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08

女娲: 妖宠 121-完


    121
   
    他说在关外带了好东西回来。
    她疑惑他那一脸有点儿兴奋的神色,他所说的好东西一定和她所想的有很极大的差别。
    而事实也证明了。
    当他从精美的胭脂盒上用手挑出一根很长很圆的像膳鱼的物体时,她恐俱得全身起了寒战,朝后退去。
    “这食高阳国皇室御用的珍品,专为君王培育的闺房情趣,织树。”
    那看似一条动物其实是一种软体植物,他详细给她讲解这玩恋儿的用途,听得她头皮发麻,直往后缩想逃。
    “这织树是根据温度来扭动身子,放心,对人体无害。咱们可不能辜负了将军的美意,这一味难求的珍品……”
    “不用了!”她哆嗦身子逃到门口中,被他搂腰抱住,“你想逃哪去?”
    打心就对这种无骨类的动植物感到恐俱,一想到它会使用在她身体的某个部位时,她打骨子里激起的寒战。
    他紧贴着她在她耳边低语:“怕什么?这很玩的,日后效果好,我也弄几棵回来种着?”
    “我不要我不要那东西一一”
    她尖叫,当他当着她面将门锁落定放,开始摆弄那条织树。
    “这织树离了树身只要有阳光也能活上一个月,时间不多了,别浪费掉。”
    她缩角落想从窗户来出去,他任她在那卖力逃跑,将织树挑出搁到银盘上,将银盘搁到蜡火下一烤,就见着那本来软软的黑色植物开始扭动身体。
    对他看惯外表可怕的毒物来说这玩意儿丝毫不具任何杀伤力,但那逃窗无门的小八可是哆嗦着想尖叫。
    “五爷……你别玩了成不……那东西好可怕啊!”
    “有什么可怕的?阳国的君王还常将它炖了滋补身子呢……”
    “那五爷拿它炖汤喝了吧——”她想也没想开口。
    都枉眉头一挑,“你这话是嫌爷没把你喂饱啊?!”
    “没、我没有——”
    她开始找房内的机关,想躲进密门里藏着。
    他已经将织树弄活,有时间上门慢慢抓她。
    “八儿,来和爷玩玩,正好热热身。”
    两人在偌大的房间里玩起了你追我逃。
    小八拼命地逃,在他伸手要抓住她之前及时抽身,但这偌大的屋子只是在耗损她的体力而已。
    最后都枉抽出一块黑帕蒙上眼晴:“八儿,闭上眼晴,一刻钟内爷没找到你就放了你。”
    小八一听有希望,赶紧屏息,缩在角落双眼牢牢盯着屋内覆面随处走动的他。
    背后撞到凳子,引起声响,他极为快速地踱过来,她在地上狼狈她跌爬着躲过。
    他扑了个空,未恼地立在原他侧耳倾听。
    她浅浅地呼吸着全往角落缩。
    就在看到其中一扁窗户并未锁住时,眼睛一亮,悄悄地爬了过去。
    以着很缓很缓的动作将锁拧开,脸上正表露开心爬上去时,身后的他已悄然飘至,拚她一把搂住:“抓到你了。”
    她狠狠地抽了口气,回头见他并未取下黑布,又被他抱起扔回床上,她很委屈她叫道:“五爷你根本拿我戏耍着玩!”
    她明明动作极为小心了,她怀疑他作了弊。
    他掀下黑帕,反手绑上她眼晴,“爷可没作弊。”
    入目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到,想取下黑帕,却被他扯掉床慢上的流苏抽住了她的手腕。
    “五爷……”当他将她裙子撩开在她踢打双腿上褪了小拉裤后,她尖叫着:“你不要把那东西放进我身体里——”
    她会害怕的!
    但他显然未听,在将她不安份的双腿捆在床柱上后,她下体被迫大开着。
    他坐在床沿边将银盘端了过来,用夹子沾起织树触上她的花洞口。
    “我可好心蒙着你的眼,你瞧不见便不会害怕。”
    “好烫——”她被一阵滚烫而逼得后退腰身,他停了下手,看着黑色的织树通体透着一丝红。
    “没事,当它进入你身体后你就会喜欢上它的……”
    他亲眼见过这织树的功效,那些被它弄得欲仙欲死的女人,他迫不及待想在她身上看到。
    他将银盘搁在她臀下,将织树的头送到花洞口,便收手静静地看着它没命似地往里钻。
    她被它的休温烫得直哆嗦身子,眼睛随看不到它自行幻想出它的模样,而它又是怎样扭动身子往她体内钻时,她终于因为恐俱而嘤嘤哭泣。
    他看着她拼命夹紧蜜穴却也阻止不了它的释势进入,终于很好心地警告她:“小八儿,你千万不能夹,这东西夹断了可才得你受。”
    当织树将头部塞进去时,被推开的肿胀随着它节奏地蠕动身子往更里处钻时,她在他的警告下骇得哆嗦红唇疑问:“夹、夹断它会怎样……哈……”
    它不长,但粗,有寸许宽,但在它触摸到热物时,就像牛皮筋越扯越长,而且贪婪地要将整个身子都埋进温热的花肉内。
    “夹断了它,它奋像水蛭一样,断几成节,继续各自存活着。”他邪恶他享受着她那惊恐的眼,伸手将黑帕取了出来,让她瞧清那织树往她身体里钻只剩半截的恐怖样子。
    “水、水蛭——”
    她想起田里这飘浮的可怕东西,它们顽强的生命力吸血而生,而且极难死去时,她脸色已是苍白一片,眼一花,昏了过去。
    “玩得太过了……”
    他见她那恐俱至极的模样,轻叹一声,往她人中一掐,她在疼痛中又醒了过来。
    “小八娃,别怕呀,这东西又不会伤人,也不会吸血,它只是喜欢找处温暖的地方呆着而已。”
    说着,大掌往下一摸,触到织树的尾巴,它感受到有东西在碰它,出于本能地缩短身子,这样更是鼓胀了它的体积,她啊地一声尖叫,清楚地感受到有一团东西撑胀了她的私处。
    他的手掌摸上她鼓起来的肚子轻轻一揉一按,她小脸痛苦她尖叫:“不要按,好难受……”
   

    122
   
    它感觉到外力就在那温暖中拼命地滑动,那细嫩的腰身摩娑着她的花壁,搔割着那些细小肉皱,那种强烈的快威令她无法忍受地失控,小穴内喷出大量的水液。
    他一唤,眉眼间尽是兴奋:“小八儿,你完了,你可完了,竟然失禁了……”
    他的话有着幸灾乐祸让她心里产生不安嘤嘤地问:“会、会怎样……”
    还未等他解答,她突然感觉到那缩在花肉很温顺的织村开始疯枉地滑动身子兴风作浪般,那头找着出口嗖得滑出,落在银盘中,盘中崴着尿液,让它似乎很喜欢地跳动在其中。
    都枉扳正女人的头让她看着。
    她看到那黑色的粗物拉发庞大地像条江鳅般在盆中跳跃翻滚,一瞬间又恐惧得想昏过去。
    “这东西很喜欢尿液,现在你让它尝到甜头了,等它吸收完了,还会吵着你要的。”
    他说得好云淡风情,她听得好心惊。
    双腿开始卖力蹭求,她求他给她松开吧,他却是一脸绵缠地俯身给她一个吻,在将她吻得晕头转向中,那条织村已经全部吸引完成又自动自发地嗅着味道住洞里钻。
    比先前更庞大的体积,它的粗皮让她想起玉金枝的龟头子进来的难受,在那番不要命地挤钻下,她从他施予的吻上清醒,小脸皱成一团,眉头紧紧聚拢着。
    “五爷,五爷——把它扯出来啊啊——”
    “不要。”
    他眼也不眨地观望着它卖力钻进去。因身体庞大,洞口窄小,它很费力地缓慢住里钻,他可以慢慢地欣赏它爬进去将肉洞撑得圆圆的淫霏情景。
    胯下欲物早已抬头,以极快地速度撑起,一边听着女人的娇爹求饶饶,那高潮中的吟娥啼哭声撩得人心痒难耐。
    她小脸已有些泛白,腰身不断地弓起收紧内洞挤压阻止它的进入,好不容易感觉到它的攻击慢了下来,她轻唱了口气刚放松紧绷的身子,它便抓住选一瞬间猛地钻进,头直抵在子宫头,撞击得那嫩内敏感不己,她哇哇尖叫声在它开始迅猛肆意滑动间抵达高潮。
    一股强热的水泉迎头喷出,像水审洞般送出透白的水液,那被水液烫得舒服的织树没有止下攻击,贪婪地起发快速肆意扭动,撑得她肛腹高高鼓起,有像被撑破的可怕感让她瞪圆眼,下一瞬间再度昏迷过去。
    一旁的都枉看得兴起,早已问不吭声地扯了裤头,大手握上紫红色玉茎放浪套弄着,狭长的眸半眯着盯着女人腿间淫靡风情。
    就在小八昏过去,但理在她体内的织树仍在自我行动,像是验证都枉的话,要将她榨得一滴不剩,她在昏厥中也不得安宁地无意识嘤咛着,眉头皱得紧忍受身子的不适。
    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潮吹,殿下床褥早已是湿透,她腿问发丛间没有干过的水泽,和那织树翻滚滑动问制造的啾啾声。
    当夜越深,男人在用于抵达高潮后,吁了口气下床,拿来银盒子粘出一枚红叶,和向女人的穴口,那红叶戏要般地扫过那早已是肿胀充血的珠蒂时,织村的头冒了出来,随着红叶扫过的方向爬动,在滑过敏感的阴蒂时,她一声闷哼,随着它的整条滑出,件着无欺的水液与肚子的焉扁,她的眉头透渐地舒展开。
    织树被红叶的喙道诱出后,他引导它掉回银盆中,庞大的黑身上全是晶亮的水泽光,他移开银盆。
    再回来解了束缚她四肢的绢布,怜爱地看着手腕脚腕上的淤青。
    双腿虚软无力,她幽幽转醒间,一声问哼他挤入她身子。
    不下子织树体积的肉,根撑得她饱胀,洞口被扯成圆任他肆意进出。
    她的大腿张得大开抵在床褥间,早已没了力气盘上他腰身,只能任他肆意而为。
    他趴在她身上,棒着她无意识摇晃的脑袋,将怜爱的吻随着他有节奏而缓慢的挺腰抽送间含吮她的唇……
    “八儿……我的八儿……你好美……”
    像抹了蜜糖,诱得他这采蜜的烽不知餍足地一再流连,直到要榨干她与自己才能罢休……

    日上三竿。
    挣扎中醒来全身软绵无力,这只有纵欲后会出现的情景。
    当脑海中意识回笼,昨夜发生一切清楚重现。
    她下意识闭上双眼,直到没有或感觉份可怕的饱涨感才松口气。
    屋内早己无人,她想翻下床,谁料体力太不济,双腿软得跟没知觉般重新不雅张开减轻那份涩疼。
    她的手摸上肚腹,一想起那黑色植物还感觉到可怕。
    她环顿四周,等她有力气了她会把那害人的东西找出烧掉。
    屋内,老嬷子将珍环放下,让她叫着娘进屋。
    小小的脸蛋粉粉嫩嫩的,在看到床上的娘亲时咯咯笑了,卖力爬上床想和娘在一起,小八伸手将她抱上来坐在肚子上。
    “我的珍环,开心吗?”
    她怜爱地望着女儿,幼童灿烂的笑容是如此美好。
    “开心……”珍环附和娘亲的面,“娘娘起来吃饭饭……”
    拍手叫好间给娘亲一个香吻,逗得小八止不住心头泛酸。
    “珍环,娘很想让你跟娘一辈子在一起……”
    但是她不能这么自私呀……

    被情无声息回到府中的玉家小小姐,在消失半月后出现在自己父亲的房间。
    玉金枝上去搂着女儿,问她去哪了。
    “娘娘那……娘娘有好吃的,环环要香香,娘娘身上香香的……”
    天真的童言让玉金枝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那我们去把娘娘带回来好不好?”
    “好!带娘娘回来!”
    小小的珍环拍予叫好,被爹抱起。
    “爹爹,环环要骑马马……骑马马啦……”
    “好,马上让你骑。”
    谁说玉家小小姐失宠了?
    那不过仅仅是流言而已。
   

    123
   
    看到了什么?
    那双眼睛睁开的时候,感觉不到呼吸。
    她在一瞬间停止了呼吸,是无意还是有意?
    噩梦是那样真实,她在梦中哭喊着求他不要杀了他。
    谁杀谁?
    她看不清楚面孔,但心里的悲伤却让她在睡梦中也流出了眼泪。
    她害怕那个梦境成真,这一刻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不管是谁杀了谁,她都宁愿这不仅仅是个梦而已……

    李景将军求来药,让病入膏肓的皇上起死回生。
    五爷啧啧有声:“小八儿,瞧你干的好事,皇帝都快死了,你偏让他活下来。让爷怎能不处罚你?”
    面色潮红的丫头紧咬着牙关,低垂的眼中是恐惧和难过,紧蹙的眉头,双手紧紧揪住薄袍。
    这入夏的天气并不闷热,但她额头却是一层薄汗。
    隔着一层竹帘外,端坐的男人们在商谈生意,她在屋里头忍受织树直钻往子宫的恐惧。
    因为跪坐之姿而让小穴缩得小小的,那条细长的织树贪婪地在里头钻动,幸而没变大让她难过。
    这分折磨她还能承受。
    五爷在外谈生意,她耳边听到的是他们商量着要如何行刺皇帝。
    不能毒死,就刺杀,反正不能再拖了,他们要让景王当皇帝。
    似乎没有学乖过,如果景王又是豫王那样扮猪吃老虎,都家岂不再灭?
    自然,她不该过问这些,反正天下人皆当都家人死了,何来再灭之说?
    屋外人是她所不认识的人,隔着竹帘五爷伸手捏玩她的奶子。
    硕大的奶子被捏揉成各种形状,他邪恶地呢喃道:“小八儿,你瞧这双奶子越来越大了……”
    他捏在手中肆意把玩,那一团软锦饱满而结实。
    令他爱不释手地将她压在毯子上埋头便是狂吸猛啃。
    小八紧紧咬着手帕不让申吟溢出。
    她岂知屋外人皆是学武之人,帘内那压抑的声音早被听得一清二楚。
    不多缀言将事情决定好便匆匆退了出去,不打扰纵情的主子。
    “五爷——”她哀叫着将他捧起来,小脸欲哭无泪:“你给人家吃了什么药……”
    他喂了一颗药丸后,她的胸部就间隙性地传来涨疼。
    “很棒的药……”
    有类似涨奶的疼痛,让她难受得总要乞求他狠狠蹂躏一番,那抛弃尊严只为肉体,那种麻痹的快乐令人无奈。
    “真想让你快点怀上孩子……”
    他含糊地咬着她奶头低语着,她紧抓着他的背嘤声咒骂:“只要五爷你愿禁欲……”
    这个口口声声说要她怀孕的男人,却总因沉浸于肉体欢爱中没有实际行动过。
    “那可不要……”他果断拒绝,“要让爷禁欲几个月,将你摆在身边不吃,那可伤身。”
    贪享情欲的男人,变着花样用药改造她的身子,让她连踏出都府一步都不成。
    将女人的双腿扳开,用红叶戳刺那珠核,甜美嫣红的阴蒂被织树紧紧地缠绕着,如果它有牙齿,一定会咬上去贪婪吞吃掉红叶留下的气味。
    “这是织树最爱吃的食物。”
    它们是一群很奇怪的植物,红叶是它们的食物,但红叶本身也是它们的一部份,靠吃自己不断成长,这令人惊奇不已。
    它不断随着红叶的气味到处乱串,在他将她身子翻转过来背对着他时,那红叶扫过后庭,她不要玩了,疯狂挣脱他的箍制想逃,他只是大手一抓,将那硕大沉甸的胸脯抓得发了疼,令她倒吸口凉气。
    “瞧你这奶子发育这么好,那个混蛋一定享受到不少吧?!”
    当男人会嫉妒时那是最可怕的。
    他阴冷的语调让她想起玉金枝,那一份恐惧中也有因过往的回忆而惨了几分假。
    他敏锐地察觉,捏着她下巴将那湿不溜手的织树狠狠灌往她的小菊洞。
    “你现在想起玉金枝还是都然了?!”
    她摇头,不会笨得找死主动招认。
    他的嫉妒随时会毁了她……
    “一想到这具肮脏的身子为被的男人生过孽种,我的儿要从这里出来,也是一样的脏啊!”
    他有洁癖,无法忍受不干净的子宫。
    “那是五爷自己的错——”
    她在织树撑开菊洞时,那弹性没有前庭来得美妙的肉壁产生不了汁液,让织树进出间都是一种疼痛地折磨。
    “我的错?!”身上趴伏的男人将硕物喂进她的花穴中,“是你淫荡到处勾搭人!”
    大掌紧紧按向因他进入而鼓起的肚腹,他已经深入到子宫内,没有任何的欢愉全身都是疼痛。
    她哀叫着哭泣低吼:“是五爷把我送人的——全是爷的错——”
    那份悲鸣震撼了他,身上的他停下了抽动。
    她在疼痛中仅仅抓住的理智是不断地将所有的不甘心叫出来:“全是五爷,都是五爷不好——为什么要把小八送人,为什么不来救小八——”
    当她在三爷身下哭泣时,当她无声嘶喊时,她乞求他来拯救他,而他却只是冷眼旁观站在暗处,任她被别的男人强暴。
    他现在来怪她,好可笑!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啊——”
    让她怀孕,让她生子,现在嫌她不干净?
    那不如一刀杀了她,什么痛苦折磨都没了。
    “我的错……”
    身上的男人将织树抽出,在她松口气间恶狠地撞入她子宫内,她疼得冷汗直冒。
    “是我的错?!是爷的错?!不是你这淫荡的穴想要更多的男人满足吗?!”
    他可亲眼见到她在自己兄长身下是多么欢愉,她想赖帐?!
    “……是啊……是小八的错……”
    咯咯地笑,低低地嘲笑,泪,沉默地流下…
    不该试图与他沟通的,明知道这个男人想要的,仅仅是她的身体,除此之外,他不会愿意去了解她的喜怒哀乐……
   

    124
   
    七月,皇帝被刺,身中数箭,命在旦夕。
    宫中脚医束手无策,出来民间神医保住君王的小命。
    但也就此落下隐疾,不能再人道。

    时间再到八月,已在府中被囚两个月未能踏出府一步,就在这夜的晚上,屋外房顶似乎有声响。
    小八在煮茶,一室的茶香味,五爷在旁轻瞌眼假寐。
    淡淡掀开眼皮子,小八抬头望着屋顶,顶上似乎有人在打斗。
    “听到了吗?”五爷问她。
    “嗯,有谁闯进来了吗?”
    屋瓦上打斗让屋内落了些许灰尘,沾到刚煮好的茶上。
    “这茶,废了。”
    他淡声道,继而再度瞌上眼。
    当屋顶打斗声消失,阿章跪在屋外禀告:“爷,估计是李景将军派出来的人。”
    小八一听,正要倒掉脏污茶水的手一顿。
    五爷掀眼轻声叹道:“该时候了……”
    说罢起身,拢了拢衣裳推门而出。
    她只看到阿章尾随主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下。
    小八敛眸,正要将茶水倒出,孰料屋外还有人暗藏一处。
    他来得迟,未让都枉发现,一双戾瞳紧紧地盯着大开的屋内那一道俏丽身影。
    果真是她!
    他耗时多久,甚至开棺,就知道她还活着!
    被背叛的愤怒蒙蔽了他的眼睛,他看她过得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
    没有一丝憔悴甚至还面色红润……
    见她将茶水端出来倒掉,那一身妖娆身子裹在宽大薄袍下,那隐约可见的曲线是如此地浪荡。
    没有回屋内,就坐在门槛上望着月亮。
    她在不知不觉中就习惯抬头望月,放空了心思什么也不去想就望着月亮发呆。
    一双藏于暗处的视线紧紧地锁住她,直到她察觉,蓦地望过去,只是一片黑暗中似乎瞧到一双发亮的眼瞳。
    那一刻,心脏一停,狼狈跌倒回屋内。
    他为她的反应而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怎么,见到他的出现就如此恐惧害怕?!
    真想马上跑出去掐死她,隐忍而下悄悄离开。
    来日方长,他找到她的人,急什么?!
    当那双可怕的视线消失后,她才回过神,脸色苍白地喘着气。
    是谁在用仇恨的视线盯着她?令她头皮发麻到全身动弹不得……

    接下来好几日,小八都感觉到一股视线监视着她。
    但她回头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出那道视线所在。
    如影随形般地扰人清梦……
    被压在男人身下,他似乎喜欢上织树了,折磨得她什么意识都消失了。
    那道可怕的视线又来了……
    她怕得紧紧抱住身上的男人,小脸一片潮红中希望借由不断地呼唤而让自己遗忘那份恐惧。
    “小八儿,近来你可真热情……”
    她被他抱胯在膝上,两人私处紧紧缠合,他享受着她体内的织树,那东西受到肉茎的撞击不住撑宽紧窒的肉壁,而她强烈的挤压下,没几下他便泄了。
    伸舌舔着她的颈子,吮吸着那洁白的肉,狭长的眸不动声色地往暗处瞄了一眼,嘴角因此而乖戾地勾起。
    谁也没注意到,那藏身暗处的人,呼吸多么浓重而泄露他的气息。
    残戾的眼,是满满的嫉妒,紧咬牙关都溢出血来,他盯着自己的妻子在别的男人身下娇媚吟娥。
    真想,真想杀了那对狗男女
    他将已经软掉的织树掏了出现。
    搁回银盆中,将那昏迷的女人放在地上,随手扯了衣袍盖在那具赤裸的娇体上。
    她眯着眼,任他双手爱怜地游走她脸蛋。
    半晌后,男人起了身离开了这座宅院。
    她仍在沉睡,那藏于暗处的视线仍旧如影随形……

    八月初,皇帝下令,要挨家挨户搜刺客,全国各地家家户户不得落下。
    民间百姓惶惶度日。
    八月中句,她成功将那折磨得她半死不活的织树找出来烧掉。
    接着,便是孕吐。
    她怀孕了!
    在她震惊之余,都枉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她从他淡然的表情中得知他早已知道这事实,难怪他有半月未曾再碰她。
    “五爷不是嫌小八脏么?”
    她淡淡低语,拿他从前说过的话堵他。
    铁扇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瞧清他眼中的高兴:“怎么说呢,唯有让你怀孕,才能不输人后,不是?”
    她厌恶他话中深意,不让自己多想。
    小手摸上平坦的肚子,不知下一胎是男还是女?
    “五爷,小八若平安生下这孩子,你不要伤害珍环成吗?”
    “你是在威胁?”
    “没有,只是适当的交易。”
    手心手背都是肉,舍谁痛的都是她。
    “好。爷答应你。不过要是这孩子中途掉了,爷就拿那小孽种一命抵一命。”
    这天,她自以为聪明的保住了女儿,却不知,在男人的网中,她与肚中胎儿都是一枚棋子,即将被敌方棋子吞噬掉的可怜虫……

    每天都喝保胎药,各种补品一样不落下。
    那暗中的监视的视线日夜都在,她已经习惯,甚至告诉自己,那或许是她的一种错觉,一直精神恍惚下出现的幻觉。
    八月底,宫兵搜到府中。
    并未搜到内院,倒是院外闹腾。
    她问阿章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
    阿章如实回答。
    她沉默,那些人的心思她猜不到。
    阿章说都枉出城避风头去了,可能一个月都回不来。
    她点头。
    半晌总管来叫阿章,神色有些异常。
    阿章离开后,院中就她一人。
    她抱着肚子,背抵在圆柱前,盯着满院的花朵。
    当那视线再度落入背脊,她再一次回头,以为扑空,哪料走廊尽头所站之人令她倒抽口凉气所以的不感置信,他为何会出现?!又岂能潜进来?!
    “你倒是诈死好与都枉双宿双栖?!”
   

    125
   
    “玉郎……”
    她轻唤,双眼有些迷离,不太愿相信,他真的出现了。
    对她的反应,他握紧了拳头将她从台阶上拽了起来:“没想过我会出现在这里是吗?!”
    “我没……”
    娇小的身子被他拽走,他将她拖着往屋里去。
    大门被关上,他将她按到地上:“别叫。”
    阻止她大声呼叫的可能性,将她裙子撩开,看着那洁白的肚子,憎恨的眼神让他手掌伸了上去。
    粗粒的手心抚上肚子,她因惧怕而隐隐发抖。
    “你怀上都枉的孩子了……娘让你给我怀二胎,你没有——”
    浓重的恨将男人本就可怕的面孔衬得更为狰狞。
    她从他的语气和眼神中似乎猜到他想做什么,惊慌地向他解释:“玉郎,你先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但是已然来不及,连日来的眼见他们亲亲我我理智早已不在,没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他嘶吼着:“你又想说好话来骗我吗?!”
    一掌落了下去,那使了劲的力道狠狠击中女人的肚子。
    疼痛瞬间淹没了她,哆嗦着身子抱着肚子,不愿相信她的孩子就这样离她而去……
    眼见腿根处大血涌出,他在回过神后面色一僵,觉向她一脸苍白时,身子蹒跚后退一步。
    他咬牙,在半晌后回神面容浮现一丝快乐的笑容:“我把孽胎杀了!你只能怀我玉金枝的种——”
    接着将她抱起来,那面色又恢复了从前的温柔:“我带你回家,别怕……都枉没死,我就再杀他一次……呵呵……”
    被震内伤外加胎儿脱落,她已是处在晕死状态,对他的举动,那双哀伤的眸覆上一层死灰……
    幽幽浮载浮沉,耳边听到女儿童稚的唤唤,伴着男人温柔的嗓音,她似乎回到从前,一家三口快乐的时光。
    没有都家人,只有玉家人的那两年里,许是她最快乐的时候。
    有疼爱她的丈夫,虽然他的脾气有些爆躁,也会善妒,但书中都说那是爱一个人的表现。
    那是证明她的丈夫深爱她,她为此将那份善妒转为甜蜜。
    很幸福,也很平淡。
    生在大富大贵之家,衣食无忧,她觉得愿望就在当时实现了。
    更奢求能一辈子幸福下去,哪怕心里明知道那是不可能……

    当温柔的丈夫一掌落在她肚子上,她有些奇怪,直到疼痛传来才晓得,她好像怀孕了,而孩子不是他的,所以他把它杀了……
    猛地睁开眼坐起来,接着又虚弱瘫回去。
    所有意识全数回笼,玉金枝杀了她的孩子……
    想哭,选出口的却只是一连串地笑声。
    自嘲而苦涩的笑,低低弱弱地飘荡在屋子里。
    她连哭都掉不出泪水来了。
    是否泪已干,较弱的心也会越来越无情?
    她不知道,只是身边的男人从她睁眼未发一语来看,他是相当憎恨她的。
    “我没有背叛你……”
    无论他愿不愿意相信,她不愿伤害到他。
    “你杀了都枉的孩子,他也会杀了我们的孩子……”
    她好累,已经什么都不想再顾虑了。
    珍环,玉金枝,都枉。
    她不想再纠缠,如果她的孩子注定要死,她会在黄泉路上等着她。
    下辈子投胎,她会请阎王让女儿投户好人家……
    屋子里很寂静,他没有吭声,她没有睁眼。
    他的眼中是仇恨,他用眼睛用耳朵所见所听,无论她千言万语如何狡辩,他已在心里为她定了罪。
    “那座宅子已经被封了,这座城里也派了大量官兵把守,都枉他别想能溜进来!这一次,我会亲眼看着他人头落地!”
    那杀不死的男人就像蟑螂让人厌恶,也让人恐惧。
    他的生命力能力都太过强悍,皇帝是如此高枕无忧以为他死了,谁料他仍在私底下兴风作浪!
    “皇帝已下令将都晨斩首,就连远在边关服刑的都迹亦别想逃!我倒要看看都枉出不出来救他的兄弟!”
    都然没被发现呀……
    她心里一丝遗憾,未置一词。
    他目光不稳地盯着她的神色,阴暗地问:“你不难过?”
    “为什么我要难过?”
    她幽幽轻叹,不愿睁眼看那已狰狞的面容。
    不是她所熟悉的丈夫,她也不能怨他什么。
    “他们死了,与我何干?”
    都晨,都迹,最多她会愧疚一下都晨。
    她所悄恨的男人,他们最终没有抓到甚至还是不晓得他的存在。
    那个第一个“病死”的都家三子,可有人怀疑过他是否同样诈死?
    “哼!”
    他不再吭声,让丫环端了药喂她喝下。
    “待你身子好了,你就给我怀孕,直到生出儿子!”
    “……你有儿子了……”
    她心痛地拽紧拳头,为他冷漠的话,无论是出于愤怒,还是真实,她都受了伤。
    想起他对珍环的不好,想起他在她死后纳了妾……
    “你会心痛吗?你也会嫉妒吗?!”
    他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哀伤,面孔有些兴奋,伸手捏着她下巴,凑得她极近咬牙道:“你不是很有骨气宁可服毒逃开我吗?!我成全你呀,你不要你女儿,难道我会珍惜她?!”
    “……”
    “我纳妾,我让她完成玉家媳妇应尽的责任!你呢,莫小八,我待你不薄,你却一而再地用背叛来羞辱我?!你嫌我这身子配不上你吗?!你有多干净?!你认为像你这样肮脏的女人谁会爱你?!只有我啊!只有我同样跟你一样肮脏的男人才配得上吗?!你太高估自己了——”
    他狠狠地捏着她下巴,捏得肌肤一片淤青,捏得她眉头紧楚,眼中滚落泪珠。
    “不要装可怜再博我的同情了!我该让你看看,日后你玉家大少夫人是连狗都不如的下贱奴隶!”
    他已经决定要如何处置她了,把她锁在身边,将她当成狗一样喂养,让她再也不能勾搭任何男人……
   

    126
   
    “不要……不要……不要……玉郎——”
    当双手双脚被捆,当男人拿着针与线,他说:“我要把你下面缝起来,这样你就谁也勾引不了啊——”
    当针穿过肉瓣,当疼痛随着血水冒出,她的眼中泛着泪,无力地嘶吼求饶中,他只是一径残酷地,哪怕手在颤抖也止不住了这念头。
    将她缝起来,要她谁也碰不得……
    他的手是血,满手的血,他将绣花针穿过时,她疼得哆嗦面色惨白,已经缝了四针了,那令他着迷不已花洞在他手下缓缓地合拢起来……
    当有水溃滴到手臂上,他缓缓抬头,让她看到那双唯一美好的黑瞳充满了血丝。
    那一刻,所有的恨所有的痛都已消失。
    她抽着气问他:“我没有背叛过你,你会相信吗?”
    那双坚定的瞳,令他黑眸一眯,哆嗦的手指再插过花瓣,第五针。
    “我相信……你说什么话我都相信……”
    他的眼泪在流,一滴一滴打湿在手背上,晕染开那红色的血渍。
    她低低地笑了,那是痛苦与放松。
    然后他听到她说:“如果你觉得只有这样能让你满意,那就缝起来吧……”
    他手一颤,猛然抬头,黑眸中是压抑的愤怒和受伤:“你放弃自己了?!”
    她缓缓摇头,被束在床柱上的小手缓缓张开,她想抚摸那张凹凸不平的脸蛋,她想抚平他眼中的受伤。
    她知道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但她不想他受伤。
    “在我眼中,玉郎是高高在上的男人……他不会为我而受伤哭泣,他会站在高台上,身边陪着的是美丽的妻子,和一个很出色的儿子……”
    那日他娶妻时,她是如此的愤怒,却又开心。
    看着他迎娶美丽的足以匹配他的妻子,她有多开心和感伤,他不会知道……
    一双血手缓缓伸上来,捏着她的脸颊,抚摸上那朵他亲手刺下的菱花。
    低哑的音调透着一丝苍白无力,他问她:“为什么……”
    短短三个字,竞是如此酸涩而无力。
    她凄然一笑,像是看透了他所有的怨恨般,无奈地低喃道:“玉郎,我们斗得过他吗……你想陪上你的整个家族吗……”
    拿着绣针的手缓缓地垂下,他默然起手,摇摇晃晃的庞大身子在落日映树下,塞满了整个房间……
    一步一步远离,她垂眸无力地瞌上,任那疼痛蔓延全身……
    什么都所谓,她不恨他如此狠毒。
    只恨自己辜负了他一番痴情……

    夜幕低垂,当双手的血渍早已干枯,他怔愣地盯着那一双手。
    隐隐发抖的手,他记得这双手做过什么。
    他拿着针与线,将她的穴缝了起来……
    他猛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跑出门,冲进那间阴暗的房间。
    受伤的女人哪也没去,她被捆着四肢,苍白的面色下一片阴影。
    在见到已经离开很久的他出现时,只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盯着那朵笑容,美丽得令人心碎。
    蹒跚着一步一步走上去,他害怕靠近她,颤抖的双手缓缓地抬起来,他想碰触这个女人,但她似乎好虚弱……
    “恨我吗……”
    他站在很远的地方,低低地飘来一句。
    她摇摇头,唇瓣裂开着。
    “为什么……不恨我……”
    颤抖的音,带着恐惧与少许的期待。
    他有多么小心翼翼,他不会知道,但她看到了。
    心头那一丝酸涩,心脏被细线束得紧紧地缠得无力呼吸。
    “为什么要恨……”
    为什么要恨他?
    有什么可恨的?
    “做错事的不是你……”
    是她,无论怎样做,她都在出错。
    自以为聪明,到底赔上的却是这个爱她最深的男人……
    当冰冷的身子被温热的体温紧紧束住,当那双血腥的大掌捧住她脑袋,当那渴求却无奈的眼睛牢牢地锁住她,他向她乞求:“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
    “你向我发誓,你哪儿都不去,你只留在我身边!如果你再死了,我就让珍环赔命!我也会纳很多妾,我会让她们生很多个孩子——”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哭泣着哽咽,泪水模糊了视线,分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悲哀。
    是这个男人身上的悲伤感染了她,还是为命运的纠缠而悲伤?
    她只想哭,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为什么——为什么要喜欢我——”
    沙哑的声音无奈地低呜,她的委屈,她的无奈,她的痛苦,她的愧疚。
    “你要我怎么将这份情还给你——”
    为何不对她残忍,就贯彻始终,让她不再这么愧疚,让她有恨他的理由……
    为何……要这么温柔……
    骨子里的玉金枝,是残暴的。
    记得他俩第一次相遇,记得他为命运的不甘,记得他自身的自卑。
    和她小八真像,他们是同类人,可以抱在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打气。
    但他和她又是不一样的。
    他自身再残,也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爷,而她不过是泥。
    他拥有她所羡幕又嫉妒的一切。
    有亲人疼爱他,为他牺牲一切。
    她又嫉妒他是男人,可以如此得到偏宠。
    记得他给她刺上永远也洗不掉的刺青时,
    他说这样可以般配,她没有怨恨,是心酸。
    他拥有她所羡幕的一切,但他却自卑着。
    她想抚平这个男人的悲伤,就好似能抚平自己的悲哀。
    她看着他笑,自己也会快乐。
    她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梦想都寄托在他身上。
    他们如此相似,却又如此不相似。
    她喜欢这个男人,喜欢他会为她温柔,任是再残暴,他也愿蒙蔽自己,只为她一人温柔。
    这世上她可以负任何一人,就是不愿负他,她想看他永远满足的笑容,那样也在满足着自己……
    奢侈的自私呀……
   

    127
   
    都家二子被问斩前昔,皇帝再度病倒,为求安康大赦天下,都家二子被逐出帝国,永世不能为帝国臣子。
    十月底,以宫中妃嫔为首,为数庞大的爆发出血症,无一人幸免。
    景王高唱凯歌回朝,一闻皇兄久未安康,主动去佛清寺吃斋颂佛,何时皇兄病才起色,他何时结束。
    一片手足之情感动无数百姓。
    但皇帝仍在十一月中旬驾崩。
    拥立太子为新帝,景王为摄政王。
    身体己在康复中,继太后之死又接着皇帝,天朝断断几年皇家人一个接一个,已闹得百姓心生不安。
    幸尔摄政王仁政,大举开仓放粮,发放至全国各地。
    听闻当今景王仁政时,她并未露出些许的惊叹。
    景王心慈样的确属实,但不可否认,先帝之死他没参予其中,只是不知多久他会自立登基为帝。

    宫中一事落幕,都枉回城。
    那座都府藏身之所己放玉金枝勾搭官府将之焚烧了。
    在旧址中重建新府,挂上的仍是都家,只不过是塞外仁善之家。
    自此,玉金枝才恍然,所谓狡兔有三窟,可惜发觉已晚。
    金大户与商家做生意,逐渐抓住了商家的命门,在短短一年内将商家的生意命脉拢了过去,令商家必须听从他们吩咐才有得饭吃。
    这已是商段与玉叶枝一时大意不慎掉入陷阱。
    玉金枝一直未与金大户挂上勾,倒是落得相安无事。
    但商家与玉家既然是姻亲,自然得帮忙。
    只是这忙,在当都然光明正大出现时,他差点一口咬碎牙。
    良药自能治百病,这都然身子康复,由着可以在四处走。
    当景王以先帝求得长生不老,害得众多百姓苦楚,闹得宫中也不得安宁,便更多的大赦天下,这其中一顶,昔日死囚皆可延缓有期徒刑,但凡被逐出帝国之人长达五年皆可再重获帝国臣子之名。
    无论哪一条,皆是对都家才利。
    景王掌权下,这都家人又是何等风光!
    在熟知隐情的玉金枝与李景下,不将都家人彻底除掉,下一个就是他们了。
    只是景王倒未诸多阻拦,李景仍旧那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与摄政王分庭抗衡。
    都家仍旧披着慈善之家,由金大户出面,真正的都家人仍潜伏在暗处。

    身子已康复,玉金枝的身下留情最终还是下不了手,她被关在这座院子里哪都不能去。
    玉金枝花重金请了江湖高手暗处护卫她,一股硝烟昧即触可发。
    鱼死网破,双方都知道,在解决了宫廷那边,都枉一心一意要对付的便是玉府。
    他早有谋划,使了一计未赢一计,未曾料想过的便是人心。
    他自认玩弄人心,却敌不过玉金枝与小八的心。
    一掌捏碎瓷杯,面目可憎下,身旁的兄长凉凉闲问:“你现在恨的是玉金枝,还是莫小八?抑或,二人皆恨?”
    面对兄长那一副莫不关己,都枉笑脸僵凝,“女人对她好一分,她便跟谁熟一分?”
    “我早说过了,那小贱人会害你,你偏不信。”
    而今后悔,倒也为时不晚。
    看着手中碎成几瓣的瓷杯,都枉的目不转晴下,都然淡淡问:“现在你要怎么做?”
    最熟悉这个弟弟莫过于他。
    都家人他偏男重女,无论他这个兄长做了何事都会原谅的五弟,其实说白了,也只因为对外人心是冷的。
    “得不到,便毁之。”
    一掌拍下,碎片成了粉末,任风轻轻一吹,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口跳得狂躁,有股不安挥之不去。
    想起内室午睡的女儿,踱进去一看,诺大的床上并无人。
    心头的不安在见到床柱上遗留的纸条时,所有的不安成了真。
    他要她回来,三日期限。
    用珍环的性命相抵,她以毫不犹豫转身之时,玉金枝就在她身后。
    视线移到她手中那张纸条上,他拿过一看,眯眼让她不准去。
    “我得去,珍环在他身上啊!”
    “我叫你不准去,你不愿相信我?!”
    “这不一样啊…”
    她不明白在以女儿为优先时,他阻止她。
    “你不准去!三日之后他自会将孩子送回来!”
    “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他一定会送回来?!”
    他的话让她起了疑,他也不瞒她:“总之,三日之内你哪都不能去,如果去了,那就是不要我这个丈夫了!”
    他摞下重话,接收到的是她一解的不谅解:“你是不相信我吗?”
    “落入都枉手中,我无法相信你还会回来。”
    “……”
    谈判破裂。
    她不知道玉郎和五爷私下说过些什么,但是她不像玉郎那样天真,都家人没才谁比她更了解了。
    骨子里的自私,得不到就毁之。
    永远不要相信他们的任何话,那不过是从文字中钻出空洞如约得到他们的利益。
    哪怕再让玉郎伤心误会也好,她不能拿珍环的命来赔,她输不起的!
    只是,她要离开这座守备森严的玉府更是难上加难……

    她说下面好痛,一张小脸苍白毫无血色。
    他以为伤口还没恢复好,便立即请大夫。
    大夫请他回避,查看了伤势说需要再休养几天便无大碍。
    躺在床上的女人已经睡了,大夫请他先让病人休息。
    玉金枝一双担心的眼瞳最后定在妻子熟睡的脸蛋后敛去。
    大夫带药僮离开,诺大的房间被关闭。
    出了玉府,大夫与药僮走在大街上,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停在偏郊,大夫负手而立,药僮跪在他上:“五爷,请将珍环还给小八吧!”
    那药僮是乔装打扮的小八,而那大夫,则是都枉。
    他负手而立于河边,笑得有些坏意,“小八,你很了解五爷,但你忘了去了解另一个男人。”
    当从黑暗中阴恻着脸色踱出的魁梧男人时,小八脸上闪过震惊。
   

    128
   
    一脸阴沉的玉金枝,一脸兴奋得意的都枉。
    “我以为你们夫妻俩有多深情坚定,也不过如此。”
    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不过是选择自己认为对的,错了吗?
    “我与玉金枝打了赌,三日期限,你是愿相信他,还是相信我?现在,胜负定了。”
    就连一日也没有过,赢得如此轻松。
    就像晴天霹雳,什么悔恨什么无知什么信任,软软地跪坐在地,为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她……
    要怎样,才能一件事?!
    “如果输了……”
    她只想知道这个赌注的结局。
    “小孽种死。”
    他冷冷低语,引得玉金枝全身倏地紧绷,小八沉默抬头。
    ……
    女儿是她的命根,当他说要他们下地狱时,那便是什么也不珍惜了,也包括她。到底输的是哪些呢?
    从头到尾就彻头彻尾地输了精光,没有任何筹码的她,唯一能做的?玉金枝敌不过这位杀手门门主,哪怕拼尽全力也保不了。她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五爷,抬头间朝他一声低叹:“五爷,请陪着小八一起吧……”
    当偷藏的匕首捅进那个男人的肚腹时,踉跄止不住势,他与她一同跌入河水之中。被刺中要害的玉金枝来不及抓住他的妻子,任她带着那个男人同归于尽……
    连呼叫的力气也无,软软瘫下。
    那一刀,刺得多深多重,她带着怨恨的眼神,第一次,他看到了她开始怨恨一个人……
    四肢死死地攀住,无论费多大的力气都不能松手。
    只有他死了,一切才能结束。
    毒不死,那就用刀捅死他。
    抱着憎恨的心刺进他肚腹中,男人在一瞬间反手将她紧紧抓住,她猛力一撞,带着他掉入河中。
    夜晚的河有多冷,失血过多的男人纵然九条命也抵不住那致命一击。
    和她一起死吧,在黄泉路上她愿陪着他走,走到奈何桥,喝那一碗孟婆汤,忘记所有投胎转生……

    无力滑落的身子被人托起,浮出水面吐出河水,被托上岸,她疲惫睁开眼,头顶上方那一张熟悉的面孔,她低哑而苦笑:“怎么也杀不死你吗……”
    那就让她死了吧……
    一室药味将她唤醒。
    清明地睁开眼睛没有丝毫的恐惧下床,赤着脚步出内屋,外堂间都然一人独棋。头也未抬,他淡声道:“留着你有何用?老五为你受伤,为你死,你到是活得比猫还长命!”灾祸总有男人为她挡,这个受老天眷顾的女人,她想掐死她一百遍,一千遍!
    她凝着面孔坐到他对面,低头扫了棋盘一眼。
    “那三爷可以趁这个机会将我给杀了。”
    他捏紧手中棋子,一张俊容充满怨恨地瞪着她:“如果可以,我愿要你承受千刀万剐之痛。”
    她低低地哑声怪笑:“三爷,你舍得吗?小八这身子,带给你多少快乐?”
    怪笑止住,她抬头冷眼瞪着他。
    他面孔不甘,被说中心事倒也不曾是否认:“是啊,唯有你,沾了这身子能给我快乐!”
    只有她一人了,他纵然抱再多女人都提不起劲来!
    “但那不过只是单纯的肉体之欢……”黑瞳一丝哀伤,她扭头望着窗外夕阳喃喃自语:“如果大家都像三爷这样,只为肉体该有多好……”
    那样她便可随随性地憎恨他们,明目张胆地将刀子捅进他们身体里。
    “那样你会更悲哀吧!”
    他怨恨的眼瞪着她,瞪着这个他明明不爱却无法从她身体中抽离的妖孽。
    从很早就了解的事实,他知道必须杀了她才能阻止自己对她身体的渴望,但偏生,杀了她却发现再无法碰触其它女人,形同废人。
    她将心神都抽了空,一双空洞的眼带过自嘲,到头发现眼前这个憎恨的男人她竟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聊天。
    “至少那样当生命想舍弃时谁也不欠……”
    曾经她多么热爱生命,如今她多么憎恨自己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
    这是老天爷的惩罚吧,该她死时不死,偏要苟且偷生,现下可好,真应了那句生不如死。
    他不再缀言,起身甩袖,出门让她好生看管着屋里那位病重的男人。
    她坐在榻上一动未动,视线就定焦在那抹落日夕阳,直至它彻底沉下换来黑夜。
    ……
    伤得很重的男人,她坐得离他远远的。
    她怕她会上前再捅他一刀。
    那将刀子捅进他怀里的快意,那一道掉入河中的解脱,在水底紧紧交缠的四肢,她以为就此可以解脱,他还是将她托上了岸。
    “不是要杀了我吗……”她连瞪他的力气也没了,“到头上输的是谁……”
    输的是那些打一开始就爱上她的男人。
    以为她会心痛?
    她不会,永远都不会!
    倒是她懂得了恨。
    她憎恨都枉的心比憎恨都然更为强烈。
    “五爷,你要杀了珍环,我也死,你会愿意吗……”
    她俯头低语咬上他的耳朵,哪怕他感觉不到,她也在咯咯地怪异笑着,笑容狰狞。
    “逼我至绝路,我不介意这一条命消失,但你呢……你该爱上小八了吧?要不都然哪会这般想让我死……”
    那个身旁观人的三爷,他不言不语只一心置她于死地,何曾不是为了保住这个弟弟。
    “可怜呀,可怜你还是让他失望了,你爱上的是小八对吧?”
    纤细的指腹抚过他苍白的脸,失血的唇。
    她不再流泪,因为心已死绝,纵然再心酸她也只有恨。
    “从一开始逼我的不就你吗——如果你愿告诉小八你爱我……又岂会变成今天这样?” 他说了,她会在三爷碰她时,为他守身。但可惜……
    “你什么都不说,活该,活该你受这罪……”
   

    129
   
    “现在哦,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哦。”她在他唇瓣上印下一吻。“我很喜欢玉郎,超喜欢……”
    小脸上浮现一抹红嫣,带冷的瞳中也透出一丝暖意。
    “玉郎是待小八最好的人,最好的……”
    从愧疚,到不知不觉间的爱恋,这一切都归功于他。
    如果当初对他的是第一个男人的爱恋,那么现在,对玉金枝的爱,已远远超过了五爷的。
    “小八很感谢五爷成全……”成全她对玉金枝的爱。
    那个不会仅仅为她肉体的男人,那个会为她压抑自己脾气的男人,那个一心一意纵然明知自己实力不如他,仍旧会为她拼搏的男人。
    “我会来,不是因为不相信他,而是因为……”朱唇再度凑回他耳边,说着悄悄话的叹息:“我很重视他,比重视珍环还要重视……”
    当她恍惚到,女儿的命抵不过玉金枝的命时,她很痛苦。
    她会选择和女儿一道走那黄泉路,也不要让玉郎陪她。
    这是她对他的爱唯一能做的,令他幸福。
    手,被拽住了。
    他睁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笑得很快乐也很痛苦,而他,仅仅是拽着她手腕。
    你不想放过我们是不?
    她从他眼中读懂了一切。
    “到死也不成全是吗?但现在我连珍环也不重视了,你要怎么做?”
    他的眼神幽幽泛着冷。
    她笑出了眼泪,“你想杀了与我有关系的所有人吗?我只重视他哦,你得让他长命百岁,否则我不会在你眼前……”
    什么都不在乎的妇人,要怎么威胁她?
    是他的错吗?
    他亲手推动了这一切?
    再次瞌上的眼,她将耳朵贴上她的心脏,聆听着那心跳声,令她安心。
    ……
    他说,如果她死了,就纳很多的妾,生很多的小孩,忽视珍环。
    所以她不准死,她得好好活下去,活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他一直知道,这个丫头在很久以前,心里就住了一个人。她的主子他很卑鄙,因为他喜欢上她了,他甚至悔恨自己当初为何因被火烧而自暴自弃,让都枉走到了他前头。
    她输在起跑线上,他输在比都枉更早一步退出了杀手门。
    是啊,他与都枉无法承认他们同出一门,他们都是师傅手下最得意的小弟子。
    师傅的话仍记得,他说他们长大后到底谁最强,他会活到那个年纪去等着。
    只可惜,他自己退出了。
    都枉顺着师傅的意站在了顶端,而他,则是他脚下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
    “我不会杀你,因为你是我的师兄。”
    他发过誓,有他都枉在一天,就有他玉金枝。
    都家会罩着玉家一辈子。
    所以玉家活到现在而他却怨恨都枉的施舍。
    “你喜欢那丫头吗?我把她送给你玩几天可好?”
    当年无情的话,他未曾告诉这个女人。
    她打一开始就被这无情的男人定义为玩物,可以送给任何人享用的。
    “她比较特别,我只让三哥和你碰,其它人老师不行。”
    令他震惊,这个男人也有将女人重视的时候。
    “你得温柔点,别像三哥那样玩残了,要不我不饶你。”
    是施舍吗?是施舍。
    他自居为她的主人,操纵她的身与心。
    而她呢?
    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是最好的,她的人生禁不起任何人的打击。
    “怎么办?我不想让你们玩了,把她收回来,你们谁也别碰她好吧?”
    “她是人啊!”
    不是什么可以随便转让的物品啊!
    “就因为我意识到她是人了,还是个有思想的人,所以不得不收回来。我怕她,懂得自己思考时,不听劝将你搁心里怎么办?”
    “我……”
    “金枝,别再碰她了,再碰了,我可不会再念旧情,把你也杀了。”
    他想笑,此生在这一刻这个能一手遮天的男人是多么的愚蠢!
    他亲手造就了她,却在发现她出轨时想扑救。
    “你晚了一步,都枉,你人生中输得最大的这一步,会让你抱憾终身的!”
    这么自负的家伙,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间,终于有人能收他了。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想宰了这家伙!
    “到时再说吧,我会让一切进入轨道。你不会这么卑鄙的将真相告诉她吧?”
    “……我不像你!”
    论卑鄙,谁比得上他。
    “那么记得,你欠我的,你得还给我,我都有很后悔当年为什么这么慷慨送给你呢,害她怀了你的种,我又不能痛下杀手解决了这孽种……唉,我这人太重情义了。”
    那飘远的背影,在自认给足了人们怜悯时,可曾料想过,他自己,不也成了乞求别人施予怜悯的对象?!
    “都枉,你输了,你输得比谁都惨——”
    ……
    致命的伤让他必须在床上躺足两个月,还算是身强体健的男人。
    小八一直陪在他身边,她会在他耳边肆无忌惮地讲很多的讲话,却不是给他的。
    “你是在气我?!”
    “对啊。”
    她笑得很快乐,但眼中那份情却实在告诉他,她不是在用谎言来激怒他。
    所以他愤怒,再也挂不上的笑容,一日比一日后悔曾经做过的事,但心里拨打的算盘却没有停过。
    “一个女人若心里同时拥有两个男人,那便是不忠,朝三暮四的荡妇。”
    “那小八就努力把五爷的情给淡忘掉,加倍喜欢玉郎。”
    她不认为这是件令人困扰的事。
    “你对他愧疚更多”
    “那不是五爷弄的?愧疚也可以转为爱啊,小八喜欢玉郎的温柔和深情。”
    玉金枝能给她的,是都家男人永远给不了的。
    他怕是一辈子都如此,她也不奢求他能改变什么。

    玉金枝被发现重伤于河边,被救回时只剩一口气,幸尔命大救回,养伤之中神智不清。
    小妾与独子守于塌前,怕丈夫一病不醒。
    找来无数大夫皆说,如若他再不醒来便准备后事。
    玉老夫人焦急之下重金礼聘大夫,江湖郎中入府,脉一把,针炙一施,药一下,不过半日光景玉金枝便醒了。
    但令众人忧虑的是,再度醒来的玉金枝记忆衰退,他记得任何人,但如若个把时辰后就会将来人忘记。
    玉老夫人大忧之下求大夫定要医好儿子的病。
    大夫说:“恐怕是伤了脑子,这药一定要日日服用,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遵照大夫指示喝了半月药,玉金枝勉强能记得四日内的事,过了这时辰又得忘记。
    玉老夫人虽然无奈,倒也欣喜,儿子不为那过世的媳妇伤神,就这样忘了也好!
    至于那消失的孙女,消失了省得玉儿忆起往事!
    玉金枝愈后总是常常沉默,望着窗外,脑海中一抹湖绿色与一抹小身影常纠缠他,却寻不到结果。
   
   
    130
   
    车大夫来报,服了药已经算是半个废人了。
    都枉慵懒吩咐下:“为确保他想不起来,你就留在玉府里。”
    小八偷听到,气白了小脸:“你对玉郎做了什么?”
    “只是稍稍伤了他脑子。”他也不隐瞒。
    她狠瞪他一眼,想跑出去探个究竟,他叫住她:“他好不容易忘记了你与那小孽种,何苦要再去缠着他?!”
    她身子一僵,伫在门口。
    他心情极好道:“改明儿我身子彻底好了,你就跟我天南地北走一趟吧。”
    “我不要。”她拒绝离开这里。
    “你想让我亲手杀了他吗?留他一条命已是退让,就连小孽种我也留下了!”
    “对于五爷来讲,这或许是奢侈,但对于小八来说,这是最大的讽刺!五爷何不大义成全了我与玉郎?!”
    她想拥有的一切身后的男人给不起也不想给,他无心,她也没意向他乞求。
    “哼!我倒是能成全他下地狱。而你,如惹执意如此,我不介意把你弄成个傻子,谁也记不起来,你可愿意?”
    “你!”
    她怒极地瞪着他,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悠哉。
    又是那位凡事都握在手中的都家五爷,他没死,她的噩梦就继续存在着。
    “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别想着去找他,那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是一件幸事。”
    “……”
    他说得没错,她无法反驳,却是如此地不甘心。
    ……
    被逐出京都永不得踏出一步,却是光明正大踩在了这座天子脚下之城。
    命人开棺鞭尸,他冷冷地注视着那具腐烂的尸身。
    昔日一身荣华,自以为能享尽一切,自作聪明,杀了他最爱的女人。
    身边小公公吓得浑身哆嗦,摄政王的大逆不道,他定要告发……
    只是出来夜里上个茅房,就见到帝陵中如此恐怖之事。
    早已消失的都家五子与摄政王站在一起,对着先帝的尸身冷冷发笑,小公公困难地吞吞口水,想趁众人还没发觉时逃开,谁料身后早已悄无声息地站了个大汉,银光一闪,他死不瞑目地瞪大眼睛倒在地上。
    被拖出来,摄政王吩咐丢进陵墓中:“能跟先帝合葬,凭你一个阉人身份实属天大的荣耀了!”
    石棺再被封上,腐败的尸体伴着那具新鲜的还在冒血抽搐的公公一同封入黑暗中。
    “你要离京?何时再回来?”
    “当他日你登上帝位之时。”
    “我并不想争夺那帝位。”
    年纪轻轻的男人已是位高权重,自己有几两重,全靠这背后的男人一手推波助澜,怪不得皇兄在位如此防他。
    “你会的,待他日你食髓知味,你会愿登上那帝位,而我,也将在那时送你一个礼物。”
    “……”
    年轻的摄政王并未答话,未来的事他不敢和说,有这男人在的一天,一切皆有可能。
    “李景呢?你想拿他如何”
    “我并不恨他”当铁扇被递给摄政王,青年的面孔一片诧异之下,男人说:“请把这个交给他吧,他是帝国将才,毁了他,这国也灭了。”
    那晚上,是景王最后一次见过都枉。
    他在登位之前,都家人一个都没再出现在这天下间。
    ……
    亲眼目睹一场血腥的鞭尸,虽然她站得远远的,但那股恐怖气氛,她完全无法想像置身其中的两个男人为何不怕?
    离了京时,她问他:“会再回来吗?”
    犹记从前他便不爱呆京都。
    “不会,这儿,秽气。”
    她对他侧目,当那张平静不带一丝留恋的面孔映入瞳孔中时,她讷讷道:“其实你一点都不贪恋权贵……”
    为何今时今日才恍惚到?
    他不置可否淡淡恍眉一笑:“我只是在寻找一些乐趣,让人生不无聊。”
    就如都然总爱自娱自乐,那一盘棋,下尽人生百态。
    “那在朝为官,任你呼风唤雨……”
    岂会无聊?
    “无趣”
    “那什么才能让你有趣?!”
    她忍不住刨根问底。
    他认真地想了一下,朝她招手,她不防凑近,让他咬上耳朵:“将你压在身下操烂了穴,那该是一种挑战吧。”
    “……”
    ……
    三爷再来,责怪五爷病体刚好便四处走。
    对小八,仍是厌恶。
    小八也习惯,视而不见吧。
    除不掉三爷,除不掉五爷,哼,她总有办法的。
    心思一敛,她为自己的计谋而得意。
    五爷回屋休息后,三爷留在上,她立即扑上他身。
    “三爷,来和小八玩玩吧?”她说得暧昧。
    他听得冷哼推开她:“你想借刀杀人?!”
    她摇头:“其实我只想请三爷帮个忙,三爷这般厌恶我,何不帮助小八离开此地?”
   

    131
   
    从五爷受伤到养伤再到去京都,已经半年了,她足有半年没有见到过珍环!
    “你还学不会教训吗?你根本离不开这里。”
    “三爷不怨吗?怨小八在五爷身边?”
    这个男人每次来都是一张冷脸,对她的恨,像是生怕别人不知似的。
    “怎能不怨?!”他一掌捏在她脖子上,俊脸一息杀气:“你既然不珍惜这条命,何不自尽?”
    要他出手,碍于老五那本就不可能。
    等她出手,偏偏她无用得紧!
    就算是玉金枝,现在老五动怒了,形同废人般!
    没被吓着,她只是将妖娆的身子缠了上去:“是啊,小八也想,但我也怕五爷迁怒呀……其实说来都怪三爷,当日一瓶毒药偏偏掺了假……”
    她是天底下最悲惨的可怜虫吗?
    自己的性命牵在他人手中,为他人而活。
    手中的力道再度紧了几分,在女人面色泛白,却未曾恐惧过时,他甩开了她,任她狼狈倒在地:“你说得对!都怪当日没有毒死你!”
    都怪他太过贪心,一瓶毒药不愿她死这么便宜!
    她躺在木板上,小手抚上脖子,有点痛,那男人下手真狠。
    他在离去前成全了她“我会如你所愿,让你早死早投胎!”
    再这般纠缠下去,那便是没完没了,顾虑兄弟终究成不了大事,必得其中一方心狠方能斩断孽根!他眯眼深深地望向内室一眼,甩袖离开。

    日夜喂毒,终究强不过人心。
    当那一句爹爹,不是自己女儿,却让他绞痛不能呼吸。
    当一碗药不慎打翻,停药一日,便功亏一篑。
    这是注定的,车大夫无奈叹息,悄然离府。
    记忆衰退了半年,终究是忆起过往。
    什么大脑受伤那皆是人为!他犹记那日妻子与情敌掉河,他来不及抓住。
    以为必死无疑,车大夫的身影让他明了命大的人不止他一个。都三爷夜探都府,抛下甜美的饵食。“你要我成全你,不怕与自家兄弟翻脸?”玉金枝挑眉,冷眼相待这个似乎狗急跳墙的男人。到如今不愿重兄弟之情了?
    “那女人活着一天,就是个祸害!”
    “你想要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是在痴人说梦话吗?”
    “我若回答是,怕是踏不出这玉府的门槛。”
    回答他是仅是一声冷哼。
    都然不擅开,他是商人,使的脑袋。“我们做个交易,让你的女人活着,也能让都枉活下来。”
    “都然,你想引我入陷阱,很抱歉,唯一的解决方法是让你都家人从这个世上消失!”
    根本就无法并存的两方,谈什么合作?
    裹着糖衣那毒终究是毒,不会因为它多一层甜就能让人掉以轻心了。
    看来是谈判破裂了。
    都然的面色也沉了:“那你别怪我手下无情,我要宰了那女人一如反掌!”
    “只要你敢与他翻脸,我会相信的。”起身送客。
    冷眼观望,他记得他说过将车大夫私下扣下来了,那就是说都枉还未曾发现他记忆已然恢复……

    有人捎了一封信给她,拆开一看,是玉郎的笔迹。
    惊得不感置信,前前后后检查了许多遍确认无误。他邀她城郊破庙一聚。
    既然写信给她,那是否意味着他已恢复记忆?!
    带着这份疑惑她趁午睡间甩掉了阿章,通过信中告知找到柴房中的密道,偷偷跑了出去。
    城郊破庙,艳阳高照,路上基本没有行人。
    一路走来路是越来越偏远,还得不时回头察看阿章是否发现追了上来。
    终于找到破庙时,推门而入却发现屋内有许多人。
    个个赤身壮汉,一见她时,神色各异,她惊得转身便跑。
    那群男人在身后紧追不舍,一直追到崖角,逼得她走投无路。
    “你们是谁……”
    她心升不安。
    就在那群壮汉中走出熟悉的人,是玉金枝。
    “玉郎……”
    她小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但他却是一脸冷漠:“我已经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莫小八,你太脏了……”
    “什么呀……”
    她一脸不解。
    当玉金枝抱来那女孩,她的珍环时,小八脸上一丝欣慰“珍环还活着……”
    “对,她还活着,但她很快就会陪你去作伴了。”
    他冷冷说完,将珍环抛向悬崖,在女娃的尖叫哭泣中小八一跃而下。
    他冷冷地盯着,看着那对母女俩掉入崖下。
    “这次,就算你仍不死,仍旧会让我看到一出好戏……”

    痛,全身都痛,再痛,也要拼命地爬。
    抱着女儿,死也要爬出去。
    那快无法呼吸的女童,她恨此刻的泪总是掉不下。
    “珍环……别怕……娘马上就带你去看大夫……”
    那没有睁开眼的女童,被她死死地抱在怀中,她是如此庆幸崖下是湖水。
    一步一步爬,她不懂,不懂那温柔的男人为何要将女儿扔下来。她更不懂,不懂如此疼爱珍环的他为何要置女儿于死地……“玉郎——”
    她将女儿紧紧背在背上,脚折断了也不要紧,只要爬到官道上就会遇到有人来救……

    她说,珍环死了。
    她当作没听到。
    他说珍环在撤下悬崖前就喂了毒,死了!
    “你骗我的,大夫你骗我的——”
    “这位夫人,你别激动——”
    费了好几个人才将力大如牛的她拉开,那年轻的大夫狼狈咳嗽着跑得远远地防止她再掐人。
    “你的女儿,是真的无救了呀!所幸她不是摔死的,你应该感到安慰才是……”
    “我要杀了你——把我女儿命还回来——她明明还有呼吸的——”
    明明抱在怀里就是温暖的身子,怎么可能死了呢……
    但就是死了啊……
    那一张被擦破皮的小脸,那满身的擦伤,哪怕她紧紧护着还是死了……
    死了……
   

    132
   
    三爷正准备午休,下人来报小八上门。
    挑眉间等待着,见她一脸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早已得知发生了何事,他冷声嗤笑:“自己丈夫逼自己妻儿跳崖,你的男人倒真是有趣呢!”
    她缓缓凝视,空洞的眼瞳多了抹光彩,脚步蹒跚朝他走去,靠得他极近。
    他对她没有任何的防备,所以当她手中的刀子捅进他腹部时,她咯咯地笑了:“是你吧……是你派人假装成玉郎害死我儿的——”
    他一掌拍开她,后退一步捂住腹部的伤口。
    她被震飞出去撞在门板上跌落。
    满脸的鲜血也止不住那股得意,她挣扎着一口气抬头瞪着他,见他腹部直冒黑色的血,开心的哈哈大笑:“那刀上我涂了毒哦,是都枉最厉害的毒哦——”
    她选的是他才做出来的新毒,还未来得及研制解药。
    他满是震惊地瞪着她,眼中是浓浓杀意,全身乏力坐在椅子上,欲抽出匕首,却发现毒串得太快,快得他根本阻止不了。
    她趴在地上,那一掌他使了十分力,果然是要她致于死地呢。
    咯咯地疯狂大笑中,空洞的瞳孔内流出泪。
    珍环死了,她还活着做什么呢……
    早该下手拼死一博,将三爷宰了,也不用陪上她女儿一条命了。
    因为胸口的闷痛令她出气多进气少。
    当那拼着最后一口气爬过来的都然一手掐在她脖子上时,那眼中满满的不甘心,未曾料到自己会这么轻易就死掉。“要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他发了狠掐了她脖子,掐得她面色狰狞,却未挣扎过。
    要死就死,他是看轻了了她没胆子行凶才让她近得身,呵呵,真感谢她从小在他心目中塑造的形象。
    当离身亡只有一步之距之时,蓦然脖子上的手陡然松开,她重重跌回地上,无力掀开半眯的眼皮子入眼的是五爷那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和三爷至死都不相信的震惊……
    “三哥,很抱歉啊,没想到竟是弟弟的毒害了你……我让你少一分痛苦下黄泉陪大哥吧……”
    一掌击中天灵盖的手,缓缓收回来。
    那挺得笔直的高大身躯陡然倒下去,在他脸上,是死不瞑目的不甘心啊!

    三爷死了……
    她又活了……
    好开心,她在院里跌跌撞撞,任他双目不离地守着。
    “五爷,三爷死了呢……他死了呢!”
    她日夜重复这一句,而他那张因兄长死去而消失掉笑容的面孔是如此森冷。
    淡淡地回答,不厌其烦地附和。
    她带着不感置信,有时会哭,有时会笑,疯了吗?
    她比谁都清楚,当都然入殓那一刻,她疯了似地爬上去瞪圆了眼。
    “烧了他,把他全烧光了,让他尸骨无存——”
    她怕这人会再度从坟墓中爬起来,扯着那男人的领子嘶吼着。
    他照办,当着她面叫人架了柴枝放上那具冰冷的尸体。
    大火燃烧的那一刻,那愉悦地跳起了舞。
    他死了,这次没有尸体看他怎么复活……
    呵呵……
    “接下来五爷是不是要杀小八呢?”
    在夜里,他守着她,她没有睡,笑容满面地抚上那张安详的面孔。
    指腹一一滑过那紧闭的眼皮,他没有睡,只是闭着眼睛而已。
    她会和他说很多话,比如说她在等自己死的那一天。
    她如此轻易就杀了一个男人,那种震惊谁能相信?
    连她也不相信,当然,都然的确死了,死得干干净净!
    她怕他是乔了装的,用匕首亲手划破了那张面皮,是真真切切确认三爷死了呢!
    好好高兴,高兴到忘了女儿。
    那具小小的残破的身体,她不愿去面对。
    她否决了珍环已死的真相,在心里头却抹不去那份悲凉。
    她疯了吗?
    才没有。
    她很清醒,她的承受力出乎所有人的想像。
    只是现在她需要发泄,他就守在她身边。
    没有一丝笑容,反倒是她笑得最开心。
    他不笑啊,他一定很想宰了她,杀了他最疼爱的兄长呢……
    她疲倦了,蜷在身边沉沉睡去,四肢紧紧缠住他。
    他睁开眼睛,抬手间轻抚上女人的颊面。
    她的脸颊破相了。
    从悬崖上掉下来,断了左手,全身擦伤哪怕好了也留有疤。
    额头上淡淡的疤痕,那朵美丽的菱花也被破坏掉了。
    在外人眼中,她不再美丽。
    他的手触上她的左手,她很不安份,给她夹板子她会扯掉。
    “你不是想找出凶手吗?伤要是没好,你找谁报仇去?”
    报仇吸引了她,她乖乖合作,然后递给她那把刀,由她亲手擦上了毒液。
    “你想杀谁,就去杀吧,谁也不会察觉到的。”
    没人会察觉到她有能耐会对凶手痛下杀手。
    而她,就照着他的指示,去了三爷府中。
    所以,是他杀了自己的兄长……

    有座小小的坟,她跪在地上烧着铜纸。
    “对不起,珍环,娘现在才来看你……”
    终究要面对的,她来了。
    这座新坟小小的,一点气派也没有。
    是五爷令人下了葬,给那孩子一个容身之所。
    “娘娘没用……但娘娘帮你把敌人杀了哦!你不用害怕,娘娘回家看你爹后就会来陪你了……”
    人生在世,没了牵挂她竟然获得了解脱。
    珍环死了,她也不独活。
    阴暗的心理,竟是松了气的轻松。
    总有人得作出决定,更进一步,不是由她下手。
    瞧?所有威胁都离她远远的了,陪上女儿的性命她也只是愧疚。
    “原来娘娘是恨你的呀……”
    恨这个女儿牵挂了的。
    人自私,女儿不过是一个借口,她现在才了解。
    所以用一命抵一命。
   

    133
   
    五爷放手了。
    他愿意她回到玉家,似乎了解她想做什么,他未曾阻止过。
    当珍环死了,这个男人还能再牵制她?
    一身自由,任她为所欲为。
    她回了玉府,他守在门口等着她。
    她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他说,“没事了,我们再生一个,去观音庙救珍环再来投胎可好?”
    哪怕生多少个,都不会再是珍环了。
    她窝在他怀里,嗅着那令人安心的味道,多月来的疲劳如数褪去。
    她在五爷面前不哭,她只在他怀里哭,因为她是夫,不会伤害她的男人。
    她睡得昏天暗地,将所有累积的压力全部释放,不分昼夜,只要醒来都有他的陪伴。
    她是如此庆幸自己喜欢的人未曾辜负过她。
    当左手能自由活动了,她觉得自己可以安心离开。
    他似早已发觉,打翻了那碗加料的药。
    “你又想离开我了?!”
    那悲伤的脸,带着浓浓的责备。
    “我想陪珍环……”
    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珍环都走了三个月,她怕再不去,女儿投胎她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那你为什么不先陪陪我?!”
    “玉郎……”她怔住。
    “你是不是认为我已有妻儿,少了你也不会伤心?!”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独活!”
    男人掏出那一把匕首抵在胸前。
    “玉郎,你不可以,你死了扔下婆婆她们怎么办?!”
    “你生我即生……”
    “……为什么要逼我……”
    她痛哭地闭上眼,为何人生诸多无奈?
    他将她搂入怀中,温柔低鸣:“我知道你爱我,你一定舍不得扔下我对不?珍环死了我也很难过,但你若死了,我会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又让我成为了罪人……”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而她,便是那从未如过意的不曾受过老天眷顾的人。

    半年后。
    将女儿的坟迁回了玉家祖坟凉卡,随着时间心口的创作已渐渐淡去。
    二十五的人生,留给她的是数不尽的悲痛。
    玉郎独宠于她,哪怕留有那一妾一子,却置于她们于远远的一角。
    在这事上,令她无奈。
    对那妾有所愧疚,当年玉郎一气之下纳妾生子只为逼她。
    是她害得那姑娘,所以有空她常会去看望,尽量让她们吃好穿好,也表明了,红苏所生之子是玉家未来的继承人。
    红苏是温婉之人,见当家主母对她并未有敌意,便好上了。
    与小八也有几分情谊在。
    姐姐为什么不愿再为夫君诞下一子?红苏不解。
    小八只是含笑不语。
    红苏不曾了解过那失子之痛,她怕了,怕白发人送黑发人,怕那日夜所遭受的折磨。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妹妹你要有什么缺的,尽管开口,要记得这子是大少爷,不能失了那气势。”
    玉郎对独子的漠不关心,令她加倍的疼宠这个孩子,弥补那无法给予的父爱。
    “姐姐,你待我们母子够好了!”
    红苏满怀感激。
    回程路上,她难得想一个人走走,遣了那随待身边的武夫,离得她远远地,独自逛着。
    在小巷中,一群小乞丐中夹着一个衣着光鲜的约莫四五岁的女童,格外注目。
    她不知为何便偏离了正道走了进去,便见那女童一人给乞丐们一个铜板。
    那群小乞丐们拿了铜板便一哄而散,留她一人独自眺望同伴远去的方向,侧脸有些落寞。
    当女孩回头时,她微微震惊,呆立原地不能动弹。
    那女孩朝眼前的贵夫人眨眨眼,甜甜地笑道:”我给你铜钱,你和我玩好不好?!”
    “……你……叫什么名字?”
    心酸地抽抽鼻子,压下那眼中热意,她蹲下来,拉过女孩的手,有些痴迷地盯着这个女娃的面孔。
    “阿珍,老嬷嬷都这么叫我的!你长得直像我娘娘,我给你铜板,你当我娘娘好不好?!”
    “为什么要拿钱让我当你娘?”她心头一怔,下意识地为她整理下凌乱的衣裳。
    “因为都没人和阿珍一起玩……”她小脸上有些落寞,“阿珍一个人呆在宅子里好无聊……只有老嬷嬷陪着我。”
    她扬起一抹淡笑,正欲寻问她家境情况,却在手指抚过她内衫时怔住。
    身子僵硬地瞪圆眼,在女孩久等不到这位姨的回复而抬头时,便见她猛地在力扯开她的衣裳,她痛得皱眉:“你在干什么,人家好痛哦!”
    当那冰冷的手指触上那一抹只有指甲大小的菱花时,她哽咽问道:“这朵花谁给你刺上去的……”
    阿珍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姨忍着眼泪的心痛模样,让她跟着难过地伸出小手帮她擦掉。
    “娘娘别哭……阿珍不知道什么花花……”
    她下意识抬下头去摸:“阿珍胸前长了朵花吗?”
    “嗯……很漂亮的花……”她低哽,猛地将她抱住怀中,“娘娘当你的娘娘好不?那你告诉娘娘,你住在哪里……”
    曾经,玉郎说,要把她脸蛋上的菱花也长一朵在女儿身上。
    她问为什么呀。
    他说,这样就能证明是母女俩。
    她很快乐,但也知那刺青的疼痛。
    直到他再三保证,并给女儿喝了麻沸散,由她调墨,由他下手,女儿的锁骨前一朵很漂亮的指甲大小的菱花。
    “珍环,开不开心啊?娘娘一朵大菱花,你一朵小菱花,我们就是母女俩了……这样以后哪怕你走失了,娘娘也能从这朵花认到你哦……”
    为什么呢?
    为什么死掉的女儿还活着?
    是谁的恶作剧,抑或是老天有眼?
    直到她踏入那座宅子,见到那位老嬷嬷……
    “夫人——”
    原来,她所得知的真相都不是真相啊……
   

    134
   
    真与假,虚与实,你可探得清?
    有心人要瞒着你,可以是一辈子。
    但总有那么一句,纸包不住火。
    能瞒得了一辈子?
    天意总是弄人。
    若不是她一时心血来潮,又会多少年才能了解真相?
    痛彻心扉的绝望,本以为能淡忘的,却是平静心湖再起波涛。
    他抛弃了她的女儿!
    他用谎言编织一段最残酷的故事,在日夜中安慰受伤的她,那张带笑的容温柔的语调,她是多么地信任他,结果啊……
    “珍环,娘娘不会再让任何人将我们分开了……任何人……”
    将那落寞的女孩紧紧搂入怀中,借望女儿温暖的体温暖和她,身子的隐隐颤抖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她仍旧无法轻易相信,当黑暗中再现一丝曙光,又怕是老天爷的再次捉弄……
    珍环乖顺地埋在女人胸脯间,那软软的触感好像记忆中的娘娘的味道,低低地唤了声:“娘娘……”
    哪怕只是花来的铜板买来的不切实际的梦想,只要有娘娘的味道她就不会一个人再孤单了……

    眼前的男人,拥有一具像熊一样强壮的躯体,在她怀中带给她安宁。
    他的笑容他的声音都是如此地令她眷恋,但是,当他的手伸出来时,她的身子诚实地表达了她的恐惧……
    她一怔,黑眸一眯,妻子的异样令他起疑,“今天去见了红苏?”
    她每一天的行踪他都彻底掌握着,决不让她从眼皮子溜走,她不让那都枉再度接近她。
    所幸那人这半年来未有半分动静,像是放弃了。
    昔日,她从不曾认为他的多疑令她苦恼,毕竟那是身不由已,如果没人看护,她或许睁开眼时就又换了地方,面对另一个男人。
    但此刻,有好多话,她想冲出口,最后收尾却只是沉默。
    直到他出门,她见到他唤来武夫寻问,一声轻叹,那武夫有些犹豫看了她一眼。
    便见玉金枝阴鸷着一张脸转身朝她走来,嘴里质问着:“今天你甩了武夫去哪里了!”
    “我怎么可能甩得了他们……”
    无时无刻不跟着,她还当他们知道她发现真相了呢。
    “他说中途有人出来阻止,下一刻你就失去了踪影!说!你是不是又跟都枉好上了?”
    他的怀疑深植了心中,他一直防着都枉,也深信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果然,在事隔半年后,那男人又有动静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愤怒,面对丈夫的质问,这一刻如此为他多疑而伤心。
    “你不相信我?!”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一次又一次的教训告诉他,她是不值得自己信任的。
    “你的心一直在那个男人身上,这么多年来我待你千万般好,也抵不上他轻轻地勾一根手指头,你便乖乖地跑过去了……”
    “那是我——”
    “因为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有能力和他抗衡,你在心里就判了我与他的高下是吧?!所以委屈自己,用身体来成全我?!”
    “……”
    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句句属实,她黯然神伤的低下头。
    “他没有出现,我也没有去见他……你难道认为,除了见他,我就没有可能去见别人了吗……”
    “你还有谁可以见的?!”他压根不相信,将她推进屋子里,本想锁着她,又怕都枉来掳人,于是宣布道:“从今天起,我去哪儿你就跟我去哪儿,红苏那你也不用再去了!”
    “够了——”她突然朝他大吼:“你就相信我一次成吗?!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只求你相信我一次,就一次……”
    这半年来,她被他像囚犯一样看着毫无自由,她能体谅也从未说过什么。
    他不让她接触外面,她就不去,最多偶尔去红苏那坐一坐。
    她没有觉得有错,但是当今日的事发生时,她很心痛的看着这个男人。
    “你就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只是一味责怪我,你就没有对不起我的事吗?!”
    她不想一时误会了他,她只想他老实承认,珍环是不是他藏起来的?嬷嬷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抛弃自己的女儿将她藏在那座宅院里,是为的什么?!
    “我有什么错?!”他挑眉,对她那双仿佛知晓了什么的眼神而惊慌,但随即被他隐去。
    不可能的,他将人藏得很好,也下令让老嬷子不让她出府一步……
    他拒绝自己秘密被识破的可能,而她却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心虚。
    心在那一刻凉了半截。
    她以为从来不会瞒她的男人,竟然会是伤她最深的……
    “为什么……”她不解地喃喃自语,脚后退着远离他,“我以为那个男人是三爷找人假扮的……”
    她以为当时因为惊慌所以错将外人认成自己的丈夫,甚至为此深深自责,如果她真爱他岂会认错?
    将所有怨恨发泄到都然身上,怨恨他都是他害了她,连女儿也不放过……
    面对妻子不正常的神色,那喃喃质问中竟是他想要一辈子隐瞒的真相!
    他有些惊惧地上前欲抓她,她溜得极快,用一双仿佛不认识的眼神看着他!
    “为什么要将珍环扔下去……”如果是眼前的男人,他可以狠心到将自己的女儿扔下去吗……
    “为什么要将她一人丢在那里,像囚犯一样看着……”
    就如她没有自由,连自己女儿也步上后尘。
    “你想关她一辈子吗……如果我没有撞上她,你是不是会瞒我一辈子?瞒着我说我的女儿死了,然后让我再生一个孩子取而代之?!”
    她突然失控地大叫着,扑上去捶打他。
    他心头的不安在猜疑下被愤怒取代,紧紧抓住发疯似的她逼问着:“是不是都枉带你去的!你是不是又跟他上床了……”
   
   
    135
   
    发疯的她,在听到这一句蓦然安静,用充满受伤的眼神瞪着他:“我说过我没有……”
    明明就是他的错,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她的呢?
    她奇怪哦……
    脑子忽然有短暂的空间,浑浑噩噩的好像集中不了精神。
    悲伤笼罩了她,而他,却毫无所察般径直为她判下罪状:“你果然和他见面了是吧?!他告诉你了吗?没错,是我!是我将珍环丢下去的!是我要你去杀了都然的——”
    理智丧失的他猛地拽住她的头颅,一脸咬牙切齿般地狠骂:“我只是代都然的计划早一步行动!你该庆幸奖珍环扔下去的是我,而不是他,现在女儿活得好好的,可以让你没有愧疚是吧?!可以让你光明正大地与都枉那个奸夫双宿双栖了是吧?!”
    一巴掌重重扇下,打得她破解破裂,衣裳被男人粗鲁撕掉。
    失去理智的他此刻就像个捉奸在床的妒夫,嘴里不断骂着难听的话羞辱她:“你是不是又被他操烂了穴!你们偷情多少次了?这半年来你背着我跟他来往多久了——怪不得他不再有动静!原来你跟他私下勾搭好了呀!”
    没有任何前戏粗鲁地抽进去,疼的不仅是她,也是他。
    纵然忍痛也要她一起受。
    多久不曾被这般对待的身子如何禁得起这折腾,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他抱着她头颅仍旧不放过地低吼道:“用女儿一条命换你,值得——那些东西可以生一个又一个,但你只有一个——你个贱婊子,枉我疼你入心,你却如此背叛我——”
    混着穴里溢出的血,他红了眼疯狂地抽插;他要她记住,背叛他的代价……

    当针与线第二次出现时,她蜷起身子惊恐地往墙角缩。
    他阴冷着面色,先是悠哉地将线穿过针头,然后用着很温柔的声音道:“这一次我不会再留情了……放心,你那里被缝了,我把这东西切掉与你一辈子就干净如雪了……”
    那把雪亮的刀子就在他旁边,她惊骇地瞪着,他下半身赤裸着还沾着她的血水,拿刀在上面划划,他笑得很淡薄:“应该会有些痛,你也会痛呢!你放心,我会把那两瓣花给割了,然后用针缝起来,这样待它们痊愈后就长在一起了——为了确保我会在你痊愈后才切掉这患根的……”
    他指指她的下面,再用刀比划一下他的物事。
    上次被缝,他没有割伤那两片花瓣,但这一次,他已经不想再仁慈了……
    “不要……”她已经被吓得心虚地滑倒地上,听着他所说的每一句,她无法想象他折磨她,也一并将自己折磨了去……
    “得不到,就毁掉!我要看看都枉还怎么来操烂你的穴——”
    他跨前几步将根本没力气逃跑的她抓回来,板开她的大腿拧起那把匕首便准备下毒手。
    求生的本能让她卖力挣扎中不慎被匕首划破了手臂,匕首一个没握紧被她踢开。她卖了命地逃,身后的男人已经疯狂了,她不要死在他手中
    他见她笑,阴阴地冷笑着伸手拖住她的腿往自己身上拖,“你跑得掉吗——你能跑得掉吗?!”
    “不要——不要不要——”
    她在极度惊恐中下意识抓住那把匕首便往他身子一刺,当他身子僵住时,当房间内沉默下来时,当鲜血喷洒到她脸上时,她有些仿佛,有些不解为什么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刀,为什么她的手握在匕首上……
    温温,热热的……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视线移下,头颅低垂,布遍伤疤的大掌缓缓抬起往那胸口一触。
    她粗重的喘息,房间里只有她的粗喘声,瞪圆的猫眼儿,微张开为呼吸的小嘴,那双小手,仍握在刀柄上……
    直到好久好久后,在反应过来发生何事时,她悲鸣地咆哮:“不——不会的——”
    她亲手杀了他……
    当血液将深色衣裳染得透湿,当男人毫无气力地往后倒去,直挺挺的高大身子就这么躺在血泊中。
    她泪眼模糊语不成音,浑身哆嗦着双手不知该放往何处。
    他僵硬的面孔缓和了,低低哑哑地逸出一声笑,伴着口中吐出的鲜血:“这样……也好……死在你手中……对,不起……我爱你……原谅我……”
    “我……原谅你……我原谅你……你会好起来的,我马上去找大夫……对,找大夫!”她六神无主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要跑出去,被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搂住,她就趴在他被自己的血浸湿透的身子上。
    那逐渐失温的身体无声的提醒着她,他将要离开她。
    “……珍环……照顾她……”
    他伸手轻抚她的头发,她木讷的表情是被吓傻了。
    “……对……不起……我该相信你的……这样也好……你要幸福……”
    她呆呆愣愣地闭着眼睛,脸上浮现一抹飘渺的笑,低喃道:“我爱你……玉郎……我爱你……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他身子一僵,脸上缓缓地浮现一抹笑容,释怀的表情从瞳孔中逸出,想要多看她一眼,想要再抚摸她一会儿……
    他要先走一步了……
    当那双臂紧紧箍着她,而她只是在他失温的胸膛上蹭蹭,像只小猫般慵懒地挂着笑容,呢喃着说:“玉郎,你好了,我就让你缝……你想怎样我都不反抗……玉郎,我知道你很爱很爱珍环的,都是都家人不好,他们坏,我帮你打跑他们……”
    热热的,不再是血,而是泪。
    滚滚滴落在失温的胸膛上,她嘴角挂着幸福笑容,一遍一遍对他说她爱他,好爱好爱他……
    当前来请少爷夫人去用膳的丫环在等唤不到人而屋内又紧锁,慌得立即叫人来撞门时,屋内,两具紧紧缠在一起的身躯吓傻了他们……
   

    136
   
    被逐出家门的女人,拖着那小丫头茫然地站在大街上。
    身上的血渍还未来得换,玉老夫人最终心慈饶了她一命,却不允她再出现玉府一步。
    “娘,我们要去哪里……”
    半夜被吵醒的珍环小脸不安地扯了扯娘亲的衣袖。
    拉回心神,她缓缓蹲下来,抚摸女儿颊面而减少她的不安。
    “娘不会让我的小珍环饿着的……嗯,你是玉家大小姐,永远都是……等天亮了,我们去为你爹守灵。”
    “但奶奶把我们赶出来了……”
    童言童语听得人心酸。
    那一根刺在玉郎死后便一直未曾拔去,阵阵心痛袭击而来。
    她不可以倒下,有珍环在,当娘的要坚强起来。
    当一辆马车缓缓至东角跑来停在母女俩眼前,驾车的马夫阿章跳下来:“夫人,爷让我来接您了。”
    女人犹豫,最后咬牙带女儿上了车。
    “娘,我们要去哪里?”
    “……去另一个家……”
    一个可能得呆上很多年的家……

    十年后,幼帝早夭,由摄政王景王登基为帝。
    景王登位之前,受都枉之邀曾下甲子城一趟。
    在那街上,貌美如花般倾城的少女,灿烂笑容吸引了他。
    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得古灵精怪:“都朝雾!”
    他心头一怔,已是壮年之身,多少权势不曾动摇过他的面色,在这一刻,他瞳孔泛着红。
    “朝雾吗……谁给你取的名?”
    “我娘呀!舅舅说我娘与姨娘是两双胞胎,各取她们一字呢!”
    “……那我带你入宫可好?”
    哽咽的声令都朝雾奇怪地歪着脑袋:“入宫有什么好?”
    “入宫……让你当我媳妇儿……”
    “不要!舅舅说我未来是要嫁给皇帝当皇后的,你又不是皇帝!”
    “我是!”他急急回道,“我便是日后的皇帝!这天下皆为本王一人所有!”
    她嘻嘻一笑,“如果你是我就跟你回去,如果你骗我,我就杀了你!”
    于是那年,摄政王登位之后,三日后不曾问过众大臣意见,强行立一民间女子为后。
    而这位女子,令许多人噩梦的是,她出自都家,闺名朝雾。
    自此,都家血统一直流传了百年,这位集三千宠爱的皇后所生之太子便是下一代君王……
    百姓言,都家人,真是阴魂不散啊……

    她为玉郎守身三年,在这三年里,由阿章伴着她去过许多地方。
    三年如期归来,她成为都玉人,自此离开甲子城。
    她这一生,有许多事,许多人将她瞒在鼓里,她也未曾好奇刨根问底。
    玉郎的心思,他已逝,她也深究不了当日他无情抛下珍环是抱何种心态。
    过去的都随波逐流,只能向着眼前一步一步而去。
    都枉,这个男人怕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把人肆意玩弄,躲在暗处像鬼魅般让人心惧。
    她的第二任丈夫啊,到底还是铲除了所有人,成了最后一个陪在她身边的男人。
    那年起,她的人生是光明的,或许偶有黑暗,却是从未有过的光明。
    她想要的平淡,虽这个男人给不起,但比起二十八年前的人生,早已足够。
    她爱?那是爱的。
    只是中途她换了人爱,待那人死后,多少年来,她未曾对第二任丈夫说过爱之一字。
    心头永远搁着一个男人,身边永远伴着一个男人。
    当多年后,许多许多的事都看得开了,她再回首,蓦然只觉自己的人生其实也是很不平凡。

    想起朝雾,被亲舅舅当作贺礼送出也未曾恼过一分。
    她曾问朝雾,为何不反抗?
    “为何要反抗?舅妈,舅舅要我去完成娘亲与姨娘身前的愿望呢!想想这天下间谁配得上我?自然唯有那皇帝!”
    呵,她淡然一笑,不愧是朝里的孩子呀。
    “但你与皇帝可是叔侄关系……”乱伦呀。
    “那又如何?世人没证据!你不说,我不说,舅舅不说,那景王也不说,还有谁知道?!”
    人人想法不同,对朝雾,她要的是权位。
    她也恨都枉的无情,从小教导侄女如此思想。
    他只道:“所以你该日夜陪着你孩儿身边,别一时人没了,他们的下场可就与朝雾一般了。”
    她为都枉生了三子,最冬不过珍环。
    “我不像你这般无情,到死我都怕看不透你。”
    “那是你一直未曾想过眨眼看着我,自然,不急,我俩还有几十年时间,可慢慢来。”
    “……”
    那日沉默,未完的话。
    与他纠缠几十年?
    那是一种悲哀……
   
    昔日都家七子,只余三子。
    都晨还俗后,仍当个假和尚云海四海。
    都迹刑满后,正式接管都家生意。昔日那残戾之人性子多有改变,倒是玩弄女人一日未曾变过。
    “珍环,你过来舅舅这里……”
    “不要!”
    对于想诱拐她的这个没有血缘的舅舅,年方十二的珍环长得与母亲同个模子。
    都迹冷了脸:“舅舅有好吃的好玩的可少过你了?!”
    “那舅舅你让我拿鞭子抽你成不?!”
    珍环自打七岁他回来那年被他抽过鞭子后,就保持着距离。
    亏得娘亲怕她一个女儿家吃亏,随阿章习武,倒是有模有样几分。
    “你个臭丫头,跟你娘一样是个小贱人!”
    “嗯嗯,舅舅你继续骂!等骂完了换我拿鞭子抽你吧?”
    “你——”都迹气一哽,错了。
    珍环笑得欢乐,转身朝屋外走去,躲角落的大弟二弟贼嘻嘻地盯着她。
    上前一人一个拳头:“让你们两个臭小子笑得这么贱,铁定又欺负幺妹去了!”仗着自己年纪长又先习武,欺负弟弟们从不手软。
    “大姐,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待你们长大了,有你好受的——”
    “那就让我现在先宰了你们——”
    “娘啊——救命啊——”

    ——正文完


    番外

    这是正式冠上都五少夫人的第一年。
    在她为前夫守身三年后,女儿已满七岁。
    都枉疼女儿吗?
    说起来不疼,倒是该有的从不缺,所谓的父爱他也多多少少给予。
    说起来疼,他又常当着她这个母亲的面骂珍环小孽种,只是少了那么一股恨意。
    玉郎的死,令这个男人高枕无忧。
    她问过他,为何那半年没想过找她缠她?
    他说:“你和玉金枝长不了的,他没有我这样的包容度,迟早被自己的猜忌反噬。”
    所以他在等,等着玉金枝自食其果,而不用脏自己的手。
    包容度?他也有?
    她严重怀疑了。
    她莫小八,曾被玉金枝八人大轿抬进家门。
    而今,再次的八人大轿,她与都枉凭媒妁之言结成夫妻。
    洞房花烛夜,大喜的屋子红烛耀眼,她黑眸一丝怀念如此小心翼翼。
    这不再是甲子城,这是塞外最繁华的大城,谁也不认识都家五子,都家三子从头来过。
    她的丈夫一身大红喜袍,本该是端庄,穿他身上却是流气。
    衣领敞开的胸膛露出那比她还要白皙的胸膛。
    揭了红头盖,取了好金凤冠,一头青色披下,他似迷痴般地扬嘴轻笑吻上她的唇:“无论多少年,你都是我妻,得与我牵手到白头……”
    那算得上情话?
    心口一紧,眼眶微涩垂首间被他压上床…
    她犹记新房夜,是他的温柔,像呵护珍宝的对待……
    而现在……
    四肢被绑,破碎的布料已不具遮掩作用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她被五花大绑着绑在大殿圆柱中,大开的房门要是有下人经过,怕不是羞死人。
    屋内就只有她一个在卖力挣扎着,心里诅骂着那混蛋。
    阴阳怪气更胜从前,不过新婚第二日,便旧态重发将她绑在这里,让人只觉昨夜发生一事其实不过梦一场。
    “都枉——”
    她不敢大吼,只能小声低咒,因为怕有人看到她这羞耻模样而急眼眶微红。
    被丫环看到还好,若是被长工,或者是都迹那爱抽鞭子死性不改的残暴男人抓到,指不定会她怎么样!
    那个混蛋……
    她还当他改了性子,原来什么都没变!
    她还是那个卑贱的丫环,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子。
    让人气绝。
    都枉就在外头院中,早令下人备好了茶具,煮着茶水。
    耳尖听着女人低骂声,淡淡勾唇低语:“别叫嚎了,嗓子留着在床上叫才美妙,平日多得保养才是……”
    让她在新婚夜叫别的男人!
    该死的玉金枝倒是叫她好不快活,在他身下高潮了竟然叫错名!
    他只是绑她在柱子上就已是仁慈了。
    优哉着喝着凉茶,在这神清气爽的春末夏初,人的精神也格外好。

    约莫半柱香后,仍不见都枉回来,小八叫累了,肚子饿了。
    丫头端来了饭菜,远远地听到下人寻问,让都枉给吩咐放外间。
    只隔着几重帷帐,若是丫环掀了布就能看到这位少奶奶的惨样,幸好婢子只是端了菜被好后便出去了。
    都枉负手慢腾腾走进来,大老远就听到小八肚子唱着戏了。
    掀了布走进一看,那被五花大绑的妻子此刻好不凄惨,一见他进来了,用一双怨恨的眼瞪着他了
    看得他直摇头,“小八儿,真是给你长胆子了,懂得瞪爷了。”
    昔日那小可怜的奴性丫头真让人怀念,叫她干什么也不懂得反抗。
    他既怀念了,就尝了趣想方设法也要把她变回来。
    “饿了吗?”
    从外间顺手捎了盘小米粥,在见到她眼中闪着渴望时,当着她面舀了一勺喂进嘴里吞下,“厨子手艺真好,要吃吗?”
    “给我!”她肚子饿,脾气大,吞咽了口唾液垂诞在黑米粥上。
    昨儿一天她只在早上吃了些糕点,到晚上男人只顾着上床,到现在她清醒了,那肚子饿得快叫她昏过去了。
    “好,我喂你。”
    他见她气虚,也没多难,笑得很和善舀了一勺凑到她面前,当她正张开嘴时,他又将勺子收回来,放进自己嘴里。
    她圆眼儿睁得跟猫似地瞪着他。
    他没有吞下,捏起她下额将嘴里的粥渡到她口中。
    她咕噜着吞下去,也不嫌也不恼,他要怎么玩她就怎么吃。
    这床事做多了,脸儿也不会动不动就烧起来。
    他眉一挑,就着自己的嘴将一碗都渡给了她。
    她还没吃饱,“不行哦,得让你胃缓过气再能吃。”
    他学医的身份派上用场。
    将碗端了出去,再回来收起一边的帷帐,坐到饭桌上让她看着他进食。
    一桌子全是她爱食的菜,馋得她口水直流。
    待戏吃饱了,他再端了一碗喂她。
    再喝了一碗粥肚子七分饱了。
    “吃饱了咱们就继续。”
    继续绑她?
    她想得单纯,男人端回来一盘水果,上面圆圆的小青果。
    这就叫青果,戈壁沙漠中常产的一种水果,味儿清甜透着一丝酸。
    别看外果子硬,撕了那层里头的肉可软了。
    就见撕了皮蹲在她脚下,这么多年了她岂会不知,紧紧夹着双腿,他倒是不在意,只问:“你是让织树玩还是让这果子?”
    他倒是成了那织树稳定的购买者之一了。
    她真想踢他一脚,无奈只能放松肌肉让他扳开往里塞。
    一颗,两颗,三颗……
    一整盘的青果被他塞进去一半,少说也有三十几颗。
    “夹紧了,要是掉一颗出来,我就多绑你一个时辰。这些若是全没掉出来,我就松了你。””
    挖个陷阱放个诱饵,听到可以松绑之时,她乖乖地闭紧了青果。
    男人只是笑,其实若穴紧的女子,该说是能夹住这些东西的,但小八,坏在穴不紧呢……
    他放了帷帐踱了出去继续泡他的茶。

    小八努力地夹紧双腿,但站姿因为她太过细瘦不能靠大腿上的肉来帮忙,费了劲地收缩阴道,起初还能维持,但时间一长没了力气,身子一松,就感觉到青果往外掉,急得她是扭着四肢挣扎着双腿叠住,这反倒让一颗青果掉了下来。
    小八倒抽一口气,静止了半晌,心想男人在屋久也隔了十几米应该没注意到,她眼珠子一转,开始挣扭双胸襟想从被绑中解被出来。
    屋外都枉嘴角一勾,朝屋内淡淡扫了一眼了。
    半晌后,都迹走出来,手里拽着珍环,珍环一张嘴咬在他手背上,叫他甩也不是,不甩也不是,只好拉到老五院里来。
    “她娘呢?!”
    珍环死抱着都迹,两脚缠在他腰上,双手也缠在他手臂上,都迹走路也是怪模怪样。
    “珍环,下来。”
    都枉只是淡淡唤了声,珍环便下来了。
    她是怕这位继父的,倒是不怕这位四伯。
    都迹手背上已有一圈牙印了,珍环咬得并不深才没让他戾气发作。
    甩甩手,见老五呆在院子里而没有跟莫小八缠绵,倒是好奇挑眉,“怎么,屋里那位还在睡?”
    珍环踏进屋,被都枉叫住:“珍环,回书房习字去。”
    珍环犹豫了下,朝厚重的纱帐中望了一眼,有些不舍得远开了。
    都迹朝屋里望了一眼,似乎意识到什么,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又见都枉主动邀他喝茶,也没拒绝坐下了。
    两兄弟闲放间,屋里头因为有都迹到来,又听得珍环也在而心慌的小八,更是接连挣扎间又滑出好几颗青果。
    听到女儿声音接近,想要撩开纱帐时,她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一被珍环见到她这般羞人的模样还得了?!
    好在都枉及时叫住了她,遣走了珍环。
    正松口气,又听得都迹留了下来,她真想冲出去捅那坏男人一刀!
    被捆绑的布条终于被挣脱掉了,双手一得到自由立即跪在了地上,弓着身子困难地解着脚上的布条。
    绑的死结,非得用剪子剪了才行。
    无奈,她只好先去捡掉了一地的青果,嫌脏又不愿再含进去,犹像间已不知都枉踱了进来。
    一撩纱帐就瞧到新婚妻子撅着丰美的臀扭动着,她还在地上捡滚得远处的青果。
    “一,二,三……”
    当男人开始数数时,小八的身僵住了,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的青果躲在那碎布衣裳中。
    “总数六颗了”他半蹲了下来,“光你未捡完的,就得再绑六个时辰了。”
    视线故意朝那捏成拳头的小手一瞥,她嘴硬道:“只有六个时辰而已!”
    说完更是下意识夹紧了双腿,跪坐着压迫穴洞了。
    “蹲起来,叉开双腿让我数数你穴里还要几颗了”
    “不、不用了吧……地上的你不都看到了吗……”
    那捏着一把青果的手指都出汗了。
    男人只是挑眉笑笑,站起来在她身边走了几步,然后说:“好吧,咱们再玩会儿,你要不让余下的掉出来,六个时辰都不用受罚了。”
    小八可没那份安乐心,依他手段,只有更狠的哪有更轻松的?
    这要不答应,她非得被绑上两天两夜不止。
    这牙一咬,横了心,答应了!
    他打开了连接隔壁房间的小门,作了个邀猜姿势。
    她双腿夹着不敢大力,踩着小碎步跟了过去。
    一进去,她就后悔了,“我还是去绑柱子好了!”
    她说得及快,要转身逃回去,他大手一捞从她背后搂住她腰,亲昵朝她耳珠咬了一口:“做人怎能言而无信?”
    “你恋态——”
    她想哭,可顾不上什么诚信,挣扎着拳打脚踢,手中紧捏的青果全给掉了出来。
    因为皮被剥了,满手的汗水,那些青果只剩核了。
    再加上她卖力间,阴穴夹得果肉也化了,早是一片泥泞不堪。
    一个天翻地覆,身子被人压在地上,男人抬起她双腿架在肩膀上,抱着她丰臀凑近嘴间一吸一吮,咂咂作响声,将那些甜水汁贪婪地吸进了肚中。
    她嘤嘤直哭,他力道极大地用牙齿吸上那阴核,舌头卷上那小阴唇吮得咂咂响,听得她脸红心跳,全身酸痒不已。
    待吃了干净,也勾出女人的欲望,他放心地离开,慢条理斯抽出结白的手帕优雅地拭尽嘴角的残渍,对瘫软在地上一脸通红的女人道:“掉了一地都是,小八儿,这可得绑上三天也不止呀?你是乖乖的坐上那小木马,还是去被绑?下次我可不会阻止丫环和珍环观看你的裸体哦。”
    “你卑鄙!”她啐了声。
    他温和有礼地将她抱起来,趁她余热未褪前搁上那小木马上。
    “自己骑上去,达到高潮就放了你。但是,那些青果一个都不能让它掉出来哦。”
    借于她体内的青果所到无几,他又去拿了一些过来。
    她趁这空档要不跑就是傻瓜,偏偏这屋子是屋外反锁住的,唯一的出口就是她的新房。
    这下急得她直接将那小门给关上,并用墙上的鞭子捆上。
    男人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小八儿,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她气有些喘:“我不要嫁给你这恋态了!”
    她鬼迷心窍,早知道当初就带珍环躲哪个角落,哪怕当人家洗衣婢子,苦是苦点还是能把珍环给拉扯大的。
    “你不嫁我,你和珍环可得受苦了哦。”
    外头声音未见丝毫恼怒。
    她气得差点咬碎了银牙:“我就是为了珍环着想才嫁给你的!”
    另一方面也是他承诺三年不碰她,她当他性子转好了,哪料到这房间他怕是早就布置好了!
    瞧墙上的道具,鞭子,架子,蜡烛,假阳具,全不落下!
    男人在屋外啧啧摇头,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大手轻轻一按,插在门上的木闩裂成两半。
    小八往后退了直退到背抵墙,一双美眸戒备地瞪着他。
    他端着小青果坐到胡床上去,状似悠闲地到着青果,一双眼淡淡一扫:“小八儿,过来。”
    他唤得极轻柔,面上笑容也是越发的和善,却令她身不由己地走了过去。
    她有些奇怪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他好心地给她解了疑惑:“我找了江湖上的好郎君为你使了迷魂散,你这辈子都逃不出去的。”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纵然她再不乐意,也只能乖乖听令。
    她气得脸颊鼓了起来,脑中一丝曾见过陌生人的记忆都无,恨得牙磨得痒痒的,还得听他话踩到胡床上蹲下来,任他伸进手指抠挖,空空如也。
    “全掉出来了,瞧这穴松的……啧。”叹了口气后将剥好的小青果一颗颗喂了进去,还命令她得夹紧了,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收缩着阴户,累得气喘如牛,终于在他放足了三十颗后松气。
    “自己爬到木马上去。”
    她乖乖走了过去,跨坐在它身上,那黑漆的木马雄赳赳气昂昂,马背上一根乌黑圆亮的男性硕大阴茎做得是如假似真,连上头有几根青筋都雕刻得一清二楚。
    这假阴茎越看越熟,熟到她俏脸一片通红,那不就是旁边那个死男人的阳物吗!
    从她脸色上就看出了她识清了,满意一笑,开始宣布:“规则很简单。自个儿套弄达到高潮,在这之间不允许有一颗青果滑出体外,掉出一颗,挨一次鞭子。”
    “不可能的——”
    她轻声尖叫,却阻止不了身子开始朝假阴茎套弄去。
    提臀,摆腰,那硕大的龟头除了颜色与温度不对,就如男人的一模一样,双脚踩在小木板上使力垫高压上龟头,圆实润滑的木马倒是不烙人,轻轻地旋弄腰身让自己很快适应,没有忽略掉被装满的青果,当试探性地往龟头轻压时,被施加的压力挤着了那些青果,烙得她难受垫起脚尖提起臀,却不料这么一下,穴内的青果依势滑了一颗。
    啪!
    鞭子如约而致,他的目光如火站在她身后,眯眼细瞧着她的一举一动。
    疼痛让她拧眉,雪背上出了一条红痕,却未见破皮泛血。
    这种力道掐好的施鞭,要是在那情欲高涨中是十足的助性。
    “一旦压上去了就不许站起来,否则滑出体内可又得吃上鞭子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他亲含耳珠一口,淡淡提示令她身子僵硬不动。
    已经不再温柔的嗓音,一旦变了调子魔咒便解除,她四脚可由得自己行动,只是一时半会儿并未反应过来。
    真照着话所行动,穴口压在上面便不敢再提臀。
    只是有些强人所难,丰美的阴唇没有伸出两指拨开,花瓣对折挡住洞口,一使力便是难受,又不敢松开紧抓木马头顶上那一根圆柱子。
    可知这木马生得高大,一个小心没踩好就会掉下去,摔疼的是自己。
    “五爷…帮帮我……”
    扭腰摆臀许久终不得其门而入,无法只能可怜兮兮朝男人求助。
    他轻轻一笑,腿一跨,跟着坐上了木马。
    脚未踩在马肚延伸的两块木片上,他生得高大轻轻松松就坐了上来。
    端坐在身后的男人将她搂在怀中,大手一把摸上那蜜壶,真是湿得一塌糊涂。
    不知是鲜美多汁的青果被她夹烂了果肉,还是自己已然动情,探手沾了一把汁液送入嘴中,舔得令人心荡神驰。
    食指与中指拨开女人丰美的唇肉,让那被堵住的小穴口张开,捏着她腰以强势之力将她压下去,她痛拧了脸蛋,随着粗硬冰给的假阴茎深深插入,本就大得离谱的东西,再加上体蜜壶内那满满的青果,撑得她下面仿似要裂开般,僵着身子不敢扭动分毫。
    而他,连喘气时间也不给予,薄唇往肩头重重一咬,大口吮吃着那嫩肉:“动起来,小荡妇!”
    男人爱在床上说些荤话儿,按他们说词时有助于提性。
    见着身下女孩儿被一番荤话羞得满脸通红,越发激出他们的残虚之心,非得将她们往死里操,操得断了气儿才舒爽了身子。
    她甩头,不乐意,身子能如自己意动,她便又不听话了。
    一想着她若要提起臀儿,那不就摆明了将青果往外推?还不掉得满满一地都是……
    却又有种解脱,真想让它们全出去了让她舒服着身子,可惜那三十鞭,她吃得消?
    这矛盾下,她越发难受,紧蹙着眉头,僵直了身子,越发让那对胸前那对软肉挺得尖俏。
    它们在男人从小的照顾下,已是令男人一手无法掌握,又挺得让女人羡慕,肉理紧致弹性,馋得身后男人一把罩上去,重揉粗搓挤得不成形,白嫩乳肉隘出手指,淫靡若让第三人见了,保管理智抛脑后,先奸干了这小荡妇再说!
    一个穿着衣,一个裸着身,穴下紧紧插着一根木头不敢动,就像被打了桩似的,她不动,他来动。
    一双白皙大掌使了劲便胴体上作怪,一会儿重揉那乳房,一会儿轻压慢按那鼓涨的小肚子,搞得她是一身白肤染上淡淡粉色,那穴儿动情得越发迅速,淫水蜜汁流得马肚一身,还汇成一条小溪往下滴,在马肚身下的地板上形成一摊有点儿粘的小水洼。
    见她在他的揉捏下舒爽了身子,想是那穴是滑溜得如泥鳅般,便不再留情地扯着她腰身往上一提,只听啵的一声,穴儿万般不舍得扯出了三寸,他便将她身子往前压,让她弓着身子趴在木马上,大掌游移而下在那如蜜桃的臀肉上来回滑动。
    眯细了狭长眸子紧盯着那被她死死含住的死物。
    那两瓣鲜嫩花肉儿,充血肿胀着吞吃着黑色柱物,被拔出来时嫩肉儿被往上扯得绷得紧紧的,看着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