万马奔腾、怒龙吼啸,只消远远地倾耳一聆,就足以骇人心扉,更别说是接近它了;这就是龙怒涯,它位于恶人谷的最深心处,平时人迹罕至,只有几个恶人谷中武功拔尖儿的人会到这个绝佳的练武地,不过近几年来,最常到此地修练内功的就属方兰生了!
不知是无意或是人为所致,龙怒涯的湖水深不见底,黑黝黝的,似乎随时会将观望之人的心魂吸进地狱一般,但在龙瀑下却有一块平缓的大石台,承迎着激落而下的狂水,却仍然屹立不尧稳若盘石。
花夭轻悄地走近龙怒涯的湖边,距离数百步之遥就已经是心悸耳鸣,小脸苍白,咬着嫩唇,死不服输。
哼,兰哥哥都可以坐到狂瀑之下,面不改色,她怎么能够落荒而逃?不行!
她一定要坚持到底。
她眨了眨水灵美碎,摇头甩掉眼前的一片金星,又勉强地走近一步,视线瞄到万兰生赤裸着精壮的胸膛,沉静如古佛入定般,一动也不动地盘坐在狂瀑之下,他俊美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更甚至教人察觉不出生命的气息,仿佛这个世间再也与他无关。
“兰哥哥……”花夭无意识地低哺,细致的眉心不禁一牛好远!是她的错觉吗?他们之间明明只有数直尺的距离,为什么她感觉他似乎在云端、在天边,在她无论如何也摸不着的地方!
论又往前踏近了一步,想更亲近他一分,却不料被耳边突如其来的低沉男声给喝止住,“退回去,夭儿!”
“兰哥哥!”她绝对不会听错的,那是她兰哥哥的声音!
方兰生的气度依然幽沉,双眸缓缓地睁开,在水中犹能视物,他淡觑了花夭一眼,“夭儿,你来这里做什么?”
瀑布的声音虽然有如于军万马呼腾而过,但是花夭仍然可以清楚地听到方兰生魔魅般的低沉嗓音,一声声都足以荡人心魂。
“我……我来玩的呀!公孙爷爷说我随时都可以来你们恶人谷玩的。”花夭听见他冷淡的嗓调,心窝儿闷闷一疼。
就算打死她,她都不会承认来恶人谷的目的是要看他!无论如何,花夭都是个身分尊贵的公主,总是心高气傲了些。
方兰生闻言,凉凉地勾唇一笑,水瀑朦胧,没教花夭瞧见那一抹映在他魅阵深处的诡温谲笑意。
“难道你的公孙爷爷忘了跟你说吗?龙怒涯不是让小女娃嬉戏玩乐的地方!”
方兰生的语气透出一丝冷硬。
花夭气疯了。他又说她是个小女娃儿!难道他瞎了眼睛不成,没见到她已经长大了?有些女子在她这个年纪已经升格当人家的娘了!
倏地,她略微苍白的小嘴儿漾起娇笑,逞强道:“不劳兰哥哥为夭儿费心,你坐在水底下冲冲凉,我在湖边听听水声,一样凉快,还是兰哥哥根本是个吝啬鬼,不想让夭儿一起凉快?”
“你没有那样的本事,就不要在嘴上逞能。”方兰生邪凉一语,道破了她自吹自擂的牛皮。
“兰哥哥可千万不要瞧轻了夭儿,哼!”她淡哼了声,娇小的身子席地而坐,耳边却是鸣得厉害,心口直悸,小脸顿时失了血色。
方兰生诡黯的眸光直瞅着她,不动声色,心里却无比清楚,不消过一刻,她就会撑不下去,因么这龙怒涯被三面峭壁所围绕,水瀑激起的涛声,不断地回绕。
沉荡,若是没有相当程度的内力修为,绝难消受这如地狱妖魅哭吼的狂浪声音,最后将被这声音给震碎心魂而不自知。
方兰生不禁暗自低咒,该死的公孙祸,只会兴风作浪,就算他是抚养他长大成人的长辈,他也绝不轻饶!
他哪里不好搁,竟将花夭这小麻烦丢到龙怒涯这里来!
“夭儿,你有什么事情晚一点再说,先回去楼子里找你那几个叔爷姨娘,别来烦我。”方兰生再度敛目养神,静淡地说道。
“我不要!”花夭只觉得眼前一片交杂的金光闪烁,心口难过得紧,“告诉你,我要去漠北,去找……去找…”她已经集中不了精神,意气散乱,有数道乱息在她的体内直脉中窜流,互相顶抗,她的四肢逐渐沉重,有如灌了泥,不能自己。
“夭儿,别逞强,你已经撑不住了。”他的语气淡然,神情如旁观者一般无动于衷,仿佛花夭的生死不关他的事情。
“胡说,我能……”花夭一口气险些透不过来。
好痛!她的耳膜、她全身的筋脉似乎都要碎裂了一样!
她的小脸苍白,莹莹的泪光已经泛上了瞳眸,咬着嫩唇,一句话也说不全了,纤臂紧抱着身子,不停地抖瑟,竟连她细致的肌肤都隐隐作痛,好痛!不,她不要服输!她不要教他瞧不起!
“夭儿!”他低沉的嗓调中透出淡淡的冷怒。
花天鼓起最后一口气,娇声吼道:“我能撑!我已经不是小娃儿了,我要去漠北寻找那一批前朝宝藏,好教你知道我不再是个孩子!我已经十六岁了,已经可以嫁人——”就在此刻,花夭的语声犹在空谷间遇响,狂泉逆流,石破天惊,方兰生反掌提劲,动气之间有如金龙戏水,发劲出,轰然一响,墨绿深黝的湖水平地而起,激出无数白浪般的水柱,一时间,龙怒涯中有如地裂海啸,千军万马奔腾过,巨大响声直上云霄。
花夭瞪大了翦瞳,不知所措,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已经没有任何思想能够进入她的脑海。
就在她晕厥过去的那一瞬间,方兰生破水凌空飞出,慢慢地,有如神佛般降落在她的身前,敛眸低看着她粉雕玉琢的小脸儿。
忽地,他深魁的眸底内过一丝淡冷的笑意,优雅缓慢地在她身畔蹲下,大手拍起她落在粉顿边一络柔黑乌亮的长辫,轻轻地用发辫的尾梢擦画过她柔嫩的唇瓣,仿如亲吻。
“这么嘴硬,还说不是娃儿?”
还不及眨眼的工夫,就见水湖自他昂藏的身躯热化散去,黑发也恢复了干柔,一阵凉风拂过,扬起了他的黑发,访如他唇边徐徐勾林的冷笑,深阵静看着花夭,一瞬也不瞬。
转眼之间,原来她已经十六岁,是嫁人的年纪了呀!方兰生笑叹了声。
时间过得真快,他心里还一直记着她柔发绑着金色铃挡的丫头模样,总是风一动,她发上的铃声就跟着风舞……远处的树丛里,隐隐约约地传出骚动,灌树里的人探出双眼,窥探着方兰生与花夭两人的动静,不禁低吟出两声笑。
“就知道他这小子会使出这一招!”公孙祸贼兮兮地一笑,仿佛像只猫儿偷了腥般得意快活。
“哪一招?”伽孤跟在他的背后,莫名其妙地问。
“就是——”公孙祸倏地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教你在屋子里乖乖的等吗?”
“听到那么吓人的声音,哪里知道是不是我家小主子出事了?要真是她出事了,我赶出来保护她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呀!”枷孤嫌公孙祸独裁没见识似地,侧目横了他一眼。
公孙祸闻言冷嗤了一声,低声咕哝道:“要是夭娃娃真的出事了,还等得到你这个武酸出来救吗?哼!”
武酸,顾名思义就是技不如人,偏要用那三脚猫的功夫混口饭吃!公孙祸又冷哼了两声,心想那个该死的兰小子到底在磨蹭些什么?把夭娃娃交给枷孤这种不能信任的人保护?还不赶快把她娶回恶人谷里,两人生一堆小娃娃,好让他这个大魔头也尝尝颐享天年之乐!
“喂,你还没告诉我到底用了哪一招?”伽孤也见到了湖边两人的模样,心想应该没有问题,才急着追问公孙祸刚才的问题。
“借力使力,冲掌化劲,兰小子这招够绝,他要是不使出这一招,只怕夭娃娃的心脉就要被震伤了。”公孙祸说着不禁得意了起来,他可是这一招的创始人,只不过被那个天资聪颖绝顶的兰小子加以发扬光大而已。
“冲掌化劲?那与护住小主子的心脉何关?”伽孤的武功虽然高强,但是比起公孙祸与方兰生两人,只不过是小小角色而已。
“听劲,然后心明,再以闪、还、了、转。换之已劲,得屈然、动、静之妙,收开、合、升、降之效,见人则开、遇出则合、看来则让,就去即升,但到了方才那种地步——这兰小子,果真是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公孙祸啧啧称奇,不爽的神情中背着一丝难掩的欣赏之情。
伽孤听得目瞪口呆,好像懂了,却又仿佛身在百里雾中,伸手不见五指,仿佛正听着公孙祸说神话。
“你到底懂是不懂?”公孙祸不耐烦地问道。
咖孤闻言依旧愕然,直愣愣地瞪着公孙祸凌厉邪恶的脸容,一脸呆滞。神话,公孙祸绝对是唬着他欢的!
“天杀的,你不懂早说嘛!”害他浪费了那么多口水,发挥了他难得一见的夫子精神,这个笨呆子竟然还不懂!
啐!
公孙祸摇头叹气,一脸恼怒地拂袖而去,嘴里还前念有词道:“我一定要想尽办法快让兰小子把夭娃娃娶进我们恶入谷里,不然有这种武酸保镳,我的夭娃娃迟早会送命!”
伽孤的武功不弱,不过比起恶人谷里的两大狠角色——公孙祸与方兰生,他渺小得有如尘埃一样。
微不足道!
第二章
月辉迷离,光亮得近乎妖异,然而,越是光亮的地方,阴影就越沉黯,一幢东瀛式的宅子外,栽满了紫藤花,藤架的阴影长长地投映在屋舍上,风一吹来,就见漆花低垂的影子如鬼魅般飘荡不止。
“七张羊皮图?那她几乎已经网罗全部了呀!”略微粗哑的男声从屋子里惊讶地传出,嗓调听起来有些怪异。
女子的声音扬起淡淡的笑意,极是诡谲,教人不由得立起了寒毛,“不是她,是她父皇,当今的圣上多年来的秘藏,原来那些图一直被藏在深宫之中,难怪没有人能找到。”
“那最后一张羊皮图呢?连皇帝也找不到吗?”男子好奇地探问,心想就连天下至尊都做不到的事情,那还会有谁做得到?
“这才是棘手之处,听说当年前朝灭亡之时,八位将领带出来的只有七张羊皮图,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找到所谓的第八张羊皮,拼凑好的地图之中,永远都缺了最关键的一角。”女子可惜地喟叹道。
男子闻言,似乎非常地惊愕,“怎么会这样!不管了,咱们先将七张羊皮图到手再说吧!”
“嗯,唯今之计,也只有这样!”
随着女子幽柔的话音消逝在夜风中,紫色的藤花轻轻地款摇摇舞,其中却有一束藤花奇异地静止不动,一瞬间,那束扎密的紫花瓣一片片进然飞散开来,绽放最后的绚丽,缓缓地凋零在翻松的土地,有如绿紫色的雪花。
此刻,一缕黑影眨眼飞逝,那束凋落的藤花仿佛正在宣告着什么,只不过,它静静地躺落在黑土上迎着月光,依旧散发着鲜嫩的香气,没教任何人知道它凋谢的原因。
自从方兰生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后,恶人谷似乎不再神秘兮兮,笼罩着邪恶的薄纱,只不过出入的人物还是奇特,有乞艺丐、有书生、有和尚,还有身分尊贵的一国公主。
正邪贵贱,看似云泥分别,却在恶人谷间形成一种极微妙的融洽,在他们的心里早就忘记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彼此之间养成了妙不可言的默契,只知道他们并不是所谓的好友,却比任何人都来得感情浓厚。
绿幽幽的竹林里,一幢雅致的篱屋默立其中,细帘高卷,现出了屋里书满成林的景象,窗台上摆着一盆泛着幽香的白色兰花,充满了不可言喻的冷傲姿态,旁观着屋中两个男人的对话。
“被他们盯上了?”方兰生坐在书案前,大掌把玩着金色的环铃,那是个圆形的小金环,缠绕着红色的细绳,每隔半寸就镶有一个精致的金铃,微微地摇晃,就会发出一串清脆的铃声。
“是的,他们已经开始行动,属下特地前来禀报盟主,不可不防。”身为武林盟主的左护法,霍朔的身手高强。当之无愧。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应了主子一眼。心生疑窦。
盟主手中的红绳金铃,一看就知道是女娃儿的玩意,虽然俏皮可爱,但是玩在男人的手中,未免有失身分。
方兰生的眼角余光瞥见了属下异样的视线,不禁好笑,沉静了半晌,他才缓缓问道:“霍朔,江湖上想杀我的人,还是一样多吗?”
“从来没有一天减少过,现在只怕是更多了。”霍阙老实地回答,不敢有一字半句的隐瞒。
“是吗?”方兰生闲凉地挑起一道眉,不置可否。这天外飞来的对答让霍湖有如身坠五里雾中,百思不得其解。方兰生的武功深不可测,有如神鬼一般教人闻之丧胆,在这武林之中,无人能敌,应该是没有人能教他害怕才对呀!方兰生敛昨注视着手中的金铃,双瞳有如墨潮般深不见底,闪动着黑幽幽的光芒。
自古以来,坏人就不是个讨好的角色,无论他断事如何公平、不错杀好人、维持武林的公断,只要他是。出身于恶人谷,他就永远都是一个人人除之而后快的大魔头。
方兰生邪凉一笑。纵然如此,出身恶人谷的事实,他却不想改变,更甚至爱煞了这种无拘无束、没有世俗道德的恶人生涯,没有亲身体验过这种恶人生活,是不会明了个中的美妙况味!
倏忽,他握紧了手中的金铃,唇边的笑痕一凝,心思黯沉。
他还不能伸出手,时候未到。
时候未到!
那是一双水灵灵的美眸,黑白分明,清澈如秋水波光,看不见一丝杂质,长长的限睫微扬,此刻,这一双美眸正凝着娇嗔的怒火。
“我前辈子跟你有仇吗?兰哥哥。”花夭噘着红嫩的小嘴地,恼怒地瞪着方兰生一派优闲的男性脸庞,细致的眉心轻轻地拧着。
方兰生闻声回头,有趣地瞧着花夭满是不甘心的小脸,幽凉地勾起一抹笑容,“从醒来就不见你停过嘴,不累吗?小夭儿。”
风微凉,从花田的央心处括起了一阵香徐的气息,悄悄地钻进了花夭的呼吸之中,淡淡的兰香,一如她常在万兰生的衣袍之中所嗅闻的香气,除了好闻之外,还掺了一丝邪魁惑人的阳麝味道。
荡漾的涟猗自花夭的心湖深处泛起,一圈圈晕了开来。
不行!这次她一定要追究到底!
“不累!”她娇哼了声,“你好坏,昨天竟然这样吓我!还把我吓昏了!兰哥哥,我们前辈子一定是仇人,对不对?”
他竟害她昏迷了一天一夜,丢脸死了!
突如其来的一阵沉凝,忽地,方兰生仰首狂笑,浚魁不羁,过了久久,才止歇成低缓的轻笑声。“没错,我们前辈子一定是仇人、是冤家,夭儿,我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听见他的话,一时间,花夭的心窝儿不禁隐隐地疼了起来。抬起水眸望着他温雅含邪的脸庞,她闷闷地说道:“满意,我当然满意。兰哥哥,你似乎越来越不喜欢夭儿了,以前的你不会这么说的。”
方兰生眸光深沉,低缓一笑,道:“今昔比,夭儿,我对你的喜欢的确是比以前少了些,谁教你不再是个白馥圆嫩的小娃儿,不再可爱了,这样的你很难教我喜欢啊!”
“兰哥哥!”她快要被他气哭了。
照他这种说法,难道长大也是她的错吗?她才不要永远都当他的小妹妹!她要成为他的女人!
方兰生冷淡地别过脸庞,不看她盈眶的热泪,漠然地说道:“把那些寻宝的羊皮图还给你父皇吧!你才不过是个半生不熟的小娃儿,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逞强。”
“我又没有开口要你帮忙!”花夭气得小脸红白不定。半生不熟?她听了就觉得刺耳。
“出了事情,还不都是你身边的人替你解决?”他不客气地冷语回道,不给她留半分情面。
花夭闻言,嫩红的小嘴地一扁,泪眼汪汪,抬起精致美丽的小脸,委屈地望着他的背影,却是一声不吭。
“怎么?我说错了吗?”万兰生冷言冷语,依旧不回头看她一眼,深沉的眸光直勾着花海,仿佛就要望穿一切似地出了神。
出乎他的意料,身后的人儿没有被他气跑,反而一古脑儿地扑上了他,抱住他修健的虎腰,将泪湿的小脸理进了他的袍服,在他的背上放声大哭了起来,仿佛一个无助的小女娃撒着泼。
“兰哥哥……你不要讨厌夭儿好不好?如果你要夭儿乖,夭儿就听话,我会把羊皮图还给父皇,不冒险共寻宝。兰哥哥…求你不要讨厌夭儿……不然夭儿的心里会好难过……好难过……”方兰生闻言不禁怔然,他低下头看见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际,还微微地颤抖,仿佛在害怕着些什么。
难道她就真的如此恐惧他会讨厌她吗?方兰生笑叹,笑她的天真,笑她的傻气。
“夭儿,别哭了。”他没教她看见隐泛在唇边的一抹柔笑。
“不要!我偏偏要哭,谁教你还没有说你不会讨厌我!你说呀!说你永远都不会讨厌夭儿。”她一双纤纤小手将他抱得更紧了。
“我没有说讨厌你啊!夭儿。”他摇头笑叹,深刻地感觉到她柔软的身子紧贴在他背后,散发出一股处子的馨香。
“但是你自己亲口说,你不再喜欢我那么多了!”她指控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哭音。
“只不过是喜欢少了点,又不代表我讨厌你。”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淡凉地回应,喟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不行,兰哥哥要像以前一样喜欢夭儿,不准少,一丝一毫都不准你少了?”
她埋着头哭,泪珠儿掉得更凶了。
“很难,夭儿,我们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再也不可能了,你明白吗?”方兰生的话中含着深意,只不过教花夭听不出来。
“我不明白!”花夭纤细的双肩轻颤,小脸儿埋在地宽阔的背上,大声地哭喊着,“我不管,就算兰哥哥爱上了哪个女人,你都会一样地疼爱夭儿的,是不是?我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要在心里这样以为,就是要这么想!兰哥哥喜欢夭儿,绝对不会放下夭儿不管的!”
方兰生闻言,却是诡异地笑了,昂藏的身躯一动也不动,任由她抱着他低泣,一声声,伤心不绝。
女娃儿细细的哭泣声,飘散在风中,若有似无,听在男人的耳里,就如投进深湖里的小石子,仅只在表面起了淡淡的涟漪。
然而,在涟漪之下,却是一片谁也摸不透的幽黯深沉。
八马胡同是一倏极古老的窄巷,里头住了许多奇怪的人物,有大侠、有怪盗,还有一生为人涤衣的老妪,生老病死,来来去去,每天有人走着进胡同里、躺着让人扛出去,多了几个脸孔陌生的人,对八马胡同里的百姓而言,已经不是新鲜事,见怪不怪。
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她们才决定暂居此地,按兵不动。
一名身着藏青色布衣的女子神色恬静地走进胡同,她的手臂上挂着一只提盒,身上飘散着一丝方从佛寺中带出来的檀香味,恬静的脸蛋看起来白净清秀。温婉可人,看起来教人打从心眼见底感到舒服。
她走进胡同底,伸手推开一扇古老的水门,身影俐落地闪进门去,随手掩上斑驳的门板,隔绝了外头的世界。
“惜娃,你终于回来了!”
从屋子里迎出一个蓝衣女子,脸上也是温恬的笑容,只不过教人惊奇的是,她们的脸容无比地相仿,如同一个模子刻印出来似的,一时之间,教人分辨不清她们两人,不知究竟是真是幻。
“姐姐,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今晚就离开这里。”青衣女子走进屋子里,将手里的提盒搁在桌上,才回首瞧着跟随进来的蓝衣女子。
“你打听到那个人的下落了?”恋娃巧笑盈盈,比起惜娃,她看起来较平易近人,柔弱一些。
只有惜娃知道,比自己提早出生半个时辰的双生姐姐恋娃,不如表面上看起来柔弱无能,相反的,她的果断与行动力都是她望尘莫及的,只不过她平常总是含笑若水,看起来不具任何威胁性。
“嗯。”借娃点头道:“如果我们今晚出发,后天晚上应该可以抵达恶人谷,找到我们想要的那个人。”
“很好。”恋娃的语气柔柔的,不带一丝波纹,掀开布廉走进内室,倚坐床畔拿出布巾收拾行囊。
惜娃在小厅中静默了半晌,冲动地奔进内室,突然问道:“姐姐,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突然,她的话被恋娃生硬地打断,似乎不愿再多提此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惜娃,爹娘不会害我们的,爹的医术如此精湛,听他的话准不会错的。惜娃,当初爹娘都不能肯定我们生下来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遭到天谴,让我们成了怪样子?我们体内流的是这样的血……我不会冒险的,绝对不会。”恋娃抬起水眸,柔顺的神情中捧着一丝刚强。
“可是——”
“不要再说了,惜娃,今晚咱们就要赶路,你累了半天,去歇会儿吧!”恋娃打断妹妹的话,继续低头动手收拾着两人的细软。
惜娃欲言又止,无奈地望了姐姐一眼,叹了口气,才转身走向一张小坑椅,脱下了布底鞋,盘腿坐了上去。
她托起双掌,运气凝神,闭上了双眸,再也不理红尘烦事。
恋娃此时才抬起清秀的脸蛋,唇边绽出一抹温徐的笑容,望着妹妹逐渐平静的神色,低呼了口气。
她们所说的那个人,究竟会是怎生模样?一时间。恋娃不由得想出了神,淡然的心湖泛起了一丝好奇游储。
花夭灵动的绝美容颜,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颜色深刻瑰丽,教人一看就忘不掉,深深地接刻在心里。
从小,她就像是尊精致无瑕的玉娃娃,让许多人捧在手心上可疼,养成了她娇俏灵动的气质,唇眉之间总是有着一抹使人迷魂炫目的妖妍气息,有些许任性,是一个恣意妄为的女娃儿。
或许,并不是所有人都吃她那一套撒野的功夫,至少方兰生似乎就越来越疏离她,冷淡以待,对她不闻不问,甚至于他的离谷之行,都不告诉她一声,让她竟是从公孙祸的中得知的。
“兰哥哥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花夭灵眸圆睁,泪花儿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还以为兰小子会自己告诉你一声…夭娃娃,或许他只是忘了,今天一早他可能见你睡得正熟,心里疼惜,就不吵你了。”公孙祸柱为一世恶人,竟然在花夭的面前手忙脚乱,被她瞪得心慌慌的。
“骗人!”花夭微微硬咽道:“兰哥哥是什么时候决定出谷的?公孙爷爷,你老实告诉我,好不好”“两天前……不见,是昨天晚上武林别馆的长老派人来报,说是泉州的青莲教与小刀会之间起了乱子……夭娃娃,兰小子总归是一位武林头头,总是要出面去处理一下,说不定两三天后就回来了呀!”公孙祸被花夭盯得冷汗直流,白活了那么多年,他很少见过如花夭那一双妖美灵动的眸子,能够直勾勾地望透人心,教人打心底发毛起来。
花夭泛然一笑,心窝儿又闷闷地痛下,“公孙爷爷,你说谎,明明是两天前的事情,你硬是要将它说成昨天,语气未免太过心虚。”
“夭娃娃——”
“果然没错,兰哥哥不再喜欢夭儿那么多了,昨晚白姨娘才说夭儿多心了,还希望我赶快成为恶人谷的媳妇儿,现在只怕是不可能了。”花夭用纤嫩的小手蒙住了自己的泪颜,讨厌自已成了个爱哭鬼、泪人
但,仿佛被兰哥哥遗弃的凄然,不断地从她心窝儿深处冒出,如酸水一样,直呛得她泪珠儿直落!
他说,很难再喜欢她那么多了,那是他亲口说的!只因为她已经长大,不再圆润可爱、不再惹人疼了!所以他不再喜欢她了。
突然之间,她情愿自己永远都不要长大,如此一来,她可以尽情地向他撒娇。
还记得十岁那年,她还要耍赖,硬是窝在他的床上,与他和衣同榻了一夜,他一声不吭,用他刚强的臂膀温柔地抱着她睡。
“兰小子敢不娶你?他就是找死!夭娃娃,你放心,就算是押着拜堂,我也要让兰小于把你娶进门。”公孙祸恶狠狠地保证道。
花夭闻言,淡凝了公孙祸一眼,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心,眸光黯然。
不情愿的新郎,她宁可不要!她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一次,兰哥哥或许真的是忘了告诉她,他只是忘了而已。
他不是故意不让她知道,不是——故意的吧?
第三章
恶人谷的位置神秘,世人总以为它藏在穷山恶水之中,其实恶人谷就在京郊不出百里的地方,只不过人口经过精心的布局,不知情的人,就算花一辈子也进不去。
收到密函之后,方兰生来到了鲜少涉足的京师,他甫入京城,就被人请进了武林长老姜公的府邸 .厅堂央心,静立着一对容颜相仿的女子,青布蓝衣,身形削瘦,她们的肌肤超乎寻常人的苍白,似乎很少接受阳光的洗礼。她们的神情恬静恭谨,一瞬也不瞬地揪着项立在厅前的万兰生,眼光之中泛着一丝异采。
万兰生原本以为姜公有极要紧的事情相商,却不料发展大大地出他意料之外,他幽冷的视线盯着眼前一双清秀的人儿,凉薄一笑,转首望着身侧的老人,语气平冷。
“姜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公呵呵一笑,沉迈的老声缓缓地扬起,“她们是我一位好友的女儿,原本想进恶人谷去找盟主的,却不料你们恶人谷仿佛不存在这个世上一样,她们根本找不到进谷的法子,后来她们知道我这姜老头和盟主有一些交情,特地前来找我为她们引见,盟主,你大人大量,不会介意这一点小事吧?”
好一个老狐狸!方兰生冷笑了声,“当然不会。只不过心里倒是挺好奇两位姑娘找方某人意欲为何?”话落,他徐柔一笑,曜黑幽深的瞳眸转向立在厅央的两位女子,不动声色地细审着她们的姿态。或许一般人瞧不出来,但他可是清楚地看出她们动静之间过分灵巧,静立之时,险些教人察觉不出她们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同胞所生,恋娃与借娃一瞬间的心思竟然极度雷同,她们震慑于方兰生的阴柔俊美,他的英眉微扬,双眸黑湛,美得教人心惊,却不流于脂粉味,反而在动静之间充满了男性的昂字气魄,高大的身形灵活修健,就连修长的指尖都教人感受到进发的力量。
恋娃顺眼地垂首,双睫一敛,轻语道:“姜世叔,可不可以请您先回避一下?我们姐妹两人有些私事要与盟主谈一谈。”
“好、好,盟主,那我告退了。”姜公双手揖别,大袖一扬,若而不衰的身形一下子就飘得不见人影。
半晌沉静,直到姜公离去了一会儿,恋娃才抬起小脸,清秀白净的容颜有着淡淡的笑容,“盟主,有些话不知能否问得?”
“但说无妨。”方兰生笑耸铁肩,对于恋娃的应对自如、温柔恬静,他心里很是激赏。
闻言,恋娃侧眸与妹妹对望了一眼,彼此交换了眼神,才蓦然回首,正色地望了方兰生一眼,语气仍旧柔如温凉的春水。
“那恋娃就直问了!盟主,敢问你日后娶妻,当要娶谁?”
话声甫落,方兰生的眸子阴凉一眯,冷凝了她们半晌,忽地扬起一抹毫无笑意的勾痕,道:“我想要娶谁为妻,与你们无关。”
他语气中森寒的敌意,乍闻之下,教人听不出来,只不过细心地一辨,却教人感觉到他极度地想保护一样东西,不欲让世人知晓。
方兰生的性情极深沉,手段阴残,杀人如麻,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料恋娃的话却意外地刺中了他心里的禁忌。
“听盟主的语气,似乎已有了想娶的姑娘人选?”恋娃心里闪过一道想法,不死心地追问。
方兰生并没回答她的问题,却只是勾起一抹危险至极的笑容,直觑着眼前一双相仿的清秀脸容,冷声道:“直说吧!你们究竟是谁?”
必要的时候,他不介意杀了她们!
霞色昏黄,日落月升,姜公府里今天有贵客,自然不敢怠慢了,还本上初更,就见大厅设了宴,下人们殷勤地穿梭于厅堂之间。
华灯初上,姜公亲自去迎接方兰生入席。
一行人闲散漫步于长廊,逐渐地往大厅前去,方兰生与美公走在前头,身后跟着恋娃与惜娃,还有姜公的四名女婢,她们远远地跟随在后,谨守着女子的本分,不敢僧越。
“方爷,今天你与我两位世侄女在门里关了一晌午,可是谈了什么天大的要紧事情?”姜公笑呵呵地问道。
“天大的事情?”方兰生挑眉觑了他一眼,耐人寻味地笑了,“对我而言,那可真不是件小事情。”
“喔?可是那个前朝秘宝之说?”姜公一时间瞪大了眼。
“为何有此一问?”方兰生不由得蹙起了眉心。
“不瞒方爷,前朝的秘宝传说最近又在江湖中盛传了起来,听说得到那秘宝的人,可以窥见大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算想要当皇帝都不成问题。方爷乃是个少年英雄,年纪轻轻便称霸武林,放在心上的,自然不会是样小玩意见,所以,老头我才会有如此猜。”
方兰生诡谲地笑了,“为什么能让我放在心上的,不能是个小玩意见?姜公,那个秘宝,我尚不放在眼底。”
“那……花夭公主也是如此想法吗?”姜公迟疑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口,“听说,七张羊皮图都在她手上了,不是吗?”
花夭得了秘图之后,进了恶人谷的消息,天下人皆知,这事情自然也传进了姜公府。
气氛顿时僵沉,转瞬间,方兰生勾起了一抹阴美的笑容,道:“他们说错了,姜公,宝图已经在我手里,难不成——你也想要?”
“不不……我老了,凡事看得淡然,只是随口问问……对,随口问问而已。”
姜公冷汗消律,脸色苍白地笑道。
十年前,万兰生未及弱冠,就以惊人的绝世武功取下了武林盟主之头衔,之后正派名门不服恶人领袖,虽下了联合战帖,却被十位恶人大败于武岳圣地,从此之后,没有人敢再有异议,莫不顺服于万兰生,承认了恶人谷的武林地位。
这十年来,方兰生的果敢阴狠,杀人不眨眼,办了许多武林冤案,却也因此与不少人结仇,武林中有人极度爱戴他,却也有人恨他入骨,巴不得将他错骨扬灰,直称他是十恶不赦的武林大魔头。
天下之大,没有人敢招惹他这位亦正亦邪的武林至尊,他姜公尚想活命,自然也不会有那份胆量。
“原来只是问问,姜公,不好意思误会作的居心了!既然江湖上的人都想知道秘宝的下落,那兰生就召开一次武林大会,乘机向天下人说个明白,姜公以在如何?”方兰生说完,狂浪大笑,越过一脸愕然的姜公,爽朗大步地往厅里步去。
一双清秀的姐妹跟随在方兰生的身后,走到姜公身边时,不约而同地望了他一眼,随即不发一语地越过了他,双双进了厅堂。
夜深人寂,风凉如水,银月如勾悬挂天边。一个身形瘦削的女子身影悄静无声地走过天井,步上廊阶,站在一扇门前,屋内灯火未熄。
屋内的烛光透映出来,照亮了女子清秀的五官,赫然是双生姐妹中一人,只不过教人分不清楚究竟她是恋娃、还是措娃。
此时,从屋内传出一道淡薄冷峭的男声,凉幽幽地,带着一丝冷漠的笑意,道:“时候不早了,屋外的人若无要紧的事,明天再说吧!”
“盟主,是恋娃,有些事情想要单独对你说。”她低垂小脸,羞怯甜美地一笑,对着紧掩的门板柔柔地低语。
她话一说完,只听得门内静了一会儿,突然之间,门户洞开,却不见门后有人,她心里不禁暗自惊疑。
这时,方兰生略显幽沉的嗓音从内室里谈传而出,仿如一阵轻风般教人捉摸不定,“进来吧!”
她低头吹熄了手里的灯火,将灯笼搁放在门边,反手将门扉掩上,才往内室里步去,见到方兰生盘腿坐在炕上,运气调息,听见她进来的脚步声,也不睁开眼,只是抛问了一句,“有什么事情重要到让你需要硬探男人的寝房?我倒是很好奇的想听一听。”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夜里睡不着,想过来跟盟主……谈谈心。”她快伶地扬起眼睫,瞧了方兰生一眼,状似勾引。
“是吗?”方兰生邪邪一笑,陡然睁开双目,激射出两道精光,“明人不说暗话,惜娃姑娘,有什么话咱们就挑明了说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不是姐姐?”她闻言一惊,脸色微微地苍白。
她们姐妹的容貌相似得几乎找不出一丝分别。有时候连她们父母都差点会认错,更何况一个今天晌午才认识她们的陌生男人!
“要认出你们其实不难,惜娃,说也奇怪,不过差了些许时辰出生,恋姓就硬是多了几分沉静的气质,你的性子太好强,今天下午你们与我所做的约定,在你的心底并不服气,不是吗?”
“没错!”闪亮的怒火在她的双眸之中焰动着,惜娃生气地说道:“你必须要喜欢恋娃姐姐,真心的爱她,并且娶她为妻!”
“所以你想假扮恋娃勾引我,好以假乱真?”他回问的语气凉悠,仿佛这一切事不关己。
“你猜对了!”惜娃冷笑了声,火爆的性子常常让她不经思索,她冲口道:“照我的话去做,真心去爱姐姐,否则,当心我会杀掉任何阻碍在前头的人,包括'她'!”
打从初见他的第一面开始,这个念头就一直在她的心头盘悬,她要打破爹娘所给她们的宿命,她不服,难道她们姐妹两人的命运就真的如此卑贱,一生为奴,无怨无悔,无力更改了?
“喔?”方兰生阴柔地笑了,似乎对她的话感到极度的兴趣,“惜娃,你好像还学不乖,大概没有人教你,做人不要那么傻、那么直吧?我对你方才那些话非常感冒,你知道吗?”
“我……我是认真的!”惜娃瞧见他阴霆的脸色,心里不禁有些恐惧,他总是柔柔地笑着,笑容中却带着嗜血的杀意。
她几乎想要夺门而出,却被他的眼光钉在原地,无力动弹,一抹深沉阴航的笑容条地袭上了他潭幽的黑瞳,电光石火之间,他硕长的身形飞闪而出,不消片刻,就如一缕鬼魅般出现在她的眼前不到半步处。
“就让我好好地教你,什么才是做人奴婢的本分!”话如冷珠迸落,他大掌一伸,狠狠地一把揪住了她披在肩后的长发。
“不!放、放开我……好痛!”惜娃皱起清秀的眉心,白净的小脸略微地苍白,眼梢儿泛出了疼痛的泪水。
“你很聪明,但显然还不够机伶,惜娃。”他的气息透露着极度的危险,男性的大掌箱住了她因紧张而僵硬的皓颈,逐渐地施加压力,似乎想要令她窒息,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我说中了……你的要害,是不?要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杀了她!”惜娃倔强地昂起小睑,不驯地觑了他一眼。
闻言,方兰生一声不吭,只是扬起一抹魅魂的笑容,黯色的眸子直乐住她的清瞳,大掌缓缓下抚,不意地竟复住了她隆起于青衣下的一只圆乳,狂佞地揉抚,用两根长指夹拧住乳丘的嫩尖。
“不!你……你要做什么?”她又惊又羞,两颊染上火红,一双素手用力地想要推开他伟岸的胸膛,不教他欺近。
“我只是在教你有些事情——玩笑不得。”他俊魅的脸庞低俯在她的耳畔,阳属的男性香息轻哺而出。
闻言,惜娃竟不由自主地起了寒栗,仿佛在他的身上见到了修罗恶神的黑影交叠,压迫得她几乎不能呼吸,忘了喘息。
“我……我……”极端的恐惧硬咽了她的声音,打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她就被他天人般器宇轩昂的英姿给吸引,他自信雍容的气势,是一般人学十辈子也模仿不来的!
“睡不下是吗?今晚就跟在我身边伺候着吧!”
“伺候?什么……什么意思?”她慌张地抬起眸子,瞧见他冷魅的目光,背脊忍不住泛起寒汗,凉飕飕地。
“不懂吗?在你这样无知的贴身女侍,真教我失望。”他轻嗤了一声,残狠的虎爪撕开了她缠腰的布绸,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住手!”她惊叫,心里却起了异样的骚动,运劲相抗,却不意地发现她的内劲在他的掌制之下,竟化成了绵力,不值一提。
在他的挑弄之下,惜娃的心思紊乱,忘了强劲露形而不露的道理,不断地使出狠招。然而,方兰生只出单掌,沾黏着她的拳风,又灵又捷,不至于伤害她,却每当他手落之时,就又解开她一件蔽体的青绸,还不到片刻,她白净的身于仅剩下青湖色的软兜子与亵裤。
“住手!你这个登徒子!”惜娃双颊鲜红,飞身退开,却发现他身如鬼魅般紧随在她眼前不到半步处,邪笑侧侧。
方兰生闻言,只是一笑,耸了耸铁肩,满含笑意的黑眸中却是盛映着严惩的红焰,他不容许有任何人侵犯了他私藏的宝贝。
就算只是一道念头,他也不允。
两人飞逐的身影如风,将桌上如豆般幽红的灯火拂得飘诡不明。
惜娃发现自己甩不掉他,心底益发慌乱了起来,玉手一翻,只见几道光影浮掠而过,直往方兰生阴柔俊航的脸庞袭去。
“好招术!”他笑赞了声,硕长的身形却是一动也不动,眼看银镖就要射中他的门面,而他只是轻甩了下衣袖,任由银光穿透了他的身躯。
“不——”惜娃失声惊叫,不敢置信地看着方兰生的身影变得透明,她的星镖又狠又准地射入了他身后的柱子,而他仍旧毫发不损。
就在她又惊又愕的同时,一枚回头的星镖掠过了她的细颈,细绳应声而断,青湖色的兜子无力地松脱开来,她一双白嫩的圆乳弹跳而出,事发突然,教她不及遮掩,一片春光尽人他的眼底。
“没想到你藏在衣裳下的身子挺诱人的嘛!”方兰生长臂一伸,擒住她细瘦却肌理分明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
“不要看!”她的脸蛋又添三分晕色,试图扯起残布掩住自己坦露的双乳,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颤抖得不听她使唤。
“东瀛招法,看起来像是失传多年的飞影一族暗镖,惜娃,你们姐妹两人似乎还有些事情瞒着我不说,是吗?”
抬眸望见他冷然地挑起眉,惜娃心惊不已,却有一丝无法言喻的倾慕在她的心里萌芽,她无力克制。“方才星缥明明射中你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人突然间就不见了?”她想问明白,因为他的武功之高深莫测,教她的心靡为之激颤。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惜娃,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的师父究竟是谁?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飞影一族的武功向来不外传——”他的眉心一敛,忽地党笑了起来,似乎一切的事情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再需要措娃为他解惑。
“你笑什么?没错,我和姐姐都会武功,为了保护我们的主子,爹娘没有一日不勤督我们练武,姐姐更是精通易容与药理,她没有理由配不上你!”惜娃气愤地说道。
方兰生听见她气愤的言词,仅付之一抹冷幽幽的笑容,“原来,事情不只是你们所说的如此简单,江湖上传说,当年你们飞影一族曾经誓言要终生为奴,以报主人的大恩。”
“你放心,等我杀了她之后,我会回拔天峰向爹娘请罪!”惜娃不屑地轻哼了声。
“在这之前,我会先杀了你。”他的嗓调既冷又轻,温柔似水,却也酷似冰霜,教人不寒而栗。
惜娃抬眼瞪着他冷魁的脸庞,不怀疑他是否言出必行,突然一阵近似凌虐的痛楚垄上了她圆俏的乳房,她弓起身子,痛呼了声。
“不要!我不是你的娼妓,你无权……无权对我这么做!”她的心窝儿热烫,思绪随着他操拧她白皙的丰乳而顿时粉碎。
一抹笑痕勾勒在方兰生的男性薄唇边,他伸掌深入了她矜持的小手里,扯下了她掩身的那片残绸,戏擒住她一只荡漾晃浪的椒乳,略带薄茧的指尖无情地捻弄着那抹缀在乳尖儿上的桃红色蕊心。
惜娃知道自己该抵抗他的侵略,但是她的身体却不由得想亲近他,心窝儿里不断地涌出近乎敬畏的渴慕,教她想臣服于他,心悦诚服,不是出自于父母的命令,而是她自己的意志。
“碍…”当他的铁臂待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时,她不自禁地轻呼出一声樱咛,低垂暮眸子不敢抬头,清秀的小脸一片酡红。
“你也想要不是吗?”他狂肆地低语,轻笑出声。
他的邪语惊醒了她,她急着挥舞纤臂,想要推开他猖狂侵近的高大身躯,一丝惭色掠过水眸,“不要!”
老天!她怎能…怎能有这样荒淫放浪的念头!竟然想要就这样投入他的胸膛,不顾一切地寻求与他的欢爱!
他对她的哀求恍若无闻,修健的猿臂一周,将她的身子抛上了暖炕,硕长的男性身躯如幽链一般,一眨眼就凌迫在她的面前。
“不懂得服从的道理,留你遣样的女子在身边,无异是养虎为患,今晚,就让我教教你,该如何服从你的主人!”
冷语一落,他如凶虎般俯身撕去了她早已残破的亵兜儿,阴美的眸子里却寻不到一丝情感,双手拧玩着她嫣红色的奶尖儿。
逐渐地,她的呼吸热促了起来,仿佛心窝儿里被他点了火苗,小腹里泛起了一丝湿腻酸软的快慰,对她而言极度的陌生,却是无比地荡人心魂,有如啜毒一般,充满了危险,却吸引她想深尝。
“住手……”逸出她粉唇的轻吟竟似邀约,在她的内心深处竟不想拒绝他的侵略。夭!惜娃顿时厌恶起自己的淫浪荒唐。
“住手?你的身子可不是这样告诉我的啊!”他狂邪一笑,大掌出其不意地探入她双腿之间的深幽,长指抵弄住她私藏在亵裤地底的花谷,猖狂地深入擎抚她大腿内侧的敏感肌肤……她的身子如火焚浴,白净的肌肤泛着鲜红,敏感地紧绷,任何细微的轻触都足以引起她强烈的反应。
她的心窝儿好热,他的那话儿火烫烫地撩弄着她,沾染着她口中津液的尖端泛出湿濡的光亮,散发出纯男欲的味儿。
那欲味儿沁入她的呼吸之中,不断地诱惑着她的心魂,小腹之间泛起的热潮几乎今她感到疼痛。
“没想到你的小舌头可真灵活呀!”他笑着赞许她的乖巧,忽地伸手按住了她的头,强迫她将自己的欲身深深地含入。
“唔……不……”
她抗议的声音还来不及吟出,小嘴儿里就被他狠狠地塞人愤张的欲茎,直抵她的喉咙,令她忍不住想要吐出,嫩舌不住地蠕动,舔弄着他炽热紧绷的男性肌肤。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一张小嘴儿磨得都红肿了起来,泛着水红色的光泽,煎熬的快感让她忍不住落泪,她想要……想要他……“嗯……”她几乎想开口求他了,她双腿之间的花穴儿好热、好湿啊!不断涌出的爱液,却更添她私处的空虚。
见她焦躁的模样,方兰生只是邪悠悠地一笑,冷眯起了黑眸,突然将肆虐于她唇舌之间的男茎抽出,高大的身形自她的身上退开。
“想要吗?”他的肩边泛起一抹薄凉的笑意。
借娃迟疑了半晌,终于缓缓地点头,抬起泪眸乞怜地望着他,纤细的身子敏感而且难熬,仿佛绷着的琴弦,一触即断。
“那就趴过身子,把你的屁股高高地抬起来,像一只母狗似地求我要你。”
他残佞地说道。
闻言,惜娃一怵,身子轻窜过一阵寒颤。不……她不要像一只母狗般乞求男人的疼爱!那样卑微的举动,她做不出来!
“不求?”他冷笑挑眉,大掌冷不防地复住了她双腿之间湿淋淋的花谷,并起两根长指,撕挤翻弄她女穴里颤嫩的芽肉。
“嗯碍…”她不自禁地嘤咛,纤腰狂乱地扭动,试图挣开,却又舍不得地凑近他戏弄的长指:“好……再用力一点…”“浪女!”他勾唇一笑,加入拇指揉弄着她充血饱胀的小花核,不停地对那颗小荡蕊施加压力,勾起长指不断地戳击她蠕动抽摺的女苞。
“唔,碍…”她的身子里正逐渐地堆积一股热潮,浓郁黏腻,湿热热地烧烫着她的腹心,红滩的花蕊传来一阵酸软,就要“不——”当他撩浪的长指猛抽而出时,她几乎要哭出来。不!他怎能在紧要的关头退出,她就要……崩溃了。耳边传来他狂冷邪浪的笑声,笑她的狼狈淫荡,“怎么?明明都已经这样子了,还想逞强?”
惜娃掩面而泣,低声道:“求你……求你救我”“那就照我的话去做!”他冷哼了声。
委屈地抬眸瞧了他一眼,惜娃知道这是惹怒地的代价,她无能为力,只能听话地照办,“是……”“呜碍…”泪珠不断地滚落双颊,惜娃咬着唇低泣,心思逐渐地模糊了起来。
是恨吗?恨他吗?
不……不是恨,她很清楚地知道盈塞心中的情感不会是恨!
她的身子里好疼!却又隐约地泛起一丝满足的欢愉,他在她的身体里逞欢抽送,是他呀!
方兰生不断地放任自已在她的体内狂浪抽搐,只不过阴美得几乎教人惊叹的双眸,仍旧找不出半点情感,冷得教人心寒。
阴暗的天过犹残留着昏暗,不明的夜色教树影看起来更加妖诡吓人。房中,烛光幽暗,火红似血,映着袅袅不绝的水气。惜娃赤裸着身子坐在浴桶中,神情木然,白净的肌肤上遍布着男女交欢过后的红痕,一颗不经意的泪珠滚落顿边,滴落在水面上,泛开了一圈小小的涟猗,藏在水面了的身子隐隐他痛着,在她的双腿之间,那教方兰生狠狠撕裂贯穿的疼,还留在她的身子里无法抹去。
望着妹妹狼狈不堪的身子,恋娃叹了口气,分不清楚心中真正的感受。半个时辰之前,惜娃回到了房里,就是这个样子,教人看了心疼。
她摸黑到灶房里烧了几桶热水,让惜娃净身,不知为何,她就是分辨不清此刻心中的想法,仅能叹息。
“是他吗?”她终于忍不住好奇,小声地问道。
“嗯。”惜娃闷闷地轻吭了声,又一颗波珠滚滚。
“他怎能——”
“我不悔!”借娃喝止了姐姐的谴责,硬声道:“什么都别说了,把清白给了他,我心甘情愿!”
“是吗?”恋娃轻叹了声,伸手拭去了妹妹脸上的泪水,垂下长睫,掩去了阵中的复杂思绪。
为什么?听见妹妹傲气的话语,她的心里宽泛起了一丝妒意?竟可笑地恨起在方兰生臂弯中成为女人的妹妹!
恋娃不解自己的心为何会隐隐地揪着疼,却知道今晚自己再也睡不着了,只能睁着双眼,等着清晨的到来。
清晨的风,拂在身上,最是凉冷!
第四章
"兰哥哥!”
一声清脆如铃的嗓音在绿幽幽的竹林间响起,花夭兴高采烈地奔往万兰生的书房,轻妙的脚步在穿廊上响起一串急促的节拍。
这些日子,她乖巧地在恶人谷里盼着兰哥哥回来,心想或许他能够跟她一道回京,再不然就到她娘亲的楼兰宫去,她可以支开其他人,只有他与她两人生活一段日子,说不定他能够再吹喜欢上她,甚至比以前喜欢更多!
停卜却步,她站在门前顺了口气,既紧张又高兴,猛然地推开门靡,却没有想到自己会见到除了方兰生以外的闲人。
耶是一双模样清秀的佳人,容颜相仿,几乎教人分辨不出她们的差别,她们正立在书案边,伺候着方丝生,磨墨斟茶,无微不至。
“你们是谁!”花夭的语气有些僵硬,不能怪她多心,因为方兰生从来不带女人回谷,除了她与自姨娘以外,没有女人能够踏进这竹屋一步。
方兰生的眸光从书册中抬起,淡觑了花夭一服,似乎对她的冒失有些不悦,“夭儿,你的礼数都到哪里去了?这样说话!”
“兰哥哥,我…”花夭柔密的眼睛低敛,水灵灵的瞳眸不安地转瞬着,似乎对方兰生的谴责感到无所适从。
她是个身分尊贵的公主,从小除了父皇之外,没有人能教她恭敬,甚至于父皇也宠着她,放任她无法无天,有时就算在殿前忘了请安,父是也不会出言纠正她的不对。
此刻,方兰生突如其来的严厉,教她手足无措、心慌了起来,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而方兰生也是沉默,两人之间顿时凝成僵局。
“眼前这位姑娘想必就是花夭公主吧!”恋娃温柔地笑了,停下手边磨墨的动作,提步朝花夭迎去。
花夭抬起清丽绝伦的小脸,细凝厂恋娃一眼,发现她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却很自净清秀,淡笑的容颜温婉可人,很容易教人心不设防,喜欢上她这样一个温柔如水的姑娘。
然而,是她多心了吗?花夭一直觉得有敌意的视线针对着她,仿佛她欠了什么人似的,教人暗中怨恨,她却不自知。
“没错,既然姑娘知道我的名字,是否可以也让花夭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她学乖了,甜美的嗓音柔缓了起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只不过一时的妒意教她乱了方寸。花夭笑颜一灿,将不安的情绪藏在心底,偷觑了方兰生一眼。
“我叫恋娃,那位是我的双生妹妹,名叫惜娃。”恋娃在心里叹了口气。站在花夭面前,只怕再美丽的天池佳人都会感到自惭形秽,也难怪——惜娃眯起了水眸,震惊于花夭绝美灵动的俏模样,水色的肌肤不同于她们姐妹的苍白,散发出动人的嫣红色泽,粉嫩嫩的,直教人想搂在怀里咬上一口,试试滋味是否一如看起来美妙。
一张精致的小脸蛋儿找不出半点瑕疵,笑起来邪邪甜甜的,仿佛会发光似地教人不敢退税,却又不忍移开目光。
“嗯,恋娃,惜娃……兰哥哥,她们是你的客人吗?”花夭怯怜地走近书案几步,小声地问道。
方兰生刻意隐去泛上唇角的笑容,长密的浓睫半掩住眼底诡柔的光芒,道:“如果我说她们是我收回来的侍妾,夭地,你又是如何感想?”
“妾?”花夭的心底一片空白。兰哥哥……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夭儿,我的年纪长你十二岁,总不能天天陪你这个娃儿玩耍吧?我是个男人,也该是娶妻的时候了。”
惜娃发誓自己不会错看,方兰生望着花天的眼光好温柔,就如她手中正温着的酒壶一样,暖人心脾。
他在逗花夭玩耍,只不过当局者迷,花天一点儿都感觉不出来,甚至于红着眼要哭出来了。
“兰哥哥……要娶妻,为什么……不娶夭儿?难道就是这两个狐狸精…才让兰哥哥不再那么喜欢夭儿了,是不?”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等着要当兰哥哥的新娘,从来没有想过……没想过兰哥哥的新娘子会是别的女人!
“不是她们的关系,天地,我说过了,你不再是个白嫩嫩的粉娃儿了,我很难单纯地喜欢你呀!”
花夭小脸苍白,硬咽着说不出话来,晶莹的泱珠儿不断地滑落双额,又恼又恨地瞪了恋娃与借娃一眼,娇吼道:“我讨厌你们!”话声一落,她猛然地转身跑了出去,眼含着满满的泪水。心好痛!好痛,她恨不得能就此死去。
方兰生沉静地望了花夭纤细的身子飞奔离去,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纹痕,冷声道:“她就是你们的小主子,保护她,就算用尽你们的生命,也要保护她的安全!”
“为什么盟主要这样故意伤害小主了?看样子,她对你似乎很死心塌地,喜欢得紧,没有理由这样伤会她呀!”恋娃不由得好奇。
万兰生魅笑不语,接过惜娃手中温热的酒壶,浅斟在一只白一玉杯中,举在唇边并不饮下,只是冷静地品着醇酒香。
惜娃满怀妒意,早已失去了理智。道:“我可以用尽全力保护她的生命安危,这是你的命令,是不是?”
“惜娃,你——”恋姓不解妹妹的用意,轻皱起眉心。
“倘若不是我的命令,难道你就不会保护她,甚至于杀了她,是吗?”方兰生淡觑了惜娃一眼,语气森冷。
“没错!”惜娃傲气地哼了一声。
“惜娃,你不可以——”恋娃间言一大惊,睁圆了双阵。
“那我就正式命令你,保护她,要是让我见到她有任何差错,我会杀了你,知道吗?”方兰生幽吟地抛下话语,眨眼间修长高大的身影已经飞掠至门边,阴魅俊美的眸光缓缓回望,“惜娃,你的回答呢?”
“主人的命令,惜娃绝对遵从!”她顺服地垂下脸蛋,神情复杂。被夺占了自己清白的男人命令会保护另一个女人,她情何以堪?
“很好。”男性低沉的嗓音犹在空气中飘荡,方兰生修魁的身影已经消逝不见了。
陡然,屋子里就只剩她们两人,恋娃忧心忡忡,望着妹妹倔强的神情,发现她并不是在开玩笑,“惜娃,你真的想过要杀她?”
“没错,但是现在不了,盟主的命令,我绝对不会违悻,他,才是我真正的主人。”借娃话一说完,直勾勾地凝着姐姐,望着她与自己相仿的容颜,看到了迥异于自己的惊讶表情。
“惜娃,你——唉!”恋娃叹了口气,转过清秀的容颜望向洞开的门扉,一片绿幽幽的竹林,想着属寸自己的心事。
比起惜娃的勇敢直言、敢爱敢恨,她这个做姐姐的怯懦得几近可笑!
“方兰生!”
一阵阵的怒吼,在教天地动、山河摇,闻者心惊胆战,恶人谷里禽鸟纷飞四散,恍若人难临头,各自逃难去也。
方兰生远远地就看见公孙祸发了疯似地找他,他见墙拆墙,遇树砍树,恶人谷里幽静的风光被他毁了大半。
“死兰小子!你给我把话说个清楚,否则我公孙祸绝不放你甘休!很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要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公孙祸就是他方兰生的龟儿子!
“我不记得自己欠了你什么答复呀!”方兰生悠凉一笑,轻松地自竹椅凌空跃起,只见公孙祸雷掌一发,击碎了那张可怜的椅子。
“二十八年前将你从兰花谷里捡回来,为了什么?就是准备要你当夭娃娃的新郎——”“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求你将我捡回恶人谷,还有,二十八年前,夭儿还没出生呢!”方兰生语气轻徐地打断了公孙祸气愤的怒吼。
“我管你求不求!我公孙祸决定了的事情就算数,我这辈子最疼的就是夭娃娃和她娘依依,既然依依注定就是要成为皇帝的宠妃,她的女儿总可以是我恶人谷里的媳妇儿吧!我那时就打定了主意让你和依依的女儿成亲,两人生一堆小娃娃,叫我一声租爷爷,呵呵,这下就算教我死都甘心。”说着,公孙祸陶醉了起来,笑得开怀极了。
“你可想得真美呀!”方兰生挑眉,冷笑公孙祸的痴心妄想。他不可能让花夭生一堆碍眼的小鬼头,绝对不会!
冷冷一语,击醒了公孙涡的美梦,他回过了神,咆哮道:“而你竟敢去外头找回来两个野女人当小妾,气得夭娃娃哭成泪娃娃,刚才还要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你这就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她已经离开恶人谷了?”方兰生眸光一黯,反问道。
“臭小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那两个野女人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公孙祸气得牙痒痒的,心里真是够给它不爽的。
“我现在只想知道,夭儿是否已经离开了?”方兰生恍若无闻,语气淡凉地问道。
“你这个带了两个小妾回来的负心汉。薄情郎,没资格问夭娃娃的行踪!”
公孙祸哼出一声阴森的笑声,展现他武林首恶的风采。
“我再问你一次,夭儿离开了吗?”方兰生魅眸一眯,绽出危险的火光,狂恶的神情直是青出于蓝、更甚于蓝。
一触即发的情势,教人心惊,他们不介意战个三百回合,以发泄过多的精力,而且他们似乎已经对彼此不满很久了!
这个死兰小子,从小就不听他的话,现在翅膀硬了,能够独当一面了,竟然就不甩他这个如师如父的救命大恩人!
俗话说得好,老而不死谓之贼,难道这个公孙老贼还没有这种自知之明吗?
满口夭娃娃的乱喊,听得他真想替天行道,除掉他这个不死的老贼!
真是该死!两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想道。
除了两道寒冰烈火似的目光互相激荡之外,一切似乎都很乎静,平静到虫蚁散、鸟飞鸣、生禽狂奔,风堰树梢头,震颤有声。
分居在谷中的八大恶人却不约而同地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气息,他们心里都知道那是好戏要开锣的前兆,一时之间,数道飞影从四面八方齐涌而来,陆续地前后抵达。
“我做庄。”千手赌怪抢先开赌,他看准了公孙祸与方兰生的武功在伯仲之间,无论哪个人赢,他都可以大小通吃。
“我押兰生一千两,他年轻,胜算大一些。”狂魔风无赦冷笑了声,从袖中掏出了一张银票,毫不吝惜地押到赌怪手中。
“姜是老的辣,老大放心吧!我会挺你到底,一千五百两,稳赢不赔。”笑面鬼渡飞痕故意哼了两声,硬是多一声冷哼给狂魔听了不爽。
“哼!”狂魔又回哼了声。谁怕谁?
“嗯……”一名柔柔弱弱的美妇娇怯地自男人堆中站出,素手中拍了一叠银票,如出水芙蓉般的容颜泛着笑意:“我家相公拿这些银票给我当赌注,不知道……这些是多少?”
“五千两?”赌怪看清银票上的面额,吓退了两步。
众人不约而同地回醉,瞧见不动明王雷阙温凉一笑,仿佛他爱妻手中的银票不关他的事,他只是闲人一个,纯粹纳凉看戏。
连懒得塔理红尘俗世的雷阙都下了注,这下于众人玩兴更炽,巴不得方兰生与公孙祸打得天地尧山河动,那才真是热闹精采。
“狂魔与笑而鬼等人各分两派,独有雷阙,呃……不,是咱们雷嫂子押和,两位请快点分出胜负,我们好分来头。”赌怪小心翼翼地改口,免得活活被雷阙冷凉的眼光射死。
望着众人狂热的模样,方兰生幽诡一笑,男性的薄唇激扬,直瞅着公孙祸不可一世的老颜,心里更是觉得好笑。
“对了,老色鬼,你怎么不玩?”渡飞痕笑嘻嘻地望着困站一旁的戏花佛苍京雪,好奇地问。
出乎意料地,方兰生这时也开口了,他转首望向苍京雪白俊斯文的脸容,道:“是呀!京雪,为什么不下注?难道对小弟我的武功没有信心?”
“不,只是好奇你们吵闹的原因,竟然真的斗了起来,真是荒唐。”苍京雪温柔地笑了,仿佛与世无争,不复当年摧花浪神的模样。
“荒唐?”公孙祸重哼了一声,道:“你们倒是给我评评理,这个兰小子在外头花心得不够,现在竟然真的把小妾给我带回来了!反正我公孙祸只认夭娃娃是我恶人谷的媳妇儿,其他的野女人,我统统不许。”
“小妾?兰生,是哪一位女子如此特殊不凡,竟能人你法眼?”苍京雪笑了,意外的灿烂可掬。
众人同样感到惊奇,十几只眼睛滴溜溜地望向方兰生,眨动不停。却只见他笑颜朗朗,不吭半声。
“哪一位?他死小子一次就给我带两个回来,根本存心气死我!害得夭娃娃一直哭,要不是我点了她的睡穴,让她乖乖地在房里睡下了,只怕眼下已经离开咱们恶人谷了。”公孙祸气得脸红脖子粗,差点想别上前去,掐住方兰生,拚个你死我活。
原来,夭儿还没有离开。方兰生曜黑的冷眸一敛,笑意不减,教人看不出他深沉的心思。
“两位姑娘愿意同侍一夫,兰生,你的艳福不浅哪!”苍京雪忽地大笑出声,道:“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夭儿那个水灵娃子呢!”
此时,渡飞痕也跟着点头一笑,“是啊,我本来也是这样以为,毕竟,这么多年来,夭丫头就只喜欢缠你玩耍,她又美得教人一见就喜欢,巴不得捧在手心上疼着、呵着,这娃娃呀,就是天生娇贵好命。”
“就是因为她娇贵无比,我才不想要,谁想要一个随时小心捧着的水晶娃娃?过分用力还怕她碎了呢!徒是招惹麻烦而已,京雪,你说是吗?”方兰生悠浅一笑,反问道。
“好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引见两位爱妾让我们瞧一瞧?兰生。”苍京雪勾着和煦的笑意,瞬也不瞬地看着方兰生。
“改天吧!才刚回谷,她们有些倦累,不方便见客。”方兰生婉拒,转身就要离去,不甩一脸气焰高张的公孙祸。
“兰小子,你要给我死到哪里去叫回来!”公孙涡气得跳脚,想在万兰生的眼底扳回一点长者的尊严,哪怕是一丁点儿都好!
“喂,怎么不打了?”狂魔风无赦顿时皱起了眉头,朝方兰生的背影扬声呼喊。眼前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没好戏看了吗?
“无赦,咱们兰生是个体贴的好相公,咱们就别拦他了。”苍京雪笑着摇头,伸臂挡住了狂魔欲逐而上的身形。
闻言,方兰生只是笑着耸了耸铁屑,轻幻修长的身躯一闪,眨眼间就消失在穿廊的转角处。
“可是……可是……”柔弱似水的美妇欲言又止,过了半天,还是怯生生得讲不出半句话。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忘记了吗?”雷阙狠拧起眉心,凌厉地望了妻子一眼。
“嗯……可是夭娃很喜欢兰生,事情弄成这样,她一定很难过。”说着,她望着丈夫,柔柔地叹了口气。
苍京雪却笑了,宛如潘安再世相俊逸脸庞泛着悠然的神情,眸光精明,“有时候,爱就爱上了,还能有什么挽回的余地?我倒是庆幸兰生爱上的人不是夭娃儿,不是最好了。”
闻言,包括公孙祸等一行人莫不愕然以对,此刻的苍京雪看起来有些陌生,仿佛这十多年来,他们从来不认识他一样!
气氛顿时沉凝,几个都足以令江湖人闻之色变的邪恶男人相觑无言,心思阴沉,似乎没有人想要主动打破这样严肃的局面。
过了好半晌,才有一道怯生生的女子柔细嗓音扬起,“那么……这一庄赌注,是不是…算我赢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美丽的粉色花林中轰立了一幢精致的屋舍,天色有些阴凉,似乎还带有春色的多变,随时会飘起雨丝。
方兰生闲散地穿越嫣红绚丽的桃花林,步上了屋舍的阶廊,面无表情地推开了门扉,直往内室走去,稳健的脚步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一张清丽绝伦的小脸映入了他幽潭似的眸子,恬静娇美地沉睡在暖炕上,残泪依旧狼籍,长睫下映着水色的红晕,梨花带泪,平添她三分娇美的气息,他不忍移开视线。
“夭儿。”他温柔呼喊,带着怜宠的笑意,颀长的身影倚趴在她的身畔,贪看着她熟睡不醒的小脸,曲起长指温柔地滑过她柔嫩如云的粉额。
“嗯……”花夭在睡梦之中,轻轻地嘤咛出声,不意地,莹泪又再度滑落眼角。
见到她的泪,他的心竟似针蛰般疼痛了下。
夭儿,我不是故意要惹你哭的,你能懂吗?
“兰哥哥……兰哥……哥……”花夭不停地梦喊,泪珠儿也不停地涧落。从小,她就一直盼望当兰哥哥的新娘子,只想当他的新娘子,他怎么可以不要她?
为什么不要她!
哭梦中,她的小手牢牢地捉住了兰哥哥的衣袖。不放!她永远都不要放开,就算死她都不放手!
方兰生瞧见她纤细的皓手不停地揪拧住金绿色的锦被,仿佛想紧紧地捉住些什么,他不知道,因为他看不进让她哭泣连连的噩梦。
若能,他愿替她承受。
“别哭!”
没有多加思索地,他凑唇封住了她红嫩的嫣唇,吻去了她的低泣声,大掌捧住了她凝泪的小脸;深深地吸吮她檀口间幽甜的蜜液,在她唇间甜美的津液之中掺操了一丝属于悲伤的咸味。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舌尖所尝到的滋味,是她的泪水,失神之间,他难忍心痛,天晓得他多想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再也不放开了。
他的夭儿。
忽地,一丝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震人他的耳膜,他冷冷她抬起眸子,眨眼间已经飞身出窗,鹰爪一伸,往来人的方向狠擒而去。
毫不留情。
恋娃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窥见的情景,心里深深地被惊撼,她甚至于怀疑起自己的双眼,是否真的看见了那样的事情。
她在半路上见到了方兰生,好奇地跟随在他的身后,来到了这个桃花林,她隐身在窗边,屏息地看着他偷吻了花夭!
这样不可一世、无人能够匹敌的邪冷男子,竟然用这样偷摸的方式去吻一个女娃儿,神情竟又是如此地宝贝,仿佛呵着手心里的珍贵明珠。
她忘了呼吸,过了久久,她才缓吐了一口气,胸口被郁得极难受,闷闷地拍疼,缺了空气一般,就要窒息,气息尚未吐尽,冷不防地,一道如枭般狠迅的身影往她的眼前扑来,还不及反应,方兰生已经箝住了她的纤素手腕,语气森冷。
“你在这里做什么?”
恋娃只觉眼前好像还有飞影闪动,就已经看到方兰生俊美至极的脸庞跳映眼前,她惊退了两步,下一瞬间就觉得手腕泛起刺骨的疼痛。
“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方兰生收紧了力道,眼见就要将她的手腕折断。
“不要这样严厉逼问我,你应该知道我不会伤害她的,不是吗?”恋娃心慌意乱,却是无畏地回望着他。
“难说。”他不以为然地一笑,放开了她的手腕,昂藏的身躯如一阵轻风般越过她的身边,往粉嫣色桃花林步去。
恋娃伸出另一只手揉抚着泛疼的手腕,撩起衣袖,发现他的掌痕明显地烙在她白净的肌肤上,呈现出狰狞的紫青色。她抬起眸子目送他的背影,一瞬也不瞬地,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从他冷然离去的背影中得到什么。
他知道她是恋娃吗?抑或是他压根儿分辨不出她们姐妹,一如在许多人的眼中,她们只是一对毫无分别的双生姐妹。
忽地,他男性沉浑的嗓音自桃花林中淡扬而起,几乎教她窒息,“今晚子时,叫惜娃到我房里一趟。”
他知道!一口气梗在恋娃的喉头,她几乎喘不过来,才想起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将她们两人弄错过,从来不会!
“是。”她柔敬恭顺地颔首,唇边的微笑有些僵凝。
有好几个晚上,她夜半醒来,会发现惜娃的床铺是空的,冷冷她没有一丝体温,每当那个时候,她总是会苦笑,心里没有傻到猜不透惜娃的去向,只要方兰生的一声召唤,她会心甘情愿地成为他暖床的工具。
恋娃回眸望向窗内,瞧见花夭的睡颜逐渐地安稳甜美,仿佛是感受到方兰生的温柔亲吻,心静了下来。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情不自禁地,一丝疯狂的念头闪过了她的脑海。
过了久久,恋娃发现自己的心依旧无法平静。
第五章
以假,乱真。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是一个如此荒唐的女子!更无法弄懂自己的心思,为何自己竟会想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明亮的星夜,一弯月牙儿细细地挂在天边,透出淡薄的拢景。黑暗的月影格外地明显,黯夜之下,恶人谷中一片凄静,只是偶尔轻风会从树梢头拂过,扬起一丝近夏的暖意。
恋娃站在门前,神情迟怯,几度想要转身走掉。此时,屋子里没有烛火照耀,一片幽冥泥暗,方才过了三更,银色的肩牙儿慢慢地升到夜空央心,廊僵下的阴暗更加猖撅地延展,几乎吞噬了她纤细的身子。
以前在拔天峰上时,爹娘就常说她的性子柔和,但到了必要之时,她却又是如此刚强不屈,丝毫不顾后果,他们担心像她这样的性子,到了最后只会伤害自己而已。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站了多久,小心翼翼地屏凝着呼吸,胸口几乎为之疼痛了起来,她的心里依旧无法拿定一个主意。
忽地,恋娃转身就要离去,心底为自己的荒唐感到想哭,水瞳深处映着泪光,低咬着嫣红的唇瓣,微地咂咽出声。
她办不到!心里竟只想落荒而逃,或许回房里睡上一觉,明晨眸眼醒来,她就会忘了今宵所做的荒唐行径,然后,彻底忘掉心中曾经拥响的荡漾情愫,拾回以前的平淡生活。
就在此时,门内传出了男性低徐的笑声,邪气戏德,仿佛已经看透了她在门外的踌躇犹豫,沉浑的嗓音中满满的笑意。
“既然已经在外头站了这么久,何不进来?”
闻声,恋娃的身子陡然一颤,心里却似乎有着无数的蝶蛾翩然飞舞,就算明明知道不应该,却疯狂似地往烈火扑去,极度渴望着那一刹那间神魂俱灭的火热灿烂。
她的心里犹是一片空白,然而,身子却不受她所控制主宰,翩然回头,仍如一只初生的蛾,缓慢颤巍毅地飞往火焰的尽头。
缓缓伸出的一双柔芙有些颤抖,悄声地推开了门,心窝儿里有些闷痛,屏凝的气息无法松透,一瞬间,她极度想逃!
“进来,把门关上。”男人含笑的声音再度唤住了她,似乎又看穿了她在心底变化的把戏,瞬间慌乱的心思。
她闭起双眸,静凝了半晌,终于,门被她的手给合起,一时之间,悄寂的氛围落钟可闻,幽静的空间之中,共剩下他与她!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可以跳得这么狂、这么乱,竟教胸口隐隐地鼓动,抽痛了起来。
不!不!这真的太疯狂了!她在心里呐喊,再次伸手想要拉开门辟,脱逃而出,极力地想挣开飞蛾扑火,注定毁灭的宿命。
突然,一只男性的大难自黑暗中伸出,将她的柔夷按在冰格门花之上,月光筛透进他们的掌心,凉冽的银辉烧不熄他掌中所挟带的炽热,几乎灼烫了她的手背,教她无法克制指尖的轻颤。
黑暗中,他又伸出另一只修长的健臂,霸道地箱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凉悠的低沉噪音在她的耳边震荡,仍蓄着轻慢的笑意。
“既然来了,为什么要急着走?”
“我…我……”她无措地闭上一双翦眸,凝旧的泪珠无力地滚落双颊,绿红的唇瓣紧抿着,试图压抑唇间轻颤的抽息声。
“哭了?惜娃,我记得你不是这样胆怯的女子啊!”方兰生邪凉一笑,性感的薄唇低俯在她雪白的耳廓上,唇话之间,轻擦而过。
话音一落,他突地沉静不语,仿佛等待着她的声音、她的回应。恋娃心中一悸。她知道自己该出声否认她并不是妹妹,然而,她没有!
她的心跳飞快,思绪混乱,水眸慌张地紧盯着眼前的门花,看不见身后那一双藏在黑暗中的诡魅眼眸,黑曜闪亮,闪过一丝橘玩的笑意。
一阵突如其来的静默,笼罩住两人,月影在此时悄悄地移转,如浮光掠影般教人心眩,忽地,方兰生轻笑了声,收紧长臂的力道,狠狠地将她圈人怀里,贴靠着他男性温热宽阔的胸膛。
“惜娃,动手脱掉自己的衣衫。”他柔声命令道。
闻言,她的身子陡然轻颤,心中无比地清楚眼前疯狂混乱的情况,颊边的泪痕被风吻干了,眸子却仍旧如星芒般灿亮,盈动着两汛心虚的清泪,“不要在这里,进去…进去房里,好吗?”
方兰生诡谲一点,扬唇冷笑道:“有何不可?”
蓦然回眸,恋娃瞧清了他诡谲薄冷的眼神,霎时间,她几乎惊慌了起来。他看出来了吗?看出来了吗?她揣着一颗忡然的心,心窝儿里隐隐地闷疼了起来。
做贼,心虚。
风微凉,然而,恋娃却觉得身子里不停地涌出热潮,手脚却又是那样冰寒,教她无法克制指尖泛起冷颤。
“怎么?这么羞涩,几乎教我要以为你不是那个浪荡热情的惜娃了呢!”方兰生冷眯着泥眸,伟岸高大的身躯倚立在穿门边,长臂环胸,精懒地散发出男性深沉的魅力,他微扬起唇角,笑觑了她一眼。
她娇怯地扬起眼睫,回望着他阴美冷峻的脸庞,心里的滋味万千,月光从窗边洒进,恰好投映在她的青湖色的裙摆上,纤瘦的上身融于一片黑暗之中,月白色的上衫隐约泛亮,照映着泪光烁烁的脸容。
“我……”她细声低吟,最后让无助的一声喘息给取代,颊边又是一颗莹亮的泪珠滚下下来。
“惜娃,我记得你不喜欢哭,而你也该清楚我最讨厌女人的眼泪。”他勾着魅笑,冷冷地说道。
恋娃的心一怵。他说得一点都没错,惜娃不喜欢哭哭啼啼,她喜欢用激烈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心里的不满,不像她这个怯懦无能的姐姐一样,不自禁地就掉下了眼泪!
“不…,不会了,不会再哭了。”她细声地说道,静静地拭去了颊边的泪水,扬起一抹恬醉的笑容。
“那就听话,慢慢地脱掉身上的衣服,一如你之前的豪放大胆,勾诱我。”
方兰生一双深眸直勾勾地瞅着她。
疯了!恋娃心里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疯狂,无可救药了!颤抖的纤手缓缓地褪下墨绿色的小夹衣,逐一地解开身上的衣物,一件接着一件无声落地,直至细瘦的身于仅着单薄的底衣,小软兜在雪白色的底衣中若隐若现,她住了手,身于剧烈地颤抖。
“这样矜持的你真教我感到陌生呀!继续脱,惜娃。”方兰生黑眸闪烁,如魅虎般悄声地逼近她的身后。
雪白的底衣同样地遭到解落的命运,无力地躺在她的足畔,敞滑出她白细的肩颈,修长而且理路分明,并不似一般女子的纤细。她与惜娃从小就受到爹娘的严格武术训练,不可能会有一双娇弱无力的葱嫩玉手。
短暂的静默仿佛凝冻,沉滞得教人险些透不过气,忽地,方兰生阴幽幽地一笑,“为什么不说话?你终究还是不想承认吗?恋娃。”
闻言,恋娃赫然一惊,慌乱地挣开身,清秀的脸蛋顿时一片鲜红,心跳得又乱又惊,猛然回首,水眸圆睁,心窝儿里满满的都是羞耻,教她无地自容。
老天,他早就知道了!
“我…我……”她神色仓皇,无语凝咽。
“为什么要这么做?恋娃,我曾不只一次试探,就是希望你打退堂鼓,不要做傻事。”方兰生笑着摇头,自她的面前从容地退开了两步。
“既然惜娃能,我为什么不能?”她转开视线,不敢再多瞧他一眼,生怕从他的双眸之中看见鄙夷之色。
“我没有说你不能,只是一错焉能再错?惜娃犯了我的忌讳,难道你也想这样惹我不高兴?”他冷冷她挑眉,神情转为阴黯。
“如果能像惜娃一样,我不惜放手一搏!”恋娃悲哀地勾起微笑,噙在眼底的莹泪滚落双颊。
“恋娃,够机伶的话,就不要做傻事,别威胁我,若有必要,我会杀了你。”
他的语气冷若冰霜,合着一丝森寒的戒意。
“你不会,因为我们姐妹是你用来模糊敌人注意力的工具,不是吗?我一直好奇为什么你对小主子的态度冷热不定,仿佛在防着什么人知情一样,后来我终于想通了,你确实不愿教人知道你喜欢小主子,防的不是外人,而是自己人!盟主,我猜得对吗?”话出之时,恋娃心里有些战栗,事实上她仍旧看不透万兰生这样邪恶的男人,要是他心血来潮下了杀手,她也绝对不会讶异。
千料万想,恋娃却没想到他竟然笑了,阴恻恻的,仿如狂邪恶灵一般教人心颤胆寒,男性低沉的嗓音仿佛从地狱飘出,诡响不绝,“恋娃,你的聪明真教我激赏不已啊!?”
他…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恋娃危疑地望着他俊美邪狂的脸庞,一颗心险些要狂跳出来。
“把你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恋娃。”他淡声地命令,修长高大的身躯环胸而立,冷冷地脾脱着她苍白的小脸。
“你想……做什么?”她怯怯地退后了两步,一时间脑海空白。他的话语听在她耳里,近乎震魂的雷鸣,纵使他的语气是如此的阴柔幽冷。
“多抱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我不会介意。”他的神情莫测高深,直勾勾地衬着她,黯影遮去了他半边俊挺的脸庞,唇边勾起笑意的纹痕,更凸显出他阴恶的气息。
若是她心中尚有一丝理智,她应该转身就走;抑或是她还有羞耻之心,她应该从这一场荒谬的闹剧中远远地逃开。但,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听话地用一双颤抖的纤手,解开身上仅剩的软兜儿薄裳…“不…只是有点紧张。”她的声音微微地便凝,抬起水眸紧瞅着他阴侧的俊脸,压抑不住满心的爱恋倾慕,就算她心里极明白对他而言,自己不过是花夭的替身。
“喔?我有这么可怕吗?”他挑起眉笑觑着她。
“不是……嗯……”她咬唇含住浪吟,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心,说出了违心之论,他的魔魅之息隐于无形之中,教人无法言喻,却又不自禁地臣服于他,心甘情愿地任他使唤。
她的眼角闪动着莹泪,俏脸排红,不停地舔舐着他的灼热,纤细的腰肢不自觉地扭动着,听见他的浪语,最后一丝矜持如琴弦般断裂……俯首紧瞅着她的浪荡,方兰生不觉地勾起了一抹笑痕。
此时,窗外的月色消逝不见,雨丝扑落在竹叶上的沙动声飘进了屋里。
他那个总爱惹祸的小花夭,极需要一个像恋娃这样心细如发的女侍随伺在旁。
想着,方兰生的眸子冷幽幽地,迸出了一丝深沉的笑意。
星光烟烟,银色的月牙高悬夜空,花夭终于在晚膳时被解了睡穴,公孙祸等人陪她在桃花筑里用了晚膳,白姨娘亲自掌厨,煮了一桌子好菜,引得一桌男人口水直流,花夭却是兴致缺缺,因为席闭独不见方兰生。
由于公孙祸很讨厌伽孤,所以老早就将他安排得远远的,打算等花夭要回宫时,才让他出现在花夭面前;而伽孤也因为技不如人,只好摸摸鼻子,住到恶人谷的边缘去了。
夜深了,花天睁着一双大眼,醒着不睡。睡不下了,心太乱、太烦,沉重得几乎教她无法承受。
她想回楼兰宫,向亲娘诉苦;想回宫里,求她父皇教训一下兰哥哥,谁教他收了两房小妾;然而,她心里最想要的,竟是见她兰哥哥一面,要他亲口告诉她,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揪着心迟迟无法入眠,干脆起了身,走出屋子,随意地漫步桃花林中,月光拂映着盛开的嫣红桃花,泛出一丝妖诡的光晕。
恶人谷,其实是一个很神奇、很广大的地方,四面八方栽种了不同的花林,教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些花木都长得极好,公孙祸为花夭择了桃花林筑了小屋,而方兰生则往在竹林中,起了一座三进的别致屋宇,其他的有梅树、棘藤花,而蠢邪则是在挑了一湖龙泉,以黄硝石为界。
不知不觉地,花夭竟穿过了桃花林,走进一片绿幽幽的竹林里,微风轻轻地拂动,激起竹叶的沙浪声,方兰生的屋子里没有掌灯,静悄诡黯。
不意地,花夭远远地见到一缕青湖色的纤影在门外徘徊,仿佛已经站了许久,正在犹豫不泱,突然间,门内扬起了方兰生低沉含笑的嗓音,纤影翩翩,随即隐没在门扇之内,门外只剩下竹林的沙动,与她的心碎声。
他说的话原来都是真的!
一双灵灿灿的眸子望着毫无动静的屋邪,花夭的心里是一阵又一阵的沉重,就要碎裂崩溃。
“兰哥哥……”她咬住嫩唇,不禁吸咽微泣出声,泪儿盈眶,却是倔强着不掉下来。
心高、气傲,她曾经是那样卑微,哭着乞求兰哥哥的喜欢,放弃了一切身为公主的尊严,心想只要他喜欢她就好!
不了!不要了!她不想再爱了!花夭心碎地想,娇小的身影一转,却定在原地半晌,月光莹莹,映得她灵俏的容颜微地泛白。
忽地,一声女子的轻哼飘入花夭的耳里,淡冷而且不屑,仿佛在嘲笑着她的软弱无能,这样一点小事就教她泪水盈眶。
花夭回眸,没有料到自己会见到双生姐妹之一的惜娃。真奇怪,她就是知道眼前的女子是那个喜欢拿冷眼瞪她的借娃,不会是双生姐姐恋娃。想着,花夭气冲冲地提起脚步,走回自己的桃花林。
却没料到,惜娃的脚步声紧随在她身后,过片片刻,还是没有消失的迹象。
终于,花夭忍不住回头冷横了她~眼。
“你跟着我身后,到底想做什么?”她娇嫩的嗓音扬着满满的怒意,敌视着眼前的惜娃,因为她同是勾引兰哥哥的狐狸精之一!
惜娃抿了根红唇,耸肩笑看道:“顺路而已。”
心里并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花夭,惜娃暗忖,或许是因为花夭就像个琉璃娃娃一样,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也或许,当她瞧见姐姐进了方兰生的房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是妒嫉吗?
借娃悲哀地笑叹了声,是的,那心窝儿里异样的酸苦,是妒嫉。
银色月牙低垂,映在花天的背后,衬得她勾在樱唇畔的笑容格外地明艳照人,近乎凌人的妖气。挑眉笑觑了惜娃一眼,她再度提起脚步,走回桃花林里,不再阻止借娃跟随。
此时,乌云拢住了月光,逐渐地侵蚀明亮的星空,一颗豆大的雨滴打在竹叶上,倏地,雨点地倾盆而下,竹林里雨声沙沙,扬起了草地的香息。
这一场雨,断断歇歇地下了好几天,阴霆的天色在数日后褪去,大地重回盛夏的怀抱,不复教人心思惨情的春末风光。
也在这一个雨丝绵绵的夜里,两匹快骑出了恶人谷,一前一后,狠狠地将所有的情事抛诸脑后,直往漠北狂奔而去。
第六章
春雨,打落了无数娇媚的紫藤花,泥地上满满的都是散下的花瓣,春色残痕,盲教人追思感叹。
细雨绵绵,就连在白天都是一片雾蒙蒙的,天空沉重得仿佛随时要掉下来,阴暗得不可思议,老天好像暂时闭起了金眼,任由阴谋在私里悄然进行。
“你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嗯,属下亲眼目睹他出了恶人谷,绝对不会瞧错的!”
“很好,这下子没有恶人谷与方兰生的庇护,要从她的身上得到宝图,可说是易如反掌了!”
“可是,她骑着马直往关外而去,我们也要暗地里跟踪吗?”
“那当然,搞不好那批宝藏就埋在关外,教人猜想不到,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事不宜迟,你也快跟着去吧!”
“是!”
猛虎出柙,其势锐不可当。
漠北的风光通异于中原,黄沙滚滚,日焰高张,到了夜里却又风凉如水,需要穿上暖袄子才能抵御那几乎沁进骨子里的寒风。
荒漠之中,有一条线河,河水的颜色较一般清幽,婉蜒在黄沙镇上,形成一个商旅必经的小市集,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两匹骏马,一白一褐,前后奔进黄沙镇,路上扬起了漫天沙尘,突然,雪白色的汗马嘶鸣了声,缓下了脚步,骑在马背上的红衣女子气恼地扯下蒙脸的布巾,撩起圆竺上遮面的轻纱,露出绝美清灵的小脸,赫然是从恶人谷中消失不见踪影的花夭。
她侧首对褐色马匹上的黑衣女子娇斥道:“我就不信你跟到了这里,还会是顺路而已!”
黑衣女子冷哼了声,也扯下蒙脸的布巾,竟是惜娃。“顺道跟来了这里,不是顺路,还会是什么。
“强词夺理!”花夭也回哼了一声,懒得搭理,掉过马首,扬尘往热闹的市集中奔去,左奔右窜,企图让惜娃弄不清楚方向。
惜娃没有想到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花夭,竟然驭马的功夫极高,在半途中数度险些跟去了,每当她再度追上之时,总会在心里暗叫好险。
殊不知花夭出身皇室,平日就常缠着她父是到围场野猎,与御用骑师一较高下,甚至于在她父是的纵容之下,她可以混在一堆男人之间打马球,长久追练之下,就连骑术精湛的方兰生也不得不服她的马术高超。
奔驰之中,花夭忍不住回眸望了借娃一眼,见她追得辛苦,心里有些得意。
其实,她并不是很讨厌惜娃,这些日子以来,两个人常常一路上斗嘴斗到快要打起来,她发现惜娃的脾气冲动,却又直得教人又气又爱,换句话说,就是不大会要心眼儿。
要不是因为借娃是兰哥哥的小妾,她心想自己可能会喜欢她吧!毕竟,很难有人会讨厌一个清秀鲜俏的人儿,看起来舒服又干净,心里有话就说,不会拐弯抹角,教人听了难受。
或许兰哥哥就是因为惜娃这一点可爱,所以才将她收为小妾的吧!花夭暗片忖度,心窝儿里又是一阵刺痛。
“小心!”
惜娃忽地发出一声警告,惊醒了心思恍惚的花夭。
然而,提醒的声音似乎还来得不够快,花夭猛然回眸,勒住马缠,却无法收住扬起的马蹄,修健的汗马眼看就要往一个男子的身上踏去。
“让开!”花夭一声娇喝,及时将缠绳一拉,收稳了马势,然而娇小的身子却一个重心不稳,翻跌了出去。
“危险!”惜娃飞身迎出,捞起了花夭,在空中翻正了身子,两人同时在一座不远处的羊圈前站定,突然的落势,教羊群惊得狂乱奔走。
“好险。”惜娃皱起眉头,发现自从跟在花夭身后,就常常有感而发地说出这一句话。
花夭也皱起了眉心,心里的滋味万分复杂。真希望救她的人不是惜娃,否则还真教人很难讨厌起她这个人。“放手啦!”
就在此时,市集中一片骚动,那个险些被马蹄踏中的男人还不停地挥舞着双臂,不让自己跌倒,不过还是事与愿违,一屁股坐上了黄土地,发出了一声慢半拍的惨叫,“哎哟!”
发出这一声惨叫的同时,他迷惆的神情似乎还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左右张望了两下子。
真是不想这样,不过,花夭与借娃难忍笑意,相觑一眼,与对方同时笑丁出声,嘲笑那个一看就知道很迟钝的男人。
“笨。”惜娃轻声批评。
花夭闻言,不以为然地摇头,扬起一抹绝灵灵的笑容,很缓慢地说道:“你确定他只是笨而已?未免太小看人家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骂笨根本是恭维他了!
“嗯,我确实失礼了。”惜娃不由得随花夭而笑,发现她的笑容仿佛有着魔力,可以感染旁人。
“知道就好。”花夭鸣哨唤回坐骑,不消片刻,就见到雪白的快影往她奔驰而来,温驯地停在她的身前,不再妄动。
花夭牵着马缰,随意地抬眸一望,看见了客栈飘扬的旗帜,随口说了一句:“喂,我饿了。”
惜娃危疑地回觑了她一眼,道:“你又想偷溜了?”
不能怪她太过小心,实在是上回差点被她在兰州城里偷跑,那次她就是假借用膳之名,把她引入客钱之中,而自己则从后门溜走,骑上快马,跑得不见人影。
还好她的反应够快,否则眼下就不会与花夭同在这黄沙镇了!
“放心,我现在投那种心情,要是真想甩掉你,我的小花虎轻而易举就能做到。”花夭很自豪地抚着雪白的爱马,它也心有灵犀似地回应着她,昂首嘶叫了两声,很是意气飞扬。
惜娃看了白马一眼,才惊觉花夭所言不假,要是她有心要偷跑,凭她的高超骑术与这匹千里马,早在出关前就将她抛弃得不见人影了。
“原来这一路上,你都是在耍我?”惜娃酝怒道。难怪每回当她追丢了之时,花夭红色的身影又会再度出现!
花夭笑觑了她一眼,随手将马缠系在客栈前的木柱上,步上米阶,仿佛想到了什么,她灵巧回身,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很好玩,不小心就玩了一整路,失礼之处,请多海涵。”
“你——”惜娃气窒,闪神之间,竟在花夭灿烂的笑颜中看见了方兰生的阴邪神情,他们同样都美得惊人,教人迷炫了心魂。
惜娃不由得屏息,跟随花夭的身后,双双进了客饯。
一回过神,坐在黄土地上的梁聪不经心地抬起头,视线不意地随着一红一黑的纤影飘进了客栈,她们是那样的抬眼,尤其那个身着红衣的绝灵女子,美得不似人间应有,灿灿笑颜却又有邪灵的气息,教人转不开眼。
他站起身子,脚步不自觉地随着她进了清观客栈。
清观客栈,是黄沙镇商旅往来的主要聚散地,客栈老板本是中原人,他行走江湖多年,交友广阔,却在十年前来到关外,在黄沙镇里经营起这家客栈。清观之名,取意于旁观者清,他从事奇货买卖,大江南北,回鹄罗刹,就连丝路之外的数百里的商旅之国,莫不知情观朱爷这号人物,只要开得了口,没有什么稀奇的玩意见他弄不到手。
客栈中,胡汉交杂,同聚一堂,看似对立,却仿佛彼此已经培养了微妙的默契,各自卖命赚钱,互不干碍。
“醋溜黄鱼?小二,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花夭清嫩的嗓音扬起,在龙蛇杂处的客栈中,竟似一道清流般,沁人心眸。
她眉开眼笑地看着店小二,不敢相信竟能在漠北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吃到黄鱼。
店小二被花夭一双灵动的美眸瞧得心慌慌,不敢相信天底下有这样脱出凡尘似的天仙佳人,腼腆道:“只要姑娘出得起银两,咱们朱爷没有要不到的稀货儿,黄鱼现在还在水里头,鲜着呢!”
“好,那就来一道——-”
“臭婆娘!”
就在花夭兴高采烈地要叫菜的同时,被一声粗鲁的怒骂声给打断了,顿时,客栈中的气氛死寂;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地望着拍案站起的眸男人,一脸落腮胡,筋骨挺壮的,他恍似个主霸王一般目中无人,在客栈中欺陵着一对卖唱的婆孙女,表情很具神气,得意洋洋。
“敬酒不吃吃罚酒!说,三十两银子买你老婆子的孙女儿,这桩买卖你成不成?”他粗臂瞅着一个小弱女,横目瞪着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嬷娘!”小弱女哭喊求救,却是无人敢出声。
店小二见状,则是匆忙地奔过里头,似是铁心不理了。
就在婆孙女两人都绝望的同时,一道清灵娇嫩的声音陡然扬起——“不成!”
语落,惜娃一愣,梁聪心惊,众人惊讶之徐,却也感到兴趣。
而那个逞凶为恶的土霸王则是瞪大了铜铃眼,张望着客栈的四个角落,想要找出声音的来源,他大声呼喝道:“谁!?是谁说不成的?给老子我站出来!”
花夭冷哼了声,抽开了惜娃慌息按住她的手,更假装不懂她暗示少惹祸的眼神,起身回头,冷觑了土霸王一眼,道:“是我,如何?三十两买个女娃儿,给本姑娘我吃盘黄鱼都不够呢!”
上霸王望着花夭微掩在红色轻纱下的绝灵容颜,不禁贼兮兮地一笑,松开了揪紧小弱女的淫手,道:“好好,不成就不成,只不过就拿小娘子你来抵帐,也是挺好的。”说着,他一双淫手就要往花夭染指而去。
突然之间,一道银色的光影护在花夭面前,惜娃反持一把透寒的银刃,直指土霸王很亵的嘴脸。
“不许放肆!”惜娃冷声喝道。
花夭愣了一下,微皱起精致的眉心,一丝异样的感觉泛过心头。被兰哥哥的小妾所保护,教她哭笑不得,心窝儿里……仍旧痛着。
看见惜娃手中那把仿佛不具任何威胁性的轻薄银刃,土霸王仰首笑翻天,对他这身粗皮厚肉而言,这根本是朴姓子的玩意儿嘛!
然而,他的武功浅薄,徒有一身蛮力,自然没有瞧出她手中那把银刃足以削金断玉,更没眼光瞧出惜娃的身形诡魅,如一道幽影般地飘列花夭面前,动静之间,悄声无息。
土霸王笑得好开心,仿佛见到了天大的笑话,花夭也冷冷地笑了,泛出一丝妖野的气息,就在此时,一颗小小的黑豆弹进了土霸王大张的嘴里,他瞪大了双眼,没有防备地一吞而下。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他急声地问道。
花夭绽出一抹稚气的笑容,细小的声音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可爱的神情仿佛在与人分享秘密,她将一双纤手背在身后,笑村觑着土霸王略显惊慌的丑脸。
“蛊呀!你没听过吗?那可是本姑娘我精心培育的干年臭虫,放入剧毒之中七七四十九天,再揉制成丹丸,一过津化,那臭虫又会再度复活,啃蚀掉那个人的肚子,我可是很费工夫做的呢!用在你身上,算是便宜你了!”
“那、那我会……会怎么样?”土霸王的脸色灰败。
“你现在的肚子是不是有些疼呀?”花夭娇笑问道。
土霸王揉了揉肥肚,大吃了一惊,慌道:“还……还真的有一点疼,哎呀!越来越疼,好像真有只臭虫在肚子里吃我的肉啊!”
“那就是了!谁教你要为韭作歹,让千年臭虫当饲料吃掉算了。”说完,花夭兀自地坐回长条凳上,怡然自得地喝着茶水。
“姑奶奶,求你饶了我吧!”上霸王急忙地跪至花夭面前,不停地叩头,冷汗直冒,捂着越来越疼的肚子。
“不要!”花夭一口回绝。
“这……这……我保证下回不再犯了,姑奶奶,就求你饶了我吧!”他满脸发青,似乎疼得厉害。
“真的?”花夭脱了他一眼。
“我吴老三在这里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敢强抢良家妇女,如有违背誓言,就……就……”他冷汗淋淋的,脑袋中有若一团浆糊,那一小颗怕死的鼠心也不敢让自己讲出什么无地不容的死咒。
“就被你肚子里的千年臭虫咬死好了!”花夭从怀里拿出一小瓶丹药,倒出了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先吃下去,可保你一个月不死,要是你有心改邪归正,那只千年臭虫没有坏心肉可吃,自然就会死掉了。”
“这……这么邪门?”吴老三双手发颤地接下丹丸。
“嗯。”花夭笑哼了声,一双水灵的瞳眸之中闪烁着妖气。
客栈中的人掩嘴讪笑他的狗熊模样,不复方才地头蛇的威风煞煞,而花夭的邪美风采,更是教他们开了眼界。
突然,吴老三的浆糊脑开了窍。他心想,要是一颗丹丸可保他一个月不死,那只要抢到她手里那一整瓶药,搞不好他可以继续为非作歹,撑到他找到一个比她更厉害的降盅师,解了这个干年臭虫蛊!
闪眼之间,他冲上前去,抢下花夭手中那小瓶丹药,一脸得意地奔出清观客栈,留下身后一屋子错愕的人。
“让我去追回来!”惜娃气冲冲地要追上去。那个恶人竟然敢在她眼前抢花夭的东西。
“不用,让他去吧!”花夭的小脸贼笑兮兮,极是诡异,“敢抢本姑娘的东西,他死定了!”
“可是……”惜娃不解她话中的意思。
花夭觑了兴趣盎然的众人一眼,偏不让他们听到,小脸亲眼地凑近惜娃的耳边,细声道:“不要说你也被我骗了,哪有什么千年臭虫蛊,刚刚给他服一卜的不过是肚痛药,说也奇怪,那种药可让人腹痛如绞,却没有什么大碍,而他刚刚抢去的那一整瓶呀……其实是泻药,本来想让他大泻三天,以示惩戒,谁知他死性不改,硬是要抢一瓶,这样的人,就让他泻到脱水而亡好了!”说完,她笑颜灿灿,好不快乐。
惜娃却是愣了半晌,有些佩服、有些欣赏,却也确些心惊地紧瞅着花夭绝美的小脸,这样诡谲的心思,竟不着一丝她们初次相见时的泪眼迷离,那时的花夭柔弱而且委屈。
一瞬间,惜娃想到了方兰生阴邪的俊脸,或许大下问唯一能克花夭的天敌,就只有他了。
就在惜娃出神的刹那间,一名男子冲了出来,出其不意地跪在花夭面前,叩头大声地说道:“请师父收梁聪为徒!救救罗生门!”
顿时,清规客栈之中,为之哗然喧动!
“盟主,朱某不出面,真的行吗?”
客栈的二楼厢房中,一只男性修长的手掌微撩起垂帘一角,侧露出邪美的俊脸,黑眸府视着客栈大堂中的一切动静,目光的焦点锁住了花夭。
“让她去玩吧!这些都还只是小事而已。”方兰生的语气平静含笑,“这些日子她在恶人谷里闷慌了,不会就此罢休的。”
喧闹的大堂中,花夭圆睁的水眸透出质疑,讶异地望着跪拜在地上的梁聪,娇悦的嗓音甜道:“奇怪,我觉得你有些面善,我们在哪里见过?”
“方才在客钱外,师父差点骑马撞到了徒弟,难道师父忘了?”梁聪抬起头,望着花夭,为她透出薄纱的美貌迷炫了一会儿。
“等等,我又没有要收你为徒,你不要满嘴师父来师父去的,我受不起。原来,你就是刚才那个……男人。”她小声地说了个“笨”字。
“是的,请师父收我为徒,救救罗生门,否则它就要被人彻底毁灭了!”梁聪说着,险些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可怜兮兮地瞧着花夭。
“喔?”花夭佣着小脸,双眸绽笑。
方兰生俯视着花夭因感兴趣而发亮的小脸,心里暗叫不妙,冷声吩咐身后的男人,“去查查那个男人与罗生门的底细。”
“是。”清观朱爷揖手告退。
此时,一直静立在旁的恋娃瞧见方兰生的脸色不对,好奇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夭儿有一个很要不得的外号,常教我头痛。”方兰生目不转睛地瞅着花夭满是顽黠的小脸,忍不住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恋娃洗耳恭听。”她微微一笑。
方兰生似乎想起了什么,无奈地摇头笑道:“惹祸精,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惹祸精,无祸不惹!”
第七章
月色凄清,漠北的夜晚,风吹起来总是格外的寒凉,黄沙镇中一片幽冥,只有些许灯火仍旧亮着,火苗随风飘摇不定,寒风呼呼地吹着,卷起了漫天的沙尘。
清观客栈后头有一座敞院,东遣小院里的灯火依旧亮着,一切平静如常,忽地,一道狠厉的风劲拍开了窗辟,锐光一闪,利箭疾射而入,直迫就要宽农而眠的恋娃,似乎想置她于死地。
恋娃飞快地闪身而过,随手系上衣带,抽出藏在抽中的利刃,轻身跃出窗口,直追刺客疾逝的黑影。
一直追出了镇外的漠原,黑衣人才定身回头,迎击恋娃的追趋,蒙面的布巾之中,露出一双俊秀的眼眉,似曾相识。
“没料到你的轻功修为如此之高。”男人的声音轻笑道。
恋娃神情恬静,淡然道:“他早就料到你会来杀我,不,你想杀的是我们姐妹两个人,等你今晚杀了我之后,你会想尽办法再去杀掉我的妹妹,是不?苍京雪。”
黑衣人闻言,小惊了半晌,随即撕去了蒙面的黑巾,冷笑道:“没错,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我发誓要杀了方兰生所爱的女人,让他也尝一尝失去爱人的痛苦!”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你所爱的女人并不是盟主所杀,她甚至是为了自己所爱的男子而自戕,你没有理由如此恨盟主!”恋娃叹息了声。
“只要他不杀风传天,妹喜不会服毒自杀!我爱她!只要看她活着,要我做什么都愿意!”他狂吼道。
四年前,怒风堡堡主风传天下了战帖,要求与武林盟主方兰生决一死战,不料比试之中,风传天竟因走火火魔而亡,其未婚妻妹喜也服毒随之而去,这样的事实,教苍京雪疯狂,满腔的怒恨竟指往方兰生,一心想要他也尝尝失去挚爱之痛!
苍京雪曾经自命风流,玩过天下女子,得了个戏花佛的名号,他以花心驰名江湖,却不料一旦爱上,竟是又痴又狂,江湖中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对妹喜的深情,而他竟默默地为卿颠倒醉一生。
“是吗?若是妹喜依旧活着,你当真做什么都愿意?”
漠原的草深处,随风飘来一道幽冷的低沉噪音。
苍京雪闻声,双眸圆睁,不禁惊叫,“兰生!”
“为什么……兰哥哥会喜欢你们,却不喜欢我?”花夭娇嫩的嗓音闷闷的,却是问愣了借娃。
虽然花夭口口声声说不会逃跑,但是惜娃被她逃怕了,于是两人被梁聪请进罗生门之后,她立刻要求两间紧临的厢房,以备一听到花夭的动静,可以立刻反应,才不会被她逃跑成功。
然而,惜娃却没有料到花夭半夜睡不着,竟主动来敲她的房门,问出了一句教她穷此生也难以为答的问题。
盟主哪里不喜欢她这个小公主了?真是见鬼了。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盟主,不该来问我吧!”惜娃随手倒了杯茶水给花夭,陪她一起坐下。
“兰哥哥会说吗?”花夭苦笑,一双美眸直瞅着桌上的灯火,小脸黯然,“他对我的喜欢,一天比一天少,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或许,事实不如你所想的那样。”惜娃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错乱了,竟然有些心怜花夭,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就算是女子也会感到心疼,可笑的是,当她想到方兰生那张俊邪的脸庞时,竟也是隐隐作痛。
下午她们从客栈走出时,她瞧见了飞影一族独有的暗号,盟主与姐姐似乎也已经到了黄沙镇了,这消息该告诉花夭吗?
不!她不想!仿佛这样隐瞒着花夭,她似乎可以暂时独占他一人,没有任何人能够介入!
“不是我所想的那样,那又会是怎样?喂,你陪我聊天好不好?”花夭笑颜灿烂,仿佛想用她最美丽的笑脸贿赂惜娃答应她。
“时候不早,该睡了。”借娃倦倦地摇头。她才不干呢!
“睡不着,无论我多努力想睡,一到夜里我就会想兰哥哥,想着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惜娃,我很努力了,可是从离开恶人谷到现在,每到夜里,我就是睡不着!”花夭茫然地唤着,这是她第一次喊惜娃的名字,却是喊得这样无助、这样教人心疼。
惜娃回望着她,忍不住想搂着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娇娃……不!她摇首甩开这个蠢念头,不敢置信地问道:“那你……你这些日子为什么还这样有体力……甚至于还可以整人?”
“千年野灵参,公孙叔叔给我的,那东西可以维持我的体力,可是……今天已经被我统统啃完了,所以今晚我想睡,不然会没有体力可以维持,可是翻来复去,还是睡不着,这里……一直好痛。”花夭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苦苦地皱着小脸。
一时禁不住,惜娃竟抱住了花夭娇细的身子,迭声地喊道:“你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他就在这里!在这个黄沙镇里,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不!”花夭用力地推开了她,认真地摇头道:“你骗我!他不可能在这里,就算他真的来了,我也不要见他!”
“为什么?”惜娃大惑不解。她是那样地想他呀!
“因为…”她害怕!
就在花夭犹豫回答之间,一枚银亮的飞镖划破了窗纸,直直地射往花夭微侧的小脸,惜娃动作迅速地将她扑倒在地,银镖直嵌入墙身。
“好险!”惜娃低呼了声,起身拔起系着纸条的飞镖,抽开纸条,不由自主地先拿给了花天。
花夭展开细看内容,忽地娇笑嫣然,似乎也头写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瞧得借娃心生纳闷,问道:“对方写了什么?”
“要我交出羊皮图,不然就是死路一条。”花夭笑嘻嘻地说,仿佛整件事挺好玩似的。
“什么!?”惜挂失声叫道。那她竟然还笑得出来?她一路上旁敲侧击,终于在进入黄沙镇之前,知道花夭来漠北是为了前朝宝藏一事,在她的身上,更怀有十张宝贵的羊皮图。
“不要那么吃惊好不好?来,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情。”花夭朝她招了招小手,要她附耳过来。
惜娃一脸正经严肃地将脸凑到花夭的唇边,心想她也真是机伶,知道隔墙有耳,所以才在言谈之间满不在乎,不教敌人称心如意。
花夭的神情认真,小小声地说道:“我们不要让他听到,这件事情我告诉你就好了,那个人的……字好丑!”
听完她的风凉话,惜娃双眼翻白,差点昏过去。老天!杀了她吧!望着花夭笑嘻嘻的小脸,她的心发毛了起来。
白天的阳光有如一团炽热的火球,沙漠的风却吹得劲枫,滚起漫漫风沙,黄沙镇里依旧人来人往,商旅买卖,好不热络。
喧闹的大街上,几匹快马奔驰出镇,其中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特别地显眼,马上的红衣女子更教人转不开视线,她一身胡族的服饰,看起来尊贵得教人不敢逼视,只有当地人才知道她那一身衣饰是女巫所有,额上缀饰着一串血红色的宝石,小脸蒙着黑色的布巾,露出一双妖气的美丽眼眸,奔驰之中,女巫的衣裳有如一团染血的火焰。
“师父,你要去哪里?”梁聪追上前急问,生怕花夭是要落跑,不管他们罗生门与巫毒教的恩怨了。
花夭闻声回眸,扬起一头青丝随风飞舞,“我要去溜马,顺道去镇升十里虚的一家青陵,你们统统走开,不要跟着我!”
惜娃静静地骑着自己的马,追随在花夭身后,决心无论她去哪里,都要跟到底,就算是拼了生命,都要保护她的生命!
梁聪不放心,硬是带着一行人想要跟上去,就在此时,一匹高大神骏的黑马忽地出现,往他们的方向直奔而来,眨眼不及的工夫,花夭的白马上已经空无一人,红色的身影被黑马上的男人挟持离去。
“师父!”梁聪急乱了手脚,失声惊喊。
就在惜娃正要策马追上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笛音,她蓦然回首,只见大街的转角走出一个容颜与自己无比相仿的女子。
“别追了,是他将人带走了。”恋娃摇头,恬淡地笑道。
闻言,惜娃勒马停下,不由得转眸,目光追随着黑马所扬起的沙尘,神情复杂,眸光眷恋。
“兰哥哥!”
青幽幽的绿河畔,一匹黑马垂首吃着丰嫩的水草,放眼望去,景致无比地迷人,然而花夭却无心欣赏,圆睁的美眸,如见鬼魅一般地瞪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方兰生。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这个兰哥哥,夭儿。”方兰生解下了她蒙面的布巾,大掌柔怜地抚着她水嫩的粉颊。
初时,花夭忍不住绽出一抹嫣笑,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很生气地甩开了他的手,转身走开,“不要碰我!”
方兰生微愣了一下,收回落空的大掌,唇边重新扬起一抹邪气的笑意,“离开罗生门,夭儿,你斗不过巫毒教的。”
“斗不斗得过,后天就会知道。”花夭倔强地说道。
“不要以身涉险,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教人很担心吗?”他幽黯的眸光直盯着她倔着不回的背影。
“我不在乎。”花夭耸了耸肩,绽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回身走到他的面前,抬起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颤声道:“兰哥哥,你放心吧!夭儿不会再喜欢你了,而你,也不用再为夭儿担心,带着你心爱的小妾,回中原去吧!”
她不想再爱得如此可笑,一相情愿地守在自己小小的天地之间,一个人拚命地爱,最后却只得到他的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你说这话是认真的?”方兰生的脸色阴沉,哽声道。
“再认真不过了,我死了好,死了就不用眼睁睁地看着你对我的喜欢一天比一天少。兰哥哥,惜娃真的是个好姑娘,连我自己都有点喜欢她了,不怪你,不怪你要收她做妾,你放心吧!我不要你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再喜欢你,不再喜欢了。”
“收回这些话,否则我就生气了,小心我狠狠地打你的小屁股一顿。”方兰生俊魅的眼眸绽出幽光。
花夭委屈地皱起小脸,噘着红嫩的嫣唇,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滚着,却倔着不掉下来,哽咽地喊道:“为什么我不能说?是你不要我的呀!是你自己说不要我了啊!”说完,她一鼓作气地冲到黑马身边,灵敏的身子一跃而上,神驹意外地听话,随着她的驱策远驰而去。
望着她逐渐变小的身影,方兰生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轻语道:“要不是黑霆与你从小感情就好,你这下岂不就要被他狠狠摔下来?夭儿,我绝对会重重地打你的小屁股一顿,以惩你的不知死活,否则,我就不叫方兰生。”
第八章
莽云涯上一片阴风惨惨,两方对峙,人势众多,却意外地静悄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花夭面无表情地觑着巫毒教的教头北蛟,他是一个长相极丑陋的男人,本来心情就不好的她,顿时变得更加恶劣了。
“只要你们罗生门归顺于我们巫毒教,我可以大发慈悲,放你们一条生路。”
北蚊看着花夭,心里顿时很兴奋。只要赢了这场仗,搞不好他可以将她变成自己的侍妾。嘿嘿,他会好好疼爱她的。
“你们休想!”梁聪怒喝道,气得脸红脖子粗。
“那就作怪我们无情了!”北故阴阴一笑,扬起肥臂,霎时间,巫毒教的徒众蜂拥而上。
“师父,你的法子可行吗?”梁聪心急如焚,迟迟不见花夭的动静。
罗生门一行人更是心慌慌的,怕是信错人了。
“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五行相生,却又相充,白姨娘只教了一半,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花夭耸了耸眉,看着北蛟一群人进入八卦阵中,失了方向。
“什么!?”梁聪大惊失色。
奇了,罗生门的人明明就在眼前,路却像有千里远,他们怎样都接近不了,几块大石不停地移位,风行革堰,北蛟狠眼一眯,不愧是巫毒教之首,发现了八卦阵的破绽。
哼!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娃儿!
就在此时,灵妙的三弦琴音悠扬而起,诡笑的低沉男声缓缓地吟道:“东苍龙,西白虎。夭儿,你的玄武阵位摆差了!”
“兰哥哥!”花夭愕然抬眸,远远地瞧见方兰生高坐在悬崖上,神情轻松地弹着三弦琴。
“我说过,不准你以身涉险,夭儿,没想到你这样不乖。”万兰生冷眸笑觑着悬崖下的阵仗,三弦的琴声在阴风中悠扬不绝。
“我都已经不喜欢你了,也教你不要管我,是你……是你……”花夭已经理不清心中是喜是悲,泪雾迷蒙。
“是我不要你了,是吗?”他接着她未竟的话语,含笑道。
“没错!”花夭伤心得就要哭出来了。为什么他又要再伤她一次?她的心好痛、好痛!
“师父,小心!”梁聪像见北蛟狠杀上来,一把亮晃晃的刀子直砍向出了神的花夭。
“不知死活!”
随着这一声轻冷的哼声,方兰生冷白色的身影凌空飞掠而下,手中的三弦琴贯了真气,狠准地往北蛟的门面击去,瞬间,就见北蛟的肥身飞退了数十步,犹无法抵挡弦琴的劲道。
“你走开!我不要你管我!”花夭娇嗔,含着浓浓的哭音。
“恕难做到,我的小花夭。”方兰生轻笑了声,腾空伸出长臂接住飞回的三弦琴。
梁聪呆了眼,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明明刚才还在那么远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飞到了这里,难不成是神仙下凡了?
一瞬间的光影,方兰生的身手快得教人来不及眨眼,只见他舞着手中的弦琴,打得巫毒教的人落花流水,虽不是刀剑,却见他身影一闪,人血就四处飞溅,活似人间地狱。
北蛟看傻了,他被打落了几颗门牙,根本出不了手抵抗,不消片刻,他的手下就成了残兵败将,躺在地上苟延残喘。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不要动我女人的主意吗?”方兰生冷笑,黑眸斜觑了百步之外的北蛟一眼,长臂横出,手中的三弦琴如剑矢一般,直去北故的胸口,顿时血溅四步,如软泥一般倒下。
罗生门的人吃惊不已,好半晌不能反应,而花夭却是别过小脸,看都不看方兰生一眼,气得小脸泛红,美眸盈着泪光。
“他……好厉害的身手。”梁聪忍不住惊叹,被吓得张开的下巴收不回来,站在花夭的身边,以膜拜的眼光望着方兰生。
惜娃却见了好笑,与姐姐彼此笑视了一眼,朝梁聪说道:“他是号令武林的盟主,岂能不厉害?”
“我不是你的女人,走开啦!”说着,花夭气呼呼地转身就要离去,却不料一双钢铁似的男性长臂箝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等她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方兰生拥进怀里,一阵风似地飞着。
“夭儿,我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你知道吗?”方兰生噙在唇边的笑容很冷,很冷。
花夭转眸看着他冷魁的侧脸,心跳漏了一拍。她不禁揣然,兰哥哥他看起来……似乎真的很生气。
风呼呼地在花夭的耳边吹着,她静静地将小脸靠在方兰生的肩头,心窝儿里揪痛着。
为什么兰哥哥不喜欢她?他又为什么要生气?是他自己不要她的呀!
这样的姿势,真教花夭感到极度的羞耻!
“放开我!”花夭娇嫩的嗓音含着满满的怒意,被迫趴伏在方兰生的膝上,动弹不得。
她被他带到了清观客栈的厢房里,一进房门,就将她拉上暖炕,而她被他狠狠地按在曲起的腿上,俏挺的小屁股羞人地展现在他面前。
“我说过,要好好地打你一顿,好教你学会教训。”方兰生冷娃的脸庞泛着怒意,方才的惊心动魄在他的胸口不停地翻动。
天!刚才北蛟那把弯刀差点就劈到她那张绝美的小脸上,而她,竟然这样不知死活,教他忧心如焚!
“不要!”花夭摇晃着一头云墨似的青丝,心惊胆战地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小屁股,身子悬荡,水眸望着自己的一双绣鞋横陈在炕下。
“谁教你这个小惹祸精不学乖,硬是爱惹是生非!”方兰生嗓音冷硬,大掌将她一双小手齐揪在身前。
“蔼—”花夭惨叫,一声掌击落下,嫩俏的小臀传出热痛,“暴君!我要回去告诉父皇!你不能这样打我!”
“如果你还有命回去的话,尽管去说!以后别再这样拿自己冒险,知不知道?”
方兰生收敛了力道,然而还是教她几乎承受不祝“不要!”花夭娇哼了一声,“我偏偏就要冒险!”
“很好。”他冷笑了声,扬起大掌重重地落下,多而,真正打到她俏臀上的力道,却不如看起来严重。
“好痛!”花夭挣着小手,却奈何被他擒得太牢,根本动不了,她语气闷闷地,含着哭音,“你打呀!你凭什么教我听话?我是一国公主,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甚至于你还不要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打呀!反正你就是要我身子疼,不是吗?”
闻言,方兰生敛眸半掩诡沉的心思,大掌落下,却是不痛不痒,缓慢地在她俏挺的圆臀上轻挲着,撩起罗裙,长指轻轻地滑进她的亵裤底。
“兰哥哥——”花夭吃了一惊,不安地扭动着身子。他……他的手到底要做什么?
“不、不——兰哥哥,那里……”她的双颊泛起火红的羞色,不停地扭动着下身。
“兰哥哥……不要……”花夭想抽回双手,却挣扎下开,心窝儿里热热地,娇嫩的耻丘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今天的兰哥哥好奇怪,为什么……要对她做这种事情?花夭的呼吸微促,小脸羞红了起来,她似乎不太讨厌,身子似乎也很喜欢,不由自主地扭动着纤腰,然而,却又有点想逃。
不……兰哥哥的手指律动似乎越来越快……好热……她的小腹里漫开了火热的暖流,幽心深处泌出滑腻的爱液。
“住手……兰哥哥……”她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这样的激欢之下,她会变成什么模样,心窝儿里涌起了一丝期待与恐惧。
“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
“我不听、不听!你住手啦!”花夭不服气。为什么他要这样欺负她?她不要那样卑微,就是偏偏不听他的话,看他能拿她怎样!
“很好,我看你能倔到什么时候。”
“不……住手……兰哥哥……”花夭一双小手握拳,却犹挣不开他的箝制。
好热……她觉得自己的身子里仿佛被人燃了火苗,小小的花心逐渐地在他的逗弄下充血变硬,泛出了刺痛的快感。
“夭儿。”他柔声低唤,扬唇冷魅一笑,黯眸深蕴着爱怜,戏弄的长指却像是刻意要将她逼疯,长指不断地戳进她水嫩的幽穴儿。
“不要了……兰哥哥……不要了……”
一阵阵难以压抑的热潮窜过她的背脊,是那样的陌生,却又难以抗拒,她呜咽求饶,无力制止他狂肆的侵略,一双修长的玉腿不住地踢动,晃浪着一头青丝,小脸涨得通红。
“说,以后你还敢不敢以身涉险?”他的语气淡冷。
“不说、不说!兰哥哥欺负人……你欺负夭儿……”花夭泪眼迷离,气恼地哭喊道。
“真的不说?”他冷挑起一道眉,男性长指的侵入更加肆无忌惮,一点儿都无视于她的求饶娇呼。
“兰哥哥……住手……”她娇喘吁吁,困难地低语,小腹间的快感化成一道暖流,不断地从她的密穴地里滑溢而出。
“夭儿,说你再也不敢!快说!”方兰生沉声地催促,邪俊的脸庞微地沉凝,他不以为这样与她僵持下去,赢家会是自己。
好热……好难过……花夭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热潮不断地在她的体内泛滥成灾,突然间,身子一紧,欢愉的快感掳获了她的神智,刹那间她以为自己会死掉,她无措地哭了出来。
“不敢了……夭儿再也不敢了……兰哥哥……你停手啦……”她哭得像个孩子,楚楚可怜地向他讨饶。
虽然细微得几乎教人看不出来,但方兰生确实因她的投降而松了一口气,他撤出在她幽穴中肆虐的长指,同时也放开了对她一双小手的箝制。
花夭却一动也不动地,就直接趴伏在他的身上,低声地啜泣了起来,指控道:“兰哥哥欺负夭儿……为什么……要这样欺负夭儿!我都已经决定不再喜欢你了呀!”
“你想成为兰哥哥的女人吗?夭儿。”他的语声轻柔。
闻言,花夭愣了一愣,抬起小脸,转过一双水眸盯着他扬笑的俊脸,闷声道:“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我从来没有不要你,从来没有。”他伸手把玩着她微微凌乱的黑发,瞅着她梨花带雨的绝美小脸。
一丝甜意泛过心窝儿,花夭却是噘着小嘴轻哼了声,忽地皱起了一双秀丽的柳眉,疑道:“兰哥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情?”
“你问吧!”他纵容一笑。
“你有一根硬硬的棍子抵在我的肚子上,原本没有,可是慢慢地就出现了,还会热热的呢!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不舒服地扭动了下身子,想要避开。
“回答我,想不想成为兰哥哥的女人?”他不直接答复她的问题,却勾起一抹阴美的笑容,试图勾惑她。
“我…”她迟疑了半晌,爬起身子,泪意盈然地别开小脸,不想看他……不,她是不敢看!心里好怕。
“你在想些什么?”他长臂接过她纤细的身子,让她的背靠在宽阔的胸前,大拳柔抚着她的长发。
“是你亲口说的,你不再喜欢我了,不是吗?”说着,她的心好痛,想要大哭一场,泪却掉不下来。
他邪气地勾起笑容,男性的薄唇低偏在她的耳边,忽出惊人之语,“不再喜欢,那是因为我爱你。”
“你说什么?”花夭愕然,急挣开他强而有力的臂弯,回过身惊讶地瞪着他,小脸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你明明说不喜欢我了,为什么……”“不是喜欢,而是爱。真教我失望,聪明如你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想到。我爱你,夭儿。”他笑捏了下她悄挺的小鼻子,缓缓地摇头笑叹。
突然,花夭泪眼迷离,满满的热泪在眼眶里打转,从心窝儿里呛上一股热气,直教她想大哭一常“你骗人、骗人!我几乎都要恨你了,现在你又忽然说爱我,这样教我怎么恨你嘛!兰哥哥……你好诈……好诈!”
“小花夭。”他笑唱了声,忽地俯首吻住了她低泣出指控的嫣红嫩唇。
“唔……”花夭惊讶地睁着一双美眸,愣愣地望着他凌近的俊魅脸庞,脑袋里一片空白,仿佛突然被人掏空了,然而在她的心里却是好甜、好甜!
“唔!”她微地吃了一惊,心口酥热,仿佛他的手里带着炽火一样,灼烫着她衣棠下的嫩乳。
她想要成为兰哥哥的女人!几乎从她六岁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在她的心里决定了,还记得他那时候刚成为武林盟主,却为了杀一个贪官而进了天牢,最后是被公孙祸等人劫牢而出。
他总是那样的自信邪气,后来她才知道他进了天牢,只是因为他突然间想休息一下,不理江湖纷扰,而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天牢更适合他躲开武林恩怨。
当她知道他这听似荒谬、却又千真万确的理由时,她几乎是立刻喜欢上他,那天,她喊了他一声兰哥哥,此生认定了他。
方兰生不断地恣情侵略她柔软的丹唇,仿佛尝到天底下最甜美的佳肴,神情狂炽,一吻久久,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嗯……”花夭好喜欢他的吻,小脸泛起红晕,娇怯地迎合着他的侵略。
终于,他放开了她水嫩嫣红的唇瓣,吻落了她雪白的颈顶,男性的气息缓缓地吹呼在她细致的肌肤上,“夭儿,说你要成为我的女人,说!”
听见他霸道的口气,花夭只是羞怯地点头,明媚地笑道:“如果我说不,兰哥哥你会怎样?”
方兰生邪魅地勾起一抹笑痕,俯首轻嚼着她雪颈上柔嫩的肌肤,道:“用抢的,夭儿,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骗人,你有恋娃和惜娃做小妾,根本不缺我一个。”花夭指出事实,语气里酸味四溢。
“吃醋了?”
“不——”花天惊呼,羞人地察觉到奶子在他的揉弄之下,变得异常地敏感,奶尖儿迅速地充血绷俏。
“天知道我用尽一切办法,就是无法不想要你。”他低喘出心中的压抑,笑容邪气,然而神情却是无比地认真。
“骗人!”
第九章
黄昏夕阳,映照在绿河之上,一片金光灿烂,夜晚逐渐逼近,风凉如水,带着一丝沁骨的寒意。
一双清秀的人儿如影随形地走在岸边,远处黄沙镇里的一切纷纷扰扰似乎与她们再也无关。
“姐姐,我们到底算什么?对他们而言,我们不过是——”恋娃笑着打断妹妹的话语,恬然道:“一生为奴,无愿无悔。惜娃,你还记得爹娘的话吗?”
“怎可能忘得了?”惜娃苦笑。
“那就是了,花夭公主注定要成为我们的小主子,在她身边伺候,我能随时见到自己所爱的男人,有何不可?”
“姐姐能忘情吗?”
恋娃侧眸眺望着绿河远流天际,身影凄楚,唇边绽出一丝苦笑,“别问我,你能吗?”
“不能,我做不到!”惜娃悲哀地笑了。
“那就把那份请放到心里去吧!如果你不愿意留下来伺候她,我会替你做到那一份。”恋娃的笑容总是温柔得教人心醉。
闻言,惜娃沉静了半晌,摇了摇头,扬起了一抹炫目的灿烂笑容,认真道:“我不走!为什么要走?我的姐姐、我所心仪的男人、和我……的小主子都在这里,我为何要离开?”
“嗯!”恋娃转身激动地抱住妹妹,泪水盈眶。
爱上方兰生,究竟是上天给她们的恩惠、抑或是惩罚?因为她们体内流着罪恶的血,所以她们就不配得到幸福吗?
却偏偏花夭是这样一个教人恨不下心的可人儿,她拥有了无底下最美好的一切事物,包括了方兰生!
相较之下,她们姐妹可怜得近乎悲哀!
霞光褪去,夜色降临大地,河水潺潺,仿佛她们心里幽幽不绝的恨,随着月光流往遥远的东方。
“我骗人?”
“没错!”花夭不以为然地笑哼了声,绝美的小脸漾着水灵灵的笑意,煞是扣人心弦。
“夭儿,别惹我。”方兰生危险地勾起扭笑,就起她的小手,复住他胯间昂藏的欲火。“你还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做什么用的吗?”
花夭虽然心里有些迷糊,却不禁红着小脸,或许应该说她心知肚明那根热棍子的作用,只是有点不敢置信。
方才他用长指戳弄戏玩的小穴儿,此时还隐隐地抽疼着,湿湿热热的,泌出的爱液染湿了底裤,教她有些不舒服,直想将亵裤脱掉。
这玩意儿的作用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才对!花夭一点就通,被他拉着的小手不禁发烫了起来。
“兰哥哥……”她低声娇吟,小手好奇地握住了他偾张的欲龙,绝美的小脸泛起羞涩的酡红醉色。
战怵的快感袭过,方兰生闷吟了声,邪肆地勾起笑意,俯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喜欢吗?”
“嗯……不知道……没有看到真身,难说。”花夭俏皮地娇笑,心儿怯怯,纤细的身子里却春情荡漾,胸口胀热,双腿之间一片湿濡。
“不急。”他出其不意地将她按倒在暖炕上,高大修长的身躯欺复在她的身上,男性薄唇邪浪恣笑的再度吻上了她水滟的檀口。
“兰哥哥…唔……”花夭低呼了声,余下的声音尽数被他吞噬。他股间昂扬的炽热抵触到她双腿之间的幽禁之地,此时他竟又坏心眼地蹭动着,教她不安却又期待地扭动着下身。
方兰生伸手撕开花夭的外衫,丝毫不费半点力气,只见火红的碎片纷飞,不消片刻,她的身上就只剩下淡紫色的抹胸与亵裤。
“兰哥哥…不要撕夭儿的衣服啦…”她的呼吸喘促,羞赫地阻止他的破坏肆虐,生怕一会儿走不出房门。
“碍眼的东西!”方兰生冷哼了声,不耐的语气针对着她身上的衣服,说着,又扯下了她的亵裤,在他的铁掌下,没有一样东西可以完好如初。
除了花夭!
“不要,兰哥哥!”花夭看见自己的下身袒露在空气中,一阵冰凉,她慌忙地夹紧双腿,盖得无地自容。
花夭被他低沉的嗓调催眠了,不知不觉地失去了戒备。讨厌!兰兴哥好象很喜欢她的肚子,温热的大掌流连不去。
“兰哥哥,不要再摸那里了啦——”花夭觉得可耻,她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小肚肚,白嫩嫩地,并没有随着长大而消失。
宫里的嬷嬷告诉她,这是因为她从小娇生惯养,没有吃过苦头,所以天生玉骨,就连肌肤的触感都是细而绵密,泛着淡淡的香气。
“我喜欢你的小肚子,我几乎迫不及待想要让你生下我们的小娃娃了。”他的炽掌在她的腹间依恋不去。
原本地并不愿让花天有孕,但是此时他却改变了心意,突然间很想让她怀下他的亲生骨肉!
“小娃娃!”花夭好奇地挑起柳眉,跃跃欲试。听起来好像很好玩!
“嗯。”他笑哼了声。
“兰哥哥……”花夭咬着嫣唇,闭起双眸,不教淫荡的呻吟从唇间逸出,乳蕊泛起酥麻的快感,小腹蔓延开一阵热潮,随着他狭揉她阴花蒂心的速度加快而脱出控制,不断地从幽穴儿里泌出。
“兰哥哥…不要了…都湿了……”她面带羞色,炽热地扭动着身子,却不太明白自己的小穴地里为什么要涧出蜜液,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兰哥哥似乎很喜欢这样逗弄她,让她舒服快活。
天……她的穴儿里好热…好想要……想要兰哥哥!花夭的心窝地里泛起一丝焦躁难耐的空虚。
“兰哥哥……这样不会生娃娃吧!”她怯怜地问道。
方兰生闻言,抬起脸庞,勾起魁笑,觑了她一个眼,弓起修长高大的身躯褪去外抱,扯开了单衣的系带。露出壮阔的男性胸膛,随性不羁,大手灵活地解开裤头,赤热的欲龙立现。
“兰哥哥……我……你……”怎么会差那么多;花夭张口结舌,差点咬到丁香舌。
“喜欢吗?”他再度俯下身,男性的薄唇如雨点般啄吻着她精致的小脸,嘻皮笑脸地问道。
“很……恐怖。”花夭很老实地说出真心话、忍不住又多低头看了他昂扬于胯间的长剑,很勉强地吞了口津液。
“是吗?”听见她的形容,他不禁莞尔一笑,长臂锁住了她纤细的身子,低声道:“夭儿,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一生一世跟着我。‘花天心头一甜,却故意装胡徐,嫣然笑道:”人家……人家现在对做娃娃比较感兴趣啦!"
“如你所愿。”他肆情一笑,巨大的火热慢慢地旋绕,然后如火舌般恣意地侵入她水涌的花穴中。
“嗯…兰哥哥……好热……”她觉得自己好像要着火了,一阵撕裂的疼痛白嫩穴里传出,教她痛呼不已,“不要……好痛……兰哥哥……那里好痛…你不要再放进来了…痛!”
“原谅我不能照你的话去做,夭儿。”他压抑住满身的热欲,小心翼翼地控制住力道,慢慢地,偾张的赤龙一点一点地挤入她的花穴儿里。
“碍…兰哥哥……”花夭哭喊出声,泪眼迷离,推打着他如钢铁般结实的胸膛。好痛!
她不要做娃娃了啦!不要了!
她蠕动着柔壁,极力想将他的男剑挤出,却不料如此一来,更教他感到疯狂。
“兰哥哥?”一声疼痛的呻吟自花夭的唇间逸出。好痛!她以为自己的身子会随着裂成碎片。
方兰生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青涩,热血沸腾,恨不得在她的体内冲刺,却又心疼地的娇弱,不敢妄动。
“夭儿,睁开眼睛,看着我。”他柔声地哄道。
“不要!你弄得我好痛,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花夭任性地说,紧闭着一双盈泪的美眸,不再多看他一眼。
“一会儿就不痛了。”他不禁苦笑,从来没有在欢爱之中,教任何女子乱过手脚,就只有他的小花夭。
“才怪!还是好痛…”花夭使着公主脾气。她这辈子最怕疼了,也从来没有人让她这样疼过,只有她的兰哥哥……“夭儿。”他笑着在她的耳畔吹气,舔咬着她白嫩的小耳朵,高张的欲龙静沉在她的幽穴地里,大掌揉玩着她脂白的奶子。
花夭仍旧闭着眼睛,精致的眉心却不由得慢慢蹙起。好奇怪……好火热的感觉,烧烫着她的花壶深处,两人交合的私处脉动彼此呼应着,似乎越来越急促,像她怦跳如雷的心跳一样。
“兰哥哥…”她忍不住低声叫唤,心里泛起一丝无助,不由自主地蠕动着水穴儿,紧紧地衔住了他的火热。
“想要吗?”他诡笑地问道。
花夭知道他能救她,怯怯地点头道:“嗯……”“你想要什么?”他的坏心眼儿总是会突然出现,就如此刻。
“想……想要…我不知道……那里热热麻麻的不舒服……”花夭形容不出那种她称之为不舒服的快感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不是也痒痒的?”他轻吻她颤动的长睫,邪恶地问道。
“嗯…”两人的肌肤缓慢地磨动着,传来阵酥痒的快慰,她扭动着下身,不耐地嘤咛出声,“兰哥哥,我要……我要啦…”“很好!”他绽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怒龙再度复活,慢慢地抽出,却又在要完全退离之时,再度狠狠地贯入。
“碍”花天娇咛出声,纤细的手臂不自觉地圈住他的颈项,抓出了几道细细的血痕,弓起身子,迎合他的抽送。
“兰哥哥…兰哥哥……”她不停地呼喊,小腹间蔓延一股翻浪的热潮,不断地在她的体内堆积,仿佛随时会崩溃。
方兰生爱怜地吻住了她水红色的艳唇,腰杆不断地挺进,在她窒人的柔穴中几度尝到就要失控的快感,欲龙的侵略不禁更加快速。
“好,好热…兰哥哥……”她不断地唤他,俏挺的乳尖地总是会不经意地摩擦到他胸前小巧的紧绷,突起刺激。
两人交欢的私处不断地传出水浪声,声声不断地加快,狂抽猛送。
方兰生平生第一次尝到彻底失控的滋味,恣意地抽插着她娇嫩的水穴儿。
“嗯——”
泪光浮上花夭的双眸,她觉得身子就要起火燃焰,她无力压抑那股热潮,眼前倏地闪过一道光亮,她的神智被淹没了,耳边听不见任何声育,仿佛她就整被窜过背脊的激烈快感给夺去生命!
“兰哥哥!”她无助她抱住他,哭喊出声。
方兰生绽出一抹笑容,温柔却又邪恶,一双修长的猿臂紧紧地抱住了她,仍旧不断地放浪要她!
交欢的淫声不断,间或,会传出方兰生低怜的柔哄声,他总是不断地让花夭攀上欲望的岭峰,而他却似一辈子要不够她似地,一次又一次,让她因无力自制的激欢而哭喊出声。
同在黄沙镇,有一间很小的客栈,平时出入的人口简单,位在偏郊的地人,来往的商旅也少,生意清淡。
追在花夭之后,其实是两个东瀛武士,一男一步,他们受了领主的指示,到中原夺藏宝图。这个秘密是数代之前,一位流落到东瀛的前朝将军告诉他们的祖先,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运气很好,一进中原,就传出当今皇朝公主花夭将宝图偷出,并且要将至宝寻获。
清早,小客栈里偶尔传出几句人声,其他时候静得不像话,而二楼里的一间厢房中,更是静得落针可闻。
十张羊皮图,一张不少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着实教人百思不解,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今天一早醒来,就发现羊皮图已经出现在桌子上,另外还附着一张信函。”
“拿过来!”
接着是一阵极度的安静,然后就是一阵杯盘的碎裂声,两人惊慌地将信函丢出窗外,只见一张洁白的宣纸缓缓地飘出窗外,淡描着兰花的纸上只有龙飞凤舞几个大字,透着诡异的气息——敢盯上我的女人,你们找死!
飘出兰花宣纸的这间二楼的厢房,听说从此不再被使用,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并没有多少人清楚事情的真相,时间久了,只在人们的脑海里留下极可怕的印象,不敢接近。
第十章
恶人谷里,依旧四季飘香,花团锦簇,当然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公孙祸了,因为方兰生与花夭就要拜堂成亲,是当今皇上指的婚,谁也抵赖不了,而生性邪恶诡变的方兰生急着想把花夭据为己有,更是不会悔婚。
然而,事情哪里可能尽如人意!
“走开!”
桃花筑里传出一声娇喝,随即奔出一缕纤细的身影,想要将追在身后的方兰生远远地抛开。
但,哪有可能!方兰生的轻功修为出神入化;轻易地追在花夭的身畔,急着想要向她解释些什么。
“夭儿,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你竟然只因为我的武功不好,就欺负我那么久,甚至……甚至还教恋娃与惜娃姐姐去冒险!”她气得小脸通红,随手折断了一根桃花枝,狠狠地丢到他的面前。
“在我找到妹喜之前,我不能拿你的小命冒险!夭儿,京雪是我恶入谷里的人,我不能杀他,所以———一”花夭这小家伙的脾气什么时候如此倔硬?方兰生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以你就假装不理我、不要我?哼!”花夭红着眼哭了出来,那时候的委屈辛酸,此时全上了心头,“要是你一直没有找到那个妹喜,是不是就一辈子不理我了?”
“不!我——”早知道就什么都不要告诉她!方兰生硬哼了声,却还是不舍地追着她。
这两个月来,他们如胶似漆的生活,羡煞所有人,万兰生不禁后悔,他万万不该回答花夭提出来的那个蠢问题。
她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他当初为何不承认爱她?而他也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白痴似地回答她的问题,然后,就变成眼前这副德行,女人,真是宠不得!
忽地,花夭僵住了脚步,弯下身子不停地作呕,小脸苍白,从胃里不断地冒出酸水,直教他想吐。
“夭儿!”方兰生担心地蹙起眉心,扶住了她微颤的身子。
此时,正巧恋娃与措娃两人端着茶水走进桃花林,见到眼前这副景况,也忍不住一惊,急冲卜前,“夭儿,你怎么了?”
花夭抑住了恶心的感觉,过了片刻,才终于好过一点,深吸了口气,小脸泌出汗珠,没有丝毫血色,她摇头道:“我不知道,突然间觉得想吐,可能是今夭一早吃坏了肚子……”恋娃心眼儿精细,她执起花夭的腕脉,静诊了半晌,突然之间,她绽出一抹欣喜的微笑,道:“不是吃坏肚子,夭地,你有喜了!”
“什么?!”
方兰生、花夭、惜娃,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喊。
忽然,花夭喜上眉梢,紧紧地转身抱住方兰生高大伟岸的身躯,兴奋地大叫道:“我要回去告诉父皇、还有娘,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方兰生却是勾起一抹苦笑。是啊!他几乎可以预见她父皇会派御林军追杀他的景况,因为他竟然已经让他的小公主怀孕了。再过两个月才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呀!
就在花夭兴高采烈的同时,惜娃却是闷声不吭地走开,眼底转着泪水,忍着不让那杀风景的泪珠子掉下来。
“惜娃!”恋娃低唤了妹妹一声,叹了口气。
这两个月来,她们与花天情同姐妹,几乎是深深地疼爱起这个娇灵灵的小妹,她们对于万兰生的痴情,也一点一滴地往心里头藏,不愿教当日的私情,阻碍了花夭的婚礼。
她们不再是因为花夭的皇爷爷救了她们一族,而思图报恩,跟在她的身边,真的是她们心甘情愿的!
只是今天听到花夭有孕的消息,却重重地撞进了她们自卑的心灵,这是她们永生都做不到的事情,就算她们仅只想要为方兰生孕育子嗣,不求名分,也都是奢望!
“惜娃怎么了?”花夭从方兰生的臂弯中抽开身,望着惜娃凄楚的身影,心里突然间觉得难过。
“或许是突然身子不舒服,回去歇息了。”恋娃咬着唇苦笑,滚在眸底的泪水就要掉下来。不!她不能哭!会教夭儿疑心的。
“那你也不舒服吗?恋娃。”花夭觑了恋娃一眼,发现她的脸色也很苍白,“你们瞒了我什么事情?说!”
恋娃紧闭着唇不语,敏锐地感受到方兰生威胁的邪恶眼神。他不会允许的!
他甚至于舍不得花夭有一丝不快乐!
“不……没什么……”她四是心非地说道。
花夭才没有那么傻,漾起灿烂的笑容,牵起恋娃的手,往惜娃离开的方向走去,几乎是立刻地回头娇喝道:“女人家的私事,你一个大男人不要跟过来,妹喜的事,我们以后慢慢算!”
万兰生阴沉地眯起黑眸,怒横了恋娃一眼,却发现花夭根本不理他,拉着恋娃转身就走。
养心殿里,竟意外地传出男人咆哮的声音!
“什么?!方兰生竟然要给朕娶小妾?来人!快去把那个负心汉给朕捉来!朕要亲口问问他究竟有没有将朕的小公主放在眼底!”
“且慢!”一道突然介入的清脆女声含笑扬起。
“依依!你怎么进宫了?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一声?”梵天尊又惊又喜,飞步走到楼依依面前,将她紧紧地拥祝“皇上,有臣子在瞧着呢!”楼依依推开他,笑语嫣然,“这桩婚事,不是兰生的主意,是咱们家的小夭儿决的。”
“夭儿?”
“没错,她说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事,而她未来的相公又是当今武林盟主,也不过才娶三个,比起你这个做父皇的,一点儿都不多。”楼依依一语双关,戏谑道。
“依娃儿你——”梵天尊狠皱起了眉头,眸光却是怜宠。
“不说笑了。夭儿要我进宫告诉你,不要生气,那两个妻妾绝对会遵守自己的本分,不会逾矩的。”楼依依巧笑倩兮,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已经为人母,而且女儿已经要嫁人了。
“真希望当年你也能像夭儿一样想法,或许我们相见的日子会多一点。”梵夭尊有感而发。
楼依依淡然一笑,道:“这或许就是命运吧,我生来就属于你的,就算远在楼兰宫,也仍旧是你的,这一点没有人能够更改、不过说也奇怪,我娘一生似乎注定教两个至尊天下的男人痴狂神醉,而我们的女儿却要与两个女子共享一夫,你说,这天运轮回玄不玄奇?”
梵夭尊闻言,却只是扬起恣清的浅笑,当着众臣于的面,俯唇狠狠地吻住楼依依絮语的红唇,不教她再有说话的机会。
屋外,焦灼一片;屋内,呼痛连连。
“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兰哥哥,我不想生小娃娃了……我不想要当娘了……不要当娘了!”花夭的小脸上汗泪交织,小手紧握住方兰生的大掌,使着性子地哭喊。
“夭儿,撑着点!”方兰生双眸紧瞅着她汗水淋漓的小脸,心疼难受,他知道她是最怕疼的。
而她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竟然已经让她痛了三个时辰了,该死!还不赶快滚出来!方兰生恨恨地诅咒着。
“兰哥哥……”花夭快要痛晕了,眼前一片昏花,白亮亮的,让她几乎看不见他焦急的脸庞。
“看到头了……夭儿,用力一点,看到孩子的头了!”恋娃欣喜若狂,大声地鼓舞着就要放弃希望的花夭。
一阵剧烈的疼痛袭上,花夭握住方兰生的小手关节泛着死白的颜色,神智已经晕散。“我不要当娘了…兰哥哥…我不要小娃娃…”“好、好,不会再有小娃娃儿”方兰生矢口保证道。
花夭绽出虚弱的笑容,小手握拳,狠狠地一用力,忽地,疼痛的罪源脱离广她的身体,发出哇哇的大哭。
“是个男孩儿,官人。”恋娃抱起沾着红血的小婴孩,欢喜地说道。
不料方兰生却是一股阴沉,冷觑着红通通的小男娃,紧绷着一张俊魁的脸庞,浑身充满了暴戾的杀气,却是心疼地望着脸色苍白的花夭。“把那个臭小子给我抱出去!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他!”
“可是他是你的亲生骨肉—-”惜娃一惊,急忙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方兰生森冷的语气给硬生生地打断。
“抱出去!否则我一掌劈了他!”他冷冷的抛下狠语。那个混小子竟然敢让夭儿为他痛那么久!
白姨娘见情况不对,示意恋娃赶紧将孩子抱走,见惜娃还不死心想要说些什么,便伸手拦在了她,柔声道:“这孩子不就是你们一直想要而不可得的?夭儿不会是个好母亲,兰生当然也不会是个好父亲,从今以后,就多仰仗你们两位姨娘了!”
恋娃与惜娃相觑一限,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意会过来,相仿的容颜勾起灿烂的笑容。她们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
尾声
“夭夭小娘!”
一道稚儿的声音稚嫩地在空谷间扬起,小小的身子追在一名美妇身后,嘴里不断地叫唤着,穷追不舍,生怕她跑掉。
“纶儿,你不去缠你两个娘,找我做什么?”花夭回眸,笑觑了纶儿俊秀元匹的小脸一眼,淡哼了声。
纶儿低悟了半天,却说不出来意,望了他的夭夭小娘,欲言又止,就在此时,恋娃与惜娃两人随着纶儿而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异样。
惜娃见到花夭,直爽一笑,道:“夭儿,你是相公唯一的得意弟子,哪天与姐姐我比试一下,如何?”
自从妹喜事件之后,花夭终于下定苦心要练武功,所以缠了方兰生三天三夜,总算让他点头首肯,答应收她为徒,夫妻两人常常不见踪影,跑到无人的地方去练功。
既然方兰生的武功独步武林,他的弟子功力也应该不会太差,花夭此时的武功程度教许多人感到好奇。“嗯……还是不要比教好……”花夭面有难色,皱起了绝美的小脸。
兰哥哥哪里是真心教她武功?
没错,他们是天天去练功啦!可是练的是那种把衣服脱光光,两个人滚来滚去的绝世武功!真是教人羞于启齿。
“夭夭小娘——”纶儿稚嫩的声音再度扬起,引起了花夭的注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纶儿。”花夭看着纶儿的小脸,就觉得他与方兰生长得越来越像,真不愧是父子。
恋娃见纶儿迟迟问不出口,便恬然一笑,为他接口道:“今天早上,他问我们到底是谁生了他,我与妹妹都否认了,所以他就想来问你,你是不是他亲生的娘?”
闻言,花夭皱起了精致的眉心,冷哼了声,道:“纶儿,我没印象自己有生过孩子耶!一定是你哪个娘记错了,她生下了你,可是自己却不承认。”
那个人不就是她?恋娃与惜娃啼笑皆非。
“娘,天夭小娘说我也不是她生的,那到底我是谁生的?”难不成他根本不是方家的孩子?
他爹爹也不过就娶了这三个老婆呀!今年他都已经六岁了,再不问清楚,他誓不甘休。
殊不知,花天当年因为纶儿让她生得太痛苦,所以压根儿不想认他这个亲生儿子,当作自己完全没有生过孩子,让纶儿认两个姨娘做亲娘,而她这个亲娘就沦为夭夭小娘。
花夭贼笑,一下子就猜出来他这个笨儿子的想法。好吧!虽然她不是个好母亲,却也不能让儿子终生都陷入母不详的猜疑之中。
“纶儿,你转过头去看看是谁来了?”花夭纤指朝着百步开外的竹林中一指,方兰生正远远地朝她们步来。
“爹!”纶儿吓了一跳,从小他就最怕这个亲爹,常常在他面前,会吓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嗯,没错,把你生下来的人就是他!”花夭巧笑倩兮,望着儿子愕然的小脸,就觉得好笑。
“夭儿,我什么时候被人搞大了肚子,我怎么都不知道?”方兰生幽冷的嗓音在空谷间运响不绝,他的内功修为极高,耳力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敢说你没有份?”花夭生气地瞪圆了美眸,冷觑着他。
“我——好,我生的。纶儿,别再问你三个娘亲这种蠢问题了,你是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知道吗?”方兰生一双邪眸淡瞅着儿子,语气冷静得仿佛无关己事。
“哼!”花夭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却发现纶儿的眼神有点奇怪,“纶儿,你又想说什么了?”她这儿子问题毛病真是一堆!
“哪——爹可不可以再生个妹妹给纶儿?”纶儿用着稚嫩的声音怯生生地问了出口。
闻言,方兰生的脸色忽地转为阴黯,如冰凿般冷瞪着儿子,长臂一伸,搂着花夭眨眼间飞逝不见,抛下了一句冷淡的话语,“这辈子你休想!”
“爹!”纶儿咂起了小嘴,扑进了两个娘的怀抱中,号陶大哭了起来,“爹偏心,就只对夭夭小娘一个人好!”
恋娃与措娃心疼地呵抚着大哭的纶儿,相视一笑,双生灵犀的心头,不约而同地想起花夭当年的一句戏言——“你们不能生娃娃,那我替你们生一个娃娃好了,可是到时候你们可不能不认帐唷!”
就在那天,当花夭得知她们姐妹的父母是兄妹乱伦之下的孩子,也知道她们因为服用香麝丸而导致身子冰寒不能生育之时,她那张绝美的小脸却是扬起灿烂的笑容,让她们与她同时成为方兰生的妻!一女出嫁,二女从之,自古有云,天经地义!
别录
(这段小短篇的内容并不能称之为番外,只是其中的情节并不为一般爱情小说所见客,所以将之归为别录。然而,当中的心态、行为、更甚至于道德观,却没有什么可议之处,别忘了,他们是夫妻。在古代,天妻之间所玩耍的性爱游戏,花样百出、多彩多姿,可叹季璃没有生花妙笔,如有不足之处,请多见谅;当然,读者们也可以选择不看,少了这样一段内容,并不会有损全书的完整性,就请读者大人们姑且任李璃恣意妄为一番,谢谢!)
不对劲!
无论怎么想,花夭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心头仿佛一团迷雾,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只是时间越久,她便越觉得奇怪。
只不过她。心头清楚地知道,这件令她觉得奇怪的事情绝对与她兰哥哥、以及恋娃和惜娃两个小妾有密切的关系!
竹风潇潇,一望无际,深遽而道远,幽绿的颜色,淡透出妖诡的气息,风一拂过,沙沙直响,教人以为刹那间鬼魁尽数自地狱中挣出,呼呼的风声,恰似厉鬼不绝于耳的哀号。
间或,传出了女子细微的低吟声,甜腻而放浪。
“兰哥哥,不……不要啦,我不要在这里做……嗯,要是…要是有人经过见着,就……不好了。”
“我不介意。”方兰生轻邪一笑,将她月白色的外衣褪落纤臂,敞露出降红色的精绣肚兜;细雪似的肌肤抵靠在绿竹上,格外娇嫩动人,透出幽绿的颜色,无比地晶莹剔透。
“但是我很介意啊!人家不想被瞧见,羞人哪!”花夭俏脸微红,小手不依地推拒着他精健的胸膛。
闻言,他笑而不语,伸手抽开她发间的玉骨钗,顿时,一头柔黑的秀发披泄而下,男性的大掌迷恋地深入揪缠云发之间,俯首吻住了她红艳的小嘴,邪手狂肆地撩起了她的裙襦,亵玩着她双腿之间的幽处,不多时,单薄的绢裤已通出香湿的热息。
“兰哥哥……不要这样,两位姐姐随时会进林子呢!”花夭双颊泛红,低声地嘶语,身子里热呼呼的,情潮汹涌。
“随她们瞧去,同为我的女人,她们要学会习惯!”方兰生邪美的眸子绽笑。
花天神迷,耳边传来竹风潇潇,清凉如水,却半点都起不了作用,丝毫灭不掉她体内他纵下的欲火,白馥纤嫩的身子泛起水红色的光晕。
“兰哥哥——”
“兰哥哥!”花夭惊呼,身子里顿时充满了他偾张的赤焰,随着动不断地燎烧,烧烫着她脆弱柔嫩的花壶深处。
就在此时,屋里传出婴孩哭号的声音,或许是饿了吧,哭得极凄哭声呼喊他的爹娘呵疼。
“兰哥哥,孩子……孩子哭了……”花夭困难地吐出低语,娇喘荡媚地扭动着下身,迎合着他的狂侵而入。
“别理他,让他去哭吧!”方兰生对婴孩的哭声无动于衷,一双背后伸出,揉拧着她一双微颤晃浪的椒乳。
“兰哥哥——”花夭挣不开身,心窝儿里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她是娘,难免心里有些疼痛。
就在花夭左右为难之时,一道蓝色的身影飘入竹林。恋娃见到他的身影之时,神情有些惊愕。
方兰生仿佛早就知道恋娃会进竹林似地,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赤热的欲火不断地在花夭的体内逞虐,反倒是花夭吃了一惊,不依地扭着身子,小脸涨红,仿若一双出水虾子般!
“兰哥哥,不要了…”天!她羞死了。
恋娃随即恬淡一笑,快步地走进屋子,抱起婴孩,临去之际,柔顺懂地朝丈夫与花夭颔首,轻声道:“别介意孩子,请继续,恋娃不敢打扰。”
“嗯。”方兰生轻哼了声,似乎是在赞许恋娃的懂事,颀长的身躯仍旧不断地在花夭的柔穴儿里剧烈抽送。
身子里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花夭咬着唇,紧闭起双眼,羞于见恋娃轻悄离去,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丝清明。她终于知道了!
她终于发现一直以来困惑着她的事情为何,自从他们四人一起拜堂到现在,兰哥哥根本不与两位小妾同房,就连她临盆在即,他也都只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压根儿不将恋娃与惜娃当成妻妾!
不行!她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一定要想个办法,让这样的情况有所改变!
为了怕方兰生阳奉阴违,花天决定在场监督,免得他们只是关在房里做做样子给她看,事实上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男两女交缠在偌大的暖炕上,恋娃与惜娃的神情却是有些腼腆抗拒,不时地往坐在太师椅上睁着一双美眸盯视的花夭看去。
“夭儿,还是不要比较好,相公——”恋娃小脸通红,羞看了万兰生高大修长的身躯一眼,却发现他正恣情地解开她的衣棠。
“为什么不做?反正你们都是兰哥哥的妻子,他能抱我,当然也可以抱你们,不然当初我决定让你们与我一起嫁给兰哥哥的苦心,不就全部白费了!”花夭娇哼了声。不管!都是她们觑见兰哥哥与她的欢爱,这次她也要看回来才甘心!
“顺着她的心意吧!反正她似乎让我抱腻了。”方兰生邪妄一笑,故意漫不经心地觑着花夭,一掌攫住了恋娃的赤裸乳房,一手搂住惜娃的柳腰,俯唇吮吻着她细白的颈项。
“相公……”惜娃禁不住一声呻吟。
见状,花夭觉得自己的心刹那间泛过刺痛,却硬是咬牙地忍了下来。不行!
她不能妒嫉,不能吃味!她们也同是兰哥哥的妻呀!
“相公,这样真的行吗?”恋娃低语地问道。
“有何不可?”方兰生挑眉一笑,几乎是坏心要花夭不能平心静气,他的长指肆意地探人恋娃腿间嫣红的柔穴儿,水浪有声地拍弄着。
“嗯碍…”恋娃低声嘤咛。
花夭皱着小脸,深吸了口气,强要自己冷静地旁观,昂起小脸,紧瞅着惜娃柔顺地张开双腿,迎合着方兰生的侵犯。
“相公!”惜娃娇喘,放浪地扭动着腰身,享受着许久未曾拥有的激欢。
花夭双颊羞红,低下小脸,将小嘴咬得嫣肿。
不行!不行!要忍住,她已经拥有太多,应该分一些给她们!
只是,她的兰哥哥……讨厌,他似乎太投入了!看得她心愤愤,情地漾漾,小腹里燃起蠢动的热潮,自腿间的幽心中泌出。
方兰生只是冷魅一笑,狂肆抽动着火热的卧龙,长指依旧在恋娃的小穴儿里搅弄,让两名娇娃承禁不住,不断地吟哦出声,一刹那间,惜娃攀上了教人心魂俱散的高潮,突然,他自惜娃的体内抽出,猛然地刺入恋娃已经湿润的柔穴儿里,继续逞欢!
“啊碍…”恋娃欲迎还羞,双腿夹紧了他。
一时间,男女浪吟声不断地迎响在房里,一男两女纠缠难分,不停地交欢作乐,到了最后,花夭忍不住捂起两片白嫩的耳朵,不想再听他们发出的交合呻吟声。天!她快疯了!
方兰生故意对花夭的反应视而不见,唇边噙着淡冷的笑容,大掌狂恣揉搓着两名娇娃的乳房,腰杆不断地挺进。
过了久久,两名娇娃几乎是忘魂了,不再矜持、不再羞怯,顺着身子里的欲望而扭动着身子,顺伺着自己的官人。
“兰哥哥…”花夭轻唤。
方兰生听而不闻,只是轻哼出一声儿不可闻的笑哼,尽情地在两位小妾的身上放纵自己。
“兰哥哥、夭儿……”她快要忍不住了!花天羞赧地低唤,一双水灵灵的眼眸泛动着清潮。
闻言,方兰生似乎铁了一颗坏心,置之不理,两名娇娃却稍稍地恢复了神智,自欢爱中清醒过来,却仍忍不住贪恋其中。
花夭扁了扁小嘴,双阵泛动着泪意,焦躁地扭动着欲火焚烧的身子,大声地娇嗔了声,“兰哥哥!”
瞬间,方兰生勾起一抹邪意得逞的笑容,动作顿止,自逞欢的幽穴儿里抽身,笑着朝花夭伸出长臂,“过来!”
花夭迟疑了半晌,才羞咬着嫩唇,站起身走向暖炕,将小手交到万兰生的人掌里,爱恋地吻往了他的唇。
见状,两名娇娃不禁轻笑出声,瞧见了方兰生示意的眼神,她们不退反进,两双纤素手臂按住了花夭,似要助纣为虐。
“你们……”花夭惊呼,睁大了双眸。
还不容花夭唇间的话逸出,方兰生已经密密地封住了她的唇。他要好好地教训她一下,准教她忍心将他送到别的女人怀里!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就由她吧!方兰生魅然一笑。
四人的游戏这时才要正式开始,极是火热缠绵。
却有道是——非礼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