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21

筱洁米: 错红颜 31-45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三十一章 红

  入夜的靖陵城,喧哗漫漫减弱,街道上行人稀稀朗朗。白日里喧闹的场面,渐渐淡去。东岩街上店家都在纷纷打烊,惟有那黔凤阁却敞开着大门,红灯高挂,门庭若市。

  白黔凤托着腮膀细细地打量着床上如笙,先前那红衣女子送他来,当他看到他额头那颗淡砂时,心中真是又惊又喜。如此绝美的人儿会是他的有缘人,所以才会如此的听从那红衣女子。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把他抱进绝琴居,让琴儿帮他梳洗一下,却发现原来他是个男子!!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呜!娘啊!你对儿所说的那几句话,到底是真是假;你不会让儿给你娶个男的儿媳妇回宫吧?那凡劫宫不就断后了?娘啊!这到底是为何?

  琉画儿端着晚膳,踱进绝琴居,就看端坐在桌旁的琉棋儿,与跪坐在床边的白黔凤,看着黔凤那满脸的忧愁,她心里也不舍黔凤如此的苦闷。但一想到黔凤的命运,与那个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宫规,也惟有遵从。画儿把晚膳放于桌上,出声道:“黔凤,棋儿姐姐晚膳给你们送来了。”

  “画儿,今天外面一切安好?”棋儿转动了下身子,望了下桌上晚膳,但并未有进食的举动,开口问着画儿。

  “外面还是老样子,书儿姐姐与琴儿妹妹足够应付。”画儿把放于托盘中的菜肴一一端出,摆放好,回道。

  “那就好!”听完画儿的话后,棋儿也就放心了。其实她本就不该担心黔凤阁会发生如事,其他三绝足以应付。只是,心头总有不好的预感,缠绕心间,让她无法定神。端起碗筷,对仍未动静的白黔凤道:“黔凤,吃饭了!”

  白黔凤如没听见般,身体丝毫未动,眼睛还是直直地看着床上的如笙,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黔凤——”棋儿端碗的手在隐隐作颤,清丽的脸上,阴沉逐渐汇聚一起。

  “棋儿,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嘛?”白黔凤在棋儿的河狮东吼中,回过神来,站立起身,走到桌旁,奴着嘴没好气的说着。

  眼角瞄着白黔凤,棋儿像没事人一样,夹起盘中菜,就往嘴中送去,文雅的嚼着,对方才的怒吼如未发作过般。

  “黔凤,快坐下来吃,饭菜凉了就不好了!”画儿只能在中间当和事老,催促的黔凤快快坐下。对于棋儿的冷漠,画儿明白,四绝中总要有一个做恶人,而棋儿就是那恶人,对黔凤的疼爱她只是深深地埋在心里,表面对他永远是冰冷。其实最疼黔凤的也应该是棋儿,只是在黔凤没有度过劫难前,棋儿也惟有如此做,棋儿的苦,她们三绝又怎会不知。

  “画儿姐姐,还是你疼黔凤。”黔凤撒娇着对画儿说着,并乖乖地坐下,吃着晚膳。

  画儿在黔凤坐下后,踱到了床边。这是她第一次清楚的看到如笙,她甚至不敢相信,那躺在床上的人是男子。如此容颜竟是男子,老天爷也太会开玩笑了。她们四绝以是天姿国色,但与他一比,就黯然失色。

  “水……水……”床上传来断断续续地声响。

  虽然声音微弱,却清楚地飘进在居内的三人耳中。黔凤本想放下碗筷去床边,但被棋儿喝阻:“吃完!画儿在呢!你急什么!”

  黔凤那刚要移动的身体,硬生生的被压了回去,只能加快速度,耙着碗中的饭食。

  画儿早已在听到声响后,端来茶水,扶起如笙,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喂着。

  如笙干涩的喉咙得到了滋润,身体上的虚软无力,也漫漫地退去,挣扎着眼皮,缓缓地张开。印入眼帘地是一张清醇如百合的俏颜,如笙眨动着双眼,看着她。

  “你醒了!”画儿笑问道。这男子的身子可真轻,靠在她的身上竟然感觉不到什么分量。 

  “姑娘……”如笙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靠在此女子的胸前,窘困的让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原本略显苍白的脸,也有了一丝血色。

  画儿看到如笙脸上那升起的两抹红晕,竟有点失魂。呆呆地望着他,心不由“砰砰”乱跳,画儿觉得自己心中有个东西掉落了,但她竟不知道是何物,只是看着他。

  “你醒了啊!你觉得怎么样啊?”黔凤匆匆把晚膳解决掉,大步走到床边,问着床上才醒的如笙。

  “你是?啊……”如笙抬头刚想询问,却因画儿的突然离去失了依靠,人直直的倒在床上,惊呼出声。

  画儿因黔凤的声音,如梦初醒,急急地起身,竟忘了还靠在她身上的如笙。如笙的惊呼让她乱了方寸,却又不知自己该如何;只能一跺足,跑向桌前,匆匆收拾起碗筷,跑去了绝琴居。

  棋儿看着手中被夺的碗筷,才想出声,但画儿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居门口,让她很是诧异,这是?自己竟然才吃了一半,就没了?画儿这丫头是怎么回事?但床上传来的声音,也无暇让她去多想,只能起身朝床走去。

  “你怎么样?”黔凤担忧的问着床上的如笙,画儿那举动也吓了他一跳,不过目前他也没那时间去细想。

  “我……我没事!”如笙躺在床上,刚才突然摔倒在床上让他觉得脑蛋有点昏沉,但并无大碍。

  “我叫白黔凤,你叫什么?”如笙的话,让黔凤安心不少,现在他所好奇的是他是谁;为什么那红衣女子要如此待他?因此率先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柳如笙!白公子,可以告诉如笙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如笙支撑起身子,靠在床头,询问道。

  “靖陵黔凤阁,你跟那送你进来的红衣女子是什么关系?”

  “黔凤阁?红衣女子?你说的是秦小姐吗?”如笙一时无法消化黔凤的话,不过听到红衣女子,他就想了秦舞儿,自己昏睡前,最后见到的人不正是舞儿和炎清。只是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黔凤阁,刚才听白黔凤讲:靖陵黔凤阁!更是惊诧,自己竟然已经到了靖陵城,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到底昏睡了多久?

  如笙斜靠在床头,纵多的疑问盘踞在心头,自己竟然已经到了靖陵城,自己昏睡的时候照顾他的谁?是炎清吗?他说他是为了樊烨才会如此的对他。如笙明白炎清在怕的事,这样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希望樊烨从此以后能忘了他……

  如笙蹙眉想事,到是忘了眼前的黔凤。对于如笙的问题,白黔凤也不知该如何去回答他,那红衣女子并没有告诉他名字,只是把他送来这里。只是,目前仍在黔凤阁到是真的。哎!说什么一定要亲眼看到如笙接客,才肯离去,那女子到底有多大的怨恨啊?竟然如此的狠毒!

  “柳如笙!我叫你如笙吧?你也别叫我白公子了,叫我黔凤就好!你那声白公子,叫的我浑身不舒服!”白黔凤抬眼看着如笙,说道。从小他就不爱读书,对那些什么诗啊词啊!能逃多远就多远!反正凡劫宫宫主又不想做什么文人,如笙那声白公子,叫的他浑身难受。妓院待多了,还从没人这样叫过他呢!

  黔凤的声音让如笙拉回了思绪,看着他。年纪应该跟自己相仿,却比他显的纯真阳光。对黔凤的话,如笙欣然接受,不为别的,只为他喜欢他那股特有的洒脱,不是潇洒,而是带点颓废的感觉,其实说颓废可能过了,只是脸上那懒懒的样子很是招人疼爱。特别是他的眼睛,大大的圆圆的闪亮如星,却不深邃,让人一眼就能见底。

  “黔凤,送我来的姑娘可还在?”如笙对黔凤投以一笑,问道。

  “还在!对了她是不是跟你有很深的仇恨?”黔凤闪着大眼,好奇的问着。

  “哦?为什么这么问?”如笙对黔凤如此直言的询问,感到很是奇怪。虽然秦舞儿对自己很是吃味,但也不至于让人想到什么怨恨。但是,舞儿为什么要对他下药?为什么会把他送来这黔凤阁?黔凤阁是什么地方?

  白黔凤觉得如笙问的很白痴,要是没有深仇,也不会把他送来妓院吧!翻翻白眼,对如笙道:“你难道不知道黔凤阁是妓院?”黔凤阁虽说只是青楼妓院,可在华踏国可是没有人不知啊!难道如笙不知道?

  妓院?!如笙在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脑蛋被炸开一般,脸一下子“刷”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舞儿竟然会把他送来妓院!这也难怪黔凤会如此问他。想来,舞儿真的恨他极深,不然又怎么会如此对他?只是,她有必要这样对他吗?对樊烨……如笙惟有苦笑。舞儿怎么会想到他会对樊烨如何呢?他避樊烨都来不急,怎么可能去危害到她想做樊夫人的心愿?

  舞儿对樊烨的心,就算瞎子也能看到。只是樊烨被闭了心门吧!连舞儿对他的心都不明白,一直以为是兄妹之情。可笑可叹,自己竟然被如此无辜地卷了进去,还被如此的怨恨。

  “黔凤,那姑娘至今还在,能不能帮我把她请来,如笙有话要对她说!”如笙想要把事情都说清楚,他不想做冤大头。

  黔凤面露难色,不是他不愿意去请,而是红衣女子说过,不要去打扰她,只要让她看见如笙接客就好。要是做不到,她就要带如笙去别家,他只能顺从。

  “如笙,那姑娘不让我去打扰她,还说……”黔凤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黔凤你尽管直说,如笙还有什么承受不了得呢?”如笙定了定神,脸上逐渐恢复红润。

  “让你今天就要接客!”黔凤小声的说道。

  接客!是啊!送他来妓院还能有什么事呢?让他在这里慢慢地堕落,慢慢地沉沦。

  “这是不可能的!”一直在一旁未出声的棋儿开口道。

  “棋儿!”黔凤知道棋儿接下来要说什么,可是他不想让如笙知道!自己根本没那打算,他不可能去接受!

  “黔凤,你不觉得作为未来凡劫宫宫主夫人的他,有必要知道吗?”棋儿抬眼望着黔凤,语气虽轻,却足以让黔凤闭嘴。

  黔凤在棋儿的话,无力反驳,她说的没错!但那都是他们一相情愿,他可没承认。只是目前他也不好说明,只能闷在心里。

  如笙看着他们,听着他们所说的话,很是迷糊,什么凡劫宫,什么宫主夫人?但他们所说的又跟他有着关系,这是怎么回事?仰起脸,询问道:“这位姑娘,你们方才说的是?”

  “柳公子,小女子名叫琉棋儿,本是凡劫宫的四大守护之一,责任是保护未来的宫主。白黔凤正是凡劫宫的少宫主,而凡劫宫从始祖白连夜开创以来,就定下一规矩,就是少宫主必须在满十八岁以前,找到自己的有缘人。与其缔结连理,否则必会有血光之劫,甚至连凡劫宫也难逃灭宫之灾。”棋儿踱进床前,继续道:“少宫主再过几日,就满十八了,本来我们以为他的有缘人将无法找到,却没想到就在今日,让我们找到,这是少宫主之福,更是凡劫宫之福。”说着,脸上有着欣慰的笑容。

  如笙大致明白了棋儿的话,但他还是不明白,她说了半天到底是想对他说什么?没有出声,继续听着棋儿讲。

  “柳公子,你正是少宫主的有缘人,也是凡劫宫未来的宫主夫人。”棋儿语气变为恭谨。

  “我?有缘人?宫主夫人?”如笙不敢置信的提高了声音。今天他受的惊吓,最大的莫过于此。竟然说他是白黔凤的有缘人?还是白黔凤要娶的人?这……这让他如何接受?比自己被舞儿送来妓院还要让他吃惊。

  如笙反应,早已让在场的另外两位猜到,谁会接受两个男子成婚的事?而原因只是个宫规!棋儿想着如何说服如笙答应,必要时她会采取强硬的手段;而白黔凤则是想着如何说服如笙跟他演一场戏,看如笙那表情,应该会答应他的吧!谁会相信如此荒诞的宫规?为了他俩各自的将来,就牺牲一下吧!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三十二章 红

  如笙望着在场的另外两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琉棋儿对他所说的实难让他接受,自己的一生怎么老是在不断的从复?从一个坑跌落到另一个坑。老天就这么见不得他好?是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要如此的待他!

  揉着额头,如笙觉得额头又开始发疼发烫,脑中不断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模糊中一个魁梧的背影突然蹿入他的脑中,想去抓,可怎么也抓不住,当回首时只觉得眼前闪过蓝影……口中不由轻语道:“牡蛎……”

  如笙捂头的痛苦模样,让白黔凤和琉棋儿很是担心,怎么刚才还好好地,现在脸色就变的如此的难看。但因声音实在太低,他们也不知如笙到底在说些什么。

  白黔凤耐不住焦急,上前一步问道:“如笙你怎么了?”

  “我……我……”如笙怎么也无法说出,明明就在眼前的影象,却一闪即逝,让他怎么也无法抓住那些画面。只是心中浮现出牡蛎的身影,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牡蛎,就会有种熟悉的感觉。牡蛎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如此的面善,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如笙捂着额头,随着画面的消失,额头处的疼痛也逐渐减弱。如笙放下了捂住额头的手,对白黔凤展露出一抹苦笑,说道:“我没事,刚才有点头疼而已。”

  “真的吗?”黔凤不放心的再次询问,如笙刚才这般的难受,他也着实为他担心。

  “嗯!我没事!你放心吧!”如笙坐直身子,像要证实自己的话。疼痛已然散去,现在体力也在逐渐的恢复。但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大,为什么自己最近老是会突然的额头发疼发烫;为什么额头会出现朱砂;为什么脑中总是会浮现那些让他感觉揪心的画面。

  如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那蹙眉的样子,让黔凤有丝呆愣。要是如笙是个女的该多好!自己就不用那么的烦躁了!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捉弄他呢?呆呆地望着如笙,黔凤心里不断的埋怨着。

  棋儿一直在床边看着他俩,黔凤的一脸别扭样,她又怎会不知!只是,她违抗不了宫规,她是凡劫宫的四大守护之一,她要保护少宫主,只要少宫主没事,让她做任何事她都愿意。棋儿心中暗暗发誓:宫主,棋儿一定不会辜负你五年前的嘱托,绝对不会让少宫主出事,更不会让凡劫宫灭亡。

  刚才看到如笙那难受的模样,让她好一阵担心,现在看他没事,也就放心了,续而问道:“柳公子,刚才棋儿跟你所讲的你可答应?”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在黔凤生日前,让他们成亲。

  “琉姑娘,恕如笙不能答应。”如笙仰起头,回着。

  “柳公子,我知道这事你一时很难接受,毕竟两个男子成亲是让人难以接受,但请求你务必要答应。”棋儿的语气越来越恳切,她一定要让如笙答应。

  “琉姑娘,如笙并不全然是因为我跟黔凤都是男子而不想答应你!而是如笙跟黔凤并无任何的感情,无感情的两个人能在一起吗?”无感情的婚姻是什么?如笙不想去想,对他来说,替妹嫁过一次,被人桎梏。虽然时间不长,但在他心里却是道抹不去的伤痕。平静的生活,闲暇的生活,为什么总是离他如此遥远?!

  “柳公子,棋儿明白,棋儿知道。但棋儿还是只能求你,求你点头答应。不是为棋儿自己所求,而是为凡劫宫三百余口人求你!”棋儿恳求着如笙,说着竟然一弯双腿,跪在地上。她知道那是强人所难,但她别无办法!

  “棋儿姐姐,你何必去在乎那什么鬼宫规!快起来!”黔凤不敢相信,棋儿竟然会下跪!棋儿在他的心目中永远是冰冷无情,高高在上。虽然他跟四绝的关系是主与仆,但四绝就像他的亲姐姐,从小就跟在他的身旁,照顾着他。可是现在,棋儿竟然跪在他人的面前恳求,看在黔凤眼里好心疼,也让他更痛恨那宫规!上前就要扶起棋儿。

  “不得胡说,少宫主,你还小!你并不知道,也不懂!除非柳公子答应棋儿,不然棋儿长跪不起!”棋儿拍掉黔凤伸过来的手,脸上闪着坚定。抬头直直地望着如笙,希望他能答应。

  “琉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如笙并非无情之人,如笙也不过是个凡人!”如笙对棋儿惟有抱歉,他不是神,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不要如此的逼他,他的心也是血肉做成,他也是个人啊!!老天爷……你就不能放过如笙吗?为什么!!如笙心紧紧地揪着,只能撇过头不去看跪在地上的棋儿。

  如笙的话,深深地敲击着他们的心。那句:如笙也不过是个凡人!让他们的心也在痛!他们不该把如此的命运强加在他的身上!棋儿知道,黔凤知道!可他们却无力阻止。棋儿心里明白,要想如笙亲口答应难如登天,她心中盘算着。黔凤更是笃定了心中的想法,他要摆脱命运,他要救自己跟如笙,却更要救凡劫宫脱离那可笑的宫规!!

  绝琴居顿时陷入了寂静,谁也没再开口。棋儿仍是跪着;黔凤仍是呆立着;如笙仍是撇着头,不去看他们……

  “棋儿姐姐……”琉书儿惊呼声响起在居内,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进来就看到棋儿跪在床前。忙走到床前,伸手去扶棋儿。

  “书儿,你怎么来了!”棋儿看到书儿也不急起身,到是问着她!现在应该是黔凤阁生意做好的时候。今天她跟黔凤都没去帮忙,就她们三绝,而书儿偏偏这个时候来,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书儿被棋儿这么一问,到也想起自己会来此处的目的,忙回答着,并指着床上的如笙,说道:“棋儿姐姐,外面来了客人,竟然点名要他!”

  “什么(什么)——”棋儿和黔凤同时出声,脸上全是惊讶!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可偏偏那红衣姑娘突然出现,所以事情越弄越大了,现在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琴儿这才让我来找你们。”书儿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下,脸上有的全是怨气。都是那红衣女子搅局,事情才会弄得如此乱!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琉书儿的话,让他们都很惊讶!如笙是今天下午才到此处,怎么那么快就有人知道了?还点名要他!虽说那秦舞儿要他今日就接客,可他们并没有开始挂牌,怎么会有人知道如笙?

  如笙听后心中更是惊得回过头看着书儿,怎么会如此的快?竟有人有点他了!仰起头看着他们,眼中有着疑问,更多的却是质问!

  “不要如此看我!我根本没打算让你接客!”黔凤无法接受如笙如此的看他,他本就没打算让如笙接客,就算答应了那红衣女子又怎么样呢?

  “柳公子,这个你请放心,你现在的身份是凡劫宫的未来宫主夫人,我们怎么可能会让你接客!”棋儿也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过对如笙,他们怎么可能让他去接客。

  “棋儿姐姐,你还是去前面看看吧!我真怕琴儿跟画儿应付不过来!”书儿脸上满是焦急。

  “那书儿你留下来吧!我和黔凤去前面看看!”棋儿说着,她不放心独留如笙一人在绝琴居。

  “嗯!书儿会照顾好少夫人的!”书儿看看如笙,回道。

  “黔凤我们走。”棋儿说着,起身朝居外走去。黔凤望了望如笙,紧随棋儿而去。

  如笙只能看着他们离去,他什么忙也帮不上。自己果然是个无用之人,更是个不祥之人。哎!

  书儿只能静静地待在绝琴居内,现在对他们来说,这少夫人才是最重要的,他是关系到少宫主与劫凡宫之人。

  绝琴居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是偶尔传来前面吟歌声……

  “公子……你不能进去!!”棋儿的声音响起在绝琴居的门外。

  “为何?来你们黔凤阁不就是你们的客人吗?”挟蹙起双眼,问道。

  “话是如此说,但黔凤阁也有黔凤阁的规矩!公子不能一意孤行!”棋儿没想到自己才出来,就遇到了硬要闯入绝琴居的男子,马上迎了上去,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再踏前一步。

  看着拦去自己去路的女子,不由让男子有点微怒,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半个月了,心中的揪疼,让他差点发疯。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如笙再在他的眼前消失……

  “姑娘请你让道,我本无意来黔凤阁闹事,只是想见如笙,朋友告之在下,他在此处!”隐忍着怒意,说道。

  “公子,柳公子不见外客,还是请你回去吧!”棋儿对他的怒气,全然没放在眼里,抬头对视与他。

  “看来姑娘是当真不让道给在下!”眼中闪着阴鸷。

  “柳如笙是本姑娘送来这里的!本姑娘也说过,今天就要他接客!既然有客人上门,你们怎么能阻拦!”秦舞儿的声音响起在俩人中间。要不是她出来看看,还真让黔凤阁的人给虎弄过去,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如笙接客!那她送他妓院有何意思!当下,就大吵起来。

  “姑娘我不知道你跟柳公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但现在既然他已经进入黔凤阁,就要按我们黔凤阁规矩!”棋儿鄙夷地看着舞儿,虽然很感激她把如笙送来,让他们找到少宫主的有缘人,但舞儿的出发点让他们很是恼火,也就没什么好脸色给她看。

  “白黔凤这就是你所谓的答应?”舞儿挑高声音,质问着站与一旁不语的白黔凤。

  “是你送如笙到这里来的!!”男子听到舞儿的话后,恼羞成怒!

  “你……你不是要如笙……”舞儿对男子的怒意,有丝胆怯,不由后退了几步,本以为他是来玩乐的,却没想到听到如笙的名字后会如此的激动。

  “好狠毒的女子,如笙跟你有仇?”怒意为减半分!男子的问话,是在场所有人都提起了耳朵,这个问题也一直捆绕着他们。

  “我……我恨他!!”舞儿对他们那投来的目光,感觉自己是个万恶不摄的罪人,她心中的苦又谁明白?

  舞儿的回答,让他们都很震惊,竟然是恨!那是多大的恨才会如此做?

  “你恨他?”男子眯起双眼,望着她!

  “为什么他要出现在樊烨的面前!为什么他要勾引樊烨!!”舞儿扭曲着脸朝他们大喊。

  “勾引?如笙?”男子不相信的问着。如笙会勾引人?这是无法让他相信的事!

  “他……反正全是因为他!樊烨才会对我冷淡!”舞儿被问的失了神,但她就是把所有的错都推在如笙的身上!

  “秦姑娘,如笙对樊烨并无感情,你怎可以如此待如笙!”如笙本在房内,但房外的声音如此之大,怎么能不让他听见!舞儿那声声大喊,更是让他觉得自己好委屈。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他的身上?急的他下床就跑出居外,连书儿都没来的急阻拦,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如笙(如笙)——”呼叫声同时出自男子与白黔凤的口中。

  如笙望响来声处,只觉得眼前发黑!为什么!!为什么!?怎么逃还是逃离不了他!为什么?直觉身体摇摇欲坠!要不是身后的书儿及时扶住他,可能早已倒在地上。

  “书儿姑娘,能扶我回去吗?”如笙靠在书儿的怀中,轻声地说着。现在他以无多余的力气再去为自己辩解,只觉得好累!

  书儿望了望棋儿,得到了棋儿的首肯,扶着如笙,就要朝房内走去!

  “你又要逃了?你又想在我眼前消失!!”男子冲过去,挡住了书儿的去路,怒吼着她怀中的如笙。

  “溱合,求你放过我吧!如笙真的好累!”如笙抬起头,对眼前以为再也不会见的男子恳求着。他就真的逃脱不了?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三十三章 红

  如笙看着眼前拦阻去路的溱合,心在慢慢地往下沉,恳求着溱合。他就不能放过他吗?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的面前!本以为远离了天月,可以逃离他,却还是遇到了他!

  “哈哈!如笙还是如笙!”溱合望着如笙,如笙还是没有变,还是如此的讨厌他!溱合也惟有自嘲。大概只有自己会如此的想念他吧!如笙会有一点想他吗?以前会幻想如笙也会想念他!虽然他知道那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但现在……幻想如此的破灭了。竟让他无力去改变,如笙啊如笙!你就不能对他公平点吗?分一点点的心给他可以吗?哪怕只是怜悯他;哪怕只是可怜他;只要一点点就好!溱合在心中呐喊着,伸手就想去拉在书儿怀中的如笙,在他快要触及到如笙的时候,另一只手从边上插进,挡去了溱合的手。

  “这位公子,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如笙是什么关系,但是如笙现在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请你最好不要来打扰他!”黔凤抬眼,紧紧地盯着溱合,口中说着。不知道他这样做是错还是对,只是现在他想保护如笙。不想看如笙如此痛苦的样子,如笙现在那随时会倒地的样子,让他看了好心疼。现在也惟有他能保护他了,如笙你为怪他如此说吗?

  “如笙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哈哈!”溱合在听到黔凤的话后又大笑出声!如笙会答应吗?如笙会嫁给他?这个笑话实在太好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如笙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信你问如笙!”黔凤怒瞪着大笑中的溱合,说着。希望如笙能明白他的心意!现在他只想保护他,没别的意思。

  “如笙?你不觉得他说的很好笑吗?”溱合狭蹙起单凤眼,望着如笙,问着他。

  如笙在听到黔凤的话后,也是惊讶万分。刚才自己竭力想要反对的事,现在又开始缠绕着他。对上溱合的眼,如笙生硬的说道:“是的!如笙与黔凤已有婚约!”只想逃离,只想脱离那紫金冠的桎梏;如笙违背着自己的心回着。

  “你……”溱合不敢相信的看着如笙,如笙竟亲口承认!凤眼中闪着阴寒,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中;忘却了疼痛,直觉自己堕入了无底深渊。

  “现在你该死心了吧!公子你请吧!”黔凤抬手,做了请的手势,希望溱合能快快离去。

  溱合对黔凤的话无动于衷,他现在眼中只有如笙,只想问个明白,心中的疼让他几乎发疯,开口问道:“如笙,你为了逃离我!连这样的谎言也能说的出来?我溱合在你心中就如此的不堪!!”溱合到最后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咆哮着问着如笙,只要遇到如笙,他就无法控制自己。

  如笙对溱合的质问不想做任何的辩解,对溱合他无任何的感情;泪儿是同情的话,那溱合连起码让他同情的心也没有。如笙的心虽然是死的,但他的人却也是血肉做的,他知道溱合对他是真心。但他却无力去回应溱合的感情,只能以冷漠对溱合的付出。

  “如笙!!”如笙的冷漠让溱合暴跳如雷。在他要出手强拉如笙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一道柔柔地声音……

  “溱合,你不觉得该给如笙一点时间么?”说话的人,一身黑袍从头到脚把他遮盖的严严实实,让外人根本看不到黑袍内是美是丑,声音太过中性,以至连是男是女也无法知道。只是有几根白色的发丝跃出在黑袍之外。

  溱合听到来人的话,放下了去抓如笙的手,转过身看着黑袍人。对他,溱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错了,为了逃避如笙的离去,他跟纳阳请求派他来华踏调查飞雪寒梅的事件。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当夜,深居宫中的白妃娘娘会突兀的出现他的房间。

  只是他的样子变了,变的让他差点认不出他来。满头的青丝,竟然变为银白。最让他惊讶的是,白小墨要求自己带他离开天月。对于白小墨的这个要求,他怎么可能接受?他不能让纳阳受伤,小墨对纳阳是如此的重要,纳阳甚至可以为了小墨与整个天月为敌。他办不到把小墨从他身边带离。

  但小墨却给他带来了另一个更让他抗拒不了的消息,小墨告诉他,他知道如笙在何处!就只因为这个,他答应了小墨,并承诺小墨,绝对不会伤害如笙。只要是如笙的事,他都要听从小墨,不然小墨就不让他再见到如笙。呵呵!溱合只要碰到有关如笙的事,就变的失去了应有的理智。就这样,第二天他就带着小墨踏了去华踏的路。

  小墨踱过众人,走到溱合的面前,当接触到如笙时,眼中有的是久别从逢的喜悦。对如笙缓缓说道:“如笙……”

  如笙对小墨的声音怎么会不熟悉,看到小墨让他想起了泪儿,现在的小墨还是泪儿吗?如笙不知为什么,想要知道泪儿后来如何了。抓住小墨的手问道:“泪儿?小墨?”

  “小墨!泪儿已经走了。”小墨解开了黑色袍子,满头银丝倾斜而下,盈盈身姿,在银丝的村托下,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小墨的美震慑了在场的众人。

  “小墨你的头发!”如笙颤着手,摸上了小墨银丝。怎么会是这样,小墨的头发怎么会?

  “如笙,这才是小墨真正的样子!泪儿走了,小墨恢复了样子。”小墨握住如笙摸自己头发的手,轻轻地对他说着。

  是么?泪儿走了!泪儿真的走了么?如笙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有丝不舍。如笙甩着头,挥掉如此可笑的念头。看着小墨,对小墨他总是觉得很亲切,不管是天月,还是现在的华踏,小墨总是能安抚他的心。

  小墨看着如笙,抬手摸上了如笙额头的那颗朱砂。轻轻地抚摩着,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似心疼,又似喜悦;略略低垂着眼帘,让人无法看到他眼中闪着什么。

  “如笙,你过的可好!”小墨收回手,抬眼问道。

  “小墨……如笙……”如笙久久未落的泪水破眶而出,看到小墨让他积压心头的苦与悲倾巢而出。

  小墨上前,轻柔地一扯,从书儿的手中拉过如笙。如笙顺从的倒入小墨的怀中,低低地埋首在其间,发泄着心中的苦闷。

  如笙的哭泣声,哭碎的又何止是小墨的心。在场的人都为如笙心疼,溱合想要上前,却怎么也无法漫开步子;黔凤心疼如笙,但他却不知如笙到底遭遇过什么,但那声声哭泣,让他的心也发疼;四绝现在才知道,男人的哭泣也可以如此的凄美。画儿脸上早已被泪水所侵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如笙如此,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随着他的哭泣而流下了眼泪。

  舞儿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始终不明白。一个男子竟然能如此得人心,他的一颦一笑是如此的扣人心弦。她知道在这里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她,自己是如此的可笑!步伐有点涣散,舞儿失魂地走出了绝琴居,走出了黔凤阁;坐上了马车,现在她只想能离黔凤阁有多远就多远。

  舞儿的离去,并没有人发现,众人的双眼都被如笙所牵引。如笙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直觉眼睛发酸发疼,也顾不及去擦拭,抬眼看着小墨,小墨胸前那一大片的湿襟,让他很不好意思。对小墨歉意道:“小墨,对不起!把你的衣服给弄脏了。”

  小墨笑望着如笙,摇着头。如笙的苦与悲,他又怎会不知。拍着如笙还有点颤抖的背,轻声道:“如笙,对小墨还如此见外?”

  “小墨……”如笙抽泣着,对于小墨的话,眼角的泪水再次滑落。想要去擦拭,但小墨却快他一步,用衣袖擦拭着如笙脸上的泪水。那神情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般轻柔。

  “咳……咳……”黔凤干咳出声,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移往琉璃院?大家总不能老是站在这里吧!”

  “黔凤说的对,大家一起去琉璃院!柳公子你身子可行?棋儿先送你回房内?”棋儿在黔凤的声音中回过神来,问着如笙。

  “棋儿姑娘,如笙没事!有小墨扶着我就可以,请姑娘前面带路。”如笙回绝了棋儿的好意,身体并无大碍,小墨就如浮木,让他难以放手。

  “那好吧!”棋儿看了看如笙,又望了望小墨,小墨对她点头,这到也让她放心,踏步在前引路。

  琉璃院,在黔凤阁西边,它是黔凤阁四绝的闲暇时用来休息的场所。琉璃院中只有一个竹子搭建的亭子,虽只是个亭子,但举凡房内该有的一样都没缺,有塌床、梳妆台、书桌;在书桌边上摆放着琴,塌床边上是一矮几,几上放着围棋。

  整个亭子四面都围绕在花圃之中,如一处仙镜,让初次到此的几人都无不被深深吸引。

  其余三绝早已在琉璃院中,也为众人准备了香茶,在见到如笙他们进来后,迎了上去。把如笙扶到亭中,本想让他躺在塌床之上。但被如笙婉拒了。他还没如此之弱,与其他人坐在地上就行。

  踏进亭中,脚下所踩竟然是张白虎皮,柔软舒适。大家围着矮几就地而坐,品着琴儿沏好的香茶。众人都没开口,只是细细地品着手中的茶。

  溱合虽说口中喝着茶,但心中却怎么也无法平静,眼睛紧紧地跟随着如笙,他还是无法相信如笙会自愿嫁给白黔凤。握杯的手在不断地加重力道,“哐啷”一声茶杯已然破裂,清脆声打破了这一宁静。

  溱合怎么没也没想到,自己在不觉中竟然把茶杯给捏碎了。这让他想起了上次与如笙去福缘居的事,那时他不也是被妒意冲昏了头脑,把茶杯给捏碎了。他还记得当时问了如笙一句话:碎个杯子算什么,换个就是了。但要是人的心碎了,那可怎么换?你说,是不是如笙?在此时此刻,他不竟又想问如笙同样的话!

  茶杯破裂的声响,让众人齐齐把目光投向溱合,磁片割破了溱合的手,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滴落在矮几之上。棋儿让书儿拿来丝绢为溱合上药膏包扎着。溱合任由书儿为他上药包扎,眼神却半步未离如笙,开口道:“如笙,溱合曾问过你,碎个杯子算什么,换个就是了。但要是人的心碎了,那可怎么换?现在溱合还是同样的问题!如笙会如何回我!!”

  “溱合……如笙回你的只有,不要再付出,不要再强求!如笙无法回应!”如笙坐起身子,迎上溱合的那双单凤眼。手在几下紧紧地握住小墨的手,他需要勇气去面对溱合的一再纠缠。

  “不要再付出,不要再强求!你说的容易,付出的感情就能如此轻易的就收回吗?妄我溱合一世逍遥花丛之中,却独独钟情与你!!”溱合脸上有着苦涩,有着自嘲。

  “溱合!你需要冷静!”小墨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响起在两人之间。

  “冷静?笑话!我溱合还不够冷静?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就要嫁与他人,还能在这里品茶,我还不够冷静?”溱合斜眼看着小墨,哼着鼻中之气。

  “对了!如笙,你真的要嫁给这位白公子?”溱合如此一说,到让小墨想问如笙。如笙会亲口说出嫁给白黔凤,这让小墨也觉怀疑,如笙不可能会如此做。

  “小墨,我不知该如何告诉你!”如笙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小墨;他的谎言骗不了小墨,更骗不了溱合。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三十四章 红

  如笙看着小墨,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小墨说,想来自己如此的谎言又怎么能让他们相信呢?如笙移动了下身子,转头望向黔凤,眼中有着求救,现在唯一能帮他的大概也只有黔凤了吧!

  黔凤对如笙眼中投过来的求救信号,惟有苦笑,本来只是想演场戏而已,但现在……看来要让他们相信只能使出非常手段才行。这样也好,也可以让四绝相信,他是真心想娶如笙,也就不会对他动用什么诡计了吧!一举两得,他白黔凤何乐不为呢?黔凤朝如笙眨眨眼,站起身子,走到如笙身边,坐下。轻轻一带,就把如笙拥入胸膛,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

  如笙仰起头,望着黔凤的眼中有着一丝苦笑。靠在黔凤的怀中,让他尴尬万分,略略僵硬的身子总是与黔凤留有一丝空隙,如笙无奈于现在的状况。

  黔凤拥紧如笙,在他的耳边低语道:“我们只是演场戏!”

  耳边传来的话,让如笙提起的心,得到了安抚,放松了身体,靠进黔凤的怀中。

  溱合看着如笙竟然如此乖顺地任由黔凤搂着,心中的嫉妒几乎让他发狂。不想去相信的事,却摆在自己的眼前,如笙何曾对他如此过?溱合忍受不了他们如此亲密的样子,猛然站立起身,走到如笙的跟前,抓起如笙的手,质问道:“你一定要让我如此难堪?”

  如笙想要挣脱溱合抓住的手,奈何溱合的力道之大任凭他如何的想要甩开,也只是徒劳。到是黔凤适时地放开了如笙,站起身子,对视着盛怒中的溱合。手搭上溱合抓住如笙手的手臂,脸上带着笑容,沉声道:“这位公子,黔凤并不知如笙以前跟你以前有着何种关系,但现在如笙是黔凤即将过门的妻子!而你刚才应该也看见了,黔凤与如笙本就是两情相悦。因此,黔凤希望公子能放开如笙!”

  黔凤的话,无疑是火上焦油,让溱合更为的愤怒,什么叫如笙是他即将过门的妻子?什么叫跟如笙两情相悦?那抓住他手臂的力道,让他差点脱手放开了如笙。溱合眯起双眼,看着眼前的黔凤。溱合没想到这个叫黔凤的男子武功竟然与自己在伯仲之间,手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知道黔凤虽然是带笑对他,但却明确的告诉他,要是他再不放手,那他绝然不会对自己客气。空气中弥漫着浓浓地火药味,一触即发。

  “溱合我看你就先放开如笙的手吧!你的力道有多大,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小墨觉得自己快变成和事老专业户了,这个溱合也真是的,就不能控制点自己的情绪吗?他这样就能让如笙倾心与他?这个笨蛋,他如此急噪,只会让如笙更是无法面对他,更会想要逃离他。小墨无奈的站起,走到俩人面前,一手放在溱合抓如笙的手上,另一手放在黔凤搭在溱合手臂上的手;轻轻一点,瞬间让他们都放开了彼此的牵制。

  看到他们分开,小墨笑盈盈地对溱合道:“溱合,今天我们就先回去吧!如笙的身子怎么样,你不会不知道,还是让他早点休息吧!”

  “我……”溱合想要留下,但是当接触到如笙手上呈现的红肿时,眼中闪过心疼。自己的力道竟然把他弄伤了,想要上前,却让小墨挡住。手更是被小墨紧紧地抓住,溱合讶意的看着小墨,被小墨的抓住手后,竟让他无法动弹。这……看似弱不惊风的小墨,武功竟然在自己之上!这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如笙,小墨先把溱合带走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来城北的平和客栈找我们!”小墨对如笙说着,拉起溱合就往琉璃院外走去。

  溱合虽有不甘,也只能任由小墨拉着自己走。对如笙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只是现在他心中对小墨的身份更是疑惑,小墨究竟是什么人?武功如此之高,竟让他跟纳阳都没发现。

  小墨带着溱合离去,让如笙顿时松了口,手臂上传来阵阵地疼痛,让他紧皱起眉。

  黔凤揉着发麻的手,刚才小墨只是轻轻的一点,就让他觉得手臂一阵麻木,不由放开了溱合的手臂。看小墨年纪应该不比他大,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武功。黔凤对自己的武功一向很自信,虽说他不是什么天下第一,但想要能轻轻一点就让他感觉麻木,放眼天下也应该无几人!那……那小墨到底是何许人?

  四绝并不知道小墨只是轻点一下,就让他们松开,所以也并没放心思去想,对于小墨与溱合的离去,让她们也放心了,刚才看黔风与溱合的样子,还真以为他俩会打起来呢!现在好了,总算是走了,要是溱合再对如笙纠缠下去,她们也无法忍受未来的少夫人如此让别人欺负。不用黔凤出手,她们也会动手。

  画儿更是拿来了药膏,为如笙红肿的手臂上着药膏。眼中有着泪光,涂着药膏,泪水滴落在如笙的手上。如笙抬头,举起另一只手,为画儿擦拭着泪水,展露着淡笑,说道:“画儿姑娘,如笙没事,只是有点肿而已,所以你千万别哭啊!”

  “少夫人,你还疼吗?”如笙的笑颜,看在画儿眼里只会让她更心疼,含着泪问道。

  如笙摇着头,手上的疼痛在画儿的药膏下慢慢地退逝。对画儿他很是感激,只是她那声少夫人叫的他浑身不舒服,刚才是情急他才会与黔凤联手演戏,现在溱合都已离去,就没必要再演下去。因此,他想自己应该跟他们说清楚,他想黔凤必然会赞同他的话,续而开口道:“画儿姑娘,如笙并不是什么少夫人,刚才只是迫不得已,才会如此。希望四位姑娘能打消我跟黔凤的婚事!”

  如笙的话,无疑让四绝很是惊讶,她们刚才看如笙与黔凤的样子,还真以为俩人都开窍了,却没想到如笙全然是在演戏,这让她们无法接受,也无法答应。    

  如笙的话,让四绝难以答应。白黔凤对如笙的话也惟有摇头叹息,本想等四绝离去后,跟如笙好好说说。既然戏都已经开演,就不能半途而废,只是没想到如笙如此之快就把话说白了。

  黔凤转动着大眼,想着该如此把场面稳住,坐下身子,拉过如笙,满脸笑容的对四绝道:“如笙,你就不要再瞒四位姐姐了,反正这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不是么?虽然我们认识的时候不久,但是我们可是有缘人哦!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这个婚么!是一定要结的!”

  黔凤的话,让四绝很是赞同,都不由点点头。只有如笙,转过身体,看着黔凤。那眉开眼笑的样子,让他诧异,事情怎么会变的如此?黔凤不是说只是演戏吗?怎么结果却是这样的!如笙刚想开口问,但被黔凤一把抱在怀里,站起身子抱着他就往琉璃院外走去。

  “黔凤……”对黔凤突兀的举动,都让他们为之一震;画儿更是惊呼着黔凤。

  “四位姐姐,黔凤带如笙去培养感情,有些贴己的话要说,你们可是想跟?”黔凤眼笑如桃花,问着四绝。

  四绝听后都是脸带红晕,黔凤那戏谑的话语,让她们心里也放心了。让俩人独处一会也好,希望黔凤能说服如笙。棋儿朝黔凤摆摆手,示意他快走吧!在她们面前还对如笙抱得如此紧,也不害臊,怎么说她们四个可还是为出嫁的姑娘!!

  如笙现在惟有顺着黔凤,他想知道黔凤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没有挣扎,让黔凤抱着自己踏出了琉璃院。

  黔凤抱着如笙一路上俩人都没开口,如笙更是不知道黔凤到底要把他带往何处,既然黔凤不开口,他也就不响。只是现在离琉璃院以有断距离,就算黔凤只是想演戏,也该够了。

  如笙挣扎了一下,示意黔凤放他下来,他可以自己走。

  黔凤到也没跟如笙争执,放下了如笙。他也只是做给四绝看的,现在她们都不在了,也就没必要再演;既然如笙想要自己走,他也就答应了。两个男子搂搂抱抱也不是什么好看的事,就算黔凤阁是他的地盘,他还是觉得别扭。

  如笙在黔凤放下他后,退了几步,扯了扯发皱的衣服,抬眼看着黔凤,眼中满是疑惑。

  “如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现在我先带你去个地方,我再慢慢地跟你说!”黔凤轻声地对如笙说着,并做着隔墙有耳的手势,示意如笙不要开口询问。

  如笙眨眨眼,对黔凤点点。

  “对了,你身子可行?头发有点乱,刚才都没打理就出来了吧!”黔凤得到了如笙的首肯,现在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如笙的身子,还有如笙那略显凌乱的仪容。

  “我身子很好!你放心!”如笙对他们总是担心自己的身子,感觉很是羞愧。对于自己的仪容他到没什么好梳理的,只是抬手,把插于发间的碧玉簪子拨掉,放进衣袖,一头柔顺的乌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如笙甩动了一下头发,朝黔凤道:“现在可行?如笙并不在乎这些。”

  “行……行!”黔凤望着如笙,刚才如笙那放发的举动,那头发瞬间飘落身后的情景,让他惊诧。美!这还是他第一次以男人的眼光去看待如笙,这个比女子还要轻柔的男子。那银发小墨虽然美,却过于妖艳和诡异。但如笙却如一朵百合般清醇,让他一时忘却了如笙是男子。没有了束缚的发丝,轻摆在如笙的身后,与他的青色长袍紧紧地贴在一起,如笙一动发丝也随之摇曳。如仙子般不染尘世,更是俏皮的精灵!

  “黔凤……黔凤!”如笙呼唤着神游的黔凤。

  “嗯!呵呵!我们走吧!”黔凤被如笙的叫唤声拉回了失神的心志,干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说着,在前引路。

  如笙跟在他身后,他没想到黔凤竟然带他出了黔凤阁。走在靖陵的大街上,如笙心中对华踏国又多了层了解。在这里并没有天月般,到处可见花草。更别说现在都以将近子时,这里却还是处处飘溢着食物的香味,大街上摊位也未见减少,只是都是以小吃为主。各式各样的小吃,看的他应接不暇。

  走着、看着、想着。黔凤在一家名为“食里飘香”的饭馆前停住了脚步。

  “我要带你来的地方正是此处!”黔凤含笑的看着如笙,指着眼前的饭馆说道。

  “我们这是?”如笙不解!

  “吃饭!”黔凤回答的理所当然,来饭馆不吃饭,来该什么呢?

  “吃饭?”如笙还是无法消化黔凤所说。

  “走吧!带你吃好吃的!”黔凤可不想在门口跟如笙磨蹭太多,现在时候可不早了。一天被闹腾的他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肚子可是真饿了。拉起如笙的手,就跨进了食里飘香的大门。

  如笙眨巴着眼睛,看着宾客云集的大厅,眼中有着不可思议,这时候,吃饭的人还如此之多?这在天月是极为少有的,如笙睁着好奇的双眼,看着四周。

  “啊呀!瞧瞧,今天是吹的什么风啊!竟然把白老板都吹进我这食里飘香了!”颇为尖锐的嗓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个三十几岁的妇女,浓妆艳抹,好不妖艳。身上传来的阵阵浓香,差点没熏死俩人。

  “今天吹的当然是顺风啦!李老板,我今天可是带朋友特意过来尝尝你们食里飘香的手艺哟!”黔凤说的流利,略略后退了几步,对李老板笑说着,这种场面对他来如小菜一碟。

  “那真是食里飘香的荣幸,瞧我……走,楼上雅间请!”李老板说着拍拍自己的脑门,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让他俩一直站在门口;说着,在前带路,朝二楼的雅间而去。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三十五章 红

  如笙紧跟在黔凤的身后,在李老板的带引下,蹬上了二楼。李老板把他俩带到最里面的雅间,小二拎着水壶为他们沏好茶,站于一旁,等待着吩咐。

  “白老板,不知今晚想吃些什么?”李老板端着笑容问道。

  “我想,还是李老板给我们推荐几道吧!”黔凤举头,回着笑说着。

  “啊呀!白老板你可真是的!三娘我这食里飘香,有些什么小菜你还不清楚啊!还要三娘我推荐不成!”李三娘掩嘴,摇晃着手中的丝绢,略显女人的娇态,对黔凤笑说道。

  “我的好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黔凤,每次来你这,还不都是你在给我准备嘛!今天怎么我多带个朋友过来,你就推三阻四地!黔凤我的面子就那么不值钱啊!”黔凤从凳子上站起,对李三娘撒娇着。

  “就你这小嘴厉害,难怪黔凤阁会响誉华踏,好啦!那我就去给你跟这位公子准备!”李三娘被黔凤说的,只能陪着笑容;说完,朝外走去。

  如笙对于黔凤与李三娘之间的谈笑风声,只是淡笑着。这黔凤有的地方还真与小墨挺像的,只是不知是泪儿还是小墨;反正都是那种让人打心里升起疼爱,磨人的功夫更是一等一得高。

  “如笙,你笑什么呢?”黔凤对如笙脸上的淡笑很是好奇,刚才光顾着跟李三娘说话,到是把如笙给冷落了。

  “笑你的可爱!”如笙难得好心情,竟然调配起黔凤起来。

  “可爱?”如笙无心的一句话,到是让黔凤脸上浮现出两抹红晕。

  “嗯!你真的跟小墨很像!”如笙抬眼望着黔凤清秀的脸带,说道。

  “小墨?你说的是那个满头白发,却美丽异常的男子?”黔凤睁着大眼,问着。

  “是的!以前小墨的头发不是白色的。只不过……”只不过泪儿的离去,还了小墨的本样。只是如笙自己也很好奇,小墨竟然会是一头银丝。如此小小年纪,难道有着什么怪病吗?但小墨那看似瘦弱的身子,比自己可强多了。哎!反正好多事情都让他感觉好陌生。

  “只不过什么?”对如笙的话说一半,让黔凤不由开口询问。

  “只不过如笙跟小墨有一段日子未见,他就青丝变银丝,让如笙很是好奇。”如笙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黔凤说泪儿,其实有时候想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也就只能拿别的话搪塞黔凤。

  “如笙,黔凤心中有几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黔凤收住嬉笑,正视着如笙,问道。

  如笙对黔凤突然的转变,有点茫然失措,但心中却又十分清楚他想要问什么,抬眼对上黔凤说道:“你问吧!”

  “如笙,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黔凤小心翼翼地问着。

  “今天所来那两位公子,一位叫白小墨,另一位叫古皇溱合!”如笙对黔凤的问话,脸上堆起的只有苦涩的笑容。

  “古皇溱合!?被天月帝封为玉狐的古皇溱合?”黔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抓狂的男子,竟然是天月国大名鼎鼎的玉狐。这跟传言中的溱合派若两人。玉狐不是应该是冷静、睿智、狡诈吗?怎么今天自己所见的却是个发狂发疯的男子。

  “玉狐?如笙只知道他是天月靖王府的三公子,并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玉狐。”如笙并不知道溱合有玉狐之称,在天月溱合也从未提起过。

  “那就是了,古皇溱合与天月帝是堂兄弟,靖王爷正是当今天月帝的王叔。”黔凤说的头头是道。

  “黔凤,你对天月很了解吗?知道的如此清楚!”黔凤的话,让如笙对黔凤也起了好奇,黔凤知道的竟然比他这个曾做过靖王府二少夫人的人还要清楚。

  黔凤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对如笙道:“其实也没什么啦!毕竟干我们这行,对各国有头有脸的人物是知道的比较多点。”

  “是吗?”如笙不太相信黔凤的话,但也不好多询问。到是李三娘适时的又出现在雅间之内。

  “黔凤,三娘可是胡乱点的菜,不好可要多担待。”李三娘含笑说道。

  “姐姐点的菜,黔凤那敢说不好啊!姐姐快上吧!黔凤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黔凤看到李三娘进来后,早就笑开了眼。

  “贫嘴,小饺子,给白老板他们上菜了。”李三娘娇滴滴地瞥了黔凤一眼,喊着门外的小二。

  雅间的门被打开,小二进进出出地陆续的端上菜肴。

  如笙看着眼前一盘盘装点精美、香气扑鼻的佳肴,空荡荡的肚子开始叫腾起来“咕噜,咕噜!”随着肚子的喊叫声,如笙羞地只能投以歉意。

  黔凤知道今日如笙并为进食,折腾了一天也难怪会肚子饿,加上先在上的佳肴可是色、香、味具全,也难免会如此。对如笙道:“如笙,你快尝尝看,三娘姐姐这食里飘香的招牌可是响当当地哦!”

  “就你嘴甜!”李三娘拿黔凤没折,转身对如笙道:“这位公子,三娘这里的菜色虽不敢说响誉华踏,但在靖陵可也是家喻户晓。”

  如笙被说的实在不知自己是吃还是不吃,举起筷子,不知该往那里下手。踌躇时……到是黔凤为他夹了一个像绣球的菜到他的碗中。如笙看着碗中的菜,很是好奇,询问道:“这是?”

  “这是绣球雪莲,它是用各种蔬菜汁加蛋液调制,灌入羊肠中蒸熟,再把蛋肠剖成两片,剞花刀后与雪莲同煮,有着强筋健骨的功效。”李三娘指着如笙碗中的绣球雪莲解说着。

  如笙举筷夹起这个白色似绣球的绣球雪莲,端详了一阵,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唇齿之间,瞬间飘溢着阵阵香味,入口及化。如笙吃完嘴中的食物,对李三娘道:“如笙从进入华踏开始就已经深深地体会到华踏人对吃的讲究,今日有幸得黔凤相邀,在这食里飘香更是吃到了让如笙终身难忘的美食。”

  “公子人美,嘴可就更是让人听了甜到心里去了。”李三娘对如笙的称赞可是乐开了花。

   好话人人爱听,对李三娘来说,夸耀她的食里飘香比夸耀她本人还要让她开心。对如笙更是体贴起来,指着中间的一碗清汤道:“公子可以试试这道汤,此汤名为:好迷汤。它是用斑鸠的肉镶嵌在樱桃中,加荷花、莲花瓣、竹笋共煮,方成清汤;以荷叶象征君子,莲花、樱桃、笋尖象征淑女,是为好迷。”

  如笙看着那碗好迷汤,怀着好奇,拿起瓢羹,盛了一瓢放在碗中,慢慢地品尝着。那白如牛奶地汤汁滑进喉咙,直入心肺,浓浓地香气久久留在齿间,让他再三回味。

  “名字取的雅致,汤更是好喝!”如笙赞不绝口。

  李三娘自当心中乐滋滋地,接下来她一样一样地为如笙解说着。如笙美美地品尝着那些令他眼花缭乱地美食,嘴中赞叹的声不时响起,直到肚子再也撑不下为止。

  “如笙,今天我带你来没错吧!三娘姐姐这里的菜可没让你失望吧!”黔凤抹着嘴,笑眯眯地对如笙说着。

  “是的,如笙今天算是大开眼界、大饱口服。”如笙拿着三娘递给他的丝绢擦拭着嘴,说道。

  “三娘姐姐,黔凤就说嘛!你这里的菜可是靖陵一绝!姐姐快去忙吧!现在店里应该是忙的时候,黔凤就不霸着姐姐不放了。”黔凤笑说着。

  “你呀!可别再说姐姐我没给你面子了。那三娘就告退了,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李三娘说着,转身踱出了雅间。

  如笙抿着手中的茶水,静静地等待着……

  黔凤端着手中的茶杯,眼瞄着如笙,不知为何,从看到如笙放发的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娶如笙也不是件让他难以接受的事。但他知道就算自己答应了,如笙呢?他绝对不会答应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如笙道:“如笙,我们成亲吧!”

  如笙喝着手中的茶水,对黔凤如此直接的对白一时难以承受,口中之水全数孝敬在黔凤的脸上。“咳……咳……”哽在喉间的茶水让他咳嗽不止。

  黔凤知道自己说的是直接了点,可如笙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吧?抹去脸上的茶迹,走到如笙身边,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帮他顺着气。

  如笙渐渐地停止了咳嗽,转过身子,抬头看着黔凤,问道:“黔凤,你是在跟如笙说笑吧!”

  “要是我说,不是说笑呢?”黔凤对如笙眨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心,话就如此自然的出了口。

  “黔凤……不要跟如笙开玩笑可以么?”如笙猜不透黔凤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

  “好啦!就不逗你了,是跟你说笑的呢!”黔凤挨着如笙坐下,如笙那一脸的担忧,让他暂时放弃了娶如笙的念头,一切顺其自然。

  如笙听到黔凤的话后,总算是放下了心头的担忧,询问道:“今天你带我来这食里飘香,并非只是带我来吃饭的吧!刚才你所说的话,如笙一直记在心里,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其实我还是那句话,演戏!让你跟我演场戏。”黔凤拿起刚才如笙喝过的茶杯把玩着,漫不经心的回着。

  “演戏?如何演?”如笙挑起眉问道。

  “我们成亲呀。”黔凤嬉笑着说,手中还是把玩着那已无茶水的杯子,沿着杯沿来回滑动着。

  “黔凤!!要是你再这样,如笙就走了!”如笙对黔凤那毫无诚意的对话很是生气,说着已然站起身子。

  黔凤收住了嬉笑,拉住如笙,安抚着他,陪着不是,道:“如笙不要生气!黔凤是个爱开玩笑之人,不气哦。”

  “黔凤,你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说吗?”如笙泄气地跌坐回凳子上。

  “如笙,黔凤其实这次确是想让你能继续跟我把这戏演下去。”黔凤看着如笙,正色道:“如笙,虽黔凤嘴上说想要离开凡劫宫,但是真的能离开吗?那里是黔凤的家,那里有黔凤最亲的人。如笙你有听说过凡劫宫吗?”

  如笙静静地黔凤诉说着,凡劫宫他从未听说过,朝黔凤摇着头,算是回答了他。

  “一世怨缘,万世劫难。先祖白连夜创建这凡劫宫,并非如外人口中所说的,是为权为势;那是为了还债,还一世的怨缘。”黔凤回想着当年还是孩时,娘亲对他所说的话。“由于先祖的过错,导致三国纷乱,更是断送了一女子的性命。先祖为了弥补自己所做下的孽,才创建了凡劫宫,并立下宫规,每代的少宫主在年满十三岁就要出凡劫宫,在三国内选一个国家接受磨练,你也看见了,那所谓地磨练其实就是做老鸨!呵呵!其实我当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先祖为什么要立下这样的宫规,后来还是娘亲告诉我。先祖没创建凡劫宫前,就是一青楼中的小厮。先祖曾说,只有在风月场所才能更清楚的体会出世间的百态。”说到这里黔凤脸上有的全是回忆。

  如笙听着,他现在多少能明白黔凤的先祖那份用心良苦,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出现有缘人一说。只是他还是不动声色,继续听着。

  “宫规中还规定,每代凡劫宫的少宫主在年满十八岁,就一定要找到与自己有缘的人,用其一生去守护,去爱护。而这一代就是我白黔凤,我十三岁就在华踏开设了黔凤阁,这五年里一直在找寻着与我有缘的人。在离宫前娘亲告诉我几句暗示我有缘人的词句:一车一女,送人黔凤,额显淡砂,即有缘人!苦苦寻了五年,总算让我找到了,如笙那就是你!”黔凤说着,伸手抚摩上了如笙额头的那颗淡砂。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三十六章 红

  黔凤摸着如笙额头的那颗淡砂,心中想着一天内所发生的事。如笙的突然出现,让他找到了自己的有源人。溱合、小墨出现的小插曲让他逐渐想要去了解如笙,漫长又风波不断的一天,让黔凤觉得这是他十八年来过的最长,也是最难以忘记的一天。

  如笙看着黔凤,听着他所说的一切,那摸着他额头的手,有点微凉却格外的温柔。

  “如笙,你是我的有缘人你可知道,黔凤的使命就是守护你,爱护你。”还你一世的怨缘,黔凤最后一句没有说出口,而是放在了心里。

  “黔凤不要如此说好吗?如笙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想过的也只是平凡的生活。”如笙看着黔凤的眼睛,他看到是清澈。黔凤的眼睛如镜子般投影出自己。

  “我知道,我只是在完成我的使命。如笙,就让黔凤来保护你好吗?要是连保护都不能做到的话,那黔凤无颜回凡劫宫,甚至黔凤也将死于非命!”黔凤拉起如笙的手,他不求如笙能钟情与自己,只是希望能保护如笙,能在他身边就好。

  “为什么?为什么会死?”如笙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

  “因为那是债,我无法偿还的话,也就没有留在世上的意义,只能等待下一任少宫主的出现,让他继续寻找他的有缘人。”这就是凡劫宫宫主的一生,可悲可叹的一生。但,每一代的少宫主都无怨无悔地在遵从着宫规;有找到有缘人的,也有没找的。找到的固然是一世相伴,有幸福的,也有悲哀的;没找到的在十八生日过后,都莫明的死去了。就因为那宫规里所说的都是事实,才会一直延续到今日,也没有人会去反抗。

  “黔凤这样不是太可悲了么?要是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那该怎么办?就因为一个有缘人就要分离吗?”如笙凡劫宫少宫主的命运感到同情。

  “呵呵!这就是命,不是么?如笙就算求你救救黔凤可以吗?跟我成亲好吗?”黔凤脸上有着惨淡的笑,他知道如笙的心并非铁打的,只是碍于情势所逼,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去强求与他。

  “如笙不知道该如何说,想救你,可是这成亲一说,让如笙不知怎么答应!”如笙心中开始左右摇摆,他想救黔凤,可是成亲却让他难以接受。

  “我们成亲只是让四绝信服,不然我真怕她们会做出伤害到你的事。如笙,黔凤并非想要剥夺你的自由,那只是个挂名,只是一场戏,更是能让我活下去的唯一途径。”黔凤的语气有着恳求。

  “我……只是一场戏是吗?等你的劫难过后,我们就可以解除了是吗?”如笙的心开始动摇,其实这样也可以彻底让溱合死心了吧!

  “是的!”黔凤肯定的回答,只是他并未完全告诉如笙,他的劫难会伴其一生,除非……只是那怎么可能呢?白黔凤到是想做最后一代凡劫宫的宫主,只是,这个可能吗?他能帮先祖了解那怨缘吗?

  “那好吧!如笙答应你!”如笙终于点头应允。

  “真是吗?如笙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黔凤对如笙的回答,感觉好不真实,心开始加速跳动着。

  “嗯!真的!但是黔凤答应我!不要对如笙付出任何感情,如笙无法回应你的感情。能答应如笙吗?”如笙只能把话对黔凤说清楚,他不想伤害到黔凤。

  “我知道,我会的!”黔凤会用一生去守护你,就让黔凤默默地在你身边就好。

  “那什么时候我们成亲?”如笙询问着。

  “五日之后就是我满十八岁生日,那天也是我们成亲之时。这个你不用担心,四绝会帮我们打点一切。”黔凤回着如笙,再五天,很快了。

  “黔凤到时候你能派人送两张喜帖去平和客栈交于溱合,小墨吗?”如笙是打定主意要让溱合死心。

  “你的朋友,就是黔凤的朋友,这个是自然。”黔凤不是很明白如笙的用意,只是觉得如笙还是有什么没对自己说,但他也不急着询问。时候到了,一切自然会明了。

  “黔凤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清楚,那我们是否该回去了,现在时候不早了。”如笙提醒着黔凤,他们突然消失,四绝她们一定担心,事情都已说好,就该回去了。

  “嗯!那我们走吧!”如笙的话到是让黔凤想起了如笙的身子才刚刚好点,自己也是一时冲动才会如此晚还带如笙出来吃饭,现在是要回去了。

  两人齐齐站起,并肩朝雅间外走去……

  从雅间出来,走在通往楼梯的过道上,如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那是一头让他无法忘记的蓝发,牡蛎竟然朝他走来。如笙的心在激动,手不由紧紧地拉扯着自己的衣角。

  “二少……柳公子。”牡蛎看到如笙的一刹那,心中也是万分的诧异,刚想叫二少夫人,但想想不妥,这里并非天月,眼前的他只是的一名叫柳如笙的男子。

  “牡蛎!”如笙强制镇定着自己的心,艰难的叫出牡蛎的名字。

  “柳公子别来无恙,牡蛎实在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柳公子。”牡蛎客套地对如笙说着。

  “是啊!如笙也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你。”如笙逐渐平复了心情,端着笑容看向牡蛎,那份熟悉的感觉又开始涌上心头。

  黔凤看着两人,心中对着突然出现的男子很是好奇。他竟然有着一头耀眼的蓝色短发,清秀的脸上却闪着不合他年纪的沧桑。如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所认识的人都如此的特别!黔凤的眼神徘徊在两人之人,却并未出声。

  如笙看着牡蛎,脑中闪过着模糊的画面,牡蛎到底跟自己有着何种关系?为什么每次他快想起些什么,就会被无形的牵绊拉扯回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牡蛎看着如笙,眼中有着混淆不清的光泽闪过,很想跟如笙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无法说出,也许……在等等。

  “牡蛎,你怎么会在华踏?”如笙对牡蛎会出现在这里感到惊讶,难道是跟着溱合来的吗?那溱合跟小墨是否也在这食里飘香?

  “我……我是来华踏看望友人。”牡蛎差点就脱口而出,好在及时的收住了话语。

  “哦!原来如此,那你的友人也在此处?”牡蛎的话,让如笙安心许多,至少现在不用去面对溱合,牡蛎并非是跟溱合一起。

  “是的。柳公子,那牡蛎先告辞。”牡蛎对如笙抱拳道,随后望了望一直在身旁却未开口的黔凤,朝黔凤脸露微笑,随即踏步离去。

  “牡……”如笙想要喊住牡蛎,但牡蛎早已消失在通道的尽头,这时如笙才知道他们所处的雅间并非是最里面。

  黔凤始终未开口,只是静静地守在如笙的身边。如笙脸上的失落,他看在眼里,心中对那牡蛎更感好奇。如笙脸上竟然会有如此的表情,这是为何?

  如笙很是懊恼,每次跟牡蛎相处的时间都是如此的匆忙,让他想问的话都来不急开口。如笙未在说话,朝楼梯口走去。

  黔凤紧跟其后,什么话也没有问……

  牡蛎望着如笙离去的背影,心中翻腾着,他对这个曾经是靖王府二少夫人,现在却变为男子的柳如笙;知道如笙是男子,也是在偶尔的情况下。他怎么也没想到如笙竟然会以男儿生嫁入靖王府,胆子也太大了点。只是如笙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怎么会在华踏?他身边的男子又是谁?好多问题都缠绕着牡蛎。牡蛎不知道为什么如笙总是会给他一份异样的感觉?每次看到如笙,都让他感觉如笙跟他有着某种关系。只是到底是什么?他目前还不知道……但他会去查。

  “是蓝儿来了吗?”通道尽头转角处,还有一雅间,十分隐蔽。唤声正是从此雅间中传来……

  牡蛎听到声音后,背脊不由一个冷颤,咬牙朝雅间走去。

  “爷!”牡蛎走进雅间,朝端坐在桌前男子恭敬道。

  “蓝儿,怎么才来,让我好等。”男子看着牡蛎,眼中有着一丝贪恋。对牡蛎招招手:“来!坐我身边!”

  “爷!牡蛎不敢!”牡蛎逃避着男子投射过来的眼光,身体未动分毫。

  “原来你现在的名字叫牡蛎?还是蓝儿好听,蓝儿我让你坐,你就坐!有什么敢不敢的!”男子挑起两道剑眉,说着,脸上显露微怒。

  牡蛎对男子的怒意,知道自己要是不按照他的话去做,那等待他的下场绝对很惨!只能漫开步伐,朝男子走去,每走一步都让他觉得如拖着千斤重石。

  男子看着牡蛎,在牡蛎踱至他面前,想要坐在离他有一步只隔的凳子上时;猛地把牡蛎一扯,紧紧地牡蛎拥在自己的怀中,嘴中轻喊着:“蓝儿……蓝儿……”

  “爷!!”牡蛎挣扎着想要脱离男子的怀抱,奈何男子的力道不是他光用力气就能挣脱掉,又不能对男子使用武力。牡蛎的眼中闪过痛苦!

  男子拥着牡蛎,在他的耳边轻唤着:“蓝儿……我想你!”全然没把牡蛎的挣扎放在眼中。

  耳边传来的热气,染红了牡蛎的双颊,男子的嘴有意无意地轻触他的耳垂。牡蛎痛恨自己竟然因他的举动引起的欲望,对男子牡蛎不知自己该如何去面对。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吗?还是只把他当了一个替身?牡蛎从来不奢望男子能真心对自己。

  “爷!蓝儿……”牡蛎问不出口,怎么也无法开口问他对自己是否真心。

  “蓝儿让我看看!”男子语气颇带焦急,说着就去拉扯着牡蛎身上的衣服。

  牡蛎眼中有着痛苦,他不过是个替身!!任由男子脱出自己的衣物,赤裸裸地暴露在男子的眼前,有羞涩,更多的却是痛苦。

  男子摸着牡蛎光滑的肌肤,迫切略带粗鲁地转过牡蛎的身子,让牡蛎背对与他。眼看着牡蛎右肩处的那块烙印,手轻轻的抚摩着那块如画如字的烙印。拉过牡蛎,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抱着牡蛎,吻着那块烙印,眼角竟然闪着泪光。

  牡蛎只能任由着他,那块烙印才是他的所爱,他不过是个帮他背负烙印的人。那烙印是何时印在他身上?七年前……他还是个无忧无虑地孩子,爹娘疼爱的心头肉,却在一夜之间全变了。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只知道醒来时,他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肩头处传来的疼痛让牡蛎再次晕去。再次醒来,他才知道,自己的右肩竟被烫了烙印。他的命运也随着这烙印而改变。

  “蓝儿,我的蓝儿……”轻唤声再次响起在牡蛎的耳边。

  男子让牡蛎转过身子,看着牡蛎,眼中闪着火光。霸道的亲吻着牡蛎的双唇,啃着。

  牡蛎在他的亲吻中,变软变柔,双手环上男子的脖子,叮咛出声:“唔……”

  那轻吟无疑是一道催化剂,让男子更加肆无忌惮的侵略着口中之甜蜜。手抚摩牡蛎的身子,贪婪地索取他想要的。

  忘却了疼痛,忘却了尊严,牡蛎彻底的瘫倒在他的怀里,任其索取。现在他不在乎男子心中到底是否真的爱他,现在他只想让男子拥有他,霸占他。这个让他忘却一切的男子,心里满满地全是他。为他牡蛎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有一天,天下人都会离他而去,但至少自己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三十七章 红

  牡蛎任由男子索取,不顾一切地付出自己的所有,只是希望男子能有一天不再把他当成一个替代品。牡蛎回应着他,身上一波波地热潮不断侵蚀着他的灵魂,双眼变地迷茫、浑浊。

  “爷!蓝儿的爷!”搂着他的脖子,牡蛎娇叫着。

  “蓝儿……叫我笙!”沙哑地声音溢出,手抚摩着牡蛎的大腿,来回地揉搓。

  酥麻的感觉不断地涌上牡蛎,双腿在揉搓中,开始颤抖。迷茫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拥着他的男子,开口轻唤着:“笙……笙……”

  “蓝儿,告诉我!你现在需要什么?”声音开始变的急切,动作变地粗鲁。

  “蓝儿……蓝儿想要……笙……”牡蛎脸上泛着红晕,身体上的需要,让他开口求他:“笙!占有蓝儿……”

  “蓝儿,你给我脱吧!”笙在牡蛎的话中再也难以忍受那让他快要发狂的欲望,让牡蛎给他脱去身上的束缚。

  牡蛎站起身子,蹲下,解开笙身上衣物,手在颤抖,他不敢去看笙,只是听话的按笙的要求做着每一件事。

  退去束缚的笙,眼中只有浓烈地欲望,粗哑着声音说道:“蓝儿,自己坐上来。”

  牡蛎听话的用自己的后庭顶着男子的分身,慢慢地坐下,适应着进入他体内的分身……

  雅间中不时传来断断续续地低吟声,却无人敢去一探究竟,不知是雅间所处位置太过隐蔽,还是因为门外站着两名如门神般的男子,让人无法靠近。门外两名男子一脸的平静,对雅间内那声响像似未听见般。不知过了多久,雅间内的声音逐渐转弱,消失……

  “蓝儿,你在天月可有查到什么?”低沉地声音响起在雅间内,身上已然穿戴整齐,脸上恢复平静,端着手中的茶杯,抿着。

  牡蛎整理着身上的衣物,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笙的冷漠让他心寒,欲望过后,他在笙的心中什么都不是。站起仍有点发软地身子,走到笙的跟前,回道:“爷,靖王爷是胆小如鼠之人,对于你的计划帮不上任何的忙。”

  挑起眉,看着牡蛎,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毫无表情,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爷!蓝儿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爷的身边?蓝儿不想再去天月,更不想待在那靖王爷的身边。”牡蛎询问着笙,不明白为什么笙竟然让他卧底在靖王爷的身边。靖王爷是个什么的人,笙不可能不知道,那为何还要自己去?

  “我这次让你来华踏,就没打算让你回天月。我秘密进入华踏所待的时日不多,接下来的事就要靠你了,蓝儿!”抬眼望着牡蛎,眼中已没有方才那般冷漠。

  “爷!蓝儿想跟在您身边,您就不能派别人吗?”牡蛎小声的说着,笙就不能把他留在身边吗?

  “蓝儿,我也很想把你留我身边,但现在还不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件事惟有你去办我才能放心,你明白么?”笙脸上的线条开始变软,拉起牡蛎的手,握在手中,轻拍着他的手背。

  牡蛎知道,笙只不过把他当作能帮他完成任务的人。牡蛎是该庆幸自己能成为他最相信的人?还是该悲哀自己永远也无法待在他的身边?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只知道现在握他手的人,让他的心都在颤抖。

  “爷!这次的任务是?”牡蛎也惟有任命,哎!每次来见笙就是为了给他新的任务。这样的日子到底要持续的何时?真的好累!

  “想办法接近樊里敏!”仍是轻拍着牡蛎的手背,双眼闪烁着。

  “爷!这个恐怕……樊里敏可不是一般的人!要接近她并非容易,况且蓝儿也从未跟女孩子打过交道,这……”牡蛎想要推辞。

  “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到时候你只要合作就行。蓝儿你也不小了,是该多跟女孩子打些交道了。以后你总要娶妻生子的。”笙对牡蛎说着。

  牡蛎听着笙的话,所有的苦只能往肚子里咽,娶妻生子,他从未想过这些。他还能去爱别人吗?笙你的话是何其残忍,你是在提醒牡蛎,不要把心都放在你的身上?那你为何要来……每次都要来撩拨牡蛎的心。笙……牡蛎的心惟有你,你难道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只因为牡蛎像你所爱的人,只因为牡蛎背负着烙印,所以你才会放纵自己?一直知道自己很傻,不应该对你付出,甚至应该去恨你。要是没有你那掠夺的野心,牡蛎怎么会变成孤儿。可是,为什么心总是狠不下来,心总是随这你而沦陷。

  “蓝儿,这次任务完成以后,你就能跟在我身边了。”放开牡蛎的手,站起身子,对视着。

  “是么?您会把蓝儿永远留在您身边吗?”牡蛎问的很小声,他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可他还是想问。

  “傻蓝儿,永远留在你身边的怎么会是我,应该是你的妻子才对。这次你回来,我就让你自己去挑选。只要你喜欢的,我马上给你举办婚礼。”抚摩着牡蛎的那头蓝发,脸上有着宠溺。

  “爷!蓝儿不想成婚,只想永远待在爷身边。爷,您就让蓝儿服侍您一辈子吧!”牡蛎恳求着,眼中闪着泪光。

  “好了,蓝儿!一切等你回来再说。我累了,你先回去吧!等时机到了我会让甘迁去找你的。”笙没有理会牡蛎的恳求,摆摆手让牡蛎退下。

  牡蛎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意,最后望了望笙,对他一伏后,退出了雅间。门外站立的两名男子,对牡蛎的出现脸上还是毫无波动。牡蛎对甘迁,猛飞的出现早已习惯,来无影去无踪。但只要有笙的地方,就有他们两人。笙说他信任自己,可却永远不会像甘,猛两人那样能时刻陪伴在他的左右。哎!刚才自己进去的时候,估计他们是隐藏在什么地方吧!牡蛎也惟有苦笑,现在的心情怎么也无法平静,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如笙。如笙,笙,两个孑然不同的男子,却有着想同的称呼:笙!只是此笙非笙,笙不过是为了悼念他所爱的人取的称呼罢了。牡蛎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如笙那里?怀着心中的疑问,他走下了楼梯,步出了食里飘香。

  ☆☆☆☆☆☆☆☆☆☆☆

   待牡蛎的身影消失后,站于房外的甘、猛二人就走进了雅间。

  “爷,属下是不是……”猛飞跨前一步才想询问,却被主子挥手阻止。

  “甘迁,去叫三娘过来。”笙没理会猛飞,到是对一旁的甘迁说着。

  “是!爷!”甘迁说完,人就朝雅间外走去。

  “爷!”猛飞耐不住性子再次开口。

  “猛飞,你的性子还是如此地急噪。”话虽然轻,但望向猛飞的眼神却透着阴寒。

  “爷!猛飞只是……”对主子那冰冷的眼神,猛飞直觉体内的血液瞬间冻结。

  “罢了。”对猛飞一挥手,笙不再开口。

  雅间内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气氛,猛飞额头掺出汗水,但他却不敢去擦拭,任由汗水滴落。

  脚步声有远至近……甘迁先走进雅间,尾随其后进来的便是这食里飘香的老板:李三娘。

  “爷,您叫三娘来有何吩咐?”李三娘看了看猛飞,猛飞那战战兢兢地样子,让三娘心里猜想主子是不是心情不好?对主子福了福身子问道。

  “三娘,我派你来这靖陵可有多少年了?”回坐到凳子上,笙端起放于桌上早已冷却的茶杯,抬眼望向三娘问着。

  “回爷,爷派三娘来靖陵以有三个年头。”低垂着头,三娘不敢去看主子,主子那阴沉不定的性子让她每次见到都觉得如置身在冰窖一般寒冷。

  “三娘,对这靖陵你知晓多少?”

  “回爷,举凡爷希望知道的,三娘都知道。”

  “很好!不妄我当年派你来靖陵!”三娘的回答,让笙很是满意。

  “爷,不知三娘的家人现在可安好?”三娘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李大人一切都安好,我怎么会亏待了你的家人?”挑眉,看着三娘,脸上堆满了笑容。

  “多谢爷这几年对三娘家人的照顾。”说着,三娘再次福了福身子。

  “三娘,你可知道最近靖陵有何大事发生?”

  “回爷,失踪五年的太子樊已经回靖陵!”

  “哦!看来华踏帝是真的老了。”笙对三娘的回话,低低地说着。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随即提高声音问道:“除了太子赫回来这事外,还有什么大事没?”

  “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爷的耳目。凡劫宫少宫主将于五日后成婚!”三娘不敢有所隐瞒,她知道除了自己,还有许多的人如她般为他潜伏在靖陵。

  “那就是说,这代少宫主的有缘人是找到了。”

  “是的!爷!”主子那听似无波的声音,让三娘更是胆战。

  “替我送份大礼过去,凡劫宫可是三国的护身符,我怎能不表示下呢?”脸上挂着笑,那眼中却散发着让人生寒的光芒。

  “三娘定会给爷送份贺礼过去。”背脊发着凉,三娘小心的应着。

  “那好!三娘你先出去吧!”挥手让三娘退下。

  “三娘告退!”三娘福着身子,退去了雅间,在门口猛吐出一口气。自己到底何时才能回去?何时才能与家人团聚?哎!三娘抹着眼中的泪花,拍了下自己的脸,强制扯出一抹笑容,挂着笑朝前走去。

  “猛飞,你先去探下太子赫。”笙看也没看猛飞,只是吩咐着他。

  “是!爷!那猛飞先告退了。”猛飞等的可就是这句话,他都已经手痒多时,要是再不让他做作运动,他真的快要疯了。说着,让已经耐不住朝外走去。

  “记住,收敛你的急性子。”笙对以走至门口的猛飞说道。

  “是!爷的话猛飞铭记于心。”听到主子的话,猛飞停下步伐,转过身恭谨的说着。看到主子不在说话,才转身走出了雅间。

  始终未曾开口的甘迁,对猛飞的离去,不由紧皱了下眉,但很快就隐去了这一波动。

  看着手中的茶杯,笙开口道:“甘迁,你是不是很担心猛飞?”

  “爷,甘迁只是觉得这是交给猛飞不妥。”甘迁脸上毫无起伏,平淡地回答着。

  “有何不妥?”

  “猛飞的脾性爷是知道,那个太子樊是何许人爷也知道。所以甘迁觉得不妥!”

  “哦?那你觉得应该交给谁?”仍是看着手中的茶杯,问着。

  “这个爷心中自然明了。”主子不说,甘迁又怎么敢说。

  “好一个甘迁,我心里想些什么你可都清楚的很啊!”握茶杯的手,紧缩一下。

  “甘迁不敢,甘迁愚顿。”甘迁跪在地上,低着头说着。

  “起来吧!我没责怪你。只是甘迁,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我所救,我想叫你生你就是生,我让你死你就得死。”放下手中茶杯,转过身对跪地的甘迁说着。

  “甘迁明白,甘迁的命是爷的,爷想什么要就什么拿去,甘迁决不会有任何怨言。”甘迁并没有起身,跪地说着。

  “行了,既然你知道我的想法,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去办。我身边目前不用你保护!”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子,朝外走去。

  “爷……”甘迁望着离去的背影,想要伸手去抓,但那背影给他的只有冷漠。

  甘迁望着桌子上的那个茶杯,站起身子走到桌边,手只是轻靠桌沿,“哐啷”声随之响起,茶杯竟然被一分为二……

  爷,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就算甘迁再怎么想去猜测,还是无法明白。爷,甘迁只是希望你不要走上一条不归途。你心中的恨太深,深的让你迷失方向……

  甘迁望着那破裂的茶杯许久,收回目光,抬眼环顾了下四周,眼中有着浓浓地惆怅。不再多停留,转身走去了房间。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三十八章 红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缓缓地从东方升起。临近十一月的天气逐渐转冷,天空中红叶漫天飞舞。一道娇小的身影,穿梭在宫殿之内,脸上有着激动,抬头看着高挂宫殿之上的字:太子殿。眼中有着泪,手中紧紧地攥着丝绢,踏进太子殿……

  “王兄……”清脆地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里敏……你张大了。”对于五年未见的妹妹赫里敏,赫里樊眼中有着激动,原本的小丫头,现在都已经亭亭玉立了。

  “王兄,里敏真的好想你。你回来都几日了,怎么就不见你去找我?”赫里敏中心又何尝不是翻腾着,五年前突然失踪的王兄,终于回来了,赫里敏眼中挂着泪,口中有着浓浓地抱怨。

  “我一踏入靖陵就被人请去了见……父王,这几日也一直在父王宫中。回来也是休息一下,起身就又要过去,王兄何尝不是想去找你。”赫里樊说着,眼中有着深深的倦意。这几日,一直都没好好休息。 

  “王兄……”赫里敏看着眼前的兄长,多年来的思念一下子涌上心头。眼睛一热、鼻子一酸,泪水如开了闸的水坝倾泻而下。

  赫里樊看着泪流满面的赫里敏,上前一把把她拥在怀中,轻抚着赫里敏的背,眼里也是热乎乎地。

  “王兄……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是吗?王兄……”赫里敏抬起一双红肿的大眼,泪眼婆娑地问着眼前的赫里樊,有点不敢相信,伸手摸着赫里樊的脸,生涩的胡扎。王兄张高了,张的比以前还要俊挺……现在的王兄浑身都散发着男人味,是个成熟的男人。

  “是我,里敏,我回来了!”赫里樊的声音有些沙哑,那一字一句都是是他哽在心间,生硬的从牙齿中挤出来的。

  “王兄,为什么要突然消失?为什么现在才回来!!”赫里敏等这一天等了五年,今天终于可以询问这五年来一直想知道的。

  赫里樊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他只不过跟那人做了个交易,一个可以让他自由五年的交易。看着赫里敏,他始终无法开口回答。

  “算了,算了!回来就好!”赫里敏对赫里樊的不语,也只有不再追问。何必在去追究那已经过去的事,现在人回来就好。

  “里敏谢谢你!”妹妹的谅解让赫里樊心里涌动着一阵暖意,提袖为赫里敏擦拭着脸上泪水,眼中有的全是宠溺。

  “王兄,五年来你到底是那里了?”

  “我到处游玩!”

  “有什么好玩的?让你竟然一去就是五年?”

  “里敏你还小,很多事不明白。”像小时候一般,赫里樊习惯性的抚摩着赫里敏的头发说着。

  “我怎么小了?我都十六岁了!!”赫里敏嘟着小嘴不依地嚷着。

  “是啊!我家里敏都成大姑娘了,真的让王兄吓了一跳。里敏,王兄差点就认不出你了。”

  “谁让你那么久才回来,我当然会变!!王兄,我是变漂亮了?还是变丑了?”姑娘家爱美的天性,在赫里敏这里也不例外。

  “当然是变漂亮了。里敏在王兄心里你是最可爱,最漂亮的。”红彤彤的小脸上挂着一双乌溜溜地大眼,精致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张诱人的小嘴,娃娃脸使得赫里敏永远都如孩子般俏皮可爱。

  “王兄你真是变的油嘴滑舌了。”赫里敏被兄长的话逗得红霞满布,瞥眼娇嗔道。双眼不由看着四周,皱皱眉头道:“怎么回事?你这太子都回来了,这太子殿怎么连个服侍你的人都没?”她都来这里多时了,太子殿中竟然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里敏,王兄的个性你还不清楚?”要是可以他真希望永远都能不回来,赫里樊望着冷冷清清地太子殿,眼中有的全是不屑。

  “五年可以把你的嘴练的滑顺了,却还是无法改变你的个性、你的心意。”虽然不知道赫里樊为什么会消失五年,但多多少少她还是可以猜到。对王位无意的王兄却注定要接下王位,从小向往自由、喜欢云游四海的王兄怎么愿意被束缚在宫墙之内。只可惜她不是男儿身,不然也不会让王兄背负自己所不愿背负的身份、地位。看来这太子殿中的太监宫女也是让兄长谴退了,这到也难怪会显得如此冷清。

  “知我者,除里敏还有谁?”赫里樊轻点下妹妹的俏鼻说道。

  “只可惜里敏什么也帮不上王兄,里敏只希望王兄能过的快乐点。”赫里敏心中何尝不想兄长能活的开心、活的自在。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纵有万般不愿意,他也不希望那人对赫里敏出手。

  “王兄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跟父王聊聊呢?”到底父王跟兄长之间有着什么芥蒂?

  “聊?”他跟那人还有什么可以聊的吗?不想提……对那人他除了冷漠,别的什么都没有。

  “王兄……”对兄长突然转变的阴沉,让赫里敏心中更是不解。

  “好了里敏,王兄不想提,你就别问了。王兄累了,你先回去吧!等王兄有空的时候,会去看你。”赫里樊打断她的追问,人已朝内宫走去。

  “那好吧!王兄你好好休息,里敏改日再来。”赫里敏看着兄长疲惫的背影,想要问的话全然憋回了肚中,心疼兄长才回来就要如此劳累。哎!想着,转身踱出了太子殿。 

  赫里樊坐在床上,乏意犹在,却以无睡意。望着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想起那道进驻心中的身影。心中念着:如笙……不知你现在可是在前来靖陵的路上。炎清为何还不将你带来?相思原来是如此的痛苦……

  “谁!”赫里樊身子未动,口中冷冷地问着。

  “真没想到堂堂的华踏太子居所,竟然连半个人影也无!”讽刺地声音响起在太子殿中。   

  ☆☆☆☆☆☆☆☆☆☆☆

  赫里樊心中思念着如笙,奈何现在身不由己,只盼望着炎清能早日把如笙带来。想着、念着,太子殿中应该只有他一人才对,怎么会有轻微的脚步声,这让他提高了警觉。

  脚步声似有似无,及难分辨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得,以他多年来的武功修为肯定来者是个高手。敛了敛心神,对正朝他内宫而来的人出声道:“谁!”

  突然响起的声音,到是让来者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随便讽刺地声音响起在太子殿:“真没想到堂堂的华踏太子居所,竟然连半个人影也无!”

  “阁下真是好胆识。”对于来者话语中的轻蔑,赫里樊只是端坐于床上,心中只有冷笑。

  来者以踏入内宫之中,看到坐于床上神色自若的赫里樊心里也是一个猛抽。没想到赫里樊对他的出现会是如此的平静,那语气虽是赞许,但有着更多的讥讽。脸上兀现怒意,口去轻狂:“赫里樊,无须多言,我们就在手底下见真招。”

  “哈哈——”赫里樊对他的话不怒反笑,神色若定,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来者。来者手提两把巨大斧头,浓眉之下的双眼冒着火光,脸上怒意直现。

  手中之斧竟然微微颤抖,那笑声、那神色,都让他不由对这华踏太子重新估量起来。能让他感到有压迫感的至今只有一人,而这个才初次见面的赫里樊竟然也有此等的气魄。

  “你笑何意?”

  “我笑我得,你无须知道。”

  “你……”

  “我也已经多日未有动动拳脚了。”

  “那就不用再废话,看招!”说着一提气,纵身一跃而起,挥动着手中的双斧直朝赫里樊砍去。

  双斧所带起的劲道,使得周遭的气息变的极具压迫,浓浓杀气直逼赫里樊而来。

  赫里樊只是投以冷瞥,提起右脚稳稳地接住了来者的猛击,左脚猛得一挡,手掌一撑床沿,飞掠至床顶。只听“轰隆”一声,一把斧子已然落在离床一丈之远的地方。

  冲击让来者急急后退几步以稳住身体,提起手中未落之斧,双脚一点地直冲床顶的赫里樊杀去。

  脚尖粘在床顶之上,摸向腰际抽出藏匿于腰带之中的软剑,接住了来者的攻击。一剑一斧,两兵相交动作之快之急让人看的眼花缭乱,分不清谁先谁后。

  俩人旗鼓相当,兵戎相见谁也不退让。赫里樊眼中一闪,手中软剑斜倾,身子微微向前倾,挑动了下软剑。“哐啷”一声,又一把斧子掉落在地。

  “好身手,让猛飞好生佩服。”望着掉落在地的两把斧子,猛飞稳住身体顺着气说道。

  “原来阁下叫猛飞,人如其名勇猛非凡,猛飞之天生神力,世间实在少有。”赫里樊在斧子落地之时,人已经飘回床顶之上,手中之软剑也插回腰带之中,赫里樊俯视着猛飞,口中不由称赞。

  “太子樊你的武功让猛飞心服口服。你要杀要刮请便,猛飞绝不皱下眉。”猛飞是个性情中人说话直爽豪放,对自己的残败虽有不甘但也接受,仰起头就对赫里樊说道。

  “谁说我要杀你了?”赫里樊挑起眉,看着猛飞那一副领死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你不杀我?”猛飞瞪大了眼,望着赫里樊。

  “阁下随时可以走。”

  “你就这样放我走?”猛飞实在不懂,赫里樊竟然会如此轻易就放走自己。

  赫里樊对猛飞那一脸的疑惑,没在多说。到是心中想着,到底是何人派猛飞前来?转眼看着猛飞,问道:“阁下可否告之是何人派你来的?”

  “恕猛飞不能相告。”猛飞抱拳说道,原先的轻狂之色早已消散而去。

  “猛飞……”赫里樊在猛飞说话之时,飘然落下站立于猛飞身前,刚想说什么就被殿外吵杂的声音多打断……

  “太子殿下。”一群侍卫涌进太子殿,看到赫里樊纷纷跪地。

  “外面何事如此喧哗。”转身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赫里樊询问道。

  “有刺客闯入宫中。”

  “刺客?”

  “属下等追赶到此就失去了刺客的踪影。”身穿侍卫长衣服的男子回着赫里樊的问话。

  赫里樊转过头看着猛飞,难道除了猛飞外还是别的人进入他这太子殿?是自己太专注于猛飞,还是来人的武功在他之上?竟然让他丝毫未察觉。

  猛飞在心中也是想着,爷难道还派了其他人来不成?会是谁?甘迁?爷为什么还要派其他人来?是不放心他呢?还是另有目的?  

  “太子您这里是?”侍卫长看到地上的斧头时,眼神不由转向猛飞。此人面生,怎么会出现在太子殿?太子殿中颇显凌乱,虽然不是很明显,但那确实是打斗过后所留言下来的痕迹。

  “没什么,本太子只是跟朋友切磋了下武艺。”赫里樊回的极其平淡。

  “太子,此人是您朋友?”指着猛飞侍卫长询问道。

  “正是。”赫里樊对侍卫长的追问保持平和。

  “太子您可曾见到刺客?”口中问着赫里樊,眼未从猛飞身上离开。

  “本太子要是见到了,还会问你何事?”低沉而又冰冷地声音飘向侍卫长。

  “属下等……确实是看到刺客朝太子殿而来。”赫里樊的声音让侍卫长一阵胆寒,忙收回目光道。

  “你是不相信本太子的话?本太子会把刺客说成朋友?”赫里樊迷起双眼,望着侍卫长。

  “属下不敢!”侍卫长在听赫里樊说后早已匍匐在地。

  “不敢还不快给我退下。”口气是不变的冰冷,只是多了份力道。

  “属下等告退。”赫里樊语中的怒意,让侍卫长不敢再多问,带着手下退出了太子殿。

  待侍卫都退出太子殿后,赫里樊仰起头,提气一个飞身上了粱柱……

  猛飞对赫里樊的举动起先是惊异,随后意识到什么,也纵身飞上了粱柱。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三十九章 红

  赫里樊纵身飞上梁柱,踏足于横梁之上,双眼环顾四周。猛飞紧跟其后,看着周围。

  “刺客已走。”赫里樊收回目光,转身望着身后的猛飞说道。

  “好快的身手。”猛飞看着空无一人的周围,不得不对方才还在这横梁上之人的武功感到钦佩。

  “阁下可以走了。”赫里樊说完就飞身跃下了横梁。

  猛飞再次巡视了下四周也飞身下了横梁,拾起地方的两把斧子,对赫里樊抱拳说道:“在下告辞。”说完疾步走去了太子殿,一个燕子飞身跃墙离去。 

  赫里樊早已失去了睡意,望着恢复寂静的太子殿,眼中闪过一道鄙夷,刚想出去走走,就看见了一道令他心神为之兴奋的身影。

  “炎清叩见太子殿下。”炎清进入太子殿,看见赫里樊就跪下身子施礼。

  “起来,起来!”赫里樊看见炎清早已忘却了一切,心中只想知道如笙的下落。

  “谢太子殿下。”炎清起身退到一旁。

  “炎清你何时进的宫,怎么才来。”赫里樊走到炎清的跟前询问道,眼中有着急切。

  “回太子殿下,炎清是昨日进的靖陵,今早回的宫。”炎清躬着身子回道。

  “那……”赫里樊迫切的声音被打断,当他看到那一抹红影时,先是一愣,随即恢复。

  “樊烨!”秦舞儿看着眼前的樊烨晃如隔世。昨日她出了黔凤阁不知该何去何从之时,想到樊烨。只是靖陵城何其之大,她又该去何处找寻樊烨呢?就在她让车夫安排住宿时,再次遇到了炎清。她不知炎清为何没有回到樊烨的身边,那失魂的样子不知是何顾。舞儿不想错失良机,急急下车唤住了炎清,并道出她要于樊烨见面。

  对秦舞儿的突然出现,淡青十分诧异,看到那马车之上以无如笙的身影,心中不由焦急。这个舞儿会把如笙送往何处?自己到底这样做是错还是对的?自己迟迟不回宫也是徘徊、惶恐,要是太子知道了他不难想象那会是怎样一个场面,但想到华踏帝,想要华踏国的未来。太子怎可迷恋于一男子,不管怎么样现在事以成真,自己再怎么后悔懊恼也是枉然。

  舞儿要求见太子,他也不好阻拦,这个女子的心太狠毒,是该让她吃点苦头,就欣然答应带她回宫。 

  “舞儿你怎么来了?”樊烨问着舞儿,眼却望着站于一旁的炎清。

  “樊烨!舞儿好想你哦。你怎么会住在这么大的宫殿里?”舞儿习惯性的挽上了赫里樊的胳膊望着四周,眼中满是好奇。她怎么也没想到樊烨会住如此大的地方。秦舞儿从小生在驹樊,驹樊离靖陵路途遥远何至千里。虽然秦家在驹樊是大户人家,但怎么可以跟这皇宫相比。

  “炎清这是怎么回事?”赫里樊一边挣脱舞儿的纠缠,一边询问着炎清。

  “回太子,秦小姐是于炎清一起来的靖陵。”炎清轻描淡写地回着。

  “太子?”舞儿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俩人。刚才炎清竟然叫樊烨为太子?舞儿至今都未曾知道眼前的樊烨就是华踏国的太子殿下,她随炎清到这里,炎清也没有跟她提起这事。

  “我正是华踏国的太子樊。”赫里樊也不在隐瞒。

  “樊烨!你……”舞儿只能结结巴巴地吐字,却怎么也说不完整。

  “秦小姐,你还不快快叩见太子殿下。”炎清在一旁冷冷地提醒。

  “我……我……民女秦舞儿叩见太子殿下。”舞儿被炎清一说,脚下一软跪在地上。

  “好了,舞儿你是我的义妹,就不要多礼了。”赫里樊扶起地上的舞儿。

  “樊……谢太子殿下。”舞儿的心中由原先的惊吓转为满满的憧憬,樊烨既然是太子,要是樊烨娶了她,那她不就是太子妃了吗?未来的皇后……舞儿简直有点飘飘然。

  赫里樊把目光转回到炎清的身上,询问道:“如笙人呢?”

  “属下不知!”炎清低头回着。

  “炎清!!”赫里樊勃然大怒。

  “太子,炎清是真的不知!”炎清在喝声中再次跪在地上。

  “你……我让你把如笙带来靖陵,你当我的话是耳边的风?”赫里樊怒视着地上的炎清,怒气游走在脸上。

  “属下不敢,属下是把柳公子带到了靖陵,只是柳公子目前身在何处炎清实在不知。”炎清早已料到赫里樊会大怒。

  “既然你把他带来了靖陵又怎会不知他身在何处?”赫里樊强压下怒意问道。

  “太子……”舞儿娇嗔的叫着,赫里樊的怒意让她感觉到了惊吓,但更多的却是嫉妒。如笙!如笙!如笙!在赫里樊的心里就只有如笙,她恨!!绝不能让赫里樊知道如笙的下落。

  赫里樊的心中本就开始烦躁,再被舞儿纠缠不清,心中更是恼怒。对舞儿怒喝道:“舞儿!!你是姑娘家,跟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我们在驹樊还不是这样的。”舞儿被赫里樊的喝诉声一惊,随即双只眼睛泪汪汪的看着赫里樊口中满是委屈。

  “好了,好了,舞儿你别哭,刚才是为兄的过了。”对舞儿眼中的泪光,赫里樊知道自己不该把气出在舞儿的身上,软下口语。

  “太子是不是先给秦小姐安排下住处。”炎清仍是跪在地上询问道。

  “你去安排吧!”赫里樊现在心中烦闷的紧,也无暇再去想别的事。

  “属下告退!秦小姐请跟炎清来。”炎清对赫里樊行完礼,随即对秦舞儿说着。

  “太子!”舞儿不想离开赫里樊,想要留下来,语气带着撒娇。

  “舞儿你先随炎清下去,我累了!”赫里樊挥开舞儿又想伸过来的手说着。

  “那舞儿告退。”舞儿对赫里樊的冷漠也只能暂时忍耐,反正她人已经在这里,也不急于一时,只要不说出如笙的下落,那赫里樊就别想再见到如笙。想着,跟在炎清身后走出了太子殿。

  远去的脚步声,让赫里樊的心逐渐平复。心中更是挂念起如笙:如笙你既然到了靖陵为何不来见我?炎清那话到底是何意思?炎清……心中的思念让他再也待不下去,踏步走出了太子殿。

  ☆☆☆☆☆☆☆☆☆☆☆

  赫里樊漫无目地的走着,眼前繁华的景象让他感到恍惚。靖陵一个让他遗忘了五年的城市,如今回来繁华依旧却让他感觉到陌生。百姓安居乐业本该让他感觉到庆幸才对,“他”是个受人爱戴的国主,却是个令子女感到寒心的父亲。生在帝王之家,纵有荣华富贵却少了份亲情又有何幸福可言?

  那人是他的父亲,却是他最痛恨的人。为什么要让他回来?为什么一定要把一切都强压在他的身上?五年的逍遥让他忘却了痛苦,却无法弥补心中的伤痕。

  赫里樊向往自由、无拘无束的生活,却偏偏要被禁锢在鸟笼之中;偷来的五年逍遥让他更加想要自由。望着在身边来去匆匆的行人,他真希望自己也能跟他们一样,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书儿姐姐,你说如笙会不会喜欢这对玉如意。”琉画儿陪同琉书儿出来采购一些婚前的物品,在玉器摊位前看到一对青色玉如意很是漂亮,停下了脚步端倪着。

  “这对玉如意真是漂亮。”书儿看着画儿手中的玉如意赞不绝口,玉呈青色,手摸上去柔光顺滑,青玉上更是闪着光泽。

  “那我们就买了送给如笙吧!”画儿也是爱不释手。

  “画儿看你叫如笙,叫的多顺溜啊!别是喜欢上了少夫人吧!”书儿打趣地对画儿说着。

  “讨厌啦!书儿姐姐就会拿画儿寻开心,如笙可是少夫人,画儿怎会有如此的念头呢?”画儿红着脸反驳着书儿的话,心却不由加快跳动。

  “哟!我才说你就脸红啦?不会让我说中你的心事了吧!”书儿看到画儿脸红,更是说的起劲。

  “书儿姐姐!你再这样说画儿,画儿可怎么活啊!”画儿跺着足说道,脸上满是懊恼之色。

  “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呢!别那么认真。”书儿总算是放过了画儿,越看越喜欢那玉如意,就于画儿买了回去。

  赫里樊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大街之上,自己的失魂游走也能带给他如此惊喜的消息。刚才自己走到这玉器摊位前,本不想停留却只因听到“如笙”二字,硬生生的把脚步止住。虽然不知道那两位姑娘口中的如笙是不是自己所思念之人,既然有了这样一个消息他就绝对不能放过,在书、画两位姑娘离去后,他紧紧地跟随在她俩后面。

  不知跟了多久,走出了靖陵城,前面的路越来越偏僻、荒凉。前面的两位姑娘居然来到了郊外,赫里樊这时才感觉到事情不对。心中的焦虑让他竟然失去了判断,看来前面的两位姑娘并不是普通人。虽然自己的步伐有些急噪却不是普通人能察觉到得,现在对前面停下来的步子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他也就不再躲藏自己,干脆停下等待她们的发话。

  “不知公子跟随我们姐妹二人有何事。”书儿望着赫里樊,开口询问道。刚才她跟画儿还在靖陵城中就已经察觉到有人跟踪,跟踪人的步伐虽然及其的轻微,但是步伐显的有些轻浮急噪。

  “在下樊烨,请两位姑娘恕在下冒昧。”赫里樊跨前几步抱拳歉意道:“在下会跟随两位姑娘,是有一事相询。”

  “书儿姐姐我们还是快回去吧!棋儿姐姐会担心我们的!”画儿小声的对书儿说着,对这个跟踪她们的男子隐隐感到一丝危险的信息。

  赫里樊谈吐举止谦恭有理,仪表更是俊挺非凡,让书儿直觉此人一定出生不俗。平静的少女心湖更是被投入了一枚小石子。画儿的话她知道,只是她很想弄明白为什么他要跟踪她们? 

  “不知樊公子想问何事!”

  “请问姑娘,方才在下在卖玉器的地方,偶然听到两位姑娘提起‘如笙’在下有位朋友也叫如笙,就是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所以才会跟在姑娘身后,想看看你们所说的是否正是在下的朋友。”赫里樊一一诉说着。

  如笙?书儿、画儿听到他说出如笙的名字都不由挑起了柳眉,他是如笙的朋友?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公子我想你一定弄错了,我家少夫人才刚来靖陵,所以不会是你的朋友!”画儿想着就开口对他说道。如笙是昨日才来的靖陵,怎么会有他的朋友呢?

  “少夫人?”赫里樊听到少夫人三个字后,心里紧揪了下。难道她们口中的如笙并非是他日夜所思念的人?如笙是男儿身,又怎么会是什么少夫人呢?看来真的是自己搞错了。

  “樊公子你的朋友绝不会是我家少夫人的。”书儿跟画儿的想法相同。

  “两位姑娘说的事,看来我真是认错人了还望两位姑娘见谅。”赫里樊心中原先的惊喜、兴奋早已转化会浓浓地失落。

  “樊公子不必失望,我想樊公子一定能很快就寻到自己的朋友。”书儿对赫里樊那失落的表情宽慰道。

  “多谢姑娘,在下告辞。”既然不是自己所要找的,就无须在多留,赫里樊说着转身离去。

  “樊公子……”书儿想要出声叫住踏步离去的赫里樊。

  “书儿姐姐我们该回去了。”画儿提醒着书儿,她并没有注意到书儿异样的神色,心里想的到是如笙。

  “嗯!我们回去吧!”书儿收回目光对画儿说着。

  两位姑娘各怀心事的离开。秋风中一道身影闪出草丛,望着远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道弧线,嘴中默念着:少夫人!有意思!不知这凡劫宫未来的少夫人是何许人。

  摇晃着手中的紫檀香玉扇,双眼投射出冷冽的寒光。人转身朝靖陵城而去。

  缥缈声回荡在秋风之中……

  一世怨缘,世世凡劫。

  缘起缘灭,为之红颜。

  三国始乱,祸国殃民。

  有缘之人,必平纷争。

  逍遥人间,流芳百世。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四十章 红

  如笙昨夜从食里飘香回到黔凤阁就像失了魂一样,心中想着的全是与牡蛎的巧遇。牡蛎……为什么?不管是在天月还是在这华踏,每次见到他总是会涌起一抹熟悉感。

  如笙站立在窗前,眼望着窗外,阳光照射着大地。阳光不是应该暖暖的么?为什么照在他的身上,却感觉不到半丝的暖意?如笙摸着自己的心口,好冷!是身体冷还是他的心冷,他分不清楚!

   琉画儿端着盘子步进屋内就看见站立在窗口发呆的如笙。把盘子放于桌上对如笙说道:“少夫人……你怎么站在窗口?”

  “画儿姑娘,我只是在欣赏窗外的风景。黔凤阁真是个如诗如画的地方。”如笙听到画儿的声响转过头对画儿赞许着。

  “少夫人喜欢就好。”画儿看着如笙,红晕慢慢地爬上她的俏脸,心又开始不听话地乱跳起来。

  “画儿姑娘真不好意思要你送膳食给我。”如笙看着画儿放于桌子上的饭菜,心中满意的歉意。

  “瞧少夫人说的!画儿本就是要服侍您的,少夫人快来用膳吧!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画儿脸上满是笑意,指着桌子上的饭菜对如笙说道。

  “嗯!”如笙轻应着,朝桌边走来。

  “少夫人您用完膳,让画儿为你梳洗吧!”画儿看到如笙踱至自己面前,那满头的青丝竟然还未打理,红着脸问道。

  “那就有劳画儿姑娘,画儿姑娘你叫少宫主为黔凤,那是不是可以叫我如笙?不要再叫我少夫人了。如笙也叫姑娘为画儿,可好?”如笙指正画儿对自己的称呼,那声声少夫人;如同那声二少夫人般,让他难以接受。

  “这……”画儿又何尝不想换如笙的名字,奈何身份有别,画儿对自己的心意又明白多少?迷茫中少女的思春萌芽早已在心中深根。

  “画儿就这么说定了。”如笙不等画儿同意,端起桌子的碗筷开动起来。

  “我只能答应少夫人,私底下可以叫您如笙,在有人的场合下画儿只能称呼您少夫人。”画儿看着如笙的背影;看着如笙进膳的样子说着,脸上更是火烧火燎。

  “是,是,是!画儿……”如笙吃着饭点头应称着。

  “如笙,其实这事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只是我不说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画儿想着先前与书儿去买东西时所发生的事,踌躇着要不要告诉如笙。

  “是何事呢?”如笙放下手中的碗筷,抬起头望着画儿询问道。

  “你怎么不吃了,吃完了我在跟你说。”画儿看着如笙那几乎未动的碗内说着。

  如笙只能再次拿起碗筷吃着,只是加快了速度。没多久放下碗筷对画儿说道:“画儿现在可以说了吧!”

  看着见底的碗,画儿满意的对如笙点点头,并沏了一杯茶给如笙,这才开口说道:“如笙,樊烨樊公子你可认识?”

  樊烨!如笙在听到樊烨的名字后,端茶杯的手不由颤抖了下。望着画儿,画儿怎么会知道樊烨?难道画儿认识樊烨?是樊烨来寻他了么?如笙顿时陷入沉思……

  “如笙……如笙……”画儿见如笙久久未回她话不由轻唤起他。

  “画儿,你怎么认识樊烨的?”如笙在画儿唤声中回神询问道。

  “如笙难道你真的认识樊公子?”如笙的询问,让画儿可以感觉出如笙认识樊烨。

  “我确实是认识樊烨,樊烨对我有救命之恩。如笙初到华踏时,昏到在山脚下是樊烨救了我。”如笙并不想隐瞒什么。

  “那……那我不是对樊公子无理了。如笙画儿实在是不知樊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画儿对上午之事很是自责,上午自己对樊烨的态度太过无理,让画儿不知道该如何跟如笙说。

  “画儿你怎么那么说呢?你见过樊烨?”如笙还是没弄明白画儿话中的意思。

  “如笙,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早上我跟书儿姐姐去采购,你跟黔凤成亲时要用的物品;在回来的时候被人跟踪,于是我们就把那人引到了城外……”画画把上午所发生的事跟如笙细细道来。

  如笙听着,从画儿的口中他知道樊烨还是在寻找他的下落。何苦呢?樊烨你何苦还要找如笙?这样不是很好么!希望你能早日把如笙忘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画儿真的是对樊公子太无理了。”画儿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说完。

  “这怎么能怪你。你并不知道,樊烨不会怪你的。”如笙扯出一抹笑宽慰着画儿。

  “如笙……我……”画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画儿刚才听你说的,樊烨到最后还是不知道我在此是吗?”如笙小心的问着。

  “嗯!我跟书儿姐姐都否认了,而且后来他自己也说是认错人了,只是没想到他所说的就是你。”画儿照实说着。

  “那就好……”如笙口中喃喃自语,听到画儿的话后心中稍稍放心,樊烨并不知道他在这里就好。

  “如笙你说什么?”如笙的声音实在太低,让画儿都无法听清只能开口询问。

  “没什么,画儿你也别太自责自己了。不是说要给我梳头么?”如笙不想再多说樊烨的事,也不想画儿多想便扯开了话题。

  “看我这记性,如笙!那我去拿梳子过来。”画儿敲敲自己的头说着,人已经朝床边的梳妆台走出。黔凤阁的房间一般都是以姑娘家的闺房所做的摆设,几乎每个房间都有梳妆台。画儿从梳妆台上拿起梳子朝如笙踱来。  

  画儿拿着梳子踱到如笙的身后,望着如笙的背影微微发愣。如笙的美、如笙的温柔让画儿暗许了芳心;只是她知道自己的这份心意永远只能埋藏在心里,如笙她不敢想,更不敢奢望什么;只要如笙过的开心、幸福就好。

  如笙端坐在凳子上,身后画儿为他梳理着发丝。如笙并没有察觉到画儿的心思,在他心里想的全是以后自己该如何走。答应了黔凤的亲事,他到底是否该继续下去。只是现在也无其他的办法,希望自己这样的决定不会给任何人带来痛苦。溱合的感情他知道也明白,却不得不对溱合狠下心来。哎!老天爷既然你让如笙无心无情,又何必要让他人徒劳伤悲。

  默默地站立在如笙的身后,画儿为如笙梳着头发。那滑顺的发丝,让她握在手里不觉有点颤抖;但脸上浮现起一丝微笑,看着如笙满头青丝在自己的手中变成一个发髻。画儿拿下插于自己头上地一枚玉簪子,插在如笙的发髻中用于固定。口中说道:“如笙,这枚青玉凤鸣簪是画儿从小戴在头上的,今日送你,画儿希望如笙能永远戴在身边可以吗?”

  “画儿既然是你随身之物,怎可送于如笙。这不行,如笙不能接受。”如笙怎么也不能接受画儿所送的簪子,抬手就要去拔。

  “如笙这个算是我送你的结婚礼物,你就不要推却我的这份心意行吗?”画儿拉着如笙的手,不让他去拔簪子。走到如笙的面前,蹲下身子说着。

  “画儿!”如笙看着画儿,画儿的脸上有着请求。

  “如笙其实这个簪子我只是觉得戴在你的身上比戴在我的身上要好的多,青玉凤鸣是由青玉雕刻而成,跟你身上的青色长袍正好相称,所以如笙你就收下吧!”画儿含笑的对如笙说着。 

  如笙看不到画儿口中所说那簪子到底是何模样,但画儿既然如此说了,那他也不好再推辞,如笙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

  画儿对于如笙的无声应允,毫无介意,只要他能记得画儿不就够了么?至少如笙会永远带着她的青玉凤鸣!她的灵魂会永远伴随着如笙……

  “如笙,那你好好休息吧!画儿还有事要做,就先出去了。”画儿说着站起身子把梳子放于腰带内开始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

  “谢谢你画儿,我这里有一枚碧玉簪就算是对你的回礼,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我的一点心意。”如笙说着从袖口中拿出那枚伴随他快两个月的碧玉簪交给画儿。

  画儿放下手中的一切,接过如笙递来的碧玉簪,插于自己的发间。心中激动万分,眼中更是闪着泪光。

  “我一定会时时把它戴在身边。”

  “画儿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喜欢我已经很开心了。”如笙抬起头望着插在画儿头簪子,心中竟然想起了溱合。紫金锁碧玉,锁住的究竟是什么?现在碧玉他送给了画儿,是不是他也就真正的脱离了。

  “画儿很喜欢,真的很喜欢!如笙你休息,我先出去了。”画儿说着端起桌上的盘子对如笙说着。

  “嗯!你去吧!”如笙对画儿投以微笑。看着画儿走出了房间。

  如笙站起身子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如笙摸着头上所插的青玉凤鸣,真的让他很是喜欢。虽然现在插在头上让他不能细看,但那青玉隐隐透着荧光,此玉必定是上等佳玉。如笙对画儿的好意不知该如何言谢,自己送他的只是普通的玉。如笙起身踱步朝放外走去。

  如笙漫步在黔凤阁后花园,欣赏着花园中的景色。秋风中树叶纷纷飘落而下,落在地上。如笙望着地上枯黄的树叶,不由感叹万物的无常;前一刻还与树同体的叶片,现在却了无生气的躺在泥土之上等待它的只有腐化。

  如笙走着看着竟又走到了琉璃院,如笙刚想转身离去时,从院中传来悠扬的琴声。琴声优美动人,如小桥流水般渊源流长;又似初春的暖日融化着严冬的雪霜。从琴声中可以听出弹琴者想要诉说的情意,如笙不由吟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院外何人?”听到院外之吟诗声院内琴声骤止,轻灵之声从院内传出。

  如笙听到声音惊觉自己的唐突,跨步走进院内……

  “原来是少夫人,琴儿给少夫人请安。”琉琴儿看到进来的是如笙时也不免惊讶,从塌上起身迎向如笙。

  “琴儿姑娘是如笙打扰你弹琴了,是如笙的唐突。”如笙满是歉意。

  “少夫人言重,琴儿也只是随意弹奏而已。少夫人请进亭说话,琴儿沏了壶茶请少夫人品尝。”琴儿说着请如笙进亭。

  “那如笙就叨饶琴儿了。”如笙眼含笑意跟琴儿走进亭中,坐在矮几前喝着琴儿沏的茶水。

  琴儿所沏茶水果然是上等的好茶,茶水碧绿清澈,清香幽雅,叶底柔匀,饮后更有一股甘甜。令如笙开口赞道:“琴儿姑娘的茶真乃好茶。”

  “谢少夫人谬赞,琴儿愧不敢当。”

  “真没想到姑娘的琴色优美,所泡之茶更是一绝。”

  “少夫人你再这样夸耀琴儿,琴儿可是会骄傲的哦。”琴儿笑说着,抿了口茶水后继续问道:“对了刚才琴儿听到少夫人所吟的词句很是感伤,不知少夫人心中可有心事。”

  “让琴儿姑娘见笑了。如笙并无什么心事,只是姑娘的琴音让如笙不由有感而发。”如笙放下手中的茶杯说着。

  “我的琴音?”

  “正是,姑娘琴音中有着情。”

  琴中有着情?琴儿被如笙的话所震慑,怎么可能?情!她的心……不可能,那绝对不是真的,自己怎么会?如笙一定是听错了,琉琴儿是不会有情的,她早已把心全部奉献给了凡劫宫。虽然她们可以自己选择婚嫁,但她却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琴儿摇着头,思绪乱成一团。

  “琴儿姑娘是不是如笙说错什么?”如笙看到琴儿突变的脸色,不知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四十一章 红

  琉琴儿骤变的脸色,让如笙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如笙万分的懊恼,真不该多语,如今不知该如何事好。

  “少夫人琴儿本无情,又何来琴音诉情之说呢。”琴儿平静的说着,端起茶杯的手却显得有些慌乱。

  “其实琴儿姑娘不必太过在意我方才所说的话。”如笙宽慰着,他本无意,却没想到引起琴儿如此大的反应。

  “我……对了少夫人再过几日就是你与黔凤成亲的日子了。你觉得黔凤怎么样?”琴儿突然转移话题,不知为什么她现在居然想问如笙对黔凤的感觉。

  如笙对琴儿的问话感到茫然,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会来黔凤阁并不是他自愿,成为黔凤的有缘人更是让他难以接受。对黔凤相处的这两日,他可以感受到黔凤对他关心,对黔凤他唯一的感觉就是朋友。跟黔凤的亲事那也不过是个幌子,只是不能对琴儿说明白。

  “琴儿对于你所问的,我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来黔凤阁我也不过两天。”如笙本就对感情的事情很是逃避,琴儿如此的询问根本让他无法回答。

  “少夫人请恕我问的唐突,只是过几日你们就要成亲了,所以我……”琴儿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去问如笙,但她心中希望黔凤幸福。黔凤昨日那样子她看着真的很心疼,碍于自己的身份,所背负的责任。她只能对黔凤无视。

  “琴儿,老实说成亲并非我愿意,只是不想看着黔凤如此年轻就遭遇不幸。”如笙很想告诉琴儿,那所谓的成亲只是跟黔凤演的一场戏,但始终未出口。

  “没有爱情的婚姻会幸福吗?没有爱情的婚姻可以长久吗?”说出口的话如拨出去的水般难以收口,琴儿自己也很讶异。为什么今天会如此的反常?如笙说自己的琴音中有情,她极力想去反驳可是心中却带着痛。

  “琴儿姑娘你……”如笙有点坐立难安,琴儿的问题越来越让他无法回答。

  “少夫人请你好好待黔凤。”琴儿压下心头的痛对如笙说着。

  “莫非琴儿姑娘你对黔凤……”就算如笙再怎么的迟钝现在他也能在琴儿的口中听出一、二。琴儿钟情黔凤,本该是替他们开心才是,但现在……哎!造化弄人。

  “少夫人琴儿身为凡劫宫的四大守护所要做的就是守护在少宫主的身边,并无其他的想法。”不想去想、不想去思,没有任何的奢望;只想做好自己的该做的事,琴儿知道、明白。

  “这又是何苦呢?琴儿姑娘其实你应该把你的心意告诉黔凤才是,这样你说出来我相信黔凤会明白会……”感情这种他帮不了,但是他也不希望有人能痛苦。

  “少夫人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样。”琴儿打断如笙的话,不希望他再说下去。

  “琴儿……”如笙不知道该怎么跟琴儿说,到嘴边的话就是无法说出。

  “少夫人我还有事要忙暂时先告退了。”琴儿说着已经起身离去。

  如笙望着琴儿逃离的背影,只有无奈。再次端起矮几上的茶杯轻抿着杯中茶水,茶之香醇犹在却有了份苦涩。如笙望着塌边的琴,自己有多久未曾抚琴了。看到琴他按耐不住手痒,从矮几边站起,走到塌边伸手轻拨了下琴铉,清脆的琴音随着流淌出来。

  如笙坐下开始抚弄琴来,悠悠琴声如清澈的溪水,时而高亢时而低沉,音色优美委婉荡气回肠,让听者思绪万千。如笙的脸上随着琴音的转变而转变,整个心思全在手间流淌开来。

  如笙想着过去的种种,在天月柳府的日子让他忘却了忧愁,嫁进靖王府后所遇的一切让他平静的生活开始转变。溱合的纠缠让他痛苦,泪儿的付出让他以身相报。一切的事终于都过去,本以为来到了华踏可以远离尘世,却没想到会出现樊烨;樊烨的恩情他无以回报,只希望樊烨能早早把他忘了;至于黔凤他们有的只是一场欺骗纵人的戏。

  好累!真的好累!如此多的感情债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到心身好疲惫。如笙停下手中的拨弄,摸着胸口。额头的疼痛又开始隐隐发作,如笙摸上额头脸却显出一抹笑。整个脸上浮现着红光,笑颜妖娆妩媚。

  “如笙真没想到你的琴艺如此精湛。”黔凤拍着手走进亭中。他原先是跑去如笙所住的地方找如笙,但如笙并未在房中,他只好到后花院找寻,在途中遇到琴儿才知道如笙在琉璃院。他匆匆赶来却没想到居然欣赏到如此佳音,他也没想到如笙的琴艺跟琴儿在伯仲之间。

  如笙对黔凤的话如全然未听见一般,身体丝毫未动,仍是背对着黔凤端坐在琴前。

  黔凤感到很是好奇,怎么如笙竟然会对他的出声毫无反应。黔凤朝如笙走去,来到琴前看着如笙。如笙头上所插的竟然是青玉凤鸣!画儿怎么……

  “如笙你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黔凤询问着。

  “黔凤你来了。”如笙抬起头看着黔凤,直直的盯着黔凤。

  黔凤被如笙的美艳所震,如笙额头的淡砂微微泛着红光,现在的如笙清丽虽在却有了份妖艳,美丽不可芳物,加上现在如笙那满脸的笑容。黔凤呆愣愣地看着如笙……

  “黔凤你怎么了?”如笙含笑的问着,看着黔凤的眼透着柔情。

  “如笙真的是你吗?”眼前的如笙是他所认识的如笙吗?为什么让他感觉陌生,如笙如水般透彻的双眼竟然闪着红光,望着他的神眼带着一种魔力,妖异中显露着鬼魅。

  “我不是如笙是谁?”黔凤的问题让如笙感觉很是好笑。

  白黔凤的话让如笙感觉好笑,他不是如笙那又是谁呢?转动着清澈见底水波般轻盈的双眼看着黔凤,脸上的笑容未减分毫。

  “如笙你觉得怎么样?”黔凤小心的问着如笙,如笙现在额头的红光还在不断的加深。

  “我没事!我很好。黔凤我的琴音让你想起了什么?”如笙斜挑起眉问着黔凤,整个人看起来千娇百媚,妩媚动人。

  “很多很多的往事,如笙你的琴音诉说的喜怒哀乐,让人会不断的想起以往的悲伤。为什么要如此的悲伤?”黔凤回想起方才自己所听到的琴音,哀怨多于欢乐,如笙的过去到底遇到过什么?黔凤好几次想问却始终无法开口。

  “为什么要如此的悲伤?”如笙低低的默念着黔凤的话,他那不是悲伤而是发泄。

  “如笙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黔凤蹲下身子,仰起头看着如笙,如笙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黔凤却感觉不到如笙的半丝快乐。

  “心事?我怎么会有心事呢?”如笙摸着心口,有心才会有事,他无心之人怎么会有什么心事呢?

  “你变的好奇怪!”如笙的一举一动看在黔凤的眼里让他感觉好陌生,这是他所认识的如笙吗?

  “我怎么奇怪了?你看我什么地方奇怪了?”如笙站立起身额头上的红光逐渐散去,再次转过头来看黔凤的眼中妖媚早已了无痕迹。

  黔凤睁大眼睛看着如笙,现在的如笙才是他所认识的清清淡淡地犹如一朵雪莲。笑容虽在却无先前的那般妖艳,是自己看错了?黔凤移动了下身子坐在琴前的矮登之上,手摸着琴铉,转头看着如笙。

  “黔凤我的琴艺可还上的了台面?”如笙缓缓地坐在地上,拿起矮几上的茶壶,斟满两杯茶水幽幽的说着。

  “如笙你的琴艺跟琴儿不分上下,甚至有过之。”黔凤看着如笙,那端茶品茶的样子优雅,高贵之气流淌在眉宇间;如笙那浑然天成的气质无一不让黔凤为其所倾。

  “那我要是登台献艺不会丢了你这黔凤阁脸吧!”如笙依然端坐着,悠然地喝着手中的茶水淡淡的轻吐道。

  “如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黔凤猛地从矮凳上站起走向如笙询问着。

  亭内顿时只有袅袅清茶香飘荡在空气之中,亭外百菊千姿百态,亭亭玉立,婀娜动人随风轻轻摇摆。

  黔凤席地而坐望着对面的如笙,心里思量着如笙所说的话,到底如笙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黔凤,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答应。”如笙放下手中茶杯抬眼望着黔凤。

  “何事?”黔凤对上如笙明净的双眼,希望能看出些端倪,可惜他并未从如笙的眼中看出什么。

  “黔凤你这黔凤阁再多一绝可好?”

  “什么意思?”

  “我想成为黔凤阁的第五绝‘全绝’。”如笙挑眉蹙娥的说着。

  “什么!!”黔凤听后激动的把双手摁在矮几之上,人扑向如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有听错。

  “黔凤你为何如此激动?”如笙提醒着黔凤的失态。

  “你说我能不激动吗?你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我绝对不会答应的。”黔凤知道自己的失态,但他怎么能控制自己,如笙的脑子里究竟在想着什么,怎么会有如此的念头?

  “黔凤我只不过想试下自己的艺技你何必如此呢?”如笙轻描淡写的说着,全然没有把黔凤的激动神情放在眼里。

  “如笙你难道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吗?”黔凤知道自己说的话会吓到如笙,但他不得不说。

  “黔凤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意,你是不想我抛头露面,这我都明白。”如笙对黔凤淡笑着。

  “既然你明白那就不要为难我可以吗?”如笙到底是在想些什么?黔凤越来越弄不明白。

  如笙从矮几边站立起身,走到黔凤的身边坐下,紧紧地靠着黔凤说道:“黔凤请你答应我好吗?我只要几天就可以。”

  “几天?”如笙贴近的身体让黔凤有点坐立难安,幽幽馨香飘入他的鼻内。

  “嗯!全绝将在我们成亲那晚消失。黔凤你就算是满足我婚前的这个要求吧。”如笙靠在黔凤的身上,幽香之气倾吐在黔凤的脸上。

  “如笙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黔凤知道自己的心在慢慢地沉沦,他的心在软化。

  “黔凤就算是我的任性,不要问我为什么可以吗?等事情过后我会把全部都告诉你。”如笙的声音变的越来越轻,几乎是贴在黔凤的耳边。

  “我……我该拿你怎么办?”耳边吹来的热气撩拨着黔凤的心,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答应如笙,就算自己答应了,那四绝呢?他知道如笙现在请他答应只不过是想让他在四绝面前替他说话,如笙的想法就只是想一展他的才艺还是另有所途,他现在真的无法弄明白。

  “黔凤你就答应我吧!”如笙坐起身子抬头看着黔凤。

  “好吧!真不知道你要干什么。”黔凤看着如笙恳求的目光只有投降,耳边突然消散的热气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样的如笙让他难以招架。哎!如笙真的把他吃的死死地。

  “谢谢你黔凤,我想今天晚上就登台。”如笙得到了黔凤的应允,站起身子就往亭外走去。

  “如笙你……”对如笙突然离去的身影,黔凤只能无奈的从矮几边站起追上如笙。

  “黔凤,四绝那里你就帮我说一下,我先去休息会。晚膳的时候你让画儿来唤我下就可以。”如笙停下脚步对黔凤说着。

  “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就会把烂摊子给我,四绝那里可不好说话!”黔凤哭丧着脸嘴中满是抱怨。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四十二章 红

  黔凤就知道如笙会把四绝那个难题扔给他去处理,脸上满是不情愿。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四绝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要怎么去说服四绝?

  如笙对黔凤抱怨的声音聪耳不闻,现在他要做的事就是去准备晚上登台前的一些事,至于四绝他相信黔凤一定能说服她们。

  “你到是说句话啊!四绝那里让我怎么去说?”如笙的沉默让黔凤几乎跳脚,怎么把事丢给他,他自己就变个没事人一样了?

  “四绝那里你去说我很放心,我也相信你能办到。”如笙可是一点也不担心。

  “你说的轻巧,我虽然是她们的少宫主,但你不是也知道她们可不是一般不听我的话啊!是非常不听我的话!!”

  “我相信你!”如笙还是一成不变的说着同样的话。

  “你……我真是败给你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如笙你头上的簪子……”黔凤对如笙的坦然跟信任只有折服,他就知道自己拿如笙根本没办法,输的总是他。还有如笙头上的簪子又是怎么回事,画儿难道……

  “簪子……你说的是青玉凤鸣,画儿说是送我的结婚礼物,有什么不妥吗?”如笙摸着发丝中所插之物,黔凤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那只是他自己的猜测,回以如笙一笑:“既然是画儿送你的结婚礼物你可不要辜负了她一番心意要好好的保管。”

  “我知道,黔凤那我先回房了。”如笙也不再追问,迈开步伐朝前走去,脸上有这耐人寻味的笑容,只可惜黔凤未曾看到。

  “嗯!我这就去找四绝,你在房里等我的消息。”黔凤望着如笙离去的背影,在身后提高嗓子说着。希望他真的能说动四绝才好,至于画儿的事等有时间的他要好好问清楚,哎!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搂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如笙边走边吟诵着诗,眼前的情景让他深有感触。想念天月的家,想念亲人。摸上额头的朱砂,想着念着:我本无意,奈何命运所归。我会按照‘你’所想的去做,希望到时候‘你’能阻止一切的发生。红颜本无错,奈何世间却无法容下我。太多的情太多的债我已经无力去承受,本想平淡一生,青袍拂袖逍遥一世,苍天……

  如笙的脸越来越妖艳,额头的朱砂由原先的淡粉逐渐转为赤红。错替红颜,脱去青袍,换轻纱!红颜一笑,颠众生。是缘,是孽!如笙犀利的双眼中闪烁着红光。

  “如笙,你怎么站在这里。”画儿途径此处,没想到会遇到独自一人发呆的如笙,上前询问道。

  如笙收回目光,敛去眼底的犀利转身望着画儿,脸上的笑意淡化如清泉,如笙并未开口只是看着画儿。

  画儿对如笙的笑毫无抵抗力,双脚更似如被磐石缠住一般无法移动半分。只能看着如笙离她越来越近,如笙的笑如梦如幻,让她的心一再沉沦。

  “如笙你额头的……”画儿这时才注意到如笙的不同,如笙额头的淡砂竟然变为赤红。

  “没什么,只是转深了而已。”如笙语气平淡毫不在意。

  “但是……”画儿说不上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变了,看着如笙却又说不出什么不同。

  “画儿,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如笙来到画儿的身边,拉起画儿的手,同时打断了画儿要说的话,神情有点紧张,脸上满是恳求。

  “你说,只要我能为你办到得,我一定会帮你!”画儿反握住如笙的双手,如笙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地牵动着她的心。

  “画儿,这事如笙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希望你可以替如笙保密。”

  “黔凤也不能告诉吗?”画儿小声的问着,到底是什么事?让如笙如此保密?

  “不能,要是画儿不能做到替我保密,我宁可不说。”如笙笃定地说着。

  “我答应你就是,是什么事?”对如笙那坚定的语气,画儿有些着急。

  “请画儿为如笙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再帮我去城北的平和客栈传个话给白小墨。”

  “如笙,传话给白公子,画儿可以帮你办到!但是你要想出这个黔凤阁有点困难,我想棋儿姐姐跟黔凤他们定当不会让你独自外出。”画儿对如笙说着事实,如笙现在的身份,棋儿怎么可能让他独自一人出去呢?

  “这个如笙自会想办法,请画儿先帮如笙传话可以吗?”如笙也知道这个有点强人所难,但是他不想让任何知道,毕竟小墨现在的身份不能让外界知道,而且他自己有些事也不想让黔凤阁的人知道。

  “好吧!我会先去物色一处地方,再把你的话转告给白公子,至于如笙你能不能出去,我就无能为力了。”画儿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谢谢你,画儿,我现在除了请你帮助真不知道求谁了。黔凤虽然会帮,但有些事如笙不想让他知道,我想画儿能体会如笙这份苦。”      

  “我虽然不知道如笙为何要对黔凤隐瞒,但我相信如笙一定有苦衷。能为如笙做个传话之人我已经感到很是开心,不需要对我说什么感激的话,只是希望如笙你幸福。我也相信黔凤一定可以给你幸福。”口中说着,心在疼着。画儿知道自己对如笙的感情,她同时也知道这分感情永远也得不到回应;也永远无法对如笙开口说,但她不在乎……当眼神接触到如笙头上那枚青玉凤鸣时,画儿眼中有着欣慰。这就够了……

  ☆☆☆☆☆☆☆☆☆☆

   注: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搂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这首《苏幕遮》词,是北宋前期名臣范仲淹所作。  

  ☆☆☆☆☆☆☆☆☆☆

  问苍天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画儿看着如笙,眼底流泻的是情、是爱、是相许,青玉凤鸣在秋日的照耀下更是闪着盈光。不强求不怨人,一切皆是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幸福她就已经心满意足。

  “如笙,那我先去了。”画儿定了定神说道。

  “嗯!画儿希望你在未时前能帮我把话传到。”如笙望了望天空,现在离未时应该还有段时间,希望画儿能为他带到话。

  “我现在就去,未时前我就赶回来,你在房中等我。”画儿说着转身离去。

  望着画儿远去的身影,如笙未再开口说话,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踱去。小墨很快我们就能再见面了,很快……

  秋风乍起,吹散了满地的落叶,吹乱了那逐渐远去人儿的身影,青色长袍在风中迎风摇曳。

  画儿半刻也不敢耽误,匆匆赶往“平和客栈”心里虽有好奇但也不容她多想。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牌扁,画儿疾步走进了客栈。让她没想到的是,在自己刚踏入客栈的大门时,就在大堂里看到昨日大吵大闹的男子,要是她记得没错的话,如笙叫他:溱合。当眼移到溱合边上凳几所坐之人接触到那一身黑袍时,画儿就知道此人正是如笙要他转告之人白小墨。

  画儿望着俩人,心中焦急万分,如笙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只让她对小墨说,这个溱合怎么好巧不巧在一起呢?这下该如何是好!画儿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只是如笙所交代的话响起在她的耳边,让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做。

  “姑娘,你是吃饭还是住宿?”掌柜的声音从柜台前传来。

  画儿转过头,看到自己所站的地方竟然是在柜台前,这也难怪掌柜会把当是客人询问。“掌柜我是有事来寻人的。”

  “不知姑娘想寻何人?”

  “这个……”画儿怎么告诉他,其实她所要寻之人就在她的眼前,只是苦于现在无法上前。这时她看到溱合起身离去,独留小墨一人还在大堂之中,真是天赐良机,画儿对掌柜投以笑容说道:“我要找之人已经找到。”说完朝小墨走去。

  “阁下可是白小墨白公子。”画儿虽然知道他就是小墨,但出于礼貌还是不得不询问。

  “正是,姑娘你是?”小墨抬头望着画儿,嘴虽是问着但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小女子琉画儿见过白公子。”画儿早已见过小墨的容貌,但是还是不免被其艳丽所摄。

  “原来是黔凤阁的绝画姑娘。”小墨站起身子与画儿对视着,画儿姿色清丽可人,一身湖蓝色长裙更是衬托出她的清醇,难怪艳名响誉靖陵。

  “白公子知道我?”画儿没想到小墨竟然会知道她来自黔凤阁。

  “绝画姑娘之名在靖陵有谁不知呢?”小墨含笑的说着。

  “白公子见笑。”

  “画儿姑娘此次前来必有什么事吧!”

  “不错,这次前来确有一事。” 

  “姑娘请说。”

  “柳如笙柳公子想与白公子一叙。”

  小墨听后脸上没有半点的诧异,神色若定。如笙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找小墨了,本以为还要等待几日,却没想到会如此之快。

  “请姑娘带路。”小墨站起身子对画儿说着。

  “白公子,柳公子本是想让我安排你们别处相见,但我想还是请白公子移驾黔凤阁。只是如笙……”画儿说着,她知道她这样做违背了如笙的原意,但现在如笙想要出来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想来想去还是在黔凤阁。

  “请姑娘只管带路,如笙那里我自会去说。”小墨对画儿微笑着,看来如笙是不想有人打扰到他们,见到如笙他自有办法。

  “那请白公子跟我来,对了刚才你那位朋友……”画儿说着就要迈步,只是想到溱合让她不得不再多有一问。

  “我给溱合留个字条,请姑娘暂等一下。”小墨经画儿提醒到是想起自己怎么会忘了溱合,走到柜台前跟掌柜的要了文房四宝,匆匆写下几句,交给掌柜让他看到溱合时交与他。

  “白公子那我们走吧!”画儿看到小墨还回笔墨,续上前道。

  “走吧!”说完小墨跟在画儿身后踏出了客栈大门。一黑一蓝的身影转眼间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当溱合再次踏进大堂时,早已失去了小墨的身影。来到柜台前询问,只见掌柜交给他一张字条。急急打开字条:溱合,如笙找我去黔凤阁有事相商,至于你要不要来随便你,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如笙并不想见你。溱合没想到小墨竟然会如此坦诚,如笙来找小墨是何事?如笙你就那么不想见到他?不行他不能让小墨一人在外,他现在有责任要帮纳阳保护小墨,虽然小墨的武功不差,但是他还是不能放心。溱合现在也惟有找这个借口去看如笙,可笑可叹!见自己所爱之人他还要想半天的理由。溱合摇头叹气不已,人却没有半分的停留朝黔凤阁而去。

  如笙端坐在凳子上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小墨,画儿果然还是把小墨带进了黔凤阁,其实他早就知道画儿会如此做。画儿能帮他找来小墨他已经很是感激,又怎么还去怪她呢?

  “画儿谢谢你。”

  “如笙我……对不起。”画儿缴着衣襟半天只能吐出这三个字。

  “画儿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并没怪你。画儿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跟小墨说些话。”

  “好的,要不要我沏茶过来。”画儿想为如笙做点什么。

  “那你去沏茶吧!”如笙明白画儿的心意也不推辞。

  “我这就去。”画儿急急说着,人已转身朝房外走去。

  小墨看着如笙,如笙额头的朱砂转浓并未让他有所惊讶,就好象他早已知晓一般。他静静地坐在凳子之上,等待着如笙的开口。

  “呵呵!看来你已经知道。”如笙同样望着小墨,小墨的平静让他不由笑出声来。看来小墨知道这次会让他来此的目的,小墨你可会赞同如笙的做法?哎!赞同与否又有何区别呢!

  如笙的话小墨始终只是保持着沉默,他是知道如笙的转变是为什么,但他却不能洞悉如笙的心意,如笙接下来会有什么惊人之举他不能去想也不敢去想更不敢言绘。

  小墨的不语,如笙到也不介意。俩人静静地对坐着,谁也不愿意先开口,时间瞬间凝固,空气中飘散着淡淡清香。小墨脱去身上的黑色披风,满头银色没有任何的束缚飘逸脱俗,烁烁生辉,妖艳四射。

  画儿托盘走进房内,提起茶壶分别为他俩斟满茶水道:“少夫人茶水画儿已经送来,还有什么吩咐?”

  “没事了,画儿你先出去吧!我跟白公子有事要说。”

  “画儿告退。”说着画儿退去了房间。只是房间内那寂静让她甚感疑惑,他俩是怎么了?想问却怎么也无法问出口,就让他们去吧!

  小墨待画儿远去后,才缓缓地从凳子上站起,双手交叉在胸口,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从他四周泛起银光,原本满头的银丝在额头间竟然飘逸出一撮黑发。

  如笙望着小墨,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轻抿一口,静静地等待着小墨。

  “如笙我已经设了结界,你有什么话可以放心说,外人进入不了。”小墨吸着气幽幽对如笙轻吐道,人也坐回了凳子上。

  “小墨你还认识我吗?”如笙淡淡地问着,狭蹙起双眉看着小墨。

  “你还是你,什么也没有改变,没改变怎么会不认识你。”小墨微笑着说道。

  “我还是我?小墨真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吗?”如笙摇着头,小墨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他就不会那么的不知所措,泪儿你说是吗?如笙以非往日的如笙。

  “如笙你就不能放下一切?”

  “放下?如何放下?这不是我所愿意的,小墨你应该了解我。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一生,正如你所看到的一切,我怎么想逃离,我怎么想要摆脱,可是命运总是跟我在开着玩笑。我好累!光一个溱合就让我已经无法负荷。我该怎么办?小墨你告诉我!”如笙激动的说着,他何尝不想放下;何尝不想平静的过完此生。

  “如笙我知道你很痛苦,世间的情爱真的叫人爱恨交加。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你心中的苦。”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不也是为了躲避纳阳才会让溱合带他来华踏。

  “我好累!真的好痛苦!小墨……”如笙摸着额头的朱砂,仰天问着。

  小墨走到如笙身边,咬破自己的手指,用沾血的手指摸上如笙额头的朱砂,口中喃喃着,轻点下朱砂说道:“泪儿,你出来!”

  “泪儿……”袅袅红烟从如笙的额头溢出,如笙抬眼望着小墨,奈何抵受不了突如袭来的晕眩感,昏到在小墨的怀中;小墨把他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再转过身来时眼前出现了一个似有似无的人形,如泛红的湖水一碰既散。

  “泪儿你到底跟如笙说了什么?”小墨质问着眼前的泪儿。

  “你竟然用血咒强行把我拉出来!!”泪儿怒气冲天,小墨竟然动用血咒把他拉出来,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跟如笙都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元神的三分之一早已跟我融为一体,就算我用血咒也不会让如笙受伤。”小墨又怎么会不知道血咒的危险,泪儿以前强占他的身体让他提早人化,泪儿所遗留在他体内的元神也已经跟他同体,他才会如此大胆的动用血咒。

  “原来你此次前来并不只是单纯的为了见如笙。”小墨的话让泪儿微愕。两个月未见,看来小墨也改变不少,城府竟然变的如此之深,自己是小看他了。

  “我就来见如笙,只是如笙的痛苦让我不得不把你拉出来问个清楚。”小墨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不忍看如笙如此的痛苦,迫不得已才会这样做。

  “痛苦?什么叫痛苦!你难道没看到如笙过的一点也不开心吗?”泪儿穿过小墨的身体,来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如笙,他怜他爱他心疼他。如笙……泪儿从不知你过的是这般的辛苦,这两个月来泪儿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看着体会着,你的每次微笑都是伴随着苦涩。泪儿真的好心疼,但却无法帮助你。

  “我……”泪儿的话他无法反驳,如笙过的如何他怎么会不知道。

  “小墨要是你也心疼如笙就该帮助他,让他早早脱离苦海。”泪儿转身一步步地逼近小墨问着。

  “你想让我怎么做。”小墨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抬起头望着泪儿,无力感席卷着他整个灵魂。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静静地待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就行。”

  “你想用如笙的身体到底干什么?”

  小墨始终不明白泪儿为什么要进入如笙的身体,那日他醒来泪儿早已不在他体内,要不是自己于泪儿还有着一点的心灵感应他也决然找不到泪儿,泪儿居然会进入如笙的身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问兰心给他的答案只是摇头,问土厘老翁回他的只是等待。为什么都不能告诉他?不明白……这也是他要来华踏的另一个原因。昨日他在见了如笙以后就知道泪儿必然会出来,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泪儿的出现会来的如此之快,只等待了一天就传来消息。来到黔凤阁看到如笙,虽然他知道如笙的改变必然跟泪儿有着关系,但是他能做的只是规劝如笙,希望能让如笙早早的清醒不要受泪儿的摆布。

  “如笙必须要做的事就由我来帮他做完。”如笙不要怪泪儿占用你的身体,待一切都结束后泪儿自然会离去。

  “如笙必须要做的事?”小墨不明白泪儿为何要这样说,如笙有什么事要做的吗?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四十三章 红

  小墨默念着泪儿的话,到底如笙有什么事是他必须要去做的?如笙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迷?如笙的身世……难道这关系到如笙的身世?小墨抬起头看着泪儿,是这样的吗?

  “泪儿,如笙的身世……”小墨迫切得想要知道一切,但话还未说完就被泪儿所打断。

  “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泪儿话语中透着冰冷。

  “难道……”泪儿的话无疑让小墨心中更是肯定自己的想法只是苦于无法证实,他们都不告诉他!

  “小墨!你多想也无意,还不如想想怎么帮如笙。”泪儿还是冷漠如冰。

  “泪儿,你准备把如笙怎么样?”小墨望着泪儿眼中有着急切,泪儿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寄居在如笙的体内两个月之久为何现在才出现? 

  “如笙?你说我会把他怎么样?这个不用你费心,只要配合如笙以后要做的事就行。小墨,我问你。我对如笙如何?”泪儿同时回望着小墨,说到如笙他那无形的脸上有着一丝柔情,只是小墨是否能察觉得到?

  泪儿对如笙怎么样?有谁会比他更清楚!泪儿为如笙所做的一切他一直看着听着;深深地体会着。泪儿爱着如笙,那种爱超越了一切,为如笙他可以牺牲自己,泪儿的爱是沉重、伟大的。这个他不否认,只是现在泪儿到底想要做什么?就算他不会伤害到如笙,但如笙会怎么想?当如笙知道自己的身体被侵占,灵魂被锁住时他会怎么想?泪儿可曾为如笙想过?

  “泪儿,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到如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笙?你要做的事他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办?你是可以一走了之,那他呢?他能否接受你所留下来的一切?”小墨不想将来有所后悔,泪儿本就是个为爱愿意付出一切的可怜人,他不想泪儿将来后悔。

  “小墨你以为我会做什么?”小墨的话他想过,那又如何?如笙兴许会怨恨他,但他不在乎。要是让如笙亲自去做,他想那决然是不可能的事,与其不断的受折磨还不如来个了结。

  “你……”小墨一时语塞,对啊!到现在他还没弄清楚泪儿到底会做些什么就在那里长篇大论,难道是他预感错误?

  “你想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就静静地看着,但请不要阻止。这关系到如笙这一生,如笙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看这次能不能化解一切的恩恩怨怨。

  “泪儿!你就不能告诉我一切吗?”泪儿的话让小墨听的心惊,什么叫关系到如笙的一生;为什么说如笙要化解一切;泪儿的好奇怪,但让他深信不已,可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却相信泪儿。

  “小墨,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来的幸福!”泪儿敛去了冷漠,现在他语气中有的全是无奈、疲惫;他何尝想知道,要是他如小墨般不知道那该有多好。

  泪儿也许说的对,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来的幸福。现在他想起了远在天月的纳阳,知道自己的心会为他而疼、而痛;让他选择了逃离,要是自己不知道那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哎!不知现在纳阳过的如何,自己的不告而别是否让他伤神。

  “泪儿,我不会再问你什么,但是请你一定不要伤害到如笙;他真的太可怜了,可怜的让人心碎!我也会尽全力去帮你,我们都希望如笙能过的开心、幸福。”小墨说到这样稍稍停顿了下,继续道:“泪儿,你也知道本来如笙是我的借身之人,应该早已香消玉陨;但是你却让他活了下来,要是他活着痛苦还不如让他早早的脱离人世。”不是他狠心,而是不想再见到如笙痛苦的样子;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点解脱。

  “小墨……我知道该怎么做,如笙的命我跟你说过,能了结他命的人只有我!只有我!!”泪儿还是未变,他所说的话他会做到,如笙的命是他的!!佛又如何;神又如何?就算是如来佛祖的面前他也还是那句话,谁都不许动如笙一根头发。

  “我明白,你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泪儿的话让小墨很感动,如笙有人如此的肯为你付出到底是你的幸还是不幸。

  “做回你原来的身份,如笙的贴身丫鬟。”泪儿回到床前看着熟睡中的如笙,眼中流淌着不知是水还是泪的液体。

  “贴身丫鬟?我现在这个样子?”摸着自己满头的银丝小墨问着,他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见人吗?

  “你很介意现在自己的样子?”泪儿转过身体看着小墨,现在的小墨确实不像是人;不像妖;却像精灵,像仙子。

  “你觉得世人会接受此等模样的人吗?”小墨自嘲着,泪儿的离去是给了他人化的躯体,却无法改变他的原样。

  “何必去在乎世人的眼光?小墨万事皆是缘、皆是命!就如我,占了你的身子却损失了我三分之一的元神,这就是我的因果报应。我现在能站在面前,也只是因为你的血咒。泪儿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种的因,将来的果都会有我来承受。”

  “这就是你要为如笙做的事是吗?所有的苦都有你一个人抗,所有的报都有你一个人接。泪儿何苦?”小墨现在才终于明白,泪儿为什么要如此的做,原来他是要把所有的苦果都倾注在自己的身上。现在他还有什么好怀疑泪儿的?只是这样做的话,泪儿不就太可怜了。

  “小墨!你告诉我,为所爱之人付出需要理由吗?”他不也是一直在寻求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自己放弃的理由;自己为何对如笙会如此的甘愿付出,如笙你的心何时才会有泪儿站立的一方空间;你的心何时才能为泪儿所打开;如笙对泪儿你真的只有报恩的心,那天你就真的只是为了报恩吗?哎!千万个为什么凝聚在心中,只可惜无人能给他答案,他只能不断的寻求。

  “需要……不需要……”小墨真的无法回答泪儿这个问题,他自己何尝不是在寻找一个答案,一个理由?

  泪儿的话虽是在询问着小墨,却让小墨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不断的打着架,需要、不需要;为所爱之人付出需要理由吗?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泪儿,要是换做是他,他会如此的对纳阳付出吗?小墨扪心自问,答案不期然的跳入他的脑中:不需要!爱本就无任何的理由,就算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能让人产生爱;但爱却有这区别。亲情、友情也可以是爱但决然不会到那种会让自己想要付出一切不图回报的爱。

  泪儿问着小墨,但他何尝不是在寻求着一个让他可以放弃的理由;他曾经问过柯笑亦: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如此的等待、付出值得么?他也记得柯笑亦回答:只要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幸福、快乐,那他就心满意足。那时候他心中就笃定着,为如笙他可以放弃生命,但他却做不到看着如笙投入他人怀抱;他承认自己很小气、霸道,但他就是不能大方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于他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如笙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爱上的不是泪儿而是别人,那泪儿会亲手了结你,除非泪儿……

  “泪儿,答案不是早已在你心中?”小墨淡淡地轻吐道,他无法给泪儿的答案,泪儿自己不是早已清楚?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的做;如此的甘愿付出。

  小墨的话让泪儿只有苦笑,答案早已了然在他的心中,其实小墨所说得未尝不是他想的,只是现在他也没时间去想那么多。

  “小墨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泪儿说着,身影已经开始缓缓地朝床边走去。

  “泪儿这一去你是不是就……”小墨并没有阻止泪儿的离去,只是他心神为何会如此的不安。

  “错红颜,千百年来昏君弄臣国破家亡都只会责怪在红颜身上,红颜何其错,红颜何其辜!只怪世人看不穿,哈哈……”泪儿说着念着一步一步的朝如笙而去。

  “泪儿……”小墨最后还是只能看着泪儿变为一股红烟,凝聚为一滴泪;滴落在如笙熟睡的脸上,渗透如笙额头,妖艳朱砂再次浮现在如笙的额头之上。

  小墨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泪儿的消失,等待着如笙的醒来。心中感慨万千:如笙你始终是你,小墨会等着你回来,泪儿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如笙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他是在做梦?为什么这里像他在天月的家,一桌一椅都是如此的令他怀念。他居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撑起身子望着四周,一行清泪悄然落下。

  “如笙……你醒了啊!”惊呼声从门外传来,随后而来的是雀跃的脚步声。

  “如茵?”如笙看着眼前的人儿,错愕、惊讶全然浮现在脸上,来人竟然会是如茵。

  “你怎么了?看见我有那么让你吃惊吗?”

  “我怎么会回来了?你从华踏回来了吗?”如笙完全乱了,记得他应该是在华踏,然后……为什么他想不起来?

  “你怎么不在这里了?如笙你的问题好奇怪,你有出去过吗?”如茵满脸质疑的看着如笙。

  “我没出去过吗?那……如茵你跟冠廷过的可好?”如笙现在心中混乱如麻。

  “你啊!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吗?在我跟冠廷才想去华踏游玩的那天你突然昏到了,差点没吓死我们。你这一睡就是足足地七日。”如茵扶正如笙的身子让他靠在床头说着。

  “我?现在是几月初几?”

  “九月二十四,如笙你没事吧!别吓我,我去告诉爹爹娘亲,你醒过来了。”如茵越看越觉得如笙不对头,赶紧去找爹娘。

  “九月二十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茵并未去华踏,这……”如笙完全被搞糊涂了,难道自己只是做了场梦?那他是不是还要嫁进靖王府?

  “笙儿……”门外传来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柳夫人更是泪流满面的出现在房内。

  “爹爹,娘亲。”看到爹娘,如笙竟有种晃如隔世的感觉。

  “笙儿……你把爹娘都吓死了,你觉得怎么样?菩萨保佑你终于醒了。”柳夫人看到如笙醒来,嘴里不断的感谢着神明的保佑。

  “爹爹娘亲,笙儿让你们担心了。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笙儿不是已经嫁去靖王府了吗?”如笙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询问着父亲。这所有的事都让他不敢相信,只怕自己的一场梦。

  “笙儿,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靖王府?靖王爷是何等的身份,怎么会跟我们扯上什么关系?”柳老爷被如笙问的摸不着头脑。

  父亲的话让如笙再次感到吃惊,为什么这次醒来全变了,难道真的只是所梦而已吗?没有代嫁;没有遇到溱合、泪儿;自己更没有去华踏;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所做的一场可怕的梦。原来老天爷只是给他开了场玩笑,他还是他,一成不变的柳如笙,平平淡淡地柳如笙。泪水再次划落,感谢老天爷。

  “爹爹,娘亲。笙儿回来了,笙儿真的回来了。”如笙直到现在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回来就好,夫人快让他们准备稀粥,笙儿才醒肚子一定会饿。”

  “是的,老爷我这就是让他们准备。”柳夫人擦拭着眼泪,说着就要踱出房门。

  “爹娘,还是我想的周到吧!早就吩咐他们给如笙准备吃的了。”如茵含笑着端着盘子从房外走来。

  “就你这丫头鬼灵,现在都已经是嫁为人妇还不知道收敛点,看你那样子!哎!”柳老爷看着大大咧咧全然没有一点女孩子干有的恬静文雅的女儿也只有摇头叹气的份。

  “爹爹……”如茵嘟嘴不依的嚷着。俏皮可爱的模样的逗笑了全家人,欢声笑语充满了如笙那小小的房间……

  和乐融融的一切到底是不是镜花水月,如笙所遇到的一切是不是只是梦呢?

  ☆☆☆☆☆☆☆☆☆

  如笙脸上又浮现出那抹清淡如泉的笑颜,泪儿看着眼前的如笙,伸手想去触摸如笙但怎么也无法摸到,只觉得层层波光围绕在如笙的身上;收回手握成拳,泪儿留恋的再次望了望如笙转身离去。再他身后逐渐飘散着红光,如笙的身体被红光紧紧包裹住。脸上如熟睡般的孩子,淡笑依旧。

  如笙希望在梦中你能找到你所想要的,泪儿暂时无法陪伴在你身边,但愿在这里你能幸福。

  小墨静静地等待着如笙的苏醒,坐在床头边看着熟睡中的如笙。如笙这次醒来到底会带来怎么样的改变,他不知道。泪儿到底你会如何做?

  “小墨。”床上传来呼唤声。

  “如笙,你醒了!”小墨低头看着醒过来的如笙,眼睛还是如星般的明亮,但隐隐中透着一丝红光。

  “小墨结界可以散了。”如笙缓缓地坐起身子,斜眼望着小墨,嘴角处那似笑非笑的感觉让人难以捉摸。

  小墨站立起身,双手交叉着,口中开始念念有词,无形之气慢慢地退逝;小墨轻吐一口气收回双手,额头那撮黑发再次恢复银色。

  “小墨,今晚我要登台献艺,你先帮我打理一下。”如笙揭开被子,起身下床,踱至梳妆台前说着。

  小墨走到如笙的身后,望着铜镜中浮现出的身影;如笙的美浑然天成,跟他决然不同,清新的让人眼前一亮,这样的男子也难怪会引来无数人的倾慕;不管性别,男女都会倾倒在他的脚下,甘愿为他付出。

  “如笙今天你要登台?”小墨梳理着如笙的长发,如笙口中所说的“登台”是什么意思?

  “献艺,从今天开始我的身份是黔凤阁里的一名艺妓,全绝。”如笙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小墨,小墨脸上的错愕、惊讶之色全然流露。

  “什么意思?”

  “小墨等晚上你就知道了,溱合就要到了,你不去外面看看吗?”如笙转过身看着仍是一脸雾沙沙的小墨。

  “溱合来了?”小墨现在整个脑子如陷在糨糊中般粘稠混乱。

  “你觉得呢?去吧!黔凤他们挡不住他。”如笙说的极为平淡,但有意无意的催促着小墨出去。

  小墨望着手中仍未完成的发髻说道:“可我还没给你梳完头。”

  如笙站立起身走到房门口,一头乌黑的长发顺服的垂与身后;眼望向房外,天色开始逐渐的转暗,看来今天晚上这黔凤阁里定当会很热闹;溱合你来的正好,不要怨天尤人;一切都是为了如笙,要是你是真的爱他,那相信你断然不会后悔。

  “小墨快去!”如笙的语气转硬,人缓缓地朝桌子上走去。

  “好吧!”对于如笙那命令的语气,小墨只能暂时听从;他会留纸条给溱合,一是为了让他放心,二是为了能让溱合独自一人好好想想;怎么这个溱合就是那么的耐不住性子,看来现在也只能他去收拾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

  小墨回望了下如笙,刚想去取放在凳子上的黑披风,却被如笙抢先拿走了他的黑披风。

  “如笙……”小墨想要去拿如笙手中的黑披风。

  “用不着了。”如笙拿起披风往头顶上一抛,披风转眼变为碎片,零星点点地飘落在地;飘过如笙的眼,飘过小墨的眼。如笙抬起手,接住掉落下来一片碎布说道:“小墨多漂亮,好象雪,一场黑色的雪。”

  一场黑色的雪!!小墨看着从眼前飘落而下的碎布,心中默念着如笙刚才所说的话。这是不是如笙想要告诉他什么?雪不是应该洁白无暇?如笙要用雪来比喻是暗指着什么?

  “如笙,为什么?”

  “你还要那玩意干吗?现在这样才是小墨,何必去在乎他人的眼光。”

  “我……我说不过你,算了!我先出去了。”小墨只能无语,现在披风没有了,看看自己的满头银发。罢了,罢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溱合这个笨蛋!!想着人已经朝房外走去。

  如笙嘴角的勾弧越来越深,摊开手掌看着手中的碎布,用力一吹,片片碎布再次飘摇在半空中。一场黑色的雪总比一场红色的雪来的好吧!小墨难道你真的领会不到?

  如笙踱至梳妆台前坐下,把披落在身后的发丝撩到身前;轻轻地抚摩着头发,‘你’的发丝还是这般的柔顺,让人爱不释手;拿起发丝磨蹭着脸带,还是如此的清馨;如笙放开手中的发丝,站立起身,身上的一成不变的青色长袍缓缓落与地上,皓月般皎洁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

  小墨还未赶到大厅就已经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唉!溱合到底这次跟你前来是对还是错?尽管心中满是抱怨,但脚步还是不停的往前跨着。

  “我说了几边了,我是来找白小墨。”溱合觉得自己的嘴都快说干了,他们怎么就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公子,请你回!白公子并没有来我们这里。”琉棋儿觉得自己快要失去耐心,这个男子怎么搞的她们都已经说了多少次了,怎么就那么能磨人。

  “你们……我要进去找!”溱合提高嗓子说着,他的忍耐快要冲破最后的极限,人也开始朝前迈去。

  棋儿上前拦住溱合的去路,这个男子太无理,让她忍无可忍,怒瞪着溱合道:“公子请你自重,要是你再往前就修怪我们对你无理了。”

  “自重?你们这样阻拦我是何居心!”溱合对眼前瞪他的女子感到好笑,再看边上其她的几个,那阵势是想跟他动手?他虽然自认为并不是正人君子也从未对女子出过手,但要是有人逾越了他也就不会手下留情;想要打架他奉陪,想要他不去找小墨绝不可能!

  四绝瞪着溱合,溱合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们,一直僵持不下;黔凤只是待在一边看着,他现在乐的清闲;不过心中还想着如何的去说服四绝,只是这个溱合来的真会挑时候,他都没来得急开口,溱合就闹上了黔凤阁;这样也好,反正他是不会去管这事,就让四绝去忙活一阵再说。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四十四章 红

  黔凤阁大堂内火药味十足,小墨踌躇着自己要不要现在出去,看那阵势自己不出去又不成;小墨无奈地拢了拢垂与脸颊边的发丝,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才踏步跨出。

  小墨的出现无疑让在场的三绝跟黔凤都大吃一惊,只有画儿脸色尴尬的站立在一旁;小墨是她去请来的,只是她不能告诉其他三绝跟黔凤,只能憋在肚子里不言不语。

  溱合看到小墨,脸上神色开始恢复平静,眼中更是清楚的显示着:这个你们没话说了吧!他都已经说的清清楚楚,就是不相信他。

  小墨对在场的众人投以微笑,看来他的出现造成的效果还真令人吃惊,如笙要是你看到了会怎么想?这就是你要的结果?画儿的异样神情,大概也惟有他俩心知肚明。

  “你怎么会在这里?”棋儿沉声地问道。这小墨是怎么进入这黔凤阁,他们竟然毫无察觉;他来了有多少时间了,一直都在何处?

  “姑娘莫急,不请自来为黔凤阁带来如此大的风波并非出自本意,只因担心如笙才会如此唐突,没有通禀就擅自进入黔凤阁,还望四绝姑娘与白老板莫见怪。”小墨轻移步伐慢慢地朝他们走去,脸上满是愧疚。

  “小墨,如笙怎么样?”溱合早已失去了耐性,他可不想听小墨跟他们说这些,他想要知道的是如笙怎么样,昨日的相见并不欢娱,如笙还是对他冷漠至及;他还记得小墨纸条上所说的,如笙并不想见他,虽然早已知道可还是无法不去想念他;说他痴也好好,说他傻也罢,他就是无法放手。

  小墨看着焦急万分的溱合只有笑意,溱合还是这般的沉不气,他这玉狐的称号到底是怎么来的?狐狸不是应该沉着、冷静、狡诈,怎么在溱合的身上他却感觉不到。

  小墨眼底的轻笑,溱合全然不介意,他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何必去在乎别人的想法,他在乎的只有如笙的想法、感受。

  “小墨,你快告诉我!”溱合忍耐不了小墨这样的不言不语,手不由抓住了小墨的纤臂。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小墨紧蹙了下眉,脸上的笑意到是未减半分:“溱合,我的手不是铁做的,你在这样捏下去,我以后怎么用手给如笙梳头?”

  溱合惊觉到自己的失态,马上放开自己的手,退开几步抱歉道:“我……我失态了。”

  “溱合,我知道你担心如笙,如笙过的很好。”小墨何尝不明白溱合的心意,溱合的失常不正是因为还过于的在乎如笙。

  “那就好……”溱合听到小墨的话后轻轻地说着,他真的不该来,小墨不是早就提醒过他,如笙并不想见他,现在小墨独自一人说来不就已经表示的很明白吗?呵呵!溱合你何时才能清醒过来,天月你的疯狂吓住了如笙,逼跑了如笙,在华踏你怎么还是如此的不知收敛。这些他都明白,可是谁能控制自己的心?相思苦,相思泪;谁能承受得了相思。

  “白公子,念在你是少夫人的朋友,我们可以不追究你擅自进入黔凤阁,径自去见了少夫人,但请你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不然修怪我们黔凤阁的人不讲情面。”棋儿走到小墨与溱合的面前,慎重的说道。

  “姑娘,这恐怕我无法答应你,现在我的身份是柳公子的贴身侍婢,我会时时刻刻地待在公子的身边。”小墨对棋儿的话只能抱歉,此一时彼一时。

  “什么——”吃惊的人何止是棋儿,其他三绝跟黔凤都不由惊呼出声。

  他们愕然之情,小墨心中早就猜想得到,举步走到中间,等待着他们的问话。

  “白公子,你这玩笑开的未免太大。”棋儿为凡劫宫四大守护之首,当然在四绝中也顺其自然成为之首,顺理成章成了发言人;黔凤虽吃惊但也不想多问,所以这发话之人也就理所当然成为棋儿。

  “棋儿姑娘,我虽喜欢开玩笑,但我现在所说的决然不是玩笑。”小墨说着心中早已想好的话,现在他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棋儿迷眼看着小墨,在小墨的身边转着圈,这白小墨到底是何许人?少夫人跟他们都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是朋友,但现在为什么又说他是少夫人的贴身侍婢,他一个男人怎么做人丫鬟?看小墨那妖娆的眼中有着清澈,妖艳的脸上有着清纯。

  “白公子,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笑话,但我们绝难答应。”棋儿怎么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少夫人怎么能如此的做,她们虽然是下人,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不跟他们说一下。

  “棋儿姐姐,何必跟他说那么多废话。”书儿再也忍不住出声道。棋儿怎么回事,跟小墨说个没完没了,何必呢?理劝不行就只管动手,他们黔凤阁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书儿不得无理,白公子再怎么说都是少夫人的朋友。”棋儿出声阻止书儿再说。书儿也太沉不住气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让人说他们黔凤阁的不懂礼数。

  “棋儿姐……”书儿还想说的话,被黔凤所阻。

  “书儿姐姐,棋儿姐姐,你们都不要吵了。”黔凤万般无奈的开口,由于心急声音有所提高,他实在是看不下了;听不下去了。

  黔凤其实一直都只是静静地在一旁未曾出声,但他们要是再这样的僵持下去,说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呢!虽然他这少宫主所说的话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好歹他也是四绝的主子,是这黔凤阁的老板;如笙今晚登台的事也该跟他们说了,是风是雨他也只能顶着头皮挡了;如笙你所交代的事黔凤都会尽全力去办,只是你又是否能体会这份心意?黔凤年纪不大,但所见所闻却不比那些年纪大他几倍的人多;黔凤不求别的,儿女私情也不过是想完成作为凡劫宫少宫主要做的事,黔凤也从未想过要去逼你、去强迫你,如笙……你的心里到底会有谁能进入呢?

  黔凤看着争吵不休的四绝,眼见她们越闹越僵,他再不出来做这个和事老看来是不行了,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他办;要是他把如笙今晚要登台的事跟他们说了,他们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其实他心中早已明白;只是他却不能不说,答应如笙的事他惟有自己去决绝。

  “黔凤,你到底是帮谁?”黔凤的出声无疑是火上焦油,书儿性子急耐不住,这个黔凤是不是脑子掺水了?不是帮他们说外人,到是对他们吼了起来。

  “书儿姐姐,你这是什么话?我刚才只是一时心急才会不知觉的提高了声音。书儿姐姐,你怎么能如此的说我,这叫我该如何是好。”黔凤说到这里,大眼中竟然充满了委曲,想他堂堂男子汉居然会如此的委曲求全,他是招谁惹谁了?

  “好了,书儿你也少说二句,黔凤的心思我们还不明白吗?”琴儿这时出来为黔凤说起了话。

  黔凤听到琴儿的话,马上收起了委屈,走到琴儿身边,道:“还是琴儿姐姐最疼我。”

  “现在不是说黔凤的时候,白公子请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棋儿再次出声道,语气里明显有着送客的意味。

  “恕我不能答应棋儿。”小墨望着棋儿,回答的十分肯定。

  “那修怪棋儿无理。”棋儿最后发出禁告,她已经再三忍让,既然他们不能接受,也就不怪他们手下不留情。

  “棋儿姐姐,等下。其实今天我也有事要跟你们说。”黔凤眼前那一触即发的场面,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什么事?”棋儿只能暂时按耐下怒火,询问着。

  “你们说黔凤阁出个五绝姑娘可好?”黔凤转动着大眼,心中盘算着怎么样让四绝同意,开来要旁敲侧击才行。

  棋儿疑惑的望着黔凤,所谓无风不起浪,起浪必有风;黔凤既有如此一问,必定有这什么事;看他那神色凝重的样子,此事非同小可,续而询问道:“什么意思?什么五绝姑娘?你到是把话说明白些。”

  黔凤走到中间望着四绝,说道:“咳……咳……请姐姐们准备好,黔凤阁今晚会有五绝姑娘‘全绝’登台献艺。”黔凤用咳声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一口气把该说的说完。

  “我们这里那来的第五绝,黔凤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书儿对黔凤的表示质疑,黔凤阁什么时候进了位新姑娘,他们会不知道?名字居然还是‘全绝’,既然想位列他们姐妹之上;他们四绝都只能自认为有一绝,竟然有姑娘敢自称全绝,这未免也太自大、狂妄。

  四绝脸上浮现出来的怒意,让黔凤的心有一丝丝的退却,但一想到自己对如笙的承诺又不好推辞,只能陪着笑脸说着道:“姐姐们,请你们先不要动气,我还有话要说。”

  “那你到是说说看!”一直未开口的画儿,到是为黔凤小小的捏了一把汗。其实在黔凤刚说到第五绝的时候,她心中有隐隐猜测到那人是谁,只是一直保持着沉默,未曾开口。虽然不知黔凤跟如笙之间有这什么样的协定,但画儿心中已然明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我去找如笙的时候,他刚巧不在;而我在途经后院时遇到琴儿姐姐,她告诉我如笙在琉璃院,于是我就去找他;没想到在还未到琉璃院时就听到一阵令人浮想联翩,陶醉怡情的琴音;进去一看居然是如笙在抚琴,这才知道如笙的琴艺精湛,所以我想既然如笙有如此出众的才华,就不要浪费嘛;就想在成亲前让如笙暂做我们黔凤阁的五绝姑娘。一来是可以让如笙进一步贴近我们的生活;二来可以让如笙一展所长,算是打发时间,反正也没别的事可做。”黔凤一五一时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当然是省去其实这完全是如笙让他帮忙的事。

  现在他们终于都明白,黔凤的神色为何会显得如此的凝重、难以启齿;想来黔凤也应该是料到他们会有所阻挠,棋儿忍下气出言询问道:“你是说五绝就是少夫人?”

  “正是。”说完到是轻松不少,黔凤现在答得可是非常流畅。

  棋儿听完当下就喝声说道:“我们决然不会答应。”到底黔凤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样的想法他也想的出来。

  “棋儿姐姐,如笙现在都在准备啦!你们怎么能让我做个失言的人啊!”黔凤嘴上不依的说着,十足一个在生气中的孩子模样。

  “黔凤,不要闹脾气,你都多大了,怎么还是如此的不懂事!少夫人怎么能抛头露面,我真不明白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听棋儿姐姐的话,不许再胡闹了。”棋儿苦口婆心的说着。

  “你们看这是什么?”黔凤无奈只好拿出最后的杀手涧,亮出一直挂于他胸前的凤鳞牌。

  “属下参见少宫主。”四绝一看到凤鳞牌齐齐下跪,口中高呼着。

  “四大守护本坐之意希望你们莫再阻挠,柳公子将在以后的四天内成为黔凤阁的第五绝‘全绝’姑娘,希望四大守护能敬尊本坐的意思。”黔凤一敢往日的嬉笑模样,威严之势贯穿全身。

  “属下遵命。”四绝只能接受,谁叫黔凤手上有着凤鳞牌呢。凤鳞牌是历代凡劫宫少宫主的贴身之物,更是象征少宫主身份的物饰;见牌如见宫主,少宫主请出凤鳞牌看来这次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让他们想不遵从都不行;他们也只能祈求这四天快快的过去,不要发生什么大事才好,不然他们怎么对得起宫主五年前的嘱托。

  “嘻嘻!四位姐姐快快起身吧!”黔凤放好凤鳞牌,脸上又恢复以往的玩世不恭,嬉笑颜开的模样;请出凤鳞牌也是迫不得已,现在既然都已经解决,就没必要再绷着脸说话;说真的他还真不习惯那样说话,看四绝那一脸的不情愿他也只摸摸鼻子当成没看见。

  “白公子,既然你是如笙的贴身侍婢,那如笙现在呢?”黔凤走到小墨的面前询问着,现在他的事是解决了,那接下来的事是不是就要交给小墨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溱合警觉的看着他们,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刚才黔凤拿出来的又是何物?四绝为何看到那东西会如此的惶恐?

  溱合的话,让黔凤跟四绝才想起刚才的举动;黔凤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情急,竟然忘了现在可是还有外人在场,但现在既然让他们看到了,这不说明也不行了;不过在他没有成亲前又不能随便曝露自己的身份,可该如何是好?到底是要说还是不说?

  溱合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甚感疑惑,白黔凤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刚才手上拿出来的又是何物?四绝为什么称呼他为少宫主;这黔凤阁处处透着玄机,看来他们的身份决不会只是老鸨与艺妓那么简单。

  小墨没有溱合那般直接,他只是静观却未曾出声;不过心中想的却跟溱合不谋而合,对黔凤阁起了不小的疑惑。

  棋儿只能对黔凤投以白眼,随后转眼对溱合沉声道:“这位公子,这是我们黔凤阁的家事,不便于外人讲。”

  溱合对棋儿无理回话恼怒不已,刚想发作,便被小墨所阻。

  小墨满脸笑容的挡在溱合的身前,现在可不是跟黔凤阁起冲突的时候。

  “棋儿姑娘,既然是你们的家事,我们也就不再多问。现在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就是希望在以后的四天里不会出什么乱子,所以还请姑娘们能暂时忍下怒意,屏除芥蒂,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小墨踱到四绝跟前说着。

  小墨的话无疑说中了众人心中的顾虑,他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怕在黔凤成婚前的这几天会出什么岔子;要是真发生什么事,那他们怎么对得起宫主,怎么对得起凡劫宫;一想到这里,脸上的怒意逐渐淡去。

  “好了好了,天色已经晚了,大家准备下黔凤阁还要营业,今天的‘全绝’登台的第一天,大家都不要放松警惕。”棋儿掂量着小墨的话,他现在说的一点也没错;天色逐渐转暗,眼看就是黔凤阁营业的时间,还有一大堆的事没准备,都耽搁在这里;棋儿催促着其他人都去准备,她现在是要去看看如笙才行。

  “是的,棋儿姐姐,那我们先进去准备。”棋儿的话让其他三绝很是赞同,画儿出声说着,她说完就跟其他三绝转身离去。

  待三绝都离去后,棋儿对身前的小墨说道:“白公子,我们去看看少夫人吧!”

  “棋儿姑娘,以后就叫我小墨吧!”小墨笑回着,现在他也正想去看看如笙到底准备的怎么样了。 

  棋儿点头回应:“小墨,那我们走吧!”说完就要与小墨去见如笙。

  “小墨,我……”溱合听到他们说要去见如笙,心里早已乱成麻;自己到底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想去,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如笙;想起昨天如笙看他的眼光,他就觉得心寒,但是心中却又不断的想去见如笙。

  溱合的话让棋儿停下了脚步,走到他跟前说道:“这位公子,请你先在这里稍等。”当接触到一旁依然未动的黔凤,立马催促:“黔凤你还矗在这里干吗?还不去准备!”

  黔凤本想等他们走后就有时间找溱合好好聊聊,这下可好让棋儿说的他也不能再多待片刻,灰溜溜地只能走了,可怜他还是个少宫主呢!

  溱合现在心里也乱糟糟的,虽然心中渴望着见如笙,但现在他没勇气去见如笙;暂时不去见如笙也好,他也可以让自己静静,只是现在他的心真能静下来么?

  棋儿见溱合未再开口,也就不再出声,对小墨一笑后率先踏出了大堂,朝后院走去。

  如笙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有着冷笑;时候快要到了,要讨要还就看这次。很快……

  “棋儿见过少夫人。”棋儿走进如笙的房间,就看到端坐铜镜前的如笙,出声道。

  “棋儿,小墨你们来了啊!我一直都在等你们。”如笙并未动身,仍是端坐在铜镜前;虽然他没有看,但是他知道小墨一定也跟着来了。

  “少夫人,今天您真要登台献艺?”虽然黔凤已经说的很清楚,但是棋儿还是想问问如笙本人的意思。

  “正是,我想黔凤应该已经跟姑娘说了。”如笙转过身子望着他们,眉宇之间流淌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红光。

  “是的,不过我还是想听听少夫人您的意思。”棋儿的眼中闪过惊艳,一天未见的如笙原本惨白的脸上浮现着红光,美艳决然不下于身旁的小墨。现在的如笙虽然身着依旧是青色长袍,发丝未有任何的束缚,那自然流露出来的绝美姿色令她无法转移视线。

  “棋儿,黔凤所说的正是我的意思。”如笙不想再多说,既然已经知道的事,何必他在多费口舌。

  “既然少夫人这样说,那我也惟有尽力,只是希望少夫人不得贪图一时的娱乐,而忘了自己的身份。”有些话她不得不事先说清楚,毕竟现在如笙的身份不同,他的一举一动都牵连着黔凤;牵连着凡劫宫。

  如笙烟波微动,嘴角邪媚的勾勒出一道优弧,神色美艳动人。

  “棋儿,给我准备香汤。”如笙轻唤着。

  “是……少夫人,我这就去准备。”棋儿如梦初醒,刚才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七彩浮云氤氤氲氲眼前,如笙的笑,似人非人、似仙非仙、似妖非妖;眨眨眼,再望向如笙时,那七彩、那浮云早已不见,如笙的美却未减半分;定神望着如笙,棋儿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这世间竟然会有如此美艳动人的男子,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又怎么会相信!到底是福还是祸!

  笑望着一直发呆的棋儿,如笙出声询问道:“棋儿,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少夫人,我去准备香汤。”棋儿收回思绪回道,说完走出了房间,只是心中那份疑惑却越陷越深。

  小墨一直默默地看着如笙,现在的如笙早已不是他所认识的如笙;走进如笙看着他,小墨现在唯一能做的又是什么呢?泪儿要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一切的发生,但他真的能做到只是静看吗?小墨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做。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四十五章 红

  小墨的无声,如笙只是笑望着,小墨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又怎么会猜想不到;小墨的眼中透着无助、疑惑,其实到现在他还是不清楚自己到底该如何去做;小墨不知但他却很清楚,他能对小墨说什么呢?只能让他等,等待一切的发生与结束。

  不想小墨在乱想下去,如笙只能先出声道:“小墨,你帮我准备套衣服。”

  “什么?”小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拨,如笙的出声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去回应。

  “小墨,你就不能不胡思乱想?好好的看着就行。”如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的去说他,脑子里想那么多有用么,最后烦恼的还不是自己,何不放开胸怀去接受呢?

  如笙的话,让小墨很是汗颜,他就是没办法不去想,有谁能阻止得了自己的心;自己的脑?泪儿你现在可以坦然的面对一切了么?为什么你眼底显露着惶恐,难道你也是在害怕,只是不愿去承认!

  “我该叫你泪儿还是如笙?”小墨望着眼前的人儿,现在他竟然连一个称呼都已然分不清楚。

  “如笙与泪儿真的有那么重要?”在以前他会觉得很重要,因为如笙根本无法弄清楚、辨清楚,爱着他的人是谁;愿意为他付出的人又是谁,到现在如笙又真正的明白、清楚了吗?不,他还没有,没有对任何一人动心;但现在他不在乎,只要如笙的心一天没有进驻人,那他就会尽一切去进驻;即使那会让自己更伤更痛,他也毫无怨言。

  小墨看着他,如笙与泪儿又有何区别呢?泪儿可以对其他人冷漠无情,却惟独只有如笙,他永远是个失败的可怜人;对可怜人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只能无奈的道:“说不过你,你想让我给你准备什么衣服?”

  “你说我今天登台的时候穿什么呢?”如笙朝小墨眨眨双眼,指指自己身上的青色长袍,继续道:“青色固然好看,但我今天却不想再穿,给我准备套别的颜色吧!”

  “如笙,你这不是为难我?我去那里给你找衣服?”小墨只能对他翻翻白眼,这叫他怎么去给他准备啊?是让他上街给他买?还是去找四绝要呢?真不知道他是有意为难他还是?小墨现在觉得自己有上贼船的感觉。

  如笙仰起头,拉住小墨的手说道:“小墨,你就去帮我跟黔凤说下。”

  “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去。”小墨点头应承着,他不知道如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很明显是要刻意让他走,只是他现在也不好去询问,算了反正他现在就只要静静地看着他就好,想着人已经朝房外走出。

  如笙望着小墨离去的背影,艳丽的脸上有着让人猜不透的神采;拂了拂身上的长袍,转动下明眸,望了眼屋外,才朝房外走去。

  溱合一人仍是呆立在大堂中,脸上有着煎熬、凝重,整个人沉浸在思绪中;现在他心神全然不能集中,以至于身旁已经有人来到他也不知。

  “溱合。”幽幽声响响起在溱合的耳边。

  身旁传来的声音,让溱合浑身一震,猛然转过身子看着他;日夜思念的人就这样的出现在他的眼前,想要去拥抱他,深深地把他嵌入自己的体内;眼睛无法移动,神志越发的凌乱。

  “溱合,你怎么了?”如笙不由提高了嗓音唤着仍是毫无反应的溱合。

  溱合还是不能相信,如笙居然会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不是不停的躲避着自己,不是想法设法的要逃离自己,为何现在他又出现在他的眼前?溱合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想因自己的冲动再次吓到如笙,只是他真的不敢相信如笙会自愿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由开口询问道:“如笙,真的是你吗?”

  “溱合,不是我又会是谁呢?”抬眼望着溱合,眼中还是透着淡淡地红光。

  如笙的话让溱合相信,如笙是真真实实的在他的面前,心中所积压的问题让他忍不住询问出口:“如笙,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不会害怕?”为什么自己每做一件事,只会让如笙更加的想要离开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如笙要如此的折磨他!心中的思念、苦闷让溱合真的感觉到心疼、心痛。

  “溱合,我从未害怕过你,只是给不了你所想要的,所以我才选择逃避,我不想你陷的太深。”如笙对视着溱合的双眼,溱合心中的感受他怎么会不知?如笙你到底让多少人会你伤心伤神,到底又有谁能真正的进驻你的心;泪儿是不是要庆幸至少现在你的心里全然没有别人的身影,但是那空洞的感觉却再不停的侵蚀着你;如笙……让心再次的回到你的体内吧!

  “已经陷下去了,你还能让我怎么办?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我怎么做你才不会对我冷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对我展露笑容?如笙,我真的好累,但我却做不到放弃你,内心的矛盾每天都不断的折磨我。我败了,彻底的败在你的手上,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的心里有我的存在,如笙——”溱合几乎发疯发狂,他在失控的边缘咆哮着,双眼带着血丝。

  溱合的话,何尝不是他想对如笙所说的,可惜如笙无法听到;无法体会到。面对一个跟他一样深爱如笙的男人,泪儿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也许是同为天涯沦落人而产生的怜悯,让他轻柔地对溱合道:“溱合,你先冷静下来,不要激动!”

  “如笙,不要再逃避我好吗?”如笙的温柔让溱合心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这是如笙第一次不用冷漠的口气对他说话,眼中也没有逃避,如此直视的对待他;溱合伸手握住了如笙的手,如笙居然也未有反抗;难道是老天爷开眼了?他的真心终于打动如笙了吗?如笙对他改变了吗?溱合只能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乞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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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语花香,秋风硕爽,万物都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

  如笙端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诗集,眼虽然是看着诗集,却怎么也静不下心神;自他醒来已经过去五日,一切都没有变他还是他,什么也未曾发生过,没有他的代嫁,没有泪儿、溱合、樊烨、黔凤;他应该感觉开心才是,至少那些只不过是一场噩梦;可是为什么心中总是有所牵绊,为何感觉如梦似幻。

  如笙,不要再逃避我好吗?耳边为什么会传来如此遥远的声音,明明房内除了他再无别人,那声响是从何处传来?似遥远又似近在耳边,是谁在跟他说话?熟悉的声音,让如笙的心不由来的一阵绞痛;颤抖的手无法再拿稳诗集,绞痛让他无法再端坐在椅子上;站起身子,走向床……

  如笙——如笙——

  谁在叫他?

  心好疼,为什么心会如此的疼痛……

  如笙——如笙——

  求求你,不要再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心还在疼,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身体沉重地让他不能再跨前半步,直直到在地上,跌入黑暗之中。

  溱合的叫声如一把利剑,直刺如笙的心,额头在不断的掺出汗水;泪儿没想到溱合的话,竟然会触动如笙的心神,难道如笙……这是不可能的,至少他在如笙的心中并未有找到任何对溱合的情意、眷恋;那是为什么?为什么溱合的话会让如笙起这么大的变化,变化的让他差点不能控制。

  “如笙……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出汗了?”溱合注意到如笙额头冒出的汗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脸色微显苍白;难道自己的话又伤害到了如笙?

  擦拭去额头的汗水,抬眼望着溱合,脸上的苍白逐渐转为红润。“溱合,我没事!只是刚才突感晕眩,现在没事了。”溱合的慌张让泪儿看在眼里,心里五味翻腾,到底自己这样做会不会最后把自己推入无底深渊,谁可以告诉他?

  “没事就好。”手始终无法放开如笙,溱合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如笙,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的不想见我吗?”

  睨视着溱合,这个男人的心在哭泣,虽然现在哭泣中搀杂着一份喜悦,但那份喜悦又能维持多久?

  “溱合,有心却似无心,那他还能有爱人的能力吗?”

  “无心之人,无情之人!这有心似无心是什么意思?”没有心的人怎么会有情感,如笙的话让溱合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可是他所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那为什么有心之人会爱不了人?亲情、友情都能清楚的感受到,独独少了爱情,这是为何?”

  “如笙这话中之意到底是什么?你想对我说什么?”如笙的话,处处都透着玄机,这是他现在无法去思考,但隐隐中感觉如笙要对他说什么。

  “溱合,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其实并不我不喜欢你,不想去爱你……我只是……”为什么开不了口,为什么明明话到嘴边,他就是无法开口了?为什么会这样,是什么阻止他说出来。泪儿摒住气,想要开口说话,但不管他如何的想要出声,总是只能吐气而不能出声。

  如笙的话这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那眼神像是要告诉他什么,但他等了许久还是未听他要说什么,如笙到底想跟他说什么?“如笙,只是什么?”难道如笙对他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溱合心中的希望逐渐在壮大。

  “溱合,晚上我会登台,到时候你来看么?”

  如笙为什么要如此做?今天的如笙让溱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是就是说不上来有什么地方不同;如笙还是如笙,依旧是青色长袍,依旧是长发不束缚,只是多了更多让他想问的事。“当然,我当然会看,如笙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是在作践自己?还是想要我死心?告诉我你真会跟那姓白的成亲吗?”

  “你觉得呢?溱合你觉得我会是一个作践自己的人吗?至于黔凤我现在无法跟你说清楚这其中的原委,溱合答应我一件事可以么?”

  “你说,如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惟独对你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再是冷静的玉狐,我变的急噪耐安。”溱合艰难的说着,他现在放下了自己的尊严;放下了他的身份,太他不在乎这些,要是自己再不说,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勇气说。

  “溱合,我都知道,真的!我都知道。”只是无法回应,不只对你而是任何都无法回应;溱合,谁让我们都爱上了一个不会爱的人呢?

  如笙的话,让溱合心喜不已,“如笙,那你是不是……”

  “溱合,你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等我四天。”

  溱合疑惑的看着如笙,询问道:“四天?”

  “四天以后,我会给你个交代。”只要四天,一切都能有个水落石出。

  “如笙,真的只要四天吗?”四天以后如笙就能给他自己所要知道的答案,溱合心中有期待有胆怯,矛盾中期盼着四天快快的过去。

  “溱合,那我先去梳洗,你在这里先坐会吧!”既然已经把说都说清楚,就没必要再继续的待下去,想来小墨跟棋儿也差不多要来找他了。

  “如笙,那我在这里等着你。”溱合虽然想跟如笙进去,但现在只能等待,如笙给了他期限,他就惟有等待。四天,只要过了这四天;溱合四天以后你知道了答案又会如何呢?溱合现在不敢去想,只是今天的如笙跟往常的如笙有所不同,冷漠不见了;还多了份热情。

  对溱合脸露微笑,“溱合,你的手。”

  溱合看着手中,眼中有着留恋,松开了如笙的手,现在他还不是抓住如笙的时候。虽然不舍但也惟有放开。

  溱合望着手中逐渐松开、抽回的手,心中涌起不舍!如笙这次放手是不是真能换来你的真心对待,溱合不知自己是不是有勇气去面对,现在他不敢奢望如笙会留下;会愿意跟他在一起。望着远去的身影,溱合伸手想去抓、想去留;最后只能收回手,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走。

  踏步迈出大堂,走在回廊的小道上,泪儿竟然有种后悔来大堂见溱合,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如笙你的心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波动;为何会有破梦而出的力量?千万年的等待,千万年的孤独;等待的就是与你的相遇,等待的就是帮你还成你所要完成的事;泪到底是什么?注定是只有苦涩?

  “泪……如笙,你这又是何苦!”小墨的声音响起身后。

  突听声音,泪儿万分惊诧!没想到小墨一直在他的身旁,只是自己未成发现。难道真的是给他的报应?现在他的法力越来越弱,刚才被溱合的话搅和的差点让如笙破梦而出;小墨在旁他也无法发现,泪儿有点自嘲道:“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如笙,你给了他希望,再狠心的去破灭,何苦?”小墨走近如笙身旁,他实在不懂!泪儿你明明不会让如笙去爱上任何一个人,那现在有何苦去撩拨他人的心;给了别人希望你再去狠狠的粉碎,这又何必呢?他真的不明白,也无法苟同。

  斜眼轻瞥着小墨,大笑出声:“何苦?哈哈!因为我坏呀!” 

  坏?小墨看着如笙,哎!坏吗?他虽然能感应到泪儿的气息,却无法感受到泪儿脑中所想;心中所思的事。他不知道泪儿为何要说自己坏,但他给自己的感觉又谈不上好,反正现在泪儿就是个迷!让人摸不透;看不清的一个迷。

  “小墨,你给我准备的衣服呢?”小墨的无语他早已料到,小墨会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到是看到小墨手上并未拿着衣服,难道他没有去找黔凤?本来想吱走小墨,自己来见溱合,谁想到他会一直跟在他身旁;他就那么不让人放心不下?

  “白公子说一会给你送去房里,让我先回来。”要不是白黔凤让他先回来,他又怎么会知道如笙不在房里;他这时才知道泪儿的用意,让他去准备衣服完全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去找溱合的事,但不管他怎么的算计,还是无法改变什么;现在泪儿你难道还不能明白?命运是不能强求、硬是去改变。

  “那我们回房吧!”什么事都无法改变?他就要改给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佛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命运!

  小墨没再出声,跟随在如笙的身后,朝房间而去。他现在也无法再对泪儿说什么。

  走过回廊、穿过花园、越过门廊,再次回房间的他俩,都不由吐出了一口气;房内并没有来人,看来棋儿还未来,这样都让他们感觉到放松,至少不用再费唇舌去解释为何没在房中。

  俩个人从回来的路上就一直未成开口,默默地对坐在凳子上;小墨低垂着不去看如笙,如笙撇开脸也不去看小墨;空气中只有那一抹永不会逝去的淡香,紧紧地围绕在俩人的身边;时间并未在寂静中停留,转眼天色全暗,夜幕已然降临,漫长却又无比短暂的一天又这样的快过去;黔凤阁的大门再次敞开、再次迎接的四面八方涌来的宾客,他们甚至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嬉笑声。

  有一个问题,一直缠绕在他们的心间,这黔凤阁怎么除了四绝跟黔凤就未曾在见过任何一个人;要说这个黔凤阁不可能只有他们五个人,那其他人呢?小墨想起昨日来的时候,在大堂之中那热闹的场面,那些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可不止四绝。只是为何到现在他们却未见其他姑娘的身影?难道就只是他们就只待在自己的房中,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少夫人,香汤已经给您准备好,请您移驾去汤池。”棋儿的声音打破了房内的寂静。

  “棋儿请你前面带路。”本以为会在自己的房中沐浴,却未想到还会去别处,看来这个黔凤阁的设施还挺齐全。只是泪儿不知,在青楼这种地方,有汤池并不希奇,就算再小的青楼也会有设施完全的净身处;更别说如此之大的黔凤阁。

  棋儿也不多语,转身在前带路,如笙、小墨紧紧跟在其后;再次越过门廊、穿过花园,走进了一处僻静的院落;其实说院落有点不贴切,除了一道圆形拱门,跨过拱门眼前就是一道石墙,沿着石墙的边缘踱去,就会感觉有丝氤氲雾气从内袅袅的飘逸出来。

  棋儿把带着他俩走到一扇用棉絮遮掩的门前停下了脚步,转身对如笙说道:“少夫人进去就是汤池,棋儿不便服侍您,就在外面等候少夫人。”

  “棋儿,现在正是黔凤阁刚营业的时候,你就去前面忙吧!我这里有小墨就够了,一会我自会让他去大堂告之于你。”如笙环视着四周,这里并无特别的地方,除了石墙还是石墙,看来这汤池外面他们到是未有什么布置,就不知内面是何等的模样。

  如笙的话说的并无没道理,棋儿欣然接受,说道:“那棋儿先告退,少夫人有什么事尽管让小墨来叫我。”

  “嗯!去吧!”说着,如笙已经拉开棉絮朝内走去,小墨紧跟随后进去。

  棋儿现在终于明白如笙为何要让小墨做他的贴身侍婢;毕竟四绝都是女的,如笙是个男人;像这样的清楚下,他们又怎么去服侍如笙;纵然他们不介意,但如笙是断然不会同意的,看来现在也惟有这样了,想着人已经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