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3-20

日边红杏: 坏女孩走天下 51-90


51. 小轩窗

思念会令天下最舒适的所在变成囚笼。

一生中第一次,游牧歌觉得面对一个英俊,深情,有气度,又极端富有的男人会是一件如此难以忍受的事。

尽管她住进了最精致奢华的宫殿,尽管她拥有除了出宫以外的所有特权,尽管她被全后宫所有的女人发疯般的嫉妒着,尽管年轻的帝王万般呵护,倾心爱恋,每一分,每一秒都令她倍受煎熬。

虽然中山隆还未强迫她什么,但游牧歌比谁都清楚,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他越来越缠绵的举止,深夜盘桓不去,让她疲于应付。曾几何时,性爱于她,只是各取所需的事,在贞洁和生命之间,游牧歌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但是这一次,她再也无法心安理得。

那个日子渐渐临近,风无涯收到金牌了吗?可怕的血祭终止了吗?离开了现代的通讯传媒,游牧歌深感自己的渺小和无能为力。九重宫阙,富贵温柔,深深囚住一个本不属于它的躯壳。

没有人替她送信,甚至连最亲近的碧罗也无声的坚守对皇帝的忠心。

中山隆特意把碧罗从别宫调过来服侍游牧歌,唯恐她觉得陌生。连带一班服侍过她的宫女太监也一同过来了,众人见了游牧歌都是发自内心的欢喜,这样一个不拘小节,没有架子的主子谁不喜欢呢?虽然皇上还没有给她任何封号,但也是早晚的事,哪个明眼人会看不出皇上一颗心都丢在这儿了。从未见过皇上对哪个女人这般宠爱过,除了侍寝,他对六宫都是淡淡的。现在除了上朝,皇上只爱待在这儿,陪着主子,哪怕她爱理不理,哪怕她心不在焉,为什么别的女人拼命想得到的荣宠,主子却不在乎?那么爱笑爱动的人这次回来象完全变了一个人,只是常常守着窗子发呆,对飞鸟着迷。

下了朝的皇帝朝服未脱就兴冲冲的走进来,不由分说的把正垂着头,萎靡不振的游牧歌抱坐在怀里,他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递到游牧歌面前,欣喜的说,“今日早朝,小国今舜的使节献上此物,说是他国人在河边拾得,光华夺目,不知何物,却坚硬异常,特献给我国,以示忠好。”

动弹不得的游牧歌淡淡扫了一眼,不免诧异,好大的天然蓝钻!可惜这儿的人不识货,带回去一定价值连城。见游牧歌终于有所关注,中山隆舒了一口气。他赶紧说,“你觉得做什么好?”

见他满脸期待,游牧歌不想扫了他的兴,毕竟她还有事相求。“做一个胸针吧,没有切割工具只能整体镶嵌了。白金托架最好,没有只好用黄金了。形状吗,可以做成孔雀翎尾的图案,空白部分就用水晶石填上。”游牧歌搜寻着关于珠宝的知识。中山隆温柔的注视着她侃侃而谈,手臂收的更拢了。听完了,他立刻宣人按游牧歌的意思速去打造。

见他兴致很高,游牧歌犹豫片刻,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可以帮我捎封信吗?”中山隆脸色一暗,放开她,踱到窗前,良久才不悦的道,“你这几天心心念念想做什么,朕早有耳闻,没想到,你竟敢和朕开口!”

“我只想报个平安,你也好有个退路。”游牧歌嗫嚅道。

“报平安?你想让他快点来救你吧?!”中山隆勃然大怒。

“你想把我藏多久?难道你真的想两国开战吗?”游牧歌不甘示弱。

“你在威胁朕吗?”中山隆双目暗红,脸上闪过一丝王者的狠绝,他冷笑一声,“金琪太子并未正式娶你,朕现在就立刻下诏,赐你封号,看他敢不敢来抢朕的女人!”他抬手狠狠的劈断香木茶案,拂袖而去。

冲冠一怒为红颜,男人冲动起来,连江山都不顾了吗?游牧歌心底一片哀凉,她不想做第二个海伦,令生灵涂炭。以神仙的性子,怕是毁了世上的一切,也不在他的眼里。为了她,神仙变成了傻瓜,中山隆变成了疯子,她莫明其妙的成了祸水。

爱恨情愁,皆是心魔。



52. 双飞翼

中山隆怒气冲冲的回到他平时批阅奏章的文启殿,拿起朱笔,亲自下诏。刚写了开头,太监忽报,“启禀陛下,国师求见。”皇帝神色略缓,头也未抬,“宣。”

须发皆白的国师不急不慢的步入殿堂,下跪行礼,声若洪钟,“陛下,臣为解陛下烦心之事而来。”

中山隆闻言停笔,面露喜色,急召国师上前,“爱卿果知朕之心意?”

国师捻须微笑,慢条斯理的说,“恳请陛下送金琪太子妃还朝。”

中山隆脸色大变,目光冰冷,他怔怔的看着国师,“连你也和我作对?”

国师平静的回道,“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金琪暗中寻找失踪太子妃已有数月,看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与其让他们先得知太子妃的下落,属以口实,先发制人,不如我们大方送回,他必感恩戴德,况且”国师颇有城府的一笑,“此乃一箭三雕之计。”

中山隆眉头紧锁,疑惑的看向他。

国师接着说,“一来除掉心腹大患,再者抱得美人归,最终天下归一。”

中山隆闻言一怔,急切的问道,“此话怎讲?”

国师俯身近前,小声说,“让金琪太子亲自来迎,作为回礼,他必须呈上军事布防图,撤回大政境内一切军事布防,陛下可相迎于边境凌风城,此城城墙坚固,地势显要,易守难攻。临近此城皆是狭长山道,两边山峰陡峭,最适合埋伏,等金琪人马一来到城下,我们就可前后夹攻,他们必死无疑,金琪太子一死,必定人心大乱,我们可以乘胜追击,攻占金琪。臣赌太子必来,陛下以为此计如何?”

中山隆低头沉思,又要利用她吗?恐怕她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国师之言不无道理,这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金琪是大政最强大的敌人,它若一除,再无对手,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国师看出皇帝的犹疑,复又进言,“皇上,做大事者,顾不得儿女情长,何况,太子一死,她再无所想,天长日久,陛下以情慰之,她自然动心。”

中山隆阴郁的双眼中闪过一线光芒,脸上现出决然。国师又道,“若想太子前来,还须太子妃书信一封以作信物,烦劳皇上了。”

对中山隆突然转变态度,游牧歌不无疑惑,同意她写信,还要送她回去?这必定有诈,转念一想,她真是多虑了,她一个凡人能想到的事,神仙怎会不知?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安全在此,血祭可以立刻停止,管他任何计谋,先救人要紧。

忽略中山隆复杂的神色,游牧歌脸上终于露出微笑,找来几本书,她要参考书上的繁体字写信,七拼八凑,花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大功告成,墨迹淋离,不甚雅观。

不好意思的把信递给中山隆,游牧歌讪讪道,“你审查一下,我可没有说你的坏话。”

皇帝皱着眉头伸手接过,费力的认清纸上的字迹,不禁愕然,太子和他怕是都中了邪,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粗俗的女人?!

信中洋洋洒洒几排大字:

喂:

小时候最恶心的事是看妈妈杀鸡放血,被割了脖子的鸡要在地上扑腾半天才死。鸡是无可奈何,人不会比鸡惨吧?除非——请看背面:

中山隆翻过纸张,赫然四个大字:人比鸡傻!!!

哎。

五天后,大政的送信使快马复命,而且还带回了一个长方形的箱子。

中山隆在文启殿召见送信使的时候,也叫来了游牧歌。不知为什么,他很想知道,金琪太子的回音到底会引起她怎样的反应。

送信使参拜过二人,开始奏报,“金琪太子有信,谢皇帝陛下照拂太子妃,十日后当携图亲迎。太子并代传金琪皇帝旨意,从此金琪大政永世修好,不起战端。”说罢,呈上信件。

扫过满纸俊逸的字迹和金琪皇室的徽章,中山隆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游牧歌,金琪太子素来傲视天下,这般温润谦恭真是闻所未闻。莫非他和自己一样也着了魔?想起游牧歌胡言乱语的信,他不禁问道,“看了太子妃的亲笔信,太子说了什么?”

信使欲言又止,神情犹疑。中山隆面色一沉,“但说无妨。”信使谢恩,结结巴巴的回道,“微臣初到金琪,并未得见太子,使官只是代传了陛下的文书,微臣候了良久,却无任何回音。微臣便欲呈上太子妃的亲笔信,才刚通传,太子突然突然从天而降!”信使偷眼看了一下皇上,发现他面色铁青,便不敢再说。游牧歌在旁边听的暗自好笑,神仙就是拽,除了她,还有谁叫得动他。

中山隆瞥了一眼低头得意的游牧歌,冷冷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继续说!”

信使不敢告诉皇上,他当时是怎样被太子的绝世风华震的呆若木鸡,一直以为皇上已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可是那太子却恍若神仙下凡,他根本忘了自己的使命,直到太子伸出手来,他才如梦初醒般递上太子妃的信!

信使擦了擦冷汗,接着说,“太子翻过信的背面,突然脸色大变,先是青红不定,复又仰天大笑,口中直称‘确是吾妻!’而后又恨声不止,说什么‘将吾比鸡’微臣就听不明白了”

“好了,好了,”中山隆心烦意乱的打断他,游牧歌闷笑的几乎直不起腰来。

“那盒子里装的是何物?”皇帝突然问道。

“这是太子托微臣带回的琴,说是”信使目光闪烁的看向游牧歌,支支吾吾,“说是怕太子妃太闷到到处杀鸡!”他鼓足勇气,“太子还说,反正歌唱的那么难听,还不如多练练!”

这个小肚鸡肠的家伙!当场就报复我!游牧歌气得咬牙切齿,她伸头一看,打开的盒子里安静的躺着她的吉它!嘴里还轻声骂着,却鼻子一酸,眼前一片模糊。

有琴为伴,等候不会太漫长。

相思刻骨,重逢只是弹指间!

跨越千年,他就这样深情的拨动了她的心弦。



53. 我愿意

大政边境,凌风城。

整座城池依山而建,呈半圆形,地势陡峭,城墙高达数十丈,坚固雄伟。它的特别却并不在此,由于三面环山所形成的特殊屏障,城外要进城的人只要轻轻喊话,城楼上的人即可听见,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几十丈的高度形同虚设!

游牧歌三天前随御驾来到凌风城,未出一个时辰,她就发现了这个有趣的现象,城上城下的窜个不停,喊话回答,玩的不亦乐乎!中山隆只是微笑着纵容她,众人都很纳闷,听闻金琪太子风姿盖世,怎会迎娶这样一个疯女人?

城外的山谷中杀机四伏,山道边已经埋伏好三千人的敢死队!城内上万人马也整装待发,这一切,游牧歌毫不知情,她也根本不屑于打听,来的是那个神仙一样的人,谁又能拦的住他?

约定的日子,清晨,探子回报,城外十里已见金琪车驾!中山隆脸色肃然,盛装登上城楼。游牧歌却对着满箱子的衣物不知所措,第一次约会时的青涩不经意的重现,几个世纪不见,爱人眼中的她还依然熟悉吗?

窗外风声猎猎,游牧歌终于穿上发白的牛仔裤,蹬上缀有流苏的皱筒短靴,里面是紧身的纯黑高领薄毛衣,最后套上了酒红色小羊皮夹克,立领拉链,潇洒而妩媚。

当她背着吉它,漫不经心的登上城楼,中山隆便再也不能移开自己的视线,眼前的女子双腿修长,步子迈的大而懒散,短小的皮质外衣里,柔软衣物裹着的胴体曲线优美,若隐若现,每一次见她穿奇装异服,感受都完全不同,上次是优雅冷傲,这次是随意洒脱。他的心又开始隐隐的疼,她说过希望他不再后悔,可是这一次,他又别无选择,中山隆哀伤的看向游牧歌,今天又要伤她的心,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求得她的原谅。

游牧歌的眼神早已飘向远处,她已经隐约看见金琪的旗帜,她的心开始狂跳,眼泪不争气的涌出,重逢的好辛苦,他就在渐行渐近的车队中,相近情更怯啊!

百十人的金琪太子车驾缓缓来到城下,中间一辆乌金的高大马车被数十名精干的武士环住,车帘掀起,一身银色长袍的人影从容站定,一瞬间,天地寂静,日月无光。

中山隆顿时脸色煞白,原来如此,她爱上的人竟是这样无人能及。

神仙般的人任长袍翻飞,绝美的双眼早已穿越众人,深深的看向城头那一抹微红。

从小游牧歌就不爱哭,被妈妈打了,也只是倔强的昂着头,为了这,不知多挨了多少打。这些年,更不曾哭过,因为没有值得的人,更没有值得的事。此刻,这个深秋的早晨,她颤抖的对上那两道炙热燃烧的视线,哭得难以自制,只是无声的哭泣,她觉得好委屈,哭得肩膀微微抖动,

银白色的人影身形微动,深潭般的双眸似有狂涛翻滚,她真的回来了,傻丫头,为什么哭啊!哭得他心痛的要碎了,回来就好了,别哭了他眼眶泛红,唇形微动。

国师暗暗心惊,此人如天神临世,今日不除,后患无穷!他的双眼闪出阴狠,缓缓靠近中山隆,刚想催促皇帝发出号令,金琪太子开口了。

天籁之音划破空气,旁若无人,“哎,你的歌练得如何?”

游牧歌拭泪微笑,“还是很难听,只有傻瓜才喜欢听。”

银色的天神一声叹息,“怎么办?有个傻瓜很想听呢”

不再说话,游牧歌把吉它移到身前,双手一撑,坐在了两个城垛之间,中山隆一阵心慌,伸手就想抓住她,外面就是数十丈的高墙,她不要命了?!可是看见游牧歌空蒙静寂的眼神,他伸出的手又默默垂下。

她一条腿轻轻曲起,托好吉它,另一条腿随意的搭在城墙外,晃的众人心都提起来,太子笑意渐浓,眼神一扫,四名侍卫迅速跑到城下站定。

游牧歌深深的看了一眼久别重逢的人,拨动琴弦: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我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为你

仿佛一阵清风,吹起城内外无数铁甲男儿心中涟漪,心爱的姑娘,可曾安好?多少个夜晚,就想这样狂奔而去!

银色的天神侧耳倾听,深情凝视风中吟唱的女子,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我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为你

我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为你

大政的皇帝满脸黯然,绝望的眼底渐渐燃起仇恨的火苗,握紧手中的金色令箭就要掷出去!

金琪太子缓缓开口,“很久以前,有个唱歌很难听的女子教了傻瓜一首歌,就突然消失了,傻瓜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离开,就每天哼唱,可是那首歌真的很难听,傻瓜不得不每天放血来减轻痛苦。傻瓜想如果练好这首歌,她一定会回来,永远留下来”

游牧歌的泪水再度滑落,她捂住嘴轻声呜咽,“你这个傻瓜”她突然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看向那温暖的身影,从他轻启的双唇间,恍若听到了世间最完美的歌声

忘了有多久

再没听到你

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

我开始慌了

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哭着对我说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许你不会懂

从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我愿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你哭着对我说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也许你不会懂

从你说爱我以后

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我愿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我要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我会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一起写我们的结局

风姿绝世,歌声绝世,深情绝世,每一个目睹这一幕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用言语形容在这个清晨所感受到的震撼,痴痴相望的红衣女子和银衫天神凝固成天地间最美的一瞬。



54. 风乍起

群山寂静,流水无声,天籁之音,人间动容。

飘然若仙的金琪太子步下车驾,缓缓来到城下。安慰的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游牧歌,终于把视线转向了大政的皇帝,刹那间,他的眼神凝成万古寒冰,却云淡风轻的开口,“吾妻不喜见血,吾亦无此意。你若是想以城外三千伏兵,城内数万人马为难我,我倒不介意踏平你的江山。”他微笑的直视面如死灰的中山隆,“这些年,若非我的懒散,大政不会留到今天,我不喜杀戮,所作布防也只是安慰父皇,你若遵守约定,自然相安无事,作为答谢,布防图你即可拿去……”太子语调一冷,字字清晰的传入中山隆的耳中,“其实天下于我,只是谈笑间。”

大政皇帝僵硬的立在城楼上,英俊的面孔微微扭曲,一旁的国师汗如雨下,他面对的不是凡人而是神!任何算计怕都是徒劳的,太子的人马已经摆成阵法,凝神细看,却是穷尽他一生也无法破解的天玄神风阵!再看周围山头,国师万念俱灰,金琪的银红军旗满山遍野,如神兵天降!

国师靠近皇帝,颤抖说道,“请皇上送太子妃出城吧!换我大政国泰民安。”

中山隆眼睛血红,双拳紧握,指关节捏的发白,良久遂又无力放下,他不甘心的看向游牧歌,眼光痴迷。游牧歌淡定回视,平静开口,“你是个皇帝,必须心系你的子民,如果放弃争霸的野心,你真的是个好皇帝。我了解你的心意,你有权利去爱一个人,也要学会成全她的爱,这样你才不会后悔,于国家,于自己,都可以做到无愧于心。”说罢,她径自走下城楼,并无一人阻拦,中山隆心中酸楚,失神无语,挥手让人打开城门,他突然喊住游牧歌,“我送你出去,也许再也不能见了,你的孔雀胸针我会留作纪念。”游牧歌回首,温柔一笑,“谢谢你,其实我并不讨厌你。”中山隆深吸了一口气,吩咐侍卫取来游牧歌的箱子,步下城楼。

城门大开,金琪太子独自站在中央,定定的看着那修长的身影,短短的几百步显得那么漫长,他缓缓伸出双臂,深情的双眼印着朝阳,光芒万丈,即使你曾经远离,我的爱情却永世相随。

游牧歌想跑过去,却犹如在梦中,每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那个绝世的身影走去。

中山隆看着她的背影,心如刀绞,他的爱情为何没有回应?

突然,游牧歌面前升起一片浓浓的黑雾,刹那间遮住了阳光,中山隆一惊,跃起想抓住她,她却已隐入黑雾。

金琪太子淡定的脸上突现杀机,他身形速移闯入黑雾,却是一片黑暗,无声无息。他凝神捕捉轻微的衣玦拂动声,飞身跟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双方将士不知所措,太子和大政皇帝皆已追进黑雾,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两边各有数十名随身护卫毫不犹豫的跃入雾中。

黑雾笼罩住整个城门一百丈方圆,百丈之外渐渐淡去,几十名黑衣人突然从黑雾中钻出,夹着被点了哑穴的游牧歌飞速向山边奔去!看起来他们都是绝顶高手,并且训练有素,眼见太子和中山隆已追出黑雾,他们立刻分批阻拦,前面五个人倒下,又有五个人继续拦截,只有最后一人夹着游牧歌发足狂奔,她身上的琴非常碍事,可是主人吩咐什么都不能碰,必须原样带回。所有拦截的人顷刻之间已全部倒下,神仙般的人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卷起漫天树叶和狂沙向那人袭去,太子本可一击毙命,可是他太顾忌游牧歌的安危,生生忍住杀招。

大批的人追出黑雾,全都愣在当场,惊骇的不能言语,那黑衣人已奔到悬崖边,毫不犹豫的纵身跃下!!

太子一声悲啸,跪在崖边。中山隆也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他们竟都是错过了!!

“太子!陛下!”众人大声惊呼,齐齐跪下。

她笑得那么美好,泪痕犹在,双眼弯弯,近在眼前,下一秒即可抱入怀中,多少个日夜的相思就要得到慰藉,他还准备好好罚她,让她吃十天的鸡,他更想狠狠的爱她,融入她的身体永不分离,可是,她又一次消失在空气里,上天为什么要如此残忍?为什么?世人皆当他作神,为什么神却不能留住心爱的女子?

神仙般的人跪立尘埃,化成冰冷的塑像,绝望的面对空空山谷,泪流满面。

他的悲伤在空气里蔓延,笼罩住整个山头,令出生入死的勇士们压抑的无法呼吸,大政的皇帝如泥塑木雕般跌坐一旁,身后跪了黑压压的人群。

天地间仿佛不再有生气,在这一刻静的快要死去。



55. 莫凭栏

萧瑟的湖面上,停着一艘奢华精致的画舫,雕梁画栋,明珠嵌体,五色天罗纱环绕轻飘,丝竹之声若隐若闻,说不出的旖旎妖娆,风情万种,在凄凉的秋风中放肆的招摇。

被一阵浓浓的脂粉味薰醒,游牧歌皱着眉头下意识的轻轻掩鼻,一贯对香水味过敏的她不禁厌烦。

“你醒了?”游牧歌一惊,床头的暗影里竟坐着一个男人!很奇怪,他的声音听起来似曾相识,我在哪儿?昏过去前的一幕飞快的闪过游牧歌的眼前。她觉得浑身酸痛,还是挣扎着坐起来。

“看来,你不太喜欢这儿,但此刻,它最安全,只好暂时委屈你了。”暗影里的男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游牧歌惊疑不定,刚想出声,突见对面银光一闪,电光石火间,她一下明了。她不自觉的拥紧被褥,才发觉身上的衣物早被换掉,只着一件白丝中衣。游牧歌脸上闪过的慌乱尽落对方眼底,他轻笑出声,“你的衣物还真是古怪,脱起来麻烦的很,还要伺候你沐浴更衣,你是第一个让我如此辛苦的女人。”他语调一转,带有一丝惋惜,“为了你,还折损了我三十名高手。”他有些懊恼的站起身,“我干吗要陪那两个家伙一起发疯。”

游牧歌闻言,微微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并无异样,暗舒了一口气,低头却见敞开的衣领中指红片片,倒底还是叫他轻薄了,想起崖上悲痛之人,心中不禁哽咽。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抬头看向那个已步出阴影,风流倜傥的男人,平静的开口,“风无涯,你何必如此?”

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邪魅一笑,随意的坐在床沿,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顿时金光闪耀,“我说过,出示此牌,即可见我,我只是如你所愿罢了。”

游牧歌自嘲的扬起嘴角,“是我看错人了,虽然你有点自作多情,我却是始作俑者,既然是误会,我不妨就此别过。”说罢便欲起身。

面具后的眼睛深邃冷酷,有危险的暗流涌动,男人看似不经意的按住游牧歌的肩,却令她不能移动分毫。他微笑摇头,“我兑现了承诺,你呢?”

游牧歌一怔,“我答应你什么了?”

“继续未做完的事啊!”美好的唇线轻扬,却笑得无比恶意。

低声苦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游牧歌硬着头皮,“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银色的面具突然在她面前放大,冰冷的表面几乎触及游牧歌的鼻子,“小妖精,你不守信用?!”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好象小妖精因该换成当兵的,游牧歌怒极反笑,“好吧,叶赛妮娅,做完了可以走吗?”

男人的眼神略显困惑,随即不以为然的冷笑,“做完?我想要你一生一世呢。”

“君子不夺人所爱!”游牧歌不禁恼恨。

“我天生浪子,不遵礼教。”男人不屑一顾,他低下头,笑容魅惑,“其实我们俩很像,你不想要自由吗?跟着我,一世逍遥,不好过皇宫那个牢笼?”他把玩着手里的小金牌,若有所思,“何况,是我先遇见了你”

“可我爱上了别人。”游牧歌不为所动。

“那又怎么样?”男人语调冷绝,“做了我的女人,你还回得去吗?”

游牧歌被彻底激怒,“如果身体是评判贞洁的标准,我早该下地狱了,还轮不到你来认领我,我给他的东西,你永远也得不到!”

男人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直,握紧了拳头,散发出森森寒气。他咬牙沉声,“你的人,他也永世难见!”

无奈摇头,游牧歌淡淡问道,“你知道什么叫咫尺天涯?就像我们这样面对面坐着,可是你永远无法靠近我的心。”

银色面具寒光乍现,他迅速俯身,连人带被褥把游牧歌抱进怀里,大步走到窗前,挥手推开窗户,冷风袭入,游牧歌在他怀中缩成一团,他突然点了她的哑穴,抱紧她,硬生生的托起她的下巴,嘴唇凑进她的耳边,温柔的令人颤抖,“你看见岸边的一角飞檐吗?那是他的寝宫,说不定他正站在窗前”他摩挲着她的耳垂,叹息着,“看看谁的咫尺天涯更残忍”



56. 几多愁

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是骄傲和自负的,他喜欢看别人的无所适从,从而享受掌控的乐趣。你永远也猜不出他下一步会怎么走,避免陷入他迷宫唯一的方法是,以平常心待他,打好自己的牌,最终,让他面对顽石了无生趣。

没有看到预计中的悲痛欲绝,风无涯疑惑的解开游牧歌的穴道,把她抱回床上,双手撑在她的身侧,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被风吹得有些苍白的娇好面容。

游牧歌被他看得有些尴尬,避开他的视线,“好了,不用怀疑,我对他的爱比天高,比海深。只是爱情不能当饭吃,我一不能挨饿,二畏惧强权,三怕死。所以先弄点好吃的来吧。”

风无涯的嘴角古怪的抽搐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漫不经心的女人,“你还真是没心没肺!”

“年纪不大,记性不太好,”游牧歌摇头,“我才说过,你看不到我的心。”说完,她嘻嘻一笑,某人当场气结。

稍倾,几样精致的小菜端进舱房,游牧歌闻到香味,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风无涯身形速动,一下子挡在床前,挥手让丫环出去,他抖出一件丝袍扔在游牧歌身上,恨声道,“你的眼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吗?”

“只有在乎,才会矜持,可惜你不是他。”游牧歌慢条斯理穿上丝袍,来到桌边,专心的吃起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边吃边想满汉全席的菜单,嘴里还嘀咕着菜名。

银色面具下的神色稍稍缓和,修长挺拔的身形在游牧歌面前坐下,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自言自语,“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游牧歌歉意的一笑,咽下一口鸡丝,“我在编营养食谱。”

“我不是带回一头猪养着。”某人语出讥讽。

“我意识到这恐怕会是持久战,所以有体力才有战斗力,当然要吃好。”游牧歌不以为然,她放下筷子,优雅的用绢帕拭嘴,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向风无涯,“你信不信,我和他一定会胜利大团圆?”

银色的面具有轻微的晃动,邪美的眼睛里流淌着冰冷的笑意,“如果你连路也走不动,还怎么逃跑呢?”

游牧歌不置可否,转头看向窗外,盯着那一角飞檐,温柔微笑,“秋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男人有些许茫然,索性缄默。

“不过,话说回来,”游牧歌收回视线,“你究竟是谁?竟敢在皇宫的内湖上开花船?”

男人沉默的看着她,突然绽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你怎么现在才问!”

他收敛笑容,眼神怪异,蓦的抓住游牧歌一只手,不容挣扎的移到自己面前,嘴唇轻轻吻过她细长的手指,嗓音低沉,“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很好奇,那么今天,就由你来揭开这个面具。”

他握紧她的手指,捏在面具边缘,冰冷的质地让游牧歌打了一个寒战,手却不能缩回分毫。他轻轻按动一个机括,带动她的手指揭离精巧的面具,就在看到他整个面目前的一刹那,面具后的人轻描淡写的说道,“他不知道,我和他发过同样的誓,我没想到,他和我爱上同一个女人。”

游牧歌手一抖,面具掉在地上,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映入眼帘,她惊讶的动弹不得,指着他的脸,难以置信的问,“你也姓柯?”

“我随母姓。”风无涯淡淡的说。

为什么两人如此想像,气质却截然不同?这个男人简直就是神仙的另一个版本,唯一不同是,一个来自天堂,一个来自地狱。

“我是皇帝一时兴起的产物,母亲只是一介民女,到死都没有名分,作为补偿,我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享受一切特权,但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毕竟”风无涯语调冰冷,“我是皇室的耻辱。”

“所以,你嫉恨太子?”游牧歌轻轻的问。

“曾经,”风无涯神情有些迷茫,“但他是神,我无法恨他。”

“他也是你的兄弟,为什么要抢他的爱人?”游牧歌忍不住心悸。

“因为你是唯一可以扰乱他心神的人,令他无心天下!”风无涯低喊,“他是神,他不需要爱情,他在万人之上,而我要的,只是你!”他的眼神有些混乱。

悲伤袭来,游牧歌几乎愤怒了,“你不是他,你有什么权利替他做选择?他需要的爱不比你少,因为他比你更孤独!”

她无力坐下,泪水终于无法抑制,“神也会伤心的”



57. 身是客

面对感情,每个人都是困惑的。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孰对孰错?风无涯和自己又何尝不似?那些年无心的日子过的自在潇洒,俊男美女左右逢源,缺了爱情也不见得伤悲。可是如今,大家突然动了真心,人生便凄风苦雨,平添了多少生离死别?人一旦有了执念,就开始不计后果,爱情真的高于一切,可以让人抛弃整段的人生,失去自我吗?游牧歌无法鄙视风无涯的爱情,放弃熟知的世界毅然回转的自己不也是同样的疯狂?

止住悲伤,游牧歌不禁释然,看向神色莫名的风无涯,这两兄弟还真是风姿绝世,天下男人的优势都给他们占全了。本是一段佳话,如今恐怕要平生一场孽缘。看他的眼神,自己是决计走不掉了。她轻抵额头,缓缓开口,“我换下的衣物呢?”

风无涯冰冷的俊颜上绽出一丝笑意,“要我替你再换上吗?已经染了泥土,清洗后再换吧。”

“把那件红色的外衣给我,里面有我随身的东西。”游牧歌淡淡的说。

风无涯看了她一眼,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那件皮夹克递给她。

游牧歌伸手在夹克内层的口袋里一摸,幸好还在。她取出一样东西握在手心,转脸迎向风无涯疑惑的目光,“你一定尝过思念的滋味吧?很疼,很难熬,对吗?”

眼里闪过一抹痛楚,风无涯深深的看着游牧歌,手不自觉的扶上胸口。

“他的痛你一定能体会,我不相信你会对他那么残忍,你们曾是那么的亲密”游牧歌一声叹息。

风无涯脸色煞白,慌乱的避开她的眼神,有些语无伦次,“是的,从小只有他对我好,给我吃的,把我带到他的宫殿别人都唾弃我,他总是保护我,这些年,他一直暗暗的帮我,让我在皇宫外开创自己的一片天地,我的船要跑哪条航道,在各国间贩卖什么货物,进货的季节,可能遇上的灾害,他都会指点我,让我的生意一马平川,到如今富可敌国,享尽荣华”他脸色矛盾,突然狂乱的看着游牧歌,“你为什么要出现?我发誓要罄尽所有,帮他成为天下的王,只有他有资格他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我游历诸国,带回无数绝色女子,南蛮北野,各地风流,他看也不曾看过,我只当那样的风姿,天下并无一个女子可以配得上他,可是,你莫名其妙的跳出来,把我们弄的一团糟!“他狠狠的抓住游牧歌的双肩,干涩的喊叫,”你让我疯了一样到处寻你,看见你倚在他的怀里,我的心象被魔鬼吞噬,一生中第一次开始嫉妒他,我对自己发誓,这辈子把你让给他,下辈子我决不放手!可你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以为你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从看到金牌的那一刻起,我就疯掉了,我要你,再也不会放你走,在飞天山我就因该带你走,你就不会遇见他,你一定会爱上我,他仍然做他的神,不会为你差点丢了性命,都是我的错!”风无涯紧紧的抱住游牧歌,让她无法呼吸。

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在此刻,听到这样的告白,怎会不感动?女人都是虚荣的啊!被这样出色的男子疯狂的爱着怎会不骄傲?游牧歌闭上眼睛,心里百转千回。

他蓦的捧起她的脸,不顾一切的吻下去,霸道的挤开她的牙关,用他滚烫的舌头搅住她的温软,拼命的吮吸着,空气开始变得炙热,他的手粗鲁的拨开她的丝袍,记忆中完美诱惑的躯体裸露在凉凉的空气里,他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了,要她,哪怕错了,哪怕有一日要死在神的面前,此刻,他也不会放弃,他爱这个女子,爱的痛彻肺腑,有她一刻,便要爱她一刻!

游牧歌根本无法挣扎,她只是紧紧握着手里的东西,脑子里一片空白,谁能阻止一头疯狂的野兽?做爱总是随心所欲的她生平第一次要被人强暴了!还是被她所爱的人的弟弟强暴!乱伦,复仇,自相残杀,这种种的字眼在游牧歌脑海里翻腾,真是失火的天堂,谁能够拯救她,她将要如何面对神仙?是她一手造成的吗?她爱错了吗?她真的不该回来吗?

硕大的坚硬一下子贯穿了游牧歌,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润滑,下体依然是干燥的,她疼得想缩起身体,却被牢牢的撑开,身上的男人红着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击着她,船体开始轻微的摇晃,湖面上似乎刮起了大风,在舱外呼啸盘旋,仿佛末日一般,男人毫不怜惜的蹂躏着她,咬着她粉红的突起,大力挤压她的柔软,狂暴的律动着,游牧歌忍不住呻吟,这种纯粹的性交会死人的,好痛,明明好痛,可是生理上的快感却难以抑制,他是那样的深入,巨大的充满了她的身体,他的五官那样熟悉而又陌生,让她恍惚的觉得仿佛是在和神仙做爱,不是,不是神仙,他就算再疯狂也是温柔的,他疼惜她的身体超过自己,她甘心溶化在他无边柔情中,“啊!”一下猛烈的撞击让她惊叫出声,男人俯下身子,紧盯着她的眼睛,阴冷的低吼,“是我,不是他,你在我的床上,我在你的身体里,你是我的!”

画舫整整摇晃了三个时辰,仆人们见怪不怪,好久没有看见主人有这样的好兴致,不知什么样的女子引的他再度发狂。

游牧歌觉得自己象一个支离破碎的洋娃娃,浑身青肿,下体酸疼,动弹不得。男人已经射完,还紧抱着她的身体不肯罢休,硕大的分身又渐渐昂然,游牧歌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撑住他,“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我就死在这床上。”男人抬起头,揾怒的捏住她的脸,游牧歌哀求的眼神让他不禁动容。

“你若对他还有一丝兄弟的情分,把这个送给他,你有我了,我不想让他太难过。”她颤抖的打开一直紧握的手,一个心型的小相框躺在她的手心,只有两个铜钱大小,用红色皮绳编结而成,中间的镜面下是游牧歌大学毕业时的照片,直发,明眸,不施粉黛,笑容清纯,明丽的如同身后的蓝天。照片小而清晰,皮质镜框是游牧歌在印第安人的商店买的,皮绳在镜框背后纵横交结,那个印第安老人说,这是他们的捕梦器,有了它就不会做噩梦了。这个捕梦器伴着游牧歌走了很多地方,每次看见自己的照片在镜框里都有安心的感觉,她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送给神仙,只是想让神仙时时刻刻都看见她,不会再心慌。

风无涯一语不发,眼神冰冷而惊惧的看着游牧歌的照片,她明明在眼前,怎么会缩得那么小,明明刚经历狂风暴雨,却还笑得那么安然,那么干净,那么美

她会魔法吗?这样她就可以同时陪在两个人的身边了?想起神仙落寞的身影,风无涯一阵心痛,好,也好,送给他,只要她活生生的在自己怀里,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他接过小镜框,忍不住握在手里,皮边柔软,镜面坚硬,若不是这样,刚才早就揉烂了吧?他眯起眼睛,欲火又起,撑开女人无力的双腿,他缓缓挤入,口中低语,“我答应你,但你从此之后只能想着我,做我的女人“



58. 锁清秋

深秋的飞天山,浓雾笼罩,比往年更要萧瑟几分,守山的侍卫个个表情凝重,山上那个一贯云淡风轻的神仙发怒了!自大政回来后,天下似乎再无宁日。不知哪个不要命的人敢触怒神威,掳走太子妃,神仙一反往日闲散,隐隐有踏平诸国之势,那个下落不明的女子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众人均是胆战心惊,太子谁也不见,把自己封在山顶,只是数道出兵的手谕已撩起熊熊战火,每发不过数千人,凭借手谕上的阵法,短短半月已并吞金琪周边六国,大政虽免遭此劫,但也岌岌可危。有心人斗胆明言,凡选妃大典之日列席的各诸侯国都难逃灭顶之灾。有说疑心,有说迁怒,一时间生灵涂炭,血雨腥风。

侍卫长在山下忧心忡忡的来回踱步,太子可以发兵,可以杀戮,千万不可再自残,想起上一次,他就心有余悸,若不是大政及时送来太子妃的亲笔信,太子一定会义无反顾的举行血祭。

“禀报侍卫长,属下巡山拾得此物。”士兵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了侍卫长的担忧。他伸手接过,好一个精致的锦盒,四周用封条封死,封条上赫然四个字:太子亲启。侍卫长一愣,不由得踌躇,又不敢冒然拆开,可太子谁也不见,上去不是送死?来回走了半炷香的功夫,草地都快踏平的时候,他终于拿定注意,凭着一腔忠心,向山上奔去。

越近山顶,寒意愈重,侍卫长却已经出汗,爬完最后一级台阶,他身形顿驻,不敢再往前一步!那个悬崖边白衣飘然的神仙不正是太子殿下!他脸上的寒气可以冰冻万物。脚底一线之外便是万丈悬崖,他仿佛视若无物,呼啸的风从山谷中卷起似乎随时都会掠他而去!“殿下!”侍卫长不由惊呼出声,立刻俯身跪倒。

神仙收回深邃凝视的目光,微微皱眉,冷冷开口,“我说的话都不听吗?”

“殿下,卑职冒死进见,只因在山下拾得此物,上书太子亲启,卑职不敢作主,请殿下明示!”侍卫长慌忙呈上锦盒。

太子衣袖轻卷,盒子已到了他手中,他双手轻握,已知并无危险,反而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蓦然撞击了他的心,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闪出光芒,手指略微颤抖的划开封条,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打开盒子,他浑身摇晃了一下,是眼花吗?心底一阵狂喜,是她啊!真的是她,为什么变得这么小,神仙的手指缓缓抚上镜面,嘴角绽出许久不见的温柔,就是这双灵动的眼睛,飞扬的双眉,骄傲的鼻子,调皮的红唇让他爱的万劫不复,她笑得这么无忧无虑,不知道他担心的快要崩溃了吗?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盒子里,冲着他微笑,象她身后那片蓝天,刹那间让他浑身充满温暖的力量,平息了他多日来的烦躁不安。神仙把小小的镜框握在手心,贴在胸口,又缓缓移到唇边,深深吻下去,看着镜框里那个栩栩如生的小人,他终于轻轻的笑了,阴沉的山谷仿佛划过一片金光,“我一定会找到你,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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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涯若有所思的迈进游牧歌的房间,看着昏昏欲睡的她不禁莞而,这两天是辛苦她了,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粗暴的对待过一个女人,不知为什么看着她满不在乎的眼神就抑制不住的发狂。他缓缓走到她身边,爱怜的抚上她凉凉的小脸,忍不住双臂一伸抱她入怀,深秋了,这样睡在椅子上会得风寒的。游牧歌感到一丝暖意,下意识的往他怀里缩了一下,风无涯心里一阵激荡,更紧的抱住她,瞥见她脖颈上斑斑青痕,忍不住歉疚。只要她愿意爱他,他会比任何人都温柔的。

这是风无涯京郊的别院,幽静,戒备森严。外界传言,风大少新近专宠一名舞妓,躲在别院夜夜欢娱,惹得京城多少痴情怨女想断了肠。但愿这个处处留情,风流潇洒的面具美男只是图一时新鲜,过不多久便会再回来慰藉众人芳心。

胸口上压着什么东西,透不过气来,嘴好像也被堵住,难过死了,游牧歌挣扎着醒过来,眼前就是那张放大的没带面具的脸,邪美的令人窒息,魔鬼啊,魔鬼,哪里是我的神仙?看到这张脸,就有心理障碍,相似的眉眼让她恨也恨不起来,她复杂的看他一眼,把他的脸拨向一边,“拜托你还是带面具吧,别来恶心我。”

风无涯嘴角轻挑,越发凑近她,“你艳福不浅,天下最出色的两个男人都是你的入幕之宾呢!”

“你以为我稀罕?”游牧歌嗤之以鼻,“我有了最好的,为什么还要次品呢?”

风无涯手臂一紧,冷笑出声,“你的身子并不排斥这个次品呢!不如我们现在就试一试?”说罢抱起她就往床边走去。

恨不得打自己的嘴,人在屋檐下,还逞什么口舌之利?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吃亏,游牧歌懊恼不已。她放软身子,轻轻环上风无涯的脖子,低声道,“我好辛苦啊,你何必跟我一般见识,我若真的体力不支,一命呜呼,你不难过吗?”风无涯脚步一顿,她这样柔声细语还不曾有过,心里不禁升起万般柔情,揽着她坐在床边,一时无语。

“他今天叫我去了,”风无涯淡淡的说“东西他好像已经收到了。”

“他找你干吗?怀疑你了?”游牧歌窃喜。

“哼!你巴不得!”风无涯手掐在她的脖子上,摩挲着细嫩的血管,“他要动用我的风影阁,搜寻天下。”

“奇怪,他不是有灵力,为什么还要借助你呢?他算不出我就在你身边吗?他这个神仙怎么当的?”游牧歌挪了下脖子,抱怨道。

“因为你的命格有异,所有关于你的一切他都测算不出。”风无涯颇有耐心的解释道。

“所以你才明目张胆的抢人,还藏在他眼皮底下?你还真是老太婆靠墙喝稀饭。”游牧歌撇着嘴。

风无涯一愣,“什么意思?”

游牧歌翻开他的嘴唇,敲敲他的牙齿,审视一番,然后嫣然一笑,“卑鄙,无耻,下流。”

她拍拍风无涯气得发紫的脸,“好了,你那样对我,我不过过过嘴瘾,你有什么好气愤的?知道他不担心了,我心情很好。你生意做得很大吧?过两天带我去转转?”

这个女人在打什么鬼主意?想趁机逃跑吗?风无涯冷冷的打量着她。

“你好像对自己没有信心呢!我跑不快,又没有武功,加上你到处都有暗影护卫,我除非会打洞。”游牧歌慢条斯理,“我这些天心情很郁闷,想好好玩一玩,你不愿意陪我吗?”

风无涯微微一笑,搂住她,亲吻她的脸颊,柔声道,“怎么会?我陪你,当然陪你,一直到死。”



59. 奈我何

历史教育我们,在任何悲惨的境况下,都要坚强的活下去,有生命才有希望。

不可否认,风无涯的暴力冲动严重伤害了游牧歌的女性自尊,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有爱情,总好过纯生理需要的陌生人,听起来有点阿Q,但却是眼下平衡游牧歌心态最好的理由。

更坦白的说,没遇到神仙前,她并不介意和风无涯一夜风流,而今心理上的排斥都是因为爱情的唯一性造成的,生理上其实并没有特别的不认同。

不知哪本书上看过,其实每个女人都有被强暴的性幻想,男人的强势借助暴力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女人的弱小却反衬出性心理的无限索求,人类的尊严和生理反应往往并不一致。

游牧歌从来没打算对神仙坦陈过去的性经历,不是因为羞耻,而是因为没有必要。她不过是一个忠于自己身体的成年人,有着成熟的性心理,不同的心理阶段有着不同的性取向而已。她不会因为男人的价值观和对女性的评判标准改变自己对生命的认同。如果可能,游牧歌甚至希望神仙能帮她找出天下最会做的男人,能够最大限度的引领女性的高潮。试问有多少女人真正满意自己的性伴侣?如果在网上发布公告征求性功能出色的男人,无数的男人会跳出来声明自己神勇无敌,其实多半都是弱人。他们超强的自信无非来自女人善意的欺骗。

游牧歌时常认为,女人比男人更向往爱情的根本原因是生理上的难以满足而导致心理上的过度渴求。

如果神仙是性无能,游牧歌只会和他做朋友。爱情弥补一切的说法是不切实际的,女人默默忍受没有快感的性应该成为历史。让自己快乐才会使女人真正摆脱对爱情的依赖,从而使爱情更加平衡。

到目前为止,撇开种种爱恨情愁,单从性爱角度来讲,游牧歌从几个男人身上获得的快感都是真实的,只是神仙带给她的高潮因为身心的融合而无人能比。

对男女关系的冷静和自信让游牧歌觉得自己很冷血,神仙的出现却又否定了她的爱无能。风无涯一厢情愿的爱情只是延续了游牧歌所熟知的一种范畴,只不过所谓文明社会的男人多标榜自己的格调,不如风无涯原始和直接罢了。游牧歌常常觉得他们的求爱少了些许坚持,太多故作潇洒。点到即止的爱情如何打动人心?

风无涯的狂热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女人的虚荣,当然前提是,这个女人对他有过性幻想。对于那些癞蛤蟆吃了天鹅肉的人,女人只能控诉和鄙视了。

按照世俗的逻辑,游牧歌理应愤慨,但是她太诚实,无法做作。正如此刻,在摇晃的马车里,没有比风无涯的怀抱更舒服的地方,游牧歌难以抗拒,自然选择享受。

她不爱他,但不排斥他,无论如何,他都是个赏心悦目的男人。除了在床上使用点暴力,他甘心放弃所有的骄傲,不惜一切代价用自己的方式珍惜她。

私心里,游牧歌真的不想让风无涯死在神仙手上,这么出色的男人,她舍不得他死,她也背负不起骨肉相残的罪孽。所以她一定会保持沉默。在神仙找到她之前,她要想办法自己回到他身边。至于如何化解风无涯心中的魔障,游牧歌自有打算,智慧加柔情,无坚不摧。

在任何时空,她都宁愿相信那些真心爱她和她有关系的男人,总好过陌生人。毕竟对自己心仪的女人,男人都有强烈的保护欲望。

人生太寂寞,花开不嫌多。



60. 半日闲(一)

一天巡视下来,游牧歌暗暗心惊,我们家这个小叔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若不是有神仙坐镇,这个国家恐怕早跟了风无涯随母姓了。一个人掌握了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翻云覆雨岂不是股掌之间?

风无涯答应带她出去玩,果不食言,只是做法有点不太人道,前天晚上把她折腾到半夜,今天一大早又把她揪起来。游牧歌的下床气发得是歇斯底里,拒不睁眼。所以,洗脸,漱口,更衣这一系列活动都是由风无涯一手抱住,一手强迫完成的。

一屋子丫环惊的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且不说主人床上从无女子过夜,就是那些夜里侍过寝,一早又巴巴的从侧园跑过来,等在主人房外伺候漱洗的女人,这些年不知见了多少。眼前的女子并非天姿国色,凭何骄纵至此?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一向冷酷且喜怒无常的主人竟无半丝不耐,虽是半强迫的摆弄她,却是小心翼翼,唯恐弄疼了她。主人额角已见汗珠,嘴边笑意隐隐

“都杵在这儿干吗?滚出去传饭!”风无涯一声愠怒的低吼,吓得丫环们忙不迭的退出去。

一番折腾之后,游牧歌的小脸粉扑扑的,红殷殷的嘴唇有些微肿,依旧睡眼朦胧,风无涯不由抱紧她,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瓣,心下不忍,一阵无边的惶恐,就算这样抱她一辈子,他也是愿意的,可是这怀里的温暖会长久吗?

闻到饭香,游牧歌终于睁开眼,扫了一下又意兴斓跚。

“你想吃什么?”风无涯好脾气的问。

“牛肉拉面。”游牧歌干脆的回答。

伺候的丫环面面相觑,没听说过啊。

还是不要太过分了,游牧歌懒洋洋的拿起筷子,小菜很精致呢,只是不对胃口,边吃边对风无涯说,“今天去哪儿玩啊?”

风无涯皱着眉看着很没有吃相的游牧歌,哪个女人吃饭是趴在桌子上的?习惯了被女人伺候,很不舒服被她当作空气。他冷哼一声,“为了你,我好多天没有过问生意,今天陪我去巡查。”

“无聊,说话不算话!”游牧歌赌气的把筷子一放,不吃了。

“天下吃喝玩乐的生意还有比得过我风记的?”风无涯眼神戏谑,把筷子又塞回游牧歌手中。

“假公济私?”游牧歌恍然,“名义上视察工作,实际是公款散心。”她面露喜色,“也就是说,看上东西,不用付钱,吃饱喝足,调脸走路?”

某人听得脸上阴晴不定,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怕掉米缸里撑死?先签了卖身契再想好事吧!”

“白长了一付好皮囊,倒底还是遍体铜臭的商人!”游牧歌嗤嗤冷笑。

狼眼放出绿光,俊美的五官有点扭曲,风无涯探身把那个牙尖嘴利的小女人拦腰抱过来,拳头握紧,游牧歌不禁瑟缩,他却又若无其事的捡起一快丝帕,细细的擦了她的嘴角,淡淡的说,“都给了你又何妨?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随手拿了件外袍给游牧歌罩上,风无涯夹了游牧歌就跨出门去,众人猛吸一口气,天蚕丝!!全天下只有两匹料子,历尽数十年方才织就,一匹已经送进皇宫,另一匹正在这个女人身上,被她揉成一团!

摇晃的马车上,风无涯掏出一片薄薄的东西就要往游牧歌脸上贴,闭目养神的她刚碰上一丝冰凉就吓得往后一缩,撞得某人一声闷哼,恼恨的固定住她,风无涯低吼,“乱动什么!给你易容!”

“不是人皮吧?!”游牧歌恶心的大叫,“我不要跟死人做亲密接触!”

“不是人皮。”某人赶紧好言相劝,差点脱口而出是肠衣,硬生生的噎住,若说了实话,这个小女人恐怕打死也不肯戴了,“是一种植物的膜皮。”他无奈的说。

只当做面膜吧!游牧歌很不情愿的任他在脸上摆布,反正抗议也是无效的,除非他得了失心疯,才会明目张胆的带着她在大街上乱转,易容当然是免不了的。

看着平淡清秀的小脸,风无涯满意的抱着胳膊,下一秒钟,他又心慌意乱的把她的脸埋入怀中,那双灵动的眸子啊,轻易的就泄露了天机。

下车前,风无涯重又戴上银色的面具,他找出一顶带有半截轻纱的帽子遮住游牧歌的眼睛,再也不会有人认出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子,那个让他沉沦,让神仙堕世的女子。

游牧歌掩嘴轻笑,“和你打赌,隔着芸芸众生,他也能认出我来。”

轻拥着她的胳膊蓦的一紧,风无涯的声音苦涩冰冷,“你那么相信他?”

撩起面纱,游牧歌幽幽的看着他,“刻骨铭心的人怎么会忘记?”



61. 半日闲(二)

号称天下第一楼的风记酒楼的掌柜正满头大汗的站在风无涯和游牧歌面前,主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使银色面具发出阵阵寒气,让掌柜浑身直哆嗦,风记搜集天下美食,只有客人说不出来的,没有风记做不出来的,这块招牌历经数年,无人能比。可是今天从这位姑娘嘴里报出来的菜名却是闻所未闻!

游牧歌打定了主意要过嘴瘾,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转着金庸全集,红楼梦,宫廷御膳。连报了几个菜,掌柜的都张着嘴,她依旧自说自话,“玫瑰露,茯灵霜,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掌柜的终于战战兢兢的开口,“对不起,姑娘,您说的菜,在下委实未曾听过,如果您不嫌麻烦,可否告知用料做法,我立刻吩咐厨子去做。”

游牧歌撑着下巴,眼睛斜斜的看向风无涯,“牛皮吹破了吧?”

风无涯手上的酒杯莫名其妙的就碎了,半晌,他咬着牙,“你要是不想吃饭,就饿着吧,不然,就快点说。”

折腾半天,游牧歌还真有点饿了,她叹口气,“算了,不为难你们,有些菜说了也做不出来,捡个容易的吧,所谓二十四桥明月夜,取一只上好火腿,劈成两半,在其中一半挖出二十四个孔,把嫩豆腐切成球形放进去填好,再用另一半火腿压上捆好,上蒸笼蒸,蒸好了依旧将豆腐挖出来装盘,不能破了,火腿弃之不用。”掌柜听的面露惊叹之色,游牧歌换口气接着说,“玉人何处教吹箫就是炙烤的肉条,每条肉都是由四条小肉条拼成,它们分别是羊羔坐臀,小猪耳朵,小牛腰子,还有一条是獐腿肉加免肉揉在一起。一荤一素,再来一个汤吧!红粉佳人,原料是荷叶,笋尖,斑鸠,樱桃和桃花瓣,斑鸠肉镶嵌在樱桃之中即可。”一口气说完,游牧歌冲风无涯眨眨眼睛,“我不挑食吧?”

某人正端着茶杯听的发呆,闻言一口茶当即呛在喉咙里,闷咳半天。这个妖精脑子还倒底装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和她在一起,精神不坚强的男人恐怕都得少活几年。

风无涯窘迫的挥手让还在发傻的掌柜快下去准备,游牧歌偷笑,勾勾手指,风无涯疑惑的凑进她,“想保住天下第一楼的招牌吗?”游牧歌撒下鱼饵,风无涯审视的看着她,突然笑了,抱着胳膊向后一靠,“想提条件?除了一条之外,其它随你。”游牧歌摇头,“VERY PROFESSIONAL。”不理会他皱起的眉,她接着说,“我给你一份菜单,做的出来,我保证你的酒楼天下无敌,只要你答应我,永远不会和神仙翻脸,如果他不想做皇帝,你要代替他。”风无涯啼笑皆非,“谁做皇帝是你决定的?”游牧歌耸耸肩,“没有这点自信,要的起你们?”火腾的一下窜出来,风无涯差点捶桌子,看她平静自如的样子,硬是按捺住,“只要你跟着我,我自然一辈子对他忠心。”游牧歌不置可否,伸手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正色道,“这是我家乡衡量酒楼品质的最高标准,花了我几天功夫,手都写酸了,希望你成为最成功的商人,我的男人必须是最出色的,同样你要信守承诺。”

“你的男人?”风无涯滋味莫明,以他的骄傲,是绝对无法认同的,但心里却有一股无法抵挡的喜悦,是啊,只要能做她的男人,终此一生也不后悔。他伸手接过,纸上抬头四个字‘满汉全席’接着是:

满汉全席,分为六宴,汇集众多名馔,择取时鲜海错,搜寻山珍异兽。全席计有冷荤热肴一百九十六品,点心茶食一百二十四品,计肴馔三百二十品。合用全套粉彩万寿餐具,配以银器,席间专请名师奏古乐伴宴,沿典雅遗风,礼仪严谨庄重,承传统美德,侍膳奉敬校宫廷之周,令客人留连忘返。全席食毕,可使您领略中华烹饪之博精,饮食文化之渊源,尽享万物之灵之至尊。

满汉全席(一)

皇亲国戚宴

茶台茗叙:古乐伴奏-侍女敬献白玉奶茶

到奉点心:茶食刀切杏仁佛手香酥苹果合意饼

攒盒一品: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

乾果蜜饯八品

四喜乾果虎皮花生怪味大扁奶白葡萄雪山梅

四甜蜜饯蜜饯苹果蜜饯桂圆蜜饯鲜桃蜜饯青梅

奉香上寿:古乐伴宴-焚香入宴

前菜五品:龙凤呈祥洪字鸡丝黄瓜福字瓜烧里脊万字麻辣肚丝年字口蘑发菜

饽饽四品:御膳豆黄芝麻卷金糕枣泥糕

酱菜四品:宫廷小黄瓜酱黑菜糖蒜腌水芥皮

敬奉环浆:音乐伴宴-满汉侍女敬奉贵州茅台

膳汤一品:龙井竹荪

御菜三品: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

饽饽二品:豆面饽饽奶汁角

御菜三品:祥龙双飞爆炒田鸡芫爆仔鸽

御菜三品: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

饽饽二品:金丝酥雀如意卷

御菜三品: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奶汁鱼片

御菜三品:干连福海参花菇鸭掌五彩牛柳

饽饽二品:肉未烧饼龙须面

烧烤二品:挂炉山鸡生烤狍肉

荷叶卷葱段甜面酱

御菜三品:山珍刺龙芽莲蓬豆腐草菇西兰花

膳粥一品:红豆膳粥

水果一品:应时水果拼盘一品

告别香茗:信阳毛尖

满汉全席(二)

文武百官宴

丽人献茗:狮峰龙井

乾果四品:蜂蜜花生怪味腰果核桃粘苹果软糖

蜜饯四品:蜜饯银杏蜜饯樱桃蜜饯瓜条蜜饯金枣

饽饽四品:翠玉豆糕栗子糕双色豆糕豆沙卷

酱菜四品:甜酱萝葡五香熟芥甜酸乳瓜甜合锦

前菜七品:喜鹊登梅蝴蝶暇卷姜汁鱼片五香仔鸽糖醋荷藕泡绿菜花辣白菜卷

膳汤一品:一品官燕

御菜五品:砂锅煨鹿筋鸡丝银耳桂花鱼条八宝兔丁玉笋蕨菜

饽饽二品:慈禧小窝头金丝烧麦

御菜五品:罗汉大虾串炸鲜贝葱爆牛柳蚝油仔鸡鲜蘑菜心

饽饽二品:喇嘛糕杏仁豆腐

御菜五品:白扒广肚菊花里脊山珍刺五加清炸鹌鹑红烧赤贝

饽饽二品:绒鸡待哺豆沙苹果

御菜三品:白扒鱼唇红烧鱼骨葱烧鲨鱼皮

烧烤二品:片皮乳猪维族烤羊肉随上薄饼葱段甜酱

膳粥一品:慧仁米粥

水果一品:应时水果拼盘一品

告别香茗:珠兰大方

满汉全席(三)

万寿宴

丽人献茗:庐山云雾

乾果四品:奶白枣宝双色软糖糖炒大扁可可桃仁

蜜饯四品:蜜饯菠萝蜜饯红果蜜饯葡萄蜜饯马蹄

饽饽四品:金糕卷小豆糕莲子糕豌豆黄

酱菜四品:桂花辣酱芥紫香乾什香菜暇油黄瓜

攒盒一品:龙凤描金攒盒龙盘柱

五香酱鸡盐水里脊红油鸭子麻辣口条

桂花酱鸡蕃茄马蹄油焖草菇椒油银耳

前菜四品:万字珊瑚白菜寿字五香大虾无字盐水牛肉疆字红油百叶

膳汤一品:长春鹿鞭汤

御菜四品:玉掌献寿明珠豆腐首乌鸡丁百花鸭舌

饽饽二品:长寿龙须面百寿桃

御菜四品:参芪炖白凤龙抱凤蛋父子同欢山珍大叶芹

饽饽二品:长春卷菊花佛手酥

御菜四品:金腿烧圆鱼巧手烧雁鸢桃仁山鸡丁蟹肉双笋丝

饽饽二品:人参果核桃酪

御菜四品:松树猴头蘑墨鱼羹荷叶鸡牛柳炒白蘑

烧烤二品:挂炉沙板鸡麻仁鹿肉串

膳粥一品:稀珍黑米粥

水果一品:应时水果拼盘一品

告别香茗:茉莉雀舌毫

满汉全席(四)

千叟宴

丽人献茗:君山银针

乾果四品:怪味核桃水晶软糖五香腰果花生粘

蜜饯四品:蜜饯桔子蜜饯海棠蜜饯香蕉蜜饯李子

饽饽四品:花盏龙眼艾窝窝果酱金糕双色马蹄糕

酱菜四品:宫廷小萝葡蜜汁辣黄瓜桂花大头菜酱桃仁

前菜七品:二龙戏珠陈皮兔肉怪味鸡条天香鲍鱼三丝瓜卷虾籽冬笋椒油茭白

膳汤一品:罐焖鱼唇

御菜五品:沙舟踏翠琵琶大虾龙凤柔情香油膳糊肉丁黄瓜酱

饽饽二品:千层蒸糕什锦花篮

御菜五品:龙舟镢鱼滑溜贝球酱焖鹌鹑蚝油牛柳川汁鸭掌

饽饽二品:凤尾烧麦五彩抄手

御菜五品:一品豆腐三仙丸子金菇掐菜溜鸡脯香麻鹿肉饼

饽饽二品:玉兔白菜四喜饺

烧烤二品:御膳烤鸡烤鱼扇

野味火锅:围碟十二品

鹿肉片飞龙脯狍子脊山鸡片

野猪肉野鸭脯鱿鱼卷鲜鱼肉

刺龙牙大叶芹刺五加鲜豆苗

膳粥一品:荷叶膳粥

水果一品:应时水果拼盘一品

告别香茗:杨河春绿

满汉全席(五)

九白宴

丽人献茗:熬乳茶

乾果四品:芝麻南糖冰糖核桃五香杏仁菠萝软糖

蜜饯四品:蜜饯龙眼蜜饯莱阳梨蜜饯菱角蜜饯槟子

饽饽四品:糯米凉糕芸豆卷鸽子玻璃糕奶油菠萝冻

酱菜四品:北京辣菜香辣黄瓜条甜辣乾雪里蕻

前菜七品:松鹤延年芥茉鸭掌麻辣鹌鹑芝麻鱼腰果芹心油焖鲜蘑蜜汁蕃茄

膳汤一品:蛤什蟆汤

御菜一品:红烧麒麟面

热炒四品:鼓板龙蟹麻辣蹄筋乌龙吐珠三鲜龙凤球

饽饽二品:木犀糕玉面葫芦

御菜一品:金蟾玉鲍

热炒四品:山珍蕨菜盐煎肉香烹狍脊湖米茭白

饽饽二品:黄金角水晶梅花包

御菜一品:五彩炒驼峰

热炒四品:野鸭桃仁丁爆炒鱿鱼箱子豆腐酥炸金糕

饽饽二品:大救驾莲花卷

烧烤二品:持炉珍珠鸡烤鹿脯

膳粥一品:莲子膳粥

水果一品:应时水果拼盘一品

告别香茗:洞庭碧螺春

满汉全席(六)

节令宴

丽人献茗:福建乌龙

乾果四品:奶白杏仁柿霜软糖酥炸腰果糖炒花生

蜜饯四品:蜜饯鸭梨蜜饯小枣蜜饯荔枝蜜饯哈蜜杏

饽饽四品:鞭蓉糕豆沙糕椰子盏鸳鸯卷

酱菜四品:麻辣乳瓜片酱小椒甜酱姜牙酱甘螺

前菜七品:凤凰展翅熊猫蟹肉虾籽冬笋五丝洋粉五香鳜鱼酸辣黄瓜陈皮牛肉

膳汤一品:罐煨山鸡丝燕窝

御菜五品:原壳鲜鲍鱼烧鹧鸪芜爆散丹鸡丝豆苗珍珠鱼丸

饽饽二品:重阳花糕松子海罗干

御菜五品:猴头蘑扒鱼翅滑熘鸭脯素炒鳝丝腰果鹿丁扒鱼肚卷

饽饽二品:芙蓉香蕉卷月饼

御菜五品:清蒸时鲜炒时蔬酿冬菇盒荷叶鸡山东海参

饽饽二品:时令点心高汤水饺

烧烤二品:持炉烤鸭烤山鸡

薄饼甜面酱葱段瓜条

萝葡条白糖蒜泥

膳粥一品:腊八粥

水果一品:应时水果拼盘一品

告别香茗:杨河春绿

字迹不甚雅观,密密麻麻写满了几张纸。风无涯抬头讶然的看着游牧歌,满脸震惊和感动。游牧歌谦虚的笑着,暗自庆幸牛仔裤的口袋里,居然有以前好奇打印出来的菜单,今天恰好大派用场。

一顿简单的饭,吃出多日来难得的和煦。游牧歌又对酒楼的格局,人员布置,发展方向提出见解,为建立双方良好的合作伙伴关系迈出历史性的一步。



62. 半日闲(三)

男人挣钱,女人花钱,游牧歌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她的生存方式一直也是假音乐之名的自娱自乐。为风无涯出谋划策都是为了神仙和她自己做打算,一个女人的价值不仅证实于男人的爱,更来源于自身的智慧。身为天之骄子的男人们不免狂妄而且专制,女人若要摆脱从属命运获得选择权,就不能在强势的爱情里淹没了自己。爱不代表尊重,改变男人不容置疑的拥有者态度,女人势必展现等同的智慧。精神上始终独立的女人才会散发永久的光芒。

风无涯熔岩般的爱情如果被引导成一眼深泉,恒久,不绝,温润,包含,游牧歌即可立地成佛。男女之情未尝不能相望于江湖,现下的处境不免尴尬,风无涯不退让,神仙绝不会认同,就算游牧歌有心花开两支,似乎也不太现实。最根本的是,游牧歌一直无法说服自己,这种模式算不算对完美爱情的一种亵渎?

自从遇到神仙,世间其他男子对游牧歌来说,已如过眼云烟。若非风无涯用了这种极端的方式占有她,她断不会再去招惹他。

不期待的肌肤之亲终究使一切变得很微妙。

一天下来,游牧歌随风无涯巡查了几十家商铺,各种重要的行当几乎都占全了,全都是京城的总店,分店已经开遍各诸侯国不能细数,还不包括各地的金银铜矿。如此庞大的商业网却是运行的井井有条,风无涯的经营模式,和对人员的选拔调配的确令人佩服,在商业体系还不完善,人员培训相当落后的古代,他能建立如此成功的商业王国,皇室特权虽给他一定的帮助,更大程度上是依靠他的头脑。很难想像,一个精明睿智的商人在感情上怎么会那么冲动,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纵横花海的风流浪子居然要用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游牧歌脸上并无疲惫之态,原因是她一整天都在某人的怀里,脚不沾尘。上车,下车,落座,看茶,风无涯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唯恐她下一秒钟就飞了似的,幸亏有面纱遮着,不用去看众人质疑的眼光。游牧歌这样一个崇尚健康和运动精神的现代女性差点怀疑自己是个残废。

在几家由女性负责的商号里,游牧歌被利剑般的眼光看得冷汗直冒,几个老板娘全都年轻漂亮,麻利精干,把绸缎庄,胭脂铺,茶楼,绣行,打点的生意兴隆,客似云来。她们刚看见风无涯的时候,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眼里的情意表露无疑,一看清他怀里的游牧歌,气氛一下降至冰点。本来还想夸风无涯知人善用,实在搞不清他们的关系,游牧歌只好选择沉默。被紧紧抱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实在是很难和其他女子平等交谈,不用别人鄙视,她已经很难堪了。

天色近晚,他们终于来到今天的最后一站,闻名天下的温柔仙乡‘垂罗帐’。

这是风无涯名下最受男人欢迎的产业,由于他个人的喜好,‘垂罗帐’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青楼,这里的女子风雅,绝艳,自由来去,每个人都是头牌,按自己的口味选择恩客,她们若是拒绝,没人敢强行求欢,这当然得益于她们强大的靠山风无涯。

她们无限忠实于主人,不排除倾心相许的可能,这一点,游牧歌感受颇深,她已经被如水的眼波淹死过几次了。当然,她不是瞩目的焦点,只是很不幸的在焦点怀里。

她一再提醒自己这只是正常的检查工作,却怎么也排除不了某人故意眩耀的可能,这是他摸爬滚打的根据地,从他的舒适程度上可略见一斑。女人们如花的笑颜配上俊美潇洒的主人相得益彰,他脸上闪闪的银色面具给这幅和谐的画面平添几分魅惑。他的王国,他的女人们,游牧歌很想告诉他,做一个公众人物不是坏事,多情何须被无情恼。他若是专情,倒是天下女人的不幸。

“你好象很不自在。”风无涯拥紧她,嘴贴进她的耳边。

“我独占花魁,问心有愧。”游牧歌态度诚恳。

风无涯神色一恼,低头就咬她的唇,众女子神情自如,只当她是新宠,并不介意主人的亲密举动。游牧歌险险躲过,撑住他的脸,“何必在专业选手面前上演活春宫?你好歹给我几分面子。”风无涯闻言轻笑,“说的也对,我都等不及回去了。”“不安排一下专场演出?听说垂罗帐的女子个个琴艺双绝,我可不想白来一次。”游牧歌拖延时间。

风无涯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自负,懒洋洋的击了一下掌,花厅里立时响起幽幽的琴声,伴随着一个女子美妙的歌喉。

一时间,花厅里裙裾飞舞,个个女子身段娥娜,舞姿精湛,游牧歌不禁暗暗称赞,红烛垂罗帐,哪个男人经的起如此的温柔。

风无涯注视着她的脸,眼里闪过异样的光芒,他低头轻叹,“天下哪个女子能比得上你,你的歌,你的舞,你的琴夜夜都在我梦里”



63. 褪罗裳

恍若未闻,游牧歌兀自评价着,“跳得好是好,却没什么特色。”

风无涯温柔的神色一冷,恼恨她的心不在焉,他何曾向女人这样表白过,她竟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居然还批评他的舞娘没有特色,笑话!天下还有比垂罗帐更好的舞肆?

见他神情不屑,游牧歌很不满,“骄傲使人落后,谦虚使人进步。”

风无涯一愣,终究放下身段,“你又有何指教?”

“既然是靠身体赚钱的地方,我们为何不利用的淋离尽致?这儿的姑娘虽是自由身,但终是被生计所迫,那我们就想办法让她们多赚钱,变成真正意义上的自由身,同时让垂罗帐演变为令天下男人神魂颠倒,欲罢不能的地方。”游牧歌胸有成竹的说。

游牧歌声音不大,却吸引了屋里所有姑娘的注意力,没等风无涯开口,一个看似豪爽的美人已经耐不住了,“姑娘说的不错,我们的确需要钱,但也不能太作践自己,什么人都陪啊!”风无涯斜藐着游牧歌,但笑不语,看她做何应对。游牧歌瞪他一眼,不地道的男人,就是不要你解围,气死你!

她微微一笑,从他怀里挣出来,风无涯知她有话讲,就由她去了,也不整衣衫,半裸着胸膛,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一屋子绝色美女楞是比不上他的万种风情。

游牧歌艰难的挪开视线,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某人见此,眉毛一扬,神情玩味,笑得有些得意。

努力克服一下人性的弱点,视诱惑于无物吧,游牧歌镇定下来,在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了,轻啜香茗,不紧不慢的开口,“不上床也能赚大钱的方法,诸位有没有兴趣呢?”

“嗯?真的?”众美一下子围过来,某男立刻感觉很失落,他的地盘,这么快就要易主了吗?

轮到游牧歌得意的笑,她忍著继续说,“诸位已然视礼教于粪土,那索性就更大胆一些,只要你们愿意,就不必在乎悠悠众口,管他什么有伤风化,反正有你们的主子坐镇,谁也不敢封了这垂罗帐!”她慢慢煽动情绪,毕竟她要提议的事情太惊世骇俗,怕她们一下子不能接受。

豪爽的美人不禁心急,轻拽游牧歌的衣袖,催促道,“姑娘说的是,我们没有什么惧怕的,但求姑娘指点迷津。”大家都期待的看着游牧歌。

吸了一口气,游牧歌缓缓道,“我们要在垂罗帐跳一种天下闻所未闻的舞蹈,让男人们不停的花钱,却占不到半点便宜。”她顿一下,看了一眼满脸惊讶的风无涯,接着说,“这将成为垂罗帐独一无二的招牌舞,因为它就叫‘褪罗裳’。”

众人满脸疑惑,有个聪明的反应过来,“难道是叫我们脱衣服?不上床怎么脱呢?这种私密的举动,又怎么能变成舞蹈来跳呢?”

游牧歌微微颌首,赞许道,“果然一点就透,这不仅是一种舞蹈,而且可以变成一种职业,跳得好的女子从此不必再卖身,只需要展示自己美丽的身体即可衣食无忧。”

屋子里一片哗然,风无涯站起身,走到游牧歌面前,饶有兴趣的开口,“说的详尽些。”

游牧歌笑得灿烂,“解释起来很麻烦,不如我示范给她们看看。”

风度翩翩的美男一下脸色大变,不由分说的把她捞进怀里,咬牙低吼,“你敢!”

众女窃笑,豪爽美女不乐意了,“爷真是小气,我们就脱得,爷的女人就脱不得?”

风无涯星眸一寒,语调森冷,“就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豪爽美女愕然,以前诸般调笑,主人也没为哪个女人和姐妹们恼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她再一次看向游牧歌,若有所思。

游牧歌本来是一脸无辜,做壁上观,看势不对,赶紧捂住风无涯的嘴,冲他眨眨眼,又威胁的眦了一下牙,这个家伙还做不做生意了,正是鼓舞士气的时候,反而来拆台。风无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游牧歌连忙打圆场,“舞蹈我当然要教,不过只限于示范动作,请大家谅解。”边说边苦笑。众人释然,又有人问,“如果有人光看不给钱,或者看了性起,动粗乱摸怎么办?”

游牧歌淡定的答道,“这个舞自有它的规矩,无论舞娘做何动作挑逗客人,客人均不能碰触舞娘的身体,若双方有意,可以下了舞场另作交易。舞场中央会设置一个齐胸高的圆台,中间立一根光滑玉柱,大约有手腕粗细,以立柱为轴,圆台四周宽约手臂两倍的长度,相应避免客人的轻易触碰。舞娘身着数件长短不一,薄而不透的衣物上场,围绕立柱作出各种姿势,在音乐声中一层层的褪去衣物,直到全裸。舞台四周会站有数名彪形大汉,以示警赫,若有客人逾矩轻薄舞娘,即刻会被扔出场外,并被记录姓名,三次逾矩者,永不得再入垂罗帐。现在我来解释一下最重要的部分:怎么收钱。”游牧歌喘口气,旁边已经有人递上茶,刚想夸服务周到,看见风无涯喜怒不明的脸,当下咽了回去。

都说了自己不会脱衣服,干吗还一副晚娘脸。不理会他,游牧歌继续说道:“垂罗帐将会按时辰支付舞娘底金,所以不管舞娘是否从客人处得到赏金,都能维持日常开销,五百文一个时辰,如果每个舞娘平均每晚跳两个时辰,就会有一两银子的进账,虽然不高,但也是普通人好几天的工钱。当然大头还来自于客人的赏钱,这一部分,垂罗帐和舞娘对半分成。根据舞姿,舞娘的身材,长相,客人打赏自会有所不同,脱衣的快慢,尺度的把握,诱惑的程度都是关键。天生美貌,身材出众自然是上佳,但如果神情呆板,身体僵硬和木头并无差别,若是放不开的姑娘,我建议依旧做你们的本分。这个舞蹈要求舞娘热情,大胆,收放自如,动作,笑容,眼神都要配合默契,要引诱客人不停的把银子放上舞台,放的少,就脱的慢,放的多,就脱的彻底,谁放的最多,就在谁面前跳的最长,让他看得最仔细,一定要调足客人的胃口才能全脱。当然有人想浑水摸鱼,吃白食,我们会在舞台周围围一圈纱缦,只有坐在舞台边上的客人才能看清楚台上的舞娘,舞娘自然可以看得清他们,顾及面子,多少都会打赏,舞娘在面前停留的长短都会引起他们的攀比和虚荣心。纱缦外的人只能听到诱人的音乐,看见模糊的影子,既增加了神秘感,又引发了其余客人的好奇心,要想一睹为快,就必须坐到前排。对于那些不愿在大厅里抛头露面的风雅之士,我们会另外设置包厢,舞娘和垂罗帐要收取五倍于大厅的费用。基本上就是这样,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游牧歌觉得自己一本正经的宣扬脱衣舞有些过分,不过看看众人却都跃跃欲试,兴奋不已。

风无涯皱着眉头,古怪的打量着她,褪罗裳,此一舞势必惊天动地,恐怕天下除了自己没人敢惹这个麻烦,势小力薄的青楼一定会被卫道士夷为平地。这个精灵古怪的小女人码准了他的底牌才语惊四座。

有几个姑娘面露羞涩,小声嘀咕,“当着众人面脱衣服,还真是不好意思,虽说是青楼,这么放肆还绝无仅有呢。”

游牧歌叹了一口气,“既然身体是你们的本钱,你们就要让它一本万利,张扬也是一种美丽,你们展现的是自己最美的一面,在那个舞台上,你们就是真正的主宰!”



64. 玩够本

从垂罗帐回别院的路上,风无涯异样的沉默,只是紧紧的搂着游牧歌,深邃的眼睛变幻莫测。游牧歌话说多了,有点头疼,斜靠在他身上昏昏欲睡。

马蹄声单调而空旷,风无涯终于耐不住开口,“你究竟是谁,从哪儿来?”

游牧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现在才问,不觉得晚了?是毒药你也已经吃下肚了,再说,我是谁重要吗?换个身份你就不喜欢我了?”

风无涯眼神一颤,千道光华闪现,了悟混杂柔情,他把游牧歌更深的纳入怀中,喃喃低语,“真的不重要了,喜欢了就不会变,你是妖魔我也甘心”

三天后的傍晚,游牧歌早早的吃完饭,在房里等着风无涯,中午他恋恋不舍的离开去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怕她闷,还问她要不要同行。游牧歌笑着拒绝了,难得一个平息公愤的机会,她怎么会不长眼色。何况他走了,她对另一个人的想念才能肆无忌惮的蔓延在空气中。对这个傍晚要做的事,游牧歌没有一丝坦忑,不管世人如何看待,那将是她最好的选择。

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将她抱住,温热的气息随即飘向耳边,“等我吗?你这个害人的小东西,让我做什么都精神恍惚,总想着快点回来”风无涯火热的唇从耳后掠过,迫切的压上游牧歌的红润。游牧歌无可回避的仰着头,任他掠夺。

夜色点点漏进窗棂,桌上烛花轻摇,他的吻越发缠绵,情深款款。良久,他拦腰抱起游牧歌就要进入卧房。游牧歌揽住他的脖子,温柔低语,“我不想这么早睡,陪我去花园走走好吗?”火热的身躯一滞,风无涯低头凝视她,见她眼神清澈柔和,只好无奈的点头。

游牧歌拿起一个帐本似的东西,随风无涯步入夜色中,他摒退下人,自己提了一盏淡青水绸的灯笼,牵着游牧歌的手,缓缓的走在细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清雅的菊花和温婉的秋海棠开了满园,‘暗香浮动月黄昏,’游牧歌默念着,咏梅的词配上此情此景却也贴切。两人无声的倘佯花香,游牧歌有几分恍惚,肌肤相亲的男女终究是生出了默契和眷恋呢。

风无涯早已脱去面具,一身淡蓝长袍,月光下更显高大俊美,这个男人总是爱穿深深浅浅的蓝,一个对颜色执着的人,对感情亦如是吧?只是大家都怕这份执着用错了,所以才有那许多的风流不羁。游牧歌默默注视着他的侧面,神仙的美温暖感动,他的脸却总带有冷峻和邪气,造物主真是偏心,造出这样一对绝世的容颜。这两兄弟站在一起,天下女人怕是都要低到尘埃里去了。

感觉到她的注视,风无涯捏紧了她的手,戏谑的看她,“不是出来看花?早知这样,我还不如待在房里,让你看个够”说着,人已经欺上来。游牧歌一窘,甩开他的手,急步走入前面亭子里坐下。

见她眼神闪躲,粉面微红,风无涯心里一阵按捺不住的喜悦,她终于心动了吗?

游牧歌有点懊恼,这种气氛怎么谈话?她抬眼看向清明的月光,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她举起帐本似的东西,拦在风无涯凑近的脸前,微微一笑,明眸皓齿,“我们来谈正事吧。”邪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扫兴。”

游牧歌毫不在意的打开薄子,又扫了一遍,递给风无涯,“这是我草拟的新项目企划书,你看看吧。”

“企划书?”

“就是准备计划书。”

风无涯接过,打开翻看了几页,神色困惑。游牧歌叹了一口气,“我的措辞太过超前,我的字迹你恐怕也看不清,还是我来大概解释一下吧。”

风无涯抱起胳膊,靠在亭柱上,眸子闪亮,静候下文。

游牧歌从容开口,“你的生意涵盖面很广,运作平稳,但欠缺特色。我的计划除了风记酒楼和垂罗帐,还有另外三个部分。你的赌场里只有牌九和骰子,花样太少。我会为你引进两种新的赌法:轮盘赌和二十一点。所谓轮盘赌就是用耐磨的木料制作一个中间带滚轴的大圆盘,象伞面一样微微向下倾斜。圆盘按数字划分成不同棱面,大约可为三十五格再加上两个零格,然后制作一个比格面略小的骰子就可以了。玩的时候,买家按数字下注,庄家转动中轴上方的双向把手带动轮盘,当然快慢要有技巧,买家同时掷下骰子,如果买家买的是二,最后骰子停在二上,他就赢了,数字越大,庄家赔率越大,最大的就是一比三十五。如果骰子停在零格或下注之外的数字,买家下的注都归庄家。一盘可以同时有几个人下注,最好不超过五个,这样庄家赢率更大。轮盘赌完全靠运气,没有任何赌技的人都可以参加,所以会吸引更多的人来赌场。”

看着风无涯越来越惊奇的神色,游牧歌明了的点点头,继续阐述,“二十一点是一种相对风雅的纸牌游戏,专门针对那些赌技高超,又喜欢豪赌的客人,可以在大厅,可以另辟包间。纸牌我会帮你画出,一共五十四张,纸面要光滑,纸张要坚硬,可以由几张薄纸压制而成,你叫工匠赶制一批即可。每张牌有不同的积分,开局时,庄家给自己和买家各发两张牌,彼此根据牌面积分的多少继续要牌,最先接近二十一点的人就赢了,要的牌超过二十一点叫爆牌,对方赢。庄家可以同时和几个客人打,客人也可以自己互相打,庄家抽头。这种游戏赌注一般会下到很大,对于客人的意志力要求比较高,财力单薄,不会算牌的人最好不要参加,免得倾家荡产。原有的赌法可以保留老客人,二十一点和轮盘赌高低兼顾,可以吸引不同层面的客人,扩大客源。”

游牧歌停下来,微笑不语,风无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一把抱住她,惊喜的低语“你真是我的宝贝,你小小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奇妙的东西啊?”

“叫人沏壶茶来,顺便把我的琴取来,我好像还没有为你唱过歌,良辰美景不要辜负了。”游牧歌倚在他怀里懒懒的说。

风无涯喜不自禁,混乱的亲着她,“你终于肯对我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65.黯销魂

少倾,香茗沏上,吉它在月色中沉静,琴弦发出淡淡的光泽。

“你手上有空置不用的土地吗?”游牧歌突然问道。

“有啊,郊外有一百多亩荒田被我买下,还不知作何用处,你想要就拿去用吧。”风无涯爽快的说。

“我想在那儿办个赛马场,你买一些品种优良的马回来,再雇用几个擅长驯马的人,退役的战马也可以充作赛马,受伤的不要。我会教你怎么建跑道,等准备充分了,我们就每月举行一次赛马大会,大家可以下注赌马,我们从每一注里抽钱,如果胜出的马下注的人少,赢钱的数量就大,反之,下注的人越多,赔率就越低。不管赌客的输赢,我们都赚大头,这可以说是赌场的延伸。”游牧歌一口气又放出一个炸弹。

风无涯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是默默的把茶递到她手上,游牧歌感激的接过来,喝了一口,接着说,“前几件事都有点唯利是图,口碑不会太好,所以这最后一件事我要改变你的公众形象,让你做点善事,青史留名。”她得意的一笑。

风无涯只是温柔的看着她,伸手拂开她被风吹乱的额发,“随你好了。”

游牧歌瞟了他一眼,“这件事要皇家出面,因为利国利民,这个面子不能都给了你一人。一个国家的富强可以体现在人民健康强健的体魄上,所以要提倡强身健体,才能保家卫国。我们要在全国范围内举办每年一次的运动会,所谓运动就是活动筋骨,健身的意思。由皇帝下诏,在全国各地推荐选拔体力超群的人参加总决赛,一开始项目不必多,可以设置游泳,射箭,赛跑,马术等,各项第一名的人由国家发给俸禄,可以参军,可以训练其他百姓。你的角色就是充当提倡和组织的人,再捐助大量的钱款,服饰,鞋子,运动器具,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标上风记的大名,你很快就会家喻户晓的,你的生意也会越来越好。”游牧歌终于结束了演讲,累的连喝了几口茶,差点呛着,风无涯连忙轻拍她的背,慢慢揉着,“别急,慢点。”他低头吻了她一下,“你说的事我都是闻所未闻,但作为一个生意人,对于其中将会给我带来的巨大利润,我却清楚的很。你这么费心的帮我,有所求吗?”他矛盾的看着她。

游牧歌坐直了身体,认真的看向他的眼睛,“让我回去吧,把我困在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太子若是以后找到我,你们难道要骨肉相残?我真的不愿意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我希望我们三个人好好活下去。”她伸手轻抚风无涯皱起的眉头,吻在他的眼角,试图平息他眼中渐渐燃起的火苗,“我不会从此在你生命中消失,我就在你身边,我们还会经常见面,因为我们是合伙人啊。”游牧歌温柔的劝说着。

风无涯疑惑的看着她,神色狂乱,紧紧的抓着她,脸色煞白,“不行,我不能让你走,没有你,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你知道我多爱你吗?我的心象掏空了一样,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我知道,一辈子爱上一个人不容易,我真的了解,所以我不会践踏你的爱情,如果你愿意守护在我身边,爱我,与我相知相惜,我不会赶你走,如果有一天你累了,你可以潇洒的离开,我会很满足。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请不要阻止我爱他,我和他是不可分割的,没有他我会死掉。也许他现在不能接受你的存在,如果你愿意等待,我们三个人一定会幸福的,让我回去吧,他有多想我啊,他也和你一样爱我啊!”游牧歌声音有些哽咽,面前这个骄傲的男人眼里居然有泪光闪动,爱一个人,有错吗?他不说话,只是长久的把游牧歌紧紧的抱在怀里,仿佛要嵌入他的骨头中一样,本应缠绵的月夜,为何这样痛彻肺腑?今生今世,他是彻底的堕入了深渊,他只有等待,等待有一天,他的爱情不再绝望。

风无涯缓缓推开怀里这个令他爱入骨髓的女人,故作轻松,却声音压抑,“你不是说要为我唱歌?难道要赖账?”

游牧歌心里一阵刺痛,不忍去看他眼中的悲怆,第一次主动拉着他的手坐下,拿起旁边的吉它,轻轻拨出一段音符,静静的花园里飘起她惆怅的歌声

盼不到我爱的人

我知道我愿意再等

疼不了爱我的人

片刻柔情它骗不了人

我不是无情的人

却将你伤的最深

我不忍我不能

别再认真忘了我的人

离不开我爱的人

我知道爱需要缘分

放不下爱我的人

因为了解他多么认真

为什么最真的心

碰不到最好的人

我不问我不能

拥在怀中直到他变冷

爱我的人为我痴心不悔

我却为我爱的人甘心一生伤悲

在乎的人始终不对

谁对谁不必虚伪

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

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

爱与被爱同样受罪

为什么不懂拒绝痴情的包围

男人不知何时长身玉立,月光下,他散发出一层清冷的光华,俊美,冷漠悲伤,他喃喃自语,“他是你爱的人,我是爱你的人我们注定要一世纠缠吗?”

他突然转身,把游牧歌打横抱起,眼神狂野而深情,他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可是,今晚,我要你!要全部的你!不要想他!只看着我!感受我!哪怕只是用你的身体,真切的爱我一次!”



66. 千百度

竭力不去回想那一夜的激情,那令人窒息的疯狂,那打开一切心结之后彻底的沉沦。游牧歌从心底里叹出一口气,哪一世的轮回都逃不出情爱的纠缠。

风无涯离去前,淡淡的说,“两天后,我派人送你去他那儿,你现在这一身的青紫,神仙见了也会发疯的。”他俯下头,深深的看着她,“我不怕和任何人翻脸,只是因为这是你想要的,但是你记住,你是他的女人,也是我的女人,这一辈子,我绝不会放手的。”

游牧歌无言以对,人生有太多的难以割舍,她放不下的,别人又何尝能。人对自己的欲望真的是无法掌控,只是今后,同时拥有两个男人生活该是如何的混乱呢?她不敢去想了,也没有余力去想了,此刻,占据她脑海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的身边。

她凌晨就已起身,穿上了来时的衣服,黑色的毛衣,酒红的小羊皮夹克,紧身的牛仔裤,带流苏的靴子,仿佛她从未曾坠落山崖,仿佛她走了很远的路即将回到他的身旁,长发轻垂,面容略显苍白,只是眼睛衬的格外的大而有神,游牧歌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怀念她小小的化妆盒,一点腮红和唇彩可以掩饰旅途的疲惫吧?

除了吉它,她没有拿任何的东西,有些痕迹是可以轻易洞察的,这样的重逢不该有任何阴影。

一辆马车,一个老人,她的离去悄无声息,也不曾看见山岗上那长久伫立的身影。

马车在飞天山口停下,车外响起老人平淡的声音,“姑娘,请下车,恕不远送。”

游牧歌突然一阵紧张,自己的心跳似乎清晰可闻,真的近在咫尺了吗?她深吸一口气,背着吉它,跳下马车,心里有抑制不住奔跑的雀跃。

马车绝尘而去,巡山的士兵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匆匆跑过来,大喝一声,“什么人,擅闯飞天山禁地?“

游牧歌有些愣神,正不知如何回答,侍卫长听到噪杂声,纵身跃到,看清游牧歌的面容,眼中又惊又喜,立刻跪拜在地,“参见太子妃!”随侍卫长赶到的士兵们立刻慌乱的跪下,齐声道,“参加太子妃!”这个女子就是那个几乎引起天下大乱的人吗?

游牧歌认出侍卫长就是那天到游府来接她的人,心里略松一口气,总算有人认识她,不至于太狼狈,她微微一笑,“他在山上吗?”侍卫长一怔,随即回道,“太子日夜等候,请容属下即刻送太子妃上山。”说罢,招手令士兵们抬来一顶软轿。游牧歌轻轻摆摆手,“不了,我要自己走上去,拜托你拿着我的琴。”

在西藏的时候,看见藏民们一步一拜的朝向他们心中的圣地,游牧歌心里总有莫名的感动。今天,她也要诚心诚意的走完这段天国的阶梯,祈祷失过火的天堂从此不再有伤痛和分离。

游牧歌拾阶而上,侍卫长在身后远远的跟着,老天保佑,不要再出任何意外,那个神仙般的人不能再继续受苦了。

游牧歌额角渗出汗珠,许久没有锻炼了,和国际登山队攀登麦金利峰的时候,她曾是那样身形矫捷,还好山顶在望了,这最后的几级台阶显得那样漫长,她缓缓站定,回首苍茫山谷,上次来时正是鸟语花香,仿佛人间仙境,转眼寒意深重,群山寂寞。一簇小小的火苗从心底燃起,让她不再瑟缩,心里的花儿悄然绽放,有爱人的地方,春天是永恒的。

游牧歌小跑着冲上山顶,她突然生生的定住了,强忍着不再大口喘气,鼻子酸疼无比,一刹那泪眼迷离。

神仙立在她曾经站过的悬崖边,衣玦飘然,他痴痴的凝视着手中的东西,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眼神温柔而深邃,对身后的动静全然没有理会。时间仿佛停滞了,游牧歌就这样静静的站着,悄无声息,柔情的注视着眼前高大飘逸的身形,他完美的侧面轮廓,浓密的眼睫,雕刻般的眉眼,鼻梁,嘴唇和出尘的气质仿佛画中仙。伸手可触,她却选择这片刻的静谧,一次重逢,竟要跨越几个世纪,最不可思议的爱情此刻却是如此的真实。

侍卫长悄悄退下,他的眼角居然也湿润了,他要传令下去,不要让任何人打搅他们。

良久,神仙不耐的叹口气,“又是何事,说完就退下吧。”

游牧歌笑意隐隐,努力使声音平静,“难道我没有你手中的画像好看?”

神仙的背影一晃,顿时石化,他难以置信的轻轻转身,唯恐惊走了身后那魂萦梦绕的声音,对上游牧歌的视线,闪亮的双眸,飘飞的长发,她就那样随意的站着,巧笑嫣然,仿佛从未远离。

忧伤的面容立时绽放出绝美的笑颜,神仙笑得动人心魄,一身白衣的他释放出灿烂的光华,他一步步走近,在游牧歌面前站定,缓缓的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修长美妙的手指一点一点滑过她的眉,眼睛,鼻尖,微微泛红的脸颊,停留在娇嫩的红唇,手指勾画着她的唇形,游牧歌坠入他无边的眼波,不能言语,神仙张开双臂,小心翼翼的拥她入怀,天籁般的声音响起,“你终于回来了……”

他的手臂一点点收紧,游牧歌回抱住他的脖颈,两个人用尽全身力气拥抱着,再紧一点,再紧一点,连成一体吧,刻骨的思念,漫长的等待,如何慰藉?

神仙捧起游牧歌的脸,四目流转,柔情漫溢,他低头深深的吻下去,舌尖深入,找寻着她的,缠上了便再不放开,游牧歌闭上眼睛,动情的回应着,她踮起脚,仰起头,婉转承迎……

神仙突然抬起头,急切而深情的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但我还是后悔,我没有告诉你……”他不顾一切的抱住她,声音哽咽,“我爱你!”

游牧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生中第一次,她流着泪,虔诚而真情,“我也爱你。”

神仙全身散发出狂喜的火焰,他举起游牧歌,面对山谷喊出去,“我爱你!!!!”

游牧歌温柔俯视,迎上他灿烂的笑颜,幸好她从未放弃过爱情,幸好,繁杂的尘世,她从未丢弃过自己的心,所以,她才能,在这一世,遇上了千年的姻缘,变成一颗开花的树。

他缓缓放下她,温柔低语,“想念我们的童话吗?”游牧歌闭上眼睛,“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星空呢,带我去吧。”

下一秒中,她就已经飞在空中。

穿越大殿的时候,游牧歌感到有无数的自己在看着,环视一圈,到处都是她的巨幅白描画像,各种神态,或歌唱,或舞蹈,或拉琴,虽无油画的立体和逼真,但画中的神韵却和她一般无二,作画的人倾尽了心灵,世上还有比这更美的画廊吗?她感动的看向神仙,“你这个傻瓜……”

神仙宠溺的一笑,“是啊,我就是太傻了,才会让你走掉。”他抱紧怀中人,走进童话。

天空下,那一处温柔所在,雪白耀眼,在满室宝石的光芒中,诉说着思念和渴望。

游牧歌轻轻推开神仙,慢慢褪掉身上的衣物,室内暖流涌动,她坦然的面对神仙炙热的目光,“把我刻进你的身体,不要再把我弄丢了,我很容易迷路,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她的声音蓦的被神仙含住,他伸手扯下自己的袍衫,滚烫的身体贴上她的,语调急切而痛楚,“不会的,永远不会……!”

两具美丽的人体紧紧依偎,曲线契合,他们轻微的颤抖着,感受着彼此的肌肤,神仙细细的亲吻着游牧歌,从额头,眼睛,到嘴唇,珍惜深情,温暖的手掌摩挲过她光滑的脖颈,肩头,曲线玲珑的背部,在凹陷处回转,抚上她坚挺的双峰,他眼中的光芒让游牧歌迷醉,他低头含住她的柔软,舔吸轻咬,游牧歌静静的立着,仿佛在经历一场圣洁的仪式,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刻,美丽非凡。

神仙的舌头已经来到她的腹部,他单腿半跪,双手盖住她微翘的臀部,支撑住她发软的躯体,他的脸蓦的埋入她的双腿间,“啊……!“游牧歌一声长长的呻吟,真切的感受到体内一股热流倾泻而下,他的舌头在她最敏感的娇嫩处舔噬,渐渐深入她的体内,他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打开她的腿,手指柔韧而又坚定的进入她,牙齿轻咬凸起,游牧歌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快乐的无法抵挡,她喘息的低呼,”给我吧,别折磨我了……!”

她被腾空抱起,立刻深陷在柔软的被褥中,神仙暗哑的声音响起,“我给你,所有的我,不要害怕,承受我,我知道你会很辛苦,但这一次,让我完全释放出来,好吗?我忍得太久了……“

游牧歌无声的笑了,她不怕,她明白这一次的狂风暴雨要远远超过从前,就算变成粉色的泡沫,在他的怀里,她心甘情愿。她抓起他的手,按在胸前,声音柔媚,“听到吗?只要它在跳动,你就不用停下来。”

神仙发出一声低啸,狂喜的分开她修长的双腿,两人视线胶着,一点一点燃烧,他巨大的昂扬在她缓缓变深的眸色中,瞬间贯穿她的身体,润滑但依旧紧窒,温暖却阻挡前行,他捧住她的腰,不再有任何顾虑,一次比一次深入,每一下冲撞都让她浑身颤抖,她咬着嘴唇,笑意盈盈,不疼,我不疼,痛苦中的极乐世界,毁灭了又何妨?

这场爱的风暴持续了多久,几小时,还是几天?此后连续昏迷了三天的游牧歌不得而知,她的梦快乐而满足,她嘴角的微笑令神仙心痛不已,他温柔的吻她,在她耳边低语,“我知道你累了,好好睡吧,我就在你身边……”


67. 我是谁

从花香中醒来,被神仙抱在怀里晒太阳,游牧歌舒适的想再度闭上眼睛,神仙温柔的脸颊已经贴上,“说说话吧,再睡下去,会变成傻子的。”

游牧歌懒懒的睁开眼睛,疑惑的环顾四周,“已经初冬了,哪儿来这么多的花儿?”

来时凄清的山谷,此刻却是一片花海,恍似置身于普罗旺斯夏日的田野。

轻轻的吻她,“我让它们开的。”神仙淡淡的说。

“原来你是武则天的亲戚。”游牧歌哑然失笑。

“武则天也是神仙吗?”阳光般和煦的面容耀眼眩惑。

任何恶劣的评价都无法用到这张脸上,游牧歌放弃磨牙,她试着活动身体,还好,除了四肢酸软以外,并无任何疼痛之感,她轻吁一口气,“我怎么舍得伤你?傻瓜。”神仙隐忍不满。“我还想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呢。”游牧歌自嘲。神仙眼里闪过捉狭,“你若每天在我身边,自然不必。”

午后的阳光温暖宜人,丝毫没有初冬的寒意,两人依偎着,许久没有说话。

无论如何,她欠他一个解释,经历了这许多的磨难,她也不因该再有任何的隐瞒,决定相爱,决定厮守,她不能只呈现给他一个影子。

真的要倾诉了,游牧歌却又觉得无从开口,犹疑的看了一眼神仙,他平静的抱紧她,“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游牧歌不再忐忑,靠在他的胸口,柔缓的声音随微风轻轻飘散在空气中。

“你曾经问我为何而来,其实当时我也很迷茫。对任何正常人来说,这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直到这一次,我才明白我来的缘由。”游牧歌神情复杂,神仙伸手抚平她微皱的眉头,专注的看着她,眼神温暖,爱意深浓。

“我来自千年以后,但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所以语言习俗都基本相同。”游牧歌深吸了一口气,神仙的眼里有轻微的震动,抱住她的手不由收紧,微笑的面容平添几分凝重。

游牧歌忍不住回抱他,“别担心,我不会再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神仙的脸上绽放出别样的光华,几许感动,几许释然。花海中,两人深情相拥。

伏在他的肩头,游牧歌絮絮的倾诉着她的前生今世

“我是一个小提琴演奏家,说白了就是一个靠琴艺为生的人,那把通体纯白的琴就是我生存的工具。赚钱不多,刚好养活自己,这份职业最大的收获是自由,天马行空,纵横四海”游牧歌满足的微笑,可是旋即脸色一暗,“机缘巧合,我遇到一个叫约翰的人,他送给我一块红宝石”游牧歌从内衫里拉出那跟项链,举到神仙面前,“我当时不知他的用意,这样的礼物我收了无数,所以没有多想”她蓦的顿住,神仙幽深的眼神让她微微心惊,镇定片刻,她坦然的迎着他的目光,男欢女爱的过往,她不想多做解释,不知道只是猜测,知道了终究是一块阴影,新婚之夜坦白的人都是傻子,男人的胸怀永远没有想象的宽大,若想白头谐老,最好三缄其口。

游牧歌摩挲着红宝石,接着说,“就是它带我来了这个时空,也是它沾了你的血之后,把我送了回去,当我再次遇到约翰,他终于解释了缘由”游牧歌眼里闪动着愤怒和鄙夷,“他垂涎的是你送给我的玲珑血玉,只有红宝石的有缘人才能穿越时空,所以他利用了我,更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平安的把玉带回去!他告诉我血祭的事,并用你的生命威胁我,说红宝石不能保证带我回到相同的时空,只有他知道如何送我回来,唯一的条件是让我交出玲珑血玉,所以,我别无选择”她悲哀的看着神仙,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无奈。

神仙的眼睛犹如沉沉的黑夜,他心疼的搂紧游牧歌,温柔而又坚定的安慰道,“这尘世之间,再无第二个人有资格佩戴这块玉,它一定会物归原主的。”

游牧歌犹疑的看着他,“可是我们和他隔了千年”神仙轻抚她的脸,“你是怎么回来的呢?”“用玲珑血玉接了我的血,滴在红宝石上可是我们万一找不到玲珑血玉”她欲言又止,心里想,我倒不介意留在未来,只是你这个太子做不成了。“哎哟!”她轻呼一声,神仙拧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头,“你想什么呢?傻瓜,我这儿还有一块玉呢!男玉和女玉灵性相通,只怕男玉的灵力还要大些。”神仙微笑的看着她。

游牧歌蓦的站起身,腿脚有点打软,难以置信的瞪着面前这个灿若星辰的男子,“这么说,你真的真的要和我回去?回到我的世界?!”

神仙从容站定,一脸的云淡风清,嘴角的笑意却神秘莫测,“牧歌生活的地方,很令人向往呢,善人居多,送礼也大方的很。”

游牧歌脑袋一晕,果不其然,在这儿等着她呢!难不成,他要回去查她的岗?原以为从此踏上幸福路,却不想这也是一个秋后算帐的主儿!加上风无涯真是命不久矣!游牧歌突然有种想逃跑的冲动,未等抬脚,神仙不动声色的将她揽回去,温柔的语调杀死人,“花开的正好,何不再流连片刻?”

他俯下头,唇瓣轻触游牧歌的耳垂,“顺便帮我想想,回赠什么礼物给那些善待你的人呢?”



68. 念奴娇

强者面前,偶尔示示弱可以化解很多无妄之灾。

试问看见心爱的女人花容失色,哪个男人不是我见犹怜?神仙也不例外,明确了所有权之后,见好就收了。都是长了七窍玲珑心的人,自然懂得男女情爱的微妙,多一分则过,少一分不足。不霸道的爱情,又怎能填满的女人的心?

既然神仙去意已决,游牧歌也不再阻拦,如果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那就面对好了。她心里一直不安的是神仙竟然不问她是怎么回来的,谁劫走她的,难道他心里有数了吗?风无涯的事还不到摊牌的时候,要想顺理成章,恐怕得机缘凑巧,同时保存两个绝世男子的自尊和骄傲,最终和平共处无疑是对游牧歌的智慧和勇气的最大挑战,不管今后的生活怎样的惊心动魄,眼下,游牧歌真的是有些累了,久别重逢,她只想静静的待在神仙身边,享受一段甜蜜时光,休整好了再回去。

想到要回去,游牧歌的心忍不住雀跃,她一定会带神仙去吃哈根达斯,去看电影,在温馨的午后,去郊外骑自行车,任她的发丝飘在他的脸上。在那条种满法国梧桐的林荫大道上和他牵手走上无数个来回,去做所有恋爱中的男女做的事。

想想经历了那么多男女纠葛,她却从来没有好好的谈过一次恋爱,也许这就是自命潇洒,禁锢心灵的现代人最悲哀的一面吧?

游牧歌的心里柔柔的波动着,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黄昏里最美的剪影,在另一个人的眼里熠熠的闪着光芒,落日的余晖中,金色的山谷温暖安宁,叫做爱情的花朵静静的绽放。

不经意的回眸,看见神仙温柔而深情的目光,游牧歌感到一阵莫名的喜悦,她把手放进神仙的手中,和他十指交握,她闪亮的眼睛一样深深的凝视着他,“我感激命运,让我遇见你,让我的爱情有寄托之处。无论我一路是如何走来,无论将来我们会面对什么事,重要的是,我们就在彼此身边,我们可以一直一直的相爱下去,我没有办法更幸福了,你呢?“她轻轻的问。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庞,细致而珍惜的勾勒着她秀美的轮廓,一记轻吻落在她的眼睛上,绝美的容颜写满了迷惑和感动,“你这样的眼神,神仙也会醉的。”他捧着她的脸,戏谑的语气转而郑重,“感谢上苍垂怜,把你带给我,我从此不再孤独,就算你走的和来时一样无迹可寻,我都没有怀疑过你的存在,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因为”他把游牧歌的手按在他的胸口,“因为爱情不会无缘无故,它的疼痛也一定会传递到你的心里”

伴随一声发自心底的叹息,神仙紧紧的把游牧歌抱在怀里,“我真希望明天就可以和你大婚,可是大婚庆典必须要用那两块玉混合我们的血液祭天”他低头认真的看着游牧歌,“只有那样我们才能永世不分离,我们是神灵选定的玉的主人,所以我一定会陪你找回来。”

原来是这样,游牧歌了然的点头,“既然要走,你恐怕还有很多事情要交待吧?毕竟你的身份不同常人,我们可能要去几个月,我也没有把握能不能找到约翰,你的父皇母后会同意吗?”

神仙从容的微笑着,“傻瓜,自然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会把事情安排好,还要选一个能代替我的临时监国,如若消息走漏,周边一些小国可能会联合起来攻击金琪,前段时间,我恐怕吓着他们了,我平时懒得打点他们,如今没了畏惧,难保不会先下手为强。”他脸上的神情渐渐严肃,隐隐散发王者的威严,“这个天下迟早要统一,父皇早有意愿在我大婚之日传位于我,只是你”神仙眼里有一丝忧虑,“你自是不稀罕什么母仪天下,皇宫恐怕会成为你的牢笼,我不希望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没有你,天下对我毫无意义。”他诚恳的看着游牧歌,“你愿意陪我一段路吗?完成大业之后,我自会传位他人,随你天涯海角,好吗?”

是啊,他也有为人子的责任,统一的天下未尝不是件好事,每个人都有必须要做的事,真的爱他,就不能太用自己的意愿为难他,毕竟他们还有很多年可以在一起,牺牲几年的自由也是值得的吧?游牧歌试着说服自己,她迎向神仙询问的目光,缓缓的点了点头,神仙如释重负,无限欢喜的吻了她一下,游牧歌挣开头,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瞒天过海,不让他们知道呢?”

某人神秘的一笑,“把‘我’留下不就行了?再把应急的计策交给那个‘我’,三五个月不会有问题的。”

不继续回答游牧歌的疑问,神仙伸手击掌,一名侍卫迅速从暗影里出现,神仙淡淡的吩咐道,“宣风公子来见。”“是,殿下。”侍卫顷刻之间消失在暮色中。

游牧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神仙心疼的抱紧她,“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温泉里,雾气缭绕,游牧歌舒适躺在神仙怀里,耳边响起他平静的语调,“风无涯是我的弟弟,是父皇在民间的私生子,从小和我最近,与我倒有八分象,平日里虽然懒散不羁,但却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稍做易容,行为举止再模仿一下,定然难辨真假。父皇一直令他带着面具,所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有他在,我就能放心的和你走了。”

不知为什么,游牧歌心里有隐隐的失落,对风无涯,她一直分不清自己的心意,他似乎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他邪魅的眼神,霸道冷漠的举止,狂热而深情的温存,总是不经意的撩拨她的思绪,知道她又要离开,风无涯会同意神仙的安排吗?游牧歌担心的偷偷仰视神仙,为什么她这么爱这个如神一般的男子,还会放不下别的男人呢?人心为何会如此贪得无厌呢?她鄙视自己,依然无法释怀。

感觉到她的注视,神仙贴紧她,某个部位又开始不安份,借着水波的荡漾,一下一下触碰着她的身体,他小声呢喃,“见鬼,我又忍不住了,快点,无涯来之前,我想要你一次,要你”



69. 假面人

风无涯踏进偏殿暖阁的时候,太子殿下柯从舟正施施然的抱着游牧歌软语温存,两人都披散着头发,一派浴后的慵懒,女人脸上呈现出一丝疲惫,眼神迷乱,脸上未腿的潮红掩不住刚才的春色旖旎。

硬生生收住匆匆而来的脚步,一腔急切的渴望刹那间凉透,风无涯突然有种转身离去的冲动!

太子不经意的端起茶碗,眼角的余光扫见他,眉毛轻扬,“做什么一脸想杀人的样子?我搅了你的好事?”

游牧歌半闭着眼睛,闻言身子顿时有些僵硬,刚才几番要进内殿,太子殿下轻笑着不放,说什么此番定要叔嫂正式见个面,既然是正式,却又不让她梳头更衣,只是裹了孔雀翎的锦袍,把只着内衣的她抱在怀里,刚才那一番激烈运动,更是让游牧歌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敢猜想风无涯此刻的表情,索性把眼睛闭的更紧了,但是空气里骤然升起的寒意,还是令她瑟缩,臭神仙,这样不避嫌,不知卧榻之侧容不容他人酣睡?

半晌,风无涯恨恨的挤出几个字,“争风吃醋!”冰冷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自嘲,“喜欢的女人正对他人投怀送报。”

太子玩味的看着他,忍不住笑,“天下还有你风大少想要而得不到的女子?这倒是奇了。”

游牧歌如芒刺在背,喉咙干涩的紧,眯着眼睛从太子手里接过茶碗,急急的喝了一口,当场呛到!太子赶紧轻拍她的背,“慢点,”转头半真半假的埋怨风无涯,“看你凶神恶煞的,把嫂子吓得,牧歌胆小呢。”

“嫂子?”风无涯一怔,眼神越发冷了,完美的唇紧抿成一条刀刻般的线。

“是啊,”太子抬眼笑笑的看着他,“说起来,你们还没有正式见过礼,我们兄弟倒是不必拘泥这些,但嫂子是要叫一声的。”

听得某人一声冷哼,游牧歌怕他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赶紧道,“叫我牧歌就行了,嫂子倒把我叫老了。”神仙在场,她又不好使眼色,心里端的是七上八下的,生怕风无涯接着耍小性子。

“终究是弟媳听起来显年轻。”风无涯不依不饶,语气戏谑,游牧歌顿时气结,斗嘴她是绝不会输给他,但再斗下去,就明摆着是打情骂俏了,风无涯存心拖她下水,小不忍,则乱大谋,游牧歌翻他一眼,往神仙怀里一缩,憋住不接碴。

没留神太子一掌拍到,夹着浅浅的怒气,震的风无涯连退几步,手忙脚乱的勉强化解了掌风,只听太子斥道,“没出息的家伙,在外面吃了蹩,倒拿你嫂子来出气。再出言不逊,就把你捆了,让你嫂子处置。”说完了,冲游牧歌眨眨眼,游牧歌忍俊不禁的偷笑。

瞥见他俩的小动作,风无涯心里更是翻腾不已,想也不想,就冲口而出,“我怎么不记得喝过你的喜酒,哪儿来的嫂子?”

游牧歌心里着急,这小子拿定主意要犯浑了,不免担心地看了一眼太子,见他神色淡定,略略舒了一口气。

太子从容站起,把游牧歌严实的裹好,轻轻的靠在软榻上,缓缓走到风无涯的身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那张银色的面具今日显得异样的冷硬不驯服,果真是女人惹得?放浪形骸的家伙居然动了真心?太子的嘴角渐渐上扬,笑得意味深长,他伸手拍拍风无涯的肩,“既然你情场失意,我且恕你不敬之罪。”他转而正色道,“我们本是要即刻大婚的,让你叫嫂子是不为错的,只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叫你来,是要你帮个忙,我也希望能早日让你喝上喜酒。”

风无涯冷冷得站得笔直,也不言语,等着太子的下文。

游牧歌看着面前两个风姿绝世的男人,有片刻的眩惑,一个白衣胜雪,如阳光般和煦,散发着夺目的的光辉,一个冰蓝长袍,如暗夜般冷魅,流淌着摄人的气息,都让人移不开眼睛。

太子平静的诉说着缘由,风无涯的眉头越拧越紧,不时地看向游牧歌,眼里有难以置信,探究,不安,担忧,和庆幸?

当太子说道要风无涯留下假扮他做代理监国时,风无涯浑身一震,眼里闪过一丝讶然,即而燃烧起隐隐的怒火,他的声音冰冷的如同利刃,“寻找血玉?可不正好撇下一切烦心事,双宿双飞?留下我一人在此受苦?我一个人自在惯了,最烦朝堂之事,我怕是难当重任。”

太子微微一愣,眉头轻蹙,这个家伙今天当真是吃错药了!连自己也针锋相对!这么多年倒是从未有过,一时怔仲,屋子里静下来。风无涯负手背立,游牧歌兀自低着头,唯恐罪魁祸首的心事都叫太子瞧了去。

思忖片刻,太子刚想开口,却被通传声打断,“启奏殿下,皇上有急诏,内庭的高公公在前殿候着回话呢。”侍卫长在门口跪禀。

太子略显烦躁,转头无奈的对游牧歌说,“无涯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你先和他聊会儿,我去去就来。”游牧歌强自镇定,微笑点头,太子又扫了一眼风无涯,匆匆离去了,游牧歌突然意识到,自己只着内衣裹着锦袍,样子暧昧的很,因为三个人是在密谈,宫女侍卫都在外面候着,无一敢靠近屋子。她心里暗暗叫苦,但愿风无涯不要发疯才好。

游牧歌正低着头胡思乱想,面前突然被高大的阴影笼罩,她做了个深呼吸,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差点叫出声来,银色面具近在咫尺,冷冷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面具后的人狠狠的瞪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骨头,眸色越来越深,令人恐惧。

风无涯伸手捏住游牧歌小巧的下巴,强压住怒气的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就这么急着逃离我吗?”



70.双面绣

太子回来的时候,屋内一幅叔嫂相谈甚欢的场面,令他不禁愕然,风无涯仿佛从冰窟窿里爬出来,一下子春风扑面,前后判若两人,这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吧?

游牧歌瞥见他进来,心里长吁一口气,天知道,刚才她做了一个这辈子最困难的交易,不知会惹来怎样的轩然大波,眼下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她微笑的看向太子,传递着一切搞定的眼神。

太子心下一宽,大步走进来,风无涯悠然自得的喝着茶,顺手替太子也倒了一杯。太子接过,斜睨着他,神色莫测,“你这脸变得比小孩还快,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他看了一眼游牧歌,“我居然说不动你?”

风无涯不以为然的笑了,手指轻叩桌面,“那是因为嫂子知道我是个商人,不做赔本的买卖,她教了我几条做生意的妙计,我有利可图,又何乐而不为呢?”

太子恍然,轻笑出声,“我倒忘了牧歌的来处了,她教的必是这天下无人知晓的,你小子恐怕要发大财了。”

风无涯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游牧歌,笑得不无得意,“这两天恐怕还要烦劳嫂子,亲自去指点一二,有银子进来了,我才能放心让你们走啊。”

太子眉头一皱,“牧歌还是不要四处乱走的好,你有什么要讨教的,只管过来问就是了。”

“哥哥此话差矣,嫂子说的生意经我是闻所未闻,自己去做恐怕形似而神不似,不得要领。嫂子好事做到底,我一定负责她的安危,保你们届时平安的去寻玉。”风无涯胸有成竹的说。

太子犹疑的看向游牧歌,她只好硬着头皮应承着,“我自会尽力,你不用担心。”

沉吟良久,太子神色微舒,向两人正色道,“也罢,既然如此,明日牧歌随我回宫,父皇已下诏催我多次,我前段时间无心政事,即是要走,免不了回去打点一下。”他转向风无涯,“无涯每日晨时进宫,随我听政,走之前我有很多事要交待你。散朝后,你若需要牧歌亲往指点,定要妥善护送,我不想再有意外发生。”

风无涯点点头,突然开口,”我也需要一个替身,朝堂和生意我也不能兼顾,无论哪一方面有事,我都需要安排一人坐镇一方,才能全力处理另一方的事务。只是这个人我们必须绝对信得过才行,走漏了半点风声,这天下恐怕就乱了。”

游牧歌听得一脸天方夜谭的表情,“长相可以易容,但是天下和你们身形气质相近的能有几人?”

两兄弟均是眼神一荡,齐齐的看向她,笑得心满意足,可惜他们没看见彼此脸上的表情,两个大男人完全是一副小孩子吃到糖的样子,游牧歌暗自好笑,无心的陈诉一下事实却被当成夸奖了。

看到游牧歌眼里嘲讽的笑意,太子回过神来,掩饰的轻咳一声,“无涯说的有理,看来我们得好好寻访一下。”神仙也会脸红呢,可爱死了,游牧歌柔情无限的看着太子,不提防旁边有人又开始拉风箱了。

记忆中,有个人也是这样的脸红,让她砰然心动,游牧歌的心里飘过一个身影,他还好吗?自己打定主意做个过客,可是对他却是很深的伤害吧。她不自觉的摇摇头,“想什么呢?”一下跌入温暖的怀抱,太子温柔的吻在脸颊,旋惑于他的眼神,游牧歌着了魔一般脱口而出,“在想一个人”她顿时心惊,懊悔不已。

太子手臂蓦的一紧,对面同时射来两记眼刀,游牧歌定定神,不慌不忙的说,“我想到一个可以做无涯替身的人。”她心里暗自抱歉,不管世人怎样骂她无耻利用,她实在不想死的太惨。

屋里的两个男人都若有所思的审视着游牧歌,气氛变得很怪异。

游牧歌豁出去了,索性大大方方的昂起头,“对,当然是个男人,难不成你们想找个女人做替身?”

“谁?”兄弟俩异口同声的问。

“我曾经借住的那家府里的公子。”游牧歌深吸一口气。

风无涯略显茫然,太子眼里突然精光大射,他不动声色的揽紧游牧歌,仿似不经意的问道,“可是那日与你共舞之人?”



71. 娴德赋

宫里终究是不如山上自在,繁文缛节,宫规森严,行错说错,都有人在旁碎嘴,弄得游牧歌烦不胜烦。除了回宫当天拜见过那对冷冰冰的公婆,太子尽量不让别人打搅她,唯恐委屈了她,两人虽未大婚,太子已令众人以太子妃之礼相待,不管皇帝皇后愿不愿意,此事似乎已成了定局。

太子没有继续追问向远行的事,也同意她找个合适的时间出宫和他商谈一下。依旧是神仙风范,太子只是淡淡的告诉游牧歌,她相信的人他也信,只是希望向公子不再有什么跳舞的念头,免得终生不能行走。

为了这句话,游牧歌和太子赌了一天的气,到了晚上,还是她自己乖乖的求饶,不然非牺牲在床上不可。

一早醒来,游牧歌腰酸背疼,眼皮子乱跳,风无涯今天要接她出宫,她早有心理准备,难不成还有其它事要发生?梳洗完,她犹自对着镜子发呆,想起太子临上早朝前俯在她耳边说的一句话,‘永远不要为别的男人和我生气,我会伤心的。’她不禁抿嘴一笑。有人轻轻叩门,“进来。”游牧歌头也不回。“参见太子妃。”一个陌生的宫女跪拜行礼。“起来吧,你是哪个宫里的,我好像没见过你。”游牧歌打量着她。“启禀太子妃,奴婢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传皇后娘娘旨意,宣太子妃晋见。”宫女小心翼翼的回道,她可不敢重复皇后的原话——叫那个野丫头来见我,该给她上上规矩了。

游牧歌心里一慌,那些惨无人道的后宫内幕迅速在眼前回放,难道皇后想趁太子不在,置自己于死地?真的赖着不去,他老妈面子也太难看了,好歹自己也学过一些空手道,见机行事吧。想到这,她微微一笑,“等我换件正式的衣服随你去吧。”她转过屏风,捡了一套素雅的衣裙,免得叫人说狐媚太子,又在里面套上连体的紧身衣,准备随时开打。

皇后的宫殿端的是高贵雍容,华丽典雅,连宫里的丫头都比别处傲气。游牧歌不紧不慢的跟着传唤的宫女走进去,抬眼看见皇后高高在上,极不情愿的跪下去,“参见皇后娘娘。”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皇后根本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游牧歌拍拍裙子,兀自站起来揉着膝盖,地板还真硬!“大胆,没有皇后的旨意,岂可擅自起来!”旁边一个女官呵斥道。游牧歌做惶恐状,“小女子近日休息不好,时有耳鸣,好象听到皇后叫起的请皇后恕罪。”她又弯腰行了个礼。

皇后面色难看的很,又不好发作,她既已站起,总不好叫她再跪,只得冷哼一声,“赐座吧。”

游牧歌这才看见,皇后下手一顺溜坐了三个女子,仔细一瞧都眼熟的很,原来都是那天一同竞技的世家小姐们,个个神情踞傲,眼神轻蔑的打量着她,游牧歌视若不见的点了个头,就在一边坐下。心里一声冷笑,皇后不会如此体贴,特地找熟人来陪她聊天吧。

皇后把游牧歌晾在一边,只是亲切的和三名女子说着话,听起来竟都是自家亲戚,姑姑,侄女的叫的亲的很。游牧歌不急不躁,只是小口的喝着茶,欣赏着大殿里的陈设。若是真的不把她放在眼里,恐怕她早就死过一百回了,明明奈何不了她,偏要虚张声势的摆着臭架子,可惜她们想要左右的那个神仙男子眼里只得一个女人而已,万般心机都付了流水。

游牧歌好整以暇,即是冲着我的男人来的,不怕你不和我商量,婆媳大战几千年,输赢不过是在儿子的那颗心上。

听她们闲话家常,渐渐说到太子头上,只听皇后一声叹息,“儿大不由娘,不管选出来的人合不合娘的心意,太子竟是一意孤行。只是不知那些出身低微的平民女子懂不懂得礼仪廉耻,是不是也象你们一样有教养,娴良贞德。”边说边冷冷的看向游牧歌。

游牧歌乖觉,假装谦卑的把头低下。皇后果然冲着她开火了,“游家小姐,你并未婚配,这样不明不白的住在宫里,爹娘都不管教的吗?”游牧歌略显尴尬的笑笑,死老太婆,我倒是想走,你儿子放吗?嘴上却恭恭敬敬的回道,“小女子也正为此事烦恼,和太子商议多次未果,还请皇后娘娘劝说太子送我回家。”

皇后一时气结,这不起眼的丫头竟然还牙尖嘴利,今天不制服她,我皇后的尊严何在,仗着太子宠她这般放肆,我到底是太子的生母,六宫之主,这宫里还轮不到她猖狂。皇后镇定下来,神色和缓些,“太子年轻不懂事,一时性起,作出这等有违礼制的事,也是本宫的过失。既然他心意坚决,非你不娶,本宫也不便多言。既然如此,你就安心的待在宫里准备大婚吧。”

座上其他女子满脸怨色,奇怪皇后怎么突然转变了态度。游牧歌不动声色,静候下文。

皇后接着说,“既然要成为金琪的太子妃,有些规矩本宫不得不亲自教导你,不能叫天下人笑话了。太子很快要继承大统,多子多孙,确保金琪世代相传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作为一个贤德的太子妃,你要劝导他广纳侧妃,为皇家开枝散叶。他至今未娶已是大不孝了,你也不能纵容他只谈儿女私情,不顾江山社稷。太子本是天之骄子,凭你这样的出身也不配独霸他的。本宫挑了几个家世,品德都般配的做为侧妃人选,你有何异议吗?”

游牧歌耐着性子听她说完,笑吟吟的跪下来,“全凭皇后娘娘做主,牧歌愿和众姐妹齐心伺候太子殿下。”

皇后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想不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想来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吧。她满意的点头,“好,这下本宫就放心了,金琪的规矩,侧妃要先入门,你回去和太子商量一下择日迎娶吧!”



72. 代桃僵

游牧歌没有立刻回宫,又在御花园里逛了半日,才哼着小曲回去了。

她心情是很好,某位神仙却满脸阴晴不定,屋子里的气氛压抑的很。

游牧歌走过去,环上太子的脖子,表功一般的说,“想不到,我们婆媳相处还挺融洽呢。”太子揽住她的腰,抱坐在腿上,语调平静,“要是拿我做交易,能让你开心,我绝无怨言。只是这宫里人多了,我不能天天陪你,免得别人埋怨不雨露均分,到你婆婆那里告你不贤德。”

游牧歌噗嗤一笑,瞧瞧这人一身酸肉,跟真得似的,她伸手去揉他的头发,捏他的鼻子,在他脸上乱亲一气,“你不要太可爱呀!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当时若说半个不字,不给乱棍打死,回来也要给毒死,你以为我傻啊!你娘就算送千儿八百的女人来,我都没正眼看。这些情节戏里见多了,没想到还能亲身参与,本小姐心情好,陪他们玩玩罢了,你何必当真。”太子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抱紧她,由她在脸上乱揉,“玩玩罢了?还以为你真变得娴淑了呢!你真愿意一个人生十几二十个孩子?”游牧歌立刻跳下地,“我属猪的呀?计划生育,一个最好。”

“计划生育?只生一个?我娘非哭死在你面前不可,你定要让我背个不忠不孝之名了?”太子一脸苦相。

游牧歌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知足吧!就算生一个也还要等几年呢,别唧唧歪歪的。”

“等几年?”太子眼里的戏溺抹上一层真实的黯然,他不满的看着游牧歌,赌气不语。

游牧歌心里不忍,温柔的抱住他,“别生气嘛,也不是绝对的,你要保证我不会发胖,身材不会变样,我说不定会遂你的意呢。”

太子狂喜的举起她,难以自制的低呼,“真的吗?真的吗?牧歌和我的孩子?我太想要了,太想要了!”他急忙保证,“我是神仙啊,一定会让你永远这么美,相信我。”游牧歌忍不住笑,感觉好幸福。

她眼珠一转,又想到什么,急忙拍打着太子的肩膀,“快放我下来,我还有话说呢。“太子宠溺的抱她入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又有什么鬼点子?还没玩够?”

“我既然答应了你的母后,就不能反悔,我有办法让众人皆大欢喜,就看你配不配合了。”游牧歌歪着头看他,太子眼一横,“什么都行,但除了你,我不会碰别的女人,你想都别想。”

游牧歌嘻嘻一笑,“你愿意,我还舍不得呢。不过那些女子都是为了家族的荣誉,死心塌地的要进宫,你若是坚决不要,不仅失了人心,又会跟你父母翻脸,你不是还要统一天下,总不想搞得内忧外患的,对吧?我一个人生不来那许多孩子,她们那么想生,我们就顺水推舟好了,反正只要是皇室血统,你不介意背个虚名吧?”

太子疑惑的打量着她,“偷梁换柱?你胆子够大的,父皇子嗣单薄,宫内除了我和两个年幼的弟弟,宫外就只有无涯了。以无涯的性子,他断不会答应的。”

是啊,他那么骄傲,怎么肯干这种传宗接代的买卖?游牧歌有些踌躇,为了自己爱情的完美去利用他的爱情是不是太过卑鄙?不过,从他俩交易的价值来看,让他做这么点小事也不算委屈他了,反正是利用一下原始功能,他又不吃亏,为完成那个交易自己还要冒生命的危险呢!游牧歌狠狠心,微笑着对太子说,“我今天会和他好好谈谈,他不是要来接我去看他的生意吗?人呢?”

“恭候多时了。”风无涯掀开织锦棉帘,洒脱不羁的走进来,“不知嫂子要和我谈什么?路上慢慢聊吧。”

太子表情复杂的看了游牧歌一眼,又看看风无涯,欲言又止,只是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气。怪就怪自己太爱这个女子,由得她胡来,礼仪廉耻对她毫无约束力,做事全凭自己开心,只希望她的爱情不是这般随心所欲。

太子走到风无涯面前,淡淡的说,“记住把牧歌平安的送回来,无论她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记恨她,你也知道她的来历,说话做事自然和我们大不相同。我决不会勉强你做不愿做的事,有些话,你听了大可以一笑置之,我不会怪你。”

游牧歌不满的咕哝,“真是兄弟情深,我又不是让他去刀山火海,没准他还欣喜若狂呢,本身他就是饥渴型的”太子没有听清,风无涯却是眸色一暗,嘴角邪邪的笑着,“嫂子还真是了解我,只要是嫂子吩咐的事,无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73. 剪不断

太子一直拉着游牧歌的手送出宫门,又把她抱进马车,依旧絮絮不止,风无涯不耐烦的翻身上马,“好了,我的神仙大哥,你现在比凡人还要凡人,再这么拉扯着不放,晚饭时也回不来了。”太子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看我们夫妻情深,你就不痛快,晚饭前一定要回来,不能有任何闪失。”

一路上,风无涯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骑着马在车外跟着,游牧歌坐在车里,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如何开口跟他说那件事,他真的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吗?哪怕是有乱纲常,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会不会觉得她自私的可怕,一昧的践踏他的爱情?可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不令自己伤心,又不让太子为难。人不可能真正抛开一切去寻求自己的爱情,在任何时空,都要面对家庭,亲人,自身的使命。伤了家人的心,做儿女的终究会遗憾。象神仙这样的天之骄子,所背负的比常人更是多得多,游牧歌也是为人子女,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倒底是不愿和他的父母起正面冲突,安定团结才会有真正的幸福。

其实私心里,游牧歌也是万般不情愿的,让自己的男人去碰别的女人怎么都不是件舒心的事,虽然她的爱情毫无保留的给了神仙,但她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欢风无涯,无论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心,自己都是介意的。这一次,希望他不会恨她。

马车很快到了一处地方,缓缓停下,游牧歌迟疑了一下,掀开车帘,却看见风无涯的手悬在半空,银色的面具就在门边,她尴尬的笑笑,“到了吗?可以下车了?”风无涯点点头,把手递给她,游牧歌也不再扭捏,搭着他的手腕下了车。迎面一座恢宏的庭院,上书‘风记总堂’,游牧歌微微一笑,调侃道,“原来是你的老巢啊。”风无涯眯起眼睛,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在这里,我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游牧歌心里一颤,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风无涯带着笑意,正色道,“嫂子不是有话要和我说?请入内详谈吧!”

明摆着羊入虎口的感觉,游牧歌无奈的跟着他进去。院内整齐典雅,各分堂管事的听说风无涯要来,早早的提前等在这里,都无比恭敬,随众人来到一座书房前,风无涯停住,“我有要事商谈,你们在外面守好了,不得让任何人打搅。”深邃冷峻的眼神一扫,众人心里一紧,立刻行礼,“遵命。”

屋门在身后关上,游牧歌踌躇不前,风无涯没有理会,径直走到一个书架前,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扇门,他这才回头,深深地看着游牧歌,“进来吧。”“在这谈不是很好,里面闷死了。”游牧歌嗫嚅着,风无涯脸上又泛起那种邪气的笑容,“要是待会儿叫外面太子的影卫听见什么声音,我可不负责啊。”游牧歌一惊,这家伙总是这样咄咄逼人,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无可奈何的走进密室,书架迅速在身后合上,屋内突然暗下,四周壁上镶着几颗滚圆的夜明珠,发着柔和的光,一架黑木雕花的屏风后,隐约露出一张大床。游牧歌皱着眉,不无讽刺,“把寻欢的场所设计的如此隐秘,还在总堂之内,你倒是生意需求两不误啊。”

风无涯缓缓踱到她的身后,脸贴着她的头发,呼出的热气吹在她的耳侧,他伸手触摸着她的耳垂,低低的笑着,“吃醋了?这个密室从没有女人来过,它只是我一个人的天堂。”

他捉住游牧歌的肩头,瞬间扭转过来面对着他,握住她的手取掉银色的面具,那张相似而又截然不同的俊美脸庞放大在游牧歌的眼前,风无涯的手臂紧紧地圈住她,声音暗哑,“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不管你要说什么,你想要我做什么,我现在只想要你,给我好吗?我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没有等她回答,他的唇已经压下来,他的舌翻卷着排山倒海的热情把游牧歌炙烤得霎那间失去了方向,这个暗夜里流火的男人啊,真的是女人的毒药,总是轻易的点燃女人的情欲,他的疯狂,他的执著都叫人欲罢不能。

所有的衣物转眼间已翩然落地,他的手肆无忌惮的侵略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急切的,颤抖的,有力地握住她的坚挺,密室的角落燃烧着火盆,温暖宜人,空气没有丝毫的闭塞,游牧歌大口的吸着气,在他的怀里无意识的挣扎着,他要命的手指却不停的撩拨起一浪浪的快感,几乎让她窒息,这样的偷情,可以刺激起每个人心底最深刻的邪恶和黑暗,甘心堕入无底的深渊。

温暖昏暗的密室,宽大柔软的床铺,邪美深情的男人都令人难以抗拒,游牧歌彻底的迷失了,那具火一样健美的男体同样点燃了她,最后一丝清明让她低低的喊出一声,“轻一点,别弄出太多的痕迹”

身上的男人微微一滞,冷哼一声,“你昨夜的痕迹还到处都是,他分得清哪些是新添的?在我怀里,你还要想着他的感受,你一定要把我变成魔鬼吗?”他低声咆哮着,狂暴的刺入她,多么美妙啊,她已经湿润了,她对他是有感觉的,恨不起来,真的恨不起来,他只想拚命的爱她,这难能可贵的每分每秒,他要让她记住他的身体,在另一个人的床上也会想起他。

他不顾一切的抽动着,撞击着,身体的快感暂时减轻了心里的痛楚,那些难熬的日日夜夜,那些无法抑制的想念终于可以全数倾泻到这个女人的身体里去,这个残酷的妖精,这个坏透了的女人,她怎么轻易的就偷走了他的心,让他从此万劫不复?他曾是天下最风流的男人啊,多少美好的女人不过是娱乐了床第,带走了寂寞,他从不曾动心的。多么可笑啊,他的的确确是在为女人痛苦,为了成全她的爱情强忍自己的爱情,他多么希望她承诺的会成为现实,三个人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一起。

望着身下婉转呻吟的女人,男人惊觉自己弄疼了她,不觉放缓身形,游牧歌略舒一口气,睁开眼看见他歉疚的表情,心里一柔,凝视着他,轻轻地说,“你的苦,我都明白,我欠你的,以后慢慢的还给你。”

风无涯眼里蒙上一层雾气,冷峻的轮廓柔和起来,把她整个楼在怀里,低头吻她,紧紧的抵住她,深深地进入她的身体,含混的低鸣,“我等你,无论多久,只要让我在你的身边,怎么样,我都是甘心的”



74. 理还乱

听完了游牧歌吞吞吐吐的话,风无涯的眸色变幻了无数,他直直的看着游牧歌,突然狂笑不已,甚至呛出了眼泪。

游牧歌拥衣坐起,寒意顿生。默默看着风无涯喜怒莫名的脸,心一点点沉下去。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中无声的对视,先前激荡起的满室春潮一丝丝的流走。风无涯蓦的抓住游牧歌的手,狠狠贴在自己脸上,嘴角的笑意生生的刺痛了游牧歌的眼睛,她想抽回手,奈何纹丝不动,他调笑般的开口,“你还真是体贴我的寂寞,三个是不是太少了?我以前可是要夜御数女的。”他双手捧住游牧歌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有多久没碰过其他女人了?我还以为自己不正常了,这飞来艳福,我真是感激不尽啊。”

游牧歌挣脱开他的手,慌乱的看着他,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碎掉,她黯然的退缩到床角,抱着腿,语无伦次,“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不是不在乎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你不要这样我后悔了我已经后悔了”风无涯冷笑着,长臂一伸把她拎过来,一把扯掉她的衣服,压住她的四肢,“我在你眼里是禽兽吗?原来我的感情一钱不值,好,好得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一个禽兽先满足我的兽欲吧,等我玩够了,自然会照你的话去做!”他狠狠的压下去,眼里的怒火似乎要把游牧歌烧成灰烬。

游牧歌咬住嘴唇,睁的大大的眼睛慢慢溢出泪水,解释什么都没有用了,她又一次深深伤害了面前这个男人,她先前心里还有小小的的怀疑,那样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怎么可能专情,怎么可能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她自己都做不到!原来她又错了!她的心终于被震动了,对他,她一直坚持着情人间的潇洒,她以为自己随时都放得开的,但是此刻,她无法不动情,这个男人注定要和她生死相随了,她不会再推开他。

风无涯狂暴的动作着,心里疼的受不了,只想把身下的人碾碎,毁了她,自己为她陪葬!为什么一颗真心却没有半点回报?她的眼里只有那个神仙般的人吗!他痛苦的看向她,突然浑身一震,她的眼神!那从来没有过的万般柔情,让他冰冷的心一点点的融化。他静止不动,难以置信的凝视着她。

游牧歌伸出双臂,轻轻抱住他,带向自己的胸前,温柔的低语,“对不起,我不会再辜负你了。”

风无涯身体里轰然作响,她终于要他了,彻底的接纳他了!幸福的潮水刹那间淹没了他,她差点就把他逼疯了。他摸索到她的唇,深深的吻下去

良久,他抬起头来,温柔的抚摸着游牧歌的脸,“有你的心,做什么都不是耻辱。”游牧歌惊讶的看着他,“你同意?”

风无涯苦笑,“看来从今后,要想和你们俩在一起,脏活,累活都是我干了,我自作自受。”

游牧歌一脸沮丧,“可是现在我又舍不得了。”“好了,好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难道你想让神仙亲自上阵?”风无涯坏笑着,“我可是有条件的。”游牧歌作势要打,“讨了便宜还卖乖,现在可是我吃亏了,你还讲什么条件!”风无涯拉她入怀,在她耳边一阵低语,游牧歌越听,头摇的越厉害,脸都红了,她捂住耳朵,“不听了,不听了,你倒底是本性难移,我不干,我不干了!”

风无涯不为所动的拿开她的手,戏谑的笑,“这可由不得你了,本公子突然感兴趣的很,想想都兴奋不已,你自作孽,不可恕,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打我的主意。”

某人彻底傻眼,开始耍赖,不玩了啦!



75. 在心头

神仙听到风无涯的条件,先是惊愕,继而忍俊不禁的大笑,看见游牧歌因气愤而涨的通红的小脸,又于心不忍的抱她入怀,摇头叹气,“你们俩是不是天生犯冲啊?这是谁和谁过不去呀。”

他安慰游牧歌,“凭无涯那样骄傲的心性,能答应已实属不易,他不过发泄一下不满,你要体谅他,毕竟他是任重道远,眼下不过三个,以后还有三宫六院呢。”

游牧歌浑身一颤,急急的撑住神仙的肩膀,“没有以后了!他是你弟弟,你想累死他啊!”神仙捉狭的看着她,“奇怪,主意是你出的,这会儿怎么心疼起来了。”游牧歌语塞,懊恼的转过身,“我只是不想你在父母面前为难,暂时应付了眼下,以后我们终归是要走的,那些女人有了孩子总算是有了寄托,只是委屈了风无涯,我心里正难过呢,你还三宫六院的”说罢,眼泪又出来了。

神仙温柔的转过她的肩,正色道,“小傻瓜,我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思?生于皇家,太多的身不由己,难为你体谅我,让无涯这般做,我也是极不情愿的”他把游牧歌的头埋在胸前,低叹道,“可是我爱你啊爱的什么都不顾了只想与你厮守只得由着自己的私心而负了其他人了”

神仙轻轻拍着游牧歌,“纳了这几个,我就尽了为人子的责任,断不会再有什么三宫六院的,我只是说笑罢了,你要是觉得无涯的条件刻薄,我替你回了他,再寻他法好了。”游牧歌垂头丧气开口,“算了吧,是我先对不起他,这点惩罚我认了,唉,真想快点离开这儿,我们就自由了”

其实风无涯的条件很简单:1,三个人一个月一次,怀孕即止,2,绝不过夜,完事走人,让游牧歌吐血的是最后一条-每次行事,游牧歌必须装扮成小太监陪同,帐外伺候,不得远离。理由是,此事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如有意外,她可以及时通风报信。

真是一报还一报!

风无涯还说了一句话,只是无法重复给神仙听。当时,他正细心的替游牧歌穿衣服,说话的语调也是无限温柔,“若不如此,你永远也无法体会加注于我心上的疼痛。”

游牧歌真是有点后怕,这个男人是够狠的,哪天她若背叛他,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报复她呢。这次只是罚她看活春宫罢了,眼睁睁看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又不能走掉,算是酷刑吧?借用鲁迅的话,她是活该,自己都不同情自己,谁让她厚此薄彼,随便糟蹋他的自尊心,话已说出去了,她也不想改变计划了,错了也要做到底。她从来就不是苛求身体纯洁的人,无论过去将来,遇到合适的时间地点对象和心情,她同样会放纵自己的感官需求。这都是私欲,没必要告诉爱她的人,至少神仙永远无法接受她所谓的忠实只限于心灵。为了维护神仙的利益,她不惜利用风无涯,因为她心里的天平是倾斜的,如果需要伤害一个人来成全自己的幸福,她别无选择,爱情就是这样自私,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她不介意共存。也许风无涯看透了她的内心,憎恨她的薄情,可是因为该死的爱情,他再也离不开她,所以他选择小小的惩戒,逼她重新体会他在自己内心的份量,也许他并不奢求和神仙平等,但至少她不能轻视他的爱情。

其实在爱情里,谁为谁牺牲都是周瑜打黄盖的事,游牧歌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她的存在就是他的幸福,既然风无涯准备承担所有的脏活累活,干脆迎亲的差事也由他代替了,神仙就应该站在高山之巅俯视众生,不能让凡俗之事扰了他的清静,把温暖的怀抱留给她就好了。

不管怎么对待神仙和风无涯都是家事,情爱纠葛都互有回报,真正让游牧歌感到歉疚的是她即将要面对的男人,她把他从男孩变成男人,在他初尝爱情的甜蜜后离弃了他。一个带给他无限伤痛的女人,从他生活中彻底消失以后,再度打破他的宁静,甚至要求他涉身险境,假扮他人,听起来足够荒谬,完全没有人性,但爱情本身毫无道理可言,有时候单方面的爱更加执著。

游牧歌无暇检讨自己的良心,坏女人只能相信好男人。



75. 又逢君

一身玉色长袍,顶冠束发,化身翩翩公子的游牧歌静静立在游府门前。

游府的牌匾赫然在上,游牧歌轻叹,人间自是有情痴,临走时明明已将房屋地契悉数交付,若她一去不回,这番坚持再无人能解。

相遇或分离都是由她轻易决定的,男人的心也伤了无数,这一颗是意外。只是走了就不该再回来撩拨伤口。她已经是坏的无可救要,只希望被她荼毒的男人能够硬起心肠来说不。

轻撩下摆,缓步向前,来了就进去吧,也许一切早已风淡云轻。

出来应门的管家是个新面孔,想来老管家已经拿了游牧歌的厚赠享清福去了。“请问公子找谁?”管家有礼问道。游牧歌客气的作揖,“我乃向公子故友,许久未见,特来拜访。”管家见这个俊秀公子斯文有礼,穿着不俗,不禁笑着说,“我家公子早上都在清韵书院授课,中午必回,请公子稍候,待我先去回了夫人。”没等游牧歌反应过来,他已进去了。“夫人?”游牧歌一时怔仲,滋味莫名。他已成亲了?是啊,他若非家变,早该如此了,这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吗?即是如此,何必扰他安宁,游牧歌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去。“公子留步!”管家小跑着追出来,笑容满面的行礼,“我家夫人请您进去小坐片刻,我这就去书院请我家公子回来。”游牧歌苦笑停住,犹自迟疑,管家有些着急,“您要是走了,公子回来一定会责怪我等待客不周的。”

也罢,凡事终有因果,单等他亲口拒绝了,便再无念想。游牧歌微笑,“请管家带路。”

府内的布局并无太大的变化,回廊下居然还留了她做的厚厚的垫子。游牧歌心里感动,物是人非,何须留念?恍惚间来到正厅,早有一个伶俐的丫环迎出来,管家嘱咐两句就匆匆走了。丫环见到这样一个俊俏的公子,不觉羞涩,不好意思说话,只是领着她进了屋子。

厅内一年轻女子早已盈盈行礼,“妾身柳氏拜见公子。”“小生姓游,嫂夫人有礼了。”游牧歌回礼。柳氏含笑让座,端的是一个清秀佳人,人又温和,游牧歌平生出几分好感。“今日游公子到访,我家相公一定高兴,平日里只有郑公子常来坐坐,不知你们可相识?”柳氏轻声问道。

游牧歌微笑颌首,“郑萧吗?俱是旧识,都是许久不见了。”

柳氏更显欣喜,“如此说来,公子和相公定要好好叙叙旧了,公子若不嫌弃寒舍简陋,妾身这就去略备薄酒,还请公子留下用饭。”

游牧歌连忙客气,“烦劳嫂夫人了。”

“相公即刻便回,请公子稍坐片刻,妾身去后面打点一下。”柳氏福身离去。游牧歌明白她一个妇道人家不便与一个年轻男子独处太久,也不留她,正好免了尴尬。

随意打量着屋子,倒底是曾经住过的地方,难免有亲切感,一眼看到厅正中的墙上有两个条幅,各有四个大字,字迹凝重,不失隽雅,游牧歌站起身来,走到跟前细看,一下怔住,原来竟是取自于她的两句话,只不过顺序颠倒了:

曾经拥有,天长地久。

游牧歌鼻子酸涩,默默凝视。痴情人总被无情伤,可叹梦不觉。

向远行闻得管家通报,遂结束教程,匆匆回府,因家中少有访客,管家竟糊涂的未问姓名,踏入厅门之前,他心里一直在疑惑着,抬眼一看,一年轻男子背对着他立在厅中,凝神仰视条幅。向远行心里没来由的一跳,男子的背影似曾相识,到底在哪里见过呢,他忍不住出语相询,“请问阁下是?”

游牧歌闻言一颤,眼光从条幅上收回,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

还是那个风神俊朗的男子,曾经清澈的眼神平添了几分忧郁。

游牧歌故作轻松,微微一笑,“老向,别来无恙?”

向远行浑身一震,顿时神思恍惚,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唤他,可她已经一去不回,怎么可能?他努力看清面前的人,那张笑脸,那双眼睛,那份灵动他的心里一阵刺痛,真的是她!

他定定的看着游牧歌,再不能言语。

“相公,你回来了?”柳氏轻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向远行回过神,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游牧歌,转向柳氏温和的应了一声。她并未察觉屋里的气氛,继续体贴的说,“相公和游公子久别重逢,想必有许多话要说,妾身略备了酒菜,不如你们边吃边谈?”

向远行感激的笑笑,“多谢娘子,那就送去书房吧,我和游贤弟有事要谈,别让下人打搅了。”柳氏微微一愣,相公的声调有些古怪,一反平日的淡定,也许是突见故友太激动了吧,她顺从的一笑,“好的,妾身这就去吩咐他们。”

游牧歌若有所思的目视着柳氏款款离去的背影,轻声道,“她这么漂亮贤惠。我真为你高兴。”

向远行生涩一笑,深深的看着她,“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你可满意?”

游牧歌无言以对,屋子里静的令人难受,向远行叹口气,“去书房吧,我怕控制不了自己,做出什么举动,让她看见”

酒菜都已摆好,屋内,院子里都空无一人。向远行默默的关上门,书房内四处散落着柔软的靠垫,游牧歌强撑着说笑,“你早该都扔了它们,和你的气质完全不配。”

高大的身影立在她的身后,喃喃低语,“可它们有你的味道”

游牧歌遂不及防的被他紧紧的搂住,他含糊的祈求着,“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我想你想的心痛”

游牧歌没有动,任由他转过自己的身子喘息迷乱的吻下去,饥渴的吮吸着她,他越抱越紧,越吻越不能自已,他开始抚摸她的身体,手指揉弄她敏感的部位,他曾经是那样熟悉她的身体,他是如此深爱这个女人,一靠近她,所有的隐忍都崩溃了!他不再是什么谦谦君子,他依旧是那个为她疯狂的男子!

游牧歌身上越来越热,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推开他,她对这个男人有太多的歉疚,她比谁都更了解他的思念,他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恍惚中,她被压倒在软垫上,他不顾一切的亲吻着她,撩开她的衣襟,迫不及待的进入她,几不可闻的低鸣中有狂喜的哽咽。游牧歌忍住呻吟,承受着他一下比一下深入的冲击

片刻的欢愉只能令人暂时忘却痛苦,爱情是无法补偿的。



76. 协奏曲

游牧歌离去的时候,柳氏没有看见,她只看见独坐书房的向远行满脸异样的光彩。完全不是她所熟识的那个丈夫。他回首的一瞬,眼里明明有燃烧的火焰,落在她脸上就突然消失不见,再看丈夫平淡如常的神色,柳氏只能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她掩饰着不安,柔声问道,“游公子来去匆匆,不知所为何事?”

向远行眸色一闪,淡淡答道,“他乃皇室外戚,素与我交好,日前在太子手下为我谋得了一个差事,所以特来告知。只是今后我要时常进宫,家中诸事就有劳娘子了。”

柳氏又惊又喜,“恭喜相公前途无量,你只管放心做事,家中自有妾身打点。”

向远行转身,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就算明白了一切,他也没有办法对那个精灵一样的女子说不,他已经爱的无可救药,只要偶尔能看见她,就算做一辈子的影子他也无悔。

不知道三个男人是怎么相处的,游牧歌已无心去问。不管是在宫里,还是风无涯那儿,她都尽量避免见到向远行,她怕他炙热的目光会为他带来杀身之祸。到目前为止,两个男人对向远行都很满意,说他悟性极高,游牧歌只是觉得亏欠的更多。

后天就是迎娶侧妃的日子,神仙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风无涯倒是爽快的同意代娶,皇帝皇后也对她亲切了许多,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可是游牧歌却越来越心烦意乱,有根刺在她心里悄悄生长,让她坐立不安。

乘着太子去上朝,游牧歌脱掉繁琐的宫装,套上牛仔裤和毛衣,翻出太子细心保存的小提琴,准备好好发泄一下。以前高兴或不高兴的时候,她都喜欢拉琴,只有音乐才能让她获得安宁。

于是,在寝宫一个偏僻的角落,游牧歌再度举起琴弓,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帕格尼尼。对小提琴演奏家来说,他的二十四首随想曲是一个恶梦,很多小提琴家都视之为畏途。该部作品中采用的二重泛音、双音奏法、左手拨奏、飞跃断奏等艰深技巧,甚至有魔鬼亦要退避三舍的说法。此刻,游牧歌正需要借用这个‘恶梦’暂时颠覆自己的心魔。

当她如痴如狂的拉完一曲,抬眼处却是三个男人神情各异的面孔,想溜走也晚了,只得硬着头皮,勉强笑了一下,心里埋怨这三个人什么时候变得形影不离?连下了朝还要在一起,向远行不会要观摩太子和她如何亲密相处吧?

神仙看出她的尴尬,缓步上前,拥她入怀,微笑着说,“我们本还有事要说,被这奇怪激昂的曲子弄得心神不宁,所以走过来看看,果然是你这曲子叫什么名字?”游牧歌借神仙宽阔的背挡住四道灼热的视线,心不在焉的回道,“魔鬼的颤音。”

“好一个魔鬼的颤音!由你奏出真是再适合不过了。”风无涯放肆的笑起来。

游牧歌气得面红耳赤,神仙忍住笑,斥责风无涯,“你又想找打?”

一直默不作声的向远行突然开口,“小生虽是初次听闻此种琴音,但自感太子妃琴艺超群,非俗人能比。”

游牧歌惊讶的从神仙怀里伸出头,正好遇上向远行坦然的视线,她激动的冲过去,拍着向远行的肩,“老向,多谢支持!在这里你可是我第一个忠实粉丝呢!”她刚想去握手,神仙已不动声色的把她拉了回去,他和风无涯几乎同时冷冷的打量着向远行,“粉丝?”游牧歌看势不对,连忙解释,“就是拥护者的意思,不必多想。”

神仙淡淡的开口,“向公子,你先回去吧,以后,我们还是前殿议事好了。”

风无涯的声音更冷,“我送向公子出去吧。”

游牧歌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向远行,一副你看到我的处境了吧的样子,他的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柔情,遂转身离去,不卑不亢。

看见风无涯神色不善,游牧歌不放心的唤住他,“你要稳当的送他回去。”又威胁的瞪他一眼。风无涯危险的眯起眼睛,气氛顿时很紧张。

神仙低头吻在游牧歌的眼睛上,隔开两人,等他们走远方才好笑的说,“你们俩怎么和斗鸡似的,见面就不消停?”

这兄弟俩还真是一致对外,不知在床上会不会互相照顾?游牧歌恨恨的想。



77. 珠帘卷

今夜似乎格外寒冷,通向新妃寝宫的路也太过漫长。

游牧歌终于体会到美人鱼的心情,虽然她穿着软底的宫靴,却分明有刀扎般的疼痛。临走时,神仙在太监服外又替她裹了件小裘皮袄,一字一句的对她说,“觉得冷,就马上回来,记住,就算负了天下人,我也在所不惜,你开心就好。”

可是现在她真的很不开心,她觉得自己从一开始脑子就坏了。没有一盘菜能合所有人的胃口,她却妄想做一个万能的大厨。世事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除了努力让自己幸福,她不可能是任何人的救世主。她想转身逃走,但身后那个可恶的家伙看起来却兴致勃勃,不停的催她快走。他已变身太子的模样,除了游牧歌,没人能看出异样,虽然没有神仙如华的气质,夜色中倒也看不分明。可是他嘴角那一抹玩世不恭的坏笑却真切的刺痛了游牧歌。

她赌气的加快脚步,动物本能,禽兽个性,想做就做死你好了。

身后的人没有继续放肆,只是沉默的跟着她。

穿越高悬的大红宫灯,游牧歌低头不去看那满殿的喜气洋洋的摆设,今夜是宰相千金的良辰,她不过是个把自己男人拱手相让的傻瓜!那个游戏人间,惊世骇俗的游牧歌呢?那个让所有男人动心,却不付出分毫的坏女人呢?

重重纱幔堵的游牧歌喘不过气来,脚步也越发沉重,后悔似乎太迟了

新人已粉面含羞的端坐床边,大红描金的锦缎被褥铺了满床,绕床是轻纱半掩,床榻几步开外才又是一层深红色的厚重围幔隔开即将升腾的满室春色。合欢烛高烧,吉时已到,不相干的人还有什么理由痴站?游牧歌咬咬嘴唇,俯身恭敬的开口,“请太子殿下和侧妃早些安寝,奴才帐外伺候。”说着就要跨出那圈厚实的围幔。

“这么密实的围幔,在外面你如何能听到我的传唤?留在里面吧。”‘太子’殿下漫不经心的拦住她。

新人闻言越发羞得抬不起头来,心里暗暗有些急恼,只隔着一层轻薄的沙帐,还不叫小太监把一切都尽收眼底?如此娇矜的初夜,太子全然不体会女儿家的心事,碍着自己是新娘子,这番话偏又说不出口,只是绞着衣角,偷着去看太子,只一眼便痴了,那样神仙般的人啊,一脸俯视众生的神情,谁又能对他说不呢?

游牧歌诧异的看向风无涯,无声的说,不是说帐外伺候?他眼角微挑,满眼戏谑,修长的手指轻捻薄纱,不知用了什么传音入密的功夫,不见他唇动,却又字字清晰的传入游牧歌的耳中,“纱帐不是帐吗?”

游牧歌脸色一白,抬脚就想走人。风无涯依旧闲闲的站着,仍然是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你若挪动一步,我现在就告诉她婚礼到此为止,直接送她出宫。”他嘴角还笑着,眼神却已冷下来。

游牧歌硬生生收住脚步,心里轻叹,自作孽,不可恕。

围幔拉起,轻纱放下,游牧歌站在两层阻隔中间进退两难。‘太子’已换了宽襟的软丝睡袍,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的露着大片健美的胸膛半跪在床上,只在腰间松松的挽着带子。游牧歌气血上涌,只想低下头去,他的声音又在耳边萦绕,“你不看我便不做了,只有你才能让我兴奋。”

游牧歌心里一悸,着魔般的凝视着他。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柔情,在她看来却是份外残忍。

没有一丝温存,也不见他触碰新娘,她身上大半衣物却已被褪去,只余下轻薄的丝裙抹胸。新娘遂不及防被一阵气流推倒在床上。不等‘太子’俯下身来,她早已软了,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满脸的红晕里透着幸福。

风无涯的眸色深的看不清楚,他轻笑着,慢条斯理的解开腰带,瞬间就全裸了。

游牧歌觉得自己有点心动过速,眼见他缓缓俯下身去,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不要,不要,停下来她捂住胸口,被突如其来的绝望击中。她干涸的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只是机械的移动着嘴唇,不要,不要,不要

帐里健美的身形早已停住,专注的读着她的唇形,眼里的冷意退去,笑意渐渐变浓,他突然伸手点了新娘的睡穴,毫不遮掩的跨下床来!

游牧歌愣在当场,动弹不得。他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赤裸的胸前,深深的看着她,“舍不得?”她点头,“不想让我继续?”她点头,“你爱我?”她点头,旋即摇头,他蓦的低下头,堵住她的嘴,捧着她的脸不再让她移动半分!

良久,他放开她,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熟悉的邪气,“我只当你承认了。”

游牧歌懊恼,不服气的咕哝,“可是你已与别人拜堂了”

风无涯好笑的看着她,“你忘了我有替身吗?你推荐的人还真是不错。”

某人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什么?你让向远行?你怎么可以?”

邪气的男人霸道的捏住女人的下巴,“怎么不可以?你心疼吗?告诉你,我这辈子只会和一个叫游牧歌的坏女人拜堂,你是逃不掉的!”



78. 迷魂香

看着床上昏睡的美人,游牧歌愁眉不展,“谁来收拾残局呢?”

风无涯答非所问,“怎么你穿这身衣服也能让我兴奋?”赤裸的身体又欺上来,手也开始不安分。

游牧歌哭笑不得,她现在哪有心情!挣扎着抓过一件衣服掷在他身上,“不要卖肉了,你还是属人的啊?拜托你把思考问题的重心从下面移到上面来。”

某人也不气恼,懒洋洋的披上衣服,“现成的人选,你着什么急啊。”

游牧歌疑惑的看着他,“反正不能再找向远行”

风无涯冷哼一声,“他配吗?他有皇室血统吗?不是什么人都能替金琪皇朝传宗接代的。”

“不许你贬低我的朋友。”游牧歌眼睛一瞪,“他的血和你们一样高贵,我只是不愿让他这么做,绝不是他不配,你有什么可傲气的?”话音刚落,她被风无涯狠狠的拉进怀里,“你为什么这么维护他?!小心我杀了他!”他的醋意都是冰冷的。

游牧歌不想硬碰硬,只好搂上他的脖子,语气和缓,“生什么气啊,先把床上的麻烦解决了再说。”

嗅着她的发香,某人的心神又开始荡漾,他勉强把持住自己,“太子没有提过宫里还有两位皇子吗?”游牧歌一愣,“他说年纪尚幼啊。”风无涯不怀好意的笑着,“一个十四,一个十五,我象他们这个年纪早就”游牧歌翻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是禽兽啊?”

风无涯不以为然,轻轻打了个呼哨,两个蒙面人扛着一大卷东西从床后面闪出来,风无涯挥手让他们打开袋子,游牧歌伸头一看,却是一个昏迷中的清秀少年,她有点不忍心,毕竟是未成年啊。风无涯瞥见她的神色,不禁好笑,“他早就开过荤了,皇子们虽未成年,尚未婚娶,但服侍他们的宫女也不是摆设啊,太子也是这么开窍的呀。”他有点幸灾乐祸。

游牧歌听的心里一阵不舒服,不耐烦的打断他,“好了,好了,别八卦了,既然弄来了,就干正事吧。”她低头看看,有点担心,“他这个样子怎么工作啊?”风无涯神秘的笑,“我给他用了迷魂香,现在给他闻一下药引子,他马上就生龙活虎,只会一昧行事却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第二天醒来什么也记不得。”说完他又冷笑,“我算对得起父皇,给他种了龙脉,若为了我娘,都应该送她们去垂罗帐!”

少年已被抬到床上,衣物尽数剥去,游牧歌随便扫了一眼,脸莫明其妙的红了,明明年纪尚幼,东西尺寸却已不可小看,这家人的种真是好,她尴尬的转过身去,风无涯捉狭的笑起来,径自走到床前,取出一物在少年鼻前晃了一下,少年悠悠醒转,立刻看见眼前活色生香的女体,眼中再无他物,他兴奋的扑上去,剧烈的运动起来

游牧歌掉头想走,被风无涯一把拉住,他不怀好意的笑,“你现在出去,立刻会有人进来伺候新人,你想穿帮吗?乖乖待这儿,等他们完事再走吧。”游牧歌进退两难,烦躁不已,床上的呻吟和喘息声一阵阵传入耳中,她感到浑身燥热,好想立刻扑进神仙的怀里,如果她有罪,只有神才能宽恕她。

一直注视着她表情变幻的风无涯忽然恼怒的把她钳入怀中,恶狠狠的低吼,“为什么你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你看着我!我就站在你面前!”

游牧歌头大,完了,又闯祸了!人在突发情形下的感情流露永远是最真实的,心理依赖非人力所能控制,当你觉得不安和无助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的投向最亲密的人。

吃醋的男人没有理智,吃醋的霸道男人更是疯狂!

下一秒中,风无涯已经夹着她转入卧榻背后的密室,隔绝了那令人眼热心跳的一幕,开始了自己狂暴的求索!两人在黑暗中撕扯着,喘息着,游牧歌无法阻挡他的蹂躏,只好任由他的占有!在他进入的瞬间,她听到他嘶哑的呻吟,“你就是我的迷魂香”



79. 锵锵行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太子辛苦了几日,处理了一大堆繁杂的公事,又攥写了一本应急的策略书交付风无涯,并传授了他几个深奥的阵法。可风无涯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弄得太子有点恼火,几次手痒要揍他。游牧歌装看不见,有时候还会煽点小火。不过风无涯对向远行的训练倒是极为认真,游牧歌最近一次见到向远行的时候,他易了容,行为举止几可乱真,游牧歌不禁呆呆看了他半天,向远行也是静静回视,并不躲闪,惹得太子和风无涯又是一番醋风酸雨的。

据宫女的小道消息,皇后召见了几位侧妃,侧妃们都对太子赞不绝口,个个都掩不住一脸喜色。游牧歌暗自好笑,梦里不知君是谁,一晌贪欢。太子知情后没有责备她,只是暗中吩咐人在两位皇子的饮食中加一些补品。

除了小提琴,游牧歌没打算带任何东西回去,衣服都留下来了,回去正好大采购,其实一些世界知名品牌都会按季给她送新衣,每次她穿过的衣服都会带动新的潮流,一个美女,再加上才华横溢,她的品味没有人会质疑的。

人都是惯坏的,过了一段锦衣玉食的日子,游牧歌更吃不得苦了。看太子的样子恐怕也不会去扛大包。所以要带足够的钱回去,银子太重值不了多少钱,银票不管用,玉器古玩太娇贵又占地方,唯一可行的是打造一袋金叶子,但游牧歌总觉得不够挥霍,她灵机一动,偷偷修书一封给中山隆,让他把上回看到的钻石多收集几块,再快马送回,她说自己急着要用。中山隆果然不计前嫌,三日后,一整袋天然钻石就送到了,里面还附了回信;吾心似此石,无坚可摧。

游牧歌汗颜,赶紧想把信藏起,很不幸的一阵仙风抚过,那张纸已落入如来佛的掌心。神仙脸色淡然,只扫了一眼,那纸已成灰烬。他神色越淡,游牧歌越害怕,这往往是暴风骤雨的前兆。

神仙随意从袋中取出一颗钻石把玩着,漫不经心的问,“这个石头很值钱吗?”游牧歌慢慢退到门边,小心翼翼的答,“是的。”神仙平静的抬起头来,眼神清澈的让游牧歌无处遁形,“你觉得我会让你受苦吗?原来天下还有别的男人可以给你更好的东西。”他梦幻般的眼眸有一丝丝的暗影掠过,空气中漂浮着他淡淡的忧伤,阳光仿佛悄悄躲进了云层。

如果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能让天地变色,他一定是神。

游牧歌陶醉在他的忧伤里,很奇怪,是不是很冷血?没有办法,这个男人的一颦一笑都让她不能自拔,有时他让人觉得圣洁的遥不可及,任何凡人琐事都不能影响他的心情,当他真的为情所伤,才让游牧歌有不可抑制的惊喜,才让她觉得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她的男人,有着实实在在的爱情。

在这一刻,他象一个降落凡间的天使,长长的睫毛低垂,在挺秀的鼻梁边投下阴影,完美无瑕的脸上带着受伤的表情,让人心痛的窒息。

游牧歌听见自己心底的一声叹息,她缓缓走回他身边,其实她真的不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她一直觉得被爱才是最幸福的,她从来没有主动做任何事去证明自己的爱情,她一直都在被动的接受着,她甚至有些漠视对方的心情,很多事想做就去做了,并不曾顾忌对方的感受。她不得不承认,她爱得太过懒散,太过不经意,太让对方没有安全感。

游牧歌紧紧依偎进神仙的怀里,仰头虔诚的凝视那对迷蒙深邃的眼眸,轻轻的说,“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

午夜,月明星稀。

太子的寝宫里站着三个人,太子和游牧歌已经做好准备,红宝石和锋利的小刀静静的躺在托盘里,风无涯坚持要旁观,说是以防不测。

游牧歌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风无涯,正撞上他诡异的视线,她无奈的垂下眼帘,和魔鬼做交易的人会不会有好下场,她真的不敢预计了。

神仙默默的割开手指,把游牧歌紧紧揽在身边,伸手握住红宝石,鲜红的血液丝丝缕缕浸染着多角的棱面,熟悉的红光出现在游牧歌眼前,在失去知觉前的刹那,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她的手,霸道不容置疑,她脑中最后一个念头是:无论如何,要活下去



80. 凤还巢

潜意识里,游牧歌是不愿醒来的,不是因为不想念自己的世界,而是怕醒了后会死的很惨。

不过,如果是她先醒,也许可以溜出去,就算打起来,自己也能幸免遇难,想到这,她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不错,是自己舒适的大床,好象只有她一个人躺在上面?计划失败?她一个激灵坐起来。

落地窗前的两个高大身形同时转过身来,关心的神色掩饰不住适才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仙风道骨的那个一步跨到床前,绝美的面容在现代装饰的空间里越发显得不真实。他坐在床边,半拥着游牧歌,轻轻的问,“有没有头晕不舒服?”游牧歌摇摇头,瞟了一眼另外那个邪气的家伙暗想:没有他搀和恐怕会舒服的多!

神仙看到她的眼神,好看的眉头轻簇,淡淡的说,“无涯见我们身陷红光,觉得无比诡异,他唯恐不测,情急之下就抓住了你”

某人脸上有一闪而逝的得意,可惜神仙背对着他没有看见。

DEAL IS DEAL,游牧歌并不看他,只是温柔的对神仙说,“你饿了吗?”

神仙微笑,“本想动手为你做,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你家的东西我看不透玄机。”

“既然来了,何不尝尝嫂子的手艺?”窗前沉默的人突然不怀好意的开口。

游牧歌闻言起恶,撑着神仙的肩膀跳下床,“跟屁虫也有发言权吗?现在我是老大,你最好收敛点!”说完头一昂就往厨房走去。

神仙也立起身来,经过风无涯身边的时候,不无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这是人家的地盘,该忍要忍啊!”

十分钟后,三碗方便面端上了桌,热气腾腾,某个想看笑话的人的脸有点扭曲,她动作倒是快,劈柴生火,再快也要一个时辰啊,满屋子居然没闻到一丝烟味!

游牧歌大度的拍拍桌子,“我家里存货不多,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先将就着吃,明天带你们去吃大餐,我也尽一下地主之仪,吃吧,吃吧”自己带头开动。

神仙和风无涯相视一笑,既然都饿了,也顾不得什么吃相了,面条吃进嘴,嗯,味道还真不错!

吃的差不多了,游牧歌停下来,慢条斯理的开口,“虽然有人不该来,但谁也没空再把你送回去,毕竟我们还有正事要做。既然来了,就得遵守这儿的规矩,大到社会秩序,小到居住条例都不能我行我素了。”她斜了一眼风无涯,又冲神仙微笑了一下,“你们要学习很多新的东西,在这儿也没有特权,大家都是平等的,千万不要自以为是,不知道的就问我。”神仙一脸微笑,风无涯却不以为然。

游牧歌有点生气,拉着神仙的手,又指着风无涯,“跟我到窗边来!”

三个人并肩站在落地窗前,两个男人突然变得很沉默,游牧歌指着对面的高楼大厦,下面蚂蚁般的车流,“在这个世界里,你们没有任何优势,最好忘掉自己是人中龙凤,从头学起,我需要的是帮助而不是麻烦,能做到吗?”

神仙握紧她的手,她仍然不放心的看着风无涯,他若有所思,突然咧嘴一笑,“只要嫂子愿意手把手的教,我没有学不会的,有件事我很感兴趣”他故意顿一下,观察着游牧歌的神色,笑得更邪恶了,“这儿的女人都和嫂子一样漂亮吗?”

两秒钟静默

神仙习以为常的轻笑,游牧歌的第一反应是想把风无涯从这三十几层的高处踹下去!



81. 鱼龙舞

游牧歌租的是一室一厅的公寓,在这样好的地段价钱当然是奇贵无比,要是没有和风无涯做的那个交易,她和神仙自然可以享受温馨的二人世界,现在多了一个大男人,空间顿时显得有些局促,白天倒也罢了,晚上不免尴尬,神仙自然是要和她睡在卧房,风无涯只能委屈他睡客厅的沙发,但是客厅和卧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神仙是夜夜不空的,激情盛处,难免会有声音传出游牧歌心烦不已,只是暂时回来,她实在没有精力搬家,先凑合着再说吧。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教兄弟俩屋子里各种设备的用法,游牧歌累得够呛,幸好两人都是绝顶聪明,很快就知道怎么烧水,如何洗澡,他们显然很满意冰箱的功能,尤其是对里面的啤酒很感兴趣,游牧歌暗自好笑,从古到今,男人的劣根性真是丝毫未变!

神仙迷上了游牧歌一流品质的音响,把她灌制的所有小提琴演奏CD一股脑儿搬过来,一张张的欣赏,他放碟取碟的手法已非常娴熟,若不是一身长袍,真不象是古代来的。

整个屋子里充满了醇厚流畅的旋律,风无涯却戴着耳机充耳不闻,他在电脑上忙着玩monopoly,买房卖地不亦乐乎。画面虽然不太和谐,但却给游牧歌一种家的感觉,好象时空从来不是障碍。

既然答应他们去吃大餐,游牧歌只有硬着头皮准备出门,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一定是险象环生,她都不敢去想,先不管热情的粉丝(大部分是男人),万一被狗崽队盯上,明天一定是头版头条!再加上两个倾国倾城的男人,大街上岂不是寸步难行?古代女子虽然爱慕,但惧于他们的身份从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偷看罢了,现在的女人没有不敢只有不要,个个热情似火,看见两个绝世美男怎么会放过?

好象头疼的只有游牧歌一个人,神仙懒懒的半躺在地毯上,风无涯缩在沙发椅中,全然忘了来的目的,一个个的玩物丧志,游牧歌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关了音响,拽掉耳机,冲他们就嚷,"我带你们来玩的呀?先不说找人了,眼下晚饭都不知道怎么吃呢!"

神仙从美妙的音乐中回过神来,看见游牧歌气乎乎的样子又爱又怜,伸手揽过她,"要是怕出门,你买回来我们吃也是一样,何必为难自己?"

游牧歌摇摇头,"迟早也要出门,只是你们这样子一定会引起交通堵塞。"

"什么意思?"风无涯凑过来。

游牧歌缩进神仙怀里,瞪他一眼,"就是你们长的祸国殃民,我们哪儿也去不了!"

风无涯嘻嘻一笑,从怀里摸出两张东西,"那你得谢谢我随身携带的宝贝。"

"易容面具?"游牧歌看清眼前的东西,这个主意不错,她怎么会忘了呢?

神仙知道那玩意儿的来历,心里嫌恶,他本是极爱洁净的,从前至多是面纱遮脸,断然不肯碰那些动物肠衣之类的东西,现在自然是不能戴着面纱出门,但他也迟迟不肯去接风无涯手中之物。

游牧歌心里有点奇怪,难道神仙皮肤太好会过敏?不过是植物膜衣啊?她疑惑的看着神仙。神仙无奈的附耳低语。游牧歌听着听着怒目圆睁,抓起一样东西就朝风无涯扔过去,"你这个骗子,恶心死了!"风无涯东躲西闪,笑得不可抑制!神仙不知其中原委,只当风无涯又使了什么坏,也不拉架,由着她发疯。

战火好不容易平息下来,饶是风无涯这种从不吃亏的人,居然能做到打不还手!神仙倒是很满意嫂子的威信。

游牧歌不甘心的放过风无涯,又得面对现实,一个戴面具,一个可以化化妆,两人头发都太长,均是过腰,虽说现在留长发的男人也不稀奇,但终究太过招摇,最起码也要剪到背部,还有一件事她差点忽略了,他们还没有可以出门的衣服,天天看他们穿长袍习惯了,居然就要带着他们这样出门了!!

游牧歌从来不留男人在自己的公寓过夜,所以也没有现成的衣物,就算有,打死她也不敢现在拿出来呀!她抬头看看窗外,还好,天色将晚,打个的直奔梅陇镇,先替他们买行头,然后再吃饭,别人也许会当他们是拍戏的,就这么着,她跳起来,对着二人宣布自己的决定,"穿衣吃饭乃头等大事,明天再替你们剪发,现在马上跟我出去,不许说话,不许问问题,一切听我指挥!"她手一挥,还挺有大将风度。

"剪发?"两人闻言均有些迟疑。游牧歌一愣,随即会意,"我知道,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可轻动,但形势所逼,你们也要入乡随俗,你们总不希望别人把你们当怪物看吧?放心,我只剪到背部,你们回去很快就长出来了。"她安慰着两人。

不看他们的表情,游牧歌飞快的窜到卧室,随手拽了条长裤换了身上的裙子,这里还是深秋,已经有些寒意,她套上宽松的毛衣,又抓了件短风衣冲出去。

风无涯已戴上面具,害人的脸虽然遮上了,但还是一副英俊的面容,看来他是无法容忍自己的平凡了,这个身材再加上这张脸依旧是很帅呢!游牧歌不满的撇撇嘴,再回头看神仙,哎,他这个样子,不知多少人会晕倒啊!我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神仙啊!她一边感叹,一边掏出化妆盒,用刷子在他脸上涂上点阴影,又把他的额发放下一部分,盖出大半的眼睛。不仔细看,他的面容已显得很模糊,只是那股神仙气韵依旧逼人,游牧歌无奈的挽住他的手,"拜托,你就平凡一次行不行?你这样出门,我会被前赴后继的女人们踩死的。"

神仙忍不住笑,当真就收敛些气韵,略做些病态。游牧歌拍拍手,检查了一下信用卡和现金,想象他们一身名牌的样子,不禁肉痛,又要大出血了,无论如何要赶紧把那些金叶子换钱,她可不想把老本都用光了,最好让他们体验一下自力更生的滋味,尝尝现代人的艰辛,她正在胡思乱想,冷不丁被神仙亲了一下,"娘子,要杀要刮回来再说,先去吃饭吧。"

游牧歌一吐舌头,心里一肮脏,马上就给发现了,有个神仙老公也是很辛苦的呀,她吸了一口气,再打量他们一眼,基本满意,伸手打开门,夜上海,欢迎你的不速之客吧!



82. 落平沙

楼道里很安静,这里住的都是单身金领族,多半是不开火的,这个时间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寻了自己喜欢的所在用餐呢。

快步走到电梯边,游牧歌迫不及待的揿了按钮,做贼一样四下看着,电梯在面前缓缓打开,游牧歌一步跨进去,两个男人却只是打量着电梯间,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她急了,一手一个拽了进来,“这是电梯,一个不用自己走下楼的工具,三十几层楼爬上爬下腿会断的。”

神仙淡然的脸上显出一丝好奇,风无涯警惕的看着控制盘上闪闪的按钮,游牧歌按了大厅,期待门快点关上,她打算一直按着键,中间不停直到底楼!眼看门就要合上,突然一只精致的玫红色坤包拦在中间,“拜托,等我一下!”一个率直的女声响起,随即一个气喘吁吁的短发女郎出现在他们面前,电梯门又重新打开,她抱歉的笑着,赶紧跨进来。一身干练的米白色套装,化着淡妆,长相清秀,是游牧歌喜欢的类型,若在平时,她也会打个招呼,可是现在,她只盼快点逃出去。

女郎感觉到气氛的异样,角落里身材修长的女子戴着大墨镜看不清表情,再看两个男人,她不禁面露惊讶,他们穿着古装呢!两人都是身材高大,一个头发半遮着脸,眉眼隐藏在阴影里,却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高贵和令人倾倒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看清他的长相!可惜他对自己似乎视若无睹,脸也不曾侧一下。

女郎恋恋不舍的收回眼光,却碰上另外那个男人肆无忌惮的打量她的眼神,帅气的脸上有着坏坏的笑容,看的人面红耳热,女郎有些不好意思,却仍然好奇的问,“你们在拍戏吗?是片场休息吧?”男人并不回答只是坏笑着瞟向墨镜女子。

游牧歌看他那个发骚的样子就来气,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是啊。”

女郎听的有点兴奋,“哪部戏啊?什么时候杀青呢?主角这么出色,真是令人期待呢!”

游牧歌立刻头皮发麻,真是祸水啊!电梯还没出就遇上FAN了!她只得含糊的应着,“还早呢”

女郎突然想起什么,立刻低头从小包里翻出一张名片,大方的递给游牧歌,“你是他们的经济人吗?我是风尚广告的创意总监,如果你们能排出档期,非常希望和你们合作!”她语气诚恳,满脸期待的看着游牧歌。

广告模特儿?游牧歌哑然失笑,做人的买卖还真是一本万利,守着两个摇钱树,还愁什么吃喝?躺在家里做星妈好了,哈哈!

她接过名片,刚想说什么,电梯已经到底了,她只好冲女郎扬扬手,“有机会一定合作。”

扑面而来的喧嚣,河流一般的车灯,耀眼的霓虹,快餐店的烤鸡香,路边唱片行的低音贝斯,甚至车轮扬起的灰尘都带给游牧歌一种真切的熟悉,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很久以前电视剧的名字‘寻找回来的世界’,她回来了,却不再是孤身一人,回首瞥见两人风中翻飞的长袍,以及他们孤傲而微微迷惑的表情,她突然觉得很幸福。

匆匆而过的路人偶尔看他们一眼,大都市里每天都有各种奇怪的事发生,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三个人外形出众,气质不凡,尤其是两个男人的古装扮相浑然天成,没有一丝雕琢的痕迹,不由引得时尚女子们频频回首,窃窃私语。

神仙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游牧歌的一举一动,那个叫眼镜的东西太大了,遮住她可爱的面容,看不见她美丽的流光溢彩的眼睛,但是他却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情,这是她所生活的世界,她有一种回家的放松,这里的一切充满了色彩,速度和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但是因为有了她,这个世界又变得简单而又温暖,他也绝不会迷失方向。

游牧歌感觉到他深深的注视,不由停下拦截TAXI的手,转身抓住他的,他回握住她的小手微笑着,突然低低的说,“我很想见见岳父岳母,谢谢他们把你带到世间”

一阵莫名的感动,游牧歌的眼角有点湿润,她认真的点头,虽然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那份心意却是相通的。

“你刚才是不是和那个女人做了一个交易?好象和我们有关吧?”某人很不识相的打破这个和谐的画面。

“是啊!”游牧歌没好气的回道,“我正打算把你卖了,和她商量价钱呢!”

某人脸上立刻转阴,冷冷的抱着胳膊,“想赶我走?”

一点幽默感也没有!游牧歌不禁沮丧,应该送他去留学。她无奈的看着他,“逗你玩儿呢!”

不等风无涯发作,一辆出租车已在他们身边稳稳停住。

连哄带骗的把风无涯塞进前座,游牧歌和神仙舒舒服服的坐在了后面,“梅陇镇广场!”在游牧歌欢快的声音中,汽车飞驰而去。



83. 夜来香

外滩三号,顶楼靠窗的桌边坐着两男一女,桌上点着蜡烛,柔和的光线映衬出他们超凡脱俗的气质。

两个男人凝神看着窗外浦江两岸流光溢彩的夜景,夺目的东方明珠塔昂然伫立,风格迥异充满了现代风格的陆家嘴建筑群壮观大气,几十层高的电视幕墙不停变幻着色彩艳丽的画面,江面上不时驶过灯火通明的豪华游轮,原来繁华盛世有着完全不同的诠释,他们默默对视一眼,从醒来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停的被震撼着,往日的富贵荣华在这个世界面前不免黯然失色。

游牧歌舒服的靠在椅子里,慢慢品着杯中的红酒,这瓶酒是上回没喝完存在这儿的。她喜欢这间餐馆外面的露台,用完餐走出去外滩的夜色尽收眼底,可以喝茶,可以聊天,实在是一个安静优雅的所在,它的价钱也可以使那些娱记们望而却步,据说这里一个月的租金是一百万美金。经过刚才那一片购物混乱之后,游牧歌更需要一个能放松吃饭的地方,这儿当然是不二选择。

看着自己精心装扮的男人,游牧歌满意的微笑。神仙是一身银灰色阿玛尼的衬衣长裤外加黑色长风衣。阿玛尼是男人最好的选择,游牧歌虽然心疼钞票,但她绝不会委屈了神仙。坐在对面的男人也并不逊色,相对与阿玛尼的优雅,游牧歌觉得CalvinKlein的不羁和现代更适合他,浅蓝高领棉恤,墨蓝休闲长裤配上立领的小羊皮夹克和他眼里的邪气相得益彰。如果两人能露出本来面目那就太完美了,游牧歌不无遗憾的想。

两人过腰的长发依旧有些扎眼,明天第一件事就是解决这个问题,游牧歌在盘算着她的改造计划,想起刚才在更衣间的一番搏斗,她的心跳又有点加速

她的购物清单列的很长,从内衣,袜子,到运动衫裤一应俱全。都是名牌,从款式到品质全是一流的。为了快点逃离售衣小姐痴迷的眼光,游牧歌从里到外各拿了一套衣服,把两个男人急忙推进更衣室,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喘就听到两人同时叫她的名字。无所不能的人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从拉链到袖扣,皮带到鞋带,样样都要游牧歌亲自动手,忙完了神仙,风无涯在隔壁一声声嫂子喊的异常无助,游牧歌无奈的看着神仙,他只好极不情愿的点点头。

更衣室的门被迅速关上,游牧歌一踏进去就知道自己又上当了,但她已立刻陷进风无涯铁箍一般的臂膀中,铺天盖地的吻让她无法喘息!不敢挣扎,不敢出声,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游牧歌被他疯狂的情欲炙烤的无处可逃!虽然和神仙隔着一间更衣室,但游牧歌还是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越是紧张,身体却越敏感,这个疯子,他的手已经伸进她的毛衣,那熟悉的火焰又渐渐沿着小腹燃烧上来!

不行!游牧歌拼尽全力推开风无涯滚烫的身子,不忍看他眼中一抹受伤的神色,只好又附在他耳边温言软语,“这里是公共场所,不能乱来的,被人撞见,我就毁了。”

风无涯的神色稍缓,眼里依旧狂乱着,暗哑的低吟,“想你,想要你让我抱一会儿天天看你在他的怀里我受不了”他把游牧歌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她动。

“快出去吧,神仙该急了。”游牧歌轻轻推开他,帮他穿好衣服

虽然喝了冰水,被风无涯吻过的地方还火烧火燎的,被他捏过部位还隐隐作痛,游牧歌环住自己的身体,又走神了。“怎么,你冷吗?”神仙已转过头来,关切的看着她。

“噢,没有,有点累”游牧歌有点尴尬。风无涯在对面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舔了一下嘴唇,游牧歌避开他的目光,轻轻偎进神仙的怀里。

他们点的晚餐已经端上来了,这里多半是西餐,小牛肉烤的很嫩,龙虾也很新鲜,游牧歌一边示范他们拿刀叉的姿势,一边饥肠辘辘的开动了。倒底是武林高手,一般人要摆弄半天的刀叉,到他们手里服服贴贴,不一会儿便协调的工作起来,肉被漂亮的切开,神仙优雅的送进嘴里,风无涯把肉顶在叉子上,冲游牧歌得意的一笑!

吃完饭,三人走出露台,风已经有些寒意了,围坐在小小的圆桌旁,叫来一壶热茶,背后靠着火烧的暖暖的壁炉,面对满眼璀灿的霓虹,他们舒适的沉浸在繁华的夜色中。

游牧歌指着左手的两栋高楼说,“那里叫汤臣一品,如果我们常回来,可以在那儿买个单元,就不用付租金了。”“好!”神仙和风无涯都不假思索的应了一声。神仙奇怪的看了一眼风无涯,“有你什么事儿?”

风无涯一愣,随即换上他那标志性的邪气笑容,“嫂嫂喜欢的地方想必是好的,我观此处倒更适合做生意,以后往来,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不如和哥哥做邻居也图个热闹,嫂嫂,你说是吧?”他不怀好意的把皮球踢给游牧歌。

游牧歌顾左右而言它,“在这儿做生意,可没人替你罩着,你恐怕连饭都没得吃!”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不定我‘做’得比任何人都好也未知啊。”风无涯闲闲的接过去。

幸好露台上比较暗,不然游牧歌脸上突现的潮红就要一览无余了。她掩饰的站起来,赶紧换话题,“总坐着有些凉,我们去下边走走?我带你们逛逛著名的外滩吧。”

神仙顺着游牧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所谓的外滩游人如织,一对对青年男女勾肩搭背,旁若无人。他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牵住游牧歌的手,“我们也可以?”

游牧歌反应过来,扑哧一笑,“当然,在这里,相爱是可以昭示天下的。”

就这样外滩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又多了三个出众的身影,前面一男一女笑容甜蜜,相拥着漫步,后面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却冷若冰霜,一脸‘别惹我,烦着呢’的表情。他身上仿佛有种霸道的气场,震的众人不敢贴边,在这样和谐的夜色中,不免有点煞风景。

游牧歌悄悄回头,冲风无涯调皮的眨眨眼睛,他脸上绷紧的线条立刻奇异的柔和下来,定定的回视。

唉,谁是谁的良人,谁又是谁的心魔?这恼人的秋夜啊!



84. 流星拳

意犹未尽,逛完了外滩,游牧歌又拉着两人去泡吧!

她本是一番好意,两个小时后,却叫苦不迭,后悔莫及!

这个两层的酒吧人气很旺,一楼中间可以跳舞,四周散落着圆形的高脚吧台,跳累了,可以歇会儿。二楼是纯喝酒的地方,相对比较安静,价格也贵出两三倍。

他们三人本是坐在二楼,要了几种不同样的酒混着喝,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样容易醉人。游牧歌以往是心里孤独喝着玩,今天却是无限满足,真心实意的想喝个痛快,有这两个男人坐在身边仿佛整个世界都支撑在背后,任她胡作非为!

可是讨厌的神仙每每在她刚泯了一小口之后,就把酒杯变魔术一般的卷走一口饮尽!几次三番,害得游牧歌要发狂,却被神仙搂着不能动弹,他突然低头微带酒意的俯在她耳边,声音磁性的无比动人,"从前和谁一起醉过?我为什么离你那么遥远?为什么?"游牧歌打了一个寒噤,一下子就清醒了,是啊,她是这样的轻车熟路,曾经流连夜店的痕迹没有半点掩饰,爱她如他也有无法包含的嫉妒吧?在她过去二十几年的生命中,他竟从不曾存在过!想起来都令人发疯。

她不知该如何安慰神仙,很多事情她无法改变,如果不是因为相爱,她的人生定是一如既往。她伸手按住神仙手中的酒杯,拨开他额前的乱发,凝视他美的令人眩惑的双眸,吐气如兰,"从今以后,如果我醉了,你都要紧紧的抱住我,一个人醉酒其实很孤独。"

神仙眸色变幻,黯然的神情渐渐开朗,他轻轻挪开游牧歌的手指,仰头喝干杯中酒,淬不及防的喂入游牧歌的口中!冰凉的酒液在他们的唇舌间流淌,无所顾忌。神仙抬头,湿润的唇上掠过一片光泽,"从今以后,我们都要一起醉。"

风无涯冷眼旁观,一杯接一杯的狂灌,突然起身一个人坐到了长条的吧台边。他高大帅气的外形很快吸引了几个围坐在吧台前的年轻女郎的目光,其中一个放肆的说了一声"HI!",另外几个掩嘴轻笑。看来都是一群下了班的年轻白领,装扮时髦雅致,风无涯冷冷的瞥了她们一眼,几个女孩不约而同的噤声了!这个男人的眼光象冰刃一样,简直酷呆了!

看她们傻傻的样子,风无涯心里滋味莫名,要说特殊,这里的女孩个个特殊,为什么还要留在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身边受煎熬?他痛恨自己的死心塌地,他忍不住想发泄!回头示威的瞟了一眼神仙怀中的游牧歌,正碰上她询问的目光,他突然咧开一个古怪的笑容,冲那几个女孩说,"你们谁想和我喝酒?你们的酒钱都算我的,不如我们比比谁先醉?一起上也行。"

几个女孩惊喜莫名,那个说HI的女郎又是一声YEAH!,她们迅速围坐到风无涯四周,"我叫KELLY""我叫SUSAN""我是MAY""你的名字呢?"几个人七嘴八舌,吧台前顿时热闹起来,风无涯懒洋洋的笑着,也不回答,只是招手摆上一排酒杯,自己端起酒瓶,不知手上使了什么功夫,瓶中酒倾倒出去一杯杯倒满,滴酒不溅!几个女孩目瞪口呆,一个个鼓起掌来,"太棒了!"连调酒师也站在吧台里发愣,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游牧歌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点无可奈何,一个人违背天理,妄想花开两支,活该现世报!

神仙觉察了游牧歌的不安,轻轻揉着她的肩,“别担心,他不会惹麻烦的,他老毛病又犯了,女人是他的良药。”游牧歌勉强笑了一下,心里终究是不舒服的。

叫susan的漂亮女孩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风无涯乌黑及腰的长发,赞叹的问,“这是真的吗?你简直象动漫世界的人物”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差点给甩到地上去,“我的头发也是你能碰的?”风无涯的口气孤傲冷绝,再无半点调笑。几个女孩面色煞白,这个男人太张狂,却叫人连回击的勇气也没有,如此霸道的,浑身充满着男子气的帅哥真是稀有动物啊!

游牧歌却再也看不下去,她拽起神仙的手,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风无涯听见,“想看我跳舞吗?坐在这好闷。”神仙含笑起身,“娘子雅兴,为夫甚喜。”

已接近午夜,一楼的大厅里挤满了人,音乐声也更加热烈,震耳欲聋。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都市男女尽情的扭动着身躯,神仙微微皱眉,更紧的握住游牧歌的手,怕她被放肆的人群吞没。动感强烈的音乐声充满了诱惑,游牧歌回头犹豫的看了一下神仙,迈向舞池的脚步又停下。神仙看见她眼中小小的渴望,宠溺的笑了,唇形微动,在对面喊叫都听不清楚的状况下,他的声音居然清楚的传进游牧歌的耳朵,“想跳就跳吧,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就行了。”游牧歌欣喜的踮起脚亲了他一下,迅速滑到舞池边,在正对着神仙桌子的地方随着节奏舞动起来!

她的舞姿别具一格,自由洒脱而奔放,不一会儿,在她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的圈子,几个衣着前卫的大男孩有节奏的拍着掌,幅度很大的扭动着胯部,试图跟上游牧歌的动作,有人兴奋的尖叫着,连四处扫射的激光灯也渐渐聚拢过来,光影中舞动的美丽女子,身材修长,气质超群,飞旋的长发不时掠过她性感的唇瓣,长长的眼睫半垂,随着灯光的变幻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不同方位的阴影。她忘我的舞动着,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四周越来越躁动的男人们!

死风无涯!臭风无涯!他现在一定是左拥右抱吧?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游牧歌懊恼的甩着头,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守身如玉?他是个正常男人,也有需求!不!应该说,他是个需求无度的野兽!算了,眼不见为净!游牧歌发泄的旋转着身体有人从身后及时的扶住失去平衡的她,一阵清爽的古龙水味道飘向鼻间,“我陪你跳!”低沉的男声响起,不等游牧歌反应过来,背后的男人已经无庸置疑的搂住她的腰,向前抵住她,旋转起下体!游牧歌的脑子轰然作响,完了,要出人命了!

围观的人群突然被两股同时袭到的旋风劈开!光圈中蓦的多出一灰一蓝两个高大的身形!两人及腰的长发如同墨色的缎子散发着暗蓝的光泽,蓝色的人影伸手在脸上一抹,灰色的人影从容的撩开额前的乱发

放音师看清了灯光中的两张脸,浑身一抖,下意识的按下了终止键,轰鸣的音乐嘎然而止!诺大的舞厅只听见喘息和抽气的声音!

光影中的两个男人美得不似人类,一个如千年寒冰,一个如万丈骄阳,蓝衣人似邪神转世,灰衣人好象神仙下凡!女孩子中已有昏过去的,剩下的也忘记了呼吸!

蓝衣人纵身一跃拦住灰衣人前移的脚步,邪魅阴狠的一笑,“何必脏了你的手?你不是最爱干净?见血的事我最喜欢了。”灰衣人一顿,含笑不语,绝美若仙的脸上却是半点笑意也无,众人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他身形一晃,被那个男人强行搂住的女子已经到了他的怀中!蓝衣人配合默契,长腿飞旋,将那男人狠狠的撂倒在地!一时间,血沫四溅!

游牧歌回过神来,在神仙怀中挣扎着,焦急的喊道:“千万不能打死他!让他吃点苦头就行了!我们快走吧!”

蓝衣人恍若未闻,转瞬间已经几拳挥出!有人悄悄拨通手机报警,游牧歌见状更急,转头哀求神仙,“再打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你们想让我坐牢吗?求你了,叫他不要再打了,我们快走好吗?”

神仙淡淡的看她一眼,终于对风无涯提气密语,“断了他的手骨,让他躺几个月吧,我们走。”

终于逃离那场混乱,游牧歌赌气的站在街头不理二人,风无涯抱着胳膊靠着灯柱子,阴沉着不开口,神仙则一脸云淡风清,他抬起游牧歌的下巴,凝视她,“饶他不死,已是我最大的退让,你还气什么呢?”

游牧歌气结,“这里是有法律的,不能动用私刑!虽然是那个男人不对,但你们下手也太狠了,你们这样会给我惹大麻烦的!还是回去算了!”

两人沉默,游牧歌又想起什么,“你们干吗把脸露出来吓人?很好玩吗?”

神仙轻笑一声,慢条斯理的接过去,“这样他们才会有自知之明啊。”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会如此困难?游牧歌仰天长叹。



85. 雁归来

事到如今,游牧歌只有把话摊开来讲了,“我是个出名的艺术家,很多人非常崇拜我,告诉你们不是为了炫耀,只是不想有无辜的人死于非命。”

风无涯眼里又开始冒火,很多人?她还招惹了多少男人?怎么她说这种话没有半点愧疚的样子?

神仙转过身,有片刻的沉默,终又犹疑的问道,“崇拜?什么程度?”简单的说,如果我被他们认出来,大街上会被堵的寸步难行,如果知道我住的地方,会有人天天送花和礼物并且等在门口只为见我一面,我用过的东西会成为他们的收藏品,还有人曾经为我自杀过,太多疯狂的例子,还想听吗?”游牧歌坦然的回答。

神仙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色,深邃的双眸黑的让人心悸,“是啊,你有太多我不了解的过去,爱你,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好吧,他们可以继续崇拜你,只要他们把握好分寸,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你呢?”游牧歌看向风无涯,“你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动手?”

“他不过是为我,你不必怪他,我以后自会交待他的。”神仙拦过话头。

风无涯没有吭声,但桀傲的脸上却明白的写着‘只要对你不轨的男人我都会往死里打’的神情。游牧歌还想追问什么,却被神仙一把搂过去,“不许为别的男人皱眉头,累死了,回去睡觉好不好?”

这句话当时说的游牧歌有点心疼,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却不得不怀疑它的真实性。一个累死了的人还会在上床之后继续折腾两个小时?完事后,他睡得象天使一样,却害得她被客厅沙发里翻来覆去的声音又折磨了一个小时才睡着。

最好快点把玉找到,送二人回去,世界太小,‘熟人’太多,不定哪个又要遭殃。心里有事,游牧歌也睡不踏实,迷迷糊糊爬起来,神仙还没醒,她套了件睡袍蹑手蹑脚走出卧室,又轻轻把门带上。一伸头,沙发上的人也没动静,她吁口气,闪身进了浴室。

二十分钟后,神清气爽的游牧歌端了一杯咖啡坐在电脑前。

一打开信箱,居然有五千多封EMAIL,游牧歌随便扫了几眼,删除了大部分,只留下最近几封林姐发的EMAIL,每一封上都带着触目惊心的十万火急的小旗子。她随手点开一封:死丫头!你去了什么鬼不生蛋的地方?连因特网都没有吗?最好别让我找到你,不然非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把你五马分尸!

微笑着抿了一口咖啡,游牧歌接着看下一封:亲爱的,你再不回来,我就快没钱买夏奈尔了

这个吸血鬼,厚颜无耻的女人,她摇头轻骂。鼠标点了回信,她的十指轻盈的飞动在键盘上:亲爱的拿摩温,你的包身工回来了,让你这样朝思暮想,我实在于心不忍,夏奈尔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满意的点了发送,游牧歌的小指轻扬起美好的弧度。

“谁是你亲爱的拿摩温?”一阵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游牧歌的手顿时僵在空中。沙发上的人不知何时已鬼魅般的站在她身后。他的脸距离她的大概只有0.1毫米,不等她回答,他已低头狠狠的吻住她。

游牧歌手忙脚乱的推开他,轻斥道,“你疯了?不想活了?"

风无涯退开一步,手指轻抚着嘴唇,冷笑着,”忙着联络旧情人?”

“啊?”游牧歌啼笑皆非,这是吃的哪门子干醋啊?想起他昨晚和那些女孩调情,心里很是不爽,就歪着头故意逗他,“是啊,我们认识很多年了,还经常吃住在一起”

暖气十足的房间突然降温到零度!

“这么亲密的朋友,不如引见一下?”

“当然可以,她收了我的邮件,马上就会来”游牧歌突然噎住,慢着,这个问句好象不是从风无涯嘴里出来的!她脸上得意的笑容僵住,心虚的转过头,神仙长袍半掩靠在门口,风华绝代的微笑着。

玩笑开大了,怎么刚好听到这一句!

“不是的,她是我的经济人”游牧歌赶紧解释。

“经济人?”

“就是帮我打点一切的助手。”继续解释。

“打点一切?”

“就是吃穿住行加上演出等一切大小事宜”冷汗冒出。

“那就是时时刻刻在一起了?”

哎呀,怎么越解释越乱?好象最重要的环节漏掉了!游牧歌恨的要打自己的嘴,她急忙叫起来:“等一下!她是个女人!!”

她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冷咖啡,苦啊!!

服侍两人漱洗完毕,游牧歌发现冰箱已经空了,待会儿要去趟超市买点吃的,昨晚光买衣服了,只好再吃点方便面凑合一下。

游牧歌边吃边嘱咐,“等会儿如果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冲进来,抱着我就打,你们千万别插手,她看起来结实,经不起你们一巴掌。”

两个男人同时一愣,脱口而出,“那怎么行?”

游牧歌摇头,“没关系,她不过发泄一下,不是真打,她还指望我赚钱呢!”

人没到,电话先响了。

游牧歌害怕耳膜受损,示意风无涯把电话拿起来,在半空中举着,神仙和他都疑惑的看着电话,不明所以。

炸雷般的声音立刻响起,连风无涯的手都轻微的抖动了一下,“臭丫头!!等我上门索命来!”林姐怒气冲天,“不管我也就罢了,连自己的爹娘也不要了?亏你回来的及时,你爸妈正缠着我要人呢!”

游牧歌连忙抢过电话,“我爸妈回来了?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电话不接,email不看,我根本联络不到他们!”

“那我迟点儿去见你,你先回趟家吧。”林姐怒气稍平,“流浪也会遗传?你们这家人啊!从来就不喜欢安稳的过日子,成天到晚东跑西颠的,退休了不在家养着,非去什么贫困山区助学”

游牧歌揉揉太阳穴,“我知道你现在说话的欲望很强烈,先饶了我,把吐沫星子留着回头再淹死我吧。”说完干净利索的挂了电话。太好了,老爸老妈回来了!她不禁雀跃,他们是云游天下的神仙眷侣,退休了以后就常年不知所踪,害得游牧歌经常要发寻人启事!

她兀自站着发呆,不提防神仙期期艾艾的靠近身边,一向从容飘逸的他,脸上居然有一丝紧张,还有羞涩?

他犹疑的开口,“丈母娘看女婿,真的是越看越喜欢吗?”

游牧歌彻底傻眼,连神仙都没有自信,天下男人岂不是要集体自杀?

她无奈的拍拍神仙的肩,“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我老妈识趣的很,不会棒打鸳鸯的”



86. 省亲宴

游牧歌看着一左一右两个男人,忍不住笑。

神仙手上拎着买给老妈的补品,风无涯提着送给老爸的药酒,两人穿的也是中规中矩,夹克,围巾,皮鞋光亮,还真有点毛脚女婿的样子。除了束在肩上的头发,应该都符合老年人的审美观。游牧歌一大早就辣手摧花,喀喳两剪子把两人的头发各剪去一半,害得他们心疼半天,也就是她了,其他任何人胆敢碰他们的头发怕是早死了几百次了。

游牧歌和兄弟俩商量好了,见过爸妈以后,立刻出发去找血玉,约翰行踪不定,找起来肯定不容易,如果牵涉到出国,还有很多证件上的事要准备,看来又要麻烦林姐了。

“我们快到了吗?”神仙温和的声音打断了游牧歌的胡思乱想。她看了一眼车窗外,自己家的小区轮廓已近在眼前了,想到要见到爸爸妈妈,她开心的要命,有好多事情要告诉他们,当然会先告诉妈妈,爸爸有高血压受不了刺激

车一停,游牧歌第一个跳下车,拔脚就往前冲,幸好神仙和风无涯都是轻功绝顶,哪个正常人手上拎着满满的东西肯定追不上她。

终于站在家门前,游牧歌做了个深呼吸,再回头打量二人一眼,经过一番剧烈运动,两人气不喘,脸不红,照样衣着齐整,手上的东西一样不少,这样的老公到哪儿去找?绝对是逛街的好帮手。

伸手按响门铃,游牧歌紧张的心砰砰跳,这是头一回把男人领回家,居然还是两个,爸妈要是知道真相,非晕过去不可。当然她只会正式介绍神仙一人,风无涯不过是她的小叔子一同来拜访罢了。

“谁呀?”妈妈的声音在门里响起,游牧歌抿嘴笑,却不吭声,里面木门一打开,她大叫一声,“老妈!”把防盗门摇的哗哗响!妈妈给她吓了一跳,随即欢喜非常,赶忙把防盗门推开,游牧歌抱着她又笑又跳,“好了,好了,我快给你摇散了”妈妈慈祥的笑着,爸爸闻声也急忙来到门口,“小歌!”“爸爸!”游牧歌又扑进他的怀里,哪里还象什么享誉国际的艺术家,哪里还是那个伤透天下男人心的混世魔女?此刻,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小女孩!爸爸抱着女儿,开心的眼泪都出来了,“你这孩子,疯到哪里去了?还以为你在国外演出,哪晓得连你的经济人都不知道你的行踪”妈妈在一旁抱怨着。

“妈”游牧歌腾出一只手搂住她,委屈的说,”“我也找不到你们呀!见你们比去古代还困难”游爸爸爱怜的拍拍她的头,“又说疯话咦?这二位是?”他这才注意到女儿身后站着的两个高大身形,他们逆着光看不清长相。

神仙和风无涯一直没有吭声,只是静静的注视着眼前合家团圆的场面,他们亲近的让人嫉妒,皇宫里规矩森严,何曾有过这样表露无遗的亲情?真羡慕她的父亲,可以被她这样主动而亲热的拥抱,原来只有在父母面前,她的心才是完全敞开没有防备的。

听见游爸爸的询问,神仙上前一步,虽然拎着满手的东西,依然行了一个大礼,“拜见岳父,岳母大人。”身后的风无涯居然照葫芦画瓢,“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游牧歌顿时有种转身就逃的冲动,游爸爸,游妈妈目瞪口呆,一头雾水。

神仙没有抬头,对风无涯传音入密,“你起什么哄?”“口误,看着他们亲切”风无涯不慌不忙的密语回复。

见爸妈震惊无语,二人依然做行礼状,游牧歌只好硬着头皮出来打破僵局,“他是我的未婚夫柯从舟,”她不好意思的指着神仙,又尴尬的转向风无涯,“他是他的弟弟风无涯刚才肯定是太紧张叫错了”

两位老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游妈妈回过神来,佯作生气的拍了游牧歌一巴掌,“死丫头,搞什么突然袭击?刚才,还以为他们是上门抢我女儿来的呢!”

“既然如此,”游爸爸爽朗的笑起来,连忙扶了一下神仙,“不必这么拘束,快进屋坐吧!”“谢岳父大人。”神仙抬起头来,风无涯也站到他的身侧。

“老天!”游妈妈突然捂着嘴轻叫了一声,站立不稳的跌靠在游牧歌身上,手指着两人说不出话来。游牧歌这才看清两个男人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五官完美的无可挑剔,又是风姿各异,真是一对绝世好兄弟,她瞪了他们一眼,神仙坦然的微笑着,唇形未动,声音已传入她耳中,“在父母面前,当然要以真面目示之。”

游爸爸倒底是男人,还算镇定,他责怪道,“孩子们不过长的好些,干吗大惊小怪?怎么还把人堵在门口,快请他们进去坐啊!”游妈妈定下神来,赶忙把他们往里让,“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

游家宽敞明亮,家具简洁舒适,游牧歌撇下众人,径直跑去自己的房间,放松的倒在床上,终于回家了,还是老样子。

妈妈在外面喊,“小歌,出来陪你爸爸说说话,我去买点菜,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游牧歌头皮一紧,完了,资格审查要开始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哪能叫来历不明的家伙给娶走了!

她磨磨蹭蹭的走出去,却见神仙和爸爸聊的正欢,连风无涯也一脸谦卑恭顺的样子听得仔细,不时还接一两句,引得游爸爸笑声不断。天啊!那两个傲气的家伙转性了?平时惜字如金,今天居然会拉家常?!爱情的力量真是太伟大了!!!!

看见游牧歌,爸爸高兴的招呼她,“小歌,快来,爸爸有话要问你!”两个男人同时回过头来,深深的看着她,眼中的柔情几乎要把游牧歌淹没了。冲他们赞许的微笑一下,游牧歌乖乖的坐到爸爸身边,抢在他之前开口,“爸爸,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们是同父异母,小风随母姓。小柯是从政的,小风是从商的,暂时只透露这么多,详情等吃完饭后,我再一点一点的交待清楚,好不好?”她撒娇般拽着爸爸的袖子。

游爸爸无可奈何的摇着头,“哼!故意吊我胃口。”他们忍不住笑了起来,阳光暖暖的照进来,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

妈妈很快买回了一大堆好吃的,游牧歌陪妈妈打下手,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神仙却被爸爸拉着下围棋,游牧歌暗暗叫苦,爸爸可是市里的围棋冠军呢,一向自负的很,这回可要输惨了,看得出来,神仙让棋让得很辛苦。再伸头时,局势却有所转变,风无涯坐在爸爸身边,不时假装谦虚的指点一两子,神仙也不再笑得随意,开始凝神。

游牧歌缩回头来偷笑,冷不丁妈妈在旁边悄悄问,“丫头,你交了什么好运?遇上这样出色的人材?”“哎呀,妈你对自己的女儿也太没有信心了吧?你怎么不说遇到我是他们运气好呢?”游牧歌恼道。

“他们?”妈妈疑道,“我是泛指啦”游牧歌赶紧含糊过去,“妈,快点!锅里油冒烟了!”

按理说,宫里的山珍海味不知要比妈妈做的菜精美多少倍,可是一贯挑剔的兄弟二人却吃的特别香,没有半点的虚情假意。看起来,妈妈特别喜欢神仙,不停的夹菜给他,爸爸则感激风无涯刚才出手相帮打了个平局,也时不时的给他倒酒。弄得游牧歌心里醋意翻腾,终于忍不住嚷起来,“爸!妈!我才是你们的女儿呢!我喜欢的菜怎么都到他们碗里去了?!我生气啦!!!!”



87. 遵母愿

寂静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穿越时空??太子妃??古人女婿??

两位资深的大学中文系教授面面相觑,空有满腹经纶,此刻却是无言以对!虽然闲暇时他们也搞搞文学创作,有着比常人丰富一些的想象力,但女儿这方面的遗传细胞似乎过分发达了些!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吗!

游妈妈把女儿拉到跟前,担忧的说,“小歌,你是不是去的地方太多,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了?妈妈认识一个非常有名的心理专家,要不,明天我带你去见见他?”

就知道会这样!游牧歌着急了,把神仙和风无涯同时拽到父母眼前,指着他们的脸,继续说服工作,“你们见过哪个现代人长成这样的?整容手术也达不到这种效果啊!我发誓他们绝对是纯天然的古人,不是我臆想出来的”她转头求助般的看着神仙,“喂,你发挥一下神力,让他们相信我”

眼里荡漾着满满的宠溺和笑意,神仙安抚的握住她的手,转而对二老正色道:“请允许我象牧歌一样叫你们一声爸爸妈妈,我叫了很多年的父皇母后,从未感到今日般的亲切”他俊美如神的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神色,“我曾经只是皇宫里一个孤独的人,直到牧歌从天而降到现在为止,我还难以置信我的幸运,在二老面前,我只会证明一件事,”他无比恳切的说,“我爱你们的女儿,无论隔着几个千年,我一定会和她永世相守,请放心的把她交给我。”

神仙转过脸深情的看着游牧歌,“请忘掉我是古人或者太子,我只是一个愿意倾尽生命让她幸福的男人”

游牧歌的心深深坠落于他无底的眼眸,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男人?怎么可以让她感动的情愿在此刻死去?他太了解父母的心,只要儿女能够幸福,天下哪个父母不是衷心祝福?时空,身份都不是困扰,只要相爱,只要幸福

二老怔忡着,眼底悄悄泛起泪花,游爸爸背过身去,擦拭着眼镜,游妈妈百感交集,轻轻的点头,她慈爱的拉起二人的手,不容置疑的说,“孩子一定要在这里的医院生,古代的医疗条件我不放心”

游牧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她又羞又恼的嚷起来,“妈!!!你这是哪跟哪儿呀!老年人的思维程序怎么能如此跳跃?!一点都不幽默!”

偏是一直沉默的风无涯不识趣的接了话,“那还不得来回跑个十趟八趟的?

游牧歌转身就踹他一脚!“你以为我是猪呀?!”风无涯没提防,给她踹个正着!顿时龇牙咧嘴!

和谐的气氛一扫而光,游家二老赶忙来劝架,游牧歌正是恼羞成怒,端的是不依不绕,追着风无涯打。风无涯飞身一跃玩起了轻功,拖着神仙当挡箭牌

在这个阳光和煦的秋日下午,游家的窗户里人影闪动,不时传出笑声,骂声,追打声,声声悦耳!

从小到大,一直听人说,打是亲,骂是爱,拳打脚踢是恋爱,不知应不应景呢?

总之,这是一场很奇怪的三人战争,该劝架的人纵容战火的蔓延,挨打的人却满心欢喜,弄得打人的人越发肆无忌惮,这种情形在后来一段忙碌的日子里愈演愈烈,直到法航班机离开跑道,直插云霄的瞬间,游牧歌还在和风无涯斗嘴,神仙隔在中间心平气和的阅读免税商品目录和目的地简介,牧歌说他们要去的地方有浪漫之都的美称,还有一条叫做香榭丽舍的大道特别适合情人漫步,虽然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是游玩,但良辰美景自然不能辜负了。

风无涯的注意力被窗外的白云吸引了,他的眼里流露出赞叹和向往,再无暇争斗。

游牧歌戴上耳机,调到音乐频道,放松的靠在神仙的肩上,她在心里甜蜜的叹气,巴黎,以浪漫之名,一定不会介意这段跨越时空的三人行吧?



88. 向西行

找到约翰的下落归功于血玉的感应功能,在放大的世界地图上,血玉蜿蜒的纹路准确的指示了另一块玉的位置。

事不宜迟,需要立刻出发,但林姐说就算通过特殊渠道,办好所有的证件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她弄来了两本过期的护照让游牧歌自己想想办法。

看着游牧歌一筹莫展,神仙心疼的很,他捡起护照,仔细看了看,问道,“这是不是通关文碟之类的东西?”游牧歌点点头,没有护照可是寸步难行,怎样才能通过海关检查呢?她突然灵机一动,随手抓了一张白纸塞到神仙手里,兴奋的问:“你有没有办法让别人相信你手里是块金子?”神仙眉毛一扬,淡淡的说,“控制对方的心神即可,我素来不屑于用此法。”游牧歌喜出望外,抱着他的脖子跳起来!“BINGO!”

她把两本过期护照举在眼前,“你只要让把关的人相信这是你们合法的身份证件,我们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游牧歌自己的签证很容易就办好了,她的名气就是她通行世界的证件。其它琐碎的事诸如换钱,订酒店都由林姐一并打理了,当然是看在两个超级美男的面子上,若不是他们出手相救,游牧歌一定葬身于这个嫉妒的两眼发光的女人的魔爪之下了。

林姐实在比爸妈难对付多了,交代问题的过程要惨烈的多,真是不堪回首。林姐对风无涯兴趣非常,神仙已是名花有主,只能流流哈拉子,小风却是待字闺中的金牌王老五啊!又是游牧歌的小叔子,当然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当林姐理直气壮的要游牧歌看在她多年鞍前马后的功劳上从中做媒的时候,游牧歌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有点老牛吃嫩草啊?”“女人四十一枝花,我正值生命的春天,再说现在姐弟恋也很流行啊?”林姐毫不气馁。游牧歌当然不敢告诉她真相,任何正常的女人都会气疯掉的。她可不想得罪林姐,让风无涯自己去做恶人好了。

风无涯欣然同意和林姐去喝咖啡,不过只那一次,林姐从此绝口不提采花事宜,只是每每以畏惧的眼光看风无涯。游牧歌终是忍不住问他缘由,他却轻描淡写的说,“我只是告诉她,经过我手的女人都死于非命了。”

飞机在云层中穿梭,回想起这一幕幕,游牧歌的嘴角扬起,忍俊不禁的笑。其实最麻烦的不是这些,而是解释何为浪漫。真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她甚至从电脑里打出了那幅著名的士兵归来在街头拥吻美丽女子的摄影图片,时代背景加上审美观的差异,他们还是不能完全领会真谛,希望花都之行会对他们有所启迪,游牧歌暗暗祈祷,转头迎上神仙醉人的目光,她却忽然顿悟了:

其实相爱就是最浪漫的事。

他们即将下塌于巴黎最浪漫的酒店──丽兹。这座内敛的五层巴洛克建筑有着朴实的Ritz招牌,矗立在巴黎旺多姆广场一个芬芳的角落。

‘所有的梦境都发生在丽兹’丽兹的主人如是说。

游牧歌曾经入住多次,在她的印象里,那里的服务生对客人的怪癖了如指掌,随口能道出客人的名字。客房里,来自土耳其的上等地毯厚软的足以将脚趾埋没其中。丽兹还有着全世界最具情调的酒吧──海明威酒吧。那里从来都座无虚席。酒吧有着世界顶级的酒窖和最著名的鸡尾酒调酒师ColinFIEL。客人可以品尝用伏特加与番茄汁混制,当年为海明威特制的布隆迪玛丽,饮后没有丝毫的酒气;或者来一杯辛德卡吧,由1834年的白兰地酒调制而成,价值500欧元,是鸡尾酒的极品。有人说这传奇的酒吧能诱发出久藏的情爱酵母。

如果有时间,游牧歌还想带着兄弟俩漫步塞纳河,其间的西岱岛是巴黎不老的心脏,巴黎圣母院就座落在岛上,她一定会告诉他们卡西摩多和艾丝美拉达的故事,去寻找廊柱上深深篆刻的生命字样,去看看避难的钟楼,去感受他们对生命之美的诠释。然后花上一个下午的时间,从圣母院开始,沿塞纳河的散步将会是生命中一段美妙时光。记得西岱岛一带沿河摆设的旧书摊是巴黎一道别样的风景。那里的书商把他们的书箱安放在岸边的护墙上,河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衫,空气中流动着浓浓的墨香

游牧歌沉浸在遐想中,祈祷这一次的旅行将会是改变三人命运的契机。



89. 独徘徊

巴黎还是属于两个人的吧?三个人的烛光晚餐变得象个PARTY,少了一对一的脉脉含情,鹅肝酱和香槟竟也不那么醇美。巴黎的第一夜之后,游牧歌有些许遗憾,以后有机会还是分别和他们来吧。

当然,此行的重点是寻人夺宝,气氛情调不过是点缀罢了。自从来到巴黎,血玉的感应红光越来越强,这说明他们追踪的方向是对的。

两天后他们根据血玉的指引,来到了巴黎郊外的一处庄园。

庄园四周被树林所环绕,僻静幽深,入口出立着一块显眼的牌子,上面用英,法两种文字写着:私人领地,禁止擅入。

游牧歌仔细观察了一下,庄园看起来虽然古老,但却安装了非常现代化的监控设施。如果不了解内部结构和地形,进去恐怕有危险。虽然神仙和风无涯轻功卓绝,但面对杀伤力和速度都超强的现代武器,他们却没有任何优势。游牧歌不愿拿三个人的生命冒险,决定先回酒店商量一个周全的对策再来。

巴黎左岸的Lacoupole咖啡馆对任何游客来说都该是个赏心悦目的悠闲所在。它四壁的墙上,挂满了Chagall、Brancuci等人的传世名作。这里的天花板和桌椅都是优雅的黄色,材质均选用上等的柠檬木。店中有24根墙柱,漆成浅浅的蓝色,上端部分绘上图画,诉说1920年巴黎的风情。但游牧歌此刻却无暇欣赏,她一大早就偷偷溜出酒店,留了个条子给沉睡的神仙,说是要购买一些必备的工具。她却心烦意乱的来到这家她最喜欢的咖啡馆。他们即将面对的那个男人对奇珍异宝有着变态的疯狂,一个丧失人性的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护他的藏品。不能报警,游牧歌什么也证明不了,警察会认为她是疯子。她更无法预测,那个邪恶的男人会在神仙和风无涯面前说些什么,在所有和男人的纠葛中,她最后悔这一桩。虽然她没有刻意的掩饰过往,但也从未当面坦陈过什么,如果突然被赤裸裸的揭示出来,不知会造成怎样的心理冲击,他们的爱情会不会从此蒙上阴影?昔日香醇的咖啡今天却越喝越苦涩,游牧歌情绪低落的转动着手里的杯子,今天就要去夜探庄园,万一被捉住,约翰会不会为了独占宝物而杀人灭口?面对男人而且是曾经和她一夜欢好的男人,游牧歌第一次这么没有信心,甚至心生恐惧,没有人可以和魔鬼谈情意。可是她真的不想死,她还想和心爱的男人们好好的过完这一生,为热爱她音乐的人演奏到老

眼前突然暗下来,游牧歌抬起头,神仙和煦的笑颜映入眼帘,来了巴黎以后,兄弟俩都没有再做伪装,虽然时时引起路人惊叹,但西方人的节制和礼貌让他们避免了很多麻烦。此时,咖啡馆里很多人也停止交谈,震惊的看着长身玉立的神仙,好一个风华绝代的东方美男!他身上从容安详的气质仿佛天使降临人间,精美绝伦的五官可以让卢浮宫里任何一尊雕塑都黯然失色!

游牧歌愣愣的看着神仙,“你怎么找到我的?别对我说你会法语”神仙微微一笑,“你身上现在没有玉,我怕找不到你,所以在你身上用了寻影香,我就一路寻来了。”说罢,他伸手扶起游牧歌,“干吗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我们出去走走,我们还没有品味过两个人的巴黎呢”

游牧歌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出咖啡馆,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都能使她心神荡漾,他仿佛一股清泉,为她带来奇异的安宁。

出了门,清新的空气让游牧歌精神一振,是啊,她和神仙在巴黎呢!在吉凶未卜的夜晚来临之前,他们还有一整天的时间享受一下浪漫,可是她迟疑的看了一眼神仙,“风无涯呢?”“我也给他留了条子,让他在酒店附近逛逛你放心,有美丽女人的地方他是不会寂寞的”神仙了如指掌的说。游牧歌苦笑了一下,甩甩头,拉起神仙的手,“好吧!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迷雾小径藏在蒙玛区(Montmartre)比较少人来的一块地方,光是迷雾小径这个名儿就给人一种神秘的浪漫感。顺着长长的阶梯走上去,在梯级顶上左手边的一间屋原是印象派画家温华(AugusteRenoir)在1892年时和他的妻儿同住的‘玫瑰与丁香的天堂’。游牧歌挽着神仙的胳膊缓缓的走着,一边细细的讲解风情典故。

“玫瑰与丁香的天堂?好美的名字!”神仙不禁赞道,他低头温柔的凝视着游牧歌的眼睛,“我们的家呢?你想好了名字吗?”游牧歌一愣,即而调皮的一笑,“神仙住的地方自然叫‘仙人洞’喽!”说完,她就转身跑开去,清脆的笑声洒落在迷雾小径上

在小径的尽头就是迷雾堡,看上去满眼都是安静的绿。这儿是十九世纪著名的浪漫作家纪哈纳华(GerarddeNerval)经常来的地方,游牧歌继续兴致勃勃的介绍着,她知道很多东西神仙听起来会觉得生僻,但她急切的想和他分享自己的世界。

神仙安静的听着,爱恋的看着游牧歌兴奋的脸庞。能够一步步走进她的生活,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

长长的漫步之后,两人都有点饿了。游牧歌轻车熟路的把神仙领到李必街(rueLepic)83号的伽斯安诺(Grazziano),在它的花园里享用了一顿并不昂贵的午餐。

当他们一脸阳光的回到酒店的时候,却看见风无涯面色铁青的站在他们客房门口。游牧歌见状不免有些歉疚,她不安的问,“你吃过了吗?酒店有没有送来我预订的午餐?”

风无涯冷哼一声,抱着胳膊不理她。

神仙不禁好笑,“风大侠居然还是小孩子脾气,就半天没带你一同出去,至于气成这样?”

游牧歌推推神仙,“要不你先进房休息一下,今晚会很辛苦,我带他出去吃个饭,他肯定是不满意客房的伙食,出去又象哑巴一样,心里憋得慌。”

神仙笑着点点头,“快去快回,晚上行动的细节我们要再商议一下。”说完进了房。

游牧歌转身就走,在经过风无涯房间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被风无涯从身后抱住,推进了房间!

什么话也没有说,游牧歌就被抵在门上,他开始脱她的衣服!多日来欲望的沉积,让他变成了一头野兽!游牧歌无力的挣扎着,神仙就在隔壁,他疯了吗?她紧紧咬着嘴唇,唯恐呻吟声泄露出来,风无涯虽然狂乱,却小心的没有扯破她的衣物,只是他的喘息声越来越急切,他紧紧搂住游牧歌已经赤裸的腰,一挺身,站着就进入了她,发出一声狂喜的低鸣。

游牧歌痛的皱起了眉头,却怎么也撑不开他,被他深深的抵住,他疯狂的律动起来,一下比一下狠,仿佛不要命似的!

许是憋得太久,风无涯没有象往常一样折磨她很长时间,不过小半个时辰,他就在她体内喷射了!他贪婪的吻住她,抱着她倒在柔软的地毯上。游牧歌轻轻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不过几分钟,他又再次进入了她!游牧歌急了,拼命推他,“你晚上还让不让我走路了?别忘了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风无涯顿了一下,眯起了眼睛,“对我而言,这就是最正经的事!”

他放缓了身形,动作温柔了很多,但却没有停下来,一双大手在游牧歌身体上撩拨着,弄得她湿润无比,他轻咬着她的耳垂,压抑的呻吟,“我不能等了,一拿到玉,我会立刻和他摊牌在你家里,在这里,我无数次想破门而入他是神仙,高深莫测我看不懂他的态度有时候,我觉得他看出了我的故意有时候,他又好象毫不知情”风无涯在游牧歌的身体里辗转着,冲撞着,爆发着他所有的愤懑,“如果他想让我知难而退,那他肯定要失望了!我永远不会放弃!因为我的爱不比他少分毫!”



90. 入虎穴

夜晚的庄园更加幽深寂静,四周高大斑驳的树影仿佛狰狞的鬼魅。

大门后,一道长长的花岗岩铺就的车道伸向庄园深处,每各几十米就是一盏昏黄的古老路灯,若不是那些隐藏在草地,院墙,和树上的红外线报警仪发出的一道道幽幽的红光,这里看起来不过是个风光不再的破落地方。

当然那些红光肉眼是看不到的,但是树顶上三个戴着红外线眼镜的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来之前,游牧歌已经向神仙和风无涯解释过红外线报警仪的原理,它对人体的温度敏感,如果有人进入它的光圈它会立刻锁定,一旦人体温度消失,它会立刻报警。游牧歌当时觉得只要小心避开那些射线就行了,以神仙和风无涯的轻功应该不成问题。但是此刻当她看到眼前这些错综复杂的射线和大大小小不停转动的摄像头,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约翰还真是不惜工本,他的防范措施比卢浮宫还要严密!密集的射线不仅覆盖了地面,屋顶甚至延伸到半空,将整个庄园笼罩在一张无形的大网中!

游牧歌隐隐觉得这里就是约翰的老巢,收藏着他从世界各地掠夺来的奇珍异宝。谁能想到在这样人迹罕至的巴黎郊外,隐藏着大笔的财富?游牧歌不禁冷笑,一个冷酷贪婪到极点的人居然钟情巴黎,不知道他哪一点和浪漫的人文主义精神相契合?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这个时空的技术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眼前分明不见刀枪剑影,大批护卫,但却象铜墙铁壁一般难以逾越。

感觉到游牧歌身体的僵硬,神仙温柔的搂紧她,同时密语风无涯和她:“我们不能一起进去,无涯在此留守接应,我会用幻影疾行术带牧歌闯过去,并且利用寒玉功降低我们的体温,这样红外线感应不到我们,也不会留下影像。”

风无涯略显焦急,想分辨什么,神仙摇头阻止了他,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在自己和游牧歌身上洒下大量肉眼几不可见的粉末,然后递给风无涯,“这是寻影香,瓶子会遇香变色,由白变红,越红则离我们越近。我们身上的香七七四十九天不会消散,万一我们被困,你可以寻香找到我们”

游牧歌又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塞给风无涯,“这上面有林姐,中国驻法使馆的电话,你的手机里已经存了我们的手机号码,我教过你怎么用了,你还记得吧?如果你自己救不了我们,先打电话给林姐,她和使馆的人很熟,你就说追踪失窃的国家文物,林姐会利用官方手段解救我们的。”风无涯表情复杂的接过纸条,眼里是满满的担忧。

说话间,神仙已开始运功注入到游牧歌身上,自己的头顶也渐渐冒出白气,他看出游牧歌的紧张,轻轻安慰她,“别担心,这只是将我们的体温降低到动物的温度,不会伤及心肺的。”游牧歌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她深深看了一眼神仙,又看了看风无涯,“我们无论怎样都会好好活下去,对吗?”

两个男人心里一震,同时坚定的点点头。

神仙拍了下风无涯的肩,夹紧游牧歌,看准光圈稀疏的边缘飞身而去。

不时有红色光束掠过飞驰的人影,风无涯在树梢握紧了拳头,还好,一切依然那么寂静。一定要平安归来,我们三个人一辈子都不会再分离

转眼间,神仙已带着游牧歌来到主屋侧面的阳台上,这是一栋两层的建筑,风格朴实,四周遍布法式的廊柱和落地的玻璃窗,但所有的窗户都拉着厚厚的丝绒窗帘,没有一丝灯光倾泻出来,整个屋子安静的立在黑暗中,让游牧歌不寒而栗。神仙身上的血玉却在此刻发出耀眼的红光,两人对视了一眼,另一块血玉就在这扇门后!

神仙运气隔空推了推门,大概主人觉得外面的防范措施万无一失,门竟然没有锁上,微微的开了一道缝!

屋内没有灯光,神仙抓紧游牧歌闪身进去,不知怎么的,游牧歌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看过的一部喜剧片‘虎口脱险’,片中的主人公也是进到了一个一片漆黑的的屋子,却是一个纳粹军官的生日PARTY。

女人的第六感觉有时特别的神奇,她不禁握紧神仙的手,示意他退出去,神仙迟疑了半秒,回头时,后面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屋内刹那间灯火通明!这是一件异常宽敞的屋子,在屋子的尽头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看起来象是用整块木头雕刻而成。游牧歌闭了下眼睛,桌子后面象国王宝座一样的椅子里赫然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阴霾的眸子里闪动着危险的笑意,他放下跷在桌上的脚,懒洋洋的站起来,手撑着桌子向前倾出,“二位,我恭候多时了。”

他打量着神仙,眼里闪过嫉妒而又赞叹的光芒,他转向游牧歌,用英语说道,“This is your man? He does look perfect,but,too bad,I won't let you go this time,and he will die too!”

游牧歌愤怒的看着他,神仙身形一动向他击去,砰的一声,神仙被反弹了回来,在他们的四周突然升出了一圈透明的屏障,约翰冷笑着,“量你神功盖世,也击碎不了我的特种钢化纤维玻璃,乖乖等死吧!告诉你,不仅你的玉是我的,你的女人也是我的!”

神仙的眸色霎时由墨黑变成琥珀色!周身散发出一种绝然的气势!

游牧歌赶紧抓住他,低语道,“我们现在斗不过他,我来想办法拖延时间,但,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一定相信我,我爱你!”她抱住他亲了他一下。神仙痛苦的看着她,收敛了气势,不易察觉的点点头。

“算是最后的缠绵吗?那就抓紧时间吧!”约翰阴侧侧的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游牧歌假装好奇的问道。

约翰走进他们,隔着玻璃贪婪的看着游牧歌,“送你走的那天,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虽然我很舍不得你走,但另一块血玉在向我招手,我干吗不多等一段时间,最后人财两得呢!”他从西装马甲里侧的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正是游牧歌的血玉,“别忘了,男玉和女玉是相互感应的,你们感应到我的同时,我也能准确的知道你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