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林雨玄将月儿绵软无力的娇躯枕在自己颈窝,大手爱怜的抚弄着怀中玉人的秀发,嘴角边上不自觉间绽放出了温柔的笑。
蓦然,林雨玄双耳微微一竖,一声极其细微的鞋子摩擦声‘嚓——’的自窗外响起,林雨玄反应疾快,手指轻弹,一缕劲风迅猛绝伦的直袭向窗边发声处,然后只听‘啊’的一个女子微弱尖叫响起,接着又是一个重物坠地声,显然窗外偷窥的女子已然被他的指力所放倒。
林雨玄冷笑一声,低头先亲亲佳人娇艳欲滴的可爱小嘴,才慢理斯条的穿好衣服,走出门外。此时,房外冰冷的石板上,正躺倒了一个窈窕身影,定眼看去,居然是月儿的贴身丫鬟——红杏。
红杏现在内心正惊惧不已,身上传来的巨大无力感让她连动一下都成奢侈。刚才,她因为担心小姐的身子没敢远离小筑,在小筑外徘徊了良久,直到认为庄主应该离开后才偷偷的走回来。才接近房门,便听到屋里传出一声声妩媚诱人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娇吟声,间而夹杂着男人低沉暗哑的粗喘,红杏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惊疑之下又哪会知道这是男女交合所发出的声音,还以为是庄主在惩罚小姐,心内大为焦虑。
她犹豫了半晌,还是挂心小姐的不安占了上风,她鼓足勇气悄悄走到窗边,用唾液沾碎了纸窗一角,侧头看去。
一看之下,立时燥得她面色通红,犹如滴血。翻如波浪的锦被中,一个全身赤裸的强壮男人,正趴在小姐雪嫩的身躯上恣意起伏。红杏也曾略修武学,虽然不深,但从背影也不难看出此男子就是庄主,而小姐也不住发出令人脸红耳热的激情销魂声,让人听得春心荡漾。红杏顿时呆若木鸡,她虽年幼,倒也曾从一些八卦丫鬟口中听说过这种羞人片段,此刻她就算再无知,也明白了这就是丫鬟所说的鱼水之欢、巫山云雨。
红杏愕然的看着眼前艳情的一幕,脑海里空白一片,几乎连呼吸都停顿下来。直到脸庞憋得通红,快要昏眩倒下,她才反应过来,立刻惊惧的握紧嘴巴。
怎、怎么可能?小姐和庄主怎么会做这种事?这不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羞事吗?他们不是父女吗?这、这、这不是乱伦了么?
说起来她也算走运,如果不是林雨玄全副精神都沉浸在身下人儿带来的极度欢愉中,她的接近只怕林雨玄早就察觉了,又怎么可能让她在房外偷听偷看呢?
红杏呆呆的看着、想着,心内一动,猛然间吓得汗毛树起。如、如果被庄主知道她在外面偷看,只怕她的脑袋,就要和身体告别了……
红杏悄无声息的后退一步,想不动声色的尽快逃离。可惜此时林雨玄刚好喷射出激情欲望,五感恢复灵觉,她自以为无声的脚步,岂能瞒得过他灵敏的双耳,于是就有了现在她躺倒地上的后果。
忽然,红杏感觉身体渐渐可以活动,她颤抖的用手撑起身子,垂着的头颅突兀的看见一对黑色的皂靴。
一瞬间,她犹如被凝固住了,心跳骤然停止。她僵硬的扭着脖子一寸寸抬头望去,入眼的是一双冰寒至极点的骛冷黑眸。
“庄、庄主……”红杏双臂一软跪趴在地上,心底深处本能的恐惧如洪水汹涌而至,身躯造反似的瑟瑟发抖。
林雨玄眼神阴沉可怕,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声音柔和的问:“你都看到了什么?”
红杏牙齿直打抖,结结巴巴的道:“奴、奴婢什么……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都没看见?”林雨玄浅浅一扯嘴,黑瞳眯起,肃寒的杀机一闪而逝,“那你刚才在窗外干什么?”
“奴婢……奴婢……只是路过……”红杏颤抖的语不成调,恐慌的喘着粗气,趴伏在地上拼命磕头,“庄主饶命……庄主饶命……不要杀奴婢,奴婢、奴婢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伴随着铿锵有力的磕头声,她的额头迅速的染上血色的艳红。
直到撞击得头昏眼花,鲜血从额上悄然流下,不耐的声音才悠悠扬起:“起来吧。”
如蒙大赦般,红杏乖乖的停止了磕头,但却不敢站起身子,依然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连脸上流淌的血水都不敢擦拭。
林雨玄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仿佛在云端中蔑视只蚂蚁般轻蔑。良久,他才冷冷的开口道:“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杀你,因为没这个必要。”红杏心中顿时一松。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和月儿的事,那你就给我把嘴巴闭紧!”红杏连连点头如捣药,生怕庄主没注意。
“……月儿性子腼腆柔和,我担心她和我发生了关系,心内会有所担忧、不安。而我又不能时常陪在她身边,你做为月儿的贴身丫鬟,知道了这事也未必不好,至少能让月儿有了个倾述对象,不需避忌你什么。所以——”林雨玄锐利的目光冷睇着她,“你要给我好好照看着小姐,时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一有什么不妥随时汇报给我,不准懈怠半分!另外,如果我和小姐的事被第四个人知道,你的下场——”他的眼神又凝起了重重冰霜,寒声道,“不用我多说了吧!”
“红杏谢过庄主不杀之恩。”红杏终于放下心头大石,语音也不再磕巴,叩首道,“庄主请放心,红杏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必不会令庄主失望的!”无论这种感情是对是错,她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奴婢,又何需理会太多,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足够了。
“不过——”林雨玄顿了顿,冰冷的嗓音如利剑般再次响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看了不该看的,必须受到惩罚!”抬手间,两缕阴寒劲道瞬时打在她身上。
红杏听到‘惩罚’一词就骇然抬首:“庄主——”‘饶命’两字还未出口,身上某个部位就传来一阵阵麻痒,起先还只是一点,迅速扩散到全身,好象有无数只蚂蚁在血管里撕咬搅动般,疯狂的啃食自己的血肉。红杏张嘴惨呼,却发现发不出半点声音,也无法动弹,只能不停的抽搐着身子,冷汗如雨似的狂落不止。她痛苦的紧咬嘴唇,鲜血从嘴角汩汩流下亦无所觉,眼神迷离的仿佛要坠入了地狱深处……
此时,一把恍如魔鬼般的冰冷话语在她耳边响起:“记住,你是我养的一条狗,只有忠于主人,你才能活下去!如果一条狗做不到它应做的事,那它,也到了该死的时候……”
声音逐渐远去,再不可闻,红杏也喘息着停止了痉挛。但那恶魔般恐怖的声音却不断萦绕在她耳边,如雕刻般,深深划在了她的心底深处。
22.
傲龙山庄占地庞大,内部便分为四院十二楼。
东院为龙轩,是庄主林雨玄的居处;紧挨着东院的西院,即为飘香小筑,是山庄大小姐林无月的住所;南院为枫林阁,用来随时招待贵宾的居处;北院为清风斋。
枫林阁,某一客房内。
“九公子,你的身体恢复得怎样?”
“已无大碍了,师叔。想不到邪帝的武功竟恐怖如厮,亏我也算是习武多年,竟然毫无还手之力……”九公子面容微微抽搐,显然还未从邪帝的惊天一击中恢复过来,神情颇为沮丧。
天碧瑶和声道:“九公子,不必如此。邪帝成名多时,江湖鲜有敌手,甚至还高我一筹,又岂是你所能抗拒的。更何况,邪帝武功再高也不过是百人斩、千人斩,以你现今之身份,又何需担心?”
九公子冷哼道:“不错,邪帝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一界武夫,只待本王事了回京后,定会召集部下,将魔门妖孽一网打尽!”说话间,一股凛凛威严自他身上散发而出,颇有不怒而威的气势。
天碧瑶微微皱眉道:“九公子,虽然你贵为当今皇上的第九皇子,但如今我们并非身处京城,在异乡他处,‘本王’这个字眼最好能免则免,以免危及你的安全。”
顿了顿,天碧瑶又道:“至于剿灭魔门,如今还不到时候。魔门隐蔽之深,分布之广,身份之多,如非他们自动露面,根本就无从查起,又如何杀之?硬要剿灭,不但会消耗有限的时间和人力,还有可能被敌人乘虚而入,得不偿失。还望九公子三思为好。”
九公子闻言顿时收敛怒意,颔首道:“师叔说的是,是本王……本公子考虑不周。对了师叔,你是否已和林庄主见过面了?”
天碧瑶点头道:“不错,我已向其表示了结盟意愿,他并未正式表态,只说要需要考虑,明天才能给我答复。不过林庄主是我多年好友,以我对他的了解,怎么也会卖我个面子,我想……”她昂头悠悠道,“他是绝对不会拒绝我的。”
九公子皱眉肃容道:“师叔,虽然我不清楚你和林庄主之间的关系如何,但我认为,相互间如果没有利益的联系,只凭昔日旧情维持,并不算是一个稳固的联盟。如今我二哥同大哥为太子之位摩擦日深,萧将军又站在大哥这边,二哥情况颇为不妙。如果我们不能为二哥尽力将林庄主争取过来,那么——”九公子双眼突然露出一丝狠色,“也绝对不能让大哥得了去!”
天碧瑶神色一凛,沉声道:“九公子,难道你认为林雨玄……”
九公子淡淡道:“傲龙山庄占据天下兵器之利,短短时间内毕敛民间无数之财,跟各大门阀势力之间更是利益纠缠,背景雄厚。若果不能将其掌握在我们手上,恐怕他将是我们李氏皇族最大的绊脚石!”
天碧瑶心头暗震,由于自己与林雨玄之间存在的若有若无的暧昧关系,使他对林雨玄提防之心并没九公子般强烈。而事实上不论才智、财富、武功、识见、手段的运用,天下能胜过林雨玄的人基本没有,如果他一旦失去控制,危害甚至比邪帝和魔门还要可怕。
天碧瑶默默沉思,良久,突然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林雨玄有个女儿,闺名无月。此女不仅美若天仙,空灵纯静,而且还是林雨玄的唯一爱女,我本欲将其收为弟子,只可惜未能成功。如果九公子能成为此女的好友——”她意味深长的道,“很多问题,或许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九公子沉吟片刻,嘴角慢慢浮现出会意的笑容:“师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宪成必不会令师叔失望的。”
天碧瑶一声轻柔叹息,不知是否在惋惜什么,旋既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表情。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方转身各自回房休息。
而两人却不知道,就在此房间地下深四尺处,一个黑衣男子正伏在一条从上方延伸下来的长长管子边,倾听着两人的述说。
23.
紫檀木桌上的一点烛光早已熄灭,窗口微微透入的皎洁月光,半照在精致典雅的朱红大床上,映着薄薄的白纱帷幔如梦似幻。风起,吹拂过半遮的帷幔,淡淡的银辉中,一个曼妙胴体若隐若现,飘渺似尘。佳人洁净唯美的睡颜上,粉嫩的嘴角绽开了一抹甜蜜的娇憨笑容。
林雨玄坐在床沿,轻柔的摩挲着这张一生一世也看不厌倦的容颜,修长指尖下滑腻艳红的俏脸再再的提醒他……刚才,他是多么的疯狂……
佳人鲜亮的红唇娇艳欲滴,就象清晨里凝露的玫瑰花瓣,白皙的颈部泛着晶莹的光泽,胸膛微微起伏。林雨玄俯下头,半撑起身子欣赏着这副海棠春睡图,黑如漆墨的眸子里闪烁着熊熊爱火……空气里飘荡着迷醉淫靡的气息,那是混合了少女诱人体香和强烈爱欲凝结起来的欲望浓香……
林雨玄痴痴凝望,指尖下意识的撩拨过她的发丝:“月儿,你知道吗,爹真的好爱你,好爱你……现在爹终于得到你的人,可是你的心,是否也属于爹了呢?”他温柔亲吻着卷缠指尖的软柔青丝,呓语道,“但无论如何,爹是不会放手的,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你这美丽的样子,月儿,你永远是属于爹一个人的……永远……”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轻喃的誓言犹如化不开的魔咒,一缕一缕慢慢侵蚀进她幼嫩的耳朵,月儿无意识的动了动身子,把娇躯更深的蜷缩进暖和的被褥内,带着满足的轻吁陷入沉沉的睡眠。
魔魅似的幽暗黑瞳流露出浓浓的爱恋,林雨玄刚想把可人儿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丝很不合适宜的轻鸣生生打断了他的动作。他皱了皱眉,刀削般的立体五官上浮现一抹冷绝的笑意,他直起身子,低声道:“月儿,爹很想在这里陪着你,可是有些杂事需要爹去处理一下……月儿,爹去去就来,等着爹……”
留恋的吻了吻佳人红润的唇瓣,林雨玄起身离开。
24.风起
龙轩。
“什么事?”被人打断了温存,林雨玄的口气异常冷酷,“需要这时候打搅我,林天,无常,你们俩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身后两人急忙跪下,林天低头恭声道:“主人息怒,属下等确有要事禀报。”
“起来!”知道两人不会无的放失,林雨玄态度稍稍放缓,“说吧!”
“谢主人!”两人起身,黑衣人——无常上前一步,谦卑的道,“主人,属下受命监听甲字客房天斋主和那男子的对话,发现主人关注的那名男子,居然是当今皇帝的第九子——李宪成!”
“什么,他是九皇子?”林雨玄冰冷无涛的脸上也微微动容,“怪不得天碧瑶这么紧张他……哼,慈航静斋已经堕落成李唐王朝的走狗了吗?”
“无常,把他们所有的对话全部给我一一道来。”
“是!”无常恭声应道,把监听的内容一字不漏的上报主人。
“哦,想要剿灭魔门……”林雨玄嘴角突然弯起丝奇特的弧度,“他们有这个本事吗?”
“唔,太子之争?结盟?呵呵,天碧瑶果然打的好算盘,想要我傲龙山庄替你们卖命,可惜你还没有这个魅力……”
“哼,结盟不成就要除去我?哈哈,李宪成,你果然够狠,看得够远,不愧是皇族中人,看来是比某些人要果断,是个危险人物啊……”
“什么?!”林雨玄霍然转头,狭长邪诡的黑瞳蓄满暴戾之气,“你说天碧瑶要利用我的女儿林无月?!”
“是……是的……”无常骇然跪下,结结巴巴的道,“当时……天碧瑶确实提到小姐……要九皇子和小姐……”林雨玄不断辐散出的恐怖气势,沉沉的威压感令他倍感难受,简直难以喘气。
“住口!天碧瑶你这贱人,主意敢打到我女儿头上,实在可恶!”林雨玄双目迸射出骇人的冷光,仿佛噬人的兽,“你这么做,我必定会让你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喀!声极其细微的轻响后,耸立在他面前的一棵巨大古树,瞬间被暴怒之人狠狠一掌轰成碎末。
“主人息怒。”林天也连忙跪下,叩首道,“大局为重,还请主人暂时……”
“息怒?我息什么怒!”林雨玄的嗓音有着无法压抑的狂怒杀气,“哼,为了我们的计划,我可以容忍她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可是她居然敢打我无月的念头,若不给她点教训尝尝,我难消心头之恨!”
龙有逆鳞,触而怒,怒而杀之!
他的月儿就是他的逆鳞,是他呵护至深最珍爱的娇贵宝贝,他强烈的独占欲绝不允许有人试图染指他的禁脔!敢于触犯者,死!!!
“主人,大局……”
“闭嘴!我不将她碎尸万段已经算是便宜她了,要我就这样放过她,不可能!”林雨玄冷睇着他,魔魅似的黑眸危险万分,“林天,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林天心中一寒,立刻卑声道:“是,属下听凭主人吩咐。……主人,既如此,我们是否还要和他们结盟呢?”
收回鹰阜般锐利的眼神,林雨玄冷声道:“当然要,为什么不呢?和天碧瑶的私人恩怨我自有打算,但控制一个皇子用途可大得多了,至少,我们做的很多事,打着皇子的旗号更容易进行……不过,九皇子,你们想得到好处,付得起这个代价吗……”
无常上前不解道:“主人,我们曾和萧将军有过私下协议,而萧将军是站在大皇子这边,如果我们再和支持二皇子的九皇子结盟,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有所影响……”
林雨玄双目冷光更炽,充盈着强烈的信心:“现今中原乱象渐生,各大势力如今虽然处于相互牵制、相互制衡的时期,但谁都想吃掉对方,可又不得不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相对平衡。而我们要乘势而起就必须要打破这种平衡,让中原更乱起来,惟有乱才会诞生机会,不破又如何能立。只有在乱世中崛起,才能奠定我们的不世霸业。”
他悠然的凝视远方,语气不含任何感情淡淡的道:“这个破衡计划已经在十五年前开始了。我利用感情和武功的牵引,终于在慈航静斋传人天碧瑶心里埋下了一颗魔种,虽然不能破去她的无上剑心,但她此生再也休想达到剑心通明的境界。天碧瑶如不能达成悟道极至,必然会入世修行,有她的介入定将使得各方势力加快争斗的步伐,到那时,我们再在火上加一把油……”
他漫不经心的摊开五指,对着天空高悬的皎洁明月。银色月光仿佛穿透了他的掌心,带出一片诡异的莹白光芒:“改变天下形势,左右各方势力,也易如反掌尔。”
“主人英明!”林天和无常俱都露出崇敬的表情,跪伏在地道,“属下等愿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雨玄满意一笑,负着双手悠悠站立。清辉万里的圆月在他身后照耀着,将他的脸隐没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唯一能看见的,是那双黑暗而深邃的眼眸,仿佛夜空的寒星,神光闪烁。风吹起他的乌黑长发,衬着如厮壮丽背景,整个人仿佛变得更雄伟挺拔,不可仰望,有着说不出的高贵威仪。
“风起了……让这个时代,做为我送你的礼物吧……”
他眸光凝望的方向,是佳人沉睡的地方……
25.出庄(1)
清晨,远处传来阵阵鸡鸣。
初升的灿烂阳光斜斜的穿透花窗,将半身裸露在外的莹嫩人儿染上一轮金色光晕,让她看起来就象晨曦里展开羽翼的魅惑精灵。
林雨玄静静凝望着床上这张娇憨的睡颜,他已坐在床边近大半个夜晚,虽无疲惫之像,却难掩眉宇间几分淡淡的忧仲。
“月儿,爹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他低低的叹息。
他选择的路,无疑是一条太过艰巨和飘渺的梦,要想走下去,他就要变得比谁都狠,比谁都强大。十四年前,他心无挂碍,所以他可以走得坦荡荡;十四年后,他已非孑然一身,他有了最牵挂的女人,他的心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软弱,却再也无法回头。
对焉?错焉?孰是?孰非?这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结……
他的手下意识的紧紧扣住佳人臂膀,一动不动,竟似已变得痴了。
“爹,你在想什么……”月儿被肩膀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所逼醒,睁眼就看见爹爹仿佛失了神似的发呆,眉宇间凝结着深重的忧色,不由担忧的问道。
“醒了,月儿?”林雨玄回过神来,忧郁的表情瞬间消失,仿佛从不曾出现过般淡定从容,“抱歉,是爹吵醒你了吗?”他伸手一带,充满占有意味的有力臂膀将她牢牢的揽入怀中,冷峻严肃的线条也化为软柔,还亲昵的用鼻尖蹭蹭她饱满圆润的光洁额头。
“爹……”林雨玄炽热的深幽黑瞳让她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月儿面红耳热的低垂小脸,任由自己蜷缩在他厚实的胸膛内,静静聆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月儿,爹夺去了你的第一次,会不会怪我?”虽然月儿温柔似水的摸样令他放下了一块大石,但是,他还是害怕月儿心里残留阴影,毕竟父女之间的乱伦很难让人接受,不由有些患得患失。
月儿双颊绯红的缩在他怀里,没有吭声。她的天性单纯洒脱,对这种男女间的情事,本就似懂非懂。但她也是个死心眼的女人,一旦爱上了,就是一生一世,不可自拔。虽然一开始和爹爹发生肉体关系,心理还有些抗拒,毕竟受到了中国几千年伦理道德的压制,她无法正视这段感情。可是当已成事实后,她发现,其实自己并不象嘴巴说得那么厌恶,反而在他的怀里她得到了无比的快乐和满足。这时,她才惊觉,原来从头到尾,她对爹爹的感情早就不是父女之情那么简单了,说白一点,她,爱已上了父亲!
林雨玄迟迟得不到回应,心顿时紧张的提到了最高点。良久,月儿才细不可闻的回答:“不会,月儿……不后悔……”说完心儿绷绷乱跳,天使般纯净的双瞳也羞怯的染上一抹动人艳欲。
林雨玄心花怒放,捏住她的尖尖下巴强迫性的抬高她的皓首:“月儿,你是认真的,绝对不后悔?”
“是,我是认真的,我不后悔!”月儿鼓起勇气勇敢的注视着他,美丽的眸子颤动若星,流露出无限柔情,“我爱你,爹,这一辈子,月儿只会爱你一个人……”
“月儿,月儿,我的月儿……”林雨玄欣喜的紧紧簇拥着她,力道之大几乎将她蹂躏进自己体内,炽烈的薄唇狂热的吻着她。月儿柔顺的双臂也反圈住他的窄腰,满脸甜蜜的回应着他的热吻。幸福的花朵,在彼此之间竟相盛放。
良久,直到月儿快窒息过去,炙狂情深的吻才宣告结束。两人额头相磨挲,喘息得厉害,唇角却都噙着甜蜜幸福的笑。
“月儿,我爱你,我爱你……”林雨玄温柔的在她艳红的双颊边落下一个个轻吻,每说一个‘我爱你’就吻一下。月儿‘咯咯’娇笑的闪躲那湿痒的感觉,艳红的娇嫩双颊更显得明艳不可方物。
嬉闹了一阵,月儿蜷缩在他怀里,拼命呼吸着那股醇厚的男性气息,慢慢平复下自己激跳的心脏。直到冷静了头脑,她才想起头先忘掉的问题。
“爹,你刚才在想什么?好象很烦恼的样子。”在这种浪漫时刻,本不应问出如此杀风景的问题,但月儿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虽然林雨玄掩饰得很好,但她依然忘不掉那缕轻愁,如同年前那般,她好想为爹爹抹平心中萦绕的不郁。
“是怕月儿接受不了这段感情吗?”她偏着头想了一想,“应该不是,那么就是因为——天碧瑶?”
林雨玄微微挑眉,讶异的光芒一闪而过,低头柔声道:“月儿,你怎么会这么想?”
“爹,你不要小看月儿。”她虽单纯,主要表现在感情一事,对于其他方面,却比谁都缜密。“无论月儿接不接受这段感情,以爹强悍的个性,完全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让月儿屈服……”她羞涩的瞪了他一眼,林雨玄含笑不语,“所以爹绝不会是为了这事而烦恼。而自从上次天姨来访后,爹爹就变了,不仅一反常态的打了我,而且还和天姨表现得无比亲密……”她嘟着小嘴抚摩脸颊,林雨玄连忙苦笑的陪着不是,“当时我很难过,不过事后回想,爹不是那么喜怒于外的人,表现得如此急噪,一定有什么事让爹不得不这么做,而这件事就是爹烦恼的原因,月儿说得对吗?”
林雨玄眼眸暴出一丝精芒,月儿分析的虽不全中亦不远矣,看来他的女儿确实不能小看。“如果爹说不是呢?”
月儿美目一转,突然勾住他的颈项,凑到他耳下细声道:“爹,如果月儿猜得没错,爹是否是想乘势而起,逐鹿中原?”
林雨玄闻言虎躯巨震,面容瞬间变得无比冷肃:“月儿,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如果被他人知晓,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他目露凝重之色,沉声道,“月儿,爹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月儿低叹一声,抬眼直视着他:“爹,除了林叔,我可是唯一进过你书房的人。你的书房哪个角落有什么资料我不清楚?这些都是月儿从爹书房内看到的报告分析得出。”
她顿了顿,接着道,“我知道爹已命人从全国各地收集了数量巨大的粮食、马匹、生铁、金、银、铜等各种物资囤积在岛上,还命令各地商铺人员积极探听朝廷及各大门阀势力动态,另外,爹的一份报告还指出,爹已经大幅削减了兵器出售的份额,就算出售,兵器的质量都大为下降,这可是做生意的大忌?除非爹根本就是另有所谋……”
她伸出一根芊芊玉指封住林雨玄辩解的话,道,“爹,不要跟我解释这是巧合,或者是你为了自保,我看得出,爹囤积的物资,足以提供万军队五年以上的消耗,如果只是自保,根本没有必要如此紧张。”
林雨玄目光异彩连连,道:“即使爹囤积物资,也不能说明爹真的就有反叛之心。”
“那么爹近五年来,不断从全国各地购买和收留了大量身强体壮的孤儿,又是为了什么?还有几年前,我一时兴起写的兵种训练方法,军事组建,兵法论述,爹为什么拿去了就不再还给我?还有我们林家各商号的资金逐渐收集回笼又代表了什么?爹不觉得这都太巧合了吗?”月儿眸光闪动,“如若爹不是早有野心,又是为了什么呢?”
林雨玄出乎意料的哈哈笑道:“我的月儿果然了不起,只凭一点点资料就能猜测这么多内容。不过月儿是否多虑了,即便爹有这种想法,也未必就能实施哩。”
月儿将双乳紧贴住他强韧的胸肌,吐气如兰道:“爹,不要再隐瞒月儿了,月儿知道,最近中原各地,尤其是王庭周边城市,盐、铁、粮等总总军事物资大幅反常涨价,还有,我们山庄的武器价位即使节节攀高依然供不应求,尤其朝廷对于兵器的急需更已超过了历年来的总和,这些说明了什么?说明乱世——就要来了!”
她的美目生辉,莹莹发亮:“爹若是不把握如此时机,那么就是月儿在胡言乱语吧!”作为一个来自未来的人,站在超然的角度上,她确实看得比任何人都远。
林雨玄默然半晌,终苦笑道:“看来爹还是小视你了……”他知道他的这个女儿自小就聪慧无比,却没想到她居然聪慧到如此地步,足不出户竟能如亲眼所见,分析得头头是道,让他无话可说。
他的健臂大力将她的盈弱小腰箍紧,薄唇挨在她额上,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月儿,就算你说的都对,你也必须将这些想法烂在心里,永远不要让第三人听到,明白了吗?”他的周身散发出无比凌厉的寒气,“否则,爹真的怕会保护不住你……”
月儿一惊,刚才忘情的述说,令她几乎以为还是处在后世的学堂之上,正对着教授侃侃而谈,如今被他提醒,方才悟起她也处在这个乱世之中,而且父亲更是企图颠覆这个朝廷的人物之一,如果他不能成功,那么下场……她惊慌的反手圈住他的背,急急道:“爹,你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好不好,我不要爹你有事啊,我们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在傲龙山庄过一生不好么?如果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月儿一定会崩溃的……爹……爹……我好害怕……我好怕爹爹会丢下我一个人……呜……”说到后面,她惶恐得剪水大眼都渗出了晶莹的泪珠。
林雨玄微叹一声,拍拍她纤滑的后背安慰道:“好了,不哭,不哭,爹爹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会出什么事呢?宝贝,别想太多了,嗯。”他低头柔柔吻去她眼眶内滴滴饱满的水珠,脸颊摩挲着她的,“月儿,你真的很爱乱想耶!事情还没发生,就哭个不停,难道你这么不相信爹的能力?”
月儿的头倚靠在他肩头,抽噎道:“人家……人家当然相信爹了……可是,这么危险,月儿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你不要做了好不好?”她期盼的哀求着他。
林雨玄轻抚她顺滑的青丝,剑眉一拱,沉声道:“月儿,爹不想骗你,箭在弦上,我亦不得不发。放心吧,月儿,在这个世上,能要了我林雨玄性命的人,只怕还没有出生。我是绝对不会输的!”附和着他的话语,一股凌驾众人的豪雄之势自他身上凛然升起,再配上那双深邃如子夜星空的黑暗眼眸,充满着说不出的傲睨气概。
月儿抬头迷醉的凝望他无比自信的俊朗脸廓,终咬牙道:“爹,如果不能放弃,那么就让月儿,为爹爹贡献一份力量吧!”她合上眼睑,默默在心内下定决心,即使身入地狱,只要能实现他的理想,我也无怨无悔!
林雨玄哈哈大笑,慨然道:“得不得这天下,我无谓也,但能得我心爱之人的支持,林某此生无憾矣!”他低头一字一顿道,“月儿,无论失败成功,爹都会保护你,永远不会离你而去!月儿,相信爹!”
“嗯,我相信你,爹——”月儿柔柔的递上一个亲吻,双手轻轻摩挲着他的俊脸,“不管发生什么事,月儿永远都会站在爹爹身边!”
“哦,月儿,我的月儿┅┅”他深情的唤着她的名。
两颗挚爱的心渴望用炽狂的激情来结合,林雨玄一个覆身,将她压在他壮硕的胸膛下,热唇激狂的不断点燃她体内的欲火,大掌爱不释手的抚遍她每一寸的玉肤,从瘦不露骨的纤肩,滑过峰峦起伏的高耸雪山,穿过平坦微凹的光洁小腹,停留在迷人娇嫩的桃花源处,那儿,已经流出汩汩春水……
月儿不住扭动着柔若无骨的胴体,在他怀中喘息颤抖,媚人心魂的娇吟声不停的回荡在他耳边。修长笔直的圆润玉腿微微分开,鲜嫩的花朵在雪臀中若隐若现,芬芳馥郁,疯狂撩拨着他饥渴似火的爱欲狂潮。
林雨玄的眸光越发深浓,薄薄的嘴唇轻轻的扬起……
此时,一阵不解风情的脚步声却由远而近传来,逐渐接近此处。林雨玄身体一僵,暗咒数声,迅速的扯过锦被覆住月儿的娇躯。月儿愕然的微启朱唇,不解的看着他,明媚的秋水双瞳里还浮动着丝丝妩媚艳色……
林雨玄垂首轻啃她可爱细腻的小耳珠,低声道:“有人来了,月儿,爹出去看看……”他随即露出一抹邪肆的神色,“宝贝,我们晚上再继续……”
26.出庄2密议
傲龙山庄,议政厅。
宏伟厚重的议政厅大堂坐北朝南,位于山庄中心靠前的位置,三楹七梁歇山式的建筑,显得大堂古意盎然。厅内以红木家具为主,四壁张挂名画,梁上悬了六盏八角宫灯,富丽典雅,高洁不凡。最今人感觉特别是通过四面花棱窗,外面的百年老树和婆娑柔篁,随着秋阳映入厅内,浑然天成,如诗如画。
然而,在如此宽宏的大厅内,只有寥寥三人围坐一圈,除此之外,再无他人。从三人凝重、严肃的表情上看,必然是在商讨一件重要大事,以至四周连个斟茶递水的下人都没有,保密工作非常严密。
“很好,那么我们就达成协议,请李将军李大人将林某的意思上达天听,只要将青州封给在下,那么在一个月内,敝庄向朝廷赠送万套标准制式兵器、万两白银以及万石粮食,并且今后每一年,林某上缴的物资必不低于以上标准,这样,李大人意下如何?”林雨玄深思熟虑,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天碧瑶和李宪成相顾一视,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九皇子——如今化身成为右卫将军的李宪成矜持的笑道:“林庄主为国为民,一向是朝廷和武林各派的中流砥柱,本官一定将林庄主的功绩上报朝廷,只要林庄主的承诺不变,本官必能保举阁下成为青州观察使,界时本官就该改称林庄主为林大人了,呵呵。”
李宪成心下实是暗喜,明面上这批物资是献给朝廷,可最后落入的却是自己二哥的口袋。只要能接收好这批物资,二哥的实力必然大涨,定能与大哥分庭抗衡。虽然代价是要将青州州郡封给一个外人,似乎是己方吃了大亏,实则不然。如今天下群雄并起,门阀猖狂,青州表面似在朝廷管辖之内,实际早被几个本地的门阀瓜分,再加上青州民风彪悍,当地百姓反抗暴政之事屡有发生,即使朝廷派出官吏管理,不出一月,官吏不是失踪就是被杀,弄到最后,只要是被任命前往青州的官员,大都宁可辞职不干也不愿上任,就算愿意上任的,也无不早早写下遗书,留交后人,实在是一块不安分又无油水的地域。
这次李宪成许诺将青州封给林雨玄,只不过是付出一个毫无意义的头衔,却可坐看山观虎斗,静看青州本地势力和林雨玄相争。一来既能极大消弱双方实力,待到双方斗得你死我活、势力大减后,朝廷坐收渔人之利,只用极小代价就可将双方一举歼灭,顺势收回青州;二来即便是林雨玄胜了也必然元气大伤,更方便朝廷控制傲龙山庄,只要林雨玄承诺的每年进贡的物资不少,朝廷就让他管理青州又何妨;三来如果林雨玄失败了,也不过是恢复原有格局罢了,对他或是对朝廷都影响不大,最多是惋惜一下某个江湖大佬陨灭了而已,不过,这关他什么事呢?
李宪成想到这里,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衬着那张俊秀的脸孔,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
林雨玄目光如电,又岂会看不穿他的想法,他表面虽不动声色,心内却有着自己另外的打算。对于青州内部的情况,相对恶劣的格局,他了解的甚至比鞭长莫及的朝廷还深还透。诚然,青州确实是一块危险之地,但是越危险的地方就越是拥有机会。更何况,他要的就是那一个虚名,只要成为青州名义上的管理者,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眷养军队,招纳四方良贤,以青州为基地进行改革,进可攻,退可守,在封地内做任何事都无所顾忌。傲龙山庄暗地里培养的秘密势力,虽还无法和朝廷正面对抗,但只要两年,不,或许一年半就足够,他必可羽翼丰满,到时天下逐鹿,群雄争霸,皇家还不知姓谁呢。
双方各怀心计,台面上却笑比蜜甜,看往对方的眼光都是满怀炽诚热切的。林雨玄含笑举杯道:“林某能得到朝廷的封赏,光宗耀祖,而李大人也为朝廷筹集了物资,必然能得到皇上更大的赏识,青云直上。来,林某就为我们共同得利的局面干一杯!”
“哈哈,林庄主说笑了。本官为朝廷出力是分内之事,不敢奢望什么赏赐。却是林庄主即将执掌一方,本官到时还要请阁下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呢。”李宪成大笑道,“来,本官也敬林庄主一杯,干!”
天碧瑶也遥遥举杯,三人昂头饮下,酒碗一翻,滴酒无落,俱都相视大笑,气氛一时热烈无两。
酒过三旬,天碧瑶微笑道:“雨玄兄,不知昨日我欲收贤侄女为徒一事,你考虑得如何?”
林雨玄苦笑道:“碧瑶,这件事可否暂且不谈,昨日你也见了,小女对拜师一事意见颇大,我实在不愿逼迫与她,怕是要令你失望了。”
天碧瑶一怔,低叹道:“我观令爱空灵纯净,是修习本门心法的最好人选,心切之下却未考虑到令爱感受,是我太过焦急了。既如此,此事我就不提了。不过我还是希望雨玄兄能考虑一下碧瑶的提议,要知道,令爱天资奇高,如能好好参悟天道,成就必当在你我之上。哎……”说完微微摇头,面露无限遗憾之色。
林雨玄举杯轻轻吮了口酒,没有回应,气氛不由有些凝滞。
李宪成笑容满面的打岔道:“呵呵,林庄主,日后你我同朝为官,为皇上效力,正该共饮一杯,请!”
“请!”两人一饮而尽。
杯来酒往中,气氛渐渐缓和。
李宪成似漫不经心般道:“林庄主,你可知道,今年的八月初一,就是皇宫大选秀女之时?”
林雨玄心中一动:“略有耳闻。”朝廷的动向,一直有人向他报告,可是李宪成这时提起秀女之事,究竟是何用意?
果然,李宪成接着道:“那你可知道,一般入选皇宫的秀女,都是些什么人?”未等林雨玄回答,他继续道,“都是朝廷一方大员的亲眷女儿。”
林雨玄面色一沉,道:“李大人的意思是?”
李宪成道:“如果林庄主成为青州主事,而庄主爱女又满十三,那么半年后,朝廷的选秀圣旨,必然会下到阁下的青州大宅。”
林雨玄终于色变,双目瞬时闪过骇人至极的冷芒:“李大人的意思是要林某将女儿献给朝廷?”
李宪成讶道:“林庄主莫非不愿,要知道这可是别人求也求不到的好事啊。只要成为秀女,就可得面圣颜,如得到皇上宠幸,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就算成为万万人之上的皇贵妃亦有可能,难道林庄主还有什么顾忌不成?”语调颇有不悦。
仿佛看到一个肥蠢如猪的男人淫笑着将他的月儿压到身下的不堪场景,林雨玄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心中的愤怒实是到了极点。
林雨玄深吸一口气,以所能做到的最冷静的神态语气道:“李大人,如若林某拒绝呢?”
“拒绝?”李宪成似乎一呆,片刻沉声道,“除非林庄主不在朝为官,否则这可是抗旨的大罪,林庄主你……”
“李大人!”天碧瑶颦眉插口道,“可否听碧瑶一言?”
李宪成点头道:“斋主请说。”
天碧瑶道:“李大人,太祖皇帝皇谕,慈航静斋的传人,可不在朝廷宣招之列。李大人可否上报朝廷,只要说明林庄主之女是我天碧瑶之徒,这便不算违抗圣旨了吧。”
李宪成错愕道:“可林庄主的女儿并非静斋传人。虽说斋主有意收徒,可林庄主似乎是拒绝了,所以……”
天碧瑶淡淡道:“无妨,李大人到时只管上报就是。”
李宪成摇头道:“不妥,身为臣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怎可欺瞒圣上,除非——”他正色道,“除非此事为实,否则本官恕难从命。”
天碧瑶轻叹一声道:“林庄主是我的好友,我不希望令他为难,李大人不能通融一下吗?”
李宪成挑眼看过去:“这就要看林庄主的意思了……”
林雨玄冷冷的看着天碧瑶和他的一唱一和,漠然的如同在看一出虚伪的闹剧。
原来不管多少年过去,她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形象,仍然是这样地一成不变。
依然要如此懂得装腔作势,依然要装腔作势得如此地正气凛然。
不就是想要我的女儿,成为这场利益结合的保证吗?
可惜……
林雨玄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你这次恐怕是打错算盘了。
我,会让你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林雨玄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叩叩’声,仿佛陷入了沉思。
厅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主人,属下有急事求见。”
林雨玄似从思虑中惊醒,沉声道:“进来!”
林天忧色重重的走上前,俯身在林雨玄耳边低语数句,林雨玄面色微变,神情逐渐沉重。
半晌,林雨玄拱手歉然道:“李大人,碧瑶,抱歉了,林某突有急事需出庄一躺,暂时不能招呼二位。如有失礼之处,还望两位海涵。”。
天碧瑶和李宪成心下俱都微微一沉,对望一眼,均看出对方心中的无奈。
他们一唱一和无非是想通过林无月的位置逼迫林雨玄表态,可是居然生生被人打断,实在不得不意外这种巧合。但碍于形势,他们再苦苦相逼,实在于情于理不合,否则坏了双方结盟的正事,便因小失大了。
李宪成沉吟了一会,缓缓道:“不知林庄主有何急事,是否方便告之,若有本官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林雨玄摇摇头:“只是鄙庄分堂出了点事,林某自能解决,不必劳烦李大人。”
李宪成惟有无奈道:“既如此,林庄主尽管自便,本官与天斋主就在山庄等候便是。”
林雨玄点点头,转身道:“林天,好好为我招待两位贵客,不得怠慢!”
“是。”
看着林雨玄和林天起身离开大厅,李宪成开口问道:“师叔,究竟是何事他会如此匆忙?”
天碧瑶神色凝重,低声道:“魔门!”她看了错愕中的李宪成一眼,淡淡道,“刚才林天的耳语,我听见一些,魔门袭击了傲龙山庄分堂,分堂死伤惨重,林雨玄应该是为这件事离去。”
“魔门吗?”李宪成目光闪动,沉吟道,“师叔,魔门为何袭击傲龙山庄分堂,有何意义?其中,是否又有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
天碧瑶仰首望天,良久后才说出四个字:“静观其变!”
27.出庄3邪帝再现
夕阳西下。
落日的余阳斜斜的照射在雄伟宏大的山庄上,将山庄渲染得无比瑰丽庄严。
飘香小筑主屋的一角,有一个方圆数丈的大浴池。阑池壁皆用上好白玉砌就,一条碧色铜龙嵌砌在墙边,龙头垂于池中,一道柔柔的活水正从龙嘴里流出,缓缓注入池内。浴池上空垂挂着数层白纱,月儿正软软的浸泡在温热的浴池里,池内缓缓升起的飘渺暖烟袅袅叠叠,将坐在水中的娇嫩人儿熏映得如梦似幻般美丽。
窗外的斜阳穿透朦胧的轻纱,映射在她脸上,雪白中透着嫩红的脸蛋,乌黑亮丽的细软青丝,一双秋水无尘的眸里一片纯净,可惜里面却沾染了一丝丝清愁。月儿发呆似的撩拨着水面,嘴里发出了不知是第几次的叹息。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爹爹竟然那么仓促的离开了山庄,都不跟我打个招呼……好奇怪……”
“难道是山庄生意出了什么问题?应该没可能啊……还是爹爹在外的朋友有难?呃,好象从未听爹说过有什么朋友的……要不就是有人袭击山庄?咳,更加荒谬……嗯,想不明白,林叔也不肯告诉我……”
“大家都把我当小孩,什么事都不对我讲,哼……”
月儿郁闷的胡思乱想,纤纤柔荑胡乱的拍打水面,溅起朵朵水花,嘟起的小嘴都可以悬挂上一个大油瓶。
半晌后。
“哎……嗯……啊……”月儿烦闷的晃着脑袋,发出了今天的第五十四次叹息,从未觉得时间过得是如此的缓慢。爹爹只离开了一小会,她的心满满充斥的都是思念和担忧,还有一丝丝的甜蜜。原来挂心的人不在身边,心情就会变得这么的难受和消沉,呜,她真的好想爹爹哦……
“小姐,要不要我再帮你加点花瓣?”红杏小心翼翼的问,手中捧着一掌清菊。自从庄主出庄后,小姐就一直闷闷不乐,害得她今天做事畏首畏尾的,就怕一不小心让小姐心情更趋恶劣,那她的脑袋可就……想到庄主冷戾的警告,她的胸口又是一阵的心惊肉跳。
“不要了……”月儿娇慵的伸了个腰,“红杏,扶我起来吧……”昨晚太过疯狂的‘运动’,她到现在还觉得全身无力,两腿酸软。
“是。”
月儿扶着红杏的手臂自水中站起,白玉似的幼嫩肌肤,此刻因热气蒸腾而微微泛红,乌黑浓密的秀发沾满了水珠,正顺着发梢一滴一滴的滑落裸背,碎金般闪射着诱人的光芒。明亮的双眼也好象蒙着一层湿润的雾气,娇艳的檀口发出慵懒的叹息,芬芳馥郁,竟分辨不出是花香还是体香。
“小姐,赶紧擦擦,小心受凉了!”红杏可顾不得欣赏小姐的美态,急忙取下架子上的毛巾拭干月儿的身子,并快手快脚的服侍她穿上一层厚厚的衣裳,小姐天性怕冷,最容易受冻了,这可绝对马虎不得。
“小姐,坐这里,让奴婢为你梳头。”
“嗯,辛苦你了哦红杏。”月儿一向喜欢自己梳洗的,不过今天状态不好,也就让红杏有了发挥的余地。
“小姐你别折煞奴婢了,哪有什么辛苦的,这是红杏的本分。”红杏轻轻梳理着月儿半湿的长发,丝缎般滑过手心的感觉令她赞叹不已,“小姐,你的头发真好看,又密又黑,奴婢羡慕死了。”
“当然,你家小姐我风华绝代……”月儿得意洋洋的臭屁了一下,又拢着眉头瞪她,“不过小姐我就只有头发好看吗?”
“嘻,当然不止了,小姐你全身上下都好看,好看得不的了!”红杏抿着嘴笑道,“美如天仙,不,天仙也比不上小姐漂亮!”
“呵呵,红杏你嘴巴越来越甜了……”月儿似笑非笑的横了她一眼,“马屁的功夫也见涨了哦……”
“小姐,我说的可是真话!”红杏举掌做发誓状,“绝对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
月儿‘卟嗤’笑道:“好了,别油嘴了,还不快梳头。”
“知道,小姐。”
一会,红杏突然惊叫道:“小姐,你的脖子下怎么起了那么多红斑,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叫大夫来瞧瞧?”他紧张兮兮的转着圈子,刚才穿衣服的时候只顾担心小姐会不会受凉,都没注意到小姐的皮肤,这下看到后可把她吓得要命。
“不要了,我没什么事的。”月儿脸红红的抚摩着颈项上的肌肤,“只是皮肤过敏而已,不用大惊小怪,过两天就好了……”虽然昨日的情潮已退,但激情过后的痕迹依然星星点点的留在了娇嫩的颈子上,想到当时爹爹狂野的吸吮,炽热的抚弄,月儿脸上的红晕更甚,亦发显出她的娇媚姿态。望着镜中的自己,她也不禁有一瞬间的失神。
“两位,不介意我打搅一下吧?”一把低沉的、带着某种奇特磁性的嗓音突然自两人身后响起,二人登时吓了一跳,骇然回头,在微暗的烛光下,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正隐立于黑暗之中,虽然看不见真容,但他全身散发出的漆黑阴沉的气息,却比周围的夜色更加浓烈,一时竟使得四周的空气都凝滞了起来。
好可怕!主仆二人被他冰冷的气势骇得面容失色,齐齐后退了数步。红杏勉强提起胆子颤声问:“你……你是谁?怎么可以乱闯小姐的闺房,还……还不赶紧出去!”
人影静静的站立着一动不动,逼人的气势却有增无减,渐渐笼罩住主仆二人的身躯。
“你……你到底想怎样?”月儿感觉就象被野兽盯上的兔子般,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鼓足勇气踏前一步道,“无论你是谁,请马上离开我的房间,否则我就叫人啦!”玉指遥遥的指住门口,但是微微颤抖的语调却出卖了她强装出来的勇敢。
逼人的气势陡然消失,黑影自暗处缓缓走出。犹如走在自家庭院般洒脱,就这么走到她面前,停住。
那是一个有着渊停岳峙的身才气度,却魔魅得近乎邪异的男人。一张银质的面具牢牢的掩盖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如刀刻般冷硬的嘴唇和下巴。满头乌黑浓密的长发,自然的垂披在两边宽阔结实的肩膀上,在烛光照耀下,闪烁着炫目的黑亮光泽。尤使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冰冷如钩,犹若电闪般的双目,充满了沧桑悒郁,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妖邪魅力,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深深的沉迷进去,再不能自拔。
邪帝!赫然是此前曾阻拦过天碧瑶进庄的,魔门中最可怕的邪人!
月儿眨了眨大眼,望着面前这个恍如魔王降世的男子,心在慢慢的下沉。她虽然不知道邪帝的身份,可是她却清楚一件事,傲龙山庄内部高手众多,暗处的守卫更是无数,而这个陌生男子却能在层层密布的守卫眼下无声无息的闯进来,绝对是一个不下于爹爹的绝顶高手。这么一个诡秘的高手出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要做什么?
邪帝闪闪发亮的眸子凝注在月儿强做镇定,却苍白如纸的小脸上,薄唇稍稍上扬,开口道:“女人,如果我没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林雨玄女儿的闺房吧?”
啊!月儿和红杏对视一眼,同时惊叫道:“采花贼!”
莫非这个男人就是传说中下流、无耻、龌龊、卑鄙,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得而诸之的江湖最令八十岁以下女性痛恨的采花大盗?
一个绝顶高手的采花大盗?
太可怕了,比老鼠还恐怖一万倍的淫贼耶!两个自以为是的小女人吓得连连后退,直到抵住一片光滑的大理石墙壁,才不得不停下后退的步伐,靠成一团瑟瑟发抖。
“采花贼?!”邪帝面容微微抽搐,冷静的嗓音差点崩溃。亏这两个女人想得出,他堂堂圣门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居然会被当成是做那种下贱之事的淫贼,传出江湖还不被人笑死。“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除了你们两个,可真够胆!”邪帝眯起眼睛,怒极反笑道,“虽然我对采花这种行业没什么兴趣,但我不介意现在开始破例一次!”
“什么?不要啊!”两人苦着脸大叫。本来听到邪帝说‘对采花没什么兴趣’的时候,她们的心勉强放下,至少贞操是没危险了,可是下一句话又把主仆二人打回了地狱。
“这位……这位大叔……”月儿眼珠乱转,思考着脱身之计,“有什么事情我们不妨坐下来慢慢谈,你看,我们是很有诚意的,你想要钱么?我可以叫爹爹给你很多很多钱……或者你不想要钱,想要古董、字画,哈哈,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格调的人,我这里也有很多前辈大家的真迹哦,绝对包君满意……”月儿小嘴胡乱的说着,两眼偷偷四处瞄啊瞄的,企图找寻一条最适合逃跑的安全路线。
“钱我不需要,不过我对林雨玄的女儿比较感兴趣。”邪帝鹰隼般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月儿,似要把她看透般肆意,“不知两位可否献上?”
主仆二人倒吸一口凉气,月儿更是惊慌的贴紧后壁,仿佛那面墙突然变成了可以保护她不受侵害的卫士。
“小……小姐,你躲到我后面……”红杏勇敢的把月儿挡在身后,颤声道,“我……我来叫守卫……”
“没用的……”月儿摇摇头,叫守卫,那是想不用想了。用膝盖猜都猜得到,如果守卫有用的话,他还会出现在这里么?十成十的肯定被这个男人给放倒了!
再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如果因此惹急了这个恐怖的男人,两人都有危险。可惜月儿还没来得及阻止,红杏已放开嗓子大叫,“来人啊,救命呀!……来人啊,抓强盗了!快来人呀!!!!”尖锐的嗓子惊得窗外的雪花簌簌落下。
邪帝没有在意红杏的叫喊,但却被这尖锐的嗓子刺激的皱起眉头。他曲指一弹,一道劲风直线射出,红杏只觉颈子一寒,张张嘴,突然惊恐的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红杏急得满头大汗,指手画脚的挥动双手,摇晃着小姐的衣裳,又双手拢成喇叭状朝虚空无声的吼了几声。月儿目瞪口呆的看着红杏奇特的举动,僵硬的转过头看向他:“你!你对红杏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愤怒和一点点的恐惧。
“只是点了她的哑穴,死不了人的!”邪帝冷笑着一步步走上前,“叫人就可以省省了,门外那群废物早就被我摆平,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救你们!”
“你杀了他们?”月儿又惊又怒,“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杀了他们?这倒没有。”邪帝摇首道,“一群看门狗,杀了还嫌脏了我的手哩!”说话间,已经走到月儿面前只有三步之遥的距离。
“……”小姐快走!红杏猛地从一侧扑上来,回首无声的向月儿发出一记逃走的眼神,就欲用身体拦住邪帝,好让小姐获得脱身良机。
“碰!”邪帝看也不看,飞起一脚,结结实实踢中了朝他冲来的红杏小腹上,红杏圆睁双目吐出一口鲜血,用比扑上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重重的砸在墙壁上,又再喷出一口鲜血,才颓然的昏倒地上,生死不知。
月儿惊呆的看着呈弧线飞回的躯体,那声重重的落地声让她蓦地迸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红杏——”她跌跌撞撞抢上前去扶起红杏软绵绵的身体,“红杏……红杏……你别吓我啊,我是小姐,我命令你醒醒,快醒醒……红杏……起来啊……红杏……”看着毫无反应状况凄惨到极点的侍女,月儿双手不住颤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哭泣的冲到邪帝面前,小手拼命槌打他的胸膛,“坏蛋,你杀了红杏!你杀了红杏!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你好可恶……呜……”
“够了!”邪帝抬手制止了月儿的自残,他的护体真气已经将她的纤手震得发红发肿,一丝心痛倏地掠过他的眸子,旋又消失不见。“你放心,那个小丫头没死,不过是伤了内肺,修养几天就好了。”
“真的?”月儿停下挣扎,眼红红的问道。
“真的。”邪帝不耐烦道,“至少她现在还没死!不过……”他微微一笑,向她展露雪白的牙齿,“你就有难了!”
“呃!——”月儿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好象、可能、应该、肯定的是自投罗网了,而且还是落在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手上。
“放开我!”月儿拼命扭动娇躯,妄想脱离他的桎梏。“你快松手啦!”
邪帝无视她的挣扎,一手牢牢摄住她细软的腰肢,一手捏住她尖尖的小下巴抬高道:“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林雨玄会突然退隐江湖销声匿迹了这么久……”他放肆的摩挲着月儿因愤怒而绯红的娇嫩脸蛋,心神不禁迷醉于指下那滑腻如脂的完美触感,“原来家里还有个如此尤物……”
月儿挣了几下挣不开他的手指,惟有愤愤的盯着他,咬牙道:“欺负一个弱质女流,你还算个男人么!”
邪帝漫不经意的松开手,淡淡道:“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现在已经很少了……”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用无比暧昧的语调低声道,“你说,如果我把你给吃了,能不能证明我是个男人呢?”语气里包含的邪恶味道,令月儿的脊梁不由自主的窜上一股寒意,鸡皮疙瘩排队似的阵阵冒起。
月儿把吐至唇边的骂人话语给硬吞回去,生怕邪帝听了恼怒之下真的把她给吃了。“大叔,你到傲龙山庄究竟想做什么,不会就是想陪我一个弱小女子聊天吧?”她讽刺道。
邪帝目光闪动:“那你觉得我的目的应该是什么?”
月儿颦起有如弯月的一对秀眉,凝望他半晌,樱唇轻启道:“你不会是想挟持我,然后要挟我爹,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不愧是林雨玄的女儿。”邪帝微笑道:“你真聪明。”
月儿顿时色变:“你休想!”她抬起蓄势已久的右腿狠狠的、用力的、尽己所能的死命踩了他一脚,果然邪帝未提防她还有这招,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臂。月儿心下大喜,挣脱他大掌后转身拼命向门口跑去。
快,快,一定要在他反应过来前逃出去……
近了,近了,只要能到得了门口……
魔魅似的男人笑意加深,在月儿的指尖堪堪触碰到门柄的那一刹那又拦腰将她抱回来,无视月儿的惊慌高叫,拳打脚踢,仿佛猎人玩弄猎物般驾定,尽情的挑逗着怀中不停挣扎的小白兔。
“女人,你以为你跑得了吗?”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不过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告诉我你的名字!”他强硬的口吻带着不容抗拒的霸气,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月儿愤愤的抬高头,雪白的嫩颊上透着羞怒的嫣红,她努力的让自己单薄的身子不会因恐惧而颤抖,粉色朱唇微启,一字一顿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虽然她已经尽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无比凌厉,可惜她天生软哝的语调实在没有一点说服力,在邪帝眼里,她的轻嗔薄怒使得男人更想把她压在身下。
邪帝眸光渐转深浓,一对鹰目闪动炙人的热力,宛如一团燃烧的烈焰。他双臂一错收紧力道,让她柔软的玉体与他的健硕身躯紧紧相贴,嵌合得无比严丝合缝。“小女人,不要考验我的耐性……”他微微弯腰,灼热的男子气息喷在她修长的粉颈上,“不要指望傲龙山庄那帮废物能够救你,在我面前,他们连只蝼蚁都不如,只有被我踩死的份……”轻柔但比冰还寒冷,如来自地狱般让人灵魂颤栗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吓得月儿颈项上的汗毛纷纷直立,恐惧让她的胸口一阵阵收缩。
“你……你别乱来……”月儿双手死死抵住他挨近的胸膛,拼命让自己的身体后仰,语调颤抖而磕巴,“我爹的武功可是很厉害的哦,你……你最好赶紧离开……否则等他出现,你……你一定会被打得很惨的……”她试图抬出傲龙山庄庄主的威名,震慑宵小赶紧放人快跑。
邪帝冷冷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像正准备猎守的兽:“那正好,小女人,我正愁找不到他,如果你肯帮忙,那就最好不过了……”意有所指的语句令她心下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她的腰肢蓦然一紧,整个人突然腾空飞起穿出窗外,呼呼的寒风从衣颈领口直灌进她细腻的丰胸下,吓得她不由闭眼放声尖叫。
“闭嘴!”耳际传来邪帝冷凝的音调,“再叫两声信不信我堵住你的嘴巴!”
月儿心内一寒,惊魂未定的睁开秀眸,发现自己正被邪帝抱着在空中飞跃,更可恶的是自己居然会因为害怕而象只八爪鱼般紧紧缠住他的身体,简直丢脸死人了。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月儿又惊又怒,身处高空,她可不敢乱动,万一邪帝一个手抖把她丢下去怎么办,那她可冤死了。惟有虎着脸道,“我警告你哦,你最好别打什么坏心眼,否则……哼哼……后果很严重!”她故意让自己声音显得很凶恶。
“带你出庄!”邪帝对她的威胁不屑一顾。
“什么?!我不要!救命——救命啦——”
“闭嘴!”
“放下小姐!”断喝声响起,林天带着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围来,急怒道,“来者何人,为何要挟持我家小姐,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放下小姐!”断喝声响起,林天带着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围来,急怒道,“来者何人,为何要挟持我家小姐,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邪帝微微旋身,轻轻落在院子边一棵大树的枝条上。那树枝柔弱不堪,连婴儿都能折断,他站在上面,却宛若立在平坦大地般的从容写意。
“傲龙山庄有多少废物,都来吧!”邪帝一手揽着月儿的柳腰,一手负于身后,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冷冷俯视着蜂拥而至的林天一行人,“急着送死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
“林叔,林叔,救我!”月儿见救星终于来了,喜出望外,忍不住在邪帝怀中挣扎开来。
“小女人,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上带走你,谁也不能!”犹如誓言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冷冷的萦绕在月儿的耳边。看着她惊恐的玉容,邪帝突然神色放柔,道,“乖,先睡一觉吧,我保证,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我不……”‘要’字还未出口,月儿只觉得身上似有清风一拂,慢慢的,她的神志越来越朦胧,越来越模糊,终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睡吧,醒来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这是她昏迷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28.最是温柔无情剑(上)
邪帝抱着昏睡不醒的月儿,将她轻轻放在脚边茂密的枝叶上,浓密的枝叶就好象棉褥般将月儿娇小的身躯包了起来,除非有人刻意动弄,否则绝不会有落下的危险。
林天看着邪帝的身影,瞳孔微微收缩,长吸一口气道:“邪帝?”他实在想不到挟制小姐的,居然会是江湖上让人闻之色变的魔门最可怕的高手——邪帝。
邪帝清冷如水的声音仿若从天际传来:“是我。”
林天心中叫苦,硬着头皮问道:“请问阁下到傲龙山庄究竟有何见教?”这话其实白问,旨在拖延时间。邪帝和傲龙山庄的恶劣关系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知道,这个邪人不早不晚偏偏在主人离开的时候出现,还轻松的挟走了大小姐,再联系此前魔门袭击分堂的行动,恐怕邪帝是早有预谋的行动。
邪帝深深朝他凝视打量片刻,答非所问道:“慈航静斋的天碧瑶是否在贵庄做客?”
“……是。”林天心往下沉,他果然是为了这次主人和静斋结盟的事而来的,看来事情棘手了。
“那么转告林雨玄,他的女儿我请去做客数日,要他务须挂念。”
“阁下此举是否有失身份?”林天强忍怒气,眼睛移到月儿昏迷不醒的面孔上,“挟制小辈以做威胁,以阁下的名望,未免太过低级,传出江湖阁下不怕受人耻笑吗?”
“那又如何?如果做任何事都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还有什么是做得成的。”
邪帝的语调还是一贯的清冷悠远,但林天听得出,那是真实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让人生寒的冷意,丝毫不为拥有的名利所羁绊的冰冷。人道万物皆可弃,惟堪不破名利,只有真正心狠手辣坚忍无比的枭雄,或是绝对大奸大恶的不法之徒,才能做得到绝对的放下吧。
无需多说了,一切都只能靠实力来说话!
起风了。
呼啸的风卷起邪帝的衣裳,把它吹得咧咧做响,迎着风,一头漆黑长发飘洒飞舞,但他的目光却寒如冰霜,似乎在他脚下的,只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不值得他投入太多的关注。
但林天的神情却凝重起来,他感觉四周的空气变得异常沉闷,好似有一种有若实质的物质在流动,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围拢,仿佛在一寸寸的压迫着他的躯体,令他有种不堪重负、举步艰难的无力感。
林天的脸色渐渐转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他的精气神将永远屈服在邪帝的威压之下,再不能解脱。
“杀!”林天怒吼一声,猛然爆发的气势强行冲散了邪帝的压力,林天拔刀而起,闪亮雪白的刀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魄,往邪帝卷来。
冰寒彻骨的刀气破空而至,笼罩住邪帝周身经脉。
邪帝冷眸掠过一丝不屑之色:“不自量力!”左手撮掌成刀,无视林天的漫天刀气直插入内,后发先至的击在林天每一道的刀面上,“丁丁冬冬!”一只肉掌竟宛如真正的刀剑般,和林天的霸刀相撞发出了金戈交鸣之声。
凛冽的刀气瞬间被击散,“嗤嗤嗤”,林天闷哼一声,连人带刀疾退十数步,嘴巴一张,咽喉不受控制的喷出一口鲜血。
一招之下,林天竟而受伤败退。
全场众人都惊呆了,他们实在无法相信,山庄内除庄主之外武功最高的总管,居然被眼前这个男子一招打败,这是什么样的武功呀!
他们,还有把握留下这个可怕的男人么?
“林总管,不如把邪帝交给我来对付吧。”一把不含丝毫杂质的甜美声线响起,背上挂着古朴典雅长剑的天碧瑶,缓缓的走入剑拔弩张的庭院中。迎着凛冽的冷风,一袭雪白长裙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闲适飘逸,完美无暇的玉容上,流露出空山灵雨般高贵圣洁的气质,她就象突然现身凡尘的美丽女神,带着和煦春风般的温暖,悠悠吹散了黑暗的阴冷。
整个庭院都似因她的出现而被层层浓郁芳香的仙气氤氲包围,一切都变得纯净迷离,让周围众人,产生了一种既无法走出,更不愿离开的奇妙感觉。
就象只长居在遥远洛水的美丽女神,突然现身到了凡间这尘俗之地。
在众人心弦震动的当儿,她一步一步如足踏莲花般走近,氤氲的仙气显得亦发香郁了。这种超脱的、不属于人世的美丽气质,让她经过的人群都自动散了开来,如同跨越了无限的时空,她和邪帝的目光终于撞在了一起,就象是两道利剑猛然砸在一起。
天地之间仿佛一下子变亮了。
“又见面了,天仙子。”邪帝的嘴角噙着笑,目光却冷如冰雪,“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不过,怎么你的老情人林雨玄没有陪在你身边吗?”
“邪帝,放下林小姐,你就可以走了。”天碧瑶的声音空灵而幽静,仿若来自天际。
“可以走了?莫非这傲龙山庄还有能留下我的人不成?或者……”邪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天仙子舍不得在下离开?”
天碧瑶秀眸射出锐利得似能洞穿别人肺腑的采芒:“邪帝,无谓逞口舌之利,既然不愿放手,那么,就与我一战吧!”
银色流光缓缓从天碧瑶背后升起,笔直飞到天碧瑶右手合适的位置上,散发着令人心醉神驰的光芒。一股宁静祥和的剑气渐渐弥漫开去,是如此的安详,让人滋生不出半点战意,就象躺在母亲的怀抱里,直欲就这么沉沦下去,沉沦下去。
不知不觉间,周围众人执着兵器的手已慢慢垂下,很多人的心里,更是涌现了一片光明平和的感觉。
只有一个人例外。
邪帝!
“剑由心生,天碧瑶,你的心中有太多杂念,为了你所谓的天下苍生,你也许能做到让人停下,却始终做不到让人放弃。所以,你永远都赢不了我!”邪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声,却偏偏清晰至有若空谷回音,亦有若高山流水般清旷。在清冷月光的映射下,一身青衫的邪帝超然自若的立着,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他孤独一人般,萧索、冷肃、无可匹敌!
如果说天碧瑶的气势辐散而外放,可以影响着大多数的人,那么邪帝的气息就是收敛而锐利,完全只针对她一个人,绝没有多余的能量外溢,朴实平凡得甚至令众人都产生一种他也不过如此的轻蔑感觉。
大道至简,也许明明很强烈的气息,其实隐蔽至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
“你要战,我便战!”
“你要战,我便战!”
天碧瑶蓦地觉得邪帝的气质变了,变得仿佛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攀,就象站在山脚下仰望山峰,看上去明明很近,其实它离你很遥远。
怎么会?他的武功怎么在一天之内竟然爆涨如此之多,居然给我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为什么?
难道他以前都在刻意隐瞒实力?
天碧瑶的心有些乱了。
邪帝的话依然悠悠传来。
“相传武林四大奇书,《长生决》神奇,《天魔策》诡秘,《战神图录》霸气无双,《慈航剑典》飘渺不定,《长生决》自寇、徐之后再无人练成,《天魔策》至今仍下落不明,《战神图录》更是存在与传说之中,只有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一直在武林大放异彩,经久不息。就连昔年三大宗师之一的散真人宁道奇一观之下竟吐血离开,可见剑典之神奇。在下不才,就以剑法领教天仙子的剑典绝技,希望仙子不至令在下失望。”
邪帝右手往一棵树上一招,‘啪’的一声,一根细嫩的树枝应声而断,从树上飞了出来,轻飘飘落到邪帝的手中。邪帝右手轻抚,树枝主干上附着的岔枝及树叶纷纷坠下,转眼间他手中的树枝就被他做成了一根光秃秃、平滑无比的剑状物体。
与其说是木剑,还不如说是木棍、不,木条为好,但邪帝却似满意得很。
只要到达了一定的高度,草木竹石均可为剑,又何必拘泥于形式呢?
邪帝‘剑尖’斜指地面,庞大的气势象是从天上地下钻出涌起般狂扬,淡淡道:“如果仙子能胜我手中‘长剑’一招半式,在下应允仙子,从此退出江湖,再不问世事,仙子以为然否?”
自信,无以伦比的自信!
天碧瑶的神色不变,平指的剑尖亦无丝毫颤动,但只有她知道,她的心并不如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平静。
这个男人,她和他交过两次手,两次都输给了对方。
第一次是在十五年前,她受师命入世修行,在泾水湖畔,她接到了他的第一次挑战。
当时她并不知他就是魔门培养的新一代高手,只是以为他象那些惊艳的公子哥儿一样,想引起她注意的一种方式。慈航静斋的传人因休习的心法所致,天生都带着一种空灵隽秀的美丽,以及超脱尘世的高傲,这就引得江湖上无数青年俊侠趋之若骛,出尽了花招企图引起她的青睐。有展示才学的、有英雄救美的、有故做豪放的、也有挑战比武的,颇令她不胜其烦,惟有置之不理。而这次的挑战她也本不想去,但他的挑战帖相当奇特,红艳如血的折面内只写了八个字:你赢我退,我赢你退。很奇怪的八个字,不知是什么意思,这反倒引起了她的兴趣,所以,她赴约了。
那天风很大,天空阴沉沉黑压压一片,很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他就如同现在这般蒙着一张银质面具,卓然玉立在泾水湖边,白衣如雪,悠然自若的仰首向天,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他孤独一人般,让人有种看不清,触不到的不真实的感觉,却又不得不为他独自一人的孤寂冷傲所感动。
一到湖畔,天碧瑶的双眸就不由自主的被这样独特的人所吸引。并非心灵情感上的吸引,而是一种遇到命中对手气机上的牵引。她首次露出罕有的凝重表情,目光一眨不眨深深的望向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他也回首望来,就象星球猛然碰撞在一起,两人目光同时迸射出耀人的光芒,在这光芒之下,周围一切景色都变得暗然失色起来。
“客从何来?”她按捺住内心的震动,平静的问。
“白山黑水。”他答。
“欲往何去?”
“你的身后。”她的身后只有一条道路,唯一一条通往长安皇城的道路!
“目的何在?”
他笑了,虽看不到他的面目,但她就是知道他笑了,那是一种超越五感上的直觉。“你赢了我就离开,再不会回来。如果你输了,就死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挡住我的路。”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他淡然如水的语句,已然说明了一切。
慈航静斋的存在,阻碍了他前进的道路。
天碧瑶的神色变了。
“魔门!”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眼前这个男子,必定就是与慈航静斋站在对立面的新一代魔门年轻高手,她宿命中的敌人。
“你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我继承了邪帝的称号,所以,你就叫我邪帝吧!”
天碧瑶终露出彻底动容的神情。
邪帝,不仅仅是一个称谓,而是代表了一个神话,无人能敌的神话!即便是她的师尊也未曾真正赢过!而能以邪帝为名的,也只能是魔门中最强大的高手。魔门中人一向桀骜不逊,难以臣服,但他却能折服众人得到这个称号,那该是个多可怕的对手啊。
天碧瑶的心下不由自主的动摇了,仅仅只是一句话,她的信心就被对方话中蕴涵的气势所夺,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剑心通明首次露出了空隙。
就这一细微的空隙,邪帝已然寒芒大盛,那是冰冷酷利到极至没有丝毫人类情绪的可怕目光。他的右手撮指成刀,几丈远的距离仿佛瞬息而至,无声无息不带任何劲风的向天碧瑶袭来,若能当胸击中,保证他的手刀定会破骨而入,把她的身体震成粉碎。
天碧瑶先机被夺,信心受挫,她能避得开吗?
最后的比试到底谁赢谁输?
无人得知,只知道那一次后,天碧瑶暂时消失在了江湖之中,而邪帝则重洗了魔门新一轮的秩序。
第二次,就在昨日,他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而她,又输了半招。
这是第三次,他们相逢在傲龙山庄,她再次举起了手中长剑。
这次,她能赢么?
我一定会赢!感受着色空剑传来的温暖气息,她的心平静下来。
每个人都有不得不战的理由,这一次她也有必须战斗的原因。修剑既是修心,她两次败给了邪帝,虽然都有一定的原因,但输了就是输了,所以她的剑心有了破绽。她知道若是无法抹平这种破绽,那么将会是她修行路上永远无法摆脱的最大障碍。心痛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今天一战,她必须全力以付,因为下一次,不知她是否还有机会向他出手。或者说是,能力……
越是接触,就越感觉到他的可怕。邪帝,他在创造一个新的神话,就象他的前辈那样!
天碧瑶轻转修长优美的脖子,别过俏脸凝视着身边迎风摆动的大树,仿佛出了神般悠悠问道:“邪帝,你我同是追求天道之人,我问你,什么是天道?”
邪帝亦转首看向一边,淡淡道:“仙子这是在考我么?天道,嘿嘿,无论天道地道,道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对我来说,天道既是人道,而人道已在我脚下。”他立身不动,却自有一股睥傲天下的气势喷薄而出。
天碧瑶明亮如星的美眸泛起一丝迷梦般的无奈,丹红的朱唇微启弯起一道凄美的弧度:“邪帝,你可知你这人道一开,会令这天下多了多少挣扎求生的人?你又知否现在中原的状况恶劣到何种地步?北有突厥,南有南越,诸胡侵我中原,万民深受其害,颠簸流离,再加上各高门大阀阳奉阴违,不服管教……邪帝,你的人道只会让这天下更陷入水深火热中,为何你还要苦苦相逼?”
邪帝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般:“仙子何必说得如此好听,万民皆苦,嘿嘿,源在皇室,仙子难道真看不出来么?若不是李氏王朝只会横征暴敛,剥削脂膏,逼得这天下人走投无路,又岂有在下开启人道之途?仙子既然心系万民,不去置疑皇族做了些什么,却将百姓的苦难归到我圣门座下,不觉可笑之至吗?或者……”邪帝嘴角飘出抹嘲讽的笑意,“仙子早已看出,只是却不愿承认?”
天碧瑶神色不变,轻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室尊严不容侵犯,碧瑶亦不愿置否。碧瑶只希望能尽一已之力,使百姓少一点血腥,少一点杀戮,其他的,我别无所求。”柔和动听的嗓音将她悲天悯人的情怀一一道出,雪润的肌肤在月光照耀下,晶莹似玉,更显她姿容美绝,出尘脱俗的超绝美态。
邪帝仰望着黑沉的天空,淡然自若的道:“仙子可知对中原百姓最大的威胁是哪一方么?”他似是不需要天碧瑶回答,自顾自的说下去道,“非是我圣门,而是——突厥胡人!”
天碧瑶朝他瞧来,美目深注道:“愿闻其详。”
邪帝道:“突厥人与我中原世代血仇,百年来不断犯我华夏,对突厥人来说,只有最强的人才有资格拥有最好的土地,得不到便强抢和破坏。而中原百姓在他们眼中,却和绵羊没什么区别哩。在下虽在圣门,却仍是华夏儿女,我与仙子之争,也只是理念不同所至,绝非突厥人般凶残。仙子一副大仁义样,却时刻将我圣门看做生死大敌,而最大祸患则不去理会,真是舍本逐末也。仙子以为然否?”说完目光炯炯看向天碧瑶。
天碧瑶娇躯一颤,玉容一瞬间露出丝迷茫神色,旋又潋去,淡淡道:“众生疾苦,红尘多难,碧瑶能力有限,既无法做到面面俱到,也只能从小做起。而圣门亦非良善之辈,我唯有一步一功,尽心尽力将其扼杀,只要万民能挨过这苦难,碧瑶于愿足矣。”
邪帝冷睇着她,语带讽刺道:“原来在仙子眼里,在下师门的存在与否才是最重要的,只要铲除了圣门这个异己,慈航静斋就算完成了拯救世人的目标,功成身退。嘿嘿,果然好高尚的情怀,在下佩服!”
天碧瑶平静的答道:“为了天下苍生,碧瑶也不得不如此,即便被人误解,碧瑶亦不后悔。”
邪帝抚掌道:“说得好!只有向以正义自居的慈航静斋才能培养出象仙子般超卓的人物,什么事都能上升到苍生幸福的高度,脸皮之厚果然令在下自愧不如啊。”
天碧瑶神色不变,从容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邪帝你不能悬崖勒马,就让碧瑶的色空剑领教下邪帝的高招吧!”
邪帝哈哈笑道:“早该如此了,说那么多废话有何意义。就请斋主划下道儿来吧。”
话说到这分上,已经毫无转圜余地。
两人看似静止不动,气势却在逐渐上升,那浑厚无匹的气息渐渐笼罩住了周围诸人。
身在局外的林天紧紧盯着对峙的二人,突然骇然发现,他们仿佛已经和整个天地溶为了一体,再不分彼此。邪帝的孤傲,天碧瑶的超脱,构成了一幅独特的风景,而他自己则象在欣赏一幅意境超然的画,画的内容就是面前静静站立的二人,和这漫天漫地的轻轻飘飞的落叶。
恍惚间,眼前的画像仿佛变得遥远和虚幻起来,林天和围绕他身边的众人就象始终被画排斥的物体,格格不入,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其实身在局内的天碧瑶也是有苦自知,邪帝虽没有动作,却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那份凶险。
高手对决,并不是单纯靠招式取胜,气势才是最重要的决定因素。在邪帝强大的气势下,天碧瑶亦不能有任何异动,只能静静的等候良机。而她不停的说话,也是想用言语分散邪帝的注意,只要邪帝露出一丝一毫破隙,就是她乘势而起之时。
可惜有的时候,世事并不能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完美,至少天碧瑶还无法找出出招的最佳良机。
可她却不得不拔剑!
‘呛’!一道白光恍若惊鸿般拔地而起,在冷夜中划出一道轻柔的弧线,电射似的袭向邪帝的胸前。那剑光柔得宛如情人曼妙的一吻,带着死神迷离醉人的呼吸,轻轻的,飘渺的又疾快无比的亲吻过去。
若是能死在这样一个甜蜜亲吻下,或许会是一件幸福的事呢。
周围众人心神俱被这一剑所夺,不由自主的生起这个荒谬无比的念头。
长笑声起,邪帝的木剑终于动了。朴实无华的一剑,没有任何花哨,平淡而优雅的刺向空气中,荡起淡淡的纹波。
可是就是这平淡无奇的一剑,却凝聚了四周的空气,仿佛将周围的空间瞬间折叠了起来,只有那一把木剑穿过空间,带着一股莫可匹敌的王者霸气,势如山压的点向那道惊鸿白光。
“叮!”两柄剑的剑尖终不可避免的碰触在一起,时间仿佛在刹那间倏然静止,双方强如泰山压顶的气势也突然消失,但置身其中的人却反觉压力更大,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过了一个世纪,也许只是弹指一挥,“轰!”暴风雨终于倾泄而倒,大地似都在颤动!
周遭诸人均被这狂猛的冲击波震得后退不止,几欲吐血。
邪帝看似随意的一剑,竟强横若斯。
天碧瑶心海激起滔天巨浪,终露出震骇不已的神色。
29.最是温柔无情剑(下)
邪帝轻笑道:“有点意思,再来!”
手中木剑一顿,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气,居然从木剑剑尖吐出,由极静变为极动,倏然刺破空气,向天碧瑶攻去。
天碧瑶看似举止雍容,体态娴雅,但表情却逐渐凝重,秀眸也愈呈明亮,连色空剑也似发散出灿烂的光辉。亮到极至,无匹的剑气立时倾泄涌出,剑光四射,一点剑芒顿时形成万点寒点弥漫开去,舞成一道剑幕隔在两人之间。
‘蓬’!‘蓬’!‘蓬’!
无数道剑气劲力交击,每一个交锋,都带起一阵充满节奏感和剑劲的呼啸声,左封右闭,交叉织出锋芒电射、攻守兼备的罩网,强横的劲气,以邪帝为中心象沙漠刮起的狂暴风沙般,雷霆万钧的震荡开去。
无论在局内还是局外的人,无不感到邪帝已化成一个可怕的冰寒风暴,充满着挡者披靡的无上威力。
电光激闪,剑气漫空。
一声深渊龙吟般的长啸声起,邪帝高高跃起俯击而下,大笑道:“仙子再接我这一剑试试!”手中的木剑宛如一把吹毛断发的利刃,迸发出金铁质地的耀眼光芒,龙卷风似的往天碧瑶旋转过去。
空间仿佛瞬间塌陷了,只有那一抹剑光如流星般灿烂划过。
天碧瑶只觉身处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只有拼尽全力的燃烧,才有可能冲出这片牢笼。娇叱声起,她的色空剑陡然爆发出有若实质的刺目光束冲天而去,‘叮’!毫无花巧的一声清脆过后,剑芒相撞,然后是狂风暴雨般的交击,如同万剑齐发,快逾流星,照耀了天地。
天空陡然变亮了。
周围众人终抵挡不住这刺目的光芒,不由紧紧闭上了双眼,脑海中俱是那惊心动魄的一次交击。
光华过后,大地复归黑暗。
旋涡中的两人同时跃开,当距离拉远至两丈许时,象约好般倏地止旋稳立,正面对峙。
邪帝冷然卓立着,手中斜斜指向地面的木剑剑尖,居然在阳光下反射出一丝奇异的红色光芒,那是一滴血,对手的鲜血!
轻轻吹落那滴血,邪帝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寂寞:“我本以为能找到一个可以匹敌的对手,结果我发现我错了……”他的目光依然冷漠如冰雪,但却有一种莫名的悲哀隐隐浮现其中,“天碧瑶,你令我很失望……”幽幽低沉的叹息消散在空中,只有那明亮的月光将他孤傲的影子拉得更长,更远……
整个庭院静如死域,只有远处火把不住闪跳的光影,与猎猎燃烧的响音。
‘嗯……’天碧瑶突然闷哼一声,‘嘶’,她颈项下的衣衫突然破裂,一道淡淡的血痕划过她雪白的颈窝,飘洒下一串触目惊人的血滴。
如果这一剑再微微向上一分,那么洞穿的,必定是她的脖子。
她终究还是败了。
邪帝静静的凝视着她,利箭般的视线却仿若穿透了她的躯体,投入到了茫茫的远方。面前的对手,早已不值得他正视,他想要超越的,是一直坚定站在慈航静斋背后的,那一群隐士高手!
高处不胜寒!
当一个人到达峰顶时,他最容易看到的亦会是另一座高峰。
谁会是他要对决的下一座高峰?
他真的很期待。
天碧瑶面色苍白如雪,却没有说话,她知道她无论说什么都是无用,她还是败给了邪帝。
这是第三次!
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仅仅是功力上的失败,她尚且不惧,但这次不同,她败的是她的精神。一向毫无破绽的剑心通明在邪帝的面前竟似不堪一击,邪帝用他独特的剑技,就让它产生了裂痕,再难复原。
原来,她竟是如此脆弱得不堪一击。
追求天道,不再是一个梦想,而变成一种奢望……
邪帝!离她越来越远……
她,不甘啊——
月色当空,狂风呼啸。
待林天和众人再睁开眼睛之时,抬头望去,天际寥寥,哪还有一丝邪帝的身影。
30. 真相
冷夜。
雪,依旧不停的下着,风,依旧肆无忌惮的刮着。冷冷空旷的大地上,入目只见一片雪白的荒凉,令人感到无限的凄寒。
‘哒哒哒’一阵轻轻的马蹄敲打积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随着车轮转动的摩擦声,由远及近。一辆深黑色车面的二轮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在这宽广而空旷的雪地上,车身几乎和这黑夜融为了一体,显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主人,还有半个时辰就可到达山庄别院。”坐在车头驾驶马匹的车夫突然开声道,他穿着一袭深暗的黑衣,连面上也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黑眸,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嗯。”一个低沉淡漠的嗓音,自被布幕遮得密密实实的车厢内响起,“加快速度,在亥时之前我要到达别院。”
“是。”黑衣人连忙抖擞精神,扬起马鞭再次敲击马腹,马儿吃痛不由提速向前疾奔出去。
车厢内。
一个绝色丽人蜷成一团正昏躺在厚厚的狐皮地毡上,乌黑的长发泛着丝绸的光泽,遮盖住微微起伏的胸膛,花瓣一样的红唇,吐出均匀的呼吸,车厢中弥漫着一种橘子花的香甜,正是被邪帝挟制而去的月儿。
旁边一人,身穿青衫,面罩银具,笔直修长的身躯提拔如山岳。虽是坐在狭窄幽暗的空间内,却仿如立在悠悠白云上般洒脱从容,带着一份冷傲的独特魅力,正是邪帝。
出神的凝望着躺在毡上的丽人,邪帝悠悠吐出了一口气,修长的五指搭在面具边缘,终于取下了一直遮挡住真颜的银质面具。
面具褪去后,现出一张完美得无一丝瑕疲,如雕塑般深刻英挺的俊伟容颜,如若有人在此,必定会惊呼出声,原来魔门百年不世出的天才高手邪帝,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傲龙山庄庄主林雨玄的化身。
这绝对是一件轰动武林的绝顶秘辛,只可惜在这狭暗的空间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噼噼啪啪——”一阵筋骨扭动的声音响起,邪帝的身躯突然微微涨大了几分,原先冰寒如水的气息也缓缓收敛至无形。原来,邪帝利用了独门密法改变了自身的气息和身材,整个人大为变样,否则只怕早被熟悉的人认出了身份。
邪帝,不,应该称呼他为林雨玄,轻柔的抚摩着月儿细嫩的脸颊,柔声道:“月儿,你是否奇怪爹爹为什么会化身为另一个人,将你挟出山庄?”
知道月儿不会听到更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林雨玄自语道:“因为我要做给朝廷和慈航静斋看,魔门和傲龙山庄是彼此对敌、誓不两立的局面,我要让朝廷和静斋相信,傲龙山庄是站在朝廷这边的立场,都有魔门这个共同大敌。这样他们才会放心的与我合作,而我也能从中得利,进行我的下一步计划。”
静静感受着五指下细嫩滑腻、吹弹可破的动人肌肤,林雨玄继续道:“可惜我没想到你的出现,竟使得慈航静斋要把你作为双方合作的筹码,要么成为静斋之徒,要么送入皇宫。无奈之下,爹唯有化身成邪帝将你挟制离去,暂时避过这场威胁……”林雨玄深如潭水的黑眸突然露出无穷杀意,语气却出奇的平静,“天碧瑶!哼,这个女人,居然敢利用你来要挟我,爹若不杀杀她的锐气,她还以为这个天下就是她一个人说了算!”他的目光陡然射出两道冷酷无情的摄人光芒,在这幽暗的空间里,亮的如同夜空冰冷的寒星。
月儿依然静静的沉睡,嫣红的菱唇自然的微微张开,轻缓的呼吸伴着微微的乳香味,让他的气息不自觉的深沉。
林雨玄情难自禁的抱起她的娇躯,紧紧搂入怀中。美得使人屏息的娇颜距离他的脸庞近在咫尺,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月儿檀口中令人迷醉的如兰气息。她的脸容是那么的纯洁无瑕,像是只会在黑夜出没的精灵般扣人心弦,教人眷恋不已。
“月儿,爹是否很自私,为了自己的野心,却把你给扯进这个旋涡,再难脱身……”林雨玄嘴角露出丝苦涩的笑容,低头凝望着怀中玉人,轻轻道,“其实爹也希望和你一个人安安静静的隐居一方,再不理天下之事,只可惜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再也无法停下……月儿,你能明白吗……”说完,这绝代宗师的的眼眸里,竟流露出一丝深邃而沧桑的寂寞。
良久,林雨玄抬起头,挥手捋开了窗帘一角。寒风扑面而来,入目望去,黑暗遥远的苍穹飘洒着无有穷尽的晶莹雪白,纷纷扬扬,为这苍凉孤寂的人间增添了一分不应存在的纯洁。
车轮继续的滚动着,大地不断的向后延伸,时光就在这马车的奔驰中静静流逝。
31.
别院
这是一座极普通的宅院,青檐灰瓦,几棵大树有气无力的散落在四周,衬着青灰色的大门,平实朴素得在任何城镇里都可以一抓一大把。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它的面积。比一般的宅院要大很多,还有它的围墙,也要比其他宅院的要高上几许。
一辆黑色马车无声无息的停在这座宅院的大门外,驾驶马车的黑衣人快速稳健的走下车,在青灰大门上敲击出阵阵细微的、有节奏的‘咯咯’声,敲击停止,门也悄然的打开。
马车进入后,门又迅速关闭。一个身着黄葛麻衫,相貌憨厚朴实的青年低头恭声道:“属下‘地网’十八号,恭迎使者大人。不知是哪位使者驾临?”青年从刚才敲门的暗号听出,来者是一个在组织里绝对高级的人物。
“主人的身份不便让你知晓,你只需做好份内事就行了!”黑衣人冷冷看了青年十八号一眼,那冰冷如蛇的目光令十八号向来坚忍的心也觉得一阵不舒服,大惊之下,他的行为更加恭敬了。
“是,属下明白,还请大人出示信物一观。”
黑衣人正待取出信物,一个清冷的嗓音响起:“接好!”
一块翠绿玉佩从车厢里电射而出,诡异的停在十八号上空,良久才缓缓落下。十八号必恭必敬的接下玉佩,只见玉佩呈半个手掌大小,其色艳绿如青叶,上有一条直欲破云而出的苍龙盘旋环绕,尽显尊贵之气。
十八号一看之下冷汗顿时溢出,急忙跪伏在地惶恐道:“原来是主上驾临,小人有失远迎,还请主上恕罪。”
“房间是否已安排好?”林雨玄跨步下车,双手抱住月儿的身躯,脸上又已蒙上面具,青衫飘扬,一股高贵冷漠的孤傲气势自然流露。
“是,得总管传讯后,小人早已准备妥当,主上,使者,这边请——”
—————————
进得房内,林雨玄将月儿平放在偌大而精致的朱红床上,叹息道:“月儿,虽然是爹将你带到了这里,但爹的邪帝身份却无法告之于你,否则只怕会让你陷入危险之地,这可不是爹爹乐意见到的……”
他伸手轻轻掠去她额前的发丝,月儿毫无知觉的躺着,双颊嫣红,如搽了胭脂一般,两片朱唇鲜艳欲滴,鼻端发出均匀甜蜜的呼吸声,显是睡得很香。林雨玄久久凝望着这张娇颜,不觉柔声道:“月儿,你放心,只要时机成熟,爹就带你回傲龙山庄,到那时,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将我们分开……”
月儿当然不会听到这番话,回应他的,只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曼妙娇躯。林雨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目光渐转深浓,他伏下身低声道:“月儿,让爹再好好抱抱你,或许今后一段时间内,爹都没有机会了。”
林雨玄温柔无比的褪去月儿的衣裳,须臾间,一具晶莹雪白,美妙娇嫩的胴体便再次毫无保留暴露在他目光之下。林雨玄爱怜的将她抱紧怀中,只觉得软绵绵的,柔若无骨,鼻子嗅到一股如兰似馨的芳香,醉人心弦。贴近了看月儿,她白嫩的脸蛋上一层红晕,平时纯真娇美的她此刻更感明艳不可方物。在往下看,那两团令人销魂的圆翘玉乳颤巍巍的轻轻抖动,胜比行将盛放的花蕾,紧靠在一起的双腿浑圆结实,修长优美……
林雨玄并没有占有月儿,只是眷恋的抚摩着她艳润白嫩的肌肤,一遍又一遍。目光虽炽热却没有男人原始欲望的光芒,只如一个专情的丈夫爱抚他最爱的妻子一般,温柔而浪漫。
或许要成为一个真正掌握大权的男人,首先要控制的,就是自身的情欲。
不知过了多久,林雨玄放开了月儿的身子,神色也恢复了冷静。他拉过锦被盖住月儿赤裸的娇躯,起身度到窗边,望着窗外逐渐泛白的天空,自语道:“雪停了,最后的一场雪啊……这个冬天太长了,但总会消失的,不是吗?”
32.别院
终于天亮了。
久违的阳光一出现便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灿烂的光辉遍洒大地,林雨玄入迷的仰望着天际红日,一动不动,却自有一股庄严如天神的气势喷薄而出。
甫一睁开眼,月儿就看到了此等熟悉耀目的情景,目眩神迷下,她不禁脱口叫道:“爹——”
林雨玄悠悠转过身,初升的阳光在他的背后打下一圈光晕,使他看上去如同神王降世般威仪:“怎么我很象你爹吗?”
此刻他的脸又戴上了那张银质面具,看不清表情,唯一能看见的,是那双黑暗而深邃的眼眸,仿佛夜空的寒星,一股迫人的气息袭来。
“是你?!”看见面前所站之人竟是那个挟制她的恶人,月儿白皙的小脸瞬间失去血色,就象只受惊的小白兔般夹着被子连连后退,直到瑟缩到床里一角才颤声问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邪帝轻笑道:“奇怪了,这是我的地盘,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淡淡的口气带着一丝戏谑,似在嘲笑她的无知。
月儿一怔,骇然醒悟自己好象是被此人掳来的,而且此人似乎还顶着一个很有嫌疑的采花大盗名号……
采花大盗?!
月儿突然感觉身体凉嗖嗖的,好象毫无遮挡的样子,赶紧低头看去,这一看几乎将她惊得魂飞魄散,她的衣物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身上不着寸缕,胸前两点粉润娇艳如清透紅莓的乳尖傲然挺立着,细腻光滑的小腹下细软的黑色森林入目可见,还有那两条白嫩如玉的修长大腿……
“啊——”
月儿发出一声亢长惊慌的尖叫,紧紧拽着锦被蜷成一团,“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我的衣服……”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惊恐的皓首乱摆,不、不会的,她不会被这男人污辱的,没有!绝对没有!!
可是她的身体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
一个宛如恶魔般沉凝的语音响起,将她瞬间打入十八层地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单独呆在屋里,你说还能发生什么事?”不知何时,邪帝已坐在床沿边,那双幽暗魔魅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仿佛猎人在看着一只可口的猎物。
月儿的身体颤抖得亦发厉害,朱唇不住发颤,星眸里闪动着绝望的泪珠:“难道你……你已经……将我……”看到邪帝没有否认的样子,月儿惨白了小脸,喃喃道:“你、你骗我……你是骗我的……你没有这么做……没有……”仿佛为说服自己似的,月儿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几近无声……突然间,月儿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不顾自己还裸着身体,猛的扑上去死命槌打着他,边打边嘶声道:“禽兽!你这禽兽!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做……呜……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一想到自己被眼前的恶人所玷污,月儿只觉得天旋地转,一种冰冷绝望的情绪瞬间弥漫了全身,她只想就这么倒下,再也不要起来……
看见月儿死灰般的脸色和绝望的神情,邪帝不由骇然,这个玩笑可开过火了。他不理会槌打在身的拳头,急急道:“住手!别打了!我什么都没做,昨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真的?!”月儿骤然停下近乎癫狂的举动,颤声追问,那失去生机的美眸又亮起了一点希翼的光彩。
邪帝点头道:“只是帮你脱了衣服,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做。”说出这话时,邪帝也暗自心虚了一把。
月儿闻言仿佛从地狱又回到了天堂,一颗心终于落下了。其实主要是她没什么性爱经验,否则有没有被人侵犯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她虽是松了口气,但一股委屈羞愤的感觉又涌上心头,顿觉鼻头一酸,眼泪就这么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一颗接一颗的,看得让人揪心。
要命呐!天生媚骨就是厉害!月儿这一流泪,那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杀伤力居然比她刚才疯狂的举动还要厉害!邪帝顿时沦陷!
“好了,别哭,别哭……都说是骗你了,怎么还哭!”邪帝皱着眉,心痛的把她揽入怀中安慰道:“我向你道歉,乖,别哭了……嗯……”他因为化身成另一人,见月儿苏醒,一时兴起想逗逗月儿,却没料到月儿会有这么大反应,真是让他悔不当初。
“不用你假好心!你别碰我……”月儿死命的推开他,拉起锦被又遮住自己玲珑的娇躯,哽咽道,“你快点放了我,你放了我,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否则让我爹知道了,他绝对饶不了你的!”
“哦,这倒未必。”邪帝悠然道,“我们两个的武功在伯仲之间,谁饶不过谁,还难说的很!”他抬手拭去月儿一串晶莹的泪珠,续道,“至少他要先找到这个地方再说!”
月儿一呆,本能的左右张望。“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我们已离开傲龙山庄了吗?”
“傲龙山庄?不,这是我的别院,林小姐。”邪帝轻笑道,“这儿离傲龙山庄可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别院?很远?”月儿呆呆的重复着,心底升起一种茫然失措的感觉。她自出生起,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山庄,离开过爹的身边。十四年来,除了山庄,她去过的最远地方就是山庄的后山。虽然她也曾幻想过古代的街道是什么样,古代的城池究竟有多宏伟,而少了工业污染的各地山水景致,又是否要比现代更美丽动人?可惜爹爹一直都不允许她出门,说外面的世道非常混乱,有地地方甚至是流民四起,盗匪横行,还时不时的爆发一些农民暴动,一个女孩子处在这种环境下要多不安全有多不安全,再加上她的性格一向享于安定,所以也就乖乖的待在山庄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游览外面多姿多彩世界的念头还是偶尔会在她脑海中生起,恋栈不去。如今,她算是如愿的出了山庄,可居然是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方法,还是被强迫的,这不能不让她生出了一种无所适从之感。
邪帝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变幻莫测的小脸,一会呆,一会愁,终忍不住问道:“怎么,你不害怕?”
月儿还沉浸在思虑间,随口问道:“怕什么?”
“怕我这样对你……”邪帝突然欺身逼进,单手捏住她的下颔微微抬高,炽热的目光不断在她唇际、眼睑流连,“你看上去可口极了,不知品尝后的滋味又会如何?”邪恶的话语吓得月儿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你……你想怎样?我警告你哦,你别乱来,否则我……我……我打人了!”月儿心底害怕极了,拼命摆动着小脑袋想挣脱他五指的控制,还示威性的晃了晃没什么威力的小拳头。
邪帝松开手,淡淡道:“你放心,我对强迫女人一向没什么兴趣。”他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奇特的笑意,“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跟我的……”
“你休想了!”月儿赶忙拽紧被子坐得远远的,一双星眸恼怒的盯着他,手掌刺痒着,恨不得立时打掉他脸上那抹嚣张的笑意。
邪帝淡然一笑,不以为意,伸出双掌轻轻击了一下。
房门倏地打开,走进两个面貌清秀,衣饰相同,相貌也一般无二的丫鬟,看上去竟是一对孪生姐妹。
姐妹俩同时跪倒,恭声道:“参见主上。”
林雨玄点头道:“你们两个,从今天起给我好好照顾林小姐,不得怠慢,无论她有什么要求一律满足……”瞥见月儿眼露喜色,他冷冷的续道,“除了让她外出外!”月儿的脸顿时垮下。邪帝继续道:“如果我回来发现林小姐有何不愉快,你们的后果……相信你们都很清楚了!”最后一句话,邪帝低沉的嗓音里已带上一丝杀意。
孪生丫鬟互视一眼,齐齐叩首道:“奴婢明白,请主上放心。”
杀意收敛,邪帝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柔声道:“月儿,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便吩咐下人,他们会为你解决的……乖乖的呆在这里,不要乱跑,知道吗?”
说罢也不待月儿回答,就这么转身出门,径自离去。
关上门的一刹那,已响起月儿的娇呼声:“讨厌,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我没有告诉你啊……喂,你们两个,不要过来……我自己可以穿,不用麻烦你们了……喂,都说了不用你们帮忙,你们听不懂吗……”
33.迷魂
“不吃!不吃!你们拿下去了!”月儿嘟着嘴,看也不看桌上精致的美食一眼,气鼓鼓的坐在床边生着闷气。
“小姐,您别为难奴婢们了,您要是不吃,主上知道了,一定会重重惩罚我们的。”
“对呀,小姐,求求你吃一点吧。”两个丫鬟苦着脸劝道,想到主上冷酷的手段,两人不由一阵颤抖。
“哼,你们的主上根本就是个大坏蛋、大恶人!就只会欺负弱女子,却不敢正面与我爹交手,算什么男人!”月儿想到邪帝恶劣的行经心头就有火,如果邪帝此刻站在月儿面前,估计迎接他的就是月儿充满愤怒火焰的拳打脚踢了。
“小姐!请禁言!”两个丫鬟大骇,慌忙阻止月儿可能的放肆语句,肃然道,“林小姐,您是我们主上的贵客,我们姐妹一定会好好服侍您。如果小姐对我们姐妹有什么不满意,我们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请您不要非议主上,否则我们姐妹就是拼着一死,也要阻止您的无礼!”
“是,请林小姐慎言。”
月儿愕然,半晌方没好气的道:“想不到还有人如此袒护那个大坏蛋,我就看不出他有哪点好,值得你们宁死也要维护他的声誉。”
“主上对我们恩重如山,如果不是主上,我们早在五年前就饿死街头了。是主上给了我们新的生命,为了主上,即便身死,我们也无怨无悔!”两姐妹斩钉截铁的道,脸上竟是一片向往。
“哼,收买人心……”月儿小声的嘀咕,不过语气也缓和下来,淡淡道,“我不管你们的主上是什么人,总之他把我掳来这里就是他的不对。如果你们真的对你们的主上好的话,就赶紧把我送回傲龙山庄,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被我爹找来,只怕你们的主上就有难了!”
姐妹俩互视一眼,齐声道:“小姐,这个我们不能做主。不如您先吃点东西好吗?”
月儿跺着脚,嗔怒道:“既然你们做不了主,就把你们的主上叫来!他不来,这饭我是不会吃的!”
“小姐……”两人还待再劝,月儿已断然道:“不必说了!你们马上给我出去!出去!”说完就往床上一躺,摆明了下逐客令。
两姐妹无奈的道个万福,退了出去。
———————————
“是吗,她不肯吃东西,还要我去见她?”邪帝淡淡的说道,声音里并没有多大的起伏。
“是,林小姐的确是这么说。”两姐妹忐忑不安的恭立在一边,邪帝平静的口吻让两姐妹揣测不到他的意思,只能诚惶诚恐的请罪,“主上,属下无能,没能好好服侍林小姐,请主上责罚!”说完两人重重的跪倒地上。
邪帝冷哼一声,不置可否道:“林小姐是我的贵客,既然她要见我,我就如她所愿。”
———————————
月儿一待两丫鬟离开后,立刻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开始苦思逃脱之道。
正门。月儿用力摇晃,拼命棰打,大门还是一如磐石般巍然不动,果然锁得好死,失败!月儿气愤愤的狠狠踹了大门一脚,无奈的把眼光移往别处。
窗口!古往今来各路大侠的脱身之路。月儿果然毫不费力的打开了窗扇,她兴奋的正欲爬出窗去,一张笑容可掬的脸孔便探了过来:“小姐,有什么需要奴婢帮忙的吗?”月儿欣喜的笑颜顿时僵在脸上,一条已搭在窗边的腿真是上不得也下不得,气氛一时冷场。
好半晌,月儿把腿放下,冷冷抛下一句:“不必麻烦了!”‘砰——’的一声,用力把窗口关上,失败!
“哼哼,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出绝招了!”月儿发狠道,双手不知何时已抱着一个沉重的大花瓶躲到门边,只等一个倒霉的下人进来就把她(他)给砸昏,如此她就可以乘机逃跑了。
我这样是不是做得太绝了呢?月儿颦着眉自言自语道。
须臾,门口果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渐渐接近此处。月儿紧张的高举花瓶,呼吸急促,心脏狂跳不停,近了,更近了……慢慢的,门打开了。
“去死吧!”月儿难得的发了一次豪言壮语,双目紧闭看也不看的大力把花瓶砸下去……
……
静,一片寂静。
没有预想中的重物落地声,月儿疑惑的睁开美目,惊叫道:“怎么是你?!”
邪帝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身前,手里把玩着一个花瓶,仔细看看,那个花瓶还很眼熟,天啊,那不是自己用来砸人的花瓶吗?
月儿姗姗的把手背到身后,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找你!”说完举步向内走去,好似火烧屁股般,走得又快又急。
邪帝也不追究,随手把花瓶放在一边,扫了眼桌上的食物,淡淡开口道:“怎么桌上的饭菜不合你胃口吗?”
月儿顿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转身直视邪帝冷冷道:“你将我从傲龙山庄掳出,又无缘无故把我囚禁,却不告诉我原因,你让我如何能安心吃下东西?”
邪帝走到桌前摆好碗筷,沉声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抗拒也没有用。乖乖的把饭给我吃了,别惹我发火!”
月儿倔强的把头一扭:“我不吃!”话音刚落,身体突然一轻,整个人顿时凌空升起,她又惊又怒的叫道:“你干什么,快点把我放下!喂,你听见没有!”
邪帝无视她的挣扎扭动,强行将她按坐在自己腿上:“吃饭!”一双筷子也随着‘啪’的一声放在她面前。
月儿挣扎了一阵,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摆脱他的掌控,只好冷冷的把头转过一边:“不好意思,对着讨厌的事物我实在没有胃口!”
“小丫头,你想惹火我吗?”邪帝单手捏住她细嫩的下颔,强迫她正视自己,“昨天晚上没发生的事不代表今天也不会发生!乖乖的听话把饭吃了,否则——”邪帝放肆的打量着她玲珑的躯体,月儿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肩膀,他目光里带着的邪恶意思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
“我……我吃就是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月儿朱唇微颤,屈辱的感觉让她的秀眸慢慢浮上一层水雾,她低下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开始一口一口吃着桌上的饭菜。
“这才乖……”邪帝语气转柔道,“桌上的菜你应该喜欢吃,白玉丸、香雪鱼、翡翠白菜、杏花糕全是我命人精心烹饪的,你的身体太瘦了,不多吃点不行,知道吗?”
月儿食之无味的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邪帝眼神一凌:“怎么不多吃点?”
“我吃饱了。”
“就这么一点?”
“我胃口小!”
“是吗?月儿,看着我的眼睛——”邪帝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魔魅的诱惑,月儿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他,邪帝的双目突然异彩大盛,黑曜石般的瞳孔仿佛吸引了她的灵魂般,让她和他眼睛接触的一刹那,无法自抑的深深陷进了那一汪深邃黑潭中,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月儿,我是谁?”邪帝慢慢的问道。
“你是掳我来的大恶人。”月儿精神恍惚的回答。
邪帝微微一窒,心头暗自苦笑,原来我在她心中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恶人。他继续用魅惑的声音道:“我不是大恶人,你看看我,看着我……我是你爹啊,是你的父亲——”
月儿的目光更是迷茫,小嘴无意识的回应:“你是我父亲,是我爹……”
“对,我是你爹……记住,现在是一场梦,你是在梦中见到了爹爹,当你醒来的时候,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知道吗?”
“是,这是一场梦,一场梦,爹……”
“很好!”林雨玄去掉面具,如刀刻般的俊脸微微俯下,温热的舌尖轻轻挑逗着她的唇瓣,“月儿,你想不想爹……”
“想,月儿好想你哦……”中了迷魂术的月儿把眼前的男人当成了自己的父亲(实际也是),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熟悉温柔的气味才是令她安心依靠的主要原因。月儿自然的张开双臂环上林雨玄的脖子,吐气如兰的低吟,“爹,你终于来救月儿了,我还以为爹爹已经不要月儿了呢……”
“傻瓜,月儿,你是爹的心肝宝贝,爹怎么会不要你呢……”林雨玄的唇瓣轻轻揉擦着月儿的樱唇,那炽热又温柔的吻引得她羞涩一颤,无意识的伸出粉嫩湿滑的香舌,舔在他热烈滚烫的唇角边。
林雨玄身体一紧,带着栀子香的粉舌引得他全身瞬间紧绷,本只是轻轻相贴的嘴唇立刻深深封住她娇艳的红唇,温热有力的舌头顺势滑入密境,强势而霸道地侵占进击,狂野的吸吮她嫩软的小舌。
“嗯……唔……”月儿双颊陀红的瘫软在林雨玄温暖的怀中,藕臂攀附上他强壮的背胯,任由他的火舌恣意的肆虐她的甜蜜檀口,嘬饮着自己的湿热香津。
良久,直到月儿快要窒息过去时,林雨玄与她相卷纠缠的火热唇舌才稍稍离开,而月儿被吸吮得娇艳欲滴的唇角边,更是混合着不知是谁的唾液淌出,显得说不出的淫靡动人。
“爹,你就会欺负我……”月儿娇喘连连,媚眼如丝的睨着他,白皙雪润的肌肤上满是醉人艳红。这副惹人爱怜又媚人心魄的娇美模样,只怕柳下惠重生也会欲火燃烧,更不用说爱她若狂的林雨玄了。
“月儿,有没有什么想对爹说的?”林雨玄如珍宝一般把月儿箍得严实,让她感受到自身胸膛的火热温暖,修长的五指更是爱恋的摩挲着她滑腻的脸蛋,满意的看到指尖下又挑起一片嫣红彩霞。
月儿舒服的靠住林雨玄宽阔的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有啊,爹,人家有很多事要跟你说喔!”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可怜兮兮的道,“爹,你知不知道,月儿被一个大坏蛋给掳走,差点就见不到爹了,而且他还老爱欺负月儿,爹你一定要替月儿惩治那个坏人哦!”
轻咳一声,林雨玄有些尴尬的道:“是吗?居然有人敢欺负我的宝贝月儿,实在不可原谅!不过月儿,那个……也许人家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人家一个解释的机会……”
“爹,你怎么帮外人说话嘛,难道你认为月儿会冤枉好人吗?”月儿语带不依的娇嗔,委屈的扯着林雨玄的衣襟,“爹,你都不知他有多坏了,他不仅对我@@× ×,××@@,而且还×@×@……总之,他是一个非常可恶的大坏人,爹你一定要帮我教训他了!”月儿一面眉飞色舞的骂着,一面挥舞小拳头,听得林雨玄是目瞪口呆,不禁在心内暗暗反省,难道我真有这么可恶吗?
看着月儿还有继续对他制造污水的迹象,林雨玄忍无可忍的俯下头用嘴堵住了她的嘟喃,热切而激情的吻将她的抗议和抱怨全都抹去了,炙热的舌头把她的理智搅一团乱,让她渐渐放松了身子,沉醉在自己制造出的甜蜜激渴的热力中。良久,唇分,林雨玄一把抱起月儿向床边走去,染满情欲的嘶哑嗓音在她耳际低语:“宝贝,爹现在就让你惩罚他,惩罚他多重都可以,好不好……”
34.
白沙层层落下,精致的巨大床榻上,交缠这两具火热滚烫的躯体。
“爹……爹……”媚艳的胴体紧紧卷缩在爹爹的怀里,月儿幸福的好想大哭一场,海浪般巨大的喜悦一波波的冲刷着她的心灵,她终于又回到爹爹身边了,她好开心,好开心啊……
“月儿,我的宝贝,爹好想你……”林雨玄温暖的大手爱恋的摩挲她嫣红的小脸,声音低沉嘶哑,宛如醇厚至极的美酒,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力,“你呢?你想不想爹爹,嗯?”他缓缓的伸出一只手,用一根手指轻轻勾住月儿秀气小巧的可爱下巴,把她那美的令人窒息的清纯脸儿勾抬起望向他。
“想好想好想爹爹……”月儿凝望着他俊美无涛的面容,星眸柔媚得宛如一汪春水,“月儿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爹爹,没有爹爹在身边的日子,月儿好难过……好难过……”月儿双臂一伸环绕住他结实的腰肢,小脸深深埋在他火热的胸膛上,隔着单薄的衣裳,贪婪的呼吸着属于爹爹的醇厚气息以及男性独特的谈谈馨香味。“爹爹,月儿这么想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丢下月儿一个人了?”她可怜兮兮的抽搐着琼鼻,美目里竟隐隐有波光浮动。
“小傻瓜,爹怎么舍得丢下你!”林雨玄的心都痛碎了,他似乎每次总让他最心爱宝贝儿难过。他用力的紧搂住月儿绵软的娇躯,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她给深深镶嵌进体内一般,“爹爱你还来不及呢,这辈子你永远也别想摆脱爹了”
“嗯,我不要离开爹爹,永远不要!”月儿孩子气的抓住他的一只大掌,纤细的小拇指缠上他的,“爹爹,我们来打勾勾,你永远不可以丢弃月儿,月儿也永远不离开爹爹,好不好?”两根小指的互相紧紧的纠缠着,代表了彼此一生不变的承诺。
“好,月儿,你要你高兴,爹什么都依你,我们永远不分离……”林雨玄大手顺势落下,挑逗的抚在那线条优美的白皙玉颈上,细嫩、柔滑如玉润般的完美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的摩挲把玩,鼻间嗅到她散发出的诱人心向,让他健硕的虎躯绷得更紧了。
“月儿,我要你!”下体肿胀的难受,似快要爆炸了一般,林雨玄只知道,他要她,他要马上挤进她柔嫩、滑湿又窄小的甬道,否则他一定会崩溃。
“爹爹……人家本来就是你的……”月儿羞不可闻的低头道,好羞哦,她是第一次讲出这么大胆露骨的话语,爹爹会不会笑话她?
浑厚的笑声在头上沉沉响起,果然,她还是被取笑了!月儿羞恼的抬起头,却不慎跌入了一双温柔荡人心神的深幽黑眸里。
“月儿,自己脱下衣服,爹爹先看你诱惑我的样子。”林雨玄低哑的嗓音里满是浓浓的欲望,月儿急促的娇喘一声,脸儿瞬时涨得通红似火。
“嗯……”月儿颤抖的轻轻揭开衣襟上的扣子,松开腰间的系着的的束带,一件一件衣裳慢慢滑落床上。棉袄、内衣、肚兜……越来越少,白嫩迷人的雪润胴体渐渐裸露,在爹爹炽热的吓人的眸子注视下,一种异样的酥麻感瞬间流窜全身,令她难耐的扭动身子娇喘出声:“啊……爹爹……”
“宝贝,你真美!”林雨玄的雄躯滚烫似火,男性的欲望更是暴涨到一个全所未有的广度。他用力揽紧月儿的细腰,粗沉的鼻息不断喷在她的玉颈上,“来,替我也脱了衣裳。”大掌牵起她的手,引导向他的衣服。
“爹……”月儿的芊指越发颤抖,当单薄的衣衫逐渐滑落于床时,一具挺拔的如山岳的结实雄躯毫无遗漏的展示在她面前。肌肤古铜有力,犹如钢浇铁铸般闪闪发亮,散发出无限惊人的男性魅力。月儿看得面红耳热,视线却痴痴无法移开。
“喜欢吗?”林雨玄邪肆的舔舔嘴角,“要不要摸摸看?”他不待月儿的反应,握住她的小手抵在他强壮的胸膛上,蛊惑道,“来,取悦我,宝贝!”
“嗯,我喜欢爹爹……”月儿桃腮绯红,芊嫩的小手被他的大掌带着,一寸一寸抚摸过那片纠结滚烫的肌肤,慢慢向下,隔着裤子停留在一个巨大硬硕的烫热硬物上。
“好烫!”月儿直觉的想甩开手,却被他紧紧按住不放。
“解开裤子,揉弄它!”林雨玄促嘎的低吼,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不要了……”月儿娇羞万分,掌下悸动不已的狂野令她身躯燥热难安,两只白皙的乳房也不知不觉肿胀疼痛起来,两枚粉嫩的乳蕾更是红艳夺目,硬挺的就像个小石头。林雨玄的大掌压下她的头颅,哑声命令道:“乖,听话,解放它!”
裤头松开,血脉尽显的巨大阳茎瞬间弹跳而出,击打在月儿低垂的头上,灼烫了她娇嫩的脸儿。好粗好长的一根,满布青筋的狰狞象铁杵般灼人,紫红的龙首还在微微颤动,一滴透明的水珠慢慢从前端渗出。“含住它,宝贝……用你的小嘴取悦它!”
“啊……”月儿还没反应过来,滚烫的肉棒就被深深的灌入檀口,顺时一股浓烈的男性体味满满充斥了口腔,月儿的小脑袋轰然爆炸了。
怎、怎么办?月儿惊慌的握住巨棒,小嘴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无法吞咽的唾液顺着嘴角不断的滴落下颚,快要窒息了。她的小嘴已经尽量张大,可是也只能勉强包含住那硕大无比的滚烫龟头,她无措的用双手包住那根巨茎,柔滑的丁香小舌下意识的舔滑过敏感的前端。
“嗷嗯!天啊!”林雨玄全身窜过一阵麻痒的电流,狂野的低哼从他喉间逸出:“棒极了,月儿,就是这样……慢慢的,用你的舌头舔它……吸吮它……啊……很好……”看着月儿青涩含舔龙茎的娇媚模样,林雨玄的手指也顺着月儿光洁的背部滑到她翘高的雪臀间,那儿已是湿漉漉的春潮一片。
“月儿,你的小穴流了好多淫水,瞧瞧,弄得你多湿啊……”林雨玄一手包住她垂下的肿胀双乳,用力搓揉挤弄着,另一只手则从她的雪股探进那两片饱满多汁的花肉间,摸索到她充血的花核,曲指重重弹击。
“啊……爹啊……”月儿如遭雷击,敏感的珠子不堪忍受的剧烈娇颤起来,腰肢酥麻得险些支撑不住瘫软床上。含住龟头的檀口也随着小穴的颤动而收缩,几乎低到她喉间。
“喔,好舒服,月儿,你这小妖精,你弄的爹爹好兴奋!”林雨玄快慰的咆哮着,猛地挺起健臀,将自己的火热往她湿润甜美的口腔深处顶弄。而手指也掠夺性的撑开她润湿的贝肉,挤进紧窄的花茎里,狂野的抽插、再抽插……
“唔……”好酥、好麻啊,花茎被粗砺的手指不断刮过,血嫩的内壁剧烈的紧锁着,月儿难忍的挺腰扭摆,配合着他的手指一上一下轻轻起伏,口中舔吮的巨茎也时深时浅的被她含吮套弄,爽的林雨玄全身血液狂速沸腾,前面的小孔急促开合着,差点就要喷射而出。
“宝贝,你的小嘴真是极品,爹爹差点就被你弄出来了!”林雨玄粗喘着气,手指惩罚性的捻住月儿娇嫩的珍珠用力旋转挤压,顿时一股酸麻的快感瞬间穿磁小腹,月儿吐出巨棒尖叫,激烈的弓起了细腰,“不……不要捻那里……月儿好麻……啊啊”绚目的亮红色占据了她的视线及脑海,月儿难过的倦缩起脚趾,剧烈哆嗦起来,“爹爹,爹爹……泄了……月儿泄了……”一波香甜的爱液不受控制的狂涌而出,瞬时将她的私花和玉腿打得湿淋淋的,好不娇艳。
“这样就泄了,月儿,你也太敏感了一些吧!”林雨玄邪笑着翻过月儿软瘫的身躯伏身压上,粗硕的硬棒抵住她湿热的穴口,充血肿胀的娇花还在轻轻收缩颤动着,他一个缩臀挺腰,凶猛的巨兽便狂野的冲进了她紧窄娇嫩的甬道内,重重顶进了她最深处的柔嫩蕊心。
“啊……爹爹……爹爹……”月儿还未从极致快乐的云端上下来,又被猛然进入的野兽狠狠的推上了更高的云端,“好涨,好涨啊……月儿要被涨死了……”深处的花心眼儿顿时被阳具顶的酥酥麻麻的,简直酸痒到了骨缝里去了。
“宝贝,你可真浪,爹爹还没干你,你就酥软成这样。”林雨玄如石般强悍的龙茎狠狠的大力抽送着,手掌用力抓住她不停跌荡起伏的两只雪乳,大力蹂躏挤压,将它们抓握得变形红肿,更显娇挺。
“爹爹……轻点儿……太大力了……啊啊……慢点嘛……嗯……”刚经历高潮的月儿又怎成受得了如此强烈的进犯,她哀哀呻吟,雪白的身子向后仰躺,不断地颤抖,乌黑飘逸的秀发如瀑布般披散床上,雪白、黑亮两种截然相反的色调让他更感激烈,大手强悍的推开她的双腿,张到最大的角度。
“月儿,小妖精,看你的穴儿多紧,多热,爹爹今天要干死你!”他挺起雄健的壮躯,猛然拔出巨物,月儿顿觉下体一阵强烈的空虚,还未回复过来,他又一个凶狠的深捣,想要顶穿她的五脏六腑似的,巨大而又强硬的深深戳挤进去,直抵甬道最深处的花蕊嫩心。
啊!尖叫!灿烂绚丽的火花爆炸了!月儿那片刻间,被突如其来的狂猛高潮淹没了,灵魂都仿佛失去了联系,阵阵淫荡的水液如失禁般泉涌泄出,整个身子都麻痹得不行了。“爹爹……你好强啊……月儿要被你搞死了……”月儿呜咽的瘫软躺在湿漉漉的床榻上,全身酸软酥麻的,可是林雨玄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她,他笑得无比的狂妄肆意,“小乖乖,这样就要死了,爹爹还没满足呢!爹爹要来了,宝贝,接受爹爹的欲望吧!”
明知她刚高潮过,甬道敏感收缩到极点,可是他结实的小腹依然不断用例撞击着她嫩美的臀缝,慰烫着深处的每一分嫩肉,摩擦着每一处敏感地,让月儿想收缩又无法合拢,快慰中又夹杂着疼痛,刺激得月儿脚趾头都倦缩了起来。
“爹爹……饶了月儿吧……月儿会死的……会被爹爹玩死了……嗯嗯……好酸、酸麻得不行……嗯嗯啊,求你了爹爹……”
“淫荡的小东西,你要我饶了你,可是你的小穴儿还是咬得我那么紧,是不是还不满足啊?”林雨玄轻笑的吐着淫邪的语句,狂野的将他卷缩的双腿扯开,连连耸动虎腰,蛮横的在她紧缩的花穴里撞击,一下比一下用力,也一下比一下更深入,‘啪啪’的水渍声混合着肉体撞击声,淫秽的从他们相交处发出,销魂蚀骨。
“爹……爹……月儿不行了,月儿又要高潮了……啊啊啊……”悦耳的娇躯又是一阵剧颤,细嫩的甬道强烈的收缩痉挛,雪润的花蕊急促的娇弹,一波香甜花蜜似又要狂涌而出。
“宝贝,又要泄了吗?爹可不想让你这样泄出来……”林雨玄嘴角弯起丝邪魅的笑,大手箍住月儿细软的腰,将深深顶在花蕊深处的巨茎缓慢的向外抽去。
“啊,爹爹……不要……不要啊……”感觉那灼热的巨龙似要离开,月儿就像被从云端打入地面,难受的空虚瞬时弥散了全身。月儿无法控制的缩紧了内壁,轻喊道,“爹爹……别走……不要走嘛……”
“天啊,宝贝,别咬得那么紧……”林雨玄的巨物在月儿那娇小万分,紧窄异常的甬道内,每抽一步都艰难异常,他低低的喘着气,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月儿的细腰,几乎让她无法呼吸,“月儿,你这小妖精,这么不想让爹爹出去吗……是不是想让爹爹狠狠地干你,说呀,是不是?”他半撑起强健的身躯,低吼道。
“爹爹……才没有……”月儿害羞的捂住脸,绝美的玉靥上羞红无限,她好想,真的好想爹爹用力的深入她的蜜穴,可是天性羞涩的她根本无法开口,只能不断的收缩着下身的小嘴,紧紧的咬住硕大巨棒不让它离去。
“害什么骚,你这淫荡的小东西……”林雨轩用力的抓住月儿那不盈一握的硕大绵乳,粗鲁的反复揉搓、毫不怜香惜玉的动作令月儿难受的撅起眉“爹爹的肉棒干的你舒不舒服,是不是还想要?想要就说出来,说要爹爹狠狠的干你,要爹爹用力操你的小淫穴……告诉爹爹,你想不想要?”林雨玄的巨龙猛力的一个抽出,刮得月儿细嫩紧窄的花茎一阵急剧的紧缩颤动,极度的空虚感令月儿不禁哭叫道“爹爹……不要嘛……爹爹……”
“说呀,宝贝,大声的求爹爹啊!”林雨玄慢条斯理的用着硕大的阳具抵住滴水的花穴口,不断摩擦着两片粉嫩贝肉前端的血红珍珠,手指也挑逗的捻起月儿挺翘的乳尖儿旋转揉弄,逼得可怜的娇嫩人儿只能哀哀娇啼:“爹爹……不要揉了……呜……爹爹……月儿好难受……爹爹……啊啊……”敏感至极的血红小珠突然一个剧烈的娇颤,一股酥麻的抽搐令月儿全身绷紧,忍不住狂乱的叫道:“爹爹……不要再折磨月儿了,求求你,求你进入月儿的小浪穴里吧……用爹爹的大棒子狠狠地干月儿……把月儿玩死也没关系……啊爹爹……”
“小宝贝,既然你这么求爹爹,爹爹就干死你吧!”林雨玄弓着腰,抵在月儿娇小蜜穴口的巨棒狂猛的一个挺送,凶悍粗壮的巨物顿时全根没入,开始向娇媚的绝色尤物异常紧窄的花茎狂抽狠插。“啊啊,好紧啊,宝贝,小妖精,你想要爹爹的命是不是,怎么会紧得那么厉害!”浑厚的快意咆哮显示了撞击着她的男人的快乐,林雨玄粗鲁的扳开月儿的双臀,不断的让肉棒深入深入再深入。
“啊啊啊……爹爹……用力的干月儿吧……把月儿的小浪穴干坏去……嗯嗯恩……好舒服,爹爹的大肉棒插得月儿好舒服啊……不……不行了……月儿好酸……啊!”本就达到高潮而在拼命收缩的酥软穴儿又被这样暴戾的对待,月儿双目迷离的狂摆着皓首,嫩嫩的内壁被他强悍狂野的冲击干得既痛苦又快乐,灵魂像要被撕成碎片般游游荡荡,似要飞上天堂……
“小妖精,爹爹干的你舒不舒服,在高潮的时候被进入是不是更爽?”他操弄着腿间怒涨的灼热凶茎次次深入她的花穴,浸淫着滑亮春水的粗长还不时的挑刺她那最敏感软嫩的花心,令月儿酥麻得百骸俱散,声如颤丝,娇咛不已。
“爹爹……不行了,月儿好酸……好麻……月儿要死了……要被爹爹玩死了……啊啊啊啊……泄了……月儿又要泄了……”极至的销魂高潮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月儿弓起细腰,战栗的花穴随着他撞击肉体的‘啪啪’声紧紧的缩起,欢愉过度的娇躯死死埋在爹爹滚烫的胸前,张着小嘴哆哆嗦嗦的丢了……
“噢……好爽!”龙头前端被月儿温暖的阴精浇得一片酥麻,林雨玄喉间不由得发出了低沉如野兽般的嘶吼,疯了似的简直就在蹂躏月儿般暴力的冲顶,“宝贝,太棒了,你的淫穴简直棒极了,真想把你的小穴儿弄坏去!再多出来些,宝贝,再把你甜蜜的淫水多流出来些,爹爹要让你泄死!”他狠狠的抱紧月儿瘫软的胴体,粗大骇人的肉棒下下深突,重重地全都撞在她深处奇嫩无比的花蕊上,直插得月儿白白的小脚乱蹬乱踢,只觉得那深处的嫩肉儿似欲酸坏,禁不住哭泣的求饶:
“爹爹……求你了,别再碰那里……嗯啊……好难过,好麻啊……爹爹要把人家搞坏了……嗯嗯啊……月儿停不下来,要泄死了……”滑腻的花蜜山洪般的狂涌横流,止都止不住,绚丽的红光在月儿眼中灿烂的爆炸,月儿全身痉挛的闭上双目,颤巍巍的任由自己再次飞上那欢愉的天堂。
“宝贝,你的艳穴真是极品,紧窒得爹爹都被你吸出来了!”花径强烈的收缩和浓热的蜜汁,让林雨玄的巨棒就像被无数小嘴用力吸吮一般,他奋力咆哮着戳入几下,自牙缝里迸出男性的粗吼,“好爽啊!爽死我了!月儿,我的宝贝,接受爹爹的阳精吧!爹爹要射了!”
‘兹兹兹’,林雨玄下腹紧密的抵住月儿的臀瓣,强壮结实的身躯剧烈颤抖,紫红色的硕大龙首象炸开的水闸般,爆炸性的喷射出大量浓稠的热液,一波又一波满满的灌进月儿酸痛的花房深处……
爱,永无止尽!
35.
不知过了多久,被灭顶的高潮席卷得快要消散的神智才勉强恢复,月儿慵懒的睁开美目,发现自己正浸泡在一个巨大温暖的浴池里。
“宝贝,回神了?”林雨玄嘴角带着满足的邪魅笑容,手指勾起月儿妩媚嫣红的小脸,用力的亲吻她那艳润欲滴的樱唇,大掌再顺势滑下,握住一团雪白圆翘的玉乳,掌心托着浑圆的边缘向上抓揉,将它弄出各种美妙的形状。
“嗯嗯……”月儿迷糊而不失热烈的回应林雨轩的亲吻,粉臂下意识的抱紧他的健腰,任他邪肆的玩弄自己曼妙的胴体,温暖的池水柔柔的包裹着她酸软的四肢,让她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月儿,快乐吗?”林雨玄深邃的黑眸里带着海般狂炽的深情,爱恋的凝视怀中甜美的可人儿,“我的小宝贝是否喜欢爹爹这么对你,嗯?”
“讨厌,爹爹老是喜欢要人家说些羞人的话……”月儿吹弹可破的滑嫩娇靥上又迅速窜起了诱人的羞红,嘟起小嘴,“人家不告诉你了!”
“哦,胆子变大了啊!”林雨玄笑了,笑得无比邪恶,他忽然恶意的弓起手指弹了一下月儿敏感的血珠,月儿啊的哀叫出声,瞬间袭来的酥麻感让她敏感纤嫩的身体一阵颤栗。挺起腰儿,月儿求饶了:“不要了,爹,人家回答吗……舒服,人家好舒服的……”说完,羞得垂下皓首深深埋进他的颈窝处。
低沉的笑又扬起,任手指在水下继续撩拨那还在又有颤动的小穴,林雨玄轻咬着月儿圆润的小耳垂:“月儿,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有多浪,有多美,你哀求爹爹干你的时候,让爹爹兴奋得都快社出来了!”敏感的嫩心被他挑逗的酸麻无比,淫邪的言辞叫她又羞又怕,月儿扭动腰肢躲避着他坏坏的手指:“爹爹,不准说……你好坏,坏死了,说那么羞人的话……啊,爹爹,不要……不要碰那里……”
“羞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宝贝,你放浪的模样真是勾人心魂,爹爹简直像就这样把你操死!特别是你叫着不要的时候……”一根手指野蛮的硬戳进她紧窒的甬道里,轻轻的刮、擦着嫩壁内的软肉,月儿的胴体不由剧烈的哆嗦起来,甬道拼命收缩蠕动,想要将侵入蜜境的异物排出去,却反而将它越吸越深。
“对,就是这样,你一面说着不要,一面又将爹给吸得紧紧的!”薄唇贴着她的耳根慢慢游移,他低低的笑道,“我的小宝贝果然是个极品,被爹爹干了那么多次,小穴里还是又湿又紧,紧得让我受不了!”他的手指艰难的微微旋转撩动,又逼出月儿一声声娇腻的呻呤。
“叫得再浪些,宝贝,爹喜欢听!”林雨玄用手指代替龙茎,缓缓地在她的花茎内上下抽送,“宝贝,别咬得太紧,爹的手指都动不了,你不是想让爹爹把你给搞坏吧!”他弯出个邪魅无比的笑容,“或者,你更想要爹爹的肉棒进去?”
“不是不是……月儿什么都不要啊……”爹爹怎么这么邪恶,月儿羞恼的握住脸,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前后扭摆,下体传来阵阵的酥麻感让她难受得快要疯掉了,腿儿也无力的曲着向两边张开,“爹爹,你别动了……求求你,月儿好难受,会疯掉的……啊!轻一点,爹爹……”月儿又是一阵剧烈抽搐,林雨轩的手指摩擦过花径里的嫩嫩蕊心,让她全身麻软的差点泄了出来。
“淫荡的小东西,你好像又要泄了,这是你第几次了?爹爹搞得你就这么兴奋么?”林雨玄低哑着嗓音,一只大手猛然握住她娇娇颤抖的豪乳,狠力的揉搓,另一只手的手指也粗暴的在她痉挛不已的小穴里肆意放纵,“泄出来吧,宝贝,泄出来让爹看,爹要看你泄身后的淫浪模样!”
腿儿分开到最大,饱胀挺翘的双乳也被肆虐的发红发肿,月儿狂乱的扭摆肉臀,忍不住哭叫道:“爹爹……不要折磨人家啦……人家那里好难受……好麻好酸……啊!”林雨玄突然曲指狠狠弹击了那颗血艳欲滴的小花核,月儿猛然绷紧了全身,极至的快感暴风般的席卷掉她的灵魂,好强烈!她尖叫了,长长的指甲深深陷入他宽阔的肩背里,蜜穴用力的收缩抽搐,在他‘泄出来!给我泄出来!’的低吼声中,一股股甜香似蜜的汁液泉水般奔流而出……
无力!哆嗦!昏眩!这是月儿除了高潮后仅剩的感觉,神智依然飘飘荡荡,象船儿在海浪中靠不到边,白皙雪润的肌肤上全是诱惑的粉,艳媚的惊人。林雨玄不得不紧紧箍牢她的柳腰,否则只怕是她立时就会软躺到水下。
“好可爱啊,我的月儿。”醇厚若美酒的嗓音自他喉间逸出,缓缓抚慰了她的心神,林雨玄宠溺的亲吻着她热烫的小脸,任他软软的偎靠在自己的肩窝处,“宝贝,累了吧,让爹帮你洗干净身子,可好?”
“嗯。”反正她身体还虚脱着呢,爹爹要怎样就怎样吧。
“真乖!”林雨玄爱怜的自池边取过毛巾,细心的擦拭着月儿雪白的娇躯,晶莹的水滴滑过月儿凝脂如玉的肌肤,就像天山上剔透光华的钻石般动人心魄。
“月儿,你好美,好美!你永远只能是爹一个人的,谁也别想夺走你……”是命令也是誓言,林雨玄近乎虔诚的吻她的唇,双手的力道紧窒到让人窒息。
“嗯,我永远是爹爹一个人的,永远也不会离开爹爹!”月儿柔柔的卷缩在他的虎躯内,小嘴吐出梦幻般的呓语,“爹爹,月儿爱你,真的好爱你……爹爹,你也会爱月儿吧?”
“上穷碧落下黄泉,此心不变!月儿,你永远是我的唯一!”
白沙落下,遮住两具赤裸的胴体。
36.
“主上,属下等有急事禀报!”两姐妹在门外求见,但声音却不若以往的缓和,显得有些急促不安。
“进来。”
两姐妹推门而入,只见邪帝冷然卓立在床边,衣裳齐整,但床边柔柔垂落的白色纱幔里,隐隐约约可见一具赤裸的胴体,正曼妙的横躺在床上。两姐妹立刻眼观鼻、鼻观心的收敛目光,仿佛什么也没看见的低头道:“主上,大事!鹰卫十八号来报,距此不到一里外,正有近两百骑骑士飞奔而来,人人均手执利刃,身后或负有弓弩,已急速接近此地,目标不明。主上现有何打算,请指示!”
“撤!”邪帝毫不考虑断然道,“吩咐下去,带走所有重要资料,尽快离开此地!”虽然不知来者为何,但此处已非安全,为了圣门机密不外泄,邪帝当断则断,立刻下令撤离。蓦然,邪帝耳朵微微一耸,沉声道,“来不及了,传我命令,所有资料就地销毁,焚屋,离开!”话音刚落,蹄声骤响,由西北方传过来,密集而急促,正迅速奔袭而来,两姐妹顿时色变。
“属下遵命!”两姐妹急急领命离去。
邪帝掀开纱幔,床上人儿依然熟睡未醒,宁静娇憨的睡颜上带着一抹甜蜜的笑容,显然是正在做着一个香甜的美梦,间而还发出喃喃的呓语声。邪帝低叹一声,快速为她穿上四散床边的衣裳。幸好月儿一向不喜欢繁复的服饰,所穿的衣服也以简约高雅为主,所以邪帝倒是不费什么气力就为月儿穿戴整齐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接着便拍醒月儿。
月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猛然入目的是一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孔,月儿怔了怔,惊叫道:“你、你干嘛?”睡意顿时不翼而飞。她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衣服还完好无缺的穿在身上,心里不由悄悄松了口气,不过总觉得身体怪怪的,有一种酸软无力的慵懒之感。
可惜没容她深思,邪帝已冷冷道:“有人来袭,不想死就马上跟我走!”说完不待她的反应,直接抱起她就离开房间。
此时马蹄声响越来越大,声震如雷,似连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月儿微微一呆,跟着又喜道:“难道是爹爹?是他派人来救我了?”想到这可能性,月儿挣扎道:“喂!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邪帝打破她的幻想道:“不是你爹爹的人!”
月儿不服追问道:“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傻丫头,因为我就在你身边呀。邪帝暗暗叹息,可惜这句话,他是无法在这里说出口的。说话间,邪帝已抱着她几个起落来到了院后的一片空地,十数人早已静静等候在那里。
“主上!”十八号越众而出肃声道,“属下等已处理好院内事,现在院子四周可能已被敌人包围,请主上立刻离去,属下等愿为主上断后!”
邪帝沉声道:“马匹呢?还有多少匹马?”“只有四匹!”十八号道。四个护卫从暗处牵出四匹黑马,马鞍边俱挂钢刀,其中甚至包括了带着邪帝来的那辆马车的马。
邪帝抱着月儿跃上其中一匹最为高大神骏的黑马,下令道:“十八号,大、小双(孪生姐妹的名字),上马跟我走!其余诸人断后!”接着低头对怀中的月儿道:“抱紧我!我要突围!”
月儿颦眉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也许外面的人真是我爹也说不定……”
邪帝还未回话,远处一个清冷嘹亮的声音响起:“放箭!”随着喊声落下,从四面八方便射出一片黑压压的箭雨,箭簇撕破空气的啸叫声划空而来,在黑暗中宛如一道道夺命幽灵,誓要吞噬掉所有人的性命。
邪帝冷喝一声,拔刀而起!在空中舞出一轮亮丽光弧,象一道璀璨的银光,荡漾出冰寒至极的波浪。寒浪如潮汹涌,无数箭支还未触及刀芒便被纷纷弹开,坠落一地。其余诸人也纷纷挥舞手中兵器,或刀、或剑、或枪,抵挡着不断射来的如蝗箭雨。可惜箭雨层叠,太过密集,只听“啊——”“啊——”几个短促的惨呼声过后,地上已躺倒三人,身上俱都插满箭簇,瞬间毕命。
邪帝长啸一声:“冲出去!”纵马当先,钢刀在虚空画出一道波浪起伏的轨迹,破门而出,众人亦紧随其后。月儿惊骇莫名的紧紧抱住邪帝的腰肢,起伏的马背让她有种心颤欲呕的感觉,如墨长发凌空飞舞,显得说不出的凄艳。
“看见了吗,如果是你爹,绝对不会在没有确定你的生死之前就放箭伤人!”邪帝冷笑道,“他们只能是敌人,你我的敌人!”
“错!他们是你的敌人,不是我的!我只不过是受到无妄之灾牵连的无辜者!”月儿不甘示弱的回嘴,“你若把我放下,说不定人家才不会找我麻烦!”
说话间,众人已冲出小院,看过去,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四周处处剑影刀光,人声沸腾,愈来愈多的火把光芒照亮了黎明前黑暗的天空,隐隐绰绰俱都是马上骑士,怕不下两百人之多。
“天啊!你的敌人看来可真不少,你做人实在太失败了!”月儿嘴上冷嘲热讽,手臂却下意识的把邪帝抱得更紧。
邪帝没有理她,目光移到骑士们颈上系着的红色丝巾上,丝巾其红若血,巾角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邪帝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一字一顿道:“飞红巾?!”
一匹马前行两步,马上骑士赫然是一位身材高挑,秀发披肩的窈窕女子,与众不同的是别人是颈上系着红巾,而她却是面上蒙着红巾,让人无法看清她的真容,身上披着一件虎皮大髦,使她在纤细中透出凛凛煞气,显然正是这群人的首领。
首领摆摆手,一众骑士散开形成一个包围圈慢慢逼近,她开口道:“正是。看阁下气度不凡,必非无名之辈,报上名来!”语气中自然带着一股姬指气使的味道。
邪帝冷冷道:“既然不知我是谁,为何要袭击我的地方?”
首领一指倚在他怀中的月儿:“我的目标是这个女孩,只要你将她交给我,我保证让你们平安离去。否则,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月儿不由惊诧的瞪大双目:“我?!”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抢夺她?
邪帝断然拒绝:“办不到!”
“那真遗憾……”首领叹息道,一挥手,“给我上!”
“退!”邪帝猛然大喝,掉转马头向后疾奔,钢刀亦顺势弹出,幻出流沙滚动般的刀浪,虽是一刀,却予人置身于狂涛怒飚之中的感觉,刀浪滚滚而来,无有穷尽。挡住邪帝后方的红巾骑士何时见过如此狂暴霸气的刀法,惨呼声连连,纷纷中刀坠马,竟是无人能挡住这雷霆一击,被邪帝破出一个缺口,冲了出去。
首领大怒:“废物!给我追!”
“主上,快走!”一众无马的护卫以血肉之身拼死阻挡在红巾骑士面前,面上无惧无惊,手中兵器高高举起:“杀!”护卫们同声喝道,声震四野,兵刃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挥出,竟是不顾生死的打法!
一时间,竟有不少骑士被这血肉相帛的凌厉气势所夺,被护卫挑下马来,生死不知。护卫如猛虎入羊群般扑了上去,怀着杀身成仁的坚定信念,开阖之间,刀影闪耀,身上亦时不时溅起一阵阵血花,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但是他们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火焰,纵死不悔的火焰!
“杀掉他们!”首领又惊又怒,越众一枪刺出,一个护卫躲避不及被高高挑在枪上,他惨笑一声,手一甩,兵器脱手飞出,竟深深射入一名骑士的肩膀上,方才闭目死去。“该死!”首领抛开尸体,“这些人如此难缠,不过你们都要死!”一柄长枪左挑右刺,又有几个护卫死在她枪下。
护卫虽然悍勇,可惜终究不敌那数十倍于己的敌人,不过片刻,已被斩杀贻尽。但就是这有限的时间内,邪帝等的身影,也奔出了老远。
“追!”首领恨恨的挑飞最后一个护卫,向邪帝退走的方向疾追而去。但护卫们悍不畏死的气势也在首领心内留下一个阴影,她心中不由暗暗后悔,惹上这些敌人是否值得,可惜开弓没有回头路,她已无退路了。
“主上,他们快追上来了!”小双微微喘气,毕竟四人所骑的并非战马,渐渐的有被红巾骑士追上的趋势。
“主上,您先走,我来阻挡一阵!”十八号放缓马步就欲掉头。“主上,我们也……”大小双也同声恳求,马步也齐齐放缓。
邪帝一勒缰绳,马儿‘兹溜溜’猛然停下。“不必了,你们挡不了多久!”邪帝把月儿抱起放坐在大双的马背上,沉声道,“大小双,你们保护小姐离开,我和十八号留下阻挡敌人!”
“主上,您不能……”十八号和大小双骇然惊叫,而月儿也抬头坚定道:“他们要的是我,你把我留下吧,这样他们绝对不会再追杀你们了。”
“给我闭嘴!” 听着后方渐行逼近的马蹄声,邪帝眉头轻皱冷喝道,“立刻带她走!”
“不,要走就一起走,你这样太危险了!”月儿固执的看着他,心里不知是该恨还是该感激这个男人,是他将她挟制出傲龙山庄,让她失去了以往平静的生活,却也是他在危难中没有将她抛弃,甚至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为她阻挡追兵,这些都令她暗自动容,却无法说出口。
“你在担心我?”邪帝双目炯炯的望着她,深邃的黑眸里带着一丝奇特的意味,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月儿默默的回视他,“是,他们要的是我,你没必要为我冒生命危险。把我交给他们,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邪帝淡淡道,“他们还没有资格要我的命!”语气虽平淡,却坚定如铁,仿佛只要是他说的话,就一定会实现。
“可是……”月儿还想再劝,一个炽热的吻突然轻柔的落在月儿红润的唇上,男人强烈的醇厚气息瞬间侵袭进月儿甜蜜的口腔,月儿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呆掉了。
吻并不深入,只是蜻蜓点水的小小碰触,却自有其悱恻缠绵的意味。待月儿反应过来,邪帝已掉转马头,只留下一个孤傲绝伦的背影。
“你——可恶!”月儿不由涨红双颊,心下却生不出恼怒愤恨的感觉。“走!”邪帝没有回头,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不远处,已隐约可见红巾骑士奔袭而来的人影。
“他们在那里!”不少红巾骑士大喜过望,拍马直逼上前。
“想过去,就得过我这一关!”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天地间仿佛突然变色,一股肃杀之气铺天盖地的袭来,笼罩了整个空间,杀意森森,令人宛坠地狱。
冷!无可匹敌的寒冷!这是所有红巾骑士最深刻的感觉。
寒冷的朔风中,黑色的暴烈骏马,黑色的玄衣,黑色的飘扬长发,一柄四尺长刀斜指下地,邪帝,在夜色中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可一世,孤高绝傲!突然间,他动了,狂猛的黑马一声长嘶,如电射般纵马杀来,蹄声如雷,震响天地!
“死!”邪帝舌绽春雷,暴喝一声,手中钢刀猛然化成一道流星,闪电般劈向众人。
世上什么样的刀最可怕?
当然是握在邪帝手上的刀!
刀光如惊虹掣电,带起森寒的死亡气息。
邪帝仿佛战神降世般直冲而入,‘哧’‘哧’冲天的血雨不断洒起,邪帝挺着锐利钢刀不断挑杀着面前的红巾骑士,红巾骑士被高高挑飞,砸落在旁边的骑士身上,带起一片残肢断臂,震撼人心。十八号紧随他身侧,亦是不遑多让,一柄大刀大开大阖,不时有人头冲天而飞,纷纷洒洒,如雨落下。
那些红巾骑士怎见过如此势若猛虎般的威猛人物,顿时心下胆寒,竟是互相混乱了起来,纷纷退后躲闪,好避开这天地中杀气最凌然的战神!
那一刻,这个男人浴血杀敌的伟岸身影,竟充满着一种‘我自引刀向天笑,不斩敌首誓不归’的盖世豪情!
那一瞬间,月儿竟已是痴了!
“他、他会没事的……”月儿在马上不断频频回首,双目已是泪流满面。
看他在敌人间挥洒长刀,霸气凛然的模样,她知道自己今生已无法忘掉这个影子。
“你……要活着啊!”一串晶莹如玉的泪珠,洒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37.
“儿郎们,他们只有两人,杀呀!”红巾首领见属下众人竟然如此怯战,不禁暴怒大喝,长枪舞出一道银亮旋风,率先冲了上去。
邪帝大笑道:“有点意思!”刀化长虹,人随刀走,‘锵’的一声,金铁交鸣,发出刺耳的声音。首领只觉得仿佛被一头猛兽撞击般,一股大力从枪身瞬间流窜全身,虎口顿时破裂,银枪几乎脱手飞去。“呜——”首领连人带马被震退数步,一口鲜血从嗓子眼猛然涌起,差点喷口吐出,跨下的骏马也悲鸣几声,似是也受到了震伤。“好可怕的男人!”首领强行咽下鲜血,震骇的注视着在骑士中杀进杀出的邪帝,微退几步,却是不敢再托大冲上前了。
倒下的骑士血流成河,堆起的尸体将这条大路变成赤红的血道!
“退后!退后!”首领目膣必裂,嘶哑嗓子大呼道,眼见己方骑士倒下的越来越多,其中大半几乎都是邪帝所杀,而邪帝却仿佛一个永不知疲倦的杀人魔王般,一道刀芒闪起,就夺去一条人命。“结阵!轮盘阵!”想不到这个男人竟勇猛如厮,看来是她太大意了,白送了几十个兄弟的命。首领悔恨的想。
“轮盘!轮盘!”红巾骑士也不愧纵横多年,很快不少人就摆脱慌乱,迅速退后结成两层圆圈阵型,以邪帝为中心,圆圈慢慢向里收缩。
“攻!”“攻!”所有骑士高声呼喝,长枪前挑,一步一步稳重有序的向邪帝进逼过去。
如果在平地上,这百多号人根本就不够邪帝所杀,但这是在马上,而且是在和排有阵型的马上骑士们的生死决斗,这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马上的招式简单实在,无非是斩、挑、刺、砍几个动作,不需太多花巧,但却凌厉十足,再加上阵型,这意味着一个人甚至可以发挥出几倍于己的力量,可想而知,邪帝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以为这样有用吗!”邪帝却不以为意,眼中爆起精光,嘴角竟是露出一抹残忍至极的笑容。
红巾首领心中凛然,明明是己方占据上风,对方根本不可能抵挡,为什么他偏偏还能让她生出一种无法掌握的心理?
她内心渐渐焦躁起来。破!
“主上!”十八号策马奔到邪帝身边,全身尽是鲜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骠悍狠辣的面容上满是畅快淋漓的表情,就连手中那柄锐利的钢刀也因为饱吸了鲜血,变得更是杀气腾腾,耀眼刺目。
邪帝的唇边慢慢露现出赞赏的笑容:“痛快吗?”
“痛快啊!主上,属下从未试过此等快意纵横的感觉,如此这般,方不枉男儿之身了!”十八号高扬手中钢刀,大声呼喊道。
“哈哈,果然是条汉子!告诉我你的名字!”邪帝鹰隼般的冷目现出一丝温暖,如冰山上融化了积雪。
“主上,属下名叫郭子仪!”马背不适见礼,郭子仪只能恭敬的拱手回答。
“郭子仪,你愿不愿意随我将这些匹夫们尽斩刀下!”邪帝霸气无匹,纵刀而指道,四周骑士重重叠叠,对他来说,却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
“愿为主上分忧!”郭子仪不禁热血沸腾,大声回以雄浑有力的答案。他本也是赤血男儿,今日更是经历了杀戮与血腥的洗礼,深藏于体内的豪迈热血如山洪般喷薄而出,面容上竟泛起了腾腾红光。
“好,今日若子仪你能不死,他日必定名动天下!”邪帝大笑道,“天下将为你而颤抖!”
“士为知己者死!”郭子仪目光坚定的直视邪帝,回答亦是铿锵有力,“属下的一切荣誉尽献主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旁若无人的放声大笑,万丈豪情顿生,在这一刻,两人已无主仆之别,有的只是惺惺相惜的情谊。连围困在他们四周的红巾骑士也似能感受到这份激情,进攻的步伐也不自觉的放慢了。
“你们实在——欺人太甚!”红巾首领银牙紧咬,手中长枪不禁握得更紧了。这是对她最赤裸裸的挑衅,她从未试过有人能这般无视她的存在,天下间所有男人都应奴颜卑屈在她膝下,而不是象他们这般洒脱从容。
“儿郎们,杀了他们!”首领的美目迸射出如蛇般毒辣的冷芒,银枪一挥怒喝道,“谁能取下他们的人头,我重赏五十金!”
“哗!”红巾骑士一阵哗然,满面俱是惊喜不可置信的表情。五十金是什么概念,在本朝中二十两白银就够普通四口人家一年的花费,而一两黄金就是五十两白银,五十金就是两千五百两白银,这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顿时,所有骑士看向邪帝二人的目光都布满了赤裸裸的、贪婪的渴望,那是两个会动的金矿山啊。
一瞬间,红巾骑士低靡的士气再次沸腾,甚至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是他们好象忘记了一件事,就在刚才,斩了他们无数兄弟,将他们杀得肝胆俱裂的却也正是面前这二人!
“攻!攻!” 潮水般黑压压的骑士成圆环状向邪帝二人收缩逼近,长枪前举,口中悍不畏死地呼喊着:“杀死他们,杀死他们!”眼中没有了先前对邪帝斩杀骑士的那种畏之如虎的惊惧神情,换上的却是一副浓烈如火似的贪婪。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命如草芥,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疯狂!
邪帝长笑道:“子仪,看你的了,让我看看,你还能杀多少人!”
郭子仪豪声回应:“至少一百个!”
“哈哈,怎么这么少!”邪帝一夹马腹,胯下黑马倏地前冲,右手一抹,钢刀已幻化出千重刀影,重重笼罩而来。冲在最前面的红巾骑士眼前一亮,只觉眼前光华点点,待他们想看清楚一点时,一片银芒,已横扫在大道内一丈方圆的每一寸空间里。在这一刹那,邪帝出刀时的招式竟是如此扣人心弦的美丽不可方物,整个天地似已被提升至幻梦的境界,宏大有若冰山倾泄的气旋,随着灿烂似若有生命迸发般的雪亮刀影,鲜花般蓦地盛放。所有挥向邪帝的那些精锐长枪,纷纷激飞,无数哀叫声响起,又是一地的残肢断臂,血泪人头。
邪帝的心内无喜无悲,平静一如西湖春水,仿佛超脱人间高高在上的绝代战神!
“主上,留几个给属下!”郭子仪被这绚烂至极至的刀法震撼当场,清醒后更是激发了满腔豪放血性,心情激荡的大声狂呼道。
“好,你来!”邪帝微退几步,让出了道路,马蹄声起,郭子仪手中长刀如电一般刺了出去,点在前方一匹骑士的战马关节处,一声痛嘶,那战马迎着郭子仪跪了下来,由于强大的惯性使然,马上骑士悲呼一声,被重重的向前抛了出去,然后咽喉一凉,喉中一线血红迅速扩大,血象泉水般涌出,双目瞪大,却再也没有半点生命神采,手中的长枪也无力的松开,掉落地面发出了微弱的碰撞声。郭子仪脸庞上眉毛轻扬,大刀再次如猛虎般挥舞横扫而出,如是这般,又是三骑被砍翻落马!
“不错,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郭子仪,你是真正的战士,你应该为战斗而生,为战斗而亡!”邪帝满意的笑了,因为他找到了一个绝代的勇将。
杀戮还在继续,但倒下的,绝不会是他们!
红巾首领越来越愤怒,但她的心却越来越冰凉。
她的属下一个个的倒下,又一个个机械似的冲上去被他们绞杀,事到如今,她也变得疯狂了!
“你以为把我们拦在这里,我就没有办法得到那个女孩了吗?”她突然嘶声叫道,“我不会那么愚蠢的。”她乌黑的瞳孔里闪烁着一丝得意的毒芒。
什么?!邪帝的心蓦然抽紧。
“在前后两个路口,我早就派人把守住,无论她从哪边过去,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所以——”首领的每一个字里都带着阴冷的残酷,“你想保护的女人,早已落在了我的手中,哈哈哈哈!”
“你这贱人!”邪帝终于色变,冰冷的双目一片赤红,狂横的杀意有若实质的肆虐横扫着战场上每一寸土地,那种类似于野兽的强烈嗜血感令所有骑士战马的脚步都缓了一缓。
好恐怖的男人,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吗?
红巾骑士心胆俱寒,那种疯狂暴戾的杀气是世间上任何一种刻骨仇恨都自叹不如的。没有人不会心头一阵震悸,全身发软,这样的敌人,如何可以对抗?
38. 阻截
“死!”惊雷般冷喝声起,绚烂的银光夹带着邪帝的愤怒与残酷,如同天外流星般划破长空,一斩直下。众骑士只觉得眼前一片灿烂光华一闪而过,须臾间,十数人头带着四溅的血花冲天抛起,张着一双双死不瞑目的惊惧黑瞳,无比沉重的自天空落下,再被散乱的马蹄踏得粉碎。
刀浪纵横交错,美丽壮阔得好似海雨天风,矫健的黑马奔驰游走于敌人之间,似死神降临般收割着一条条骑士的生命。也许他们是幸运的,毕竟在临死前他们见到了这人世间最强大的武者与这最绚烂的武功,那是一个关于生与死的奇迹——他们用了自己的生命去见证!
“住手!”看着面前纷纷坠地的手下,以及越来越逼近的玄衣黑马,红巾首领终忍不住高声大喝,“你不想要那女孩的性命了吗?”
邪帝冷哼一声,漫天刀浪划出一道银光骤然而止,凌厉的刀尖直指向她:“杀了你们,我一样可以救回她!”
“好,我承认,你的武功高强,我们打不过你!”红巾首领倒也识时务,立刻爽快的承认了失败,停止了徒劳的进攻,“不过你就算要杀我也要看看实际,你不是想救那个女孩吗?想的话你就不能动我。要知道,我的人拦截在半路,现在想必已经擒住了她,如果在天明以后我的手下还没有接到我的指示,那么她必死无疑!这种情况,相信你也不想看到吧。”
邪帝冷冷的盯着她:“那么你想怎样?”
红巾首领挥手召回残存的三十几名骑士,撩了撩鬓边散乱的发丝:“不如我们合作吧。既然大家的目标一致,总可以商量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合作?”邪帝目光闪动,讥讽道,“在我杀了你那么多手下后?”
“我以为我能赢,结果我发现我错了……”她叹息道,“我低估了你的能力,却高估了我自己。我这次带出的二百四十八名精骑,剩下的只有三十七个,还包括我自己。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一个很可怕的高手,你的武功、你的机谋、你的冷酷都非比寻常,我宁可做你的朋友也不想做你的敌人,那实在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她轻轻吐出口沉重的气息,也不知是在叹息自己失去的手下,还是在为结下了一个可怕的仇敌而叹息。
她突然柔声道:“不过没关系,现在也还不迟,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不是吗?”
邪帝面无表情道:“也许。”但冷漠的语调告诉她,朋友,只是一个笑话。
红巾首领却不以为意,反而‘咯咯’笑道:“也许就是有可能了,那么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
邪帝默然片刻,忽而笑道:“既然我们不会成为仇敌,那当然就是朋友!”他虽然在笑,但声音里却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讥消之意。
“好极了,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那么我们是否应该找个地方小喝几杯,再畅谈一下理想,指点一下河山,抒发一下情怀?想想看,那该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啊。”她笑得俞发的开心,俞发的灿烂,仿佛连眼睛都似在发光。
等她笑够,邪帝才冷冷的看向她:“我的朋友,也分很多种。有的是可以生死与共,相互交心,有的却要随时提防着被插上一刀,却不知小姐愿意做哪一种?”
红巾首领怔了怔,笑道:“当然是第一种。”
邪帝淡淡道:“既然是第一种,小姐总该拿出点诚意出来的为好。”
红巾首领眨眨眼,故做糊涂道:“我很有诚意呀,莫非……”
邪帝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我不会勉强你,做我的朋友还是做我的敌人,你可以选择。不过我的耐性有限,希望小姐不会令我失望。”
红巾首领一窒,勉强笑笑道:“当然不会。”心下却暗暗叹息,本来她手中握着王牌理应占据主动,只要她慢慢引导话题必然可以提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却不想被邪帝三言两语便反客为主,自己却被自己的言语给套了进去,真是失策。但如果再不表示点诚意,只怕立时就会恢复最初开始的局面,势必要分个生死才会罢休,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情势,因为她没有把握打赢这个男人。
她定了定神,沉吟着挽回自己的劣势,只有站在有利的高位上,她才能保持利益的最大化,否则,一切都只是在做无用功。她看向邪帝:“我是否可以问阁下一个问题?”
邪帝颔首:“请问。”
红巾首领道:“不知阁下从傲龙山庄挟制林小姐有何目的,可否告之?”
她问得很有技巧,因为邪帝无论答是不答她都将挽回一定的劣势。邪帝回答了,她就可以得知他的想法,从而更好的把握接下来的谈判,如果邪帝不答,那么反过来亦可说明邪帝没有足够的诚意,她也就可以重新夺回主动权。
邪帝眼也不眨道:“如果我说我是因为仰慕傲龙山庄大小姐的风采,所以想请她到舍下做客,不知这个理由小姐是否满意?”
红巾首领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想不到邪帝居然找出了这样的……一个借口,她不由有些恼怒道:“我以诚待人,阁下却用如此理由搪塞于我,难道阁下认为这种理由也能说得出口的吗?”
邪帝淡淡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又非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红巾首领哼了一声道:“原来阁下竟是位多情种子,却是我看走了眼,那位林姑娘天生丽质,美丽脱俗,怪不得能入了阁下法眼,我倒该恭喜阁下才是。”语气不无讽刺。
邪帝晒道:“如果小姐觉得我这个理由不够充分,那么怎样的理由才能让你满意?”
看着邪帝平静无波的样子,一股怒气突然没来由的涌上心头,红巾首领拂然道:“既然阁下不能坦诚以对,那我与阁下好象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就此告辞!”
邪帝冷笑道:“想走,迟了点吧!”
话音落下,邪帝象一只苍鹰般的扑来,同时双掌击出两道凌厉至极的掌风,逼得她周围的骑士不得不纷纷运功抵抗,一时间竟是无法阻止邪帝的接近。
红巾首领一惊,想不到邪帝说动手就动手,事先竟没半分预兆。她娇叱一声,手中的赤红马鞭如毒蛇般甩出,幻化出无数鞭影卷向邪帝,只要能将他逼得一缓,她就可从容后退,然后以她胯下踏雪宝马的威力,相信邪帝根本无法追上。
“啪!”
邪帝竟是不躲不避,衣袖抖出,象一片灵动的流云,攸地卷住了鞭子。
红巾首领顿时面如死灰,只是在面纱的遮掩下看不出来罢了。
邪帝轻松的落在她身后的马背上,随手点了她的穴道,看着她僵直的身子,忽然笑道:“这下我们算是扯平了吧。”
红巾首领也想勉强笑一笑,可是现在就算天下忽然有个大元宝掉在他面前,她也没法子笑得出来。她颓然闭上双眼,叹息道:“恭喜你抓住了我,你赢了!”
“有时候做人还是不要太冒险的好,否则我想接近你也要费一番手脚。”邪帝淡淡道,目光一直盯在密林深处的某处,那里有股极其细微的呼吸声,显然是个武功相当不错的一流高手,应该是这女人的手下。“叫你的人退开!”他语调虽平淡,可是口气里却带着不容置辩的命令。
红巾首领闷哼一声,事态转变之快出乎她的意料,本来占据上风的局面瞬间倒转,这下变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虽然计划受挫令她神色一变,但她很快便平静下来,不露半分异色道:“你们退下!”
举着兵器紧张围上来的骑士们闻言一楞,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如今小姐落在别人手上,他们也惟有乖乖的退了开去。但是他们也没有退得很远,依然在不远处紧紧地盯着二人,手中的兵器更是一直都没有放下。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小心,”看着四散开去的骑士,红巾首领撇撇嘴,“就算他们全都一起攻上,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我从不小看任何人。”邪帝冷冷道,这一向是他的优点。
“说得不错,我实在该向你学习才是。”红巾首领冷笑道。
“那就要看你还有没有机会了。”
“怎么,难道你还想杀死我吗?”即使生命被人掌控,她的声线依然相当的镇定,“别忘了那个小女孩现在还在我们手上!”她加重了语气,以提醒他她手中还是有王牌的。
“我生平最恨人威胁我,你最好别犯我的忌讳,女人!”邪帝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轻很慢,但森寒的语调却让红巾首领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勉强笑笑道:“我只是提醒你。”
“谢谢你的提醒,我不会忘记的。”邪帝挥了挥手,不远处的郭子仪立刻策马奔来。
邪帝丢给他一块令牌,接着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红巾首领正奇怪间,却见郭子仪不停的点头,最后恭敬的回答了一声‘是’后,转身离去。
“传音入密?”红巾首领眨眨眼,“事无不可对人言,难道阁下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看到郭子仪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不见,邪帝方冷冷道:“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你只要担心你自己就好。”他双臂从她腋下穿过,一抖缰绳,“希望你的人不要对她太粗鲁,否则我不介意对你也来上一遍!”
说话时,马儿已经快速的向前疾奔而去,后面一众骑士急忙纷纷赶上,可是红巾首领的坐骑不愧是千金难求的宝马,即使驮着两个人也毫不见吃力,转眼间,便消失在他们面前。
天色已渐渐发白。
39.
山林小道上,两匹骏马疾驰而过。
“小双,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跑着跑着,大双突然放缓了疾奔的马步。
“哪里不对劲,姐姐?”紧跟身旁的小双也放缓马步,警惕的四周张望。
“说不上来……”大双皱眉道,“但我总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不是你太敏感了,姐姐?”看着前方在黑夜中显得异常漆黑绵长的道路,小双也有点揣测不安,“不过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尽快到下一个分舵。”
“说的也是!”大双点头道。
“喂,我们这是要到哪?”坐在大双身后的月儿忍不住问道,“你们可不可以先送我回傲龙山庄?”
“不可以!”二人异口同声。
“真过分!”月儿愤愤的皱皱琼鼻,“我根本就是被你们挟制而来的,如果不是你们那可恶的主人,我会落到这种地步吗?我应该好好的呆在家里睡觉才是!”想到不能抱住爹爹温暖宽厚的怀抱睡觉,反而在这大冷天里到处奔波,月儿火气就特大,心情也超级的不好。
“喂,不如这样吧,你们要是把我送回家,我让爹爹好好奖赏你们,要钱要地你们随便开口,我一定会尽力满足,这样总好过跟着你们那可恶的主子做一辈子的下人,好不好?”
“不好!”二人再次异口同声的拒绝。
“哼,讨厌!”月儿烦躁的偏过头,忿忿道,“也不知你们吃了那个坏蛋什么迷汤,居然如此听他的话,助纣为虐!”
大小双摸摸鼻子,很有默契的不去搭理这个话题。
“姐姐,你说主子现在怎样了,我很担心主子呢。”小双忧心忡忡道。
“别担心,主子武功高强,那些喽罗一千个都不是主子的对手,主子能有什么事!”大双很有信心的安慰妹妹。
“切!一千个,吹牛的吧!”月儿故做不屑状,但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我担心个什么呀,月儿赶紧晃晃脑袋,我不是担心这坏人,我只是心肠好,要换做阿猫阿狗我也会担心它的!对,就是这样!
突然,“姐,小心!”小双一声尖叫,一只冷箭攸地从道路右边的密林里射出,大双闻言想都不想的猛然拉起缰绳,‘嘶遛遛——’马儿顿时人立而起,前足腾空,恰好避开了那只电射而来的弩箭。
“啊——”促不及防的月儿差点被直立的马儿摔了出去,好在她及时的抱紧了大双的腰肢,才免掉了一场花容被毁的人间悲剧。
“什么人?出来!”大小双策马后退了几步,双双抽出宝剑大喝,这条道路,果然不平安啊。
轻轻的悉娑声响起,路边突然转出十来道人影。只见他们人人手执钢弩,面容冷酷,颈上系着条红巾,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绣在巾角,赫然正是预先被派来埋伏的红巾骑士。
“是你们?!”瞳孔瞬间收缩,大小双惊骇的互看了一眼,心道事情恐怕难了了。没想到红巾骑士竟然会在这里设下埋伏,一想起此前红巾骑士那凄厉的箭芒,大小双就不禁握紧了手中长剑。
至少,也要让主子托付给她们照顾的小姐安全的逃脱,这是她们唯一能为主子做的事了。
“留下人,否则,死!”冰冷的话语传来,为首的红巾骑士执着钢弩遥指三人,弩上闪着雪亮冷光的利箭告诉她们,如果不照着他的话去做,恐怕那恐怖的箭簇,就会毫不犹豫的射向两人的心脏。
“好,我答应你。”出乎意料的,大双说出了这句话,随即,跳下了马背。
“人我可以交给你,但是,请放过我和我妹妹!”
“姐姐!”小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姐姐会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为了活命,连主子的大恩都可以抛弃。
反倒是月儿,惊诧过后居然是一脸的平静。
“闭嘴!”大双一个凌厉的眼神丢过去,不去理会小双的满脸怒容,“虽然人我可以给你,但我不希望小姐受到伤害,所以请你们把箭放下好吗?”
没有动静,红巾骑士的手依然稳定的搭在箭弦上。
叹了口气,大双突然把手中的宝剑丢弃。“这样你们可以放心了吗?”她摊开双手示意,“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丫鬟而已,只要你们保证不伤害我们,我就把小姐交给你,否则,大家就拼个鱼死网破吧!”她盯着为首的骑士冷声道。
为首的骑士犹豫了下,目光移向小双,她的手里,还紧紧的握住一把长剑。
“小双,把剑放下!”大双命令道。
“不,我不能!”小双挽了个剑花,策马挡在月儿面前。
“小双,你不听姐姐的话了吗?把剑放下!”大双皱眉。
“姐姐,你太让我失望了!”小双冷冷的看向她,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痛心和鄙夷,“我不会把小姐交给他们的,想要小姐,就要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此时大双正背对着红巾骑士,忽然丢了个眼色给她,嘴上却劝道:“小双,我这也是为你好,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们姐妹,我们根本没必要为了别人白白送死呀,听姐姐的话,把剑放下,离开这里吧!”
小双死死的盯着姐姐,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半晌后,也不声不响的把剑丢去。
大双转身面对红巾骑士。“你看,我们已经放弃了武器,为免误伤,也请你们将手中的弩箭放下。我和我妹妹保证立刻离开,绝不回头!”
为首的骑士沉思片刻,点点头,平举的手臂慢慢放下,其他的红巾骑士也缓缓的收回了弩箭。此前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这个女孩,但却不能伤害她一根毫毛,如此的结局,却是最好不过的了,毕竟真的动起手来,难免会有所误伤,那反倒误事了。
待看到红巾骑士们松开了弩箭,大双对小双使了个眼色,走到月儿马边低声道:“对不起,小姐,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希望您能谅解。”霍然抬头,喝道,“小双,动手!”
“看剑!”小双猛然从马背上弹起直扑上前,一道匹练般的耀眼银光自她腰肢飞出斩向红巾骑士,赫然是把软剑。同时她左手一抖,上百支细小银针也洋洋洒洒的挥出,如漫天撒下无数花雨笼罩住了骑士们。一瞬间,竟也让促不及防的红巾骑士闹了个手忙脚乱,纷纷后退不迭,间或还有几个倒霉的,脸上中了银针在那嚎叫不止,形势那叫一片混乱。
“呃——”本已做好被俘准备的月儿顿时愕然,事态转变之快令她有些无措,不知是该赶紧逃命还是该和大小双一起共抗强敌。当然,共抗强敌的前提条件必须是她会武功才行。
“小姐,坐好!”不理她的发愣,大双抽出腰间软剑猛的刺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下倍儿欢的撒开蹄子向前狂奔。
“什么——”骑士们大惊,想阻拦又被大小双缠住,还有一把把讨厌的暗器,而且狭窄道路上的混乱局势也让他们有心无力,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疯狂的马儿带着他们的战利品冲了过去。
“啊——”月儿死命的紧紧搂住马脖子,放声大叫,“救命啊——我、我不会骑马啦啦啦~~~~~~~”
叫声逐渐远去,只留下身后满脸黑线的大小双。
—————————————
马儿疯狂的踢踏着,后足带起一股股细小的旋风。月儿被动的趴在马背上,紧紧搂住马脖子任由它带着向前跑。马儿跑得很猛,紧贴马背的月儿只能痛苦的随着马儿的起伏而上下颠簸,仿佛大力得好似要将她甩掉的奔动感让她难受到想吐,大腿内侧也凑戏般火辣辣的疼痛着,娇嫩的皮肤也许都被摩出了血。即便这样她也无法叫出声来,因为只要她稍稍抬头,迎面扑来的冷风就几乎堵住她的咽喉,让她差点不能呼吸,她也惟有紧闭双唇将脸儿埋在马鬓里,真不知道这路程何时才是个尽头。
不知马儿跑了多久,也许很短也许很长,月儿突然骇然的发现,路的前方居然是一处断崖,而马儿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停下!快停下!”月儿惊恐得血色全失,拼了命似的拉扯缰绳,小脚乱踢马腹,但这胡乱的晃动非但没有让马儿缓步却惹得它更行癫狂,就那么直冲冲的冲向悬崖……
“不要!!——”月儿凄声尖叫,难道我就要死了吗?恍惚间,无数的画面如电射般晃过了心头,孤儿院里那小小的单薄身影、被奶奶收养后看到的慈爱容颜、默默学习知识的寂寞孩儿、卡车相撞后死亡的一刻、转生后十四年幸福的童年,最后定格在脑海的是一张超凡脱俗的俊美容颜——
爹爹!
泪水哗然流下,在风中闪过一串银光。爹爹……爹爹……不要,我不要离开你……我好爱你,月儿真的好爱你,你知道吗?我好想再被爹爹抱一次,再一次就够了……
一滴泪突然落到唇角,是咸的,苦涩的咸味……
“爹爹!——”悲哀的叫声回荡在风中,一阵腾云驾雾的失重感让她整个人都仿佛飞了起来,然后,就这样轻飘飘的落了下去,而在身下的,是张着大嘴无尽漆黑、深不见底的绝冷山崖。
身影坠落。
40.得救
冲口而出的惨叫在这空旷的四野显得是那么的渺小,伴随着吹过耳际的呼呼风声,她的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自由坠落,也许下一刻她面临的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吗?”月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倏地,一条丝带仿佛从九天外飞来灵蛇般的卷住了她的腰肢,丝带尽头一股极大的力道将她向后一扯,那股腾云驾雾般的感觉又回到了月儿身上,只不过那次是几乎掉进了地狱,而这次则是重回到了人间。
丝带如温柔的春风带着她缓缓降在柔软的草地上,嗅到草地散发出的芳香味,月儿瘫软着身子几乎激动得哭了。这也难怪,任谁在最接近死亡的那刻被夺回了生命,都会如此情难自禁的,月儿也不例外,此刻她面上的表情似哭似笑,身体却在不停的发抖,嘴唇微微颤动着却又不知在喃喃什么,可见她心情一时是很难平静下来。
“妹妹,你没事吧?”
恍惚间,一泓如幽谷清泉的甜美嗓音自头顶传来,只是一句平平常常的问语,却似有魔力般唤醒了她失神的心扉,月儿茫然抬起头,突然脑海一片空白。
好美,这世上竟有如此气质动人的女子?这是月儿看见来人闪现的第一个念头。
青青如碧的草地上,正俏生生的站着个女子。漆黑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一袭轻衣却皎白如雪。
她的眉目如画,娇靥如玉,宽阔的额角,虽嫌高了点,如山川起伏的身材,也似嫌丰盈了些,但那双明动如秋月的点漆双眼,还有那晶莹似玉又充满张弹之力的雪白肌肤,却完美的弥补了这一切。
乍眼看去,她的五官也许算不上明艳,也不够清丽,但她那魅惑的风华,以及那水润般诱人的秀发冰肌,反而是愈看愈觉得她有种难以言喻的眩人诡艳,尤其是她凝视你时的那双星月般皓洁的美目,更是让人自惭形秽,不敢平视。
此刻,她的眼中正带着淡淡一丝疑问,一丝好奇,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月儿,似在等待她的回答。
而月儿,却似已经呆了。
“这位妹妹,你还好吗?”
女子似在奇怪月儿为何只顾痴痴的看着自己眼眨也不眨,于是又轻轻的问了一句,而这句话,却如晨昏暮鼓般震响了月儿的灵智。
月儿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想不到同样身为女性,她的精神也会被一个女子如此牵引。但这个女人,似乎天生带着一股诡异的魔力似的,她的一举一动,说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在牵动着你,让你不禁深深的沉醉下去,欲罢不能。
月儿呆呆的看着她,突然脱口而出:“神仙?”
嗯?女子略一挑眼。
“妖怪?”
女子微微颦眉。
“谢谢!”
思绪好似完全不受控制,月儿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嗫喃了半晌,她还是开口道了句谢。
沉默。
“咯咯咯。”女子蓦然绽开了笑颜,宛如百花盛放般,天地也为之失去了颜色,她轻掩红唇道,“妹妹,你可真是有趣,神仙、妖怪?我可是第一次碰上这么有意思的问题哩。”
随着她娇俏的笑意,带给月儿的那种奇妙的气势也随之消失,仿佛从不曾存在般。月儿顿觉松了口气,心情也略放松了些。不知怎的,面对这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她总有种无上的压抑感,即使她救过自己的命,但她那种美丽得近乎诡异的气质,却让自己下意识的很是排斥,就象碰到天敌的动物似的,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轻拍下自己的脑袋,奇怪,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看着她,为何我心底却有一种莫名的寒意,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月儿皱着眉苦思不解。
其实她并不知道,造成这样的原因,完全是因为眼前女人修炼了一种很奇异的功法所致。
“妹妹?妹妹?”
她还在沉思时,几声清脆的呼声再次惊回她神游的思绪。
“啊!”发觉到自己的失态,月儿暗叫惭愧连忙站起,对着女子盈盈一福,感激道:“这位姐姐,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刚才要不是有姐姐你,我只怕早已落崖身亡了。姐姐,大恩不言谢,请受林无月一拜!”说完又郑重的向白衣女子福下身去。
“无月妹妹,无须客气,请起!”白衣女子轻轻甩袖,一股极柔和的力道将月儿几要福下的身子托起,白衣女子微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我辈中人的本份,妹妹你不必放在心上。”顿了顿,她继道,“只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妹妹你本是一弱质女流,怎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中?又怎会差点落下山崖几乎丧命呢?如若不是我今天凑巧路过此地,救了妹妹一命,只怕妹妹就要香消玉陨了哩。”
凑巧?真的是这样吗?月儿惊魂一定,灵敏的思路又回来了。说到奇怪,这白衣女子突然横空出现此地,只怕也不比她正常多少吧,更何况在她几欲坠崖,她救了自己性命那一刻,出手之精准、把握时间之及时,令人叹为观止,显是早有预谋,要说是凑巧,月儿还真是不太相信哩。
不过,以上这一切只能是她的猜测,也不能怪她有这种想法,有毕竟出门在外,江湖险诈,她小心翼翼点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姐姐,这事说来话长……”月儿想了想,还是决定有所保留,“我被一个坏人从家里掳走,囚禁于一地,某日,他的仇家突然杀上门来,我乘机借着混乱逃脱,却不料马儿路上发了疯,将我带来这悬崖……后来发生的事,姐姐想必也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白衣女子恍然,点头道,“幸好妹妹吉人自有天象,逃脱得去,又逢凶化吉,应该值得高兴才是。”
“是,还多得姐姐的救命之恩。”月儿再次拜下,抬头道,“对了,还未请教姐姐尊姓大名?”
“杨玉环。”
“什么?!”
杨玉环?杨贵妃?
“什么?你说你叫什么?”月儿不顾眼前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激动冲上前追问,“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看着情绪突然失控的月儿,白衣女子心下大为奇怪,但还是慢慢重复道:“我的名字叫杨玉环。”
“杨玉环,你就是杨玉环……”月儿怔怔的注视着风姿绰约的她,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她是那个杨玉环吗?是那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唐代最负盛名的美女,是那个让李隆基‘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女子,是那个皇帝为了博取美人欢心,于是千里骏马奔驰传送,只为了‘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美女,是那个被皇帝赐死马嵬坡时也毫无怨言,而使得玄宗皇帝日后此恨绵绵无绝期,直至抑郁而终的爱人吗?是她吗?真的是她吗?还是只是同名同姓?
月儿不理自己的行为有多失礼,用一双冒着星星月亮的光灿灿大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一边还喃喃的小声自语:“嗯,好象也不是很胖啊,只能算是丰满,怎么书上说她是个大胖子?……奇怪,杨贵妃会武功吗,好象书上没说呀,如果她会武功,怎么还会死在马嵬坡?……也不对,有些野史说贵妃根本没死,据说死的那个并非本人,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她就很是研究过一番这里的历史,发现她现在身处的世界与中国唐代有很多的相似,但同样有着太多的不同,月儿不明白这是一个平行异世界,还是因为她的到来而造成的多米诺骨牌蝴蝶效应。
人文语言、文化传统几乎全部相同。不过这里的历史,却和她那个世界的历史似是而非。不少原历史著名人物在这里根本没有出现过,比如李世民,魏征等,当然,也有许多人物与她那儿的完全并无二致。比如说现在的唐朝开国皇帝依然叫李渊,只不过唐王的名号却封给了李建成,他继位后的朝代也称为大唐。比如也有一个叫武照的女子成为了皇后,但却没有篡位;比如说这个时代有著名的诗人白居易、骆宾王,但却没听说过玄奘、鉴真的名字……
唉,总之这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唐朝,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可不是,她那个时代的唐朝好歹也有过贞观之治,玄宗盛世,可这里的唐朝自李建成之后就一个字,乱!腐败,民不聊生,是这个时代的真实写照,根本没有一点盛世过的迹象,倒是各地盗贼横行,义军四起,也难怪爹爹十几年来都不准她出庄,的确是她出生的这个时代实在太乱了。
杨玉环颦起眉头,虽然不明白月儿在自语些什么,但看到她闪烁无数星光的双目,也不由疑惑问道:“怎么你听说过我吗?”不可能啊,她此次可是第一次奉师命出现江湖,听说师门的老对头慈航静斋传人也开始入世修行,她的出现也是为了对抗静斋传人,难道这个女孩跟静斋有关系?
“不,不是!”月儿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表现得太过激动,连忙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澎湃起伏的心情,“只是你的名字跟我以前的一位朋友相同,所以……”
潸潸的摸摸鼻子,月儿的小脸有些发红,这么明显牵强附会的借口,连她自己都不信,更何况别人,看看,对面杨玉环那不以为然的表情,就知道她的这个理由有多烂了。可是她总不能跟她说,哇,你就是杨玉环啊,偶像耶!我是来自千年后的未来人,你在我们那里很有名,是古代四大美人之一,名传千古的大美女耶!她要这么说,别人不把她当疯子才怪。
杨玉环虽暗暗奇怪,但却很有涵养的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话题,而是问道:“妹妹,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月儿想了想,道:“林姐姐,你知道最近的小镇在哪里吗?我想到那里落一下脚,然后再找人给我爹爹带个信,让他派人来接我。”
杨玉环闻言摇首道:“离这里最近的人家都在三十里外,妹妹,以你的脚程,如果没有马代步的话,恐怕走一天你也未必能看到人烟。”
月儿讶道:“这么远?!”这下麻烦了,她可没有那么好的体力走上三十里,更何况,她,她还没吃早餐呢!
杨玉环道:“妹妹,你家在哪里,如果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月儿犹豫一下,道:“这样好吗?会不会太麻烦姐姐?”不是她不愿意,只是自从她莫名其妙的被人给虏了去,又差点跌落山崖,最后又幸运的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所救,短短时间就经历了那么多事,即使她再单纯,也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面对这个也许是历史上有名的杨贵妃,却有着奇高武功的女子,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啊。
其实这次她可是冤枉杨玉环了,杨玉环出现在这里还真是巧合。她奉师命下山途经此地,正巧看见月儿的惊马飞奔至悬崖,这才出手救下月儿,倒也没什么阴谋诡计在内,只能说是主角的幸运模式在发挥作用了。
杨玉环淡笑道:“不碍事的,只是举手之劳。”
月儿点头道了声谢:“那麻烦姐姐了,我家在傲龙山庄。”
“傲龙山庄?!”杨玉环心内剧震,惊讶的看着她,“莫非你是林雨玄的女儿?”恍惚间,她不由回想起下山前师傅对她说的话。
“玉环,此次下山修行,除了关注慈航静斋的动向外,我还要你替我到一个地方打探一件事。”
“是,请师尊吩咐。”
“傲龙山庄!”
“是林庄主的事?”
“不,是他女儿。我听说他有一个女儿,我要你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把他女儿的巨细报告给我,如果有机会,把她带来见我!”
“是。”
刚回想到这里,月儿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你……你知道我家?你认识我爹?”月儿喜道,“那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杨玉环深深的看着她,忽而微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
林雨玄急切的催动着马匹,马蹄连响,即使座下的是匹无双的骏马,也被他近乎疯狂的催促而累得直喷白气,四肢渐软。
被他当做人质的红巾首领眨眨眼,笑道:“看你的样子,你似乎真的很担心那个女孩,真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居然被你这样的人挂心。喂,你说,要是我的人对她做了一些出格的事……”
一股暴戾的杀气猛然从她头顶涌出瞬时寒彻了她的全身,仿佛空间都弥漫了这种彻骨的杀气,是那样的凶暴和残忍,她突然惊恐的发现她就象是被禁锢在了一片冰冷的天地中,连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弹。
一把幽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如果你的人真的伤了她,那我会让你尝遍世界上的每一种酷刑,你会后悔为什么会生在这个世界上,我保证!”
红巾首领僵硬着身子恐惧的看着他,忽而身体一松,诡异的杀气如风消散,她才脸色苍白,如大病初愈般挤出一丝笑容:“我只是开个玩笑……”
林雨玄的目光摄人,冷冷道:“我却不是开玩笑!”
“你放心,我的人不会这么粗鲁……”红巾首领第一次后悔当初选手下的时候怎么没有把文化教养放在第一位,如今她也只能诚心祈祷她的手下良心爆发,变得绅士些,尽管这和期待母猪上树没啥区别。
“希望如此!”
“对了,我们不妨谈谈别的吧,我叫飞红巾,你呢?”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