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21

筱洁米: 错红颜 46-完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四十六章 红

  云雾弥漫隐透姿,

  肌赛雪汁发如墨;

  腰似杨柳迎风摆,

  举手踏足玉琼洒;

  回眸一笑诱人心,

  倾城倾国池中出。  

  雾里看花,花似娇;雾里看人,人似月;透过层层氤氲雾气,隐约中一道美姿印入眼帘。

  如笙缓缓地从香汤中起身,赤露的身体与空气做着最亲密的接触,每走一步都有水珠滴落在地。

  小墨拿着棉巾包裹住如笙的身体,如笙与泪儿的结合,那美足以艳惊四方,摇震三国。如笙本身的清丽加上泪儿妖艳,正好取长补短。小墨轻轻地擦拭着如笙的身子,浸过香汤的如笙;身上不再是淡淡地清香,而是带着淡雅的玫瑰花香,浓郁却不熏人;妖娆却不蛰人。

  如笙静默不语,任由小墨为自己擦干身体。他打量着四周,黔风阁居然有一个如此豪华的汤池场。铺地的是细纹青墨色大理石,原本光滑的大理石因为带有细纹而不会觉得发滑;汤池是由乳白色的大理石所砌成,由五个台阶做连接,面积越占地一亩;池水中洒满了整池地玫瑰花瓣,粉色点点漂浮在水面之上;整个浴池场是有四根雪百色石柱支撑起,宽敞的足以容纳百余人不显拥挤;光看外面实难想象里面会是一派别样的情景。

  小墨何尝不是对这汤池场感到惊诧,想当初他还在天月时净身的汤池也不过如此,这黔凤阁风月场所竟然也会有如此奢华的汤池场,竟可以于帝王家的相比,看来这黔凤阁不容小虚;正所谓万事都能用一些小地方看出,从这个汤池场就能看出黔凤阁必定不只是青楼如此简单。

  小墨为如笙擦拭完身体,取过放在一旁衣架上的衣物,想为如笙穿上。

  如笙未让小墨为自己穿衣,到是对小墨摆摆手,道:“小墨,黔凤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你去看看他是否把衣服拿到此处。”

  “那你等着,我去去就回,这里虽暖但也别着凉,如笙的身子骨本来就弱,你可明白泪儿。”小墨收回衣服,重新放于衣架上,说道。他不得不提醒泪儿,如笙的身体打小就是体弱多病,比别人要容易受寒,泪儿可千万别以为他占了如笙的身体就把那原本的体质也敢了。

  “我知道,你这不是去去就来,所以不打紧我等着。”他怎么会不知道如笙的身体状况,只是他可不想把衣服脱上脱下,一次搞定不是更好,省地回房间还要再换一次衣物,那不是更折腾人。

  只是现在他也不懂,自己怎么会听到外面黔凤的响声,法术不是应该减弱了吗?怎么现在感觉体力充沛,精神也比刚才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法术并未有减弱?还是只是暂时?诸多的疑问盘旋在泪儿的心中。

  小墨不再多语,转身朝外走去;拉开棉絮,如不其然黔凤抱着衣物在外等候;泪儿能听出黔凤的声音,怎么方才就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呢?本以为泪儿的法术有所折损,但现在看来却又不是,这是?小墨想着人已经走到黔凤跟前。

  “你……白小墨,怎么出来了,是如笙有什么需要吗?”黔凤望着眼前的小墨,满脸的好奇,照理说这如笙没出来小墨怎么出来了,难道是有什么事?

  小墨可不想让黔凤知道,他们是因为听到他的脚步声与那轻的不能再轻的叹息声才会出来;那还不让黔凤惊讶死,那也就更要多费自己的口水去解释,搞不好还把他们当成什么绝世高手看待。

  想想那厚实的墙壁;那雾气迷茫空荡的汤池内怎么能听到如此轻微的脚步声,更别提用微弱的叹气声中辨别来人,就知道是黔凤在外面。小墨转动了眼珠才回道:“白公子,你叫我小墨就好,并非是公子有所需要我才会出来,只是我家公子看我闷的慌,就让我出来透透气。到是你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要不是我这出来透气,你还不知要站多久。”

  黔凤在听完小墨的话后,指着手中的衣物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只是送衣服过来,如笙在净身我不便进去。”说道这里黔凤略微停顿了下,才继续道:“其实我也是才到,才想去门外唤你就见到你出来,所以也并未多久。”

  他不是不想进去,而是如笙怎么说也算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在没过门以前他又怎么能去看自己妻子裸露的身子;就算如笙是男子他也不能如此做,所以他只能在外面静候,也未成进去。只是本想去门前唤小墨,却没想到小墨到先去来了,所以才会露出好奇之色。黔凤看了看小墨,把手中的衣服交给小墨又说道:“那就有劳小墨把衣服给如笙拿去吧。”

  “那我这就把衣服拿进去。白公子你先回去,还是在此等候?”小墨接过黔凤手中衣服询问道。

  “不了,我这就要走。还得去准备如笙今天登台前要准备的事,今天是他的第一天,时候上又是如此匆忙;现在又是开始营业的时候,四绝他们也正忙着,所以只能我打点准备。”现在外面已经是宾客云集,四绝他们忙着招呼客人,那还有时候准备;还有那四个妮子本身就是不情不愿,她们现在是最好能让如笙赶不上登台的时间,那就可以一了百了;黔凤也只能自己拦下的活自己干,自己收拾。

  “那就不打扰白公子去忙了,小墨这就给我家公子更衣,一会就回房打扮一下应该不用花多少时间。”话声一落,小墨抱着衣服就转身离去。

  黔凤也不在停留,急急朝大堂走去;现在要忙的事还多,而且他未了避免四绝反悔,已经对外宣布今天黔凤阁亥时献艺的并非四绝,而出新入黔凤阁的第五绝姑娘;外面的大批宾客听后可都是好奇心四起,可都巴望着能见见这个突然出现的第五绝姑娘。黔凤阁里的四绝是卖艺不卖身的艺妓,为了满足那些慕名而来的宾客,也算是招揽生意的方式;每天的亥时都会有四绝在大堂为客人献艺,同时能看到四绝的时候也惟有此时,因此黔凤阁大堂内每天这个时候才是人气最鼎盛。

  ☆☆☆☆☆☆☆☆☆☆☆☆☆☆☆☆☆☆☆☆☆☆☆☆☆☆☆☆☆☆☆☆☆☆☆☆☆☆☆☆☆☆

黔凤阁此时,大门敞开、门庭若市;大堂中宾客云集、人声鼎沸;七彩斑斓,艳光十色。

  书儿望着络绎不绝进入黔凤阁的宾客,脸上推着从容的微笑,点头打着招呼。黔凤出来时,大堂内早已宾客云涌,挂上笑脸迎上刚踏进黔凤阁的人。

  “哟,这不是钱老板嘛!今个儿怎么才来。”黔凤满脸笑容的说道。

  “白老板,听说你们黔凤新来了姑娘,这不我可是一收到消息就来了。”钱莳利脸上的赘肉随着他的出声不断的上下浮动着,整个眼睛不断的扫视着大堂中。

  书儿清脆的声音响起在俩人的身后,“敢情钱老板只是冲着我们的五绝来的,钱老板我们四绝是不是都留不住你老的心了。”眨着双眼一脸的不依样。

  “瞧绝书姑娘说的,我的心可是整天都惦念着你们,要不我怎么一到晚上就往这黔凤阁跑,还不是为了能见见四绝姑娘。”眼睛中充满着淫秽,说着就要伸手去抓书儿的手。

  书儿眼中闪过鄙夷,一恻身子使得那伸过来的抓子扑了个空,嘴中娇笑道:“钱老板,你的雅间我们可一直给你留着。”说着唤来身边的一女子道:“倩倩,还不快带钱老板去楼上雅间用茶。”

  钱莳利嘴抽动了下,但也不好发作,只能在那名叫倩倩的拥迎下向楼上走去。心里可是怒意横生,想他钱莳利在靖陵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也是有头有脸的商人,一跺脚靖陵的商业还不是要抖抖。自从五年前黔凤阁在靖陵出现,他就成为了这里的常客,这黔凤阁中的姑娘他除了四绝可都已经尝边;说来也奇怪这四绝虽只卖艺,但还是有人花大把的钱就是只为了一睹她们的风采;男人是不是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值得去期待,值得去等待。

  不知道这个第五绝会是个怎么样的姑娘,居然取了“全绝”难道才情与容貌都凌驾在四绝之上?钱莳利不由在心里开始幻想起“全绝”的样子,样子变的极为猥琐;这次他一定要拿下头彩,做第一个可以与五绝单独相处的恩客,他钱莳利别的没有,就是钱多。自从黔凤阁在靖陵出现,其坐镇花魁四绝其艳名响誉靖陵时,就有意无意在达官贵人、富甲商人中形成了一股风气,谁能拔的黔凤阁中姑娘的头彩,那他在靖陵的声望也随之翻升;因此这次黔凤阁又有新姑娘出现,才会如此轰动,一为见美人;二为名利。

  书儿看着眼前的热闹的场面由心的说:“黔凤,没想到五绝的号召力会如此之大,都还没露脸,就如此轰动。”

  “书儿姐姐,你们第一次出场还不是如此呀!别小气嘛!嘻嘻!”黔凤不已未然,不改嬉笑。

  书儿听了黔凤的话后,娇叫道。“臭小子,连姐姐我也敢取笑啦!找抽呢?”

  “姐姐别气,我那敢取笑姐姐。”黔凤见好就收,立马陪笑着。

  书儿给黔凤一记大百眼,随后靠近黔凤轻声的说道:“黔凤,少夫人那边准备的如何了,时间很快就会到了。”

  “快好了,我已经把衣服送过去了,想来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黔凤边朝来客投以笑容,边小声回着书儿。

  书儿点头应称着:“那就好,那我先去找棋儿姐姐,这里就交给你了。”话音刚落,书儿就转身离去。

  黔凤望着书儿离去地背影无趣的摸摸鼻子,这书儿摆明了不让他再离开这大堂嘛!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搞出什么花样?阿弥陀佛!他也想能顺顺利利的度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已经接近亥时,客人开始不安起来;口中开始吵嚷起来,喊着要第五绝姑娘出来,现在的场面逐渐走向混乱。

  黔凤穿梭在大堂中安抚着宾客,脸上的笑容由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变为僵硬,脸上逐渐浮现出烦躁,不知道现在如笙准备的怎么样了;四绝这个时候竟然一个都没出来帮忙,他又不好离开;黔凤现在真的很想有谁能来解救他逃离这里。

  “黔凤,如笙就出来,棋儿姐姐问现在状况如何?”画儿的声音如久旱逢甘露,让黔凤眼中充满感激。

  望着身后的画儿,黔凤恨不能现在就给她一个拥抱,委屈道:“画儿姐姐,你们要是在不出来,我非让他们给拆了不可。”

  画儿只能无奈地对黔凤笑道:“这还不是你自找的啊!黔凤,如笙现在……”画儿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形容如笙现在的样子,她真的无法早到任何的词语去形容;当她看到装扮后的如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界上真有如此美的人吗?她实在是无法去接触如笙的目光,才会自己先跑出来。

  画儿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黔凤的不受规则的跳动起来,他可以想象得出如笙穿上那件凤仙衣时的样子;那轻如羽、薄如纱的凤仙衣,是他们凡劫宫的镇宫之宝;据说是始祖白连夜手中传下来的,记得小的时候他曾在父母的房中看到过一幅画;画上有一位好漂亮的姐姐穿着凤仙衣,当时他还问过娘亲,那个姐姐是谁,娘亲说:凤儿,她就是我们凡劫宫所要还债之人,也就是你未来的有缘人,记住娘的话,一定要守护他一辈子可知道?当你接到你的有缘人就把凤仙衣交给他,这也算是物归原主;当时他什么也不懂,只是觉得那姐姐好漂亮,顺从的点点头;没想到这次他真的亲手把凤仙衣交到了他的有缘人手中,不知如笙穿起来的样子会跟画中的漂亮姐姐一样么?

  “画儿姐姐,你还记得宫主房中的那幅画吗?如笙是不是很像画中人!”黔凤转过头,朝画儿说道。现在他的脑中就可以想象出如笙的样子,漂亮姐姐就是如笙。

  黔凤话真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画儿这时才想到难怪方才看到如笙时,她就觉得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再那里见过;原来是那幅挂于宫主房中的画,画中女子轻柔中带着坚韧,一身凤仙女穿在身上如仙女般脱尘;只要见一眼就为之所倾迷,那烟波如能看透人般的让人不敢与其直视;身上那股自然流露的高傲气质,让人自惭形秽,怕赎犊了娇艳。

  画儿那一脸的恍然大悟,黔凤心中了然,画儿是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现在他心中就更能想象得到如笙现在是何等的摸样,沉睡了千年的容颜再次浮现在世人的面前,到底会引是如何的风波;黔凤惊觉自己为何会有如此的想法,如笙你为何要如此的做呢?他到现在还是不能明白如笙为什么非要在成亲前有此的要求,黔凤的心中冒着一丝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就不能拒绝如笙的要求,都怪自己心太软,根本无法抗拒如笙的软泡硬磨。

  在黔风跟画儿的沉思中,在二楼演出台上那道娇柔的身影同时紧紧地吸引着他俩的视线。要来的还是来了,如何想去抗拒;如何想去阻挠,还是无法避免;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望着、等着,希望时间能快快的过去。

  如笙是从后楼梯上的二楼,因此并未有从大堂上二楼;当大堂中的宾客看到如笙时,如笙早已端坐在二楼的演出台上,俯视着大堂中的宾客;双眼所投射出来的冷艳震慑着全场的人。

  如笙现在穿的正是凤仙衣,凤仙衣轻如羽;薄如纱,隐隐约约能看到贴衣的肌肤,却无法看清肌肤之色,勾人心魂、引人遐想;凤仙衣脱尘脱俗,有天蚕中之极品雪玉蚕之丝所做,能避火驱寒,穿在身上柔韧舒适,颜色更是洁白如玉;如笙在凤仙衣的村托下更是把身上的,媚、艳、绝、清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双媚眼扫视着楼下众人,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感觉,让众人为之疯狂,真是灵动美颜,清波拂尘;高贵娴雅,娇艳倾生;嫣然一笑,摇震三国。

  大堂中哗然声响起,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黔凤阁新出的第五绝姑娘是如此的美,这美可谓是让他们如置身在梦中!如此脱俗美人,也惟有在梦中他们才敢去想去思。

  对哗然声如笙嗤之以鼻,看在眼里,冷笑在心。今天只是第一天,再这以后的三天里,才是他五绝真正展露头角的时候;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黔凤阁的号召力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居然能引来如此多的人。

  俏首娥媚,轻颜微笑;葱郁十指,按琴波动。

  清音飘动,如梦似幻,眼前浮现过朵朵白云;青山绿水,鸟儿欢娱,鸳鸯戏水;音色急转而下,犹如大江奔流,湍流涌急;霞光隐隐,暮色降临;琴音慢慢转低,诉说着动人情话,让人心中久久无法忘却。

  随这琴音的消失,众人脸上如还置身在梦中无法清醒;如此美妙的琴音可谓是人间哪有几回闻,亦真亦假,让人无法分辨;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着红光,双眼紧紧地盯着二楼那抹身影。

  黔凤的心随这琴音在不断的起伏,在琉璃院听到的琴音灵透而飘渺,现在的琴音却有着迷惑人心的魅力,让他无法从琴音中自拔。望着那台上的身影,黔凤觉得自己的心在随之沦陷,如笙……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为什么每做一件事都能让人大吃一惊。

  四绝大概除了琴儿都是无比动容,就算身位绝琴的琴儿的琴艺已经是超凡脱俗,但跟如笙的琴艺一比就黯然失色;他们怎么也无法想到,这少夫人居然是如此高超的琴艺,真不知他身上还有着多少的迷是他们无法知道的。那瘦瘦弱弱的身体中到底埋藏着多少的宝藏,他们真的不知。

  众人吸着气,缓缓地回过神“啪啪”掌声贯穿着整个黔凤阁。如笙望着眼前的一切,眼中的红光逐渐妖娆,从琴前站立起身,缓步走到楼前。

  此举动把站立一旁的棋儿吓了一跳,她本想让如笙弹完琴就送他回自己的房间;却没想到自己的失神,让如笙走到了楼前,想要向前去阻止,让小墨所挡。回过头怒视着小墨,得到的只是一个微笑;一个摇头,让她不要去阻止;她只能按下心中的怒意,静观其变。

  如笙静静的注视着下面的众人,脸上是一成不变的淡笑。微微抽动了下嘴唇,却久久未开口,如一尊雕像矗立在他们的眼前。那神采高傲却无法让人移开眼光,只能看着他,膜拜着他,如女神般神圣不可侵犯。

  溱合无法想象如笙竟然会有如此神情的一天,这比冷漠更让他觉得害怕,如笙的身边筑起了一道高墙,让人无法逾越。他的美,他的冷,他的高傲都是如此的诉说着,没有人能接近他。

  如笙你是在跟他们说什么吗?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表情;为什么觉得离你会越来越远;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愤恨什么?如笙你的心是如此的冰冷,以前你还会有丝丝暖意去融化,现在你却想要去容入那冰霜之中,这到底是为什么?

  如笙微微移动了下身子,才开口道:“感谢各位大爷今天的棒场,全绝深感荣幸,全绝以四日为期限,哪位爷出钱高,那四日之后就是全绝的入幕之宾,全绝话尽与此,告退。”语音落下,人已朝内走去。

  如笙的话如一枚炸弹,四绝、黔凤、小墨、溱合,无一不感到惊诧万分,如笙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惊鄂,走下了楼梯,走离了大堂。接下来到底为发生怎么样的事?没有人能知道,现在如笙所思所想他们无人能猜透。

   ☆☆☆☆☆☆☆☆☆☆☆☆

  如笙洒脱的离去,留下的却是让人无法平静的震撼,黔凤阁内场面混乱不堪;四绝、黔凤无法思考,只能不断的安抚心中的激荡,让自己冷静;小墨在如笙离去后不久也悄然来到了溱合的身边;溱合不知自己该何出何从,整个灵魂完全被如笙的那句话所震慑,全然不知小墨已经来到身恻。

  衣袖被扯动了一下,溱合朦胧中回过头看着眼前的人,脑中呆滞的让他无法开口。

  小墨也并未开口,而是拉了拉溱合的衣袖,朝他招招手,示意溱合跟他走;现在小墨也无法放心把溱合独自留在这里,还是先把他带离比较妥当,至于如笙那里,他也不知该如何去问。唉!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溱合木纳的看着小墨,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衣袖远离了超杂的大堂,步进了后院。

  一道冷风吹来,让他人为之清醒许多,看着拉着自己的小墨;溱合不知道小墨要把他领往何处。

  “溱合,你觉得如笙是什么想法?”小墨轻声询问道。

  沉闷而又略带烦躁的声音从溱合口中响起:“不知道!!”

  “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你会放弃吗?”

  “你觉得呢?”

  “不会!”

  “是的。”

  简单的对话,让小墨突然有点明白泪儿为何会如此做,只是他快想清楚、想明白的时候,又开始疑惑起来;反正现在任谁也搞不清楚,泪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带我去如笙的房间。”溱合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现在他只希望能快点见到如笙。

  小墨也不再多语,在前引路。

  -----------

  泪儿望着如笙的睡颜微微发愣,沉睡中的如笙如孩子般纯洁;伏下身子亲吻了下如笙的额头,抚摩着如笙的眼、鼻子、嘴唇;泪儿上有着耐人寻味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着什么。

  眼皮微微震动了下,泪儿吓的缩回了手;现在他没有把握如笙何时能从梦中醒来,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结印什么时候会消失;法术时好时坏,让他有点不知接下来是不是该继续自己原本的计划。

  “如笙好好的再睡几日,等一切都过去以后你就再也不会痛苦,乖!”泪儿再次轻轻的抚上如笙的脸,语中带着温柔如哄孩子般轻细。

  波动的眼皮在轻抚中逐渐转弱,脸上浮现出的还是那抹淡雅脱俗的笑容。泪儿留恋的望了望如笙,一挥手满天红光再次包裹住如笙的身体慢慢地消失不见。

  溱合一踏进房间,就看到端坐床沿的如笙,疾步上前询问道:“如笙,你打算做什么?”

  “你觉得我想做什么?”抬起头,望着眼前满脸焦急的溱合,他如此问不觉得晚了吗?泪儿心中也只有苦笑。刚才自己所说的话,看来真的是引起了不少骚动,溱合是第一个过来询问人;接下来陆续还会来四绝、黔凤,只是现在他能给他们的唯一答案就是:说出去的话,波出去的水,无法改变。

  溱合对如笙不温不火的回答很是恼火,怒喝道:“你是在折磨人!!”

  “古皇公子,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折磨人也跟你无关!”双眼冷咧的扫过溱合的脸,对他的怒意视而不见。

  “你……”如笙的冷漠、冰冷让溱合寒心,气恼之极的他不由举起了右手,那悬与半空中的手却久久无法落下。

  “想打我吗?那你就动手吧!”仰起头,迎向溱合的手,直视着溱合。

  溱合始终未能下手,泄气的垂下手不再去看如笙,转身对一直在旁的小墨说道:“好好照顾他,我先回客栈了,明天再来。”声音一落,举步离去。

  小墨踏前几步,想去追赶溱合但还是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猛然转过身子,看着仍是坐在床沿的如笙,踱步止他跟前直钩钩的瞪着他。张开嘴动动了唇,却未发半句话。

  “小墨,我累了!想睡了。”半迷着双眼对小墨道。

  小墨微愣,本以为泪儿至少会对他说什么,却没有想到只是说累了要睡觉;小墨颇为无奈,不过夜确实是深了也应该是累了,这漫长的一天总算是过去了,那以后的三天又将如何度过;小墨摇摇头也不再去想,随后问道:“那我帮你去端水过来清洗一下。”

  “不用了,帮我把首饰去掉就可以了。”说着站起身,走向梳妆台前坐下。

  小墨默默无语的走到他身后,动手去除着插在如笙发间的装饰;一件、二件……直到满头青丝再无任何束缚,小墨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拿起梳子梳理着有些凌乱的发丝。

  “小墨,一会帮我挡了黔凤他们,就说我睡了,今天什么人我也不想见。”从铜镜中清楚的显影出小墨的神情,满腹心事,却又开不了口询问。

  “我知道。”小墨轻声应着,随即问道:“真的不用清洗下吗?”

  “不了!我真的累了,什么也不想动,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身上的疲惫远远比不上心上的疲惫,现在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好乏好倦。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小墨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条蓝色发带绑定如笙的长发并扶起如笙的身子,为其脱去外衣。

  脱出外衣的如笙直直朝床边踱去,坐在床沿上脱去鞋子;小墨帮他盖好被子,放下帐帘后便朝床边的躺椅走去;躺在躺椅上小墨闭上了双眼,疲倦席卷了全身,已经有多久未曾好好休息过了,自从在天月醒来以后他就没有好好的合眼过,只是今日自己也未必能好好睡一觉。

   ☆☆☆☆☆☆☆☆☆☆

小墨躺在躺椅上假寐,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不想他也知道是谁,深深地叹了口气;坐起身子朝床边望去,帐幔内毫无动静,看来他是真的打算来个相应不理。

  做人丫鬟还真是命苦,什么事都要替主人挡,小墨为自己撅了把眼泪,无奈的走向门口。

  打开门就看到焦急万分的黔凤;满脸怒意的四绝,看来是行施问罪来了。

  小墨把门半开,挡去他们的去路,挤出身子迅速的合上门,笑脸迎向他们。

  “白公子和各位姑娘深夜来此有何事?”硬着头皮问道。

  黔凤抢在四绝前询问:“小墨,如笙他睡了没?”

  “公子已经睡下,各位还是天明再来吧!”小墨紧紧地守在门口,不让他们再上前一步。

  “小墨……那好吧!让如笙好好休息。”黔凤数度欲言又止,却始终未能开口。

  黔凤那关是草草的过去了,那四绝呢?小墨笑容依旧,望着眼前的四绝,等待着他们的开口。

  “小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性子最急的书儿上前一步询问道。

  “各位姑娘,还是请明早来吧!公子已经睡下,请不要吵到他休息。”小墨并未正面回复书儿,只是提醒着他们不要吵到如笙的休息。

  对小墨的话,他们只能无理,如笙方才在大堂的话到底是何用意?书儿忍不住继续说道:“今天不把事情说个清楚,我们断然不会离去。”

  “姑娘何必为难与我?今天忙碌了一天,各位姑娘也该累了,夜也这般深了,姑娘们还是请早点回去休息吧。”小墨无奈于自己的状况,只能硬着头皮阻止他们上前。

  “小墨,你当真不让我们进去?那……”书儿怒瞪着小墨询问着,要不是棋儿及时的阻止她,想来现在已经按耐不住怒意对小墨动起手来。棋儿挡在书儿面前,道:“那好吧!我们天明再来,就请小墨待为好好照顾少夫人。”

  “请姑娘放心,照顾公子本就是我分内的事,那我先回房去了。”棋儿的话颇让小墨惊讶,原来以为最难对付的应该是棋儿才是,却没想到她为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

  “可是,棋儿姐姐,我们……”吃惊的又何止是小墨一人,其她三绝跟黔凤也想不通棋儿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快就放弃询问了?最生气的应该是她才是。

  “书儿别再多话!”棋儿喝止书儿再说,上前一步对小墨道:“那我们先告辞了。”说完,朝其她三绝跟黔凤使着眼色示意大家离去。

  书儿闷闷地朝小墨看了看,没好气的一跺足,率先走离了那里;棋儿与黔凤、琴儿、画儿只能紧跟其后离去。

  棋儿疾步走上书儿,拉住书儿的手道:“你急什么?”

  “棋儿姐姐,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想知道原因?”书儿负气的问着。

  “书儿,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性子太急,真要跟琴儿、画儿她们学学。”棋儿叹气道。

  “我就是性子急!!别告诉我,你们都不急,就我一人急!!”本就有气,被棋儿这么一说,书儿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书儿,不要闹了,你们都到我房间来,我有话要问你们。”棋儿瞥了眼书儿,转身对其他三人道。

  棋儿的话让他们为之一震,棋儿分明是有话要对他们说,只是不知为何要如此神秘,彼此都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再看向棋儿早已举步离去,他们也不敢多停留,紧跟其后而去;只有书儿满是别扭,到是琴儿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燥。

  棋儿的房间离如笙的房间不远,没走多少路就已到。陆续走进棋儿的房间,黔凤待四绝都进房后,关上了房门,站立一旁静待着棋儿的发话。

  “棋儿有什么话,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画儿上前几步询问道。

  棋儿望着他们,才缓缓的说道:“你们不觉得少夫人有所不同吗?”

  “不同?”琴儿不解的问着。

  “少夫人虽然来此不久,但你们没发现这一天他像是变了个人吗?”棋儿踱至他们中间问着。

  “你指的是什么?”黔凤忍不住开口,就是不知棋儿所想说的跟他的感觉是否一样。

  黔凤话虽是询问,但棋儿从他的话中感觉到黔凤必然也察觉到什么,续而问道:“黔凤,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什么?”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书儿被他们说的一头雾水,全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黔凤与棋儿齐齐看向书儿,俩人不约而同的摇着头,这书儿还真不是一般的迷糊。

  “棋儿姐姐,虽然不知道你所指的什么,但我也感觉到如笙的不同。”黔凤率先说着。

  “看来并非是我一个人感觉,原先我还以为是我多想了。黔凤,少夫人的确是变的不同了。”黔凤的话让棋儿把心中所想终于说了出来。

  “棋儿姐姐、黔凤,其实你们想的,画儿也感觉到了,少夫人变的好冷,他不该是一个如冰的人。”画儿现在也不得不把倾吐自己的感受。

  黔凤与画儿的话,让棋儿的心中更加肯定如笙是变了。短短的一天之内,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如笙改变了。

  “看来我们都是有这样的感觉,我就是因为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才不想再多询问小墨;你们不觉得小墨脸虽是带笑,但那眼神却告诉我们他断然不会让我们进去,我想应该是少夫人跟他说了什么。”棋儿把自己所思所想一一道来。

  琉棋儿的话让他们都陷入了沉思,各人都有着不同的想法;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认为如笙变了,而到底他为何会变;为什么会变就不是他们一时半会能想出来。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什么事等大家都休息好了再商讨,现在都回自己房间去。”棋儿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能让她好好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她是不是应该回凡劫宫一趟?

  “那棋儿姐姐好好休息,我们都回去了。”黔凤现在何尝不想能自己静静地去思考一些问题,朝其余三绝对望了一眼,第一个走出了棋儿的闺房。

  三绝在跟棋儿话别后陆续地走出了房间,彼此都未再开口,直直朝各自的房间走去,今天将会是个不眠夜。

  时间并没有因为任何人而停止不前,转眼间黎明将近,天空中已经微微透白。

  一成不变的青色长袍在秋风中轻轻摇曳,满头的青丝还是只用一枚青玉凤鸣所固定,身旁紧随地还是那拥有满头银发的小墨。

  “泪儿,你想来个一走了之?”小墨问着眼望远处的人儿。

  “我并未说我要离开黔凤阁,只是很想看日出而已。”黑夜即将过去,白天随之到来;那黑白相交之处如被撕裂般难以分割。

  小墨转眼望向远处,幽幽开口:“你真的越来越让我无法明白。”     

  日出,日出东方,人们都渴望黎明的到来,但他们有没有想过,只有黎明却没有黑夜那天下又会是何等的模样?“不明白才是好事!”喃喃细语着。

  “你的法术是不是……”踌躇了许久;挣扎了许久,小墨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移回视线对上的是一双透水的眼眸,眼中有着犹豫、焦急。

  “法术本就是身外之物,我不强求。”

  “但你应该知道,你的法术本就是你的命系,要是法术没有了你的魂魄也将会灰飞湮灭。”泪,泪儿本身就只是一滴泪,没有形体的泪,他能进驻如笙的身体全靠是那修炼千年的法术。对他们这些原本有躯体的妖媚来说,没有了法术最多被打回原形,但泪儿不一样,要是他没有了法术……小墨不敢再想下去。

  狭蹙起双眼看着小墨,问道:“那又如何?”

  “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担心就能改变?担心就能让我心想事成?”

  “你……”小墨被泪儿那不痛不痒的话说的牙口无言,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小墨,其实我也会怕,只是……不想去想而已。”泪儿缓缓的道出心中所积压的事。

  泪儿的话让小墨不忍心再问下去,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守在泪儿的身边。希望他在最需要要朋友的时候,能想起还有他这个朋友,只是不知道泪儿会不会把他当朋友。

  “小墨,今天天气很不错,陪我去大街上走走。”天色已经全亮,又是一天新的开始。

  小墨觉得现在应该是回黔凤阁的时候,天没亮他们就出来了,现在也该是回去的时候,开口道:“真的不会黔凤阁?四绝姑娘他们一定在等着你。”

  “让他们等,我还不想回去。”说着人已经朝城内走去。

  小墨无奈的只能紧跟在他的身后离去,十一月的天气逐渐转冷,清晨更是让人觉得微有冷意。空旷的郊外更是冷风袭来。

  清晨的靖陵,寂静了一个晚上的都城逐渐热闹起来,行人、小贩稀稀朗朗出现在大街上。

  十一月的天气,手中还是一把紫檀香玉扇不停的在那里摇晃难免招人侧目,但玉扇主人全然没有把四周的异样眼光放在眼中,仍是怡然自得的漫步在大街中。

  “爷,今天难得这么好的兴致,起来喝早茶?”身旁的蓝衫男子恭敬的说道。

  “突然想出来走走,甘迁这靖陵跟我们的扁曷比起来怎么样?”摇晃着玉扇询问着。

  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回道:“靖陵跟扁曷是两个决然不同的城市,爷,甘迁无法比较。”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走,前面好象有处不错的茶楼。”不同又如何,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他的所有物。

  “一切爷做主。”恭敬不变。

  庐月茶楼位居靖陵南城,虽才是清晨但宾客满座,生意好的出奇。

  小儿手提茶壶,看到进门的客人堆上笑脸迎上去,道:“两位爷里面请。”引着两人走向右边的桌子,麻利的抹着桌子,放上空茶杯斟满水。

  “两位爷,想要喝什么茶?”

  “来庐月茶楼,当然要喝你们茶楼的名茶庐月。”合拢玉扇,抬眼望着小二说道。

  “那两位爷是否还需要什么早点?”

  抿着手中的茶水,想了下回道:“玉蒸包来两笼就可以了。”

  “好勒!一壶庐月——两笼玉蒸包——”小二口中高喊着,人已经转身离去。

  放下手中的茶杯环顾四周,一抹青色影子引入眼帘,嘴角随之仰起。真是无心插柳柳成阴,没想到自己的一时起兴,会遇到自己想见之人。站起身子直直地朝青衣人走去……

  “全绝姑娘好兴致,大清早就来喝茶。”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坐与凳上的俩人都是一惊,齐齐抬头望向来声处。

  “你是?”眼前的人雍容华贵,满身散发着浓浓的霸气;身后所跟之人满脸冰冷。

  打开手中的玉扇回道:“在下只是一路人。”

  “路人公子,请坐!”如笙收回惊讶之色,脸上浮现出笑意,指着身旁的空坐道。

  望着眼前自称路人的男子,如笙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不知为何眼前的男子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去深交。

  男子同时看向如笙,真的没想到在这庐月茶楼也能见过一夜艳名震响靖陵的黔凤阁第五绝姑娘全绝。昨日晚上自己也只不过想去名震靖陵的黔凤阁看看,却没想到正好赶上全绝姑娘的首次登台。全绝的出现,让他很是震惊,并不是惊讶与他的美艳,而是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全绝的神韵让他感觉像是见了久违的亲人。

  “全绝姑娘,不知在可否能问姑娘一个问题?”合上玉扇,直视着如笙道。

  男子的眼中奔射出一道光芒,让如笙无法拒绝,道“公子请问。”

  “姑娘出生何地?”目不转睛地望着。

  “天月。”如笙也不避讳,直接的回道。

  天月,难得是他的直觉出了问题?天月……如笙脸上的坦城让他相信如笙所言并非欺瞒,只是天月并无任何让他感觉熟悉的人存在,真的是自己的错意?

  “全绝姑娘,你是天月人?”不敢置信的再次询问以求证实。

  “是的,不知公子为何会有此问?”好奇之心涌上心头,路人公子让如笙不由提起了想下一探究竟的想法。

  如笙的回答,简洁明了语气透着肯定,看来这次是真的自己感觉出现了错误。有了这一层的意识,他不再多坐停留站起身子,恭手对如笙道:“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姑娘慢用。”

  “公子来去好匆忙,都没吃就要走了?”如笙急忙站立起身,为什么男子会如此之快就想离去?是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他还想跟他好好的聊聊,怎么就……

  “在下实在是有要事在身不得不走,姑娘告辞。”说着不在多停留,抱拳一恭手后朝边上的甘迁使了个神色后就朝茶楼外走去。甘迁冷冷地望了眼如笙、小墨后紧随其后步出茶楼。 

  待俩人走后,小墨看着如笙询问道:“你觉得那个路人公子什么来历?”

  “不知。”简单的两个字,让小墨只能紧闭起口,虽然好奇那公子的身份,但现在他还真的是无法猜测那男子到底是何种身份;从谈吐言表看来定当出生不凡。

  小墨喝着手中的茶水,啃着眼前的包子,嘴上不再询问,但心里不断的揣摩着那男子的身份。

  小二手中端着一壶茶水、两笼玉蒸包,眼睛扫视着大堂内,那右边的桌子上已然不见人影,嘴里不由愤怒嘀咕着:“靠!穿的人模人样,居然点了东西就跑。”

  “小二哥,把你手中的拿给我们吧!”

  小二听到那绝妙的声音便寻声望去,方才那两位仙女进来就已经让他差点失了魂,没想到仙女居然发现了他的糗况出来解救他;感激的朝仙女走去,放下手中的茶壶、玉蒸包;再跌跌撞撞的走开。

  “我们还能吃的下?”小墨望着眼前已经堆积如山的早点,不解道。

  “吃不下就放着吧!”口中说着,却只是拿起茶杯轻抿着茶水,并未吃下任何一样早点。

  对泪儿那神情、那举动;小墨只能无奈的翻着白眼,道:“不吃干吗点这么多?”

  “我喜欢看不可以?”瞥着眼看着小墨。

  “泪儿,接下来我们是去那里?”啃着手中的包子,他可不会跟泪儿一样光看不吃,小墨对吃的可一直都是钟情有佳,以前在天月就总是想让兰心做好多好吃的给他吃,现在来到华踏他就更不能错过品尝任何美食的机会。

  转动着双眼,放下手中的茶杯,才缓缓地开口道:“随便走走逛逛,你吃饱了没?”

  “干吗?真的就这样不吃了?”看着满桌的美食,再摸摸自己的肚子,小墨艰难的问着。说真的他不是不想吃,而是实在撑不下去了。

  “当然,你付钱,我没带钱。”话音刚落,人已经站立起身,朝茶楼外走去。      

  小墨摸着腰际,拿出一锭银闪闪的银锭;真要感谢溱合给他钱防身,要不然他们不是要吃霸王餐;天啊!他到底跟了个什么样的主子?居然比他还白!!

  漫无目的地并肩走在大街上,眼虽不断的看着四周,但脸上那一脸所思让他全然没有眼前的一切放进眼底。

  “如笙……”一道惊喜的声音向起他的身后。

  樊烨!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自己也只不过是静不下心,又不想去面对四绝,早早的走出了黔凤阁游离在大街中,四周惊艳的眼神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去在意。如笙,难道真的是天意吗?

  “樊烨!”口中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天——如笙,我终于找到你了!”樊烨原本以为那又是一道与如笙相象的身影,但当他转过身来时,心中的激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笙!真的是如笙!!

  “樊烨,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过的好吗?”没有理会如笙的询问,而是问着自己一直所担心的话。

  “你看我像过的不好的样子吗?”他现在的样子不会很落泊吧!

  如笙红光满面,衣服干净整洁,这让樊烨放心不少,续而问着这两日来一直想要知道的事。“如笙,为什么不跟炎清来找我?”

  “这你就应该去问炎清跟秦姑娘了,你不知道他们把我卖进黔凤阁了吗?”无辜的眨着双眼说道。

  樊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嗓门不觉提高,道“你说你被他们卖进了黔凤阁?”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四十七章 红

  如笙的话让樊烨很是吃惊,他怎么也无法想象炎清跟舞儿会把如笙卖进黔凤阁,他更是无法想出为什么他俩要如此的做。想到炎清,樊烨的眼中闪着憎恨的光芒,难道会是?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樊烨抓住如笙的胳膊睁大眼睛疑惑道。

  抬眼望着身前失去理智的男人,心里不由一阵紧收,男人为什么总是在碰到感情的问题上会变的如此的幼稚、莽撞;他难道就真的没感觉出来炎清的心思,舞儿那吃醋的行为?

  没有理会手臂上的疼痛,淡淡地说道:“樊烨,舞儿一直都很喜欢你。”

  “我知道,我也一直都很疼她。”舞儿就像他妹妹一样,他也一直都在疼爱着她。

  要说同情舞儿;可怜舞儿是有点吧!付出的感情得不到相应的回报是很让人同情、可怜,但她那种极端的手段却让人不敢恭维。如笙闪动智黠的双眼,道:“那你喜欢她吗?不是以哥哥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男人对待一个女人的身份去感觉。”

  以一个男人对待一个女人的身份去感觉,樊烨喃喃回念着如笙的话;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舞儿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从第一眼看到舞儿时他就是这样的感觉;五年的相处并没有改变这样的感觉,心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人敞开过;直到如笙的出现,心如注入了生命慢慢地苏醒。

  “我对舞儿只有兄妹之情,绝无男女之爱!”

  樊烨的双眼清澈闪耀不沾一点混沌,他的语气笃定,让人深深地信服于他。

  “樊烨,你爱我吗?”如笙直接毫无掩饰的问着。

  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如笙居然如此直接的询问他。望着如笙,那透水的双眸直直的与他交互,脸上永远是那抹淡淡地笑颜,让人猜不透他现在想着什么。

  “如笙,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清楚吗?”他的心意在驹樊时就对如笙明确的表达过,只是如笙一直在逃避他,让他不敢更进一步去表明自己的心意,但就算是个瞎子也应该可以清楚的看出他对如笙的心。

  心微微颤抖,手臂上的疼痛逐渐散去,幽幽开口道:“那你今天晚上来黔凤阁。”

  “你难道还要回黔凤阁?”不明白如笙为何还要回黔凤阁。

  “我现在是黔凤阁的人,我怎么能不回去呢?”所有的事都是有始因,有开始就必然有结果,人不就一直是在不停的循环着开始结果。

  遇到了如笙,他怎么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自己,他不同意!!他要带如笙离开黔凤阁,抓住如笙胳膊的手一直没有松懈过,现在更是用力的把如笙搂进怀中。紧紧地拥抱着他,天地随着他们在不停的旋转,天地之间只有他俩。

  如笙窝在樊烨的怀中没有任何的抗拒,不知为何眼发热发酸,一股液体划过脸旁,心里五味翻腾。

  “如笙跟我走好吗?”不敢放松手,樊烨低下头在如笙的耳边轻轻询问着。如笙脸上的泪水让他一阵慌乱,笨拙的提手就要擦拭如笙脸上的泪水,“如笙,是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刚才只是你的衣领划过了我的眼睛,才会掉眼泪的。”眨着充水的双眼看着樊烨,继续道:“我必须回黔凤阁。”

  “为什么一定要回去?难道你不想离开黔凤阁?”樊烨还是不明白如笙为什么不肯跟他离去,难道那里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我会离开,但不是现在。樊烨我要回去了,晚上等你来。”说着移动了下身体,离开了樊烨的怀抱转身就要离去。

  樊烨从后拉住了如笙的手,他怎么能看着他会黔凤阁,要去也是他陪他一起去。“如笙我跟你一起去黔凤阁。”

  “这位公子,请你放开我家公子的手。”一直在旁默默无语的小墨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樊烨疑惑的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小墨,一头显眼的银发;娇艳绝丽的容颜让他有瞬间的呆楞。

  如笙双眼来回与看着小墨跟樊烨之间,手中的力道并未因小墨的出声而减弱半分,心中不由叹气。

  “樊烨,真的要跟我回黔凤阁?”

  “如笙我放不开,你明明知道。”樊烨移回目光深情的望着如笙,他放不开……就如在驹樊他对如笙说的,永不放弃!

  小墨早已在如笙出声时退守一旁,对如笙他心中有着震撼,如笙到底背负了多少人的情债?他无法想象这么瘦弱的身体是如何承受如此多的感情。

  “那你就跟着吧!”既然要发生的事又何必去多想。

  樊烨得到如笙的首肯才放开了他的手,望着如笙的眼却没有移开,紧紧地盯着他生怕自己眨眼间如笙就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如笙在樊烨松手时漫步在前,身旁的小墨默默的跟着,樊烨紧紧地跟在他俩的身后。

  黔凤阁今日破天荒的在白天就敞开着大门,大堂中人虽然未有晚上之多,但也坐无缺席,热闹非凡。

  黔凤站在门口张望着前方,脸上的笑容僵硬而无力。他怎么也没想到如笙跟小墨会消失不见,早上去他的房间,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屋里只留有馨香却失去了主人的踪影。

  他寻边了黔凤阁的每个角落都未能找到如笙,心中焦急万分,但又觉得如笙不会一去不回。一大早就把大门开着,期盼着如笙的归来。不是他不愿出去找如笙,而是他不想。要是如笙真的想要离开他也不会去阻止,一切随缘。

  黔凤的眼在笑,脸上的僵硬逐渐软化,原处的那道身影让他心中充满了激动。如笙……你还是回来了,这样就好。想着人已经跨出门槛,迎向来人。

  ☆☆☆☆☆☆☆☆☆☆☆☆☆☆   

  黔凤迎向如笙,脸上由原先的黯然无光转变为容光焕发,如笙回来了!他并没有离去,如笙的回来让黔凤很是欣慰,但当看到如笙时心中又由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不离去?

  “如笙……”黔凤看到如笙想说的话硬是哽在喉咙怎么也无法再蹦出一个字。

  “黔凤今天怎么这个早就开大门?”从远处就看到不断有人走进黔凤阁,白天居然也会开门,这不得不让如笙感到好奇。

  “说来也巧,今天是我们黔凤阁开张五周年纪念日,按照往年的惯例纪念日我们是全天开业。”黔凤也是今天早上从棋儿口中得知才想起这事的。

  “原来是这样。”如笙小声的应着。

  黔凤望着如笙,说道:“我们从后门进去,现在客人多你要是从大门进去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昨天你的艺演早就传边了整个靖陵城,今天的客人几乎都是冲着你来。”话音落下,就抓起如笙的手向前走去。

  黔凤看如笙的眼神让樊烨浑身不舒服,黔凤抓如笙的手看他眼中更是恼火;上前拖住如笙,出声道:“如笙这位是?”

  “樊烨,这位就是黔凤阁的老板白黔凤白老板。”眼来回与两个男人之间,望着抓住自己手的他们,如笙介绍道。

  樊烨眼中划过惊诧,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男子居然就是黔凤阁的老板,黔凤阁虽说是青楼但其名声却响誉整个华踏,黔凤阁也绝非是一般的青楼。

  “白老板久仰大名,在下樊烨。”说语中说的极为谦恭有理,但抓住如笙的却并未松懈。

  “樊公子,叫我黔凤就可以。”樊烨与生具有的帝王气质自然流露,让黔凤不由猜测起他的身份,看他那样子必然跟如笙有着某种联系,只是让他又说不上来是何等的关系,还有那双望着他的双眼有着冒火的迹象。随后转向如笙道:“我们先进去,四绝他们可都急着找你,樊公子请你先在大堂等候。”说着指着不远处的黔凤阁。

  “白老板,我只陪在如笙的身边。”樊烨断然拒绝黔凤,用力一扯把如笙往自己怀里拉。

  黔凤讶异的望着樊烨,要不是他放手的快以樊烨刚才的力道不难想象铁定会拉伤如笙,这个男人望着如笙的眼神中充满了情意,要是他猜得没错他对如笙决然不是一般的朋友。

  “这……”黔凤脸上满是为难。

  “黔凤让樊烨一起去,四绝那里我暂时还不想见他们,你能帮我找处安静的地方?”伸手揉着发疼的额头,如笙抬头望着黔凤道。

  “如笙,四绝那里你不去好吗?他们一直在找你,应该要给个说法不是么?”黔凤小声的说着,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想从如笙口中得到一些他的想法,只是他不好开口去询问。

  “那这样吧!黔凤你带小墨跟樊烨去琉璃院,我去见四绝。”是啊!他这样的躲避能到什么时候呢?如笙望着远方,似遥望更似沉思,静静的伫立。

  如笙的话让小墨、黔凤心中猛然一惊,如笙一个人去会不会不妥;虽然四绝不会对如笙怎么样但那仗势可不是那么好过的。小墨不难想象现在四绝是何等模样,黔凤更是清楚的知道现在四绝他们是如何的怒气冲天。

  昨日能让如笙登台已经是极限,如笙还说出了那样的话,加上早上搞突然失踪,再好的脾气也都要被磨光。黔凤现在想起四绝那难看的脸色就不由为如笙捏了把冷汗,他这样自己去一个人真的行吗?

  “如笙还是让我陪你一起去,四绝现在可是在盛怒中,我……”黔凤对如笙说着现在是何等的情况。

  如笙朝黔凤笑道:“不了,四绝他们又不会对我如何,我一个人去比较好。”

  “如笙,我要陪你去。”樊烨听了半天,从黔凤的脸部表情他也看的出来,如笙定当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虽不知是什么事但他不能离开如笙身边,他要保护如笙。

  如笙抬眼看着樊烨,对樊烨那脸上的凝重神色惟有暗自摇头。随即道:“樊烨,你跟小墨他们去琉璃院等我,我去去就来,放心我没事的。”

  “好吧!你千万不要跟四绝动气,他们现在在气头上,万事好好说。”黔凤知道如笙决定的事他是无法去改变什么,只能做着他希望他做的事,转身对身旁的其他俩位说道:“樊公子,请你跟我来,小墨你也是。”

  “如笙……”樊烨目不转睛的望着如笙,但无法开口说他想要跟随他的话,在如笙的脸上他看到一丝镇定,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如笙并有遇到什么麻烦,想了想也就不再担心。

  小墨发现自己现在除了做个静默不语的人别的他什么都做不了,这是不是很悲哀的事?如笙的烂摊子他要帮忙收拾,但到了关键的时候又帮不上什么忙,看来他还真是做人比较失败。

  黔凤再次望了望如笙,带着其他俩人朝边上的小道走去;如笙也紧跟其后,只是他在进入后院时才兵分两路,他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黔凤他们则是朝琉璃院而去。

  如笙走在小道上想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四绝那里该如何去说。本不想与四绝见面,想能躲就躲,但同在一个屋檐下他又能躲到那里去?想来自己以前的想法还是挺天真的,泪儿啊泪儿!如笙决然不会做出你那样的事,他就算无力承受也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而你现在做的又是什么?唯有自嘲!!

  转眼间已经来到房门口,房门大开着,如笙朝内望去,居然只有书儿与画儿二绝在;这让他又惊又喜,惊的是急性子的书儿竟然在;喜的是还好还有个画儿在;这一柔一钢刚好让他的心稍稍安心;至少最难缠的棋儿不在。

  ☆☆☆☆☆☆☆☆☆☆☆☆☆

  如笙来到房前,就看到画儿与书儿二绝端坐在房内,一个是满恋的优容;一个是满脸的怒意。望着房内的俩人;心中突感一阵绞痛,脚一个踉跄,如笙并未走路房间而是转过身体,朝远处走去……

  时光匆匆飞逝而去,转眼间夜幕再次降临,整个黔凤阁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灯火通明的大堂中只有三绝、黔凤、小墨与樊烨。大堂之内无人言语,只有轻微的鼻息声。

  溱合跨进黔凤阁所看见的就是这一幅景象,眼前的静默与昨日的喧哗形成了明显对比。这让他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为何今日黔凤阁大门敞开却无半个宾客;为何惟独不见如笙的踪影。按理说今天是全绝的第二日艺演,应该是宾客满座才是,怎么现在却?

  溱合心中不安的感觉让他差点窒息,疾步上前问道:“如笙呢?”

  溱合的出声让在场的众人双眼齐齐对象与他,眼中充满着各种复杂的神情;担忧、愤怒、不解一一表露无疑。这到溱合心中的不安更是不断的膨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投射过来的眼光让溱合极为不舒服,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由再次出声询问:“如笙呢?!”声音带着一丝莫明的颤抖。

  小墨从一旁走到溱合的身边,道:“溱合,如笙暂时离开了。”

  “什么——”小墨的回答让溱合不敢置信,紧紧地盯住小墨,他无法消化小墨的话。什么叫暂时离开了?

  “溱合,先不要激动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小墨安抚着溱合道:“其实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小墨在脑中整理着整个事件,别说溱合不相信就连他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如笙的突然离去。要说是如笙还不如说是泪儿,泪儿到底会出那里呢?为什么这次泪儿竟然连他也不带就离开了黔凤阁,到底是什么地方居然让泪儿如此的神秘?许许多多的问题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中,小墨想了多处泪儿会去的地方,也有心的去感受泪儿的气息,但总是徒劳;这次不管他如何的去感应泪儿,都不法感应到泪儿的所在地,这点也是让他深感疑惑的地方。

  “小墨!!”小墨的话说一半让溱合很是恼火。

  “如笙只留下一封欣,说的暂离两日。”小墨对盛怒中的溱合只能无奈的摇头,并把如笙所留下来的信交到溱合的手中。

  溱合接过小墨手中信看着,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着。信中并未写多少内容,大体上就是告诉他们会暂时离开黔凤阁两日,在后天的艺演时会准时出现。寥寥数语却让看信之人心中起伏不定,溱合看着手中的信,心中五味翻腾。如笙这次的突然离去到底意味着什么?这几天的反常行为跟这次的失踪是不是有着某种意义上的联系?

  “溱合,看完信你有什么感受?”小墨小心翼翼地问着。

  “如笙为什么会变?”溱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其他人不由自主的围拢到他的身边。

  “如笙变了吗?”樊烨大概是最不了解状况的人,他再次跟如笙相遇也不过才几个时辰。本以为这次跟如笙的巧遇会是个美好的开始,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才相见就又分离,更别说去了解如笙这几日到底过的如何。

  溱合望了望樊烨,挑起眉毛眼中闪着光,额头的青筋不停的跳着舞,“你是谁?”溱合沉声问道。

  “樊烨!”对于溱合不盛友好的语气,樊烨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他是何时得罪了他?

  “你跟如笙是什么关系?”溱合脑中探索着樊烨这个名字,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樊烨身上那不容忽视的气质更他感到此人的出生并非一般。

  溱合的问话到是让樊烨心中的好奇心增加不少,眼前的男子有着一双极其妩媚的单凤眼,只是此时眼中有着怒火,白净的脸旁虽不没有如笙般绝尘清丽,也无小墨般妖娆,但有种让人无容忽视的魅力。

  “我跟如笙的关系,应该怎么说呢?如笙把我当救命恩人,我却把如笙当一生的执爱。”樊烨也毫不避讳,直视着溱合说着。

  樊烨的话除了小墨、黔凤到是让其他都震惊不已,怎么又冒出一个喜欢如笙的人,到底还有多少个是他们所不知道的?书儿在听到樊烨的话后心中由一刺,她本来就很好奇为什么樊烨会突然出现在黔凤阁;会跟小墨同时出现在琉璃院中。当她跟画儿在如笙房中多时,始终未能等来如笙;到是琴儿出现在房中,手中同时拿着两封信,脸上满是优容。

  当她跟画儿看完信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封是棋儿所留下的,信中说是她暂时离开两日会在黔凤大婚前赶回来并要他们好好的打点好一切,对棋儿他们虽有疑惑但却很是放心,而他们心中也能想到棋儿会去如处;只是那第二封信却让他们感到惊讶,如笙居然也要暂时离开黔凤阁两日,这让他们感到心忧。

  急急询问琴儿信的从何而来,琴儿只是说是有人送进黔凤阁;她收到信打开一看就急忙去找棋儿,但棋儿房中只留下一封信;心中实在是着急万分,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会上演如此的事,棋儿又不在,今日又是黔凤阁开业五周年的纪念日。这到底该如何是好?现在大堂之中早已宾客满座,要不是发生如此大的事,她也不会走开。

  三绝拿着两封信走出了如笙的房间,打算先去找黔凤商量一下。书儿怎么也未想到在琉璃院会遇到樊烨,在见到樊烨的同时心中早已乱成一团,一向急性子的她到是禁闭起嘴不发一语。

  ☆☆☆☆☆☆☆☆☆☆☆☆☆

  三绝在琉璃院找到黔凤也顾不及有外人在场就把信急急交给黔凤,希望黔凤能有什么办法。

  黔凤在看完信后脑中宛如一团糨糊,如笙跟棋儿居然会在同时离去,这里面到底是不是有这某种联系?是巧合还是?但转念一想,这个可能又是微乎其微,棋儿要是跟如笙一起离去的话,又怎么会让他们在她离去的这几天好好注意如笙呢?

  黔凤脑中不断的思索着,他脸上的表情也再不断的变化着;棋儿难道是……黔凤大概也猜到了棋儿的去向,看来如笙的事确实是让棋儿感到了无措,要不然棋儿怎么会在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里离去。排除了棋儿会跟如笙在一起的可能,这到更让黔凤担忧其如笙的去向,如笙独自一个人会去哪里?如笙跟他们分开时明明是去见四绝,又怎么会突然离去,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数个问题一一浮现在黔凤的脑海中。

  当下他就让三绝去大堂告之宾客今日与明日黔凤阁将会暂时停业,自己则是跟小墨他们在琉璃院等候。

  三绝再次回到琉璃院时已经将近傍晚,众人齐齐移往大堂。

  小墨心中又何尝不是焦急万分,只是目前他也无法找寻到如笙的踪迹;樊烨只是从他们的口中推敲出如笙的暂时离开至于是何原因他也不知,只是现在他无法离开,心中希望如笙能早早的归来;三绝都是满面优容,黔凤则是沉浸在思绪中;大堂内一时之间陷入寂静,直到溱合的出现才打破那一方的宁静,而现在樊烨的回答无不让他们心中又是一惊!

  樊烨从容的回答着,他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他所在乎的从头到尾只有如笙一人的想法,只可惜如笙一直都在逃避他的感情,这让他很是气馁。

  溱合无言以对,眼前男子的话居然让他无力去再追问,只是心中宛然被人刺了一刀般疼痛。如笙……你的心到底装着多少人的感情,你的心又会为谁而动?

  樊烨的话让众人又再次跌入沉静之中,再无一人开口。

  天色越来越暗,转眼间夜幕降临;黔凤阁大门敞开却无灯火,景象一片萧条。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夜越来越暗,街道中的行人逐渐减少,只有那远处传来的打更声划破这宁静的黑夜。

  “大家肚子都饿了吧!琴儿你们去准备些饭菜,吃完大家都回去休息吧!”黔凤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大堂中,夜已深,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三绝对望了一会齐齐朝内走去,大堂之中只留下四位男子,气氛变的极为尴尬。

  许久——许久——

  三绝分别端着饭菜来到大堂,在桌子上摆放好。

  “饭菜准备好了,都进来吃吧!”画儿对仍无动静的四个男人道。

  “先吃饭。”小墨率先开口道:“什么事都等填饱肚子后再说。”

  众人纷纷入座却无一人开口说话,席间只有偶尔传来的咀嚼声。

  一顿饭就这样草草的了结,樊烨跟溱合也未再离开黔凤阁,而是暂时住下等待如笙归来。

  两日匆匆飞逝而去,黔凤阁再次正常营业,亥时未到的大堂中早已满座。今天可是全绝定下的四日之约最后一天,黔凤阁在停业两日后的今日更显得热闹非凡。

  三绝跟黔凤忙的晕头转向,小墨一人在如笙的房中等候;溱合、樊烨则在大堂离门口较近的圆桌旁静候如笙的归来。时间悄然离去,眼看亥时将到却迟迟未见如笙的踪影,众人心中不免焦急不安起来。

  “如笙到底去哪里了?”溱合张望着大门口,口中问着同桌的樊烨。

  “我要是知道,我还会在这里等吗?”樊烨何尝不是跟溱合有着相同焦急的心情。

  溱合接问道:“我不会让你带如笙走!”

  溱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樊烨斜眼望向与他,“我要带走,谁也拦不住!”

  “试试?”樊烨的狂妄让溱合不怒反笑。

  俩人脸上虽都带着笑意,但两眼之间却汹涌着一股火药味;黔凤无奈的只想敲晕这两个男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都忙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们到好再这里也能暗起劲。

  “二位,你们相信如笙?”黔凤淡淡询问道。

  “相信(相信)——”俩人同时回道。

  “那就耐下性子等吧!”黔凤耸耸肩,一脸既然你们都相信;都愿意等,那一切总会有个结果。

  -------------

  亥时三刻,一抹青色身影在众人焦急的眼神中出现;一成不变的纤细柔弱;未束缚的发丝;那枚青玉凤鸣更是在灯火下闪闪发光,迈着步伐缓缓走进黔凤阁大堂。

  如笙的出现让黔凤阁内的宾客涌起一阵骚动,黔凤等人急急迎向他……

  再离如笙只有两、三步之隔之处都停下了脚步。如笙的四周居然寒冷如冰窖让人无法接近,想要前进的步伐硬生生的被停了下来。

  如笙抬眼望着眼前,脸上的淡笑依旧但眼神却清冷如冰,身体的四周如冰霜般闪着银光。

  “如笙……”溱合当看到如笙眼中的阴寒,不由打了个冷颤。

  如笙漫步向前,踱过众人,来到大堂的正中央……

  望着站立在大堂之中的那抹青影,那冷漠的感觉让他们内心生出一股不祥。如笙归来了,但却感觉不到半点的温度,那是如笙吗? 

  望着大堂之中的身影,黔凤等人的心不断涌起不好的预感,在他们眼前出现的人是如笙吗?为什么他们只感觉到陌生,眼前的如笙没有一丝的温度,现在的如笙只有冰冷。

  “今日乃全绝所定四日之约的最后一日,全绝在这里先谢过各位大爷的厚爱,全绝先为各位大爷献上一舞。”如笙缓缓地移动身体,对周围的宾客道。

  如笙的一言一行,不一不扣动着众人的心。话音落下,如笙便朝琉琴儿走去。

  “绝琴姑娘,请您抚琴一曲。”

  琴儿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转身朝二楼的前台而去。

  待琴儿坐定,手按上琴弦,如笙抬头朝她一额首;琴儿波动琴弦,清脆欲滴如泉水激打在磐石上的声音倾泻而下。

  如笙脸上浮现出清清淡淡地笑容,挥起衣袖,衣袂飘飘,青丝飞扬;玉臂扬起如无骨半柔软,纤腰灵动如蛇;轻盈的身子似蝴蝶般飞舞,眼波溜转,俏首看世间。

  随着如笙的起舞,周遭的灯火忽隐忽现;如笙身后的一一浮现出溱合、樊烨、黔凤等人的身影。景象千变万化在一阵昏暗后,如笙身后出现一位白衣少女的背影,一头乌黑的长发飞扬在清风中,纤细的背影让人生怜;少女慢慢地转动着身体,雪白的裙衫随着她的转动而轻舞飞扬起来,裙边圈起一层层波浪。

  少女的转动牵动着无数人的心,溱合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自己也无法控制那发狂的一颗心;樊烨望着那背影脑中隐隐闪现出一些画面,但他如何想要去抓总是徒劳;黔凤紧紧地盯着那少女身上的白色衣裙,那不正是凤仙衣,少女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

  一道银光倾洒在如笙的身上,紧紧地把他与他身后的少女包裹住。少女缓缓地转过身体,直视着在场的人;清丽如百合;艳丽如蔷薇;少女的容颜震慑了所有人心,她居然张的跟如笙一模一样。

  “月娘(月娘)……”不知为何在看到少女的脸时,月娘这个名字如此自然的就跳出在他们的脑中;伴随着月娘的出现,那逝去的点点滴滴一一闪现在他们的脑中。

  “各位好久不见,原来还记得我啊!”眨动着俏皮的眼眸,月娘启动玉唇道。

  “月娘……为什么?”溱合的心在不断的抽动着。

  “为什么?”转动着乌溜溜的眼睛,抬起手臂拖起自己的脸沉思着。

  “月娘,往事已去你又何必还要放不下。”黔凤看着月娘,脸上面的悔恨。

  月娘转向黔凤,温顺的脸突转阴暗,“夜清过的好吗?”

  “月娘都过了这么久,为什么你还是放不下?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但月娘……”黔凤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的去面对月娘,对她的亏欠就算还千年万年也无法弥补。

  “夜清,月娘不过一介女流,你们到底是如何对待我的?我又是为何而死?我不甘心,三国的纷乱是为我而起的吗?为什么我要背负如此沉重的罪名,我不甘心,我不服气!!”月娘的脸变的越来越阴沉,眼中充满着痛恨的血丝。

  “月娘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白夜清对不起你,你有什么怨气就冲我来吧!”黔凤一步步朝月娘而去,缘起缘又灭,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一切,为何他会遇到如笙,原来自己的预感是如此的准确。

  “白夜清我是恨你,但我同时也恨他们!!”月娘指着在场的溱合等人咆哮着。

  “月娘……”溱合在月娘的眼中看到了痛恨,他不知自己干如何去面对她。

  樊烨的心像被撕碎般的疼痛,他们都是罪人,背负了千万年的罪,现在他们都知道为何会对如笙如此的迷恋,为何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

  “我恨你们!!为什么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为什么要来扰乱我!!古皇季允,赫幕袁……怎么夏非靖没有来吗?应该不会少了他啊!哈哈!!”月娘哭笑着指着他们。

  月娘的神情让他们都好心疼,对月娘他们有着太多太多的亏欠;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对月娘忏悔,希望能平复月娘积压千万年的怨气。

  “月娘,我们都愿意接受你的一切惩罚,你就放过如笙吧!”溱合望着不知何时倒在一旁的如笙,恳求着月娘。

  “季允……”月娘在接触到溱合眼中的柔情,心中不由颤抖起来。

  “月娘,如笙吃的苦已经够多了,他本来就是个无辜的人,他是你的转世啊!月娘!!”溱合知道心里到底爱着谁,对月娘他有着愧疚,对如笙他却有着深深的爱,他爱如笙!也许一开始是因为月娘的关系,但现在他知道他会爱上如笙;不是因为如笙是月娘的转世,如笙就是如笙!!    

  “季允为什么?”月娘明白溱合眼中所显示的是什么,但她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如此深爱的男人,对前世的她冷眼已对,却深深的爱上了她的转世。

  “月娘,感情的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古皇季允辜负了蓝月娘,但我古皇溱合绝不会辜负柳如笙!月娘,我对不起你!”溱合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自己亏欠月娘,所以月娘就算要他的命他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怨言,但就是不想如笙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月娘……为什么到现在你的眼中永远只有一个季允?”樊烨现在心中混乱如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如笙还是因为月娘而爱如笙,只是月娘的话让他很伤心;不管自己如何的努力,月娘也好;如笙也摆,总是不断的逃避他。

  ☆☆☆☆☆☆☆☆☆☆☆☆☆☆

  蓝月娘的出现扰乱了众人的心湖,如笙的不断逃避现在他们隐隐都能明白是因为什么!月娘的怨气如此之深,岁月并没有减退分毫,天真烂漫的蓝月娘会变的如此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悔恨——再多的悔恨也无法弥补月娘心中所受的伤。

  “月娘……看看你的四周,爱你的人为什么你总是看不见?”脸变的有些扭曲,蓝月娘的话深深地刺痛着樊烨的心。

  “你是真心爱我的吗?”月娘质问着樊烨,眼中有着质疑。

  “我……”月娘的问话让樊烨语塞;对月娘他是罪人,深深地爱着她却把她退入了无底的深渊。樊烨脑袋异常的清晰,他甚至希望现在自己是神志不清那么他也就不用那么痛苦。“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爱我就要把我送给别人?爱我就要把我往死路上推?这是爱吗?”月娘一步步的逼近。

  月娘的不断逼近,让樊烨差点透不气,往事不断的闪过眼前,是他——都是他!月娘才会死去,樊烨痛苦的抱着头说道:“那是……月娘,我对不起你!但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

  “蓝月娘到底算什么?我爱的人对我冷漠无情,爱我的人到头来为了权利可以把我送人!蓝月娘到底是什么?!”月娘一声声的质问着他们,积压了千年的委屈不断的涌上心头,望着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她除了觉得讽刺再无别的想法!

  蓝月娘到底算什么?!这个问题盘踞在她的心头千年,始终无法解答。眼前浮现出过去的点点滴滴,要是自己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农家姑娘;要是自己所爱的人是夜清;要是自己没有救季允;要是自己没有遇到赫幕袁;要是……太多太多的后悔啃噬着她的心。要是万事都能从头开始那该有多好,那么现在她也不会变的如此。

  “月娘,放下吧!”黔凤的声音幽幽转进月娘的耳中,他的妹妹;他的爱人,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拥有的女人!要说樊烨是把月娘推向死往的男人,还不如是说是他把月娘带如那个满是丑陋的世间。

  “夜清……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出去!!我说过……我愿意嫁给你!为什么你不肯抓住我!!要是那时候你把我带走,那……”月娘隐忍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决堤而下。

  “月娘!你扪心自问,那时候你是自愿嫁给我的吗?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的强颜欢笑在我眼中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我后悔那时候为什么要带你去找他。”说到自己黔凤把头转向溱合,月娘爱的人是他!一个不会爱她的男人,很讽刺不是么?

  “季允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能对我付出一点点的感情?”望着自己深爱的男人,月娘问着一直想要知道的事。

  溱合同时对上月娘,“季允无法爱人!更无法给自己所爱的人幸福!”他唯一能告诉他们的只有这些!

  “为什么?”月娘始终消化他所说的话。

  “月娘,求你别问了可以了吗?”溱合脸色变的积聚阴沉,他始终无法开口说出。

  “不!!我一定要知道!”月娘无法忘记自己是如何的去引诱他,却始终得不到一丝丝的感情回报。

  溱合脸上有着痛苦,一咬牙道:“天阉的人能去爱人吗?”

  “你说什么?”溱合的回答让月娘惊讶的不知该如何去相信。

  溱合对月娘的再次问话没再回答,直直朝躺在地上的如笙而去。

  “季允……”望着溱合的背影,月娘伸手上要去抓却觉得这个男人离自己好遥远,虽然近在咫尺之间却有远在天边的感觉。月娘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把推向别人,很可笑不是么?只因为身体上的缺陷,只因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却断送了她的一生。现在想想真的觉得自己好傻好傻,月娘脸的表情千变万化……

  “月娘……”月娘的神情让黔凤跟樊烨很是担心,他们也没有想到溱合的前世会有这样的生理缺陷,现在他们也明白了为什么古皇季允到死都未有子嗣。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很好!只是觉得很可笑,我追寻了千年的答案现在得到了却是这样的回答,怎不叫我觉得可笑。”月娘抬眼望着眼前俩个男人,虽然这俩个男人都深爱着自己却得不到回应,而自己深爱的男人却只是因为可笑的缺陷……月娘的脸上荡漾开淡淡的笑颜。

  月娘朝如笙的方向走去,望着溱合手中的如笙,脸上那抹淡笑依旧,眼中却闪着泪花。

  颤抖着双手抚摩着如笙的脸,眼中的泪水滴落在如笙的脸上,慢慢的倾吐道:“我的儿,娘亲对不起你!”

  月娘的话虽轻却清楚的转到众人的耳朵中,那无疑是一句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话。

  “月娘,你刚才说什么?”溱合无法压制内心的诧异,询问道。

  “他并非是我的转世,而是我的亲生儿子!其实应该说他的前世是我的亲生儿子。”月娘缓缓地说着这个积压在心地千年的秘密。“他是我跟夏非靖的儿子,在他刚出生不久,我亲手杀死了他!”

  月娘的话敲打着众人的心,如笙居然会是月娘的亲生儿子,现在浮现在众人心头的何止是惊讶更是疑问。善良的月娘怎么可能狠心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这其中必定发生了让月娘无法承受的事。

  “应该从何时何地说起呢?”月娘的思绪飞向了千年以前,每每让她想忘却但怎么也无法忘却的痛苦回忆。所有的一切一切要是都能从新开始该有多好!月娘陷深深地回忆中。

 
第二卷 孽世情定兼华踏:第四十八章 红

  蓝月娘的思绪越飞越远,远的早已让人忘却了那断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断尘封已久的回忆。

  白夜清跟蓝月娘可谓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张大,蓝白两家所居住的土房之间不过用一道土墙相隔。两家人虽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情同手足。

  千年前的三国仍处在纷乱时期,时局非常之不稳定,战火连连,盗匪四起。蓝月娘的父母亲都是普通的乡村农民,本来过着清贫却无忧的日子。直到盗匪突然出现,疯狂无天性的洗劫这这个宁静的小村落。

  不知是好运还是……那天夜清突然发高烧,白家夫妻带着病中的夜清去了城中因而逃过了这突然起来的厄运。蓝家却没有如此的幸运。蓝家夫妻在无情的掠夺中失去了性命,独留下年幼的蓝月娘,不知的老天爷的怜悯还是月娘父母亲的庇佑,居然让月娘在娘亲的身下逃过死神的魔爪。

  盗匪洗劫完村落就消失而去,待白家夫妻回村时眼前只有血染红的泥土。白家夫妻在蓝母的身下救起了年幼的月娘,念月娘小小年纪就失去双亲,又因两家人感情如亲人便将蓝月娘收为干女儿。从此月娘便成为了白家中的一分子,成了白夜清的妹妹。

  岁月如梭,匆匆一过就是十年。白夜清与蓝月娘也张大成人,月娘的美貌更是引来众多媒人的说亲,但一一都被月娘所退。直到……

  那天是月娘年满十六岁的生日,白夜清想送月娘一张纯白色的狐狸皮而进深山去捕猎,直到黄昏也未见归来,担心兄长的月娘只能去山中寻找夜清的身影。

  山路陡峭崎岖,月娘在月光下摸索着上山之路。只因脚下一个踉跄让她差点跌倒,稳定下心情朝地上望去,居然是一男子直条条的躺在地上。怀之不安的心情月娘走向男子,在到男子不过三步之隔的地方斜躺着一条巨大蟒蛇。心中一惊差点转身就跑,但定下心神一看原来那蟒蛇早已死去,借着月光看到男子的身上有着斑斑血迹,月娘心中不难想象发生了何事。

  走到男子身边蹲下身子,白净的脸上毫无血丝,嘴唇干裂,手臂处还有未干的血迹。月娘用力撕下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帮男子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完伤口月娘又去寻找清水,一阵忙活下来早已精疲力尽,就地而坐打起吨来。

  当月娘再次醒来时早已是阳光明媚的早晨,山中空气清新凉爽让混沌的脑蛋瞬间清醒。月娘往着仍是躺在地上的男子微微一愣,剑眉俊颜,虽然脸色苍白但眉宇之间的英气却未减半分。

  月娘痴痴地望着男子,遥远的空气中飘荡着一阵焦急的呼喊声,有远至近而来。

  “月娘——你在哪里——”叫声洪亮却异常的紧张,声音有丝沙哑;林间的鸟儿纷纷因受惊拍打着翅膀飞向远处。

  月娘听到叫声站起身子朝来声处望去,远远就看到一抹白色身影急急朝这边奔来。

  “夜清我在这里!!”月娘提高声音朝来人挥动着手。

  夜清在看到月娘的那一刻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当接触到月娘那破碎的衣角时不由紧揪起眉头,后在月娘的解释下才知道了一切。月娘心中对夜清的担忧深感愧疚,同时也庆幸夜清的及时出现,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该如何是好。夜清背着男子与月娘回到了家,月娘每日每夜的照料着受伤的男子。

  在昏睡了整整四天后男子才醒过来,月娘在四天照料中不知不觉的遗留了一颗心。要是当时她没有救下他,那一切又将会是如何的呢?月娘的心中总是有这这样的疑问。

  月娘虽然是土生土张的乡村姑娘但由于白夜清的父亲是这个村里唯一习过字的人,因此夜清跟月娘从小就开始习字。聪慧的月娘更是对古文诗词有着一番独到的见解,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才女。

  男子醒来后从月娘的口中知道了自己居然昏睡了四日之久更是感激月娘的救命之恩,在离别前的夜晚,把身上所佩带的飞龙玉佩赠送给月娘,并让月娘以后如有什么事可以带着玉佩到沣娑城找他。

  在一个花好月圆的夜晚,两道长长的身影倒影在稻田之上,夜风轻轻的吹散了俩人的发丝,遥遥望去如两只带翅膀的精灵飞舞在稻田之中……

  “蓝姑娘,季允以飞龙玉佩作为信物,日后姑娘有何事只要拿着飞龙玉佩到沣娑中的祥瑞钱庄找季允即可。”说着季允就把身上所佩带的玉佩交道月娘的手中。

  月娘望着手中的玉佩,抬头看着季允哽在喉间的话许久也无法出口。月光下的季允浑身如履银光,高贵之气自然流露,俊逸的脸上挂着感激之情。

  月光下俩俩相望,同一天空下两颗心在此时此刻却有着决然不同的心境。月娘始终未能说出心中的所想,只能眼睁睁的迎来离别。

  第二日清晨季允就早早的离开了月娘家,月娘望着季允越走越远的背影,心中有着追随而去的冲动,但想起自己这愚蠢的行为时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月娘在男子离去后外人虽然觉察不出丝毫的改变,惟独最关心她的夜清发现出月娘的异样。夜清询问过月娘为何要强颜欢笑,月娘每次总是回他淡淡的笑容然后眼朝着远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一次夜清看到月娘对着那块飞龙玉佩默默流泪时才明白了一切,原来月娘的异常全是因为他,那个可以说只是匆匆过客的男人。

  无法理解月娘的心思,更无法接受月娘脸上的淡笑,夜清逃离了那个生他养他十八年的小山村独自一人去了沣娑城。

  夜清的突然离去让月娘心中明白是为何,对夜清她虽感愧疚但不后悔;每日除了帮养父母干活便是坐在自家的门槛上遥望远方。

  直到离家半年的夜清再次出现再她的眼前……

  ☆☆☆☆☆☆☆☆☆☆☆

夜清的突然离去让月娘心中明白是为何,对夜清她虽感愧疚但不后悔;每日除了帮养父母干活便是坐在自家的门槛上遥望远方。

  直到离家半年的夜清再次出现再她的眼前……

  离家半年的夜清再次出现在月娘眼前时,身上的稚气早已消失不见,双眼中透着睿智。如此脱变的夜清让月娘感觉奇怪为何短短半年时间夜清竟有如此大的改变。

  在月娘再三询问之下夜清才缓缓说出了这半年里发生的事。原来夜清在未到沣娑城时在半路上救下了一名遭蛇咬伤的中年妇女,妇女为了报答夜清的救命之恩便让夜清留在她的寒翠院;那时候夜清才知道自己所救之人是寒翠院的老鸨,他心中虽有不甘愿,但对于初到沣娑城身上的盘缠几乎用尽的时刻时也不得不暂时住下。

  白夜清在寒翠院这一住就是半年,在这半年里他干着青楼中小厮的工作,每天迎接着南来北往的客人,看着一个个花样少女是如何从不甘愿到接受接客的命运。在这里他看到了人间丑恶的一面却也学到了做人处事的圆滑手段,每天虽可以看到众多如花似玉的美人,但在夜清的心中永远只能进驻一抹身影——蓝月娘。

  夜清知道自己无法忘却月娘,半年的时间让他更加渴望得到月娘,在忍受不住内心的思念之时居然让他在寒翠院再次遇到了月娘日夜思念的男子,季允!

  季允的出现让夜清那看似平静的心情不在平静,从季允踏进寒翠院开始夜清就无法安定自己的心。男人会来青楼会有什么好事,再看季允一来寒翠楼就包了花魁姑娘紫青,夜夜笙歌;如此放荡的季允让夜清怒气不断涌上心头,想到月娘的痴念夜清只能替月娘感到不值。

  夜清无法每天看着季允出现自己的眼前;无法继续在寒翠院待下去;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快点见到月娘,让她清醒;让她知道所思念的男人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夜清离开了寒翠院,回到了阔别半年的家。夜清未到家门就远远的望见月娘坐在门槛上,每上前一步都让他觉得心越是往下沉一分,月娘还是未变还是痴痴的思念着那个人!

  月娘一直相信夜清会回来,但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只能露出那醉人心魂的淡笑。夜清的改变让月娘惊奇,再三询问下才知晓夜清这半年间到底去了何处发生了何事。

  夜清的归来最开心的莫过于白家二老,当夜清看到满头白发的父亲与卧倒在床上的母亲内心满是悔恨。白母因思子过度染上疾病,要不是夜清的归来让她心中的郁结结开恐怕就命不久已。

  白家二老见儿子回来放下了心中的担忧,随即提出了让夜清娶月娘的意愿;本来月娘父母在世的时候就曾经提到过让月娘跟夜清订下娃娃亲,奈何事出突然人就这么的去了,这事也就耽搁了下来。现在月娘已经满十六到了婚嫁的年龄,白家二老也该了却这多年来的心愿,也算是告慰在天的蓝家夫妻之灵。

  夜清知道月娘的心思,出于对白家二老对她多年的养育之恩才答应,月娘的心装着其他的男人;夜清内心无比的煎熬,徘徊在应该告诉月娘自己所见的事还是让它被时间掩盖。

  月娘自从答应养父母与夜清成婚后脸上挂着笑容,眉宇间却无法再舒展;夜清看着每日强颜欢笑的月娘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他要把一切都告诉月娘;望着又坐在门槛上的月娘,夜清的心在滴着血。

  “月娘忘了他吧!”夜清的话由身后传进月娘的耳中。

  “对不起!”月娘手中摸着飞龙玉佩,万分抱歉的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月娘哀伤的背影看在夜清的眼中好为她心疼,从背后紧紧的抱住月娘;闻着月娘发间的清香,嘴中小声道:“月娘忘了他,求你忘了他!”

  夜清的声音几乎恳求,月娘积压心头的苦涩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何尝不想忘,可她就是没办法忘记;那匆匆而过的男人如烙印般烙在她的心间。

  “夜清……娶我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月娘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谢谢你还愿意娶我!”愿意娶一个明知道不爱自己的女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月娘又怎会不知道。

  “月娘不要再折磨自己,他不过是个过客,他不会记得你!你也应该忘了他!!”夜清转过月娘的身体,当接触到月娘脸上的泪水时情绪不受控制的暴躁起来。

  “……”月娘只能默默的流着泪。

  “他不值得你如此!!”夜清抓着月娘的肩旁吼道。

  “夜清……”夜清的激动让月娘有点后怕,颤抖着声音唤着夜清的名字。

  “忘了他!!他早就忘了你,他身边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女人相伴左右!寒翠院中就有他包养的姑娘,这样的人怎么值得你如此思念?!月娘他根本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他从来没有把你记住过,他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月娘你醒醒吧!!月娘……”月娘眼中的恐惧让夜清更是无法接受。

  “够了……够了——夜清……你别再说了!”夜清的话似一把利刃刮过心般让月娘的心开始疼痛,月娘哭着喊着让夜清别再说下去。 

  月娘受伤的神情让夜清清醒,看着泪如泉水的月娘,夜清伸手想要为她擦去泪水;但被月娘无情的推开,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月娘逃出自己的视野,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泪水在风中飞舞,发丝在风中飞扬;月娘拼命的奔跑在黑夜中,忘却了害怕;只知道不停的往前跑。耳边传来的是夜清的声声嘶吼,声音如影随行,让她不管跑的如何远也总是挥之不去……

  ☆☆☆☆☆☆☆☆☆☆☆☆

蓝月娘奔跑在黑夜中,泪水无情的划落脸膀,倾洒在风中;脑中挥之不去的是白夜清的话语,她从没奢望过季允会回来找她;也没奢望过季允会去对有着任何的情感;从季允离去的哪天起她就知道,但是让夜清这样无情的说出来还是无法让他承受;虽然心中早已明白但还是不断的幻想着,至少季允不会忘了她,但现在什么梦都没有了,只有伤疼!

  月娘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脚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远远及不上心中所痛,原来心碎的感觉是如此的另人痛不欲生。

  夜清在月娘逃离后不久才猛然醒悟,望着茫茫黑夜心中担忧升起,顾不得理清混乱的心情急急冲出家门去寻找月娘的身影。要不是小树枝上月娘被勾下的衣服碎片,他也不敢肯定自己能早到月娘。

  望着月光下哭泣的身影,夜清不知自己是否应该上前,月娘时刻的心情他又何尝没有体会过。当知道自己心爱的人所爱的不是自己,那种无助让他选择了逃离,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人无法承受。

  “夜清我们明天就成亲吧!”月娘对着黑夜低低地说道:“我们明天就成亲!!”不断的从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月娘忧伤的身影告诉他不能答应,从小到大一直梦想着跟月娘成亲;可现在月娘的心根本不在他的心上,他不能就这样答应,他要让月娘彻底的死心,永永远远地忘却那个男人。

  “跟我走!”抓起月娘的手,夜清的黑眸在夜间居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月娘抬起头看着夜清,深深地望进他的眼中;一丝胆怯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一股抗拒的力量让她再次想逃离。“夜清我们成亲吧!”

  “等你见了他以后再来对我说这句话,我所想娶的月娘是快乐的,而不是现在满是忧伤的你!跟我走!!”

  “不要——我不想见他!夜清……我……”月娘抗拒着。

  “月娘对我公平点,我不想娶个一辈子心里只想着别人的妻子。”

  夜清不想自己后悔更不想月娘后悔,他要给自己一次机会;同样也给月娘一次机会。夜清当夜带月娘回家,第二日就告别了父母亲带着月娘离开了村庄。

  月娘被夜清带到了沣娑城并安排她暂时居住在一家小客栈中,夜清自己则先回到寒翠院。命运永远是如此的追弄人,要是夜清没有为一次机会而带月娘来沣娑;要是月娘能做到忘却、安分,那以后的事又是不是不会发生?

  三国初期虽然战事连连,但作为天月国都城的沣娑仍是繁华依旧。对从小在偏远山村张大的月娘来说也不免被沣娑繁荣的景象所折服,月娘天生丽质加上美艳的绝世容颜就算只是粗布青衣也难以掩饰。

  赫幕袁当时只是华踏帝众多儿子中的一个,奉帝王之命潜入天月做秘密暗查的任务。为了隐藏身份,他所落脚的地方正好是月娘所居住的那个小客栈。

  月娘依窗而坐,深锁眉目的神情被刚从外面回来的赫幕袁所见;佳人的身影从此深深印入在他的脑海之中,自从那日见过月娘以后,赫幕袁每次回房休息时总会先看看月娘所居住的房间;有时候会看月娘仍是呆呆的坐在窗前发呆;有时却紧锁窗门不见佳人身影。

  夜清带着月娘终于见到了季允,月娘至今还是没有忘记季允当再次见到她那时的神情。虽然季允说自己从未喜欢过自己,但那时候从季允的眼中月娘看到了惊喜,那是份怎么样的惊喜月娘却不得而知;也许季允内心是喜欢自己的只是因为身体上的缺陷而抗拒这份喜欢;更也许季允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月娘离开了小客栈,主进了季允为她准备的院落;佳人的突然离去让赫幕袁如遗失了一颗心,脑海中每日每夜都不断浮现出月娘的那依窗而坐,低首蹙眉的身影。由于接到华踏帝的急召只能离开天月回到华踏,但心却落在了天月,掉在那抹纤影之上。

  以为自己能安安静静地在这个院落中度过余生;以为就算得不到真爱也能留在他的身边默默陪伴着他;红颜多薄命,从古至今红颜注定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吗?不知是何人宣布出去的言论,月娘的美貌不但在天月被说为遥比天上的月神;其他两国中更是传言月娘有着皇后的命,只要谁得到她就能君令天下。

  三国的战火越发的频频,百姓眼中的月娘是祸国殃民的祸水;无辜的月娘背负上了千古骂名,红颜多祸水。纷乱的时局,月娘成了时局下的牺牲品,有这个国家被送要另一个国家,如东西般赠送。命运让月娘不能负荷,所爱的人不爱自己;爱自己的人却被权利所折服把她赠送他人。夏非靖冥递国君王,粗暴残忍、手段狠辣;用政治的施压得到了月娘,当月娘知道怀用身孕时万念具灰,但也因为有这个小生命而为成自杀。直到孩子的降临人世,彻底的毁灭了她所有的希望。

  夏非靖对于爱着别人的女人给予的只有无情的摧残与不断的折磨;月娘无疑是他所喜爱的女人,但心却不在他的身上;这让他无法忍受,他是冥递国的君王只要他想得到的没有一样得不到的;月娘为他所生的孩子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工具,可以控制月娘的工具;月娘生活在折磨中,煎熬的度过每一天,但只要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她脸上还是会浮现出温柔的母爱。

  “儿啊!娘亲已经不再奢求什么,只希望能每天看到你快乐的张大那就足够。”

  母爱是伟大的,月娘的爱更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爱……

  “从今天起,孩子由我来带。”

  “不要——我什么都可以答应,惟独这事不能答应你!”月娘不能把孩子交给这个双手染满血腥的男人,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变成第二个夏非靖。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要求什么?对一个心里爱着别的男人的女人,我没杀你就是对你的仁慈。”

  “我宁可你杀了我,也不会让你把孩子带走!”

  “是么?”夏非靖冷冷的眼神划过月娘的脸,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但他不容许别人忤逆自己,还是把孩子带离了月娘身边。“蓝月娘,我要让你好好的活着,亲眼看着你的儿子是如何成为一件杀人的工具,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

  “我求你,孩子是无辜的……我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这样对他!”月娘匍匐在他的脚下恳求着。

  “我的孩子就要双手沾满血腥,踩着尸体张大。”夏非靖双眼迷成一线看着脚下的月娘,脸上满是阴狠。

  “不要!求你别把孩子带走,没有他我活不下去!!”眼泪无数次的划落脸颊,苦苦的哀求。

  “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说着挥手让人抱着孩子先行离去。

  望着孩子被带离,月娘抬起头眼中突兀出阴鸷,“夏非靖要是你今日把孩子带走,蓝月娘就算死也决不放过你,我要你后悔你所作的一切!”

  “我拭目以待。”说完,没有再理会月娘转身离去。

  ☆☆☆☆☆☆☆☆☆☆☆☆☆

孩子被无情的带走让月娘失去了生存的信念,没有孩子的日子月娘开始变的阴沉;只要有人提起夏非靖她就会变的极其敏感,神志开始变的恍惚;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中她笑的好开心;过的好幸福,醒来现实的残酷让她透不过气。

  月娘无法再再忍受这生不如死的日子,一天在夏非靖上早朝的时候,潜进孩子居住的宫殿带走了孩子;但一介女流又带个孩子就算她能把孩子抱出宫也很快就被发现;月娘抱着孩子奔跑着,耳边不断传来夏非靖所说的话:蓝月娘,我要让你好好的活着,亲眼看着你的儿子是如何成为一件杀人的工具,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我的孩子就要双手沾满血腥,踩着尸体张大。

  不能……决不能再把孩子交到那个魔鬼的手上,眼看追兵很快就追上自己,月娘改变了原本的路线朝断崖奔跑而去。小小的身体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哭闹的声音逐渐转弱随即消失;月娘脸上随着断崖的出现变的越来越平静,只是眼中闪跳着恨,浓浓地恨意。

  “老天爷——蓝月娘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的对待我!连我想安静的度过余生的权利也要剥夺;世人把我看成祸国殃民的罪人,我也认了;但你既然让挣扎在死亡边缘的我升做为母亲,为什么又不让我跟孩子平淡的生活。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残忍!!我恨你老天爷!!我恨所有的人,我恨——”怨恨之气透过云层直通九重天,月娘的手紧紧的抱着孩子。

  惊觉到怀中孩子的毫无动静,月娘的脸上刷的惨白,她刚才的力道有多大不是一个才满月的孩子所能承受的了;现在孩子居然不哭也不闹,这……月娘一手抱住孩子一手发颤的揭开盖在孩子头上的丝巾,当接触到孩子发青的小脸月娘忘却了悲痛,心不知疼痛;手探向孩子的鼻前,月娘的手轻轻震动,脸上却意外的荡漾起笑容;孩子……死了,但月娘的心并不悲伤,现在除了恨她感觉不到任何的情感;抱着孩子的逐渐冷却的身体,月娘一步步朝断崖边走去。

  当夏非靖带着侍卫来到断崖边时,正是月娘纵身跳下断崖之刻;月娘回过头看着夏非靖,那双眼中充满了恨意,脸上却有着淡笑;夏非靖看不到那笑容,只是把月娘那双带恨的眼睛深深地埋进了心里,那是双让人惊恐的眼睛,永远也无法忘记!

  月娘以死抱负着所有的人,仇恨让她的魂魄无法进入地府只能徘徊在人间;千年的岁月并未磨消掉她的仇恨,只能活在痛苦的回忆中;看着自己的仇人不断的转世投胎。

  千年了,这一恨就是千年,月娘从回忆中回来。抚摸着如笙的脸,眼神逐渐转柔但当看到身旁的溱合,眼中才现的温柔又开始转变成阴寒。

  那双本该无形的手竟紧紧地抓住如笙的衣领,抬手之间如笙的咽喉以被月娘捏在手中;冷冷的双眼划过在场的所有人,望向深暗处的一角。

  “夏非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敢上前看看你的儿子,看看我!看着我这双眼睛,你永远也无法得到他,你这个喝人血、吃人肉的魔鬼!我决不把孩子交到你的手上。”月娘的眼变的越来越阴沉,扣如笙咽喉的手慢慢加重力道,如笙的嘴角开始溢出血水。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所有的人措手不及、惊恐万分,面对生死掌握在月娘手中的如笙,溱合只能不动声色慢慢朝月娘靠近。

  “快醒醒月娘,现在没有人要从你手上夺走你的孩子!!”黔凤朝月娘道:“月娘,快放开你的手,快点醒过来。”

  “月娘……不要再沉浸在自己的仇恨里了,不要再活在痛苦的回忆中。”樊烨痛心棘手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如笙能平安无事,月娘不要再痛苦下去。

  “不要——你们都是坏人,孩子……娘这就带你离开他们,娘……”月娘的眼中完全看不到他们,看着手中如笙时的脸上线条开始软化;手却未有离开如笙咽喉分寸。

  “月娘求你快醒醒,你有什么恨都往我们身上出,千万别再伤害如笙伤害你的孩子。月娘!!”溱合面对神志不清的月娘,看着如笙嘴中不断流出来的鲜血,心急如焚。

  “季允……我恨你!!哈哈!!老天爷,我恨你……我恨你们!!是你们逼死了我,让我杀死了我的孩子,我恨!”月娘喊着,指着所有人大叫着,千年的恨意一触即发。

  发狂中的月娘让人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就在月娘要加大手上的力道时,溱合箭步走到月娘面前,手指飞快的扣住月娘手臂。月娘感到一阵麻痹的疼楚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如笙的身体瞬间划向溱合的怀中;当溱合感受到如笙的身体靠在他的怀中那分安全感时;当他庆幸如笙安然无恙时;胸口即传来巨痛。

  月娘在溱合抢走如笙的同时,愤怒让她蒙蔽了双眼,用尽所有的力道把手穿透了溱合的胸膛;鲜血顺着溱合胸口慢慢的滴落下来,喉中一甜嘴喷出满口的鲜血;血染上了如笙的脸、胸口、全身,如笙的身体发出耀眼的红光,胸口处更是发烫发热;如笙眨动着眼皮,费力的睁开双眼,但所看到却是满身是血的溱合……

  “溱合……为什么?”如笙脸上沾满了溱合的血,溱合的怀抱居然让他感到了无比的安心。鲜血渗透衣物湿润了如笙的胸口,“碰!碰!”如笙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真正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心在跳动。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付出,只求你不要再逃避我。”溱合所说的每个字都是伴随着鲜血一块流出口中。

  “你摸摸看,我的心在跳,溱合……”如笙握起溱合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溱合硬撑起身体对如笙微笑着,示意如笙扶住他的身体看着月娘:“月娘……够了,放下心中的恨吧!季允欠你的还你了,你也该清醒了……别……再折磨自己了。”溱合费力的说着,现在他只能靠在如笙的身上才勉强说完。

  “季允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其实你根本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季允为什么要把所有的恨都背负在自己的身上,我不要……我不想你死!季允……”月娘看着手上的血,她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去伤害季允;她刚才是怎么了!!恨让她失去了理智,恨让她丧失了人性。

  “月娘放下一切,去投胎转世吧!我……”溱合再也无法支撑下去,无法在继续说下去。

  “溱合(溱合)——”月娘跟如笙齐齐唤着溱合。

  “如笙……对……不起……我再也无……法……法陪在你的身边……我……如笙……”溱合吃力的说着。

  “别说了溱合,你不会有事的。”如笙一手捂紧溱合的胸口,一手擦拭着溱合嘴中不断流出来的鲜血;如笙心慌的看着生命不断在流失的溱合,他从不知溱合的离去会让他如此的无措,过去与溱合在一起的种种情景在他的脑中浮现;心的跳动让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个无心的人,无心无情让他想要逃避感情,现在有心有情了却是他要失去的时候;那他要有心为何?

  “溱合别放开我,你不是说过不会让我逃离你的身边,溱合不许你离开我!!溱合……”如笙声声叫唤着,泪水从他的眼中流出;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心疼!!

  死亡并不可怕,溱合在死前能听到如笙的心声对他来说也就够了;只是他好不甘心,终于如笙肯不再逃避他了但是他却无法再陪在他的身边,不甘心!生命慢慢地从他的身体中流走,如笙的身影逐渐模糊;如笙的声音逐渐远去;身体越来越沉,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垂下了双手……

  “溱合——”当溱合垂下手的同时所有人都悲伤的呼唤着他的名字,溱合走了!他的脸上写着不甘心,就算不甘心他还是走了!

  ☆☆☆☆☆☆☆☆☆☆☆☆☆

溱合的离去让如笙整个人都呆住了,虽然他昏睡着但神志却无比的清醒,只苦于不能睁开眼睛;直到溱合的鲜血染上他的脸颊他才能睁开双眼。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却再也无法听到溱合的心跳声;是溱合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他心的复苏,这样的代价太大也太沉重让他无力承受。

  溱合脸上的不甘心何尝不是他心中的不甘,如笙抱住溱合身体在溱合的耳边道:“溱合上天入地如笙此生都与你同行,你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如笙放开溱合,站起身体走向月娘。

  “我不知该如何称呼你,娘?还是?”

  “我……”面对如笙月娘无言以对。

  “算了,现在叫什么都以无任何的意义,只求你也把我杀了吧!”

  “什么?!”如笙的话吓到的又何止月娘一人。

  “如笙……”黔凤急急走向如笙。

  “黔凤、樊烨,请你们什么也别说,不要阻止我!溱合走了,他为了我甘愿付出生命;生前他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现在又为了我……我不能放他一个人孤单的离去,我做不到!!”

  “如笙就算你死也无法换回溱合的重生,他不会想你为了自责、内疚而轻生啊!”黔凤挡在如笙跟月娘之间,苦苦规劝着如笙。

  “不要再说了,你们没看到溱合脸上的那不甘吗?他在等我去陪他,黔凤!!溱合他在等我!”如笙心中的痛让他不能苟活,溱合的离去让他不能原谅自己,生前不能好好的对待溱合,只希望死后能相伴在他的左右。

  如笙绕过黔凤双眼直直逼向月娘:“杀了我!!用你沾满溱合鲜血的手杀了我!!”

  “不要……不要逼我!”如笙的话让月娘崩溃,望着满是鲜血的手月娘只能步步后退。

  月娘退一步如笙就上前一步,月娘抬起头抓起如笙的手道:“你不应该死,是我把季允杀死了,是我!!”

  “月娘……如笙!你们不要这样!!”樊烨双眼徘徊在二人之间。

  正当众人都不知所措时,一道祥瑞从上投射下来……抬起头只见霞光奕奕,从空中飘落下一人。

  “女娲娘娘……”月娘在看清楚来人时跪倒在地上唤着:“请你救救季允,女娲娘娘!”

  “月娘,千年以前本坐因你的恨意滴落了一滴眼泪,那已经是破戒。本坐早就跟你说过,放下心中的恨去地府轮回,但你始终不听!”女娲望着月娘脸上表情清清淡淡让人无法推测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月娘知错,月娘现在已然悔悟,娘娘求你救救季允!”月娘匍匐在女娲的脚下恳求着。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人我无力挽救,但是……”女娲平静的双眼中有这一丝闪烁。

  “娘娘只要能救季允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月娘知道女娲定然有了救溱合的方法。

  “不需要你付出什么,只有一泪才能让溱合再次醒过来。”女娲越过月娘朝如笙走去。

  如笙望着女娲,他从不知世人所提到的女娲张的到底是如何的美,现在真身却让他眼前一亮;其美貌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世间的言辞用在女娲的身上那是种亵渎。

  女娲轻抚了一下如笙的脸便转身从新回到月娘身前,开口道:“月娘,走吧!世间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你眷恋了。”说完,身体缓缓浮起。

  月娘看着如笙,望向那黑暗的角落,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如笙不由顺着月娘的眼光望向角落;光线太暗让他无法看清楚那里到底有着什么如此吸引着月娘的眼神,想要朝角落走去,却被浮在空中的女娲声音所吸引。

  “月娘世间的事已经于你无关,跟本坐走。”一挥手月娘的魂魄随之升起。

  “月娘……”黔凤、樊烨看着月娘的离去不由踏前呼唤着她的名字。

  月娘再一次望了望他们;再一次朝他们展露出那抹淡笑,义无返顾的随这女娲离去,她已经再没有恨;世间的一切都不再是她所留恋的,心中默默念道:如笙……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快乐!大家再见了!

  霞光在女娲与月娘的消失而逐渐转弱不见,如笙抬起头望着空空的顶梁,收回目光走向躺在地溱合;扑在溱合的胸前如笙的眼角划落出一滴泪水,身体上的疲倦让他无法负荷昏倒在溱合的身边。

  黔凤等人在如笙昏倒时都慌了手脚,顾不了躺在地上的溱合;樊烨抱起如笙的身体跟在早已等在一旁的黔凤身后急急朝如笙居住的厢房而去。

  如笙所流的泪慢慢地掺透溱合的衣服,红光逐渐笼罩在他的身体之上,久久无法散去……

  --------

  一个月后

  清山绿水,景色宜人,两道长长的身影紧紧地相拥在一起;景色如此多娇却无法进入他们的双眼,眼中满满地全是对方的身影;一青一白彼此相拥而立。

  “你怎么不去寻找自己的身世?”拥着怀中的人儿问着。

  “身世对我来讲来有何意义?现在有你的陪伴,我什么都不求。”淡淡的笑容锭放在脸上,摸着眼前人的脸,他得到了他所要的幸福,还要强求什么?

  “如笙,要是我没有活过来,要是泪儿没有跟我合体,要是……”

  “嘘……”如笙抬起手阻止他在说下去,“现在不是很好么?你没有死,泪儿也没有消失,你们两个人都能永远的相伴在我的左右。”

  “如笙,溱泪将与你同在,只是你的身世至今都还是个迷。”溱泪望着怀中的如笙,手抚摩上如笙的右肩。

  “你很在意我肩上那个烙印?”仰起头深深地望进溱泪的眼中。

  “我在意的永远只有一个你!”深邃的眼底倒影出的全是如笙,不管是溱合还是泪儿,他们心中永远在乎的只有如笙。

  “我感谢老天爷把你们还给了我!现在逍遥的日子让我感觉很幸福,从没有有过的幸福。”如笙拉下溱泪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现在的心跳动的旋律是快乐幸福的。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我的养父母。”这是他心中的遗憾,至今还未找到柳氏夫妇。

  “我会陪着你找,只可惜他们已经离开泪儿给他们安顿的地方人海茫茫,真不知道他们现在去了何处。”这也是留在他心中的遗憾。

  “我有种感觉爹娘他们现在也一定急切的想见到我们!”遥望着远方,总有一天他们会从逢。

  “我也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一家人能团聚。”

  “我现在真好幸福,不知黔凤跟樊烨现在如何了,小墨也已经回天月去了,希望他们都能找到属于他们的幸福。”

  “他们都会幸福的,有我们每天为他们祈祷呢!”轻轻地点了点如笙的鼻子,溱泪心中感慨:“活着的感觉真好!”

  活着的感觉真好!这句话包含了多少的辛酸,能真正体会的又有几人;风轻轻的吹起,吹散了满头的长发,吹动了青色长袍;却再也吹不冷如笙那颗火热的心。

  “对了如笙,我一直想问你!那四日之约中的两日你去那里了?当时是应该是泪儿吧!到底那两日内你发生了何事?”溱泪询问着这个另他心中满是好奇的问题。

  “你想知道?”如笙眨动着双眼,猛的推开溱泪俏皮的朝溱泪吐吐舌头道:“除非你追到我,不然别想我告诉你!”说着,人已经跑开。

  溱泪摇晃着脑蛋,脸上笑意浮上望了望着这美不胜收的景色后迈开步伐朝如笙跑去,两条身影一前一后越离越远;远远的飘来……

  一世怨缘,世世凡劫。

  缘起缘灭,为之红颜。

  三国始乱,祸国殃民。

  有缘之人,必平纷争。

  逍遥人间,流芳百世。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