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11

辛琪: 异能快感


楔子
 
  「神迹岛」位于太平洋中,面积约是台湾本岛的两倍大,据闻,它是天上众神在有事下凡期间,所选定用来作为休憩的福泽圣地。

  可惜,这只是一个传说,至今无人可证实它的真实性。

  神迹岛的地理位置可以由任何版本的世界地图上得知,不过,直至今日,尚不曾有任何人得以幸运的进入岛上,即使是它外围的海域也一样。众人除了知道神迹岛是一个私人岛屿,其余皆不得而知,至于岛名的由来,则是因为在远处曾有人多次于该岛上空处看到奇异的现象与异光,因不明原因而产生的现象,故认定为神显神迹,久而久之「神迹」这两个字便成了岛屿的名称了。

  有趣的是神迹岛的位置正在航道旁,所以来往的船只很少会有人看不到这个不算太小的岛屿,因好奇而想前往一探究竟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只不过有这种念头的人可打错主意了。

  因为,不管是蓄意或无意间闯入神迹岛所属海域的船只,从来就不曾见过被大片珊瑚礁石所包围的岛上陆地并顺利上岸,这些船只总是在闯入海域时即碰上一片奇诡的白雾,且被包围飘荡似乎永无止境的雾中好几天后,才会在不知名的引导力量下,由神迹岛所属的海域范围中脱困。

  当然在事后,这些试图闯关的人都会记取教训的,只是这么一来,神迹岛的神秘与神奇就更加闻名遐迩,令人又惧又忍不住好奇之心。

  其实众人所不知道的是,神迹岛既不神秘,也没那度神奇,只不过是岛上之人皆拥有比正常人多一些的异能罢了,且神迹岛之所以不让外人进入的原因,说穿了一点也不奇怪,在岛上居住的人只是纯粹不想被人打扰而巳,因为在岛上居住的人深知,一旦被他人得知岛上之人皆拥有特殊的异能,那就不是「麻烦」两字可以形容的了。

  不过,众人所不知的另一件事是,神迹岛的人并不是如外人所猜测般,凡居住岛上的人皆不曾踏出岛外一步。实际上,神迹岛除了一些隐居者从不踏出岛外,其余众人一直以来皆是自由来去,只是外界无从得知罢了。

  至于那些散居世界各他、拥有不同异能的人也保持一贯的深藏不露,并自在的生活在被正常人所包围的世界里,直到他们厌倦并想离开为止。

  所以,数百年下来,神迹岛仍是完好无恙的矗立在南太平洋之上,而众人依旧对它又惧又好奇,却又不敢轻易一探究竟,因为一直以来,神迹岛都是安静不惹事的存在着。总而言之,神迹岛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最神秘的岛屿,这一点恐怕是无人可以辩驳的。


第1章
 
  人家说,「夏日炎炎」是用来形容台湾夏天气候最为贴切的一句话,可是杨莳萝却发现把这句话拿来形容五月初的台北气候亦是一点也不过分的。

  天哪!才五月初耶!严格说起来,此时应该是属于春末夏初清凉又温和的气候才是,结果她却快被头顶上的烈阳给晒成人干了。

  呿!搞什么东西嘛!老天未免也太恶劣了吧!竟然在她选定出门购物的今天,给她一个「热情」的艳阳,差点把在人行道安步当车的她给晒毙,啧!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哪!

  所幸,在一切「惨」事尚未发生前,她的目的地巳然在望,于是她加快步伐,打算在全身衣物被汗水浸湿前踏入前方一栋宏伟的建筑物内,并且相信这一家著名的百货公司当不吝于省那几个开空调的小钱吧!

  果然!

  一踏入百货公司的杨莳萝立刻在清凉的冷气吹拂下,感到一阵舒爽,顿时全身热意全消,她伸手拨弄一下垂在额前的短发,这才有兴致的打量起周遭环境。

  哇!有没有搞错啊?今天是非假日耶,为什度百货公司内有这么多「闲杂人等」在这里晃过来、晃过去?难道台北市的闲人真的有这么多?

  杨莳萝一边四处闲晃,一边思索着该为即将步入礼堂,且在婚礼后即定居国外的好友买什么结婚礼物,同时间她脸上的一双大眼也好奇的东张西望,观察起在宽敞的走道上与她错身而过的人。

  她并非好奇心比别人旺盛,而是她天性极不喜欢逛街购物,若非有目的而来,打死她也别想要她在空闲时跑到这种地来乱晃,所以见到这么多有耐心在此闲逛的「同伴」,不禁勾起她的好奇心。

  时间就在她的随意闲逛下流逝,直到双脚开始因疲痛而抗议不巳时,她才停下脚步,漫不经心的盯着身旁穿著昂贵服饰的模特儿,脑中真正认真他思考了起来。

  一套优雅的洋装?

  不,那个冷面女八成会嘲笑她挑选衣物的眼光,而且她好象不记得青青曾穿过洋装。嗯......不好。

  一件性感睡衣?杨莳萝眸光一亮,圆眸猛地眨了一下。

  呃,不行。想起青青洒脱的个性,想来她必不能接受。啧!不行。

  好吧!不要衣服,那么,手表?首饰?还是玩具?

  「干脆打电话问青好了,免得我在这边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杨莳萝在绞尽脑汁之后,仍是没有结论,忍不住口中嘀咕着,圆圆的大眼中一片烦恼神色。

  于是她开始张望挂在走道上方的指示牌,想找出公用电话的所在处。

  她直盯着前方上头的指示牌,却发现那块指示牌有点远,于是身随心动,往前迈步,孰料正好与一名打算走至她身旁专柜的女子擦肩轻碰。

  「哎哟!」一声娇喊扬起,定住了原本不以为意的杨莳萝的身形,她停下脚步转头一望。

  「妳瞎了眼吗?」一张涂满浓彩的年轻脸孔,艳麓的脸庞上净是盛气凌人的骄态。「妳知不知道我是谁?撞伤了我妳赔得起吗?」她张着血盆大口怒斥道。

  恶劣的指责让杨莳萝在瞬间沉下眼,「我的确不知道妳是谁,但是有钱并不代表妳就可以随便出口伤人,更何况,就我看来,妳的全身一切完好,连一丝灰尘也没掉。」嘲讽的言语由她的口中流利逸出,眼神故意轻蔑地上下打量着对方。

  「妳说什么?」骄傲仰高的脸蛋顿峙一阵扭曲。

  「我说,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懂了吗?」杨莳萝不在意对方威胁的口吻,凉凉地再奉上一句。她的心情正烦躁着,眼前这个打扮得像「艺旦」的女人竟然惹到她的头上来,很好!

  「妳这个贱女人,竟敢这么跟我说话!」咬牙切齿的恶毒咒骂出笼,原本精琢的粉脸一阵青、一阵红,巳然失去原有的风貌。

  想她朱琳琳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上,不管是她的父母、亲戚或是学校的同学、朋友,从来役有一人敢对她如此出言不逊。

  啧!这个女人好没风度唷!杨莳萝斜睨着对方,心中一阵可惜暗叹。亏她长得还不错哩,个性却是令人不敢领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会骂人就代表妳没事,我可没空陪妳多说。」来此地的目的尚未完戊,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一个不讲理的小妹妹斗嘴。

  呃......努力看着她藏在厚粉下的脸,她应该未满二十吧!

  杨莳萝耸耸眉,转身打算走人,不料在她身后的女孩早巳气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朱琳琳铁青着脸色,不顾风度地快步上前,伸出左手揪住杨莳萝,令她转身,右手则是在同时间举起──

  「妳有完没完啊!」

  一个低沉又充满着不耐的声音自她们的左方传来,让朱琳琳高举的右手一僵,接着她的双手垂下,脸色也再次改变。

  杨莳萝惊讶地看着朱琳淋乍然改变的脸色,尚未搞清楚时,只见对方的身形巳快速移动,投向刚才发出声音的来处。她忍不住好奇一晒。

  一名满睑不耐烦的男孩......呃,男人,眼神不屑他斜睨正抓住自己手臂不放的女孩。

  纵使他满脸不耐,杨莳萝仍是无法不被他那俊美中带着狂妄邪魅的气质所惑。

  哇,好一个性感漂亮的美男子!

  杨莳萝圆圆的眼眨了又眨,在见过好友夏青青的俊男未婚夫后,她巳然认为很难找到一位能与杰可士长相相抗衡的男人,不过眼前这位美男子倒是推翻了她的想法,况且还是「纯种」的东方人,假如她没看错的话。

  「钰,你就站在这里看着我被别人欺负,却吭都不吭一声。」朱琳琳攀住他的手臂摇晃了几下,口气巳没有之前的尖锐,反倒显得娇软嗲气。

  「放手。」被揪住手臂的男人,不悦的眼神落在朱琳琳的「凤爪」上。「妳到底还买不买柬西?」他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在她的纠缠不清下随口答应陪她出门逛街的,看看她现下招惹来的麻烦,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大学就读的。

  啧!看来女人也只能上他的床及帮他暖被,其它的,他也不用指望太多了。

  「不买了,我要你帮我教训那个骂我的贱女人。」朱琳琳没有察觉男人急速升高的不悦气息,兀自娇嗲地要求。

  「凭什么我要帮妳出头?」男子冷笑反问。

  朱琳琳顿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嚷出,「你是我的男友不是吗?你的女朋友受委屈,你怎么可以坐视不理?」话落,她的眼睛余光瞄到杨莳萝想偷偷溜走的身形,「妳给我站住!」她喝斥道。

  这个女孩好「番」喔!杨莳萝一脸无奈地再次止住脚步。原本在欣赏完帅哥后,她想趁着女孩与男人专心交谈时,不动声色的溜掉,不料那女孩还能及时发现她的动作。

  「妳还没玩够啊!」男子不悦地拂开手臂上的「十指」。「妳慢慢搅和,我不奉陪了。」脱离了她的手,他直接往前大跨步,瞄了一眼满脸无奈的杨莳萝,由她的身边走过,没有再回头。

  朱琳琳在原地一愣之后,立刻抬起脚追向前,「钰,等我!」经过杨莳萝身边时,她仍不忘回头狠狠瞪上一眼,才专心赶上前头大步行走的男子。

  可惜杨莳萝完全没有感受到朱琳琳投来的恶毒一瞥,因为在那名男子由她身边经过时,她一向紧闭的灵动力突然开了一道口子,全身泛起久违的鸡皮疙瘩。

  她头皮发痳的立刻回头,目光紧盯着那名背对她而走的男子,专注的眸光中迸出一丝绿光。

  犹豫了几秒,一股迫切的催促感让她不再多加考虑的追上前,气喘吁吁地抓住那名刚才由她身旁经过的美男子。

  「先生,对不起,耽误你一分钟。」杨莳萝语气坚持的说。

  「有事?」男子阻止一旁想发作的朱琳琳,漂亮的眼眸隐含不耐地盯着杨莳萝。

  「你相信命理吗?」明亮圆睁的瞳眸反映出认真的神色。

  「命运?」男子嗤声道,眼底的不耐神色转为轻蔑。又是一个想引起他注意力的女人。

  杨莳萝一愣,立刻纠正道:「不,不是命运,是命理!你相信命理吗?」

  「相信又怎么?不相信又加何?」男子随口问道,语气中泛起冷意。若非眼前的女子眼中那抹异采吸引了他,他早就掉头走人了,哪还会捺下性子来听她说着令人不解的废话。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杨莳萝喃喃自语,接着她正色地仰头看着身形高出她许多的男子。「先生,不管你相不相信命理,我只想告诉你,最近几天你将会有血光之灾,所以如果这几天你能乖乖待在家中不出门,应该可以少受些皮肉之痛。」根据以往的经验,杨莳萝据实诚恳的劝告。

  男子听着她突如其来、非自己所预料的话语,浓眉不禁蹙起,尚未来得及反应,身旁的朱琳琳巳按捺不住地嚷了起来:「妳讲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诅咒人吗?妳存的是什么心......」

  「闭嘴!」男子不耐地打断她的谩骂,转而冷笑地望着杨莳萝。「照妳这么说,我这几天会碰上不可预料的灾难,是吗?」他的语气中毫不掩饰的表露出嗤之以鼻的意味。

  「是的。」杨莳萝一派认真的点头。

  「那为了解厄,我是不是该好好地向妳『请教』一番呢?」男子讽刺道。

  「呃?」请教她什么?她又解决不了。杨莳萝一时之间也反应不及。「这种事......」她只看得出来,却是一点也没办法解决。

  「不用说了。」误会了她即将出口的话而打断了未竟之语的男子,眼露鄙视。「妳的计策很有趣也很新鲜,可惜我一点也不喜欢随意搭讪的女人。」不屑的吐出话语,他随即头也不回的绕过站在走道中央的杨莳萝大步离去,后头则跟着同样满脸不屑的朱琳琳。

  杨莳萝愣了几秒,后来才由旁边观看的销售人员眼神中猛地了解了男子话中轻蔑之意,她顿时气怒的涨红了脸。

  呸!有没有搞错呀!他竟敢说她警告的话语是为了要跟他搭讪的「招数」!她杨莳萝才不会这么没品呢!

  从小她就遗传到和父亲同样的异能,就是可以看见一些别人所看不见的柬西,年纪轻的时候,她总是不肯听父亲的劝告,执意要去警告那些即将遭劫的人,结果不是遭到对方讪笑,便是对方相信并躲过灾祸,却由她来承担后果。

  久而久之她终于体会天命不可违。小灾小劫就罢了,那些会遭逢血光之灾的人皆是命数下的安排,不管好坏都不是她可以插手的,于是在她彻底了悟之后,她不再插手别人的命运,每次外出时,总是关闭敏锐的灵动力,让自己与常人一般无异。

  偏偏这名男子身上的气息,强烈到开启了她的灵动力,于是她不由自主的「看」到了,才会忍不住追上前去,给他一个事前警告,没想到好心没好报,反而让他误以为自己对他有意,这......这.....这真是他妈的!

  X X X X X

  五分钟后,没心情再购物的杨莳萝怒气冲冲地走出百货公司大门。

  台北市近郊,越过大名鼎鼎的信义计画区后,往北的山脚下有一大片别墅型建筑的老住宅区,社区内的房子屋龄皆在二十年以上,不过依山而建的各式屋宇却拥有台北市人所求之不得的青山绿水,在喧嚷的台北市中可谓为一处幽静的休憩住宅区。

  「夜弦星象馆」就位于这个社区里。

  夜弦星象馆是杨莳萝的父亲杨彦儒在二十年前所开设的,现今则由杨莳萝暂时接手,因为杨彦儒正带着爱妻李若彤出国游玩,另一方面杨彦儒也有心在未来真正让杨莳萝承继星象馆的一切。

  只可惜做老爸的有他的打算,为人子女的杨莳萝却一点也没兴趣配合,所以等到杨彦儒夫妇一踏出国门,杨莳萝立刻将妹妹杨棻如抓来「代工」,应付那些排定时间上门求教的顾客。

  其实私底下,杨莳萝一直认为杨棻如这个从十岁即被杨家收养的妹妹可比她厉害多了,举凡如紫微斗数、塔萝牌、铁板卜卦,杨棻如几乎都曾涉猎过,甚至在一年前还开了天眼,能力更为精进。哪像她自己,除了与生俱来可以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的能力外,她不觉得有任何胜过妹妹的地方。

  所以,她认为夜弦星象馆应该是交给妹妹来承继才是,可惜父母根本舍不得让一向受呵护的妹妹担此重任。因此,现下坐镇星象馆的虽是杨棻如,但是馆主却是杨莳萝。

  「砰」地一声,星象馆的大门被一只脚踹开,杨莳萝的身形直飙入门内,焰火燃烧的眼眸一转,立刻看到隔着一片透明玻璃,正惬意的坐在圆桌旁优闲喝着茶的杨棻如。

  「今天真是出门不利!」杨莳萝打开隔音不错的玻璃门,直闯而入,并在桌旁的另一张椅子坐下来,大大地吐了一口怨气。

  杨棻如看看她,慢条斯理的开口,「不会的,今天妳的星座命盘是很适宜外出的,因为妳会碰到一件意想不到的惊喜。」

  「哈!」杨莳萝大大嗤了一声,「还真是好大一个惊喜啊!」她顺手端起摆在桌上的荼壶,倒了半杯热茶,再将一旁的冷水壶往杯中注满,然后端起茶杯,一口将它喝掉,看能不能压下胸中的怨气。

  「姊,妳不是出门去帮青青姊买结婚礼物的吗?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事?看妳怒气腾腾又两手空空的回来。」杨棻如好奇地道。她一向乐观的姊姊巳经很久没发这么大的火了。

  「就是碰到一个自大狂,我才会这么生气的。」杨莳萝余怒未消地道,瞥了眼神更加疑惑的妹妹,继续解释道:「妳也知道青青快结婚了,而且婚后就会住在国外了,所以今天我特地跑到忠孝东路去,打算帮她买一个特别一点的结婚礼物......」

  杨莳萝一五一十将自己在百货公司内发生的事说出来。

  「妳说我是不是好心没好报?棻如,妳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告诉过妳,我在国二时脚骨折的事?那时妳还没有来我们家。」

  「我记得,妳说妳是因为警告同学避开灾祸,结果却反而由妳承担灾祸。」杨棻如点头说着杨莳萝曾经告诉过她的事。

  「对啦!所以妳就应该知道,今天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向一个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提出警告,结果对方竟然污蔑我是找籍口『钓』他,真是一个不要脸的自大狂!」杨莳萝一想起当时的情况,立刻又气呼呼地骂道。

  「对方不相信?」杨棻如同情地问。

  「我管他相不相信,反正我已经警告过他,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其余的我可管不着!」杨莳萝没好气地说。

  「奇怪?」杨棻如突然想起一件事,「姊,妳不是说妳已经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知灵动力,所以妳应该不会在妳没有意愿的时候看到别人即将发生的灾劫才是。」

  「我也不懂为什么耶!」杨莳萝眼中泛上疑惑,「现今我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运用这项能力,可惜今天情况却有些奇怪,那个人只是由我身边擦身而过,我就感觉到一股奇怪且由他身上发出的气流冲过来......」她困难地解释当时所感受到的情形。

  「气流?」杨棻如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嗯......」杨莳萝又想了一下,才道:「就好象我明明将我的感知灵动力关在一扇门后并上了锁,而那股气流却像是一把钥匙,所以我才会看到他的生命之光。」她耸耸肩,「就是这样,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形出现。」

  「之后呢?既然上了锁的门被打开了,那么妳是不是也看到其它人的生命之光?」

  「咦!妳不问我还没想到哩!那个厚脸皮的自大狂走了后,那道门好象又恢复原状了。妳说奇怪不奇怪?棻如。」彷佛她只对那男人才有着反应似的。

  「的确是很奇怪。」杨棻如不解地蹙起细眉,努力地细想。

  诉完了苦,怒气也消失了的杨莳萝挥挥小手,「好了啦!棻如,别想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多想无益,顶多下回我不要那么好心就成了。」

  「少说大话!」杨棻如瞪了她一眼,「若是又有同样情形发生时,依妳的个性,妳铁定还是会做出如同今天一样的蠢事来的。」她恶毒地嘲讽道,她太清楚姊姊的软心肠了。

  「不会啦!」杨莳萝咧嘴傻笑,打死不承认。

  「不会?」杨棻如瞟她一眼,「才怪!」

  「呃,对了,棻如,我记得今天下午星象馆的预定排得满满的,妳怎么有空在这里喝茶纳凉?」杨莳萝终于想到一个转移妹妹注意力的好话题了。

  「前一个顾客刚走,下一个打电话来改时间了。」杨棻如简单他解释了一下,算是放她一马了。

  自从杨彦儒夫妇相偕出国后,星象馆的营生原本该由杨莳萝担起的,结果却在杨莳萝强力的「运作」之下,统统落在杨棻如的头上,幸好杨棻如也不以为意,否则星象馆恐怕早宣布关门大吉了。

  「好吧!既然没什么事要做,不如我上去睡个午觉好了。」杨莳萝指指楼上,再次发挥她「偷懒」的精神。

  「妳可别忘了,星象馆的代理馆主是妳。」杨棻如似笑非笑地开口。

  「哎哟!干嘛这么计较嘛!」翻了翻白眼,杨莳萝的眼中浮现一抹尴尬。「妳明知道我受不了呆坐在那边,也没那个耐心替人指点迷津、解除疑惑。」

  「所以妳干脆将『有事妹子服其劳』这七个大字彻底实践在我身上!」杨棻如无奈的看着猛打哈哈的杨莳萝,心中真是不明白她的想法。明明父母就是将星象馆交给她,偏偏她就是要唱反调,即使自己不排斥、也乐意承担,但是她这个代理馆长也未免当得太混了吧!

  「人家不是说杨家姊妹皆是『神眼』,那么姊姊或妹妹上阵应该都无所谓才是,更何况前来的客人都不在意了,妳又何必想那么多。」杨莳萝扮着讨好的笑脸,继续推诿着责任。

  「狡辩!」杨棻如嗤道。就知道她这个姊姊最爱打太极拳。「等爸妈回台湾,看妳要怎么向他们交代。妳这个做人家姊姊的人,竟然不管妹妹再两个月就要参加恐怖的大专联考,还陷害她每天在家看『店』。」真以为她杨棻如是盏省油的灯哪!

  原本离椅五公分的臀部再次落坐,杨莳萝陪着笑脸说道:「好嘛、好嘛,不睡午觉总可以了吧!」她偷觑妹子一眼,讪讪地说:「那我陪妳聊天好了吧。」

  「别把我当成病毒好吗?不过说妳两句,看妳摆那个什么样的嘴脸!」杨棻如斜睨杨莳萝小心翼翼的神情,心中暗叹一声。

  算了,不知情的人还里会以为她这个做妹妹的就像个凶神恶煞,且专司欺负姊姊哩!她可不想背上这种恶名。

  杨棻如突地想到,「对了,妳知道我们家房子正后方那间屋子已被人买下来吗?新邻居好象前阵子就搬进来了,不过消息是这几天才知道的。」

  「咦?那间房子不是已经荒废好多年了?每次我往山上溜达时经过,都会看到那房子,前后院都长满着杂草,我记得我还曾经跟妳提过。」

  「对啦,就是妳一直说好可惜、好可惜的那间屋子啦!不过现在不可惜了,昨天我特他跑去偷看了一下,现在那间屋子不仅重新粉刷过,前后院的杂草也都不见了,看样子,买下那房子的人花了不少心血整理过。」

  「真的?」杨莳萝兴致勃勃地问。她自己有好一段时间没到山上溜达,否则说不定她会是头一个知道有人搬进那栋房子的人。「妳见过新邻居了吗?」

  「没有,我只是听隔壁的隔壁的林妈妈说,之后又偷跑去看了一下而已。」

  杨莳萝越听越心痒难耐,无法遏止的好奇心直窜心头。好多年来,每回她抄近路上山经过那栋房子,总是会为了逐渐破旧的房子而心生惋惜,因为那栋房子不仅面积宽广,造形也很美观优雅,再加上前后院广大的间,着实令人喜爱,只可惜屋子已很久无人居住,前后院乏人照顾的结果就是长满了杂草,且有日益增高的趋势,真是让人觉得可惜。

  「我看妳干脆趁着天未黑前,也学我一样去偷看一下吧!兔得没先看一下害得妳今晚睡不着,到时又跑来烦我,我就可怜了。」杨棻如斜睨着杨莳萝脸上跃跃欲试的神情,口中揶揄着。

  「妳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耶!棻如,那我先去偷瞄两眼,等我口来,我们再继续聊!」匆匆拋下话,杨莳萝兴匆匆地夺门而出。

  杨棻如一脸嫌恶地忖着,她才不要当那种肥肥、长长的嗯心东西哩!

  她皱皱小鼻,端起桌上半凉的茶轻啜。

  X X X X X

  三天后

  「该死的!还真给那个瞎掰的女人说中了,啧!真是乌鸦嘴!」

  空无一人的客厅中传出一阵咒骂声,随着咒骂声,客厅沙发上平空出现一具伟岸身躯,右手抬高压在血流不停的左肩伤口上,英俊的脸庞上没有痛楚的神情,反倒有着浓浓的恼怒,口中则是不停地咒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粗话。

  不应该会受伤的情形却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而让肩上平白添上一道伤口,这才是他着恼的主因。

  「圣钰,你受伤了!」两道音频几乎相同的低呼声同时响起。

  循气息及咒骂声而来的陆腾云与陆少麟兄弟,双双扑上前:心中泛起难以置信的情绪。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伤了圣钰!

  「我没事。」欧圣钰按捺下懊恼的心绪,先发制人的开口,「只是一时的不小心。」

  「这是刀伤,伤口很深,是谁干的?」陆腾云一边检视伤口,一边问着。

  一旁的陆少麟也早已将急救箱准备妥当。「对方这么『快』,你竟然闪避不及?」他看着欧圣钰肩上因布料剪开且完全显露的伤口问道。

  原本想轻描淡写带过的欧圣钰,看着两位好友兼「随从」脸上不放松的神色,心中暗叹。他真的不想提起这么丢脸的事,免得日后被人嘲笑。

  「是『他』动的手?」陆腾云手下不停地缝着伤口,并问出脑中第一个浮现的答案。

  「不,是他派来的人下的手。」欧圣钰闷闷地回答。

  陆腾云手中一顿,抬起充满不敢置信神色的眼,「他什么时候找来这么厉害的手下?」
  欧圣钰抿抿唇,才勉强吐出话,「不厉害,是我太大意了,一时分了心。」

  「不是因为你闪躲不及?或是对方能力太强?」陆少麟在一旁插嘴问道,脸上净是惊讶。

  「不是。」欧圣钰深觉丢脸,但是仍坦白承认,「我一拳就击昏对方了。」
  「那你还会受伤!」陆少麟叫出声。

  「就跟你们说是不小心的嘛!」欧圣钰老羞成怒地大吼,「别再问了行不行叫」

  「我们也是关心你。」陆腾云缝下最后一针并打好结,拿起剪分剪断多余的线后才埋怨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还不是被那个女人的乌鸦嘴诅咒,否则我哪会这么倒霉受伤!」欧圣钰咬牙切齿他道出数天前在百货公司被一个满口胡言的女人警告的经过,顺便转移他们两兄弟的注意力。

  说完了经过,欧圣钰已被陆家兄弟押往卧室,半靠坐在大床上。

  「想想我们这些人的能力,你真的能确定那个女的只是编谎言来唬弄你,而不是她确实看到了什么才出言警告你?」陆腾云神色认真的问。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人有可能跟我们一样拥有异能?」欧圣钰嗤声道:「我看她就只是像其它女人一样,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罢了,我才不相信她真能看见什么呢!」

  「我看你是被女人宠坏了,才会老是以为每个女人都喜欢你!」陆少麟冷嘲道。

  「学校里的那些女人喜欢往我身上贴也是不争的事实。」欧圣钰的语气
  中饱含狂妄的得意与自信。

  「她们是看上你那张人见人爱的脸皮。」陆腾云冷冷地泼下一盆冰水。

  「无妨啊!大家你情我愿,我又不娶她们,管她们看上的是我的脸还是我的钱。」欧圣钰摊摊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说真的,我实在是不懂,你早八百年前就完成了教育课程了,为什么还要到学校再当一次学生,而且我很确定学校里那些教授,根本没一个有资格教导你。」

  「好玩嘛!何况我才二十三岁,正常人在这个年纪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大四生。」

  「好玩!你什么不去玩,玩这个,害我们两个也得跟着入学读书一年。」陆少麟没好气地道。

  「快毕业了嘛!现在都五月初了,你们俩叨念了一年也不嫌烦。」欧圣钰翻了下白眼,「好了,让我休息一下吧!你们可以出去了。」他干脆赶人。

  X X X X X

  退出卧房外的陆家两兄弟有了一番简短交谈。

  「看来圣钰好象被当成目标了。」陆腾云先开口。

  「我也有这种感觉。」陆少麟点点头。

  「那我们该怎么做?」

  「你想回岛上一趟吗?」

  陆腾云想了一下才回答,「不,我先与目前人在日本的闻人韶联络一下,看看他有什么看法。」

  「也好,那家伙老是神秘兮兮地,这次就教他吐点东西出来吧!」

  「你是嫉妒他的预知能力,还是恨自己的能力不如他呀!」陆腾云笑道。

  「啧!去联络他啦!少在这里嘲笑我,我才懒得跟他比呢!」陆少麟满脸不屑。

  「哈!是吗?」话落,陆腾云已跑得不见踪影。

  「谁教那个家伙说话老是不干不脆。」喃喃自语的陆少麟立在原地,脸上仍是不屑的神色。


第2章
 
  「我说青青小姐、道尔夫人,请问妳家的道尔先生一向都是摆着那副彷佛被寒冰掌打中的冰块脸吗?」

  杨莳萝大声的话语,将原本离情依依的气氛打破,连一旁被好友戏称为「冷面女」的纪琬琬也笑了起来,于是悲伤沉凝的场面顿时成了令人哭笑不得的有趣画面。

  「香草,妳这张嘴喔......啧!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妳才好。」夏青青眼中闪着好笑的神色。

  「我是讲实话啊!」杨莳萝理直气壮的回答,顺便再瞟了站在一旁的高大身形一眼。亏他还是帅哥一个,可惜个性着实令人不敢领教,冷静、冷淡又不多言,要不是知道他其实是很爱青青的,她才不放心青青嫁给他哩!八成会力劝青青悔婚或逃婚什么的。

  不过如今事已成定局,多想无益,青青是住国外住定了;倒是青青这个先生的冷脸,老是让她感觉到很熟悉,就好象她曾在某个地方看过。
  「别理香草了,青青,妳也知道她一向是心直口快的,倒是妳,假若在国外住不惯,我们随时欢迎妳回来。」纪琬琬意有所指地淡声道。

  「我知道。」夏青青眼里笑意加深。还说别人心直口快,那她自己拐弯抹角表达着同样意思就比较无害吗?

  突然,一只铁臂横伸过来,原本站在一旁让她们诉诉离情的杰可士,再也听不下去的将新婚妻子拥进怀里。

  「两位小姐请放心,青在美国一定会住得很愉快的,妳们就放宽心吧!」他没好气的说完之后,随即换上另外一种口气低头俯视怀中的妻子,「青,我们该进去了。」温柔的眼神教人不敢相信之前他还一副气愤不已的说话模样。

  「每次只要听他开口说话,我就觉得怪怪的,他的国语竟然说得比我还要标准!」杨莳萝兀自嘀咕着,才不甩人家老公发火的目光正不善地盯着她。

  「那妳还不自我反省一下,光在那边抱怨是没有用的。」纪琬琬很老实的吐糟。

  杨莳萝白她一眼,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继而转向偎在老公怀中的夏青青,「青,反正我们的意思妳懂就好,至于我们的他址相信妳也没忘记才是。」

  「我知道。」夏青青看着两位好友,「我真的该进去了,记得写信给我或E-mail也可以。」吩咐完她便随着催促的老公走进验关处,不过也没忘了回头摆摆手。

  直到夏青青与杰可士验完证照并消失在两人视线中,纪琬琬才开口道:「香草,我要由机场直接到新竹的工厂去,大概没辫法送妳回台北。」

  「不用了,我自己搭巴士回去,妳别担心我,有事就快走吧!」杨莳萝摆摆手,不在意的回道,顺便还催促她先行一步。

  「好,那我先走了,我们再电话联络。」

  「好。」杨莳萝笑咪咪地回答,看着纪琬琬身形快速的消失在楼梯处后,这才慢慢且悠哉的走向楼梯。

  X X X X X

  穿过机场楼下大厅,杨莳萝打算出了大门再绕到大楼的另一头搭乘往台北的公路局巴士返回台北。

  孰料,就在她走过通往大门外的自动门时,恰好与三名欲进入出境大厅的身影擦肩而过,一般似曾相识的气流袭来。

  「咦?」

  杨莳萝快速的回过头,隔着已合上的自动门,她看到三名并肩而行的高大身影,而走在中间位置的那人就是引发她灵动力的对象,因为由他身后,她又看到熟悉的现象,于是一个多月前在忠孝东路某百货公司里发生的事如倒带般的浮现她的脑海。

  「啧!不会又是同一个人吧?」

  疑惑加上不解,杨莳箩选择往来时路奔去,再次进入出境大厅并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那三道行进中的背影。

  「对不起,先生。」她轻巧略带喘息的绕过三道人墙并站在他们面前,顺道堵住他们的去路。

  「嘎!真的又是你!」杨莳萝讶异地低呼。

  真的是一个多月前她在百货公司看到的那个性感美男子耶!

  「奇怪?上次我明明看到你会在数日内发生血光之灾,为什么经过这么久的时间,你还是保持原样没变?」她圆睁着眼,努力凝聚灵动力并趁对方有些发呆时再看得仔细点。

  「是妳!」

  没料到会被人大胆挡住去路的欧圣钰,一时反应不及站立原地,定眼一瞧,多日前的记忆涌上。话脱口而出的同时他倏地发现自己未忘却这张在日前曾向他撂下警告话语的女性脸孔。

  「这次妳又打算向我掰些什么?又是血光之灾?」欧圣钰冷声嘲讽,没有留意到在他的话出口时,站在他两旁的陆氏兄弟脸上泛起的惊诧神色。

  啧!要不是自己心肠太软,她才不管他即将上刀山或下油锅哩!以为板起脸来,就能把她吓跑?笑话!那她看她的好友「冷面女」纪琬琬那么多年,难道是看假的!

  当然啦,如果她肯老实的承认,除了她天性心肠软,她也实在舍不得让这么一张俊美的皮相消失在人间,毕竟撇开此人的恶劣态度,他那张脸还真是赏心悦目,有美化环境的功能呢!

  「喂!你这人的脾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坏耶!」杨莳萝口中啧啧低声抱怨,灵眸则是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欧圣钰,眼中也渐渐泛上一丝疑惑。

  就她仔细观察,此人似乎没有一点曾受过伤的迹象,可是她又能确定这次看到的跟上次不同,这分明代表着他上次的灾劫应该已经发生过了才是,
  如若不是,那为什么她并没有代为承受?

  另外,事隔没多久,怎么这人的生命之光又带着流窜的血红之焰,而且还比上次严重许多......

  好吧!杨莳萝暗叹一声。她果真如妹子棻如所言,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的冷血行为......唉!罢了......

  「呃,先生,你说得没错,我又要旧调重弹了,这两天你有生命之虞,如果你现在打算搭机到某地,我奉劝你最好取消行程比较好。」杨莳萝眼中满是认真的神色。

  「又是血光之灾?」欧圣钰嗤声道。她难道就不能换点新鲜的词吗?真以为他是被唬大的!

  心中一股无明火直冒上来,其实他也不太明白,上次她一语成谶,他口中虽然死不承认,可是心中却是信了七、八分的,那么现今他的心里又是在恼怒什么呢?也许是在气她并非因迷上他的外貌而来搭讪,反而是真的看出什么来警告他的,根本就无视于他的外在条件。

  思及此,他的男性自尊不免感到受创,而胸口的火气也窜高许多。

  「看来你的仇家不少!」杨莳萝不理会他话中讽刺的意味,径自下结论。

  不过她也不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什么不对,如果他老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其它人都该被他踩在脚下的德行,那也就难怪有人会看他不顺眼而想宰了他啦!

  因为她现在就很想踹他一脚哩!

  「我没有仇家。」欧圣钰非常不爽她话中意有所指的含意,「我只是一个学生,哪来的仇家!」咬牙由齿缝中迸出话来,他俯首怒瞪她。

  不会吧!杨莳萝心中暗叫一声。不管怎么猜,她也绝不会猜他的身分是学生,筒直太不搭了嘛!

  她仔细地梭巡着他的五官,可是不论怎么观察,也看不出他有哪点「气质」像学生。

  「是我太孤陋寡闻了吗?我怎么不知道现今的学生还流行带两个跟班的。」她嘟嚷着。

  一股阴沉的怒气开始显露在欧圣钰的脸上。

  一旁的陆腾云从他们的对话已听出挡在他们面前的娇小女子,就是欧圣钰在上个月受伤时曾提起过,在百货公司出言警告他的女子。

  不过,圣钰的话有待商榷,因为他一点也看不出这个女子有半点想钓圣钰的样子。

  「小姐,可以请教芳名吗?」陆腾云往前挪移一步,用着温和礼貌的语气问着。

  「杨莳萝。」这名同样也属帅哥级的男子态度好多了!杨莳萝于是放软声调回答。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不过两人都没有注意欧圣钰更加「乌黑」的脸色。

  「妳好,我是陆腾云,我想跟杨小姐澄清一下,我们不是跟班。」陆腾云指着陆少麟,「我们三人是在同一所大学念书的同学,也是好友,不是像妳想的那样。」他解释着。

  「喔!」杨莳萝耸耸肩,无所谓的点点头,「好吧!随便,反正又不关我的事。」
  「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欧圣钰愠恼地插入一句话。

  「的确,你这个朋友说得没错。」杨莳萝对着陆腾云道。真是没风度又脾气恶的男人,亏得她还好心地想警告他,哼!真是好心没好报。「反正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你自己作决定,看是选择相信或不相信都可以。恕我不奉陪了。」她闷闷地说完:心中暗骂自己太多事。

  「请等等,杨小姐。」陆腾云急忙叫住已经转过身子打算走人的她。

  杨莳萝顿了一下,转头睨着他。

  陆腾云向前大跨一步,「杨小姐,可以借用妳一点时间,请教妳几件事吗?」他低声请求。

  杨莳萝看着他满脸的诚恳,「好吧。」于是两人走到一旁的大柱边,「你想问我什么?」

  「上个月警告圣钰,说他有血光之灾的是妳吧?」虽说心中已有了肯定答案,陆腾云仍是再问一次以确认。

  「圣钰?」她疑惑的张着眼。

  「欧圣钰,我们的好朋友。」

  「喔!」杨莳萝怜悯地看着他。好可怜,竟然有那种脾气乖戾的朋友。「上个月吧!我在台北忠孝东路的一家百货公司碰到他,那时曾出口警告过他,只是不晓得他有没有听进去就是了。」

  「呃,杨小姐,请问妳是如何得知圣钰将有血光之灾的?」陆腾云小心地问道。

  杨莳萝看了他一会见,才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从小我就可以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懂吗?我也很不愿意呀!可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正经的解释到最后又变成咕哝的抱怨声。

  「所以说,妳是因为看见了什么才会警告圣钰的?」陆腾云问着,眼神若有所思。

  「嗯。」杨莳萝点着头,接着又很疑惑的问道:「上个月他都没发生什么事吗?这满奇怪的,照说我应该不会看错才是。」

  「杨小姐,我不太了解妳的意思。」陆腾云有些迷惘。

  「喔,抱歉!」杨莳萝不好意思地笑笑,「是这样的,其实我是不能警告他的,因为每回只要我一警告别人,告诉别人即将会发生的灾劫,结果便是对方躲过,换成我这个出声警告的人代为受过,所以......」她无奈地看看他。

  陆腾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假如圣钰相信了妳的话避了灾祸,那么妳就会代为承受?」

  「对,所以我才问你,上个月他都没出过什么事吗?例加跌倒受伤、车祸啊什么的。」

  「有,上个月他的确有受伤过。」陆腾云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果然。」杨莳萝眼中有着释然,「我就说嘛,这一个多月来我都平安无事,他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呢!」她咕哝着。

  「杨小姐,」陆腾云唤着正在自言自语的人,「那这次......」他的眼神有一丝凝重,因为他想起上个月圣钰受伤后,他曾与在日本的闻人韶联络过,而当时闻人韶所告诉他的话。

  「这次我看到的跟上次不太一样。」既然已决定出言警告,杨莳萝亦坦白直言,不加隐瞒,更何况这个陆腾云并没有像别人般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如果我没有解读错误,这回他的灾劫应该比上回来得严重,如果多加小心,或许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且我也不用代为受过。这句话她放在心上并没有说出口。

  「那......」陆腾云眼中眸光闪动。

  「别问我!」杨莳萝伸手阻断他未竟之言,非常清楚他想问的是什么。「我只是看得出来,却无法解厄,我并非神仙好吗?」她快言快语他阻断对方心中的冀望。

  唉!就算知道解厄的方法,她也不会告诉他,心肠软又怎样,有出言警告就算是仁慈了,她真的不想代为受过,万一断手断脚岂不惨哉!

  「那......」或许她还知道些什么其它的。

  「好了!我言尽于此,就算我没有要事在身,也不需要继续陪你在这儿耗时间。」杨莳萝再次别开眼,不看陆腾云那有所求的眼神。「更何况,你那个『好友』已经快要火山爆发了,他八成以为我想钓他的诡计在他身上施展不开而转移目标,想用在你身上了。」她的眸光瞟向不远处那张颜色暗沉的俊脸,眼底不觉浮现好笑的神色。

  真是不可爱的男人,不过是与他的「好友」多聊两句,犯得着用「眼力」猛射她吗?她又不是他的仇家。

  「杨小姐......」陆腾云跟随她的目光,也看到欧圣钰眼中极端不悦的神色,心中不觉起了一阵纳闷。圣钰怎么了?

  「得了,别羊小姐、牛小姐了,反正记得劝你的朋友,凡事小心谨慎点就没错了,就这样了。」杨莳萝摆摆手,迅速地转身远离「是非」之地。
  陆腾云看着快速走远的娇小背影,只得迎向某人「杀人」的目光,慢慢踱回之前站立之处。

  「什么狗屁大事?值得讨论这么久的!」欧圣钰的咆哮声迎面轰上陆腾云的险。
  陆腾云勾起苦笑,突然觉得自己好歹命。

  X X X X X

  将汽车钥匙往荼几上一去,欧圣钰才刚往客磨的沙发上倒,就看到陆腾云由书房走出,一脸凝重的向他走来。

  「你昨晚没回来。」陆腾云陈述事实。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几时成了我的保母了?我回不回来还得向你报备?」欧圣钰扬起浓眉斜睨他,慵懒的仰靠在椅背上。

  「又被哪个花痴缠住了?」突然冒出来的陆少麟,口气有些幸灾乐祸,「竟然会让我们欧大少爷直玩到近中午才甘愿回家。」

  「我忘了。」欧圣钰淡淡一瞥,诚实回答,「好象是叫什么雯的。」

  「哇!老兄,你还真够老实的,连我都知道昨天你离开学校时带走的是二年级英文系的系花简丽雯,而你跟人家厮混了一夜,竟然连床伴的名字都不记得,啧!还真是有够无情的。」陆少麟嘴上啧啧作响,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是她主动黏上来的,我只是没有拒绝,干嘛还要记住她叫什么名字啊!」欧圣钰嗤声道。

  自从两天前在机场出境大厅发了一顿脾气且又被陆家两兄弟硬是「架」回台北,害他没去成法国,他就感到心中烦躁不已,有一股不知名的火气盘据在胸口,久久无法散去。

  于是在由机场回来的当晚,他跑到自己名下的酒店里饮酒作乐,末了还以高价买下酒店美艳红牌一夜,两人在饭店房间内厮混一整夜。

  结果一夜的纵欲一点也没有消灭胸中郁结之气,于是昨日在临离校门之际,他才会将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一并带走。

  「她可是二年级有名的才女呢!瞧你一副不屑的样子。」陆少麟调侃道。

  「那又怎样?」欧圣钰不耐烦回道。

  昨夜的女人有着中上的美貌,身材也算不错,唯一令人称赞的是她几与专业人士不相上下的狂野淫荡,热情主动得很,当然,他也不是卫道人士,在有需求时,自然是不会推拒自动上门的玩物。

  只可惜精力的发泄,却不能一并将胸口的郁结发泄掉,他还是没法真正的放轻松。

  好不容易在今晨拢脱那个黏人的女人,开着车四处兜了一上午,心情才感觉稍好些,这两个兄弟又跑来烦他......
  「你今天是打算来和我讨论道德问题?」欧圣钰撇着嘴角问道。

  「别说笑了,我哪有这么多空闲时间来弄清楚你那一团亲卫队。」陆少麟露出怕怕的表情,「是腾云一大早就急着找你。」他指着一旁沉默的陆腾云。

  陆少麟与陆腾云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因为两人出生差不到五分钟,所以位居老二的陆少麟死也不肯叫陆腾云一声大哥,因此一直以来,两人皆以名字互称而不管排行。

  「什么事?」欧圣钰转向陆腾云,有些不耐的一瞥。「今天又不用到学校去,你一大早的不睡觉,找我做什么?」

  「圣钰,你还记得前两天我们在桃园中正机场出境大厅碰到的那位杨小姐所说的话吗?」

  欧圣钰眼神一沉,闷声道:「记得又怎么样?」他怎么会忘记那个有着一对圆滚滚眼眸,两次见到他就只会警告他且连一眼也没多瞧他的可恶女人。
  「我看这次她好象又『猜中』了。」陆腾云将今天的早报递给他。

  「怎么说?」欧圣钰边瞄着报纸上被特意圈起来的讯息,口中反问着。半晌,他抬起眼,「一架由台湾飞法国的班机在抵达机场要降落时不幸失事,爆炸坠毁......我看完了,所以你到底要我看什么?」他不解的问。

  「看班机号码。」陆腾云提醒。

  「F714......」欧圣钰盯着报上的数字,口中无意识的念着,「咦.....」
  他猛地抬头紧紧盯着陆腾云的眼。

  「你没记错。」陆腾云颔首,「这班机就是两天前你青算搭乘的那一班,所以我才说那个杨小姐真的不是在诓我们,而且可以确定我们真的被盯上了。」他看着欧圣钰转为沉重的脸色与眼中迸出的火光。

  「该死的!就算是要杀我,也不需要赔上别人的命呀!」欧圣钰骞地大吼。

  即使他一向用着很绝的手段来对付想加害他的敌人,但是他还不至于会如此的滥杀无辜。

  「我都跑到台湾来了,他到底还想怎么样!」大手爬过浓密黑发,欧圣钰喃喃低咒着,「一旦让我确定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休想我会轻易放过他!」

  竟然为了想杀他而炸毁一架飞机!看来那个苏易鄱这回是真的卯上他了。

  「我已经联络上你父亲了。」陆腾云将早上在书房里做的事道出。

  「你通知他做什么?」欧圣钰嗤道,「我们都还没确定这件事是蓄意神或意外,你急什么?」

  「不管是不是,我可不想哪天你出了什么事,然后我被你老爸剥皮哩!」陆腾云道。

  欧圣钰忍不住瞪他一眼,不过没作声。

  「反正就算我们不说,你老爸也是会知道的啦!你就别计较了。」陆少麟在一旁帮腔猛点头。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欧圣钰边发着牢骚,边由沙发起身,「我有点困,先去睡一下,其它事等我睡饱了再来讨论。」

  陆少麟看着欧圣钰的背影消失在通往二楼的楼梯转角后才回过头来。

  「腾云,你在担心什么?就算只有我们三人,苏易鄱也没那么容易撂倒我们的。」他看到陆腾云眼中残存的一抹忧虑。

  「我不是在担心我们三人,我只是突然想到那天在机场时,那个杨小姐所说的话。」

  「什么话?」陆少麟狐疑地问。

  「她说,假若圣钰能逃过此次灾劫,那她将代为承受。」陆腾云回想道。

  「你是说这回圣钰没事,她却会有事?」

  「不无可能。」陆腾云深思道。

  「不会吧!真会有人这么笨,明知道帮人避开灾劫的后果是由自个儿承受,那她还要做?」陆少麟不以为然地反驳。他不相信有人会这么蠢。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这么笨,我都想确认一下她所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如圣钰所说,那只是想钓上他的手段。」
  「确认?去找她确认?你知道她住在哪里?」陆少麟诧异地问,「何况我们未确定坠机的真正原因哩!」

  「不管了,先找到她再说。」陆腾云作下决定。

  「那你不去法国啦?」

  「你去,我留下来找到那个杨莳萝。」陆腾云横他一眼,表明不容他人拒绝。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陆少麟不情愿的问。原本想说陪那个心血来潮的圣钰终于熬完一年的「学生」生活,才正想轻松一下,却又马上被丢了一件「差事」到头上。

  「在这种时期,假若那个杨小姐真是可以看出圣钰几时会遭劫,那么找到她,三不五时就要圣钰去给她看看,我们也可以尽早防备。」

  「哇!」陆少麟蓦地张大眼,「你好狠喔!腾云,假如那个杨小姐说的话一点也没吹牛,那你岂不是刚刚好害死她,啧!还三不五时要圣钰去给人家看一看哩!你讲的是人话吗?」

  「暂时管不了这么多了,不然我们也可以一并保护她啊!」陆腾云有些恼怒地瞪着他。

  「那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啊!别这么一厢情愿的惹人厌。」陆少麟嘲讽道。

  「你是故意要跟我唱反调是吧!」陆腾云警告道。

  「不、不!」陆少麟摇摇食指,「咱们分头办事吧!」开玩笑,有人都快翻脸了,他哪还敢再多说,又不是不要命了。

  X X X X X

  「亲爱的『先知』姊姊,小妹为妳送点心来了。」杨棻如一脸幸灾乐祸将手中的杂物放在病床边的小桌上。

  「妳何不干脆明说算了,老是这样讽来刺去也不嫌累!」

  坐在病床上的杨莳萝丢开手中的杂志,双眼瞪着裹上厚重石膏的左脚。

  「喔?」杨棻如扬高眉,满脸无辜地问,「那么请问我该明说什么?」她语气中的谦虚满是做作,手中不停的将带来的袋子打开。

  「妳何不干脆直说我是一个多管闲事、鸡婆、无聊、又喜欢找死的姊姊。」杨莳萝嘟嚷着,想象着妹妹正想骂出口的话。

  「哇,妳有这么多缺点呀!我这个做人家妹妹的怎么从来不知道哩?好奇怪喔!」杨棻如虚假无辜的口吻,足以逼疯圣人。

  「棻如妹妹,妳就饶了我吧!想骂想打想杀都随妳,从昨天到今天,妳都不累啊?」杨莳萝哀号着,脸上净是哀怨。之前棻如一直叮咛她不要老是多管闲事,结果这次的小腿骨折让她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后悔了?」杨棻如终于收起虚假的冷嘲嘴脸,眼神一沉的问道。

  「也有可能这次是我自己的灾劫啊......」杨莳萝在妹子的瞪视下,说话声越来越小,她自己都感觉到说出来的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啧,旱知道昨天就不要那么坦白的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害得棻如二话不说,直接认定她这次的受伤又是另一回代人受过的结果。

  事实上,她都还不能确定呢!

  「如果妳没多事的跑去警告别人,那我就相信妳所说的话。」杨棻如摆
  明了就是不相信的态度。突然,她嘲讽的眼神转成怀疑的瞪向姊姊,「该不会这回被妳警告的对象是个英俊的帅哥吧?」

  「什么意思?」杨莳萝一时没听懂她的话中含意。

  「意思就是说,妳该不会是迷恋上某个男色,所以才会把我的警告丢到脑后。」杨棻如恶毒地嘲讽。

  这下子杨莳萝听懂了。「才不是呢!妳别乱栽罪名给我。」

  「这么说妳这回警告的对象是『母』的啰!」杨棻如戏谑地说。

  「呃......」杨莳萝脑中突然浮现被她警告两次的欧圣钰那张英俊性感的脸,不知为什么,脸上的温度竟突然升高了起来。

  「看来我没猜错,瞧妳一脸心虚的模样。」杨棻如斜睨她。

  「棻如,我拜托妳好不好?我也很想照妳说的去做,可是偏偏......」杨时萝翻了翻白眼。

  「偏偏妳又狠不下心来,对不对?」杨棻如接下她的话,「不过,说也奇怪,自从妳学会关闭妳的感知灵动力并且可以操纵自如以后,除非妳特意去看,否则是不会有什么感应的,那为什么这次妳又跑去警告别人,难道妳的操控能力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准确?」

  「才不是呢!前几天我在机场警告的那个人,就是上回我曾跟妳提到过的那个人。」

  「哇!同一个?」杨棻如讶然问道。

  「同一个。」杨莳萝点点头,脸上有一丝无奈。

  「所以,妳根本不是特意去看的,只是像上回一样,不由自主的因『擦身』而感应的?」杨棻如想起前些日子杨莳萝所说的话。

  「就是啊!我怎么知道连去送青青上飞机,也会碰上这种事,而且还是同一个人,真是诡异。」杨莳萝叨絮着。

  杨棻如边思索边看着个性单纯的杨莳萝,顿了一下,她说道:「姊,回去我仔细的帮妳卜上一卦,好不好?」

  「不用了。」杨莳萝挥挥手阻止道,脸上一副怕怕的模样,「万一妳真的算出什么来,那我多累呀,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多无趣,算了吧!」

  「好吧!」杨棻如也不勉强。她很清楚姊姊最不喜欢「提早」知道什么,她总是说,在未知的情况下过日子才是最快乐也最没负担的。关于这一点,她也是很赞同的。


第3章
 
  帮脚受伤的杨莳萝送点心的杨棻如,在说定隔日来接她出院的时间,以及宣泄完心中的不满情绪后,随即悠哉地走人了。

  松了一口气的杨莳萝,好不容易听完妹子不满的炮轰,才正打算小睡片刻,杨家另一个成员在杨棻如踏出病房没冬久就跨入病房内,像似两人事先说好一般。

  「看来妳很喜欢以医院为家嘛!要不要我送上一束白菊花呀?」杨时凯满眼嫌恶地打量着病床上那只「残」腿。要不是昨夜心血来潮打了一通电话回家,他还不知道她又惹祸上身了。

  「咦?」

  好熟悉的恶毒口吻!杨莳萝原本瞇上的眼立刻警觉地张开,高头大马的身影正站在床前。

  「哇!你鬼啊!不声不响的突然出现。」她斥道,圆睁着眼看着床前没有动静的布帘子。

  咦?大哥什么时候练了穿墙术了?

  「我光明正大走进来,是妳自己睡得像只猪。」杨莳凯看穿她脑中所思,不留情的讥笑道。

  「杨总经理,你可不可以看在小女子已经是一个『伤兵』的份上,收敛一下你的『毒舌』?」杨莳萝白眼一翻。

  三年前,杨莳萝的天才大哥接受好友的力邀,放弃国外优渥高薪的工作,返回台湾帮好友扛起承继自家公司的重担,平日居住在台北市区自购的大厦,忙得几乎无暇回家探望父母及两个妹妹,唯一的例外就是每逢杨莳萝惹祸上身时,他即使是在百忙中,也定会抽空前来落井下石一番。

  令人气结的是,每回杨莳萝或杨棻如有个小病痛,没打算告诉他,他却宛如有「天眼通」抑或「心灵感应」,总是在那个当口打一通电话来,且马上得到讯息。

  所以,从他回台后的这三年,在杨莳萝身上所发生的大小「事件」,他从没有一次错过的。

  「怕挨骂就别三天两头把自己弄得像个『伤兵』,让我一直想退休的『毒舌』都找不到理由可以真正『退隐』!」令人吐血的话语继续由杨莳凯的薄唇中吐出。

  「大哥,你以为我很喜欢骨折吗?很痛耶!」杨莳萝嘟嚷着之前跟杨棻如同样的对话。

  「妳还会觉得痛!」杨莳凯故作诧异他扬扬眉,「妳根本就不会写『不自量力』这四个宇。」他嗤声道。

  「大哥,你是跟棻如先商量好来讽刺我的吗?」杨莳萝忍不住抱怨问道。

  她是招谁惹谁呀!接受完妹子的嘲讽,现下又得接受大哥的毒沫。

  「爸妈不在台湾的这段日子,我身为杨家老大,当然得多关切、关切自个儿的手足才是。」杨莳凯皮笑肉不笑地睨着她,「更何况,妳没听过『长兄如父』吗?」

  「那棻如呢?」棻如可是杨家的老幺耶!还不是一样来医院把她削了一顿,这又要怎么说?

  「棻如又没有妳这种怪毛病,否则妳也不会趁爸妈一离开台湾就马上把棻如抓来顶替妳该做的事。」杨莳凯嘲笑讽道。「而且我相信棻如一定已经不知劝戒妳多少次,否则妳怎么会挨她的骂,这根本就是妳冲动行事所招惹来的后果,所以少在那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了。我还会不了解妳吗?」

  其实一直不太明白父母为何坚持要由时萝来承继夜弦星象馆,照他看来,精通各项卜算的幺妹反而比较适合,而且棻如也不会像莳萝,老是因泄漏天机而遭反噬,三天两头就受伤。还好那种情形已在莳萝学会如何掌控感知灵动力之后有了大幅改善。

  杨家老大、老二没有异能,也对星象馆没有兴趣,好在父母也不勉强他们两兄弟一定要继承家业,却一径坚持排行老三的莳萝承继家业,而不管老幺棻如比莳萝更加适合此业,也比莳萝对这行更有兴趣。

  父母所持的理由竟是「棻如年纪太小,所以舍不得她为星象馆劳心劳力」的可笑言词,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过莳萝也并非省油的灯,她名正言顺用姊姊的权威,硬是将星象馆的营生丢给棻如,然后自个儿成天过着美其名是修身养性,实则是东游西荡的不负责任悠哉日子。偏偏棻如对此是甘之如饴,不仅不反抗还纵容莳萝乐不思蜀的玩乐下去。

  结果,这下子她可又惹祸上身了。

  「大哥,你好没良心喔,自家的妹妹已经很可怜的躺在床上了,你还骂个不停,也不把你所剩无几的良心掏出来,发挥一下你最后的同情心。」杨莳萝边觑着他,边替自己争取「福利」,以免待会儿又是一阵「乱箭」缠身。

  「我要是没有良心,妳现在就不是躺在这儿了。」杨莳凯冷哼一声。与其她老是大伤小伤的令人担心,他还不如先掐死她,来得一劳永逸。

  哇!好毒喔!竟然有意趁父母远游时,加害亲妹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大哥,你今天不用开会吗?」杨莳萝小心地问道,决定先保住小命要紧。

  「离开会还有一段时间,够用来帮妳疏通一下妳那颗『被塞住』的脑袋。」杨莳凯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温和笑容及算计眼神。为了不让自己早生白发,干脆将她打包送人算了!

  「大哥!」杨莳萝哀号怨叹自己的歹命。

  唉!看来她是在劫难逃了。

  环保病床的垂帘无风自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无处可逃的杨莳萝发出哀呜的抖动四肢......呃,是三肢。

  X X X X X

  「据目击者说,杨莳萝是站在一堆下班等公车的人群人,不知何故被人推挤而跌倒在公车专用道上,之后为了闪避疾驰而来的公车,小腿因强力撞击在水泥分隔岛而骨折,住院三天,目前已出院在家休养。」陆腾云面无表情,犹如一个尽责的播报员,将他查到的事情道出。

  「哇!她还真的代圣钰受灾劫了呢!」好准喔!陆少麟眼露惊讶。

  「什么意思?」不明白自己为何在听到她受伤的消息之后,心中突然涌现的翻腾情绪,欧圣钰紧绷着脸,语气不善的问道。

  「意思是她之前在机场警告你的话还真是准确。」陆少麟直言,「法国那架失事的飞机,已经在残骸中找到明显的爆裂物,可见得放置炸弹的人嚣张到不在意让人知道他的意图,所以应该可以确定是冲着你来的行动。

  「他明知我们皆有空间转移的能力,用这种方法就真的可以杀得了我?」欧圣钰冷笑道。

  「可是在措手不及之下,即使你马上使用转移能力脱逃,也难免不会流点血、受点伤吧!所以我才说杨小姐的话的确是准确。你逃过一劫,她却受了伤,这也印证她说代为受灾的那一番话。」

  欧圣钰眼神一沉。该死的!假如她真的因代他受灾劫而受伤,那他还真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执意去警告一个与她非亲非故的人,尤其是在她已知自身可能需要代为受罪的情况下。
  「她住在哪里?」突然问,他原本硬压下的翻腾情绪转化为迫不及待的渴望,对杨莳萝的好奇与欲深入探索的心情,已犹如荒原中的野火般,快速燎烧了起来。

  「干嘛?想抓她来当你的『预防针』啊?啧啧,圣钰,你还变得真快,之前才口口声声说人家在觊觎你的『男色』,现在知道情况并非加此,你又冷血地想抓人家当『替死鬼』!这种想法不太厚道喔!」陆腾云一脸善良地劝告着。

  「我有说要抓她来当挡箭牌吗?我不过问了一句,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欧圣钰横他一眼,没好气的斥道。他这个好友倒是把他之前说的话记得一清二楚。

  「不当挡箭牌,那你问她住在哪里做什么?」隆腾云反驳地问。虽说自己也曾经这么想过,但是如此损人利己的事,他实在是不屑为之,却不料圣钰竟会有这么冷血的打算。

  「如果她真是代我受过,于情于理难道我就不该前去探望一下吗?」欧圣钰闷哼道,他清楚陆腾云心中所想。真是O※*!他哪有这个意思,腾云未免想太多了吧!

  「好吧!」陆腾云故意露出怀疑的神色,心中则暗爽自己终于报了一箭之仇,谯教他之前要在机场将他臭骂一顿。「就算你是要去看她好了,她其实住得很近,事实上从我们房子的后院往下看,还隐约可以看到她家的紫色屋顶。」他愉快地述说,想起之前查到杨莳萝的住址时,自己心中的那股讶异感。

  「紫色屋顶......」欧圣钰的话语蓦地消失,眼中浮现惊讶,怀疑的神色。「你该不是要告诉我,路口那家夜弦星象馆是那个女人她家?」

  「没错!」陆腾云愉快地一弹手指,「而且她还是代理馆主,只不过目前处理馆内营收的是她的妹妹杨棻如。」

  「算命的总是她吧!」欧圣钰忍不住嘲讽道。原来她的职业是命相馆的相士,可惜的是,她没有长得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着实令人无决信服,他刻薄地忖道。

  「错!」陆腾云立刻反驳,「据调查,杨小姐镇日无所事事,馆内每日来请益的客人,都是由她的妹妹全权负责,她根本就不管事,呃,不做事的。」

  「是吗?」欧圣钰扬眉,「这么说,她的妹妹比她还要厉害。」

  「应该是的!」

  「那夜弦星象馆的生意如何?」

  「好得很,据报告上说,夜弦只接受预约而来的客人,而且索价不低。」

  「很准?」

  「嗯。」陆腾云点头,「那个杨棻如好象很厉害,能力满强的。」

  「好。」欧圣钰站起身,「我们走吧!」

  「走?走去哪儿? 」陆腾云一脸疑惑,与陆少麟一同站起来。

  「去探病。」欧圣钰用着理所当然的口吻说着,并率先走向大门,眼底闪着可疑的诡谲神色。

  「探病?」陆家兄弟异口同声,身形亦不停歇的跟上。

  「对,探邻居的病。」话落,欧圣钰的身影已消失在敞开的大门外。

  X X X X X

  要如何阻止一个喜欢「趴趴走」的人的行动,最好的方法就是打断她的脚......呃!好吧!让她骨折......

  「唉!」

  裹着厚重石膏的脚大剌剌地「供」在大理石制的茶几上,半倾斜的身躯背后枕着两个舒适的靠垫,一张秀丽容颜因烦躁而皱成一团,全身散发出「我很不爽」的气息。

  杨莳萝长吁短叹,不悦地瞇起双眼,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着杨棻如一脸认真的端坐在圆桌前,对面坐着一位在十五分钟前走进的「特约」顾客。

  绝佳的隔音效果,让她只能看到杨棻如张合的嘴,以及前来求教的顾客背影,一点也听不到对谈的声音。

  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杨莳萝在观赏完玻璃室中两人的「默剧」之后,双眼转而不悦的盯着天花板,顺便数数角落那一夜即成的蜘蛛网上有几根银丝。

  出院回家之后,因为「伤残」的原因,杨莳萝只好乖乖地待在家中,哪儿也不能去,原因之一是杨棻如对她所下的禁令,之二则是运用拐杖的能力太过于拙劣,致使她根本就寸步难行。为免出糗难堪,她只得每天白日待在楼下的厅中椅上,晚上才勉力在晚饭后回楼上自个儿的房间内休息。因为一天上下楼梯一趟已是她的极限。

  几天下来,不能出外溜达的禁令,让她日渐烦躁、戾气逐升,心中也不禁开始责怪起自己的好管闲事,导致今日此时的难受情境。

  而在几日来的深切忏悔下,她开始认同棻如几次告诫她的话,人真的还是不要太鸡婆、太好心......

  「医生怎么说?」

  一句突如其来的问话闯入正仰望天花板、陷入胡思乱想境界的杨莳萝耳中,教她宛如被人由脑后轰上一掌般地清醒过来,失焦的目光也恢复正常的看向从对面座位发出声音的源头。

  不料这一看,可让她已圆睁的眼更加「圆」了几分。

  他......他不就是那个已经被她警告两次的帅哥美男子吗?呸呸!什么美男子!

  霎时间,新仇旧恨由她已充满烦闷的胸中爆开。

  眼前这个大大方方且毫无感激神色的男人,不仅神清气爽、气色极好,且看样子全身上下连一点小刮伤也没有,更遑论见血了。

  看样子,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可能性,自己这次的骨折就是拜这个没半点受伤的男人所赐,害得她被妹子吼完,又被大哥削得体无完肤,只差自刎以示忏悔之意。

  所以说,好人真是当不得呀!

  「急着来上香啊!」越想越呕的杨莳萝没好气地白了欧圣钰一眼,口没遮拦地嘲讽。

  欧圣钰一怔,不禁失笑,「干嘛咒自己,年纪轻轻就活得不耐烦啦!」他忍不住调侃道。
  第三次见面,他才终于仔仔细细地将她的容貌瞧个清楚,之前她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她有一双活灵活现的圆眼睛。

  今日仔细看了之后,才知道她灵动的圆眼中有着纯净坦白的流光,真实地述说着她诚实无伪的性情与不容错辨的慧黠。

  小巧不算很挺的鼻子下是一张不大不小的红唇,整体看来,她不算是顶美,可是中上的姿色却意外的对了他的眼,让他更加深了想仔细探究她的渴望。

  「我哪有咒自己,我只是想慎重的告诉你,假如你是来看我这个倒霉代你受灾劫的人的情况,那么我可以大声的告诉你,我、还、没、死!别那么急着来上香,这样的解释你听懂了吗?」杨莳萝拉下脸来说道。嗟!这么蠢,还要劳烦她解释那么清楚。

  看她脸上明摆着一副「你很蠢」的表情,欧圣钰再次失笑,突然发现,原来她的个性也是很直来直往的,而且还直爽得很可爱。

  「看来那天在机场,妳所说的话还满准确的。」他微勾起唇角。

  「什么满准确的,看看我这只腿吧,它代表着我所说的话不是『满』准确,而是『非常』准确,好吗?」她理直气壮的反驳,一副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样子。

  「这么说,妳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啰!」欧圣钰忍笑地问道。

  「可不是嘛!」一时不察,杨莳萝忍不住洋洋得意起来,想弥补回受创被削的尊严。

  「那我就仿效古人,来个以身相许来报答妳的大恩大德好了。」欧圣钰唇角再度勾起弧度,故作诚恳的建议道。

  「好啊......呃......」她的脸色蓦地涨得通红,并非羞赧,而是怒气引爆。她简直气炸了!

  这该死的、满脸虚伪笑容的死狐狸,竟敢乘人不备,吃她豆腐。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她咬牙瞪他,打算在他笑出声时,可以光明正大的拿扫把赶人。

  「来探望妳的。」欧圣钰暗笑不已,虽极力压抑,但是笑意仍由眼底表露出。

  「好啦!现在你看完了,门在那边,恕我脚上有伤,不送。」她指着大门,逐客之意明显。

  「来者是客耶,莳萝,做主人的任意赶人不好吧!」

  「谁准你直呼我的名字?」她眼神怪异地拧起眉头,口中质问,「我们没这么熟吧。」

  「一回生,二回熟,我们都见过三次面了,还不够熟吗?」欧圣钰无赖的说,不理会她的抗议,看着她搁在茶几上裹着石膏的腿,心中莫名起了一阵心疼。

  「喂,你搞清楚,我们三次见面,前两次除了向你示警外,我只知道你的名字叫做欧圣钰,这样也能叫做我们很熟?哈!才怪!」见他一副皮皮的嘴脸,杨莳萝就有一种想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别发火,小莳萝,」欧圣钰继续逗弄着她,「这样好不好,既然妳不肯让我以身相许来报答妳的救命之恩,那就改为我来照顾妳的『不便』好了。」他瞄瞄茶几上她的「伤」腿。

  「不劳费心,我好得很,也不是三岁奶娃,不需要别人照顾!」她咬牙切齿道,脸色再度被气红。

  「啧,妳太不老实了,小莳萝。」他语露讥诮,「据我所知,妳家里只剩下一位妹妹与妳同住,但她要忙生意,而妳们的哥哥并不住在家里且也很忙碌,剩下来的就是帮妳家打扫兼煮饭的欧巴桑,妳说,有谁能分神照顾妳?况且妳的房间在楼上,妳不觉得每天拄着拐杖上下楼梯很辛苦?」他细细道来。

  杨莳萝瞠目结舌,死瞪着他。「你......你调查我?」不敢相信他竟然将她家里的情形摸得一清二楚。

  「妳是要整天坐在这里数飞蚊?还是干脆一点由我来照顾妳?」他突然放软声调。

  此刻如果在欧圣钰面前摆上一面镜子,他一定会被自己眼中的宠溺神色惊住,可惜不仅他自身没有发觉,甚至连粗线条的杨莳萝也浑然不觉,只是被他所说的话弄得有些发怔,一时反应不过来,之前的怒气也消失无踪。

  「我待在自个儿家中很好啊,又没缺手缺脚,呃,只是脚受伤而已,没这么严重吧!你不需要因为内疚而执意照顾我。」想了半天,她只想到这个很牵强的理由,因为她实在看不出来他有内疚的神色......

  她还没想完,欧圣钰已经马上反驳出声,「我才没有内疚,妳还真奇怪,有人要当妳的免费『轿夫』,妳还推三阻四的不肯答应,真不知道妳那个小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轿夫?什么意思?」杨莳萝只抓住这两个令人不解的字。

  欧圣正想回答时,在星象馆门外等候已久的陆腾云与陆少麟兄弟,不再有耐心地径自推门而入,并且不待主人招呼各自找到位置落坐,恰好在欧圣钰左右。

  「真随意啊!」杨莳萝冷眼嘲讽。怎么这三人都是一样的德行,莫怪会结为好友,该是物以类聚最好的实例吧!她暗忖着。

  「小莳萝,妳在偷骂我唷!」欧圣钰眼一横道。

  「喂!欧圣钰,你别左一句小莳萝、右一句小莳萝的叫我行不行?本人已经二十有四,一点也不小了。」她提出抗议。太......太恶心了,他连叫几回,她全身的汗毛全竖立起来,偏偏他还一副越叫越顺口的样子,真令人无法忍受。

  「妳是很小啊!」他不加理会,眼神若有所指的瞄着她娇小的身躯。
  杨莳萝白眼一翻,用着「你有病」的眼神睨他一眼后,将目标转向未经允许即落坐的陆家双生兄弟,并立刻找出当日在机场与她交谈的那一位。

  「陆腾云,你跟你那位兄弟,」她瞄瞄另一旁的陆少麟,「该不会也是来『探望』我的吧?」

  「我和少麟是陪圣钰一起来的。」陆腾云眼中有着佩服与好笑并存的神色。

  他佩服的是,从没有人可以这么快就将他们兄弟辨认出来,她实属第一人,真不知她是如何看出来的。

  他觉得好笑的是,她与圣钰交谈时那副赌气的模样,真的是一点也看不出她有二十四岁,反倒是像一个硬要跟人争辩的稚龄少女。

  不知道如果告诉她,那个一直唤她「小莳萝」的欧圣钰只有二十二岁「高龄」时,她会有什么反应?陆腾云笑望杨莳萝,心中忖道。

  接着他又说:「毕竟妳会受伤也是被圣钰所累,身为好友的我们怎能置身事外,不来探望一下呢?」
  「那倒是不用了,小小骨折而已。」杨莳萝口中漫应地看着陆腾云脸上的笑容,暗自打了一个寒颤。

  亏他也是美男子一名,偏偏要笑得那么阴险,真是破坏画面,令人不敢领教。

  杨莳萝自小即有习命相之学,当然也研究过面相,所以,虽说看人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但总也是八九不离十,并不会差太远。
  静观眼前三人,生性慵懒的杨莳萝并不想如何的深入研究,只要大体上看来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即可为友。而照她大略所观,眼前这两位陆家兄弟眼神正派,应该不算是邪恶之人,那么为什么陆腾云会有贼贼又阴阴的笑容出现呢?

  咦?她想那么多做什么?

  「好啦!人也看过了,你们可以回去了,门在那边,恕我不送。」杨莳萝懒于应付的挂起虚伪的待客「公式」笑容撵人,却在蓦然迎上欧圣钰那两道专注的目光时,心跳乱了节拍,害得她唇边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为什么用这种目光看着她?他知不知道用这种「热烈」的眼神看人是会引起误会的。

  突地,欧圣钰站起身绕过茶儿,将杨莳萝由斜靠的椅上抱起,横搂在怀并转身朝大门走。
  一时受惊吓的杨莳萝尚来不及发出抗议的尖叫,只见欧圣钰口过头,留下两句话──

  「我先带她回去,你们跟莳萝的妹妹解释一下。」他瞟了远处被透明玻璃隔开的杨棻如一眼,随即走出星象馆的大门。

  X X X X X

  坐在比自家更大上两倍的客厅沙发上,受震惊的杨莳萝久久无法回神。

  「空间转移」对她来说一直只是一个存在脑中的名词,曾听说过却不曾体会过,直到刚才──
  欧圣钰在抱着她踏出星象馆门外的瞬间,已然运用异能带着她转移到目前身处的这个地方,之后在她的目瞪口呆下,他撂下轻淡的几句话,即留下她独自慢慢消化这突来的「惊喜」。

  「还没回神啊?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妳发呆这么久。」

  大托盘放在镶着玻璃的茶几上的声响,加上欧圣钰揶揄的嗓音,让呆怔的杨莳萝蓦地回过神来。

  咦?杨莳萝看着欧圣钰将托盘内的东西一一拿出放在茶几上后,随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大剌剌地往她身边一坐。

  「这是你家?」看他一副熟稔的样子,她猜测的问道。

  「算是吧!我们前一阵子才搬进来的。」欧圣钰随口答道,伸手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将一杯递给她。
  「喔!」杨莳萝愣愣地接过茶杯,心中感觉有丝不对劲,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直到她就着杯缘轻啜一口茶,才猛然想起,「喂!你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吗?」她突然想起刚才正在思考而被打断的问题。

  「什么能力?」欧圣钰明知故问,心中有丝讶异,看来她似乎一点也没有被吓到。

  「空间转移啊!」杨莳萝白他一眼。还装蒜!
  「对。」欧圣钰简短的回答后立刻反问,「妳也是吗?」

  「嗯。」杨莳萝反射地头点,「从小就有。喔!对了,刚才你要你朋友跟我妹子解释什么?」她的心绪渐平稳,一些小细节也一一浮现脑中。

  「跟妳妹妹说,妳这段时间会暂时住在我家由我照顾,让她不用担心。」
  「嘎!」杨莳萝眉心一蹙,「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有答应要住你家吗?」自作主张的家伙!

  「我说了就算。」欧圣钰伸手将她手中的茶杯接过来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将她的身子拉往自己的怀里,让她背对着他,靠在他的胸前,一双大掌则环住她的纤腰。

  「难得有人主动上门供妳差遣,妳干什么一直推三阻四的。」他将头靠在她的肩头上,口中灼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环绕,营造出暧昧的氛围,而两人的坐姿也形成一幅煽情的画面。
  杨莳萝的心跳猛然一阵加速。「喂、喂!欧圣钰,你我非亲非故,你不觉得我们两人现在的行为有些不合理?」她努力争取不随便受欺凌的权益。

  「如果妳当我的女人,我们就扯上关系,而不是非亲非故了。」欧圣钰用鼻尖磨蹭她柔软的颈啊,轻笑地说道。

  「啥?」杨莳萝一僵。什么跟什么呀,他在讲什么天方夜谭?「当你的女人?」

  「对啊!我之前不是说过要好好地『照顾』妳吗?」欧圣钰感觉她全身顿时僵硬的抗拒,故意伸出舌头戏弄地轻舔她丝滑的颈肌。

  「啊!」她吓得尖叫一声,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如此轻狂,她想挣脱,奈何上身被他的大掌箝制,而脚又受了伤。「欧圣钰,请自重,少把我当玩具戏弄!」小手掰不开腰间的铁掌,火大起来,她干脆利用拇指与食指在他的粗皮厚肉上捏扭着,试图在其上捏出一朵朵的「青紫」花样。

  欧圣钰好笑的看着「成熟」的女子,做着如此孩子气的动作,一点也不在意她眉心间聚集起的风暴。

  「妳很软,我喜欢抱着妳。」他皮皮地含住她小巧的耳垂,灵巧的舌反复轻舔吮吸,突然发现她的滋味比想象中更甜,一股燥热由下腹慢慢升起,玩笑的戏弄行为已开始变质。

  耳垂敏感的传来酥麻的电流,让杨莳萝生平第一遭了解何谓「悸动」,热力由她的脸颊散开。

  她一惊,用力的将头往旁边一挪,也顺带将目己受凌虐的耳垂抽离他的唇舌。

  「你......小人,乘人之危......」她努力的扭过头,怒瞪他。

  「小心扭到脖子,小莳萝。」欧圣钰含笑提醒。

  「你少假仁假义,你要不要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她咆哮着。

  嗟!她没有大声尖叫,并大骂他是色狼已经是很不正常的反应了。

  谁教他要笑成那副样子,害她实在骂不出「色狼」两字,不过被占了便宜的仇也不能不追究。

  欧圣钰干脆挪出一只大掌扶住她的后脑勺,然后含笑俯头轻吻着她微启的唇瓣。

  「解释什么?我亲自己的女人不犯法吧!」

  嗯......她的味道好甜,抱着她的感觉也很舒服,尤其是鼻端嗅闻到由她身上散发而出的女性淡香,跟以往那些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有很大的分别,她的感觉更纯净、更香甜,也更撩起他心底的渴望。

  而这种感觉发生在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身上,着实让他感觉到有些惊异。

  不过没关系,既已将她带回来,他有的是时间来弄清楚。

  「该死的!欧、圣、钰!」低咆已变成尖嚷,女性嗓音除了气急败坏,还隐隐夹带着不知所措的矛盾,一字一顿的声音在室内爆开!


第4章
 
  前脚才踏入大门的陆腾云与陆少麟,立刻被一声尖锐的咆哮所吸引住,四目快速的投向发声处,赫然见到客厅沙发上的一幕有趣情景。

  只见双颊气得通红的佳人被一脸皮皮笑容的欧圣钰箝制在沙发上,佳人口中咆哮,一双小手正打兼掐着环在腰上的欧圣钰那双大掌。

  哇!看来没有花多少时间,欧圣钰就已经把人给惹火了。

  不过欧圣钰脸上那种「无赖」的笑容,还真是他们平生仅见,难以相信一个脾气不好的人也会有这种表情。

  看来天好象要降下红雨啰!

  「杨小姐似乎不太高兴?」幸灾乐祸的嗓音响起,陆腾云往「战区」对面的椅子落坐。

  杨莳萝停下凌虐某人「手皮」的动作,没好气的瞪视坐在不远处的陆腾云,「可不可以请你把你这位『蛮牛』好友拉开?我要回家。」

  「小莳萝,妳很不乖喔!」置于她腰间的大掌倏地收紧,欧圣钰阴冷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呃......咳......你想勒死我呀!」她挣扎的由齿缝中迸出话来。

  「谁教妳乱说话。」欧圣钰稍稍放松手劲。

  「笑话!作贼的喊捉贼。」喘过气来的杨莳萝咕哝抱怨着,「对了,不要在我的名字上头乱加『字』!」她郑重声明。

  欧圣钰嗤鼻哼声,不予理会。
  「其实杨小姐说得没错耶,圣钰。」陆腾云突然不怀好意的介入战局,「好歹你也小人家杨小姐两岁,叫人家小莳萝好象不太对哩!」

  「什么!」杨莳萝蓦地大叫出声,惊讶的圆眼大睁。这个狡猾又成熟的俊男竟然是一个比她「幼齿」的男生?

  他也未免长得太「操老」了吧!

  而她竟会被一估年纪比她小的色狼吃豆腐,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欧圣钰闻言眼神一敛,「腾云,看来你的骨头好象很久没被人整治、整治了,需不需要我来帮你松松筋骨呢?」感觉掌下的身躯直直抖颤,他确信原因绝无其它,而他也不用细查她的表情,她绝对是气坏了。

  「我只是说说实话,没犯那么大的错吧!」陆腾云心口不一的继续捣蛋。

  「可以呀!你要不要连我祖宗十八代一起仔仔细细地报告出来?或许......」

  「欧圣钰,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比我小两岁?」杨莳萝打断他们的斗嘴,不耐烦的求证。

  「那又怎样?如果妳是我的女人,就算妳比我大,我也照样可以叫妳小甜心、小宝贝,妳有意见吗?」比她年纪小又怎样,心境成熟关年纪何干。

  欧圣钰不悦地怒瞪罪魁祸首的陆腾云一眼,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好友。

  「笑话,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当你的女人了?」杨莳萝撇撇嘴,「你闹够了没有?欧小弟,现在可以送我回家了吗?」

  没办法,被他强行「抱」来他家,还遗漏了伤残人士最重要的拐杖,所以加果她想回家,只有仰赖他再次送她一程啰!
  「叫我圣钰或钰,不准叫我欧小弟。至于妳,乖乖地待着,哪儿也别想去。」欧圣钰口气强硬道。

  他决定了,他要将她留在身边,并弄清心中那份迷惑代表着什么。

  也许和她上床做爱几次后,他的头脑会变得清明一些,而她也可以了解醒悟,年龄差距是他们两人之间最不重要的一环。

  「你......你土匪呀......」杨莳萝被他专制的口吻气得差点结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反正妳如今已身陷『匪』穴,妳就乖乖认命吧!一切事情我自会照料好,妳只要安心休养妳的脚就好。」欧圣钰一脸得逞的奸险模样,直教一旁观看的陆家兄弟感到叹为观止。

  从未碰过如此强硬的霸道,杨莳萝感到自己在这场意志之战中节节败退。

  「你说住下来,我就得乖乖听话,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不回家,我妹妹可是会担心的。」不愿承认败退的杨莳萝再次力争。

  欧圣钰嗤笑一声,「妳忘了我刚才说过,我已经请腾云跟妳妹妹解释过了。」他瞟了对座摆明在看戏的陆家兄弟,眼中射出几把「眼刀」。

  「对啦!」陆腾云一凛,赶紧附和,「我和少麟回来前已经跟妳妹妹解释妳会暂时在这里小住,直到妳的脚痊愈为止。」开玩笑,戏要看,小命也得照顾一下,可千万不要一时大意,太过得意忘形而丢了小命。

  瞪眼老半天,也浪费了一大「摊」口水,仍是无法让欧圣钰答应送她回家,看来她只好认输,别再白费力气了。

  行!要她住下来是吗?呵呵......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坚持』要我留下来养伤,那我如果仍是不肯,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杨莳萝皮笑肉不笑地说着虚伪的客套话,「那么,可以请问客房在哪里吗?我累了,需要小睡片刻,吃晚饭的时候再叫醒我。」她倨傲的口气犹如在吩咐下人般的──跩。
  她开始将「庞大」的腿由椅垫往地上挪,打算暂时休兵小睡一下好养足耗损过多的精力,然后再开战,为自己谋求一些福利。

  蓦地,她双脚腾空,欧圣钰已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就让妳的专属『轿夫』亲自送妳回房吧!」明知怀中人儿仍在气怒中,欧圣钰仍是用着专断的语气说话,脸上眸光一闪一闪的。

  看到他闪动的眸光,杨莳萝心头一阵紊乱,强硬压下有些不稳的气息,她仰首口气高傲的同意,「那最好。」

  「放心,不会摔着妳的。」欧圣钰收紧手臂,转身快步离去。

  望着欧圣钰的背影消失,打算看一场精采好戏的陆腾云感到无趣的瘫进柔软的沙发。

  「这到底是在唱哪一出戏啊?」一头雾水的陆少麟尚未理解地问道,圣钰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喃喃自语。

  「你看不出来?」不会吧!他们两人是双生子耶!

  「不太理解。」一向懒得动脑的陆少麟摇着头,「圣钰干嘛一定要她住下来?」

  「笨!」陆腾云啐道,「圣钰看上杨莳萝了,这也看不出来,亏得我们俩还是同时辰出生的兄弟!嗟!」

  「你以为我爱呀!」陆少麟白他一眼。什么态度嘛!「我一向不懂那些风花雪月的狗屁情事,哪会看得出来,这跟智商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少用不屑的目光『青』我!」他不甘示弱地骂道。

  「『青』你又怎样?你咬我啊!」陆腾云故意火上加油的挑衅道。反正他也好久没动动筋骨了。

  果然,陆少麟闻言立刻发怒的瞪大眼。「找死!」他骂了一句,由椅子上站起身,「外面解决!」丢下话,他率先走向大门。

  「奉陪!」达到目的的陆腾云,内心暗笑地也站起身,跟随在后。

  X X X X X

  初夏的余晖由面西的窗口射入房间,染得一室昏黄,不过光线却没有丝毫转暗。

  即使窗帘未拉拢导致斜阳的光线照遍全室,却还是没有影响到大床上酣睡的人儿。

  脸颊上不熟悉的温热轻触与陌生的存在感让杨莳萝由睡眠中渐苏醒。

  「你坐在我床边做什么?」她慵懒困盹的掀掀眼皮,才发现原来是端坐床前的欧圣钰打断了她的美梦,而他肇祸的手仍停留在自己的脸颊上。

  「妳大小姐不是吩咐吃晚饭时要来叫醒妳?」欧圣钰低笑道,一双眼眸盯着她睡得红扑扑的粉颊。

  「我醒了,你可以把手挪开了。」他靠得太近了,男性气息直扑而来,害得她准备不及,心跳直加速。

  哪有人叫人起床是用吃豆腐方式的,才一睁眼,这么一张放大的俊险简直是有碍心脏的跳动功能。

  「不要。」他回道。她的皮肤细致柔软,令人爱不释手,他当然要好好地摸个够。

  「不要?」好一句理直气壮的无耻之词。杨莳萝瞠大圆滚滚的眼,没好气地啐了几句,「喂,欧小弟弟,你也够了好不好?」

  欧圣钰眸光一闪,脸一俯,直接吻住她嘟起的可爱樱唇,并不容她反抗的将舌尖霸道的探入她的口中翻搅。

  狂袭而至的热度令杨莳萝嘤咛了一声,措手不及的瘫软在床,并任由他整个人都压了上来。

  他吸吮她两片柔软的唇瓣,品尝着她口齿间的芬芳,一点又一点的勾撩着她,鼓动着她的响应,并感觉到她微微战栗的娇躯。

  她青涩的反应,令他的心底深处隐隐泛起一股雀跃的感受。

  她又香又甜,他想把她当成晚餐吞下肚......

  他结束了这一吻,意犹未尽地啄着她变红的唇瓣,「等我们吃过晚饭再继续。」

  继续?

  「你作梦!」杨莳萝猛地推开他,心中大声哀号,她怎么可以轻易被男色所迷惑呢!

  想不到她杨莳萝也是个以貌取人、肤浅的女人,唉。

  她有些颓丧的低首,却赫然发现自己胸前的钮扣已被「某人」解开了两颗,大片白皙的春光在她没察觉时已不知被人欣赏了多久,难怪眼前的「小色狼」,目光老是在她的胸前徘徊不去,嗟!可恶。

  气红双颊的杨莳萝忿忿地将钮扣扣上,并且用力的撑起身子。

  「妳干嘛?」欧圣钰再次俯身扶住了她不太平衡的身躯。「妳有办法自个儿下楼?」

  杨莳萝仰头怒瞪他,半晌才闷闷地开口,「我要上厕所啦!」

  「早说嘛!我抱妳去。」欧圣钰恍然大悟的抱起她朝房间远处的一扇门走去。他将她放马桶盖上,「需不需要我帮忙......」他瞄着她身上的短裤及其下露出的光裸腿部,语气中含笑又显出特意营造的暧昧感。

  「不用!谢谢你的好心建议,我可以自已来。」她由齿缝中迸出的话,有着清楚的摩擦声。

  「真的不用?」他假惺惺地问,发现自己好喜欢看她气红的脸颊,红润得好象水蜜桃,让人想立刻咬上一口。

  「你够了没?,欧、小、弟,戏弄我很有趣吗?」紧咬牙根说话需要高难度的技巧,不过如果不是这样,她怕自己会不顾一切扑上前去,狠狠地咬他几口以泄心头之恨。

  「生气啦!小莳萝。」欧圣钰不敢笑得太嚣张,免得佳人真的翻脸,「妳慢慢来,我在外面等妳,好的时候喊我一声,嗯?」他俯头闪电般的啄了她的嘴唇一下,随即在她未骂出口前,快速闪身并带上门。

  X X X X X

  费了一点力气,杨莳萝在洗了把脸后才「跳」出浴室,并任由「轿夫」欧圣钰抱她下楼用晚餐。

  「三楼只有你一个人住?」行进楼梯间,她问出心中的疑问。

  「对。」他垂眼看了她一眼回答道:「三楼的三分之二面积是我的居住范围,剩下三分之一作为观景阳台。腾云和少麟住在二楼,一人分占一半面积。」

  「还真宽敞啊!」她喃喃嘲讽,「那这里一层楼的面积有多大?」

  「接近百坪吧!」他想了一下,不太确定的回答。

  「嘎!」她瞪大眼,「你一个人需要住到这么大的地方?」难怪连浴室都很「宽敞」。

  「呃,这样住起来才舒服呀!」他睨她一眼,不懂她的意思。住的地方宽敞点不好吗?

  杨莳萝正想再说话时,就感觉她的「轿夫」已止住步伐,而一股菜香也适时地飘进她的鼻子,让她胃中的馋虫更加大肆作乱,也让她忘了到口的话语

  「只不过是上楼去叫个人,也会耽误这么久的时间,你不饿,我都快饿
  死了。」见到姗姗来迟的欧圣钰,陆少麟首先发难,一双眼怒瞪着他,只不过因为饿过了头威力稍嫌弱了一些。

  「噗!哈哈......」一抬眼,才刚被放在餐桌旁椅子上的杨莳萝,立刻被对面两张「卡通」面孔逗得毫无顾忌的大笑出声。「欧、欧圣钰,你什么时候收养了两只『贱狗』......哈......」她边说边笑的看着陆腾云与陆少麟两人俊秀脸上一左一右的黑眼圈。

  还是一对双胞胎的「贱狗」哩!真是奇景啊!

  陆家两兄弟闻言,脸色立刻黑了一大半。没想到下午的一番「切磋」,竟会那么巧的在两人的脸上留下记号,而且还是在眼睛上头,唉!

  「没办法,太空闲的结果就是没事找事,顺便打打架了事。」欧圣钰眼珠子一转。咦?还真的满像那卡通「贱狗」。

  「好了,别再笑了,妳不是饿了吗?」他拿起筷子,无奈地笑望笑趴在桌上的女人。
  杨莳萝拭去颊边的泪,努力收敛起笑容,这才动起筷子,专心吃饭。

  席间──

  「午觉睡得不错吧?一个『伤残』人士有专人伺候该是满惬意的。」陆腾云冷言冷语的讽道,心中对之前被嘲笑的事仍是不平地想报仇。
  「是不错呀!」杨莳萝努力地吞着口中物,语气含糊的赞同,丝毫没有被嘲讽的不悦。「欧小弟那张床不软不硬,面积又大,让我睡到都不想起床了。」

  「那妳何不干脆继续睡下去算了,少吃一餐也不会怎样。」陆少麟立刻抢先发言。原来是她睡到爬不起来,才会连累他们坐在佳肴面前苦等,偏偏她还在一下楼就先嘲笑他们两兄弟脸上的「战绩」,真是罪加一等!

  「那可不行。」吞下嘴中的食物,杨莳萝正色道,「我很容易饿的,少吃一餐都不行的。」她瞄瞄坐在身旁的欧圣钰,眼带揶揄地道:「何况,欧小弟这么尽责的上楼叫醒我,我怎能辜负他的好意呢!」

  欧圣钰斜觑着她,一双筷子夹菜往她张开的嘴塞进去,「左一声小弟、右一句小弟的,好有完没完?我不吭气,妳还真当我是一只温驯的家猫啊!」

  「唔......小人!」她白他一眼,差点被满嘴的菜噎死。看来他不仅是个「小色狼」,还是一个坏脾气的小人。

  「看来妳真的忘了之前我说过的话。」欧圣钰眼带威胁的警告着。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行不行。」看着又要伸过来「填鸭」的筷子,识相的她立刻妥协,「手别再伸过来了。」

  「算妳还没有笨得太离谱,」将筷子转向往自己嘴里送,欧圣钰咕哝着。

  杨莳萝敢怒不敢言的瞪着他。说真的,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有点怕他耶!真丢脸,怕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男人。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就在两人相处的这几个小时,她已经隐隐察觉,欧圣钰除了年纪这一点无法改变外,其余不论是言谈、举止、甚至眼神,根本没有一点青涩,反倒比较像是一个超过三十岁的成熟男人该有的行为态度,诡奇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竟然能在举手投足间展现出一股领导者该有的慑人气度。

  杨莳萝发现自己对他起了好奇之心。是什么样的环境可以培育出像他这般出色的人品?而他甚至只是一个大学即将毕业的学生,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键之处?

  另外,欧圣钰的两位好友──陆腾云与陆少麟,这两人除了略逊欧圣钰一等外,不论和貌、人品亦是很出色,应该也不是什么太简单的人物才是。

  总之,这三人就是给她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不过,她也不打算浪费脑力去想,直接的解决方式就是开口问他们。
  「说真的,你们三人是不是什么政要或大人物的小孩,所以才会买个房子,一起住在这儿好避人耳目?」杨莳萝嘴里咬着筷子,微偏着头,圆眸因深思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三人被她突加其来的问话弄傻了眼,互视的眼眸中浮现出啼笑皆非的神情。

  「妳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三人没跟父母住在一起,反而一起住在这里?」欧圣钰笑望她。想不到她的想象力这么丰富。政要?大人物?真亏她想得出来。

  「就是啊!」杨莳萝点点头

  「那妳为什么要猜我们是什么大人物或政要的小孩?难道我们不能是普通人吗?」他斜睨着她,语气中有着一丝不解。

  「不是大人物哪住得起这么大的房子。」她一挥手,「喔!对了,这栋房子坐落何区?」

  「台北市信义区。」陆腾云在一旁接口回答。

  「看吧!台北市的房子有便宜的吗?不管在哪一区,这么一间独门独院的房子可得花费钜资才买得起呢!所以依我看,你家或陆家一定很有钱,否则怎么可能住得起。」杨莳萝瞄瞄他们身上看似平常实则昂贵的衣物。她不敢说自己很懂,但起码眼力还不太差。

  「那如果我说这栋房子是花我自己的钱买的,妳相不相信?」欧圣钰慢条斯理地问道。

  「嘎?」杨莳萝一时语塞,无法确定他的话是真是假。「怎么可能?」突然,她又想起他前面两次的血光之灾,「对了,你是不是有仇人?」否则哪有人会这么「衰」,短时间内连有两次灾劫。
  「妳想知道?」欧圣钰问道。

  杨莳萝听出他语气中的奇诡气息,心中不禁有着一丝异样。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她挥舞着手中的筷子,突然想到自己好象问得太直接了,也许人家有什么难言之隐,而自己又是一个不熟悉的外人。

  「没关系,先吃饭,吃完饭我再慢慢解释给妳听。」欧圣钰深思地看着她。她本身也是一个具有异能的人,应当不至于对自己的来历感到太大的惊讶才是,毕竟今天当他用「空间转移」方式将她带来时,她除了发呆了一下子,似乎也满坦然接受的。

  「圣钰,你考虑清楚了?」陆腾云有些忧心的问道。

  「别担心,你忘了她也是一个具有异能的人?」欧圣钰淡淡一瞥的提醒。

  既然已经让她住进来,他就没打算瞒着她,更何况依她的好奇心,就算他不说,她也会主动问起的。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才睡一觉起来她就开口了。

  X X X X X

  欧圣钰和陆腾云、陆少麟两兄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三人皆来自于南太平洋那座在传说中会显神迹的奇特岛屿──神迹岛。

  被众人冠上神秘评语的神迹岛,其实是自成一体的社会结构组合而成的族群。

  岛屿源于数百年前三对拥有异能的夫妇,为逃避被众人当成异类而遭杀害的情况下找到的避难兼隐居之处。

  几百年下来,神迹岛在陆续有人加入之下,已繁衍出自成一格的族群与奇异的生活特性,其中以欧、陆、苏这三姓拥有最多的人数,而这三姓也就是最初到神迹岛的那三对夫妻的姓氏。

  神迹岛上生活的人,一直以来皆各自为政、互不干涉为原则而和平共处着,不过这种型态却在数代之前有了变化。

  在众人皆可自由来去的情况下,岛上的人事物也随着世界潮流的演进而更进步与先进。当然,在新旧替换的行进中,纷争也自然随之而来。

  最后,神迹岛上的人共同决议推选出适当的人来处理一切事务,就像是一家公司之首、一个族群之长、甚至一国之君之类的,才有能力来担任神迹岛的仲裁者。

  决议实施后,由众人推选而出的仲裁者也一直都很尽责的担负着分内的事,而许多大小纷争也就此平息。另外,为了不让仲栽者有擅权专断的行为,故而每位仲栽者的行为由岛中年长者所组成的长老团作监察及协助处理工作。

  仲裁者每十年推选一次,目前神迹岛现任的仲裁者是欧圣钰的父亲欧长燊,而欧长燊已连任两届,至于在他之前的仲裁者则是欧长燊的父亲......

  「喔,我知道了,连着两位仲裁者都是你们家的人,还一直连任个不停,也难怪会有人眼红,想宰了你这『皇太子』了,情况令人不爽嘛!」

  恒温的空调下,杨莳萝坐在舒服的沙发上,将「伤残」的腿摆放好,专心的听着陆腾云慢慢道出他们三人的背景来处。

  可惜陆腾云尚未解释清楚,杨莳萝已经心急的冒出仓卒的结论,并且还用得意洋洋的眼光斜睨着「黏」在她身边的欧圣钰。

  「也对,也不对。」欧圣钰咧嘴一笑。

  「什么意思?」杨莳萝不解的瞄瞄身旁的人,再将目光投向坐在对面的陆腾云,催促他解释清楚。

  「杨小姐,妳是不是以为仲栽者就像古代的皇帝一般,掌握着天下人的生命,而神迹岛的仲裁者就是掌管岛上每个人的命运之手?」陆腾云问着,眼中闪着有趣的光芒。
  「难、难道不是?」她迟疑他反问,看着陆家兄弟泛起相似的微笑。

  「不是。神迹岛的仲裁者,实际上如社会上各行各业里的义工一样,是不支薪的劳工。除了受人尊敬外,仲裁者本身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嘎?」杨莳萝讶异的微张开嘴。怎么是这样,事实和她想象中的情形差好多喔!「那仲栽者都做些什么工作?」

  「处理琐事啰,像是指派人员在岛屿的所属海域布下结界,决定如何开发资源,或是增添公共空间的设备......嗯,这一类的事情。」陆腾云举例说明。

  「资源?」

  「神迹岛西南部临海处的地下藏有丰富的矿产。」欧圣钰突然插上一句,并伸手轻抚着杨莳萝柔顺的短发,不理会她频频射来的抗议白眼。

  「对。」陆少麟也附和,「矿产开采所得利益由岛上的人平分,所以我们每个人即使一辈子不工作也不怕会饿死的。」他有些得意的述说。

  「哇!那当你们神迹岛的岛民还真不错耶!不用工作钱也会从天上掉下来哩!」杨莳萝有些酸葡萄心理的说道,逗得欧圣钰不禁失笑。

  「妳扯到哪儿去了,讽刺我们不事生产啊?」他打趣的问着。

  「我哪有?」她立刻抗议,「好啦,你们还没说为什么有人要杀欧小弟.....」

  「嗯.....」欧圣钰威胁的将尾音拉长,以示不悦。「妳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

  「圣钰就圣钰,那么计较干嘛!」她咕哝的屈服在某人不悦的嗓音下,敢怒不敢言地暗自呕气,接着目光一转,「喂!陆腾云,你到底还说不说?」迁怒于他人乃是人之常情。

  「说,怎么不说。」被扫到台风尾的陆腾云,暗自苦笑地自认倒霉,不敢拖延的继续解释,「之前我不是说过岛上有三大人数众多的家族吗?一是圣钰所属的欧姓,一是我和少鳞所属的陆姓,另一个就是苏姓,而苏家主事者的长子苏易鄱就是想杀掉圣钰的头号凶犯。」

  「为什么?杀掉圣钰对他有什么好处?」不知为何,真的亲耳听见有人想杀掉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的小色狼时,她的心蓦地揪成一团。

  「哪有好处,纯粹只是泄恨吧!」

  「泄恨?」

  「嗯,他已经好多年没回岛上去了,尤其在上次推选仲栽者败北之后,他就长期逗留在欧、美各地,直到岛上的人得知他在数年间在世界各地找到了很多异能者供他差遣,还成立了一个很有名的杀手俎织,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了。」

  「可是你不是说担任仲栽者毫无油水可捞,那个苏什么的败了就算了,干嘛还要杀对手的小孩泄恨?」

  「前些年,每逢圣钰一出岛,就会碰上有人想杀他,后来经过多方研究与追踪,才发现是苏易鄱所指使的。据岛上认识他的人说,苏易鄱是个能力很强的异能者,所以自尊心也特别强,当然无法接受在他努力了半天仍是失败的结果,所以圣钰才会成为他的目标。」
  「神经病!我看那个苏什么东东的人根本就是心理变态,才不是什么不能接受失败哩!」杨莳萝忍不住不满的骂道。真是无妄之灾!

  「有一点你不知道,神迹岛的仲裁者在岛上的地位是很受人尊崇的,我想这就是苏易鄱无法接受失败的最重要原因,因为他想获得众人的肯定。」陆腾云分析道。

  「有病!」杨莳萝啐道,「还病得不轻哩!」她满眼的不以为然。

  哪有这么病态的人,不过是一件小小微不足道的失败,竟然会作茧自缚到组织杀手集团,然后派人追杀「仇人」之子,嗟!真是变态!

  咦?有点不对劲......正在暗骂的杨莳萝猛地抬眼。「喂!不对呀!如你们所言,神迹岛上既然能人众多,那为什么不派厉害一点的人去查出那个苏东东的落脚处,然后看是把他宰了或是什么的?」
  欧圣钰闻言忍不住闷笑,陆腾云则是对着一脸理所当然的杨莳萝苦笑。

  「神迹岛的人不是这样做事的,我们也没有权利去命令或派谁去查探苏易鄱的行踪,一切只能我们自己来。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苏易鄱有一项很强的能力,那就是他能掩去自身的气息,换言之,就是他很会躲,从不亲自露面动手,所以很难找到他。」

  杨莳萝翻了个白眼,「简单的说,就是目前根本找不到他,对吧?」

  「对!」陆腾云点头。

  「那我们还在这边讨论这么热烈做什么?不是白搭吗?」杨莳萝吐槽道。

  欧圣钰搂在佳人腰间的手倏地收紧。「小莳萝,妳很嚣张喔!之前是谁在那边问个不停,穷追不舍问人家的底细?现在了解前因后果了,反而讲起风凉话来了!」

  威胁的气息吹拂在她的头顶上,腰间紧勒的感觉让她更加了解「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的真谛。

  「呃,圣钰,时间有点晚了,剩下的事,我们可不可以等到明天再继续讨论?」她软下声调,采低姿态。

  「喔?」欧圣钰怀疑地看着她。时间晚了?「妳想睡觉了?」不是下午才睡了好久吗?这么快又困了。

  「呃......」哎!她怎么忘了自己下午才睡了一觉说。「我......我想......呃,对了,我想洗个澡。」她总算挤出一个答案,并觑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我是『伤兵』嘛!自然需要多一点时间......呃,洗澡。」她强调地说。

  欧圣钰盯着她的侧脸,眼底闪过一道光芒。半晌后他才回道,「好。」


第5章
 
  「我觉得你好没礼貌喔!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把你的两位好友丢在客厅不管。」雨只小手紧环在欧圣钰的脖子上,生怕一不小心跌落地的杨莳萝,在他爬着往楼上的阶梯时,口中不客气的叨念着。

  「是妳说有事明天再继续讨论的,我只是顺应妳的心意。」欧圣钰脸不红、气不喘地爬着楼梯,就宛若他的怀中无物般优闲。

  她气息一窒,「呃,最......最起码说声『晚安』,也好过闷声不响的甩头就走。」她强硬驳道。

  欧圣钰突然笑出声,「小莳萝,妳还真的是死也不认输哩!」他快速俯头闪电般地偷得一吻。

  杨莳萝骤然惊呆,双颊泛红,哑口无言。

  这一吻的威力则是持续到欧圣钰抵达三楼并踢开房门时。

  「咦?这不是你的房间吗?」

  「对啊!」欧圣钰抱着她走进房门,并抬脚反踢上门,然后朝房中央的大床走去。

  「但这里不是客房。下午我已暂借了你的床,总不能晚上再占你的床吧!」杨莳萝拧起眉心,不解地说。

  「这里就是妳睡觉的地方。」不容她置喙的欧圣钰将她放在大床上。

  「你的床?」她愣愣地问着。

  「对。」

  「那你要睡哪儿?」一时没想那么多的杨莳萝,才刚扬起睫就看到欧圣钰那饱含深意的眼神。

  不......不会吧!他的意思不会是她脑中所想的那个意思吧?

  「你......我......你要睡......」过度震惊让她结巴得很厉害,无法一鼓作气的说完话。

  「妳眼睛瞪这么大做什么?这里是我的房间,这张床是我睡惯的床,我当然也是睡在这儿。」欧圣钰用一副「干嘛大惊小怪」的眼神睨着她。

  「你......」杨莳萝气结地瞪他,「我不答应!带我到客房去!」她命令道。

  欧圣铨充耳不闻,「抱歉,没有客房,妳只能待在这里。」他口气强硬道。

  有没有搞错,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恩宠,她竟然一口拒绝,实在是很伤他的自专耶!也着实教人气闷不已。

  为了加强气势,他双手抱胸站在床边,俯头凝视她满是反抗的小脸,用着强烈不妥协的气息迫使她屈服。

  僵持了半天,杨莳萝败下阵来。「小人......胜之不武......」她嘀嘀咕咕的话含在嘴里。

  死欧圣钰,还真是抓住了她怕恶人的缺点哩!难不成还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嗟!她真是不明白,一个二十二岁的「小」男生,竟然能摆出那么「凶悍」的眼神来吓人?

  「好啦、好啦,随便你啦!我要去洗澡了。」她赌气地低吼。睡在一起就睡在一起,谁怕谁!哼!

  见她无奈的响应,即使是心不甘情不愿,欧圣钰仍是心满意足地柔下眼神,嘴角又浮起她已看得非常熟悉的无赖笑容。

  「好,我抱妳过去。」他兴高采烈的嗓音随之扬起。

  X X X X X

  「砰!」
  某种东西跌落地的暗沉声响与随之而来的咒骂声,从微露缝隙的浴室门内传出。

  坐在卧房一隅休闲椅上的欧圣钰闻声惊跳而起,长腿一迈,用着最快速度来到浴室门前,随脚一踹,浴室间大敞,一幕惊险的境头映入眼帘──

  攀住洗脸台台面的小手,身躯狼狈的半倾斜,只靠一只完好的脚奋力支撑,另一只裹上石膏的脚踝上挂着一件小巧的蕾丝底挥;地上散落的瓶罐很清楚的显示出被匆忙扫落的窘态。

  她的后方则是一池放满热水的浴池,热雾弥漫。
  欧圣钰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忍住笑意地上前扶起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并让她坐在浴池旁石砌的阶梯上,还顺手将那件诱人的底裤由她的脚踝处扯落,丢在一旁。

  他的动作让原本已觉得丢尽颜面的杨莳萝更加模得无地自容,两颊如火烧般嫣红。

  「我还以为妳打算拆房子哩!」欧圣钰打趣地揶揄她,暗自忍笑,双目灼灼地落在她不着片缕的肌肤上。

  「看人出糗你很开心吧!」杨莳萝没好气地喘了一口怨气,一时竟忘了自己身上连一条遮体的毛巾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不是自家的浴室,所以她才会不习惯的险些跌倒,这不能怪她吧!

  「哪有!」欧圣钰立刻喊冤,「我可不希望妳一个不小心又『二度』受伤,那我可是会心疼的。」边说着暧昧的言词,他的双眼可没忘纪多帮自己争取一些「福利」。

  咦?看他那副贼眉贼眼的样子,他又在打什么主意?杨莳萝顺着他的目光,眼睑一垂,这才猛地发现一事。

  天啊!她竟然一丝不挂的坐在欧圣钰面前而毫无知觉,难怪他要用那种「兽类」的目光看着她......

  「你....你你你还不快点出去!」脸上的温度彷佛已达到可煎蛋的程度,她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果然是个没礼貌的家伙,你没听过『非礼勿视』这句话吗?」脚上的石膏让她无法及时起身找东西遮住自己光裸的身子,情急之下只好以手遮住上身,未受伤的脚缩起,双眼则是努力的瞪着他。

  岂料,她这副极力遮掩的动作却产生了更加诱人的效果且落入欧圣钰的眼中,他发现她此时羞红的脸颊与不自在的遮掩动作,让他原已升起的欲火更加火上加油,熊熊燃烧起来。

  反正既己将她的全身看得一清二楚,且他又不想待在浴室外头担心她是不是又会一不小心再摔倒一次,干脆......
  他伸手抱起杨莳萝,充耳不闻她的抗议咒骂声,径自将她放进浴室里,并将她的「伤腿」摆放在一处不易沾到水的地方。

  「你到底在做、什、么?」杨莳萝咬牙切齿,又羞又怒地问。看着他任意摆弄自己腿时脸上那种适意的表情,更是令她心中大大的不平衡起来。

  好歹她的身材也不算差吧!结果他似乎连多瞧她一眼也不愿地将她当成木偶般摆弄,这......太伤人了吧!

  「准备帮妳洗澡。」他边回答边将她妥善的安置在浴缸里,接着二话不说快速的将身上衣裤脱下,只留下一件堪可遮「物」的紧身内裤。

  「你做什......」怒斥声蓦地消失,震惊的杨莳萝的眼正好对上欧圣钰下半身那「一大坨」内裤几乎都包裹不住的男性象征。

  老......老天......她怎么会以为他....

  杨莳萝突然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至于欧圣钰则是不管她在发什么呆,大剌剌地跨过阶梯坐入浴池,面对着她,并伸长手抓来澡巾,开始搓洗起她柔嫩又富弹性的肌肤。

  「好柔细的肌肤......」他喃喃赞叹,澡巾由她肩部而下,抚上她胸前挺俏的凝乳。

  她惊喘一声,猛地回过神来,身躯蓦地紧绷,被他煽情的举动惊得差点尖叫出声。

  「呃......我......我自己来......你别......」她顿感呼吸不顺,口齿不清地推拒。由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性感张力与令人不知所措的肢体语言,在在迷惑且搅乱了她清明的思绪。

  她腼觍娇怯的神情以及言不及义的紧张语句,展现出与平日口齿犀利的不同面貌,也在无意中流露出女性娇媚的风情与动人的体态,再一次牵动了欧圣钰浮动的心绪,性感的双眸眼底更显灼热,下腹间传来的躁动需求令他咬紧牙根,对她在无意间的举手投足造成他强大的反应感觉怠到十分震惊。

  原本隔着澡巾拂弄她胸前的大掌干脆放开手中的障碍物,直接覆上她挺俏又富弹性的椒乳上......

  神智已然昏乱的她倒抽了一口气,未曾体验过的激情冲击令她感到无措。

  「好敏感......」他的语气狂放,焚红的眼看着她真实无伪的反应,充分表现在她胸前被他的手指撩拨而起的坚挺蓓蕾。

  下一瞬间,他已经以口代手地攫住那凸起又嫣红的乳蕾,吸吮着她甜蜜的馨香,另一只手握住她另一边诱人的乳房,恣意把玩,两只手指则是夹住那顶上凸出的蓓蕾,挑弄的搓揉着。

  「呃......」如强力电流通过,让她忍不住由喉间逸出一声嘤咛。

  一只大掌环住她的纤腰,并缓慢的往上游移,在她光裸又湿滑的背上来回轻抚。感觉她滑腻的身子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颤抖时,在她背上滑动的手掌则是有意无意的用手指轻滑过臀部之间的谷沟......

  「啊......」她浑身重重一颤,低叫出声。

  他重重地攫住她的嘴,滑溜的舌尖轻易的由她微张的红唇间钻入,恣意吸吮她口中甜蜜的汁液,也将自己体内需索的灼热清楚的传达给她,并努力地挑动起她柔美躯体内流窜的欲望。

  她在他嘴中呻吟着,未曾体验过的酥痳兴奋感,让她终于了解何谓性欲,这股令她激动不已、濒临失神的感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胡思乱想的她,只知道自己已快要卷入无法挽回的激情深渊,对这种兴奋又陌生的感官知觉,根本就不知该如何响应,而随着自己的身躯越来越热、呼吸越来越困难看来,她是完完全全迷醉且束手无策的软了身子......

  欧圣钰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被一个毫不知该如何挑逗男人的女人挑动起这如火焰般的激昂欲望,起码在他的记忆里是从不曾发生过的事,而此时下体急迫的紧绷感让他明白自己有多接近崩溃的边缘。

  他抚遍她柔嫩肌肤的大手,毫不迟疑的往下滑动,直接往她的两腿间那处脆羽又柔美的花丛处触摸,手指灵巧地探入花瓣之中,拨弄着花瓣前端的阴核......

  「啊......」

  她浑身紧绷,从不曾被侵犯过的私处明显的感受到他手指的挪移,令她在陌生又恐惧的感觉袭来时,有着一剎那的清明。

  「住......住手──」她伸出虚软的小手往他的胸膛上猛力一推──

  结果,奇迹似的,她推开了缠在自己身上的两只手臂,不过她也因使力过大,反而造成自己失去平衡且毫无支撑点的身子往后仰去,而这一牵动,甚至将她原本摆放妥当的「伤脚」一并挪动。

  顿时,她犹如一只被头下脚上丢入水里的小动物般,两只小手挥动,头部先往水里栽......

  反观在毫无心理准备下被推开且身体后仰的欧圣钰,在极短的瞬间恢复平衡,而即使欲火尚未消褪,他仍是反应迅速的伸手稳住杨莳萝即将「溺水」的上半身。
  「妳没事吧?干什么突然做那么大的动作?难道妳忘记妳现在『不方便』!」他重新将她「伤残」的腿摆放妥当,气息仍是粗重。

  心跳依旧狂乱的杨莳萝,糗得满脸通红,一方面想起几分钟前自己对他的爱抚所产生的反应而感到羞愧,另一方面则恼怒于他如此大胆诱惑她的行为。

  「你......你可以出去了吗?相信区区一件洗澡的小事,还不至于难倒双手健全的我!」她垂下眼睫嘲讽他说,可惜语气有些微弱。

  突然她身子一僵,因为她为闪躲他的眼神而垂下的视线,正好透过浴池澄澈的水而清楚无碍的对上他下腹那被紧身内裤所包覆、而今已因亢奋而「探出头」来的男性骄傲上。

  老天!即使只看到一部分,也足以让她感到震惊。原来男人的「好家伙」长得竟是加此的巨大与「可怖」!

  杨莳萝发现自己即将有罹患心脏病的可能,假如她老是看到一些不该看的「画面」。

  扶住她的大掌在感觉她身子突地散发出的紧张感后,随即就了解造成的
  原因,他的唇立刻勾起一丝邪笑,语气戏谑的问着,「怕了?」

  「笑话!」她不自在的别开视线,暗骂他的口无遮拦,「你又没比别人多一只眼或多一条腿,我有什么好怕的!」她硬声反驳。

  「妳在顾左右而言他唷,小莳萝!」戏谑意味浓厚的语调藏在他调侃的言词中。

  「你闭嘴啦!我郑重警告你喔!不准再在我的名字前面冠上那个『小』字,我又不是你豢养的宠物!」她气恼的仰头瞪他,迎向他的圆眼眼底有着重新燃起的怒焰,一副他再多说一句,她就不与他善罢干休般。

  欧圣钰好整以暇地观赏佳人火冒三丈的俏模样,被她那双充满着光彩的眼眸所惑。也许是她那真诚无伪的处世态度与大而化之的娇愍个性,才会让他在迷惑之余硬是将她「掳」来,先锁在身边,留待时间慢慢厘清自己异常的反应。

  不过他没算到的是自己对她那股来势汹汹的欲望,他差点就利用她此刻的「不便」而强行占有她,这种行为实在太不像他了!

  「喂!你到底听到我说的话没?」杨莳萝口气不悦地道。

  哪有人用那种诡异的眼光看人,她被他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觉得自己宛若被捕鼠板黏住尾巴的小白鼠。

  「好吧,今天我就让妳自个儿洗。」施恩口吻的话语由欧圣钰充满兴味笑容的嘴里冒出来,「不过,如果妳又被我『听见』妳有什么不小心的行为时,我就亲自进来拎妳出浴。」

  随着他撂下的话语,他终于不再「为难」与「骚扰」她,且很好心的离开浴池。

  「反正......」他瞥了浴池中的她一眼,「咱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洗鸳鸯浴。」挑衅与嘲弄的话丢出后,他抓起一条浴巾,悠然的走出浴室,留下身后慢一拍才听懂他话中含意的杨莳萝破口而出的咒骂声。

  X X X X X

  隔天早上,面色不佳的欧圣钰抱着神清气爽的杨莳萝下楼用早餐。

  用完早餐,欧圣钰将杨莳萝「放」在客厅沙发上,并低声警告了她几句话后,才放心的转身上楼,去「忙」他口中所谓的公事。

  嗟!编谎话也编得高明些,明明是一个毕业在即的大学生,哪里来的什么狗屁公事,他以为他是什么大公司的大老板吗?

  杨莳萝眼神狐疑兼不以为然地看着欧圣钰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方。没关系,等他再次下楼来时,她再来看看他要如何自圆其说,到时......

  「圣钰怎么了?一大早就摆着那副大便脸给人看。」在一旁观察很久的陆腾云开口问道,语调中饱含浓浓的调侃味。

  他仔细看着杨莳萝的表情,心中确定经过昨夜,圣钰和她之间应该还是「非常清白」才是,而这一点,由她那张犹如无辜小绵羊的表情可以确认得知。

  这么说,圣钰一大早就面色不佳,就是活生生的「欲求不满」的标准范例了。

  「我哪儿知道,谁晓得他在不爽什么!」杨莳萝收回朝向楼梯看的目光,随口答道。

  奇怪了,她这个被人当成「抱枕」且被抱了一夜的人都没有发作了,欧圣钰那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有什么好不爽的,啧!

  「八成是两人吵架了。」陆少麟走进客厅,顺口插上一句。

  「乱讲!谁跟他吵架,我才没那么没风度哩!」杨莳萝白他一眼,立刻反驳,「你们别管他是不是在生气,我倒是有事想问你们。」

  「有关昨晚我们讨论的事。」陆腾云了然的扬眉,眼神坦然。

  「对。」她点点头。

  「妳问吧!反正已经让妳知道我们的来历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陆腾云爽快地道。

  「好。」一觉醒来,昨夜未曾想到的疑问一一浮现,她自然是要毫不客气的问个清楚。「你们知道在一个多月前,我曾经在一间百货公司碰上圣钰,而且还向他提出警告吗?」

  「一开始他并没有告欣我们,直到他受了伤后,才跟我们随便提了一下。」

  「那是因为他不相信我的话对吧!」她斜睨陆腾云,语气嘲讽,「他是不是认为这是一个发花痴的女人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而编出来的谎言?」她眨眨眼,不待对方有任何响应,随即又嘲讽的开口,「你不用回答了,我看你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不、不,别想替他辩解,你别忘了我家是做什么的,我从你那两只眼睛里看到『心虚』两个大字。」

  「杨小姐......」

  「叫我香草吧!我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别杨小姐长、杨小姐短的,真受不了。」杨莳萝快速打断他的话,白眼一翻的纠正着。

  「嘎?」陆腾云一愣,继而点头,「好,呃,香草......」

  「圣钰第一次受伤的事就别再讨论了。」她再次打断他的话,「我再问
  你,那天在机场,我们谈话之后直到今日,圣钰有没有受过伤?」她紧接着问。

  「没有。」

  「我就知道!」杨莳萝蓦地大叫,「我就知道我这次的骨折又是被别人拖累所致,难怪大哥和棻如要骂我是笨蛋,狗改不了吃屎。」她大叹。

  「哪有当大哥的骂自己的妹妹骂得这么难听的。」陆少麟在一旁咕哝着

  「还有更难听的呢!」杨莳萝撇撇嘴,接着再道,「好吧!既然上回在机场你们并不相信我,那么为何这次我们再见面,你们的态度竟然大大改变了?」

  「那次在机场,我原本只是半信半疑。」陆腾云深深看了她一眼,「可是就在那次我们谈过的两天后,发生了一件事......」他将飞机失事的事以及事后他所做的调查结果详实的道出。

  「什么?」她白了一张脸,不敢相信竟然有这种自私残暴的人。

  那个苏易鄱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变态!

  「该死一万次的苏混蛋!他应该被千刀万剐的!」她忿忿不平地破口大骂,表情气愤的怒瞪陆家兄弟,「你们那个神迹岛的人不是个个都身手不凡,为什么不联合起来将那个苏混蛋找出来,然后就地正法?」她怒声问,心中急涌而上对欧圣钰安危的恐慌情绪。

  陆腾云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香草,妳以为我不想抓到他吗?昨晚我不是说过,苏易鄱擅长藏匿躲避,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找出他的行踪及落脚处,即使找拥有追踪能力的同伴来也一样,更何况我们虽然知道是他想杀圣钰,也已经确定无误,可是毕竟没有可兹证明的真凭实据,因为苏易鄱至今尚未在我们面前露过面,目前针对圣钰所做的攻击行为都是他派人动手的。」

  杨莳萝默默听完后,火气已然消失。「就这样?你们就这样乖乖在家里坐,然后等那个混蛋没事就派三、两个杀手前来暗杀圣钰?」她不敢相信地问。

  「谁说的!」陆少麟不甘示弱地反驳,「现在我们把妳带来了,要抓到那个苏易鄱已经是指日可待了!」

  「我?」杨莳萝惊讶地张嘴,「什么意思?我又不像你们身怀异能,哪有办法抓到那个苏混蛋?」
  陆腾云瞪了心直口快的陆少麟一眼,继而转向杨莳萝。「妳听我说,香草,自从这回圣钰逃过坠机的灾劫,我们又查出妳受伤的事实后,就百分之百确定妳所说的话绝非谎言......」他欲言又止,似是思考着该如何解释才能让她明白。

  「何不干脆直说你们要我住到这里来的真正原因?我想绝不是仅仅只是要我安心休养这么简单对吧?」杨莳萝直指核心地问。

  「事实上,圣钰是真心想接妳来此好好休养的。」陆腾云眼神真诚的替好友辩解,「他并不知道我和少麟私底下的讨论。」

  「言归正传吧!」她直率道。「少扯那些有的没的。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利用』我?」

  好吧!反正自己目前是「伤兵」,且又是「寄人篱下」,姑且就先忍耐一下听听对方的说词好了。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想,既然妳有能力可以看出圣钰是否会遭逢灾劫,那我们就可以在妳看出之时,先做准备,然后再想办法诱苏易鄱现身。」陆腾云也不隐瞒的将自己的构想说出。

  「怎么诱?什么办法?」觉得有丝不对劲的杨莳萝,口气狐疑的追问。

  「呃......起码每次妳看出圣钰有灾劫时,我们就可以预做准备。」陆腾云有些心虚的别开眼。

  「每次?预做准备?」杨莳萝益发狐疑的盯着他,口中无意识的自语,脑中百转千回。

  为什么她总觉得陆腾云的话有蹊跷?

  蓦地,她瞠大圆滚滚的眼。「我懂了,你要在每次圣钰有灾劫,也就是苏混蛋派人来暗杀他时让他逃过灾劫。依你所说,那个苏混蛋有着甚高的自尊心,那么他必定不能接受连连暗杀的失败战绩,然后他就会被逼得亲自前来动手,届时你们就可以利用他露面的时机将他逮住。我说的对吗?」

  「太棒了!」陆少麟赞道,「妳是怎么猜到我们的想法的?」

  杨莳萝投给他嘲讽的一瞥,转向陆腾云,「说实话,你的计画满不错的,而你对好友真诚护卫的忠心友谊着实令人感到钦佩,只不过......」她丢给他一抹冷笑,「有一点我不太明白,陆先生,你就这么有把握,在我替欧圣钰左挡一次灾、右顶一次劫的过程中,我不会在你们尚未逮到苏混蛋之前,就先升天了?」

  「香草,我们没有这个意思。」眼神有些狼狈的陆腾云试图解释。

  在她这篇嘲讽的话语未出口前,他并没有认真想过,这个可以看出圣钰是否有灾劫,且可以替他挡去灾劫的女子,在替圣钰承担灾劫时可能会遭逢的磨难与后果。

  此时,由她口中所说的话才提醒了他这一点,也让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意。是的,他实在是太欠思虑了。

  思及此,陆腾云抬眼看着杨莳萝,正想开口却被她扬起的小手阻止了。

  「别一脸沉重了,我并不怪你为朋友所做的努力,欧圣钰有你们这种好朋友,还直一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哩!所以,你也别跟我道歉了。」她蓦地笑了,之前的冷眉冷眼彷若未曾有过。
  「呃......香草,妳的意思是......」陆腾云发现自己很难跟上她乍然骤变的心绪,只觉得一头雾水。

  「我的意思是说,你想的方法可行,就这么做吧!」她白了他一眼。

  陆腾云一愣,「妳同意?」

  同时间,陆少麟也惊讶的扬眉,「妳刚才不是说什么升天的话?」
  「不会啦!很久以前,我爸曾为我卜上一卦,说我只要向人示警就逃不过为人挡灾的后果,但是不论是挡多大的灾,都不至于有性命之虞,所以之前的话是唬你们的啦!」她笑笑再说,「不过,呃,这个挡灾之后,受伤大概是免不了,到时这个医药费......嘿嘿,我可是不会客气的喔!」

  陆家兄弟目瞪口呆的聆听杨莳萝乐观又「阿莎力」的揽下替欧圣钰承担灾劫的责任,心中同时浮现一个疑问──

  她到底是正义感充沛?抑或只是愚勇?真的会有人自动替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承担灾劫?她是不是脑筋「透逗」了?难道她不曾想过,即使命中注定她在替人挡灾劫时,绝不丢掉小命,可是在不会丢命的同时,她难道就不会因承受过重而导致残废、半身不遂,甚至是植物人的后果?因为这情况也不代表丧命啊!

  唉!陆腾云突然觉得头好痛。


第6章
 
  欧圣钰在得知陆家兄弟私底下所有议出的主意后,就在第一时间内充分展现出他深具威力的「咆哮」功力。

  所以在欧圣钰展露完他的「天赋异禀」之后,陆家兄弟足足有好几天不敢走近距离他三尺之内的范围,生怕再次引爆他不轻易表露的暴烈性格。

  不过在这次的「风波」中,陆家兄弟倒是一致看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从一开始就被圣钰强迫住在他房里的杨莳萝,绝非如圣钰表面上所说的,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实际情形可能恰巧相反才是哩!

  唯一不受「咆哮」事件影响的反而是「身受其害」且被人算计兼加以「利用」的杨莳萝。
  自从那天她与陆家兄弟有了一番开诚布公的谈话之后,她就不再对待在别人的房子里感到不安与不自在。相反的,她从那天起反倒表现出一副比主人更像主人的安适状,有时还会仗着「伤脚」来吆喝陆家兄弟为她做泡茶、切水果之类的事,反而让他们真正雇来的佣人晾在一旁无事可做。

  半个多月下来,杨莳萝的「伤脚」痊愈速度神速,因为每日吃饱睡足、无忧无恼。

  本来刚开始几日,她对欧圣钰坚持要抱她入睡的行为感到不满与不安,可是在他明明已欲火中烧却又始终不曾真正侵犯她的行为看来,她不禁对他有了另一番评价与感动。毕竟她并非青涩少女,即使不曾「做」过,也非常清楚每夜紧环住她的炽热身躯下腹,那抵在她臀部的硬块是什么东西。

  等到她习惯他每晚的拥抱,甚至上下其手后,她的睡眠品质更加良好。但她所不知道的是欧圣钰因欲求不满而日益凝聚的暴躁,以及陆家兄弟暗叹神经超大条的她的不知不觉,害他们得代为承受欧圣钰鸡蛋里挑骨头的迁怒,及心中所感受到的悲哀。

  其实陆家兄弟哀叹错了,杨莳萝或许神经粗到无法体会一个男人在禁欲之下所造成的「结果」,但是她却绝对很清楚她与欧圣钰之间的张力与紧张,已到了快爆发的边缘了,至于一直没有爆发的原因,应该就是她在无意间所散发出的拒绝气息所致吧!

  她甚至可以很肯定的说,只要在哪一夜,她稍微显露出一丝接受的讯息,欧圣钰绝对会、马上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她并占有她。

  所以说,欧圣钰至今一直未曾贸然行动的阻碍,实是因他不愿意勉强她所致,即使他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他也不愿用强迫的手段来得到她,这些她心里很明白,不过表面上她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她并非心机深沉、爱耍手段,只是尚未想清楚罢了。

  她并不是没有被人追求过,小至拉拉小手、大至拥抱亲吻都有;她也谈过几次不痛不痒的小恋爱,只是最后都不了了之,因为她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元素,让她实在无法全心全意且义无反顾的投入感情生活。

  试想,有谁可以忍受自己的女友在与自己相处时,总是心不在焉的!

  之后,外表看来大而化之的她,亲眼目睹好友为夏日的一段短暂恋情而苦了数年,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是她却由好友的身上深深体会到何谓里挚又隽永的情感,那是一种与她以往所认知的截然不同的情形,也是让她不想与任何异性牵扯过深的原因之一。

  所幸,好友青青在数年后寻回了那段一直不曾忘怀的恋情,也有了好的结果,否则她八成会陪着青青一同孤老终生,反正一辈子不谈情说爱也死不了人,最怕的是不小心所遇非人,那下场多惨呀!

  欧圣钰给她的感觉是她从不曾想象过会遇上的情形。

  一个小她两岁的男人已经有点不能让她接受了,偏偏他却带给她一种不曾体验过的激情感受,那是一种很纯粹的肉欲觉醒,是一种她在二十几年当中,不曾想过自己会有的感觉,而这些几乎让人不能接受的感官知觉也大大的扰乱了她一向平静无波的心绪。

  她知道自己终将屈服在她一点也不想拒绝的男性魅力中,但是她的心里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非是那种为性而性的人。

  所以就在她肯定自己会接受与他发生亲密关系的同时,她对他的感觉已昭然若揭,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即使他年纪比她小,个性又霸道,脾气更是暴烈,都不能再让她用来作为拒绝他的理由了。

  X X X X X

  被当成温室花朵、躲在冷气房内吹了一个多月冷气的杨莳萝,终于气闷的利用欧圣钰有事外出的这天,努力拖着「残脚」,由三楼又跛又跳下阶梯来到楼下大厅,也将正窝在客厅沙发上、满脸舒爽舔着手中棒冰的陆家兄弟惊呆了,且还在她等了老半天之后,两兄弟才由沙发上猛力蹦起向前将她扶坐入沙发上。

  「妳想吓死人吗?大小姐。」陆腾云抱怨的说,「妳不是在三楼看DVD吗?」

  「对啊!妳这样『蹦』下来.....」陆少麟亦不满的伸手比画着,「是打算陷害我们兄弟被圣钰追杀吗?」

  「紧张什么?」杨莳萝好笑的睨着他们两兄弟,「这两天我要到医院拆掉脚上的石膏,别把我当成婴儿行不行?我都快要被欧圣钰那个家伙给闷死了,难不成你们也想当我的狱警?」

  「可是圣钰出门前还特地吩咐我们要看好妳。」陆腾云忍不住笑了。其实他也没料到杨莳萝会这么乖巧的顺着圣钰的意思,关在屋子里这么一段时间。
  「别理他。」杨莳萝挥挥手,「我肯待在屋子里这么久,除了因脚伤不方便,也该算是奇迹出现了。」她有些自嘲的说道。

  想当初老爸将星象馆暂时交给她代管,她都受不了束缚的将它丢给棻如去打点,却不料一个伤腿事件再加上欧圣钰的霸道,竟然让她「乖巧」的被锁在屋内整整一个多月而毫无怨言......

  啧!怎会毫无怨言,她只是不想与那个蛮横的男人计较罢了。

  「所以妳今天终于决定要反击了?」陆誊云语气嘲笑,「并且让圣钰知道妳没那么『乖』?」

  「也可以这么说啦!」杨莳萝打哈哈,「反正我不想再窝在三楼了!」她捏握着小拳头挥舞着。

  这一个多月来,最让她感到怪异的就是,她不曾再在欧圣钰身上看到任何他会遭逢危难的讯息,她甚至还私下主动解开禁制,专心凝聚灵动力,然后仔仔细细地「看」他,结果什么也没有看到,害得她开始觉得自己之前心中的担忧似乎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不过,说也奇怪,那个想尽办法、不择手段也要干掉欧圣钰的苏混蛋,竟然会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连一次行动也没有,这不是很诡异吗?难道他正在他的「巢穴」里策画着更大的暗杀计画?

  「那妳打算怎么做呢?」陆腾云小心地问,不敢轻忽她的「决心」。

  「我打算外出走走!」她断然道。

  「拖着那只『脚』?」陆少麟怪叫,眼神不屑地睨着她仍旧裹着石膏的腿,「妳饶了我好不好,就凭妳目前的情况,妳能走到哪儿去?」他不客气的泼下一盆冷水,口中嘀咕着。

  她被陆少麟的话堵得有些泄气。「我......再不济总也可以到前后院走走吧!」她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自从得知她现在暂居的这栋房子,正是她家正后方那栋位于山坡上的大房子后,她一直想好好逛逛重新整顿过后的前庭后院,尤其是前院那棵靠近大门口且绿叶浓密的大树,她更是感兴趣,或许待会儿可以到那棵大树下坐坐,顺便吹吹风......

  「妳有没有搞错呀!小姐,现在是七月盛夏,外面热得要命,妳不待在房里吹冷气,跑到外面做什么?晒成人干啊!」陆少麟瞅着她,脸上一副「妳八成疯了」的模样。

  「奇怪,就算被晒成人干,那也会是我,你在那边喳呼个什么劲儿?」杨莳萝波好气的白他一眼,眼神中清楚显示出心情不佳。

  陆腾云在一旁看她有越来越冒火的趋势,赶紧出声打圆场,「香草,那这样好了,反正现在外面阳光还太强,妳就在屋里先吃点东西、吹吹冷气,等傍晚阳光没那么强时,我们两兄弟再免费当妳的『轿夫』,陪妳到前后院逛逛。」

  「真的?」她怀疑的睨着他,心中有丝纳闷。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真的。」

  X X X X X

  夏日的斜阳少了一些炽热,却仍是光线强烈地照射在每一个角落。

  在陆家两兄弟的「鼎力」相助下,杨莳萝舒适的坐靠在大树粗大的树干,懒洋洋地微瞇起眼,看着庭院里的花草树木皆被夕阳的余晖染成金黄色,而不时吹拂而来的微风也消去了不少暑气,让坐在浓密树叶阴影下的她感觉更加惬意,也一吐一个多月来无法自由行动于心中所堆积起的闷气。

  可惜老天似乎不太乐意看到她太优闲,就在她开始感到有些昏昏欲睡时,离大树没几步远的大门进门处传来熟悉的男性嗓音。

  咦?是欧圣钰的声音,哇!口气似乎很不悦唷。原本有些想睡的杨莳萝
  立刻一扫昏然,好奇地张大眼一瞧,却在瞬间脑筋突地清明,因为她看到一个女人正站在欧圣钰身旁,而且还贴得很近。

  突然──

  「妳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欧圣钰口气严厉地质问,脸色极端冷冽。

  「我跟踪你回来的。」女子语气骄矜、理直气壮的回答,「刚刚我在敦化南路的一栋大厦前看到你上了车,我就一路跟着你来到这里。圣钰,为什么你从毕业典礼之后就不曾来找过我?害得我被朋友嘲笑──我不管,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我不记得我曾经找过妳!」欧圣钰冷哼一声,对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感到可笑。若非今日台北市区发生了一次车祸导致市区交通大乱,他也不会轻易的被人跟踪而不自觉。啧!真是太粗心了!

  「可是你没毕业前,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啊!」女子不甘示弱的辩驳。

  「是吗?」她自己天天跑来教室找他,拚命缠住他的情形,就叫做两人天天在一起?呿!他只是懒得理她而已,她还真以为他对她有意啊!

  坐在不远处大树下的杨莳萝双眼大睁,惊叹地看着站在大门口处的女子使尽浑身解数的纠缠着欧圣钰,耳中则是津津有味的听着那女子「硬拗」的言词。

  原来欧圣钰这么受欢迎啊!女人都追到家里来了。杨莳萝忍不住在心中酸溜溜地忖着,感觉心中有那么「一点」不舒服的波动。

  而大门口处的情形却在欧圣钰的一声怒斥下,进入最高峰。

  「闭嘴!妳给我马上离开,从此不要再让我见到妳!」早已不耐烦的欧圣钰不想再与她多说,直接开口撵人,眼底隐隐浮现暴怒的神色。

  该死的花痴女!

  「你怎么可以赶我走?你好没良心,枉费之前我们这么恩爱......」

  「妳给我闭嘴!」暴戾之气由眼中射出,欧圣钰冷到极点的嗓音与眼中的神色形成一股气势惊人的杀意。「我不曾约过妳、不曾亲过妳、也不曾睡过妳,妳说那是什么屁话,我劝妳马上离开我的视线!」

  「不要,我......」女子虽慑于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可是他俊美优质的条件让她仍是不甘心放弃的想再努力一番。
  「还不滚,或者妳想等我亲自动手?」锐利光芒由他满是暴怒的眼神中射出。

  「你......你......惊恐浮上女子的眼底,她欲言又止,终究因害怕而退却,重重地一跺脚,忿忿地转身离去。「你会有报应的!欧圣钰,你这个无心无肝的混蛋!」女子离去前尖声的咒骂回荡在昏黄的夜空之间。

  「真是无妄之灾!」欧圣钰咕哝的自语,转过身正想回屋里时,锐利的眸光立刻发现坐在不远处树下,脸上挂着似笑非笑表情的杨莳萝。「妳都看到了?」他大步走向她,明知故问。
  「一句不漏。」杨莳萝俏皮的回答,眼中闪着有趣的光芒。

  「好戏?」他扬眉,眼神威胁。

  「马马虎虎啦!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她故作沉思状,眼中泛起笑意。
  「有人来纠缠妳的男人,妳一点也不在意?」欧圣钰感到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看到他被别的女人纠缠,她为什么一点也不生气?

  「有什么好在意的,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很讨厌她,喔,还有,别说你是我的男人这种话,免得引人非议。」她提醒道。

  欧圣钰似笑非笑的斜睨她,「小莳萝,敢情妳已经忘了这一个多月来,我们夜夜共枕而眠的事实了?」

  她双颊蓦地涨红,「喂,你讲话不要那么露骨行不行?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她怒瞪他,「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说法很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

  「这是事实,还怕别人知道。」欧圣钰不以为然的睨视她,就着夕阳的余晖,仔细端详她的神情。

  杨莳萝翻了翻白眼,「一半的事实。没错,我们是睡在一起,可是我们并没有......并没有......」她有些碍口,语气支吾。

  「做爱。」他接口道,神态自若,毫不尴尬。

  「对!」她低吼,「所以你别老是说你是我的男人之类的话。」

  「要不是妳的伤脚碍事,而我又不想在这种情形下匆促行事,妳早就是我的女人了,这一点我不相信妳不明白!」欧圣钰肆无忌惮的梭巡着她身躯的曲线,不容她否认的直言宣告。

  杨莳萝嗤鼻冷哼一声,恼怒于他狂妄的昭告。「自大狂!」她啐道。

  欧圣钰似是赞同的轻笑出声,大手一伸,将她柔美的娇躯揽到自己的腿上。

  「我要是不够自大,妳也不会喜欢我。」

  「臭美!谁、谁喜欢你,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听见他厚颜无耻的话,她不禁怒气全消,还忍不住笑出声的嗔骂。她实在无法对一张迷人又魅惑人心的俊脸发脾气。

  呜......看来她也是属于那种贪好男色的肤浅一族成员,唉。

  看着她眼底的懊恼,他性感的双眸泛起温柔的神色。「不是说要趁我出门的时间,看上一整天的DVD?」

  「整天闷在三楼,想出来透透气。」说到这个她就有气,明明就是他自己有事要办,偏偏还假好心的帮她租了一大堆片子回来,说是怕她无聊,实则是变相将她关在三楼,不让她乱跑的借口。

  「闷?」他纳闷的看她,「那是谁在今天早上告诉我说她要看片子看到老、看到死才肯罢休的?」他双眸讽笑的看着她。

  「我哪有这么说。」她耍赖不承认。拜托,那是气话好不好!他竟然还当真,有没有搞错呀!

  「说谎的小孩。」他轻斥地以口覆上她甜美的红唇,舌尖轻舔他已然吻上瘾的唇瓣,铁臂收紧,拥紧怀中让他越来越眷恋的娇躯。

  浅尝轻舔的吻在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欧圣钰忍耐许久的心绪使得这个吻显得饥渴又热情,就像是初次体验男女缠绵的青涩少年般冲动。

  就如同这一个多月来,他的大手在熟悉的胴体上来回滑动,口手同步地撩拨她纤细敏感的感官知觉,带领她再一次体会那潜藏在体内的生理欲望。

  「嗯......」压抑的低吟聋由红唇间逸出,大手隔着丝滑布料在她柔嫩微微拢起的双腿之间滑搓,让她体内的热潮再次失控的乱窜。

  渐渐陷入欲潮昏茫状态的欧圣钰,重重吸吮着她柔腻的唇瓣,大手爱不释手的在她身上滑动,直到他的大手在无意间触碰到她的膝盖处......

  他全身一僵,放开她红肿的唇瓣,将头埋入她的颈肩处,胸前因深呼吸而上下起伏。

  天!她脚上的石膏再不拆掉,他就快要被逼疯了。就为了她行动不便的脚伤,害他一个多月来禁欲又禁欲,美味的食物摆在眼前,能看不能吃,简直是一种不人道的待遇,更何况禁欲对一个老是「半途煞车」的男人实在是太残酷了。
  该死!

  「妳脚上的石膏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拆掉!」欧圣钰抬起头,居高临下的怒瞪她,充分显示出再一次紧急煞车的挫折与恼怒。

  「呃......嗯?石膏......」她摇摇昏眩的头颅,终于听明白他的话,「咦?你不是知道这个星期四我就要到医院拆石膏了,干吗?你明知故问啊!」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代表着之前被搅乱的神智已恢复清明。

  嗟!这个死欧圣钰,老是不分青红皂白,不看时间场合的偷袭她兼偷吃她的豆腐,一个多月下来,她发现自己已不像一开始的慌张失措,反倒是开始将他的这种偷袭行为视为平常。

  看来坏习惯是很容易上瘾的......

  「到时我陪妳去!」他说道。看来禁欲的后果就是让他的「智商」退化。

  「喔!」杨莳萝横了他一眼,眼中彷佛写着「我哪敢说不好啊」般。

  「对了,刚才在大门口跟你闹了老半天的那个女人我好象在哪里见过,有些面熟......」她的习惯是,事情发生时她亳无知觉,可是事后等她脑中一清明,她就会「想」起很多疑点,当然,此时也不例外。

  「妳应该算是见过她吧!」欧圣钰有些闷声道。

  「是吗?」她蹙眉思考,「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可是我看她又挺面熟的?」

  他不耐的回道,「笨!妳第一次警告我将有血光之灾的那天,在百货公司里曾见过她一面。」

  「啊!是她呀!」她恍然大悟,眼神一亮,「就是那个脸上抹得像盏『青红灯』,骂人像泼妇的女人啊!」她先是直点着头,突然间眼神一转嘲讽的斜睨欧圣钰,「我说欧先生圣钰,你之前挑女朋友的眼光好象差了一些喔!」她语气间不自觉的流泄出一股微酸。

  「吃醋啦?」面色一喜的欧圣钰微俯下头啄了她的唇角一下,因听出她话中的酸意而心中泛起愉悦。

  「才怪!」脸色微赧,她口出恶言,「你少在那儿自说自话了。」

  欧圣钰了然的绽出一抹邪笑,眼神仍是欣喜的。「没关系,总有一天妳会承认的。」

  「谁理你!」她眼一瞪。

  「不管妳是不是吃醋,我还是要郑重跟妳解释一下,我跟那个女人毫无关系,之前在学校时也都是她主动来纠缠我的,我从来没约过她,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得一副好象我们关系匪浅的模样。」说着、说着,欧圣钰的语气中反而流露出疑惑不解。

  「谁教你要长得一副人见人爱的白马王子模样,被人追上门来也不稀奇!」她批评道。

  虽说打死她她也不愿承认自己心中隐隐泛出的酸味是来自于嫉妒,但是欧圣钰语气认真的解释,倒真是安抚了她心中的波涛。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不敢探究。

  「那我是吗?」他立刻追问。

  「是什么?」杨莳萝瞄着他。没头没尾的,谁懂他在问什么?

  「是妳的白马王子吗?」顺着她之前的话语,他借机探问。

  她蓦地瞠大圆眼,「你别害我把下午吃的点心全吐出来好不好?我还白雪公主哩!」

  「是妳自己说我长得一副白马王子模样的!」欧圣钰心里老大不舒服。瞧她那是什么表情,看着他的眼神就好象看到一坨屎......

  杨莳萝先是翻了翻白眼,接着又忍不住笑出声。

  「拜托,那是讽刺你的话耶!我的妈呀!你真当我在赞美你喔!自恋狂。」

  没错,欧圣钰的确长得俊美又性感,活生生就像是一「只」白马,甭说别的女人,连一向拥有清明理智的她都很想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并将他据为己有。

  当然,自己这些绮思是绝不能告诉他的。他的个性早就是极端自大狂妄了,难不成自个儿还要去锦上添花,让他更加臭屁吗?

  欧圣钰闻言脸一垮,「妳喔!一天不损我,妳的嘴巴八成会痒得受不了。」

  她就不能说上两句好听一点的话,让他心里舒坦些吗?

  「怎么,受不了了?」她斜睨他,「可以,我很好商量的,你只要弹弹手指,将我送回『近在咫尺』的我家,你就不会再听到我的唠叨声。」她满不在乎的伸手在空中画着圆弧。

  说到这点,她心中也有怨气要出,刚住进这里时,欧圣钰死也不肯告知这里的地址,而自己也实在太迷糊的任人欺压而不自觉。

  直到她在此地住了半个多月后的某一天,欧圣钰大发慈悲的抱着她逛逛他家的前后院,才好死不死的由后院的一隅树缝间,认出了近在咫尺的自家屋顶──那个属于星象馆独有且造形奇特的紫色屋顶。

  那时她才明白自己身处的地方,就是以前她每回上山时为抄快捷方式必定会经过的屋子。

  既然大家根本是邻居,那么欧圣钰为何一径坚持要她留下来?他其实大可每天走一趟星象馆让她「看一下」他就行了,并不需要将她掳来才是。

  不过他既不肯吐实坦白,她也干脆学习鸵岛的精神,两人就这么打混下去好了。

  「妳休想!」欧圣钰立即色变,「妳给我乖乖待在这里,少打歪主意!」他命令道,霸道的语气隐含着不知名的怒气。

  「只是建议嘛!」她发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精神,免得惹火「暴怒雄狮」。

  啧!真是不好玩!他的脾气真是不好,随随便便一句玩笑话就差点惹怒他,并招来无妄的「杀身」之祸,还是赶快转移话题吧!

  「对了,你今天的『战果』如何?『你』的公司一切都还好吧?」

  之前她一直以为欧圣钰只是富家子弟,所以才会靠父母的余荫住在这么一栋大房子里,过着优渥的求学生活。

  想不到事实根本就不是如她简单的头脑所想象的,欧圣钰根本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学生。他早不知多久以前就完成他想要学习的课程,而在此他念了一年大学,纯粹只是太过无聊,好玩所致。

  实际上,他在五年前就以实验的性质买下一家电子公司来经营,五年下来竟然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只不过他一直隐身在后,别人无从得知罢了。

  之后他又为了好玩,开了几家酒店及俱乐部,也不知是运气好,或是他真的有才能,这些店的营业额竟然也以倍数成长。
  当她由欧圣钰及陆家兄弟口中得知这些事情时,她真的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心中的惊讶与不敢置信,这简直是吓死人的消息。
  人长得俊,能力强,身家丰厚,又有超能力......天啊!这种人真的存在吗?

  「只不过是小问题,早知道就用电话、计算机解决就好了,害得我被人缠了一整天,几乎不能脱身!」欧圣钰口气不悦的抱怨。

  「哈!」她立刻嘲弄的看着他,「谁教你这个『藏镜人』这么懒惰,一年去公司不到三次,也难怪人家一见到你就赶紧巴着不放!」也不想想,要不是他有着那么一位特优的管理人代管他的公司,他岂能如此逍遥自在的过着悠哉的生活。

  欧圣钰忍不住苦笑,「我知道呀!妳没看我乖乖他被他『巴』了一整天,一句话也不敢......」

  「喂!你们俩要谈情说爱,可不可以等吃完晚饭再谈?我可不想陪着你们饿着肚子在这里喂蚊子!」

  一脸不悦的陆少麟突然出声打断两人的交谈。

  什么意思嘛!这么大个儿的人杵在一旁老半天,他们竟然连一点感觉也没有,真是太藐视人了嘛!

  咦?什么时候天色全黑了。

  欧圣钰与杨莳萝两人在一愣之后猛地笑出声,并看着陆少麟忿忿离去的背影。

  「来吧!去吃饭了!」欧圣钰在笑完之后,抱着杨莳萝由地上站起。
  「嗯。他不说我还不觉得肚子饿哩!」她打趣道。

  「妳等着在餐桌上看他的臭脸吧!」

  「啧!谁怕谁啊!」

  「妳喔......」

  夜风次拂,笑骂声远去。


第7章
 
  「妳该死的一整天跑哪儿去了?」

  暴怒声遏住了正蹑手蹑脚走进大门的娇小身影。

  明知不该心虚却仍是心虚地缩了一下脖子,杨莳萝暗叹一声后认命的转过头。

  「咦?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该在屋里陪你那个从日本来的朋友?」她先声夺人,打算先引开他的暴怒焦点。

  「他自有人陪着,不劳妳费心。」他嗤鼻冷哼,「倒是妳,还没回答我的问话!」

  「你刚才有问我什么吗?」她故作无知的眨眨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笑话,好不容易当一名「伤兵」的日子终于结束,她再不出门溜溜,就要被闷死在屋里了。
  好不容易等到今日,她的「狱卒」有事要办,她当然不能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所以当他与陆家兄弟前脚才踏出屋外,她后脚就跟着开溜了。

  原本只是想回星象馆看看棻如是不是有乖乖地守着,后来她心血来潮打了一通电话给许久不见的好友纪琬琬,结果讲到后来,她发现仍是不过瘾地干脆杀到纪琬琬的公司去。

  两人在用过晚餐以后就直接回纪琬琬家里去「续摊」,所以等她被纪家司机送回来,时间已经很晚了,也难怪欧圣钰会气到跳脚。

  「逃避问题不代表问题就会从此消失不见,妳最好老实的给我招来!」戾气在眼底一闪而逝,充分显示欧圣钰的耐心已濒临崩溃边缘。

  杨莳萝闻言,不悦的噘起嘴。她知道他生气是因为担心她,可生气归生气,用威胁就太不入流了!

  还真以为她装傻不吭气就是怕了他呀,嗟!连她父母都不曾干涉过她的行为,只因他们知道她是一个做事有分寸的人,绝不会置自己于危险之地。眼前这个暴怒的男子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管得倒是比我父母还严......」她嘀嘀咕咕地抱怨。早知道她今晚干脆睡在纪家算了。

  「妳说什么?再给我说一次!」欧圣钰气恼的一把揪她入怀,一张气势惊人的俊脸俯低逼视她。

  杨莳萝一慑,「去找朋友也不行啊,你凶什么凶!」口中不自觉的溜出解释话语,心中却是极端不服气。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鸭霸了,明知她是弱女子,还故意横眉竖眼的吓她,啧!真是太不可爱了。

  「什么朋友?」他追根究柢。

  「好朋友啊!」干嘛呀!开审判大会啊!她又不是犯人。
  「说清楚!」他气恼的往她白嫩的脖子上一咬。

  「喂!很痛耶,你食人族啊......」她抬眼怒瞪他,话语却消失在他凶狠的眸光中,而解释又再一次溜出口,「好啦!就是我曾跟你提过的那个好朋友纪琬琬嘛!今晚我就是待在她的闺房中聊天。这样的解释,欧大人还满意吗?」哼,霸道!

  「那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我?」余怒未消的欧圣钰继续问道。

  「打什么电......呃,好嘛、好嘛,我忘了行不行。」她脖子一缩,认命的说。

  「忘了打电话?」

  「呃,不,是忘了你家电话号码了!」她招出丢脸的事。

  「嘎!」他先是一愣,继而再次开火,「妳是怎么回事?住在这里快两个月,竟然连这里的电话号码都记不住,需不需要我将号码一个个刻到妳的脑子里去?」他恼火的在她的耳旁咆哮。

  可恶!害他担心了一整晚,差点以为她又受伤了,且正不知躺在哪间医院哩!

  杨莳萝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呃,之前我一直都待在屋里,很少用电话嘛!后来、后来知道我家跟你家离这么近,好象也不太需要用到电话嘛......所以......」

  「妳还有理由!」他再次咆哮。

  「那你想怎么样!别以为你这副凶样我就会怕了你!」她也恼了。哪有人一直骂个不停,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可以任人叫骂!

  「是吗?」他用着恼怒的眼神睥睨她,眼底泛起一道诡谲难测的光芒。

  「就是!」她赌气硬着头皮应道,背脊却突然泛起一阵寒意。

  「好,我们今天晚上就把话说清楚吧!」他突然收紧手掌,紧搂住她的纤腰。

  「嘎?你做什么──」
  话语声在夜空中突然中断,原本站在黑暗前庭中的两人瞬间消失了踪影。

  X X X X X

  噢!天啊,妈妈咪呀,让她死了吧!

  虽说自己早已心理有所准备,早晚她的贞操会「毁」在欧圣钰的手里,可是也不一定要是今晚呀!这种事的发生时间可以在明天、后天、或下星期,干嘛非得要在今晚发生呢?
  而且还是在他盛怒的情况下被狠狠地......吃了......

  杨莳萝欲哭无泪,百思不得其解的瞪着三楼卧室造形优美的天花板,彷佛上头正布满着大大小小的问号,浑然不觉身旁正环抱着她,侧着头一脸满足盯着她的「色狼」放在她身上正不规矩「爬行」的手。

  「宝贝,还是很痛吗?」欣喜满足的嗓音含着一丝关怀的担忧,两人终于结合为一体的喜悦化解了他原本满腔的怒气。

  等待是值得的,她又小又紧又热的身躯,在他进入她的时刻,带给他巨大的快感与满足,不过忍了那么久,他还真怕自己的急躁会在不自觉中伤了她。但是身为她第一个男人这个事实却让他兴奋又骄傲,这一点可由自己下腹间仍是炽热肿大的男性可以证实,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再次占有她了。
  「废话!」被他的问话拉回思绪的杨莳萝,没好气的啐道。明知故问的臭男人,她一点也不想领他的情。

  她不是不知道头一次失去贞操时会痛,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那不是小小的痛一下,而是很痛、很痛......

  不知道被人拿刀戳一刀是不是也是这么痛?

  这个该死的欧圣钰,明明之前她已经鸡猫子喊叫的抗议,他却是枉顾人权地继续埋头苦「干」。要不是她痛到无力,床上早就演出一出「喋血记」了。

  「对不起,宝贝,刚刚是我太急了些,下回就不会了。」他安抚的大掌抚摸着她光滑的小腹。

  「你休想!」她蓦地瞠大眼,「没有什么下一次了!」她断然拒绝。

  少来了,她又不是脑筋「秀逗」了,这么痛的事谁有兴趣再「做」一次呀!

  「真的有这么不舒服?我记得妳也有达到高潮呀!」他含笑的声音说着毫不客气的话语。开玩笑,哪能让她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那他下半「身」的幸福该找谁讨去!

  「那又怎样。」她耍赖的驳道。对啦、对啦,她的确不是完全没享受到,可是......那也只限于开始的那一段与结束的后半段,过程中间......嗯......还是很痛啊!

  「放心好了,宝贝,这一次绝对不一样。」覆在她小腹上的手掌开始不安分的挑逗起来。

  「这一次?」她一愣,双颊立刻涨得通红,「不行啦,啊!你在做什么.....」她清楚的感觉他灵活的指头正把梳着她小腹下方的萋萋芳草。

  欧圣钰笑容邪恶的翻身,再次覆上她娇美的胴体,勃起的昂扬则是抵在她小腹下方徐缓的摩擦着。

  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迅速传遍她的全身,她咬紧牙根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脸上的温度益趋升高。

  哇!怎么话还没说上两句,两人又变回这种姿势了!

  「舒服就喊出来,别压抑,宝贝。」炽热的唇在她的额前、鼻尖、红唇的每一处柔滑的肌肤上落下细腻甜蜜的吻,他灼热的鼻息热气喷拂在她的脸上。

  细柔亲密的吻带给她不可思议的震撼与悸动,也让她呼吸困难的娇喘不已,就彷佛每一个他落下的吻都在她的心上烙下痕迹一般的灼热。

  他轻舔她细致小巧的耳廓,吮吸耳下小小洁白的耳垂,咬囓的痕迹一路延伸至她白皙的颈项。

  他的手抚着她曲线优美的身躯,大掌与唇舌同时袭上她的双峰,大掌握住一只凝乳,尽情搓揉、揉捻着,而另一只凝乳则是沦陷在他炽热的唇齿之下,任他毫不留情的吮住乳尖,用力吸吮着。

  「啊......呃......」又热又痛的酥痳快感让她再也压抑不了的轻吟出声,感觉那股窜遍全身的热流似乎在不久前她才曾经体验过。
  就是那名为「欲望」的热流吧......

  他的大手下滑,探入濡湿的花丛私处,手指来回抚弄她滑润充血的肉瓣,并在私处顶端的小核上驻留揉捏,上下搓摩......

  「啊......」她清楚的感到自己的私处正无法自制的颤动着,而他手指的挑弄,也让她感觉自己体内源源流出爱液,她的小腹内热流燃烧......
  他意犹未尽的滑下身子,毫不犹豫的将她的双腿曲起扳开,让整个花丛私处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专注的看着对他完全敞开的私处,湿亮嫣红的花瓣幽谷让他火焚的眼更加炽热,他拨弄着充血肿大的花瓣,并将一只手指推进她的体内──
  「啊!」她的下腹肌肉一僵又放松,来自于他的一波波挑逗热潮,让她感到无措、羞赧又惊骇。

  她从不知男女之间的结合,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并达到加此的欢愉畅快 ......

  在饱览美景之后,他俯头吮住她花丛顶端的那颗小核,刺入她体内的手指来回滑动,指腹在滑动中摩擦着她花径内壁敏感的肌理。

  「嗯......啊.....」她弓起身子,口中频频逸出难耐的嘤咛声,全身肌肤泛出薄薄一层细汗。

  他的舌尖来回舔过小核并用力吸吮,深入她体内的手指感到她动情的抽搐收缩频率,不断泌出的爱液染湿了他的手,他在她窄小的穴径中抽刺着。

  他邪恶的再伸入一指,两指合作的抽送,让她更加适应他的侵略,而停留在花丛间的灵舌则是到处移动着,舔着她的花瓣、吮着花核,并品尝她体内泛出的爱液,火热的挑逗她,燃烧起她的欲望。

  「啊......」弓起的身子、潮红泛着细汗的脸,她揪着他的肩头,陷入欲望深渊无法自拔的妩媚风情,让他腰间肿胀疼痛的昂扬更加炽烫。

  看着她嫣红的私处在他的挑弄下已一片湿濡,呈现出准备好迎接他的状态。

  他满意的抬起头,将她的双腿向上推压,然后将自己下腹的勃起抵住她湿濡滑溜的花径入口,一个挺腰,毫不迟疑的冲刺进入她紧窒的花径里。

  「啊──」下腹间猛地被强烈撑开的感觉让她惊呼出声,可是她随即察觉,这一次他的侵入不再让她有加刀割般的疼痛,反而是充实的快感填塞了她大部分的感官知觉,而那小部分的刺痛已显得微不足道了。

  快感同时感染着两人的感官。

  他的勃起硬硕在她的花径内不断地来回摩擦律动,感受着火热紧窄的径道带给他紧夹包裹的刺激快意,他将她的双腿更往上推,好让自己腰下的勃起能更加深入的进到她体内深处。

  「圣钰......啊......」火焚般的炽意,烧掉了她的理智,彷若跌入深渊,头不着地的感觉席卷她的全身,让她口中不住的呼喊着他的名与发出快意的呻吟声。

  他彷若训练有素的腰臀摆动着,恣意的抽送让她陷入感官极致的风暴里,享受他时快、时慢、忽而深捣、忽而浅抽的性爱技巧。

  摆动的速率益发快速,他一手捧起她浑圆的臀,一手伸入两人身体的交接处,不断用着粗大的手指摩擦着她悸动不已的小核,并感觉她迅速达到高潮的痉孪......

  欧圣钰看着身下泛着潮江的娇躯,双眼紧盯着杨莳萝己然陷人痴迷境界的妩媚小脸,胸中泛起从末有过的满足感。

  老天,又紧又热,他真是舍不得离开她充满甜蜜汁液的身躯,他想要一直停留在她紧缩又温暖的天堂谷地,一刻也不抽离......

  「嗯──」重重的闷嗯声在她的耳边响起,在一段长久的冲刺律动后,他将灼热的精华洒在花径深处,并感觉她再次达到巅峰的抽搐悸动,不断的反应着自身的宣泄快意......

  过了好一会儿,生怕自己忍不住又会再要她一回的欧圣钰,依依不舍的将已半苏醒的男性象征抽离她的体内。

  「这次不痛了吧!宝贝。」他翻离她的身子,并勾住她,将她揽进自己怀中,动作迅速,一气呵成,丝毫不见激烈欢爱后的疲累。

  「好累......」她喃喃,无力反抗的虚软身子只好任人「搓圆搓扁」。

  「我不是问妳这个,宝贝。」他好笑地看着她满是困盹的小脸。

  「我知道,自大狂!」虽然身子疲软,她仍是努力的抬起头道,「我承认你长相好、技术佳行不行?要不要我登个报做做申明?」

  「干嘛说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难道我的技巧真有那么差,让妳很不舒服?」他的语气中充满着浓浓的自信与一丝男性的得意。

  「好了,你别再强调了。」她有气无力的阻止他想继续发表的高论,「我承认你很厉害,行了吧!」

  虽然她才和他「做」了两次,不过青嫩的她却能由他的表现中了解到他在这方面是个技巧高超的个中好手,但是她却一点也不想承认。
  因为只要一想到他高明的性爱技巧,全是拜他以往岁月的滥情所得来的,她就有一股想掐死他或是海扁他的强烈冲动!

  嗟!她该不是吃错药了吧!唔......睡觉,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所以说,妳这回没有再痛了,是不是?」他低头看着埋在自己胸前的头颅。
  他以往不曾碰过处女,也不碰处女,所以他才要问清楚点,当然,如此的追根究柢也是有些不怀好意的,原因是他下腹间犹未餍足的「东西」。
  「唔.....」胸前传来模糊不清的声响。

  「妳说什么?宝贝。」胸口感受她呼出的热气,令他心中一荡。

  杨莳萝勉强将自己的脸移离开他温暖的胸怀,「我好困,让我睡觉,别再问问题了,行吗?」她的语气有些可怜兮兮的。

  「妳不是一向精力充沛?」他故意闹她,用着惊讶的口吻。

  死圣钰,就是他把她弄得这么累,还敢故作不知情的问她!她抬高半垂的眼睑,几乎没力气瞪他。

  「欧少爷,请努力看着我的眼皮,它们已经快要抬不起来了,好吗?」她的话尚未说完,如千金重的眼皮已再次垂下,仍在苦撑的则是仰高的脖子。

  「哈哈哈......」欧圣钰大笑的俯下头亲吻她脸上那两排如羽扇般浓密的睫毛,「可怜的宝贝。好吧!不闹妳了,好好睡。」

  收紧手臂揽紧怀中人儿,噙着笑容的欧圣钰也跟随着已入睡佳人的脚步进入梦乡。

  至于尚未餍足的欲望......嗯......就暂时忍耐一下啰!

  X X X X X

  细碎的吻不断落在杨莳萝疲累沉重的眼皮、鼻尖,她红润的唇瓣微启,洁白的齿若隐若现地令人垂涎,也吸引了有心人士的探索与品尝,火热而诱惑的舌缓慢且有耐心的撬开她的唇齿并伸入其中,细细地翻搅包裹在温热气息里的小舌尖,深情的吸吮、舔逗......

  慢慢加温的躯体,无意识的呻吟声溜出被占满的口中,陷入深眠的人儿有些茫然,有些骚动的顺着扰人清梦地气息浮动,意识缓缓地由平静无波的静谧中慢慢地清明。
  不由自主的娇哼,剌激了正趴在杨莳萝身上试图唤醒她的欧圣钰,他在接收到佳人彷若赞同的轻吟声时更加鼓动,一双大手不受控制的来回抚揉她滑腻的胴体,并逐渐加重力道。

  当他蠢动的大掌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时,意识己有些清醒的杨莳萝,忍不住随着他的动作所带给她的酥麻快感而仰起上身。

  察觉她的反应,他烫热的唇舌落在她柔嫩白皙的乳房顶端,伸出舌尖肆无忌惮的舔弄。

  「啊──」她低呼,圆眼半睁地看清了自己目前身处的情况,才刚清醒的神智反应不及的停滞,一时之间甚至有些怀疑起自己是否仍身在梦中,否则她怎么会感觉欧圣钰此时此刻正压在她的身上并对她为所欲为......

  「醒了,宝贝,我还在猜想妳会继续睡多久,才会被我吵醒?」

  他戏谑的轻笑夹带着一丝压抑急迫的饥渴,不过他漫游她嫩白胸前的舌尖却仍是显得轻松而诱惑。

  「圣钰?」酥痳搔痒的感觉让她的身子无从控制的震颤起来,身体里面窜过的热潮波浪,亦立刻提醒了她的记忆。她的俏脸蓦地涨红,昨夜两人热情交缠的影像立刻浮上脑海。

  「还会有谁!」含糊的笑声由她的胸前传出,他忙碌地在她两座山峰来回吮弄,咬囓的力道时轻时重,诱发出她体内的热情。
  「妳好棒,实贝。」喃喃的赞叹传出,他的大手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来到小腹,在抚揉爱怜后,直探向下腹的花丛里上下摩擦。

  「呃......啊......」又热又虚软的感觉冲击着她的感官知觉,她的一双小手情不自禁地勾住他的颈项,弓起的身子颤抖,体内激情的热流蔓延开来。

  「喜欢吗?喜欢我这样摸妳吗?」他的指头灵活的伸入花丛之中,拨弄着藏匿其中的花核,反复摩擦折磨着她的感官知觉,也让她隐忍不住的娇吟声显得更加激动与嘶哑。

  「别这样......」她呻吟着尖喊,骚动的酥麻感,腹下热流的窜动,让她有着渴求的强烈需要。

  「是这样吗?宝贝。」突然,他的指头强力探进她才刚被开发且依然青涩的禁地,大拇指则是持续抚揉花丛前端的花核,不断他挑逗她敏感的柔嫩。

  「圣钰......啊......」体内的激情狂恣乱窜,她已被他宛如带着魔力的手所征服。一双小手改而揪住他脑后的浓发,她放浪的呻吟,清楚的感觉到小腹间狂燃的欲潮以及自己体内不断溢出的爱液,那代表着女性被隐藏的需求已被重重地勾撩而出......

  「妳好湿,宝贝,我就知道妳会喜欢的。」他粗喘的叹息,充满欲望的嗓音有着一丝骄傲与满足,双眼亢奋的紧盯着她陷入激情的小脸蛋。腹下燃烧的欲火,灼烫的男性勃起,在在令他感到疯狂与渴望;伸入她体内的手指不住抽动,深深地戳入探索着她神秘的幽穴。

  「啊......圣钰......我......」她低喘着,难耐的需索令她语不成句。

  「妳要什么?宝贝。」继续在她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他强忍着欲求,低声瘖哑的问,语调带着鼓励的诱惑。

  「要......要我......」她无意识的呓语逸出口中,按捺不住的娇躯频频颤抖着。

  「遵命,我的宝贝。」低沉的嗓音含着隐藏不住的欣喜与欲念,他撤出埋在她体内的手指,滚烫的男性勃起立刻取而代之的抵在她爱液泛滥的花径入口处,并缓缓地磨蹭起来。「妳可知我也快忍不下去了......」用力一挺,他蓄势待发的昂扬直没入她紧窄的花径内,强硬又坚持地撑开抵抗的肌理,直达深处。
  「啊──」她吶喊地感受着他的硬硕深入自己的身体内,并努力地敞开迎合他推进的动作,并感觉到那种被充实的快感凌驾了些微不适的感受。

  他一面刺入她,一面曲起她的膝部并朝上紧靠着胸部,务使自己能没有一丝保留的挤进她那湿滑又紧窄的幽径中,接着他扭动着欲望,感受她径内的柔嫩甜美与紧紧包裹他的内壁肌理,真的是销魂又令人疯狂的折磨。

  一进一抽,持续的力量挤压她,战栗的快感充斥在她的四肢百骸,让她的下腹紧缩、颤抖,体内也泌出更多爱液,口中更是无法自制的嘤咛呻吟,她发现全身的每一条感官神经都变得更加敏锐且亢奋。

  蓦地,他由她湿滑的体内抽出,将她虚软的身子翻过背对着他,大手勾住她的小腹朝自己方向拉,让她浑圆雪白的臀部高高朝他翘起。

  他先用炽热的唇舌挑逗的舔吮着她柔嫩的臀肤,让她因欲望悸动而颤抖。
  「啊......」她喘着气,娇吟连连的扭动着臀部,陌生的姿势让她觉得既不安却又有些好奇。

  他掰开她的雪臀,用力将自己的勃起刺入,两只大手环住她娇小的身躯,唇舌落在她柔嫩的背部吮吻咬囓,一只大手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揉捏着,另一只大手则是由小腹滑下,直探入沾满爱液的毛发间,搓揉着那颗湿滑又充血肿大的花核。

  坚硬的勃起由她的体后来回穿梭,且用力撞击着,放在她胸前与下腹的双掌,配合着他腰下的律动,同时撩动刺激着她。

  「呵,宝贝......」他猛力地抽刺冲撞她,浑身的汗水迸射而出,脸上布满着情欲的潮红,双眼时而因激动紧闭,时而睁开的凝视面前那一片泛着薄汗、晶莹剔透的白皙美背。
  直到她体内紧缩抽搐的肌理紧紧地包裹他时,他才在重重的低吼声中爆发,男性温热的精华毫不保留地倾泄在她的体内深处......

  此时,夏日的阳光早已透过轻拢的白纱帘,映照在室内每一个角落。


第8章
 
  杨莳萝终于在当日下午见到了促成前一日让欧圣钰与陆家兄弟无暇盯住她,且让她得以大摇大摆溜出去的功臣,至于另一个原因则是欧圣钰太相信她保证绝不乱跑的诺言。

  「莳萝,来见见我们的好友闻人韶。」欧圣钰搂着杨莳萝在客厅的沙发坐下,指着客厅里端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的男人,「他也是我们神迹岛上能力最强的巫师。」他朝她顽皮地眨眨眼,唇角勾起戏谑的笑。

  「圣钰!」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的女子蓦地惊喊,「你怎么可以把岛上的秘密随意泄漏给外人得知!你就不怕受惩戒,从此不能再踏上岛上一步吗?」

  咦?什么意思?杨莳萝听得一愣。

  「莳萝是我的亲密爱人,何况她还救过我的命哩!」欧圣钰俯头在杨莳萝的脸颊上吻了吻,「宝贝,这个一脸严肃的是陆玉宁,她是腾云、少麟的远房表姊。」他开口再道。

  「原来这位就是让你昨天一整晚心神不宁的原因。」闻人韶浅笑地开口,并意有所指地看着被欧圣钰揽在怀里的娇小人儿。

  欧圣钰尚不及回答,杨莳萝已有些不悦地抢先开口,「闻人先生,请不要当本人不在的谈论我,我相信我可以为自己回答问题才是。」

  闻人韶微微一怔,旋即笑开怀,「啊!真是对不起,杨小姐,我之前那句话绝无他意,也绝没有不尊重妳的意思。」哇!好直爽的个性。
  杨莳萝双眼一睇,「好吧!『就算』你没那个意思好了。对了,圣钰为什么说你是巫帅?难道你真的会什么法术不成?」她转而兴致盎然的问道。

  自从欧圣钰提到神迹岛后,她一直想多了解一些他们与生俱来的异能,可惜欧圣钰什么都肯说,就是不肯告诉她,他或陆家两兄弟除了「空间转移」的能力,尚还有什么异能。

  如今好不容易又见到由神迹岛出身的另外两名,她岂能错过这个机会。

  「巫术我不懂,我也不会施法术,不过我有心理学博士的学位,我想这并不足以让我晋身为巫师的其中一员才是,妳说是吧!」闻人韶淡淡地玩笑道。

  「哇!你小时候也长得这么漂亮吗?」杨莳萝冲口而出,盯着对方唇边那抹淡笑。

  啧!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长得这么美丽的男子,虽说自己并不在意所交的朋友是美是丑,可是闻人韶的「美」实在让人很难忽咯,更何况人都是喜欢欣赏美的事物。

  不过说也奇怪,神迹岛难不成专出产俊男美女,看看她眼前这五位,哪一个不是容貌出色。难道说那个神迹岛上有什么神山圣水,有可以让人变得比常人更美上百倍的效果......嗯,这似乎值得研究一番喔!

  身旁的欧圣钰闻言大笑出声,她不解的看着他,再看看其它人似乎也有些想笑的表情。

  她手肘一拐,「喂,你笑什么?我问错话了吗?」她不悦的斜睨他。

  「呜......妳好狠啊!」欧圣钰闷哼地止住笑声,揉揉自己被凌虐的肋骨,见她又想动手的样子,急忙开口,「我说,我只是想起小时候,那时韶长得就像现在这样,所以一开始我根本没当他是男生,反而还一直把他当成是邻居的漂亮小妹妹,后来我是被他揍了一顿之后,才终于认清他是男的。」他眼含笑意的述说童年曾犯下「讨皮痛」的糗事。

  「没错,直到他在床上躺了三天,他那个顽固脑子才终于想通。」闻人韶淡笑的插嘴。

  「真的?」杨莳萝一脸神往的表情,宛如在惋惜没亲眼瞧见欧圣钰当年的惨事。

  「真的。」欧圣钰配合地垮着脸,「妳想,可以把一个强壮的男孩打得躺在床上三天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母的呢!」他顺便还做了一个苦不堪言的表情。

  这下子,大伙儿全笑了,尤以杨莳萝笑得最无忌惮,还频频可惜地道:「唉!好可惜喔,为什么我不是你们的邻居呢?」
  之后,杨莳萝问出了心底的疑问──神迹岛上的人是否每个人都长得那么出众?
  在座众人皆一愣,然后才由欧圣钰回答她,「都还不错吧!妳为什么这么问?」

  「想问问你们岛上有什么神奇仙水,我好向你们要一些来饮用呀!」杨莳萝一副「你好笨喔」的表情,睨着满眼疑惑的欧圣钰。

  「为什么?」他愣愣地再问。

  唉!人家说人呆看脸便知,他长得俊美无比,为什么也会问出这种呆问题呢?

  「请这位欧大人看看对面这位神迹岛出产的美女陆玉宁小姐,你说她是不是美得可以去竞选世界小姐了?」她叹息地一指。
  「SO?」他扬扬眉。

  「笨!」杨莳萝气结地啐道,「我是想说看能不能喝点你们岛上的神仙圣水,改善一下我不够美的容貌!难道你不知道女人都是爱美的吗?」

  欧圣钰倏地失笑,终于了解她的意思,同时也明白闻人韶眼中那抹笑意的由来,原来是在嘲笑他的迟钝,他忍不住白他一服,正待低头解释时,一旁的陆少麟已先声夺人的开了口。
  「岛上哪有那种东西,妳『秀逗』啦!」

  杨莳萝狠狠地瞪了陆少麟一眼,「你的个性就像个大老粗,哪里了解我们女人的痛苦。」她口气有些哀怨地瞟了身旁的「床伴」,突然感到有些不明白,一个看过这么多美女的人,怎么会挑上她呢?

  欧圣钰被她的表情逗得差点笑出来,不过为避免认真询问的爱人当场翻脸,他快速的将爱人从身旁抱上自己的大腿并俯首抵住她的额头。

  「宝贝,妳在我心目中是最美的,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妳,别说神迹岛没
  有那种东西,即使有,我也绝不会让妳用的!妳懂我的意思吗?」他双眸灼热他看进她的眼底,毫不忌讳的在众人面前表露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

  杨莳萝没料到他会做出如此大胆的言行举止,两颊立刻涨个通红,恨不得地下有个洞让她钻进去。

  该死的欧圣钰,他这不是明摆着让人看笑话吗?

  她又羞又恼的躲入他的胸怀,不敢回头看在座其余四人的表情,心中已将他骂上千万遍。

  怀中人儿恼怒潮红的脸颊,让欧圣钰想起昨夜与今晨她躺在自己身下的娇媚样,下腹不由得一紧。

  顾不得心中尚有末厘清的疑问想向闻人韶求得答案,他只知此刻自己迫切的想与怀中的人儿单独相处。
  「你们自便吧!」丢下率性的话语,欧圣钰大方的抱起怀中不敢见人的「鸵鸟」,快步的走向通往三楼的楼梯,背影很快消失在众人面前。

  半晌。

  「圣钰在摘什么东西,我们聊得好好的,他干嘛突然走人呀!甚至还把香草也带走了。」陆少麟不解的打破沉默。

  「唉!你出去可千万别说你是我弟弟,笨死了,他们想回房单独相处啦!这也看不出来。」陆腾云忍不住哀叹在心。为什么聪明如他会有一个神经那么大条的弟弟,而且两人还是同一胎的双生子。

  「喔!」陆少麟仍是满眼疑惑,一副不开窍的德行。

  「他们两人要回房亲热啦!懂了吗?呆子!」陆腾云干脆挑明的说。

  「嘎?」陆少麟顿时惊呆。每次见到那两人时,总是看到他们在斗嘴,现在竟已经是情侣了......奇怪,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韶,你干脆帮我宰了他算了,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迟钝的弟弟,真是破坏我的英名呀!」陆腾云满脸无奈地斜睨着陆少麟。

  「我倒觉得他的个性满好的。」闻人韶慢条斯理的回答,「总比某些人嘴上说一套,心中想做的又是另一回事要来得好。」他淡笑他说,一双闪着谲光的缘眸,先是瞟了陆少麟一眼,再转到一直沉默不语的陆玉宁脸上,暂停了一下才看向陆腾云。
  「你少在那儿指桑骂槐的骂我!」陆腾云眼底眸光一闪,笑骂出声。

  「是你自己要对号入座,我可没指名道姓。」闻人韶嘴角含笑,眼底深思,伸手将茶杯端起。

  「呿!我懒得理你,」陆腾云啐上一句,也跟着端起桌上的另一只茶杯。

  陆少麟依旧震惊;陆玉宁依然沉默。

  X X X X X

  隔天傍晚,杨莳萝趁着欧圣钰与其它人关在书房讨论公事时,跑到房子的后院去透透气,她在围墙边的一棵桂花树的树下,四肢大张的斜靠在树干,鼻中闻着淡淡的绿草香。
  在这里住了将近两个月,她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她与欧圣钰究竟是如何变成今日这般的情人关系,有趣的是他的朋友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意,如果她没记错,当初陆家兄弟是希望她能成为欧圣包的「代罪羔羊」的,而欧圣钰则是抱着有些补偿的心态来照顾她的。

  诡异的是,她住进此地后,就不曾在欧圣钰的身上再看到「血光之灾」的预警,所以她不仅没有替他「挡」去灾劫,反倒是成了他的「床伴」!

  啧!杨莳萝撇撇嘴。原本还以为两人多少也是有点两情相悦,所以才会......谁知今天中午在陆少麟的一句话中,让她对自己心中所抱持的美好想象显得有些破灭,也迫使她不得不开始审视一些她从未曾细思的问题。

  欧圣钰真的曾经拒绝陆玉宁的主动求爱?

  连条件这般美好的女人他都不满意,那么他为什么会挑上她,难道还真如自己所想的,他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床伴」?

  嗟!她杨莳萝什么时候也沦为此种景况,真是太不长进了!不知道远在美国的好友青青以及每日忙于商务的琬琬知道了之后会作何感想?

  青青八成会说,及时行乐吧!免得老大徙伤悲。而琬琬呢?恐怕也只会冷冷地丢下:自作自受,自找的事就自己解决,我很忙,没空管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

  杨莳萝忍不住因心中的想象而笑出声。
  咦?怪了,她什么时候学会悲春伤秋了,这一点也不像她......
  「妳在睡觉或是在晒太阳?」

  一个清新好听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打断了杨莳萝漫游的思绪。

  她蓦地张开眼,这才发现陆玉宁正站在她身旁,俯着头望着她。

  咦?她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

  「都有吧!」杨莳萝回答她的问话,态度慵懒且漫不经心,「只是在这里坐坐。」
  陆玉宁看看她,接着小心的拉拢裙襬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妳确定要坐在这里?」杨莳萝看着她所费不赀的精致洋装,好心的提醒。

  「妳跟圣钰是情侣?」陆玉宁不理会她的话,开门见山的问,神色没有任何异样,唯有在眼底深处跳跃着一簇不寻常的火光。

  杨莳萝一愣,旋即又耸耸肩,「妳不是看到了,又何必问。」为什么她总觉得陆玉宁问的这句话中,潜藏着一种不知名的恶意?抑或她太多心了?

  「妳知道他一向维持有两、三个床伴在身边吗?」陆玉宁僵着身子,优美的红唇吐着不文雅的词句。

  「不太清楚耶!」杨莳萝不在意的摇摇头。果然不是敏感,陆玉宁似是对她有着某种不知名的敌意。

  「妳可知神迹岛上有多少女人喜欢圣钰?」陆玉宁抿起唇。言下之意是,妳杨莳萝并没有那么特别,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床伴。
  杨莳萝虽说个性大而化之,但是她并不笨,当然听得出陆玉宁暗示性的
  话语中所显示的真正意思。

  「妳也是吗?」她唇角一勾,一句不太客气的话脱口而出。

  陆玉宁一怔,眼底浮现一丝难堪与恼怒,「不错,我承认以前我的确是喜欢他,也一度想尽办法的要嫁给他......」想起在用心良苦之后还是徒劳无功,她心底深处有着不甘与随之而来的恼恨。「可是后来我想开了。」她敛下一切心绪的波动,「现在我已经有了要好的男友,过去的事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了』!」她口气强调的道。

  咦?她从没有看到一个人的脸色可以改变那么快的。杨莳萝有些纳闷地看着她恢复平和的美丽脸庞,心中升起一般奇怪的感觉。

  「那很好呀!」她漫应,「人的确不该老是惦着过往的陈年旧事,该注意的是现在与未来。」
  「圣钰很爱妳?」陆玉宁垂下眼睫的问,与其说是问着杨莳萝,还不如说是自问。

  杨莳萝奇怪地睨了她一眼,「这妳该去问他吧!」

  「他不曾对妳说过这句话吗?」

  是没有。杨莳萝有些不是滋味的想着。不过她才不会表现出来呢!

  「不论他是否对我说过这句话,好象也不关妳的事吧!」两人才刚认识,她也未免太交浅言深了吧!更何况这么私密的事,就是真想讨论她也不会找她!

  「那妳爱他吗?」陆玉宁不识相的再问。

  杨莳萝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不想回答她的问话。拜托!她有完没完呀!

  「妳很封厌我?因为我以前喜欢过圣钰。」否则为什么爱理不理她。这对一向骄傲的陆玉宁实在是难以接受。

  杨莳萝长叹一声,「我们不熟,好吗?」她无奈地看着她。妈呀!怎么会有这么一厢情愿想法的人?连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也有罪,嗟!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才认识两天,似乎不适合掏心掏肺的谈论这种爱不爱的话题。」杨莳萝看着坐在树下半天仍是一副拘谨模样的陆玉宁。看来就算是两人已认识三、五年,恐怕还是达不到可谈心的交情。

  陆玉宁一窒,听懂了她的话中意,踌躇了好半天才勉强解释道:「我只是关心。」

  「喔。」杨莳萝觑她一眼,「其实我和圣钰就如妳所看到的那样,目前就是这样,以后......」她的唇边浮起一抹笑意,「以后就看各人的努力啰,」即使不是很喜欢陆玉宁这个人,可她还是不忍看她的「关心」无解,于是大发慈悲的解释了几句。

  「我不懂,什么是看各人努力,努力什么?」奇怪,杨莳萝不是很直率吗?为什么却说了这些她一句也听不懂的话。

  「妳懂的。」杨莳萝重新合上眼皮。难得与一个话不投机的人讲了这么多,可真是累死她了。

  其实,她的话没有什么难理解,只是陆玉宁没有深入的去想,才会以为自己不懂。

  杨莳萝从不认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爱上一个男人,而今她的心底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她百分之百的爱上欧圣钰了,否则她绝不会轻易的跟他发生亲密关系的。她的个性虽直率,却不是胡涂虫,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也看得出欧圣钰对她绝不是只有喜欢这么简单而已。

  两人要相爱是很简单,难的是要继续维持下去的动力,至于这点就需要靠双方的努力了,而这就是她告诉陆玉宁那几句话的含意。

  她只是懒得解释那么多罢了,毕竟陆玉宁与她并不熟,不是吗?

  她还是想想晚餐的菜单吧!

  X X X X X

  「你为什么带陆玉宁到台湾来?」站在书房里,欧圣钰直率的开口问道,不太愉快的盯着一脸闲适的闻人韶。

  「她在日本找上我,说好久没看到你们了。我就想,反正我也要到台湾一趟,就顺便带她来了。」闻人韶恍若未曾见到好友凶狼的眼神,一径淡声说道。

  「你明知圣钰现在还有麻烦未解决,干嘛还带人来增加我们的痳烦。」陆腾云才不相信他的说词,闻人韶从来不会做这种无聊、无目的的事,他只是尚猜不出他的意图而已。

  「那你为什么来?」欧圣钰懒得理会陆玉宁来此的目的了,反正他从小到大也不曾对她产生过兴趣,倒是闻文韶突然跑来台湾,却让他起了好奇之心。

  「你是不是预测出圣钰有什么危险?」陆腾云突然插嘴问道。

  「没有。」闻人韶摇摇头,「你不是告诉我说,那位杨小姐可以感应出圣钰的灾劫?」

  「对啊,可是自从她承担圣钰上次的灾劫之后,她都不曾再感应到什么,害得我们至今仍在原地踏步,即使想设下陷阱来逮住苏易鄱,但他却像是突然间消失了踪影。」陆腾云心情不爽的抱怨着。

  「别着急,腾云,解决这件事的时刻快要来临了。」闻文韶突出惊人之语。

  霎时间,在座其它三人的目光一致投射在他身上,且每一双眼神皆充满着怀疑。

  「你看到的?」欧圣钰问道。「你能不能说仔细点?」

  「不能,我只能告诉你,事情快解决了,要有耐心。」闻人韶淡声道。
  「这些话你可以在电话中告诉我!」欧圣钰火道。「你特意跑到台湾,难道只是为了替陆玉宁带路?」

  「当然不是。」闻人韶一径淡淡地说,一脸莫测高深的,令人想痛扁他。
  「就知道问你没用!」陆少麟一脸唾弃地开口,「每回都是那副神秘兮兮的死样子,看了就让人气得想肩扁他一顿!」

  「是吗?」闻人韶淡笑。这些话他不知已听过多少遍了,早就痳痹了。

  「老天既然给了你预知的能力,你为何不善尽其用的帮帮你这个有危险的好朋友。」陆腾云讽刺道。

  「天机不可泄漏,我不是说过很多遍了吗?该来的就会来,即使我先告诉你,也不见得就会改变事情的结果。」

  「说得倒是很简单,被攻击的不是你,会死的人也不是你,你当然可以在那边说风凉话。」陆少麟不满的咒骂嘀咕着。明知闻人韶一向就是那副死样子,可是他还是会忍不住想骂人。

  当事者的欧圣钰反倒是笑了,「好了,少麟,韶说得也没错呀!至少现在我们知道,这些年苏易鄱老是想杀我的事情已快要结束了。」

  「是喔!只要到时你还活着就行了!」陆少麟没好气的再骂一句。
  「我可是很高兴这件事快要结束了,因为苏易鄱那个家伙的手段已经越来越狠了。」欧圣钰有感而发。
  「这倒是。」陆腾云赞同地点头。「早点结束也好,免得他又伤及无辜。」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准备?」陆少麟问道。

  「不用,我们等,」闻人韶回答了这个问题。

  等?什么意思?

  X X X X X

  杨莳萝在闻人韶说「等」的数天后突然失踪,而那个跟随闻人韶来台湾的陆玉宁也随之失去踪影。

  「该死的!莳萝绝对是出事了!」欧圣钰大掌击向沙发扶手,满脸暴怒的跳起身。

  「等一下,我们还不能确定。」陆腾云拉住他,「香草只不过是一夜未归.....」

  「才怪,她早就答应我,一旦她外出有事耽误,一定会先打电话给我,结果从昨天到今晨,她连一过电话也没有,这还不能证明吗?」

  「你打电话到她家或她朋友家了吗?说不定......」

  「打过了,她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找她的好朋友纪琬琬。」欧圣钰嗓音瘖哑,心急如焚。

  「喔!那就真的有问题了。」陆腾云的眼也在瞬间蒙上阴影。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被苏易鄱抓去了吧!」陆少麟在陆腾云心思转动的同时脱口而出。

  极力不往这方面想的欧圣钰听完陆少麟的话之后,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他脸色转为铁青,眼中也射出欲置人于死地的锐光。

  「如果真是他,我欧圣钰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绝不留情。」苏易鄱胆敢抓走他最重要的爱人,他绝对要教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连那个陆玉宁也不见了,难道说──」陆腾云怀疑的语气蓦地打住,因为他看到闻人韶由楼下的书房走出来。

  「你来得正好,关于那个陆玉宁,她当初到日本找你时,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没有想到她那么快就动手了。」闻人韶先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意思?说清楚。」欧圣钰立刻追问道,他从闻人韶的话中察觉到奇怪的讯息。

  「听我从头说,你们就会明白了。」闻人韶正色道,「之前陆玉宁出现在日本并找到我时,因为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她,所以也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后来她开始问起你们,我顺口答了一句说你们三人此时正在台湾,却发现她一点也没有惊讶或喜悦的表情,而这引起了我的怀疑。」

  「所以你故意说你要来台湾,再顺便将她一起带来,好试探她的意图。」欧圣钰凌厉的目光直盯在闻人韶的身上。

  「对,我先把她带来台湾,然后再请我在日本的朋友深入追查陆玉宁这几年的行踪动向,结果发现她这两年在欧美待了极长的时间,几乎不曾回神迹岛。」

  「有查出她这段时间跟谁在一起吗?」陆腾云实在不愿去猜想陆玉宁与苏易鄱会扯上关系,但是如今一切皆显示杨莳萝的失踪,绝对是一桩预谋的行为,而动手之人恐怕就是那个莫名其妙跑来台湾看他们的陆玉宁。
  多可悲,他们从未曾怀疑过她的人格。

  「查不出来。」闻人韶干脆的回答。

  「查不出来?」陆腾云扬眉。不会吧!

  「就是因为查不出来,我才更加怀疑,你们该记得,苏易鄱是一个非常善于隐藏行踪的人,连我们都查不出他的落脚处,别人再厉害也不见得找得到他。」

  「这么说,香草如果真是被他抓去的,岂不是死定了!」陆少麟心急地脱口而出。

  「住口!」欧圣钰狠瞪他,继而转向闻人韶,「既然怎么样也找不到苏易鄱,那我们又该如何找到被抓走的莳萝,好收拾你带陆玉宁来台湾所造成的结果?」冰冷的语音隐藏着一触即发的暴怒情绪。

  「照我看来,就算我没有把陆玉宁带来,她恐怕也是会用其它的方法来接近你们的。」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将陆玉宁送来我家,好助她绑走我的亲密爱人。」欧圣钰彬彬有礼地反问。假如他眼中的厉芒可杀人,那此时的闻人韶已死了千万次。

  「别急。」不为欧圣钰眼中杀人目光所影响的闻人韶立刻安抚道,「如果真是陆玉宁带走莳萝,那么事情并不算太困难。」他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得意。

  「你做了什么?」欧圣钰一听就明白的问。

  「我的朋友在陆玉宁离开日本与我来台湾之前,曾偷偷地在她的皮包底层做了手脚,装了一个发信器。」

  「你是说陆玉宁为了保持淑女风范,老是不离身的那个银色皮包?」陆少麟难掩兴奋的插嘴问道。

  「这下子你们不会再骂我了吧!」闻人韶淡淡一笑。

  「谁说的。」陆腾云立刻抢先开口,「既然如此,那你还不赶快找出陆玉宁此时的行踪,我们也好早点准备。」

  「现在还不行......」

  「你说什么!」欧圣钰暴怒嘶吼,打断他未竟之言,发现自己的耐心已消失殆尽,心中的煎熬已越来越沉重。老天!莳萝宝贝,妳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别急着发火。」为保小命,闻人韶立刻抬起手打断他想继续怒吼的言词,「可追踪发信器的仪器在日本,我已在今天一早打电话到日本,中午以前就会送到,所以你再耐心等一会儿。」

  「真的?」
  「当然,我还想保住一条小命哩!」闻人韶交代清楚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欧圣钰脸上的神情实在是很恐怖呢!

  「谁教你不一次说完,活该!」陆腾云嘲笑道。

  「其实这几年,我们一直找不到苏易鄱,虽说他想杀圣钰也不是那么容
  易,但是老是有这么一个麻烦在,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或许借着这一次多少能有些进展。」闻人韶又道。
  「不过,即使是抓了莳萝,也不见得能引苏易鄱亲自出面。」陆腾云不敢这么乐观。

  「你忘了我说过,这件事就快结束了。」闻人韶模棱两可的说。

  「难怪少麟老是想扁你,你就不能说话干脆点吗?」陆腾云不耐的斥道。

  「你会明白的。」闻人韶再加上一句。

  陆腾云气结的怒瞪他。要不是早知他的个性生来就如此,他恐怕比少麟更快动手开扁他。

  等就等吧!只要圣钰不要先发疯就行了。


第9章
 
  一杯免费的咖啡换来「牢狱」之灾,这到底是她的好吃所致?还是被奸人所害?

  不、不!这完全是拜她的好奇心作祟所得来的结果。

  谁教她在陆玉宁说她现任的男友也是来自神迹岛的「特异人士」时,她露出了急于一见的表情。

  之后,当然如千篇一律般的老剧情,她这个呆子就傻傻地跟人到了咖啡店,并一时不察的饮下「香醇」的咖啡......

  结果,醒来之后就发现她身陷「牢宠」。

  一间光秃秃、只有壁纸与一张床的空房间,窗户由外用木板钉死,房门不用说,自然是锁住的,而头顶上方则有盏不太亮的灯,也是室内唯一的光线来源,所以她一点也不清楚此刻到底是白天或是夜晚,因为她发现自己身上除了衣物,其它的东西都不见了,当然也包括她的手表。
  杨莳萝坐在房间内唯一可坐的床上,第三次试图分析自己目前的状态。

  其实也不用怎么想,既然她是在见陆玉宁的男友途中遇「劫」,那白痴也知道,陆玉宁绝对脱不了关系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了,而她想破头也实在想不出自己有得罪陆玉宁的地方。

  正当杨莳萝努力苦思之际,门上传来一些声响,接着门朝房内猛地被推了开来,一男一女走进她的视线中,女的是陆玉宁,男的是一名大约四十岁左右的英俊男人,可惜眼中带着邪恶之气,让他出色的面貌蒙上了晦暗的阴影。

  陆玉宁用着杨莳萝在这些天所看的同样优雅姿态走近她,紧抿的唇微启,发出仍清新好听的嘲讽声,「睡得还舒服吧!」
  杨莳萝看着她,又瞄了一眼站在陆玉宁身后的男子,「说实话,陆玉宁,妳到底把我抓到这里来做什么?」瞧她眼底的神色,分明就是不怀好意,不口她直截了当问个清楚,也免去看她老是一副「淑女」的模样。

  「不是我要抓妳,是我的『男朋友』要抓妳,我想妳大概听过他的名字才是,他的名字是苏易鄱。」陆玉宁慢条斯理的说着,可是眼神却是极恶意的。

  「什么!」杨莳萝蓦地叫道,「你就是那个一直想杀圣钰的苏混蛋!」话落,她才惊觉失言,这下子八成惹火了罪犯头子了。

  果然,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苏易鄱眼神一冷,「没错,我就是那个一直想杀了欧圣钰的人,而且这次有妳在我手上,就已经成功一半了。」噙着阴森的笑容,他语气有丝得意的说着。

  杨莳萝闻言忍不住嗤了声,「才怪,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就凭我,哈!你有没有搞错啊!」

  「别装了,就凭妳是欧圣钰手中呵护备至的宝贝,他绝不敢反抗而得乖乖地受制于我。」

  杨莳萝「哈」了一声,「什么呵护备至,太严重了吧,充其量我只是他目前的床伴罢了,你太抬举我了。」
  杨莳萝一脸的轻松平常,让苏易鄱顿时瞇起眼,转而盯住陆玉宁。

  「鄱!」陆玉宁立刻神色一凝的叫了声,「你别听这个丑女人胡说,她的口齿一向伶俐,而且她绝对是欧圣钰的心头肉!据我的调查,他们已经同居两个月了,如果你没忘记,欧圣钰从不与女人同住,而如果她只是床伴,岂可例外......」

  苏易鄱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没有怀疑妳,我只是有些怀疑,欧圣钰怎么会看上这么没姿色的女人,还把她当成宝。」

  杨莳萝在一旁听着他们讨论自己,本就有些不悦,却没想到苏易鄱会说出更混蛋的话来。

  呸!她叫他苏混蛋,果然没叫错,一个以貌取人的大混蛋。就算她长得丑,也轮不到他来批评她,这个该杀千刀的坏人!

  「喂!这位苏先生,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她怒在心里,虚情假意的僵着脸皮问道。

  「妳有什么问题?」苏易鄱不屑地一睨。

  「据说你是因为在神迹岛竞选仲裁者时败给了欧圣钰的父亲,所以才会想杀人家的儿子来泄恨,对不对?为什么你不干脆忘了这回事,大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那不是顶好的吗?」

  苏易鄱的眼神乍变,脸色阴寒,突地,他举起手,「啪」的一声,狠狠地挥向杨莳萝的脸,将她的脸打偏向一边,嘴角还泛出血丝。
  「谁说我是为了泄恨?妳懂什么!要不是欧长燊耍弄诡计,我也不至于错失了仲裁者的地位,丢了我们苏家的脸!妳这该死的女人,什么也不懂,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简直是找死!」他恨恨地瞪着她,眼底有着被人揭开疮疤的狼狈。「要不是我还要拿妳来牵制欧圣钰,我就先把妳杀了,以惩戒妳的出言不逊,哼!」他面目狰狞地警告,接着像是生怕自己会当场掐住她似的转头而去。

  一旁的陆玉宁眼底有着幸灾乐祸的神色,当她正想随着苏易鄱背后走出去时,杨莳萝一句模糊的话语止住了她移动的身形。

  「妳又是为了什么原因想要圣钰死?」

  杨莳萝捂住自己红肿的半边脸,眼底布满怒火,眼神犀利的盯着她。
  哇!痛死人了,那个该死的苏易鄱,竟敢因老羞成怒而打她,真是砍他千刀也不够!

  「当时是因为鄱......」

  「少鬼扯!」杨莳萝恼火的打断她,实在是不齿她装模作样的德行。拜托,她有那么圣洁吗?

  「我现在是妳的阶下囚,任妳摆布、甚至殴打......」她用空着的手指着红肿的脸颊,「妳不觉得妳至少也该有个样子,最起码也说两句实话吧!别老是拿别人当挡箭牌来遮掩妳的报复之心!」她冷嘲热讽的斥道。

  陆玉宁咬牙色变他瞪着她,眼中升起之前隐藏得很好的恨意。

  「妳想知道为什么,好,我就告诉妳为什么!」她踏前一步逼近杨莳萝,脸色变得非常阴冷。「妳可知从小我就喜欢欧圣钰,虽然我大他三岁,可是我跟那些只爱慕他的表象的庸俗女子不同,我是真的用着一颗真诚的心在爱他......」她的语气益发低沉,有着深切的痛恨。「五年前我满二十岁时,我以着真诚爱他的心情向他表白,要求他娶我......可是,他毫不留情的拒绝,还告诉我他从来没有爱过我,而且他跟我也不熟......哈哈哈......」她狂笑几声,「不熟,他竟敢跟我说他跟我不熟,老天,妳知道这有多令人感到屈辱吗?」她阴森森地盯着杨莳萝,咬牙切齿地道出。

  「也......也许他是真的不曾注意过妳。」哇!嘴巴好痛哦,满嘴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妳不用替他找借口!」陆玉宁撕破淑女假面尖叫道:「如果他没注意过我,为什么他要对我笑,给我希望然后再打碎它!我不甘心,我不服气,他让我失去爱情,我也要让他失去心爱的人,让他尝尝绝望的滋味!」她恨恨地道,表情怨恨。

  杨莳萝无言以对,一方面是嘴巴太痛了,另一方面是她发觉根本就不用跟一个理智全失的人辩解,因为根本就说不通。

  发泄地骂完,陆玉宁冷笑他说,「怎么,无话可说了?现在妳知道我为什么要欧圣钰死了吧,因为这是他的报应,他该死!」她喘了一声,激动得下颚都在颤抖,「至于妳,虽然是无辜的,可是谁教欧圣钰要爱上妳,所以妳也得死,懂了吗?」她说完恨恨地离去,房门也随之用力甩上,声响之大让杨莳萝忍不住头痛起来。
  妈呀!陆玉宁在说什么鬼话,欧圣钰才没有爱上她呢!反而是倒霉的她先爱上了他哩!

  看来最近她的运气真的很背喔!先是替人挡灾而骨折,再来是谈个还未完成的恋爱就被人绑架,而且眼看时日似乎也无多了......嗟!她是走什么衰运啊!

  大家都说欧圣钰爱她,且将她捧在手心如珍宝,那么只要这回她有幸脱困,她定要揪住他的衣领,跟他把话讲清楚。

  而且不管他的回答如何,她也要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他,不过前提是她得活在人间才做得到。

  这次的灾劫,让她体会到人有旦夕之祸,她又何必因心底的恐惧而执意躲避自己早已陷入其中的爱情漩涡呢!

  X X X X X

  脸颊的刺痛加上饥饿与口渴,让心中咒骂不停的杨莳萝虚软的躺在房中唯一的一张床垫上喘息。

  该死,看来他们真的是打算在牵制欧圣钰后一并将她宰了,否则为什么连一杯水也不给她......

  时间缓缓地溜走,又累又饿的杨莳萝意识开始模糊。算了,先睡一下吧!好累。

  半梦半醒之间,她恍若听到一些嘈杂声由远处传来......
  「砰」的一声,原本被锁上的门突然被人用力地踢了开来。

  杨莳萝猛地被吓得睁大眼,神智仍是不太清醒,只见到陆玉宁满脸怨恨的瞪着自已,「妳......」

  「我太低估欧圣钰了,也高估苏易鄱的能耐,不过没关系,即使我杀不了欧圣钰,但是能杀了他心爱的女人,让他痛苦终生,也值得了!」陆玉宁冷森森地说着,眼神疯狂的举起右手。

  杨莳萝才刚瞄到陆玉宁变红的右手,就发现囚禁她的房间被火包围,四周墙壁皆燃烧了起来。

  「妳慢慢享受吧!」陆玉宁的狂笑声响起,倏地消失在合起且同时间燃烧起来的房门外。

  「啊──」杨莳萝尖叫地及时跳下床,发现连床也着火了,满室的热气直扑她而来,浓烟也开始布满在室内的每一处。

  不管地板有多骯脏,杨莳萝用力的趴贴在地,试图找着掩蔽,却发现全室皆陷入火海之中,根本毫无逃生之路。
  「咳......咳咳......」她放弃的趴在原地,脑中浮起欧圣钰的脸庞,知道自己即将命丧此地,心中不禁浮起不甘心的感觉。

  好倒霉喔!原以为自己应该没那么惨的死于非命说......

  结果,自己不仅要死于非命,还会死得「乌漆抹黑」的,呜......她不要啦!

  「圣钰......咳咳......」

  这是杨莳萝陷入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X X X X X

  杨莳萝及时获救了,除了被浓烟呛伤需住院观察一个星期,她白皙又水
  当当的肌肤并没有遭烧烫伤,只有几处小擦伤以及脸上被掴的肿胀痕迹。

  事后她才由欧圣钰口中得知,陆家兄弟两人具有驭水的异能,所以当时才能及时由附近的溪流驭水而来,压制住包围房间的凶猛火势,及时挽救差点被火纹身的她。而那场突如其来的火则是拜有驭火能力的陆玉宁所赐,所幸她的功力不太强,不然恐怕在她使出能力的当时,杨莳萝就已难逃一劫了。
  这些事,杨莳萝是一点记忆也没有,她只记得在她快要清醒之前,听到哽着嗓音安抚她的欧圣钰频频呼唤着她的名字,以及她醒来后,看到欧圣钰红着眼眶并立即掉下男儿泪的深情表情。

  不过事后,欧圣钰碍于面子,一概予以否认,死也不承认。

  他们终于在这次逮到了有极佳隐藏能力的苏易鄱,闻人韶利用高深的催眠术问出了他在欧美各他所设立的不法组织据点,然后封锁住他的能力,连同亦被封住能力的陆玉宁一起送回神迹岛,由他们的族人或家人来决定如何惩处。

  事情终于有了完美的结束,平安无事亦无灾劫的欧圣钰让杨莳萝从此以后不用再担心有人会来杀他,而她也不必再承担灾劫,多么完美的远景啊!

  了解这些事后,杨莳萝在欧圣钰难得的温柔照料下好好地住院休养了好些天。

  直到第六天,也就是医生宣布她可以出院的前一天,忍耐很久的欧圣钰终于在她的一时失言下,露出了打雷的讯号。

  「原来妳会跟陆玉宁出去,就是为了满足妳的好奇心,看看另一个来自神迹岛的男人。」他冷哼的声音中蕴含着风雨欲来之兆。好,非常好,看来她的皮真是很痒!

  「对啊!当她跟我说她的男朋友也是神迹岛上的人时,你不知道我有多好奇,你想,神迹岛上的人不仅是俊男美女,还个个具有异能,一有见面机会,我自然是不会故弃,你说对不对?」杨莳萝兴高采烈的述说着,一点也没察觉欧圣钰眼底逐渐加深的怒气。

  几天的安稳日子,让她失去警觉心,也忘了欧圣钰不算「温和」的脾气。

  「所以当妳发觉有俊男可看时,就迫不及待的赶去『送羊入虎口』,完全没考虑这或许是有心人士故意设下的陷阱,会危急妳的安全?」质问的嗓音已转趋变调,欧圣钰的脸色开始泛上一层青色。

  咦?好象有些不对劲呢!杨莳萝感到有些气弱地傻笑了几声。
  「呃......我想大家都住在一起嘛,而且她是你的客人,你们又都是由同一个地方『出品』的......所以......」看着他越来越沉的脸色,杨莳萝越说越感到心虚。当初自己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如今在他凶很的语气质问下,自己反倒觉得好象做错了什么似的心虚。

  「妳还敢说得理直气壮!」
  暴怒吼声在她尚未作好心理准备时已当场爆开。

  哇哇!闪电加打雷!

  即使神经再大条的杨莳萝,也很清楚欧圣钰明白表现出的怒气。

  「呃......我没有理直气壮,我只是阐述事实。」她陪小心地说。

  啧!好个恶霸,竟以他那惊人的气势吓唬一个有「伤」在身的弱女子。

  狡辩!很好,妳死定了,宝贝。欧圣钰斜睨着死不认错的爱人。等明天她出了院,看他如何将一些理智灌进她的脑中。

  「圣钰?」被他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得背脊一阵发凉,杨莳萝心里也开始发毛。奇怪,怎么会有人的眼神如此可怕,可以把某些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真让人感到害怕。

  欧圣钰压下想马上发作的冲动。「妳乖乖躺着,我先去帮妳买晚餐!」最后一句是他在病房门口说的。哼!小莳萝,等着瞧吧!

  杨莳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满脸不解的自语着,「现在不是才下午三点吗?有人这么早就要吃晚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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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要不要乖乖的,不到处乱跑,让我找不到人......」欧圣钰的腰部用力一项。

  「呃......要乖......啊.....」激烈的快感让杨莳萝承诺的话语充满着喘息与暧昧。

  「不许再随便跟着陌生人走!」威胁的话语夹杂着更狂野的律动,他像只愤怒的雄狮,猛力攫住身下的猎物,一次又一次猛烈的冲刺,深又有力地来回进入她紧窄的女性甬道,就宛如想狠狠地撕裂猎物般的狂野。
  「啊......不......不敢了......」全身的感官知觉皆沉浸在他所给予的快感中无法自拔,而此时的昏茫,也让她毫不犹豫的承诺着任何不平等条约。

  「很好!」他满意的粗喘,加快冲刺的速度,直到无法再忍受时,他低吼一声,将温热的欲望种子射进她的体内,这才无力地瘫在她柔嫩的娇躯上,努力平复粗重的喘息。

  从昨日上午由医院出院,欧圣钰不仅不准她回自己的家,反而还以她病体末愈为由,强行将她扣留在他居住的三楼卧室床上。

  真是天大的笑话,如果她真的病体末愈,那他从昨日到今天,一次又一次的将她压在身下索欢,又代表着什么?欲求不满吗?还是想「加重」她的「病情」?
  更可怜的是在她一回到这间住了两个月的卧室,欧圣钰便开始跟她「清算总帐」,从口头的小骂至没耐心的大吼,他都不接受她的辩解之词,如果争论到最后她仍是不肯妥协,他就会很卑鄙的「压」在她的身上,强行逼她立下保证,害得她这两天不仅累到无力思考,还浑身酸痛不已,有如爬了三天的山。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超人」这个字汇的出现了,这个欧圣钰简直就不是人!

  「好象有人有不满的情绪喔!」欧圣钰在心跳恢复正常时由杨莳萝的颈肩处抬起头,正巧捕捉到她眼底的不满与微噘的红唇。「可能是还不够累的关系吧!」阴阴的话语随着他口中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

  「嘎!」杨莳萝心头一惊,「不、不,我累了,你别又来了。」感觉仍停留在体内的男性有苏醒的现象,她连忙提水浇下好熄火,并防止它复发。

  欧圣钰眼底含笑看着她眼里极力隐藏的不驯,邪恶地撂下如一枚炸弹的惊人话语,「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所有思绪全飞不见了,杨莳萝目瞪口呆,如遭巨雷轰顶,满脸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你......你......你说什么?」有生以来,她头一次被吓得这么惨。

  「没听清楚吗?没关系,我再说一遍,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小莳萝。」他悬在她上方的俊美脸庞透出一股霸道的邪意。

  「你头壳坏掉啦!你在向我求婚?」元神终于归位,杨莳萝粗鲁大叫。他......他疯了吗?

  「有什么不对吗?我不能向妳求婚吗?」他威胁的扬扬眉,语气非常有礼。

  「当然不对,你为什么想娶我?你又不爱我,干嘛向我求婚!」她冲口而出,满脸不信。

  「谁说我不爱妳!」欧圣钰不爽的反驳。这个小笨蛋,她那是什么表情!

  「嘎!」再次受到惊吓的杨莳萝死命瞪着他,「你是说......你......呃......」她再次结巴兼语无伦次。
  「如果不爱妳,我干嘛要跟妳求婚,闲着没事干吗?」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撇着嘴说道。
  她被他脸上的表情气得忘了结巴。

  「既然向我求婚是那么一件纡尊降贵的事,那你可以省下来别做呀!」她嘲讽地开炮。

  「妳说什么鬼话?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低咆,双眼怒瞪她。
  「我的意思很简单,假若你是因为爱我才向我求婚,你不觉得你该先向我示爱,然后再向我求婚比较合理吗?」她不甘示弱地吼口去。即使全身酸痛到无法动手揍他,但是起码她的嘴巴还是很有精神的。

  「示什么爱,我这两个月来的表现还不足以说明吗?妳以为我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的吗?妳自己眼睛看不清,少编些无聊的籍口把罪名怪到我的头上。」他一脸怒火的逼近她。

  杨莳萝先是一愣,继而双眼一睨,「你不明白说出来,鬼才知道哩!」欣喜让她的语气放软,即使对方逼近眼前的怒目,仍是影响不了她心中泛起的喜悦。

  他的眼神一垮,长叹一声,咬牙切齿的将话挤出牙关,「我爱妳,清楚了吗?小笨蛋!」

  「好心不甘、情不愿喔!」她咕哝着抱怨,终是眉开眼笑的献上一个大大的香吻,以示愉悦。

  「妳呢?」品尝完樱唇,他的唇舌不规矩地滑向她柔腻的颈项,「妳是不是也该明白的说出来呢?」

  「说什么?」她顽皮地装傻。

  「嗯......」他故意拉长音,明白表示出「可别再惹火我」的强烈威胁意味。

  「是你自己说,行动的表现比言语更显得有诚意,所以你也可以由我的言行举止看出来啊!」她不怕死的捋虎须。

  欧圣钰定定地盯着她,接着腰部使力一撞,苏醒的勃起被顶入她体内的最深处。
  「啊──」又一次的惊吓让她不客气的尖叫。不......不会吧?怎么这么快他又......
  「说不说?」眼底泛起一丝狡猾,他的双手下滑,捧住她的圆臀,腰杆徐缓的摇动,让深入她体内的男性勃起磨蹭着她。

  「说......说什么......」好......好小人喔!用「性」手段来逼供。唔......受不了......
  「还装蒜!」他将男性昂扬退出一些,再用力顶入,然后静止不动。

  「圣钰......别这样......好难受......」她蓦地呻吟。死圣钰,下回看她怎么整他!

  「我还没听到。」他再次重复之前的动作。

  「啊──好嘛、好嘛!我爱你,行了吧!」她终于屈服在他的「凌迟」手段下。

  「很好。」他满意的开始在她的体内冲刺起来。「宝贝,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呀?」他乘机继续下一波的逼供行为。

  「啊......随......随便啦......」她弓起身子沉浸在他的冲刺动作所带来的快感之中,神智昏茫得快要融化了,口中亦是无意识的顺着他的问话而许下承诺。

  「不后悔?」他再次确认,免得她事后反悔。

  「不......啊......不会......」她呻吟着。

  太棒了!欧圣钰满心欢喜的加快速度,奋力地来回驰骋......

  许人、许久以后。

  当杨莳萝贴在欧圣钰的怀里,累得眼睛睁不开时,心中犹是不忘暗骂着他对她所施展的「卑鄙」手段。

  什么嘛!人家又没有说不向他表白示爱,明明是一件心甘情愿的事,却被他弄到好象是被迫承认的。啧!真是令人满心不痛快,想骂几句○○XX来泄恨......


尾声
 
  杨莳萝的父母在她出院的一个星期后,突然结束旅游行程回到台湾,并将她由欧圣钰的住处召回自家的星象馆内,并解释了一些一直令她不解的事。

  原来杨莳萝的父亲杨彦儒早已算出她最近有着一桩足以致命的火劫,且是旁人无法帮上忙的,弄得好,幸福远景可期,弄不好,就只好来生再聚了。

  杨彦儒想了很久,才终于在仔细的推算下作出决定,这就是他偕同妻子
  出国的真正原因,因为他们夫妻的存在有可能会妨碍女儿找到她的命中贵人,所以他们是怀着忧虑的心情假装愉快出游的。

  另外,杨彦儒也坦白告欣杨莳萝,其实他根本就不在意有没有人可以接下夜弦星象馆,而且他的心里也很清楚,杨棻如的个性比杨莳萝更适合从事这一行,如果她有意愿的话,他是不会反对的。

  长久存在心里的疑惑终于在父亲的解释下获得解答,也让杨莳萝听到呆住,久久回不了神。

  只为化解她今年会遭逢的劫难,害她在求学期间的寒暑假得在星象馆当免费劳工,这到底是幸抑或不幸?

  至于随同杨莳萝一同回星象馆的欧圣钰,才不管仍在发呆中的爱人,马上把握机会向杨彦儒夫妇提亲。

  当然,他的要求很快就获得两位长辈的应允,至于原因,则是杨莳萝在这次灾劫所找到的贵人,也就是今生与她匹配的有缘人。欧圣钰当场放下高悬已久的心,杨莳萝则是震惊地在原地跳脚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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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完成婚礼的欧圣钰与杨莳萝,决定前往神迹岛度蜜月。

  他们扬帆出海。
  「你不是会空间转移吗?为什么我们还要乘船到神迹岛?」

  「神迹岛四周的海域布有结界,是无法以空间转移方式到岛上的。」

  「那我们要怎么进去?」

  「神迹岛有一条不为人知的水道供进出岛上之用,等我们到达经纬度......」

  欧圣钰的解释声随着船只的航行飘扬在无垠的夜空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