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7-07
海沃男人: 腥血的淫狱救赎(上部) 上
一阵琅锵的声音在伊诺维的耳边响起,直至此刻他还不敢相信这竟是事实,但一声一声的铁链摩擦着地板的声音,是那么尖锐、又那么刺耳,那么的写实的击震他的耳膜啊!伊诺维双脚一阵无力感……再看看横在天空上方,正拱着几个黑漆漆的大字,"斯维埃监狱",彷佛高不可测的围墙上,缠绕着如蒺藜般的铁丝,放眼望去但见一片灰鸦鸦的压人,这些都再再说明这里,防备的有如铜墙铁壁。
而伊诺维知道这里是自己的目的地……。
故事发生在上个月──。
如同往常一般,天气有点雾蒙蒙的,午时,伊诺维从学校放学回来,才一开门 看见父亲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朝着门边望了过来,他颓废的跌坐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凹陷的好深,像是心事的沉重,父亲好象在等自己,而且好象等很久了。
"维兄,小爸大事不妙了!"父亲看到伊诺维好象看到救星一样,瞳中立刻出现闪烁的光彩,伊诺维知道,那是老狐狸在计算猎物时的狡猾表情。
"小伊,你又闯祸了?"伊诺维深深叹了一口气,但是实在没勇气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因为他老爸每次闯的祸都,很棘手。
"唉。为了这个家,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我每天都辛苦的工作,任劳任怨这也没什好说的了……但自从跟你的妈离婚后,你也知道,我们的家就面临经济危机,好几次濒临破产边缘,……老爸知道你过惯了富裕优渥的生活,而且你已经长大了,老爸也得为你的前途着想。……"
没错啦!伊诺维随手翻了翻最近期的商业杂志,暗自盘算着。这只老狐狸每次发生问题时,首先都会说是"为了我",用一顶大帽子扣的紧紧的,然后再用亲情攻势把自己堵死,伊诺维心里有数。
"谢谢喔!"伊诺维口敷衍道,拜托、一个当上参谋次长的人,不要说月薪,光是收贿赂的钱都会收到手酸,这还有什么脸皮在儿子面前闹穷、装可怜?
可是有某些人就是天赋异禀的脸皮厚,平常人无法撤量……。
"前阵子中东又开战场,你也知道维持世界和平是美国人的责任,所以我帮美国卖出了一些二次大战时还没用完的库存军火,……后来这件交易发生了采购弊案,警方已押了一些官员,可是事情还继续向上发展。你知道的,任何采购都可能会发生弊案的,‘贪'是天赋人性嘛!不贪的人能算正常人吗?他们不努力改善外交上对伊拉克的问题,倒是拚命的挖自己的脓疮,这对人民又有什么好处呢,维兄你说对不对?"
"小伊,我相信你是绝对清白的,柯德家的人品德高尚。"面对口若悬河的父亲,伊诺维只有踏下这句话把他压下。
"这……也是没错啦!可是你也知道,柯德家的人血统优良,是美国最高贵的姓氏,再怎样都是不能落魄、不能穷的。你知道吗?当初为了对付你的妈那把离谱的离婚赡养费,并为了要好好栽培你--你扪心自问,小爸从来没让你吃过苦吧?但为了这些开销柯德家的遗产,早就消耗殆尽了。"
"真是难为你了,你一定很无奈,很良心不安吧。"拜托,整个洛杉机,有谁不知道你是个有多少,花多少的败家父!还把自己讲成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真恶心!
"虽然很无奈,但我为了承续柯德家的光荣日子,尤其为了你,万不得#%&*※○◎¥……"伊汉的声量愈说愈小。
"喔!小伊你是说你贪污哇?"伊诺维故意放大声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不然你还有这么大的房子住吗?我只是希望让你继续过好日子而已啊!"伊汉悲情的说。
天杀的,这老王八蛋口口声声还说为了我,若真的是为了我,才怪!
"小伊真是委屈你了,我好感动,有爸如此夫复何求?所以我肚子饿了,快去煮饭吧!"伊诺维赶快避开话题,可是话才说完,伊汉忽然站起高大的身躯,扑地一声,双脚齐齐跪在伊诺维的面前。
"小伊别这样,有话慢慢说!"伊诺维紧张到寒毛倒竖,简直是毛骨悚然,因为每当伊汉开始耍这种贱招时,自己一定就会遭到不幸、要倒大楣了。
"维兄,你代念在父子一场,代念在我对你有着十七年的养育之恩,请你这次一定要帮小爸吧!"
"你们成年人世界的事,我是小孩子不懂,你叫我怎么帮啊?"伊诺维发现自己的声音开始在颤抖。
"趁他们还没算计到小爸头上前,你先帮我做个事情……。"
"什……什么事?"
"趁他们还在调查时,你帮老爸把那笔合约书要回来。"
"小爸你这么紧张,那笔天赋人性的金额很大吗?"
"大约三千多亿美金吧!我将可得到了三分之一,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你而做的,我预计将金额转到你的银行户头了。"
"你真能干啊!"伊诺维开始感到手脚发冷、一阵头昏目眩。
此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连黑手党首领的妈,都无法跟眼前这位英俊的男人相处,因为他--实在是太奸了。
"小伊,我想我是你唯一的儿子吧?你该不会要我冒生命危险吧,我知道你疼爱我超过自己的性命,不是吗?"
"维兄,你年纪轻轻的,年轻人做错事容易被原谅。而且所有的政府官员、律师、法官都跟我很有交情。他们多少有些把柄落在我手上,所以即使你吃了劳饭,相信他们也会网开一面……"
"你的本事这么大,人脉又广,为什么不随便找个人帮忙,小伊你可要好好想清楚,我可是你唯一的心肝宝贝儿耶!"
"所以,儿啊!再也没有比你冰雪聪明,令我放心的人选了,老实说,维兄,你最近有没有看的报纸,头版的喔?"
"没有,最近学校忙着考试。"
"那……这样你看一下这张照片。"说着伊汉递了一张报纸过来,顺便用手指了指一张上面的照片,伊诺维顺着他手指看了过去,看到照片上两个人,相貌清秀、俱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及俊挺的鼻梁和薄而形状姣好的嘴唇,乍看之下两个都长得很俊,只是一个发色黑曜如漆、一个则光华似金。
"怎样?很帅吧?黑手党的白骑士和黑骑士。也是最有可能领导黑手党的未来人选喔,他们是我除了我宝贝儿子以外,最有魅力的家伙了。只不过其中这位黑骑士日前入狱服刑,──当然这其中还有个重要原因。"伊汉说着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他先卖个关子目光闪烁的望着伊诺维。
不过显然的伊诺维对这话题并不感兴趣:"嗯,这两人眼睛鼻子一项不缺,简直帅暴了,我看了都会流口水……可以了吗?没事我走先。"
"不急、不急……维兄请坐!请坐!"伊汉乞求的看着伊诺维,继续说下去:"黑骑士在狱中主要有两个因素,第一、给法官、州政府等一些高级官员作业绩,稳定人心嘛!第二、则是跟一个重要人士会个面,是伊拉克的高层,目前被美国政府监禁在斯维埃监狱,他是激烈的主战派,在国中深受拥戴,具一定的影响力,美国政府对他恨的牙痒痒,但目前为止还不晓得拿他怎么办,但以我来看:这就是商机。中东一定要继续打,美国才有钱赚嘛!"伊汉得意洋洋的说着。
"美国赚钱又关你什么事?"小伊话中的重点到底在哪啊?
"当然。有关。"伊汉对于独子没能遗传到他聪明绝顶的脑袋略显失望,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这个人美国政府迟早会释放他的,不然伊拉克人民对美国的仇视一定会令国防部大老们大感吃不消,美国人只有从旁协助才会有利益可谈,直接介入中东战局一定捞不到任何好处……现在只是等释放的时机了,当然政府当局打着维持和平的号召帮助中东的其它国家,但伊拉克人也是人,战争之前人人平等,我为什么不能帮助伊拉克?"
伊诺维对那些战事毫无概念,但从小伊的话听来显而易见的,他是在从事一件非法的交易,对这位坐拥数栋楼房的王老五还如此贪财,实在令他非常不屑。
"如果我们能及时在他入狱的期间里面私下跟他谈判,或许就有合作的契机了。你也知道我是一等良民,不能浮上台面,而对方又一定要有相当来头才行……我想来想去、想来想去,我觉得黑骑士杰洛斯是不二人选。"
"你跟黑手党合作?"伊诺维失惊大叫。
"黑手党有什么可怕?你也算是黑手党员的儿子。"伊汉义正严辞的说。
"那不一样。"这次的危险程度可能超过自己的想象……伊诺维揣揣不安。
"同样都是黑手党出身又有什么不同?总之这件事经过双方的协商之后,我和黑手党签订了一份合约书,合约书上有我的亲笔签名,而现在那张合约书变成我犯罪的证据,在被调查前我必须加以湮灭,这也是人性的合理反应嘛!"
"你也是军方的高层,美国政府贩售过期武器给其它国家,你也有捞到一笔吧!"伊诺维淡淡的说着,伊汉则闻言受到了感动,紧紧的把他抱着:"维兄你果然了解我,简直就是我的知己,真是令我太感动了,我要为你犯罪,为你无恶不作、罪大恶极……。"
"谢谢不用了!直说吧!你希望我怎么做!"
年轻人总是需要鼓励的,伊汉很高兴自己夸儿子两句后他就热血沸腾……。
"维兄,和我签合约的正是白骑士,你去监狱里面,帮我把那指合约要出来--条件是让杰洛斯出狱,记住,这是秘密。小爸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信的过了。"伊汉的眼光满是期许。
"不对吧!你刚刚说的是黑骑士入狱的吧!难道白骑士也在监牢中吗?"
"当然,黑白骑士向来同进同出的,他们之间的感情非常浓厚的。"
"可你要我去监狱?那我一生不就毁了?"
"维兄,你欠我十七年的人情,做人要感恩图报知道吗?而且你没听过什么叫卧底吗?卧底是一种很崇高、很神圣的工作耶!"
"帮你善后的卧底还有什么崇高、神圣可言?不干,说什么都不干,不然彼此划清界线。"帮忙也是要有程度的,对于这种工于心计的老狐狸用不着太客气,不然会死的很惨。
"维兄,我的好儿子啊!小爸都给你下跪了,你当真忍心见死不救?"
呵,想用柔情攻势,这未免也太天真了吧,人怎会重复犯了同一件错事呢?小伊,你也太低估你儿子的智能了吧,伊诺维淡淡的想着。
"小伊啊,对你而言要脱身不会很困难吧?即使事情真的暴露出来了,只要我们跑到国外,换过一个身分,这不就解决了吗?"
"维兄啊,跑到国外是乌龟的逃避行为,更何况洛杉矶的州长,再半年就要选举了,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喔?你又要为民服务了啊?"都贪的一榻胡涂、污的乱七八糟的人,还敢觊觎州长一职?看来他为了贪恋职位,丝毫没有危机意识,真是人为权死,不死不休。
"我当参谋次长时,表现良好,深受各方的好评!再加上我的外表英俊、声望也如日中天,能选中州长的机率是很大的喔,不过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其实我早就淡泊名利了,要不是为了让你有个当州长的爸爸,让你以我为荣,我才不愿意委身于污浊腐败的官场。"
"小伊我们就不要再浪费彼此时间了,我直说好了,不干、不干、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干!你若逼的我紧了,我就来个大义灭亲。"
"维兄,你要维护柯德家的声誉啊!"
"总而言之,结论是:败坏柯德家声誉的是你,我还没那份能耐。还有,我跟莎琳娜约好要看电影,我要出去了,你高兴跪就继续跪吧,你慢慢跪,我失陪了。"
"那你至少告诉我,你要去看哪部电影?"
"我无所谓,就等莎琳娜做决定了!"伊诺维觉得家里充满了诡谲的气氛,再待下去会很难全身而退,看来还是走为上策!
※※
洛杉矶是个很多侨胞的城市,尤其是中国人,所以当伊诺维走在街上时,深深的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异国情调。
他并不孤僻,但基本上他不主动与人打交道,因为他的外表很容易吸引人潮,起初也许只是一两人的交谈,到后来常会变成一群人看着他,那就好象是一种、被观赏的感觉。
尤其他在洛杉矶也小有名气,身边一直不乏一些人围绕着,认识的也好、不认识的也罢,总是若有若无的跟着他,看着他、有些时候男人们会对他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或是几个女生,交谈时故意讲一些关于他的话题,而声量刚好让他听到……,伊诺维并不喜欢……
这一切都是小伊害的,假若小伊不那么热中名利的话、假若小伊不那么爱出风头的话,甚至假若小伊不那么帅的话,今天他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可实际上伊诺维也知道,自己长得并不完全像小伊,比较起来自己反而更像母亲黛莉,尤其是那两扫细细地扬向天际后再朝下勾的眉,那是金黄的颜色,像是黄昏时的麦穗,他的眉形如缥缈的远山,没多长一根杂毛,也从不需要修饰。
但眉在伊诺维的容貌上并不突出,当你看到他的眼睛时,一定会浮沉在他瞳里深邃的蓝色忧郁湖水中,正是所谓的"眼若愁湖",当他静默的时候、会散发出浪漫而多恼的诗人气息,再加上他白润如玉的肤色,及绛红彷佛花瓣的唇泽,直挺及高致的鼻翼,无一处瑕疵的洁净,会使人有种莫名的伤害与怜惜。
然而他却又是冷漠的,大都时候他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拒人于千里的表情,完全与走阳刚路线的伊汉不同。
伊诺维并不喜欢自己的长相,甚至非常的不喜欢!因为──。
"怎么了,不开心吗?"伊诺维温柔的问莎琳娜:"想看什么电影?选好片子了吗?"
"我的确很不开心,因为跟你在一起很不搭,我长得算是漂亮的了,可是你比我还漂亮许多,站在你旁边是我很没安全感、很不习惯。"
与伊诺维站在电影院门口,只是随随便便的站在人群中就是那么醒目,莎琳娜对那些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眼光,非常的厌恶,不管是似有若无的窥探或是大胆的直视,都令她感到杀气,尤其是有些女士们逼直的眼光,更是非常"复杂",也令她揣揣不安。
她知道那是女人的妒意,因为直觉,因为她也是女人所以对女人有准确的直觉。
偏偏这个祸首还没觉醒,依然兴高采烈的黏在她身旁,她只能暗自生气。这种情况已不是第一次了,莎琳娜常常忍不住想要发飙,但是又不是伊诺维的错,最多只能怪他太漂亮了。
但谁叫自己不好挑,偏偏找上一个全洛杉矶--甚至是全美国最帅的少年,来跟自己过不去,那就只能自己生自己的闷气了。
"才不会呢!在我眼中你才是最漂亮的。既然出来了,就开心一点嘛!我可是期待今天很久了,你不要想太多。"
”唉……我相信你的眼光,可是你一对眼睛怎敌过千千万万对眼睛呢?莎琳娜一思及此又叹了一口气:"唉,我也不想不开心,算了……讲这些没意思……。"莎琳娜无力的说。
"那我可不可以吻你?"伊诺维深深的注视着莎琳娜:"我们不要讲话,就以行动印证彼此的爱……。"
"不行这里人太多,跟你接吻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比较快……总之,你太惹眼了!你自己要检讨。"闻言莎琳娜吓了一跳,虽然与伊诺维接吻是件很甜蜜的事,很令她陶醉,但在大庭广众的注目下未免太过疯狂了,她才不想死在众人的杀人目光下,莎琳娜连连摇头。
"娜,何必理会别人?一次,给我吻一次就好。"但伊诺维显然毫无自觉。
"走吧,电影快拨出了,我可不想从中间看起!"莎琳娜急促的半拖他的手走进电影院,眼睛明明那么漂亮,却不会看场合,真受不了……。
"娜,我们算不算男女朋友?"
"应该吧……。"莎琳娜随口答道,他总是喜欢重复问相同的问题,虽然他很好看,但也很烦,这么问当然会回答爱了,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伊诺维简直就是笨蛋一个。
如果是沼月学长就不同了……。
只是沼月学长……唉……。
"娜,我爱你,只爱你一个。"伊诺维深情的说着,那种婉转如玉玲珑的声音会让人打从耳根都软起来,丽质的美声不刚不柔,一如他相貌中的翩翩中性。
"第三百句了,看电影吧!"但对那声音拥有抗体的莎琳娜而言丝毫没用。
一进电影院,伊诺维的心还是无法平静下来,他知道莎琳娜最近跟史泽学长走得很近,那个学长他也认识,是一个有刚毅轮廓的日本人,很喜欢卖弄自己很man的男人,──是莎琳娜喜欢的那型,伊诺维知道遇到沼月史泽,莎琳娜一定会,无法抗拒。
但伊诺维是自尊心很强的人,他一直装聋作哑,每当莎琳娜若有若无的提起那个学长时,伊诺维都装做不在乎,可是实际上他很抓狂。而如今自己唯一的优势,似乎是在于跟莎琳娜有认识五年的时间了,但单靠时间的优势就,够了吗?
整个电影院的拨放过程,伊诺维还是无法集中注意力在屏幕上,他深深受到莎琳娜的干扰,不管是她的气息、或是她的姿势、光是她的存在就令伊诺维有着幸福的感觉,一种安定的幸福感。
──至于电影,伊诺维只隐约知道这是部战争片,大意是描述一个情报员为了祖国而到敌国卧底的事,当他诈降敌方的时候,不但受到对方的怀疑,也受到本国人民、甚是妻儿的误解,他的处境一再面临危险、好几次都九死一生,画面非常惊险,容易使观众进入状况,但其实伊诺维对这种英雄事迹不感兴趣。
太假了!他认为,他无法忍受一个人可以去骗自己的妻儿,还扣个这么冠冕堂皇的英雄光圈,难道他妻儿就活该受罪?还有什么事能比欺骗更令人伤心?
不管发生什么事、基于什么理由,自己绝对不会去欺骗莎琳娜,伊诺维想着。
不知不觉中电影已到尾声了,片尾不免一场杀狗洒血似的壮烈牺牲,然后全场乌鸦鸦的哭成一片,好象大家都对卧底者牺牲小我的精神很动容,觉得他的人格很伟大、很了不起,是个民族英雄……,只有伊诺维可有可无的看着、他的一颗心全悬在莎琳娜身上……。
太奸诈了,那种"为了国家"欺骗所有人,包括敌营中对他有情有义的兄弟,包括他国内的亲朋好友,甚至包括他的妻子儿女,这种为达到目地不择手段,甚至出卖自己、欺骗他人的行径,有什么好颂扬的?伊诺维对这种不光明磊落的人丝毫没有好的评价,他给他一个字:"贱"!
作卧底的就是作贱,男人之间的胜负,大不了拳对拳、枪对枪的对干一场,使出那种尔虞我诈的行径者,都不值得称颂,更不值得同情。
"看完了,还好看吧?要走了吗?"伊诺维温柔的问着莎琳娜。
"再坐一会儿吧!现在散场的人好多,我想先让自己的心沉淀一下。"莎琳娜说着声音有一些哽咽,面对旁边男友的无动于衷、莎琳娜只觉得扫兴。
当然另一个重要因素是避开人潮,有了方才的前车之鉴,莎琳娜懂得要把伊诺维藏在隐密的地方,最好谁都看不到。
"也好。"伊诺维一边听着一边轻轻的把自己的手覆在莎琳娜的手上,想用这种方法安抚她、让她感到他的存在。
"有没有手巾?我想擦一下脸。"莎琳娜说着深吸着一口气,含有很浓的鼻腔,伊诺维递给她一张纸巾,莎琳娜接着,看他温柔淡定的很,想讨论剧情的心已被拂掠一空,终于忍不住有些埋怨道:"你到底有没有在看啊?你不觉得杜其菲上校很英勇吗?"
"对啊!我觉得他是个有崇高人格的人。"伊诺维敷衍的说着莎琳娜想听的话。
"你就是这点,最让人受不了。"
"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谎时都很假?"
"会吗?喂,不对,我根本没有说谎。"
"你有、你知道的,你有……。你知不知道,交往的过程中两个人有相同的喜好、也有相同的感动,是件很美妙的事。"
"我也觉得这部电影很好看,很爱国啊!难道我一定也要像你一样哭的淅沥哗啦才算数吗?我又不是女人。"真受不了莎琳娜老爱在这种小事上大作文章!
莎琳娜则有些好笑的看他瞎掰的样子。
"我真的很崇拜像杜其菲上校这种人,只可惜生活周遭,没有人的人格有像他这么完美的,我在想、假若将来没能嫁给这种不平凡的人物,毕竟是遗憾……。"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伊诺维一眼,刚刚接到的那通求救电话,金额高到,让人无法……置身事外……
"可那只是一个故事耶。"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那是因为你的内心太灰暗了,所以才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英雄。……我已立下决心了,我将来一定要嫁给那种人。"莎琳娜信誓旦旦的说。
"那我呢?"
"我不知道,伊诺维!将来的事怎样我怎会知道呢?不过我知道一件事,听说伯父要你去狱中当卧底,要你以你的机智向离职的人犯夺得他所盗走的最新型的战斗机设计图,伊诺维你不想为美国人做件事吗?还是……你在害怕?伯父跟我说你的拒绝令他很失望,我现在想跟你说,--也令我很失望。"说着,莎琳娜含着期许的眼光看他。
小伊说谎!!
但看着莎琳娜的脸泛这神圣的光彩,伊诺维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只知道这件事又被小伊计算了。唉!早知道没那么容易过关的,只是料不到他会利用到莎琳娜的身上来,富于正义感的莎琳娜一定会觉得那是种‘使命',而自己一定会答应她任何事,……唉!小伊总是很知道自己的弱点。
"我不希望你是个没有使命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莎琳娜静静的看着他,她的眼光很炽烈,而且充满期许、让伊诺维避无可避,就这样把自己沉陷在她的眸影瞳光中殉身……甘愿就此当那个她想要的人。
"你可以为我去吗?伊诺维。"莎琳娜的音调不禁有些扬高颤抖。
"为你去。"伊诺维的血液有些滚烫起来,这种字眼对他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虽然我也不希望你发生任何危险,可是我更受不了你是个懦夫,你懂的?"
"我懂,可是,你爱我吗!"
"我想,是吧?!"在电影院的灯光下,莎琳娜如梦呓般的讲着,伊诺维有些茫然的朦胧起来,他知道莎琳娜并不了解整件事,但此时此刻,他并不在乎,因为这是一个难得机会,一个夺得佳人芳心的机会。
"如果,你真的爱我、如果,你愿意等我,不管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伊诺维小心翼翼的说着,他不得不要些承诺,因为、他怕,他害怕……
"我会的。"莎琳娜简单的说着三个字,登时把伊诺维捧到最高点的天空,他想也许自己一生中就此刻最幸福也说不定,而如今能保留幸福的方法,只有──去监狱当卧底了。
不管是梦是戏,伊诺维知道,此时此刻他永远忘不了,他忘形的捧起莎琳娜的脸颊,有些颤抖的靠上自己的唇……。但莎琳娜一把将他推开。
"对不起,我对自己说过,我的初吻要献给──英雄。"
莎琳娜心情大好的微笑着,没想的才看了场电影、轻轻的动几下嘴皮、三万美金就能够轻松入袋,人生真是美好,刚好沼月史泽学长的生日快到了,有了这些钱一定能让他过个难忘的生日……。
※※
伊诺维再看看盘住整个天空的建筑物,当走进门的那刹那开始,他感到自己像走入一个巨大无朋的墓碑里,冰冷、灰暗、疾病、和腐朽,深深压迫伊诺维的感官,整个空间像是凝固的,走进这封闭的空间里面,将把自己腐化成石头……。
伊诺维不免倒抽一口冷气,小伊为何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能完成他的计划?一思及此,他发现自己不免有些胆怯起来。
伊诺维迈着慢吞吞的脚步,迤逦着尖锐的锁链声,那刮耳的听觉几乎使他从眉头麻痹到脚指头里去的,但他仍故作镇静,高贵的出身背景使他有一股骄傲的自觉,更何况,他没有罪……他是清白的……
不过这事只有少数几个高层知道而已。
一路上,几位带路的狱监人员对他似是充满好奇,不断的向他询问些话,对于那些问题,伊诺维始终冷漠,一贯的不理不睬,对于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他更不感兴趣,他只想要迅速的从白骑士手上拿到那纸合约书,然后便迅速的离开这里。
"喂,小子,你看起来挺年轻的,还是学生喔?读哪里的?"其中一个狱监笑笑的问道,好象在设计什么似的诡谲口气,伊诺维觉得他们说话方式和笑声都像小伊,小伊、小伊、这世界,到处都是狐狸。
"你有没有钱?在这里没有钱,可是会很惨喔,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嫩青。"另一名狱监问道,他的话令伊诺维很是反感,那副德性就像小伊见钱眼开的样子,伊诺维只好继续埋头走着,并不再理会他们。
"你犯什么罪啊?来这里的都是一些重刑犯耶、包括杀人犯、抢劫犯、还有最骇人的强奸犯喔,──你知道强奸犯吧!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弟弟,把自己的弟弟插到别人身上的洞里,那种人就是强奸犯,你不要以为只有女人身上才有洞,男人身上也有的喔……。"狱监越说越淫秽。
"我是无罪的。"伊诺维高贵的说着,这是他跟这里的人的不同之处。
"感谢老天爷啊,你终于开口了,差点以为你是哑巴呢!"狱监夸张的抚着额头,好象在耍宝一样,伊诺为只觉得他们很吵。
"当心你的态度,你这么屌是不行的,而且还长成很危险的样子,恐怕……。"另一个有些阴险的说着,存心吓死人似的。
伊诺维从容的想着,自己可是州上一位大法官的独生子,临走前小伊还千万保证的说已经把这里都打点好了,他说自己只要一进去,双手插腰,点名要见白骑士 他就会乖乖的滚上来,然后再据小伊开的条件,跟他交换杰洛斯的自由,他一定会感激的把眼泪鼻涕什么的都掉下,然后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合约。
"只要三天。你在那里最多只要待上三天就能出来了。"小伊拍着胸脯向自己保证,虽然他的话比骗子说的更不可信,但说谎说上一辈子的人,总也该有一句话是真的吧?何况我是他的独生子。伊诺维乐观的想。
就这样在夹杂的脚步声移动中,他被分派到一个有十几个床位的大房间去,伊诺维瞪大了双眼,简直不可置信,听说这间监狱有专门为大哥级准备的总统级套房,小伊该不会连这点钱都省下来吧?
伊诺维想到要和这些牛头马面共处一室就头皮发麻……。
许多牢犯都睁着眼睛看他,有的骨碌碌的眼睛好象揪人似的,有的眼光很诡谲、有的很暧昧,几个刻意擦肩而过的,不是手碰一下、肩膀拍一下,兼几句低俗的黄色笑话,甚至还有个人还捏了他一把屁股。
伊诺维说也不说的拳头握起就抡过去,当场令那人的眼睛乌黑一块。
"你,他妈的,敢打你老子?"那个人一把揪起伊诺维的领子,作势就要发作,几个狱监急忙围了过去,拿警棍敲开他俩,混乱的哄闹了一阵,伊诺维只觉得愤怒,忽然他看到其中一个狱监,用种担忧的眼神看他,那是一个很清澈、很善意的眼神,伊诺维不禁对他微笑,心理想着,有什么好怕的?我可是参谋次长的独生子呢!
只是他不知道所有在场的人都骨碌碌的看着他的微笑,他们涎着一张脸,眯着双眼,专心的看着这位貌美无伦,似从天堂派来救赎的炼狱天使。
伊诺维才放下行李,接着就被赶到广场上整理一块干硬的草地,所有的牢犯的得拿着锄头在那边翻土,旁边有十来个警卫荷枪实弹的在旁监控着,整个广场上被烈日晒的热烘烘的,连空气也异常干燥、炙人,一个狱监发了柄锄头给他,伊诺维深吸了一口气,这该不会要我做这种事吧?
哈哈!他潇洒的拂开锄头:"我要求立刻见白骑士。"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那名狱监的耳朵。
"什么?"狱监惊愕的看了看伊诺维。
"我要求立刻见白骑士。"声音比方才更宏亮、也更强烈。
"那是不可能的,锄草吧。"狱监说着,仍旧把那柄锄头推到伊诺维手上,继续往前走,伊诺维心下一急,赶紧揪住他的领子,大声吼道。
"我说,我要求立刻见白骑士,你没听到吗?"老天,怎能叫我在这里啃泥土,嚼石块,像在沙漠中挖绿洲──这不是本公子的活……。
不提防其它的囚犯也骚动了起来。
"我要求立刻见典狱长。"
"我要求立刻见州长……,哈哈哈。"
"我也要求立刻见总统……,嘿嘿荷荷荷!"
所有的牢犯见状都乱哄哄的讪笑一阵,几个警卫便朝他们端起枪来。
"快点工作。"一把枪杆恶狠狠的抵住伊诺维的头,伊诺维有气无力的从地上拾起了锄头、这群人怎么个个都,不可理喻?
不行,我不能屈服,我伊诺维柯德是从来不受威胁的,即使在险恶的环境中,也不例外。
现在是他先用枪指我的头,简直是羞辱我,不可原谅。心想至此,他右手猛力一抬,把锄头直接挥向那名警卫。
大家微感诧异,这下杰洛斯先生对他的人质感兴趣了,可预期的,接下来将越演越盛,高潮迭起。
※※
锽珰一声,伊诺维被推倒在铁栏中,当他还未能从笨重的脚炼上站起身来时,巨大的水柱已经从四面八方、夹头夹脑的喷撞而来,力道异常猛烈,一瞬间似将伊诺维的衣服开裂成寸丝千缕,迫使伊诺维再次狠狠的摔倒在地,弓背如猫……。
而他身上唯一裹着的只是件潮湿又粗糙的囚服,沧狂的水好似急欲从他身上刺穿而过,伊诺维只是瑟缩在地面上,双手贴着地表,屡次扑倒又屡次颉抗而起,清冷的水却无法洗涤人类罪恶的心,反而用来冲伤天使的身体……。
他是如此狼狈,但冲力十足的水注还是不停的漫洒在他身上,巨大、刺痛、而且冰冷的水,使伊诺维跌成难堪的姿势,但不久,他用手慢慢的扶住地面,慢慢的蹲起双膝,然后他把脸埋在双膝之间,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表情。
到底是哪里错了?情势扑朔迷离的情节发展、让他产生莫大的恐惧,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想过要如何扮演一个称职的囚犯,而今果然把自己弄得惨兮兮。他一向娇生惯养,从没有吃过苦头,不禁又恨又气,但外在的种种打击未能磨损他与生俱来的骄气。
因此,就算痛苦他也不跟那群低等的人求饶。
"念你是初犯、又有点来历,我们只给你个小小惩戒,顺边帮你洗一洗,如果痛了的话大声哀叫没关系,───不过大声哀叫也是没用的,哈哈哈……。"
"小子,刚进来就这么狂,以后就更有你受得了。"
"小子,你爸叫我把你的屁股好好洗洗,你爽不爽啊,哈哈哈……。"
一阵阵粗嘎的嘲笑声跟情色谑语夹杂在哗啦啦的水声中,伊诺维觉得这是自己平生最窝囊的一次了。
也是平生最羞辱的一次……。
水柱不断的强力喷洒着,射的伊诺维的头皮好痛,昏昏胀胀的,原本蹲踞的姿势在巨大的水柱强灌下,更显得倔傲及脆弱,他的内心只有暗暗祈求这场水刑能早点停止,但他却不想呼叫出来,因为,那不是,他的样子。
另一边的屏幕上,几张原本兴灾乐祸的脸也渐渐凝敛,转成担忧,他们都看得出脾气像驴的少年在硬撑,兰、司、凯,先后叽叽咕咕的讲个不停,希望引起杰洛斯先生的注意,让他们去给他伸出援手,但杰洛斯依然冷漠的让人可恶。
"司,我看那小子再撑下去就死定了,他怎么喊也不喊一声啊,哑的呀?"兰尽量平淡的说,但他无法掩饰焦虑的声调。
"对啊,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那小子的体质不好,要他再继续撑下去,恐怕会呜呼哀哉了。"司说着偷眼觑向杰洛斯先生,但他挺立宛如一尊石膏。
于是除了杰洛斯外,大家都陪着伊诺维一起觉得,时间漫长……。
从来冷酷的眼中,看生物就如同看死物般的冰冷,更遑论他正视过谁,……只是没想到在这32寸大小的屏幕中,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竟对那个倔强又火爆的小子动了情,他的脸令他有怦然心动的感觉,而更吸引他的则是拥有着纤弱如花的脸的主人有副冲动火爆的臭脾气,他出神的想这到底是怎么离奇乖张的组合?
但他不急,他相信他不会像他的表看起来那般脆弱。
时间终于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水柱也终于停止,几个狱监喀哒一声的打开笼牢,把他硬拖了出来,此时伊诺维半昏迷、半清醒,已是奄奄一息了,他用力的睁开眼睛,以适应外来的强光,尽管身体已疲乏无力了,但伊诺维还是抖擞起精神,不想让别人看扁……。
"小子,今天就给你一个小教训算了,以后袭警可不能这么容易便过关了。"冷酷的口吻狠狠警告着,伊诺维暗抡着拳头,一语不发。
"回去好好的睡觉,抱歉啦!没帮你留晚餐。"
三个人边说着,边拖着他走,挨挨挤挤的有一个狱监的手肘撞到他的胸口, 另一个总爱把自己的脚伸在他的两腿之间绊他,磨碰的地方,也很敏感。伊诺维觉得他们是故意的,但也无可奈何了,看来自己的苦日子还长的很呢!……。
"我要求立刻见白骑士。"几分钟过后,伊诺维的话再次响起,声音依然不亢不卑、炯炯有力,一贯的伊诺维式的倔傲:"我要求立刻见白骑士。"
他重复的说着相同的话,像一台故障的收音机,尽管事情的演变出乎他的想象之中,他也没丝毫心理准备,但他还有自己的尊贵。
他说着,提醒自己不忘记,到此的目的。
但这次再没有人接口了,好象大家都累了,还是再也不忍心折磨他了。
他们拖着他脚步迅疾的走着,突然伊诺维感到脚踝一阵刺痛,他下意识的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的脚上的皮肤已磨破红肿、并渗出斑斑血渍,这点伤不算什么,他心烦不耐这副身体,怎么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然而他只是狠一咬牙,并没说出什么。
"你的身体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很香。"左边的狱监微笑的说着,把自己的脸凑向他湿湿得发梢,尽情吸吮着:"待会儿有事情尽量喊大声一点,如果我有听到一定马上过来。"
伊诺维嫌恶的别开脸去,但立刻被他的手臂环间抱住了动弹不得,他憎恶的瞪视狱监,脚步还得踉跄的跟上他们,既无法推开,又跟不上,伊诺维只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你千万要好好保重喔,黑老大可是强壮得很。"前面的狱监转头过来微笑的说着,伊诺维觉得他们的笑容很诡异、说的话也很诡异、整个氛围都很诡异,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抽象的诡异。
** *
屏幕上,几个蓝领阶级的绅士、他们梳着讲究的头发、新潮的领带、他们西装笔挺、气态悠闲的看着屏幕。
看到狱监关掉水柱,大家透了一口气,总算那小子没有性命上的顾虑了。他们短暂的同情心建立在不想太早失去伊诺维这个精采的演员,当知道他已无性命之虞时,他们又不免期待他下次精湛的演出。
所以大家看到伊诺维被拖着走、及两个狱监对他的骚扰时,却又无动于衷,只有兰淡淡的说上一句:"这个监狱里面,一定还有许多我们看不到的角落,很香艳刺激,杰洛斯先生你要不要让我们将他带来?"
"不用,天使是上帝的忠仆,上帝会保佑他的。"杰洛斯先生冷然回答着,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的下场只有随人摆布、任人宰割了。
在他的眼中,伊诺维只是一朵柔弱的玫瑰,即使张牙舞爪的展示自己的尖刺,在别人眼中也是微不足道的,反而还产生更强的毁灭欲、侵犯欲,美丽本身就是危险,他必须为他的美丽付出相当代价……。
而这十几个的气度不凡、穿著考究的绅士们正虎视眈眈的期待他付出代价、在不忍心的同时、还是忍不住想看他受伤、痛苦的表情,看他的傲气以及忍痛的样子,看他苍白的脸心因极大的痛苦而扭曲、喘息、害怕,悲嚎、看他的美丽受到种种非人的折磨,呈现种种凄丽。
这种辣手摧花的戏码,最情节的高潮,加上现场转拨的临场感、震撼力,正是难得一见的高级娱乐呢……!
不久之后,伊诺维抱着棉被出现在牢房门口,乍然间他身上的任何部位射来十几双兽眼,同时对他闪着狞血之光,金光闪闪。
在狱监的合力推进中,伊诺维没有却步的权力,他只好深吸了口气,顶颗忐忑不安的心,昂首阔步的走向自己的床位,刚走了三步,猝不及防的左脸飙来一记冷拳,强大的拳风及在脚炼的牵绊下,伊诺维支撑不住、当场扑倒在地,口中溢出丝丝甜腥,疼、好疼、疼的令他皱起眉头。
"小子,你今早打了我一拳,还记得吧?我的惩罚向来要加倍奉送的喔!"一个块头相当大的黑人,指着自己乌青的眼框,逼近伊诺维的视线,伊诺维只觉得全身都被他的阴影罩住、非常具有压迫感、而今已是想不起当初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勇气,出拳揍这个巨硕有如蛮牛的家伙。
伊诺维缓缓的站起身来,实在、他现在全身上下已拚凑不出什么气力了,况且从早上到现在仍尚未进食,更令他的不屈力不从心……。
但即使如此,在他的举手投足之间依然有种不可言喻的尊贵、有种凛然不可犯的神气、他落落大方的拍拍衣服,巍峨的走向狱监指定的床位。他低头、慢慢走着、拳头紧紧握住、提醒自己此刻不能动怒。
如果注定要与这群野蛮人相处,那么,不能此刻不能动怒……。
"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小子,游戏才要开始呢!"破钹似的讪笑声轰然震起,黑人再次从背后朝伊诺维一踹、踢得他飞了出去,摔跌倒地,双掌各擦出一道血痕,接着两旁的牢犯鼓噪汹汹,混杂着一些下滥低级的笑话,搞得伊诺维头昏目眩起来、他两肘撑在地上,但再也支撑不起身子,只是全身无意识的发抖着……。
鹰眼如刀,他昂然环视一室人渣,一室败类,眼神激澈的像不平的泉水,在愤怒的同时,既干净、又纯粹。
蓦然,他觉得一股郁热的气息围拢过来,在他尚未抬头起来之前,头发已被一只大手揩住,迫他头脸朝天,痛的他眼睛紧紧闭着,只能大口大口喘气。
"他的嘴多么诱人,像红通通的樱桃还流着果汁,可不是吗?"
"这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嘴巴,一口一口的吸气,一口一口的呼气,象条垂死挣扎的鱼,……。"
"才不?这像发红的樱桃,正在引诱我咬上一口呢!"黑老大狰狞的说。
窸窸窣窣的碎话声、不断地在耳边响起,这种场面伊诺维不是没见识过,只是不曾像此刻这么狼狈、这么趴在地上,……到底、是哪理出了差错?为什么状况跟小伊讲得全都不相同?
伊诺维不相信,现在发生的事小伊会料想不到,难道他一手策划自己的孩子入狱在监牢,设计自己的孩子为人鱼肉、任人宰割?毁了!这种事对一般的为人父者是不可能做的,但小伊他绝对不是一般人……。
这下真的搭上顺风的霉运了……,但现实中不容伊诺维多想,当他用力睁开眼睛时,赫然发现两根巨大的腿,像屹立在高楼大厦前的两柱梁栋,在他的面前巍巍耸立着,夹杂浓厚的汗臊味袭来、在他搞不清怎么回事时,来人当场脱下裤子,抖露出肉色的焊棒。
"用嘴巴含住,等我说停了时才可以放开。"黑人恐吓的说着,旁边围着的人似乎都很兴奋看这场好戏,不同的眼眸都睁大的眼睛瞧着,他们那种贪婪的眼光,令人打从脚底发寒,黑老大屌起来了,这下可有这小子受的了。
"哈……哈……哈哈……哈……"伊诺维被揩住的脸,仰天狂笑几声,因为整天没进食的缘故,他的声音格外干哑,显得有些凄凉:"一旦用嘴含住之后,就会断掉……哈……哈……哈……。"
笑声未歇,他的右颊又挨的一记铁拳,因为揩他头发的人仍扳着手,这使伊诺维的头被击开的同时又被头发攀住,刹那间逼出他数点泪雾,心中臆痛不止,……在他视线朦胧之时,鼻下有股热血跃跃滴出,一点、一点、的血斑滴到地上……像散落在地板上一片狼籍的玫瑰花瓣。
"老大……他流鼻血了咧!"
"怕什么?流鼻血流不死人的。啧啧,小子,你的身体这么虚弱,脾气倒是挺硬的,没关系,我喜欢。哈哈哈……"黑人狂妄的说着:"我想你还没充分适应这里的生活,没关系我们会好好教导你的,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被揩住头发的伊诺维,面对眼前幢幢的一片人墙,他流着鼻血,不屑的说:"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
"哈哈!够呛!老实说我对你的名字也不感兴趣,告诉你一件事,每个斯维埃的囚犯都有一个代号,只有两个人没有,一个是我,大家叫我黑老大,所以我不用代号,只用名字,我的名字就叫黑老大。另外一个人,大家都叫他小菊花,……。"黑老大停顿了一下,一群人听到"小菊花"都哟呼哟呼的鼓噪不休:"他现在不在这里,恐怕是已经死了,不过他始终是我们大家的小菊花,我们都会怀念他的,嘿嘿……小菊花既然已经死了,有你也是一样,以后我们就叫你酒瓶好了,你们说这名字好不好?"
"好!酒瓶适合他。"
"这名字取得好,老大英明。"
"呸!去他妈的酒瓶!"伊诺维朝着黑老大吐了口水,但口水中有更多的血,红色的血水吐到黑老大的脸上,使他原本黝黑的脸更添狰狞的味道。
"看来你还不了解酒瓶的真正意义,你们说,我该怎么教他?"
"干他!"
"干他!"
"干他!"
大家异口同声的鼓噪着,形成一波一波吞人的声浪,而伊诺维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船。
波涛上的粼光,是众人瞳孔的颜色,每个人瞳孔的颜色不全相同,但都像暗夜的狼眼,阴幽幽的发出两簇噬人的光芒。
"爽快!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嘿嘿嘿……兄弟们,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酒瓶的肉体这么美好,等我完事后,大家一起上吧。"
"混蛋!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伊诺维嘶吼着。
他感到黑人巨大的爪子、不断的扒自己的衣服,那种恐怖感就像被人剥开自己的皮肤,掏出自己的脏器,把一条条的血管脉搏通通都扯掉,随手扬弃,任它们零零碎碎的散落满地、挂在枝头,像被破败的枯叶,哀哀戚戚的在风中饮泣。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香味好象从酒瓶身上传来。"
"真的耶,就像酒的香气……酒瓶这名字真的很适合他。"
"嘿嘿嘿,你现在才晓得,我这老大可不是当假的。"
"是是老大,看来我们今晚爽定了,哈哈哈。"
"哈哈哈……。"
伊诺维从小就有个秘密,这个秘密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就是每当他害怕时,他的身体就会散发一种香气。
当他越害怕时,香气就越浓厚。
众人的哄笑声与粗鲁的动作同时,伊诺维在激烈的扭动中,被扯开一件件衣服,他赤裸裸的倒在地上,虽然没力气,但仍然下意识的挣扎、痛苦与恐惧占据他所有的思维,他不断的发抖、不断的蠕动、不断的扭摆不停,然而他挣扎的动作却在一簇簇淫焰般的眼光中,曼妙出无比撩人的姿态……。
整个斯维埃的所有囚犯都蓄势待发……。
* * *
另一边的屏幕上正高潮呢!西装笔挺的绅士们也忍不住的松开领带、卸下闷热的外套,将冷气转到最强……。
"杰洛斯先生,你该不是真的打算让他们全套都做完吧?"凯故作从容的问,他不相信杰洛斯真的沉得住气。
"凯,既然你这么担心他,就去把他带来吧……。"杰洛斯从容的说着,凯便立刻就像风一样狂飙出去。
凯只是杰洛斯的手下,他的一切行动,都须有杰洛斯的命令,这就是"服从"。
但凯来得及吗?
** *
"老天啊,你的身体真的很迷人,比我家那肥婆更胜一百倍。"
"哇!你们看他喘息的样子,那一开一合的嘴就像鱼一样,吞着我们的钩。"
"干!就算要下地狱,我也干定了……。"
话甫一落,一个巨大无朋的重量顿时压在伊诺维的身上,伊诺维干嚎一声,像被压在巨爪下的小兽,除了害怕之外、还是害怕……。但大家都被他的喘息声、哀嚎声,刺激的异常兴奋,勾撩的无法忍耐,浑身的滚烫、异常的干渴、食道与肉棒同时嚣叫着:要他,要他,要他,不顾一切的要他。
随即伊诺维感到双腿被人用力的捌开,像鸡翅膀被撕开般,身体以极不自然的方式扭曲着,压着他胃酸滚滚冲上了食道,黑老大的双手同时在他身上婆娑、那是一种很恶心的碰触、又痒、又麻、又窘迫,激得伊诺维一阵阵不止的干呕。
"小子,我就快来爱你了,忍着点吧。"闹哄哄的紊乱中,伊诺维惊心的听到那几个字,他不由得逞尽所有力气,企图挣扎的站起,但实在力不从心……伊诺维不知道命运要对自己怎么样?
但自己始终有一条能够自主的路,就是死路……
如果这是入狱的下场,为什么小伊一点也不管?原来自己真的被亲爱的父亲给计算了,呵呵,这的确是小伊会做的事?
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报复母亲吗?
不知道了,想不透了,算了……。
伊诺维坚定的将舌头放在上下两排牙齿之间,在这一刻之前,他原本以为死亡的路离他很漫长,却没想到原来也是可以离的这么近。
对于死亡,他也会恐惧,可是他更恐惧无法预料的事情,因为不能掌握比死亡更可怕,所以他决定选择死亡。
绝望中伊诺维只看到莎琳娜的脸庞,那是镶印在无涯黑夜里的一颗星钻,与她的缘分,只有这样了吗?一切都,必须结束了吗?必须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吗?不甘心、不甘心啊……。
但是,只能这样了,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这时候,伊诺维只想问她,到底她爱自己、还是史泽学长?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就算回答的不是自己,至少也知道这一生,付出感情的意义。
但却必须含着疑问、负着遗憾的与她永别,还有……。
还有小伊,从今天起,再也没有人替他承担、替他解决麻烦了,他将怎么办……?
没有我了之后,他将怎么办?
"啊!……啊!……!"肉体的撕扯,分不清痛在哪里,只有羞辱和气愤如电击雷掣般的蔓延开来,……别了,莎琳娜!别了,小伊!我还是爱着你们!
伊诺维的牙齿使劲的咬下去……。
"住手!"浑厚的声音响起,大家不由得转头一看,是凯。
凯是黑骑士的四大侍卫之一,是大家都得罪不起的黑道杀手。
此时凯的神态一派悠闲,却轻轻松松的给在场的每个人带来沉重的压力,只听的黑老大喊一声:"干。"之后站了起来,他的身量比凯还高,块头也比凯还壮,他有着体格上的优势,他的眼睛阴鸷的瞪着凯,紧握的拳头愤怒的冒着青筋。
现场的气氛紧绷到极点,就在一触即发之时,黑老大却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的退到一边。
"这个人我带走,杰洛斯先生要他。"简明扼要说完,凯阔步一跨,一手勾着便构住伊诺维,很轻易的就把他扛在肩上。
"呸、杰洛斯算哪根葱?"突然有人趁凯不注意时向他扑下,大家心里都想着,这里己方有十几个人,怎可能会输给凯?没道理嘛!其它人看有人发难也跃跃欲试,毕竟能进来斯维埃的人都不是好惹的,在监狱外个个都有一段丰功伟业,而黑手党的恐怖残忍的事迹也都止于听说,并没有人亲眼目睹。
更何况在监牢中,他们的势力再大又能怎样?
此时只见凯散漫的从衣缝间掏出一把掌形枪,砰!一声!一声而已,顿时被枪射击的洞口喷出一道血雾,像彩虹一样,中枪的人闻声立倒,连喊痛都来不及,静谧的好象是祥和的死亡,只有那未阖的眼,定住在不可置信的模样,说明他是不的善终。
凯从掏枪到杀人,不费一秒钟,动作干净俐落。
"这世界上很多事没有道理、也不须要道理!"凯的嘴角边轻扬一抹微笑。
※※
"放我下来……。"伊诺维在凯的肩上挣扎着,破烂的衣服令他难堪,但一味前进的人显然不打算顾虑他的感受。
"你还走的动吗?况且,我可没有耐心看你逞强。"凯边说着边掏出一张纸巾给伊诺维:"好好按着,不要把鼻血流在我的衣服上,OK?"说完依然我行我素的大步走着,整个监狱像座空城般任他畅行无阻,即使是巡逻的狱监遇到他也面无表情的退到一旁去。
对于恩人的狂妄,伊诺维倒也没继续坚持,只是旁人冷漠的反应,反而更使他无地自容,他只好按着鼻子,羞愧的把脸深深埋在凯的背窝里,闷声说道:"你可不可以脱一件衣服给我?"
"当然不行,哈哈哈!"突然凯大笑起来,在黑夜中那嚣狂的笑声是如此清晰、如此刺耳……。
凯的笑声增加伊诺维的羞辱感,好象正是那笑声把他的衣服剥光:"你混蛋!"伊诺维愤怒的低吼。
"多谢肯定!"凯飞扬跋扈的回答,对于凯的嚣张,伊诺维虽然不满,但也莫可奈何。
凯飞快的脚步一路捷走,伊诺维但感耳边飒飒的风声不绝,连簌簌的叶声也显得如此胆怯,在倒栽的视线中,所有影像都起起伏伏的浮荡着,个个张牙舞爪,伊诺维下意识的紧攀着凯……。而凯就这样架着浑身赤裸的他,疾步走向黯夜里未知的另一座牢狱。
十分钟后,两人停留在一扇铁门前,那扇铁门很厚重,但也很豪华,壮阔的两扇彤黑门面上,镂着许多金边的细致的花纹,门内,又是另一面隔绝天日、毫无自由的牢笼。
"这是哪里?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伊诺维不安的问。
"不用着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凯微笑的回答着。
感应卡一靠,巨大的门无声而开,眼前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草地,借着苍白的月光,伊诺维但觉草地一片黑茫茫,悉悉窣窣的虫鸣声从草丛中传来,令伊诺维产生恐怖的臆想。
空气中弥漫者一股特殊的香气,不是花香……
凯循着一条朦胧的路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凯停留在便是一座宽敞的客厅,乍然凉飕飕的冷气袭来,伊诺维不禁全身直打啰嗦……,客厅很大、气派非凡,若不是官员的宅邸、也是富豪的别庄,地板是淹没脚踝的长毛红地毯,约两楼高的墙上挂着几幅莫内的印象画,名家设计的真皮沙发、刻镂晶莹的水晶茶几、古典的烛台、星钻般的大吊灯,及琳琅满目的酒橱等……在在都显示这客厅的奢华。
里面或坐的、或站的,大约共有十几个人,个个都衣装毕挺,旁边则有几个制服人员荷枪实弹的站在一旁待命,三个英挺的伸士环坐在中央的单人沙发上,显出他们优越的阶级。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三个绅士所围绕的人,他坐卧在主沙发上,左脚随意放在沙发上,手也靠在沙发的背端,在自适自在中更见一种气度雍容的王者风采。
他的肌理非常白皙,在披肩的黑发映衬下,更显得苍白如玉,脸的轮廓线条非常细致而冷静,带点神秘东方帝国的墨迹,尤其那桀傲不驯的五官,精致中含有危险的气息,他发黯如曜、寒眸似星,英姿飒爽,傲然独立而不群。
他只是随意坐着,却如众星所拱的月,令伊诺唯一时之间有想要膜拜、屈膝而跪的错觉……人总是容易在美丽中失去警觉,伊诺维就怔怔的看着他,浑然忘了置身所以,……这个人,可想而知的,便是那名闻遐迩的黑骑士杰洛斯,伊诺维曾在小伊的照片中见过……
待找回自己的声音已是一分钟过后:"不是你!我要见白骑士。"伊诺维开门见山的说,视觉上的冲击并未冲昏他的脑袋。
"何必看他呢,我比白骑士好看一百倍!"杰洛斯悠闲的说着,悠闲的啜了口酒,他的手指轻握着长细的玻璃颈上,竟那么协调的把手的苍白和腥红的酒色相融无间,散发出奇异的光晕,像是结合了纯净与残忍。
"你知道吗?你很吸引人,尤其是,痛苦的表情,嗯……。"感觉到伊诺维痴迷的目光,杰洛斯优雅的放下杯子站了起来,用细致纤长宛若钢琴家手指构起伊诺维的下巴:"我很喜欢,欣赏你痛苦的样子,那会让我,同情以前的自己。"
这么逼近的天使面孔,却彷佛是漂泊的浮光掠影般,华丽的没有存在感,伊诺维惊奇的看着,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意识到杰洛斯的触碰,伊诺维才直觉地要福开杰洛斯的手,却不防看到杰洛斯充满戏谑的眼光,以及莫测高深的微笑,他用力的扳定伊诺维的下巴,微微抬高,俯首而……吻────。
"呃?"这是什么情况?还伏在凯背上的伊诺维,一时之间被眼前突兀离奇的情况所愣住了,他下意识似的去推阻杰洛斯的肩膀,但尽管他透支所有力气后杰洛斯仍轻轻松松的不为所动,他想破口大骂,但杰洛斯吻去了他的语言能力。
只感到口里有一条灵动滑溜的蛇,邪佞的在他齿缝舌隙间吐信,在他咬舌的伤口上逡巡,刺激着肆虐的血腥,滑过他的贝齿和龈肉,陡地、令他又羞又窘又惊,昏乱在灵蛇的婆娑里,争取不到空气,他榨光了饥饿、受罚以及受到暴力后所残余的体力,却丝毫无法推开眼前的杰洛斯,只能茫茫然的摊下了手臂,昏了过去……。
"来--轻轻的把他放下来,放到我怀里……。对他要,温柔一点……"杰洛斯呵护的对着凯说……
凯相视莞尔,对于杰洛斯这种乖僻的行径已非头一遭见识,早已不以为奇,他同情的看着伊诺维,其它的人则仍维持原来的姿势,或坐着、或站着,对于眼前视而不见……。
"这是具很棒的身体,可不是吗?"杰诺斯以鉴赏家的口吻谈着伊诺维,彷佛他就是自己极品的收藏,他蓝色的瞳眸很浅,色泽上比伊诺维的眼瞳还淡上许多,这使得他的眼在熏蓝中浮有烟漾的水色,在迷离中有说不出的浪漫。
"是的,杰洛斯先生、这副身体很棒,很完美。"凯在杰洛斯面前恭敬而虚心。
杰洛斯听了微微颔首:"瑟,你认为呢?"
"你说是就是。"瑟睁开惺忪的双眼,精神涣散的勉强回答。
"我说他是一个精致的玩具,非常动人、但似乎也很容易坏的样子。"凯意味深长的说道,心想着瑟这个家伙越来越白目了,连在杰洛斯面前也不控制一下。
"杰洛斯先生,我记得两天前你不是从好姊妹(黑狱中一个同性恋的老大)手中得到一只小白兔,不如你把小白兔送给我吧!"兰懒懒的从沙发中坐正,近乎贪婪的对杰洛斯说:"反正你现在已有更好的宠物了,不是吗?"
"兰你还是很贪,这样不大好吧?其实把小白兔送给你也没什么,但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你不知道盯上猎物时,要立刻采取行动的吗?"
杰洛斯微微一叹:"唉!昨天晚上,他让我很不开心,于是我朝他的屁眼射了颗铅丸,很凄惨,一个上百元的子弹就这样浪费掉了,可不是吗?如果你早说就能阻止浪费子弹的悲剧了。……这样吧!你帮我埋了他,这是我唯一能赏赐给你的,记得为我在埋他的泥土壤里,掉一颗眼泪,一颗就好,眼泪也不要浪费,并对他说:‘我很遗憾,你不配!'就这样吧!"杰洛斯幽幽的说,冷然的口吻说着悲伤的话,反教人觉得他对生命的冷漠与无情。
但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仁心善性的,在他们邪佞的身体组织里都带着嗜血的细胞,期待分裂出更多含有残酷的染色体。
"唉,杰洛斯先生。你不觉得你对这些可怜的小猎物太不温柔吗?他们都是那样的可爱啊……。"一直靠在墙边的司忍不住转过头来对杰洛斯说道。
"杰洛斯先生如果你对这小子失去耐心,请你把他交给我处置,这次我有提前说了喔,你可不能把人给弄死了。"兰急急抢言道,好象怕司捷足先登的样子。
"喂!人可是我背回来的,你们两个要排在我后面!"
"好啊,我们两个排在你后面一起捅你,这是你要求的。"
司说完后在场的人都不禁哈哈大笑,只有杰洛斯怜溺的抚着伊诺维的脸。微蹙着眉头,他忽然对下属们的放肆和粗鲁感到厌恶,他不想与他们分享这个猎物,他不喜欢大家这么露骨的讨论怀中的人儿,那些字眼那些笑声对他充满不敬和亵渎,他真的不喜欢……可是他还是维持一派的优雅,只是淡淡的说:
"嘘,安定点,可别把他吵醒了,瞧!你们看他睡着的样子,多像刚出生时花朵般的婴儿,柔软、稚嫩又不经人事。"
"所以杰洛斯先生要教他长大的事吗?"兰微笑的问道。
"是的。"
"钱汇进来了没有?"杰洛斯握着电话筒轻声的问,声音是令人一听就会陶然的优质美声,像提着的竖琴声串起的风铃,然而在谐和的音调中却依稀透露出一丝阴冷……。
"当然没有啦!这还用问?小杰我早就向你说过伊汉那老头不值得信任。"简单的说明依旧有掩饰不出的那种少有的霸气:"你该不会真的替他出面谈妥交易了吧?"
"当然谈妥啦,不然我干麻来吃免费的牢饭呀?"杰洛斯气得牙痒痒的,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落入那老狐狸的陷阱中:"照理说伊汉那老狐狸应该不敢这么做,这是不合理的,没有人会这样算计自己的儿子……除非七天前来的不是他亲生儿子,但也不可能,这些都调查过了……。"杰洛斯想不出伊汉为什么这么做,更何况伊诺维还在自己这边当人质。
"那个下狱的少年是他亲生儿子没错,咳!看来他为了全吞这笔交易款项,竟不惜把亲生儿子都计算上去了,真够狠的!比我们黑社会还没人性!"
"老狐狸难道真以为我不敢对他儿子怎么样?"杰洛斯想起伊诺维那天真的容颜,一副不知人间险恶的样子,心情突然有些燥动,……伊汉那老狐狸把他保护的太好了,但也对他太狠了,人质……呵呵……想起,七天前那迷人的唇,宛似紫苏般的蛊惑味道,杰洛斯的身体无来由得滚烫起来,针对伊汉毁约一事,使他在理所当然的勃然大怒中,还隐隐约约得含有某种程度的───乐观其成。
若是与他讲电话的人看到了,铁定想不到一向没有表情的杰洛斯,竟会在苍白的双颊上浮起两霓红晕。
"很遗憾。他似乎真的有恃无恐,小杰。"
"好啊!他既然这么沉得住气,那么我干脆寄几根从他宝贝儿子的手上垛下来的指头给他,一根一根的寄,我的耐心很够,手指切完了还有他的脚指,他的尊优养贵的小耳朵,让他重新思考一下,我会有足够的时间等他好好考虑,等他想通了为止。我还会吩咐他们尽量垛的齐整一点,或许将来还能接回去呢……。"杰洛斯优雅的说出残忍的事情,彷佛残忍的本身很是值得期待,……黑骑士不做赔本的生意,他恨恨想到:老家伙你竟敢耍我,那我对你的儿子也就用不着客气。
"这些手段的确像你会做的事,可是小杰,这次你真的太天真了,如果他不是存心要吞这笔钱,他就不会叫他儿子下狱来博取你我的信任,现在摆在眼前的是,-- 他儿子的命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所以你要怎么割、怎么切都没有用。"听筒另一端的声音冷静而理智,而且他的理由具有相当高明的说服力。
"老狐狸既然对我这么信任,把他独生子的性命全押给我,你说、等我出狱之后怎么好好报答他呢?"
"对于伊汉你自然犯不着对他客气,不过小杰,你若现在要出狱,可能会有所困难!"
"什么?"杰洛斯勃然大怒:"呵呵~~~难得那老家伙有勇气跟我决裂,是太有趣了……。"杰洛斯虽说的谐和,但他的脸上表情一点也不有趣,反而还像暴风雨来袭前的霭霭流霞更令人,喘不过气。
"聪明,我想也是那老狐狸反咬你一口。……让我来推测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吧!美国要卖中东国家过期武器,来解决财政上的赤字,这是双方互惠的方式,但也不光明,所以他们才透过伊汉来找你,要我们黑社会来做,你负责替他们签约,并替他们运送武器到中东国家,双方约好利润平分。他们把武器交给你,当然不放心你,所以合约一谈妥便要你下狱;你也不信任他们,所以要了伊汉的独子跟来牢里作担保,伊汉也不信任你和美国政府,所以要把钱汇进他所提供的帐户。理想的结果是伊汉把钱分成两份,一份给你,一份给政府高层,他再从中赚取酬佣,政府高层得到钱之后把你放走,同样的你得到钱之后也必须把伊汉的儿子交出来,三方面心照不宣,各得其利。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契约签定了,武器也运送到中东那边了,中东国家也汇钱过来了,然后钱全部被伊汉独吞了。……小杰我这样说对不对?"
"哼!大致不差。"
"现在美国政府和你都白忙一场,贩卖武器的消息还被伊汉给透露出来,你们一毛钱都拿不到,美国政府还欠一只代罪羔羊来堵住社会舆论的阀挞,而这只羔羊非你莫属,我这样说对不对?"
"哼!他们应该还不至于蠢到以为这样做就能关住我吧?"杰洛斯想不到伊汉竟然真的独吞那一笔钱,他凝思了片刻,想不出伊汉这么做的理由,难道他不怕黑白两道的反噬吗?---唯一的解释是他的离婚妻子,黛莉女士……杰洛斯揣测不已,他们这对夫妻结婚的荒谬,也离婚的匪夷所思,单凭依汉一人是没有这么大的胆量的,除非有黑手党高层──比自己阶级还高的,黛莉女士的授意……。
"小杰,我不管他们是不是有本事关住你,我都要提醒你,这盘棋你下的太鲁莽了,你必须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失败。"传来的声音虽具威严,但也听的见隐藏在话中的关心和友善。
"哼!别以为我让你喊一声小杰,你就骑到我头上来,现在胜负未知,我的手上还有一张王牌:伊诺维柯德。除非他们完全不管自己儿子的死活,不然我还有翻身的机会。"
"小杰你别傻了,在他们那种人的眼中,亲情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他完全没有利用价值,至少也要让我玩够本!"杰洛斯露出了少见的阴狠,基本上他不惯这种表情,但必要时他也不排斥。
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俊赏儒雅,但内心却非常残忍,只是这些特质潜在他的表相下不易让人察觉,而别人之所以无法查觉是因为,他──黑骑士,对一切外在的人事物都漠不在乎。
一个没有欲望的人,必定清高,不将尘俗的事物放在心上,所以容易让人失去戒心,但大家都忽略了,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固然会清心寡欲,但一个目空一切、不把人当人看,对万事万物也都漠不关心着意的人也会清心寡欲。
因为清心寡欲所以黑骑士从来都没有弱点,唯一能让他感兴趣的只有"刺激的游戏",也就是享受"杀戮"与"鲜血"的快感。他的座右铭是:"人不犯我,我必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送。"当然,这句座右铭只有与他交情匪浅的白骑士知道。
想着那两瓣迎风攲侧的紫苏花般的唇瓣,杰洛斯单纯的笑了,多想再碰一碰、吮一吮、尝一尝、这样、那样……。
"维儿,等等我。"
伊诺维伫步转头一看,只见沼月史泽大步的走来,这个惹人厌的家伙总是很白目、特别爱缠人。
"什么事?"伊诺维冷冷的问,甚至连回个微笑都懒。
曾经他对这个来自遥远的东方国度的学长充满友善,但现在他已十分不喜欢这个大他一级的学长,--当他发现莎琳娜对史泽感到兴趣时……。
"你昨天是不是坐史威尔的轿车回去?"史泽热切的问,并没观察到伊诺维神色间的不耐烦。
"是啊!昨天我的机车突然爆胎了。"伊诺维没好气的回答,史泽学长刚刚煞有其事的一路跑来叫住自己,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个无聊的问题?
"你跟史威尔很熟吗?你们好象没有修同一门课?"沼月史泽试探性的问道。
"史泽学长,你知道的倒挺多的嘛!但这又关你什么事?"
"维儿,机车的轮胎是史威尔刺破的,你要提防他。"沼月史泽严肃的说着,神情凝重的看伊诺维的反应。
"是吗?他才不会这么无聊,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不过下次请你用心想个有说服力的。还有──下次不要叫我维儿,这样叫很恶心,算我求你。"伊诺维快速的走着,不打算和沼月史泽再扯下去,这叫"话不投机半句多"。
"维儿、维儿、是我亲眼看到的,他用大榔头把铁钉敲进你机车的轮胎里。"史泽立刻跟着他的脚步。
"我再重申一遍,不要叫我维儿好吗?你说他这样做有什么用意?"
"他喜欢你。"
"呃?"
"史威尔喜欢上你,维儿。从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我们全部的人都看的出来,只有你没有感觉到,所以我必须提醒你。"
讲到这里伊诺维已放弃纠正史泽对他恶心的称呼了,但还是忿忿不平:"沼月史泽你有没有搞错?他是个有十几个妞的花花公子,我不是女人,他怎会对我感到兴趣?"伊诺维无力的说:"学长,请你以后不要拿这种无聊的事烦我,我很忙的!"伊诺维双手挥着示意沼月史泽不要再跟着他后面,彷佛要赶开什么似的。
"维儿,我是说真的,你要提防他。"史泽低声下气的说着。
"好--好--我相信,我真的非常相信,你的话跟我的父亲有同样的公信力,谢谢你的提醒,拜拜--。"说着伊诺维跨上一辆哈雷,喷的一声就冲出去了。
驰骋在风中,伊诺维烦闷的想着:"每天每天都必须抱一大堆的情书回家,听一些莫名其妙的告白,还有防不胜防的骚扰电话、以及跟踪,伊诺维不得不用冷漠武装起自己,以应付这些不断冒出来的爱慕者,虽然他能了解那些女孩的热情和对爱情的幻想,要拒绝她们也会于心不忍,可是自己的心已有所属了,只属于莎琳娜……。
要应付那些女性的爱慕已令他感到疲劳,如果现在连对一个前来攀话的男性都要预设立场的话,自己肯定会疯掉……他烦闷的想着,像史泽学长这样神经兮兮,才是恶心的同性恋吧?
但那个车轮,的确是被铁钉刺破的,又该怎么说?我可不记得自己那时候压上那一根家伙。
就在伊诺维陷在自己的思潮中时,忽然间眼前画面一转,乍然间沼月史泽又走在自己的眼前,怎么他老是阴魂不散?伊诺维心念一动,忽然加足马力,喷喷的往前疾冲,准备吓一吓他,……风声飒飒的飙着直线速度,却,映入眼前的,是曼妙的熟悉身影,属于女孩子的,嘎地一声,伊诺维连忙紧急煞车,但车子已煞不住了,他看清楚了,不禁大喊一声:--
"莎琳娜--。"
接着一片狂血爆开,喋血的视觉腥泠泠的涂在柏油路上,令他心头揪紧,飞飙着眼泪、再度扯破喉咙惊天动地的大喊--
"莎琳娜…………………………。"
他怯生生的伸手去摸她那已血肉模糊脸,却扑个空……。
激动的情绪,错愕的呐喊,使伊诺维从睡梦中惊醒。
还好是个梦……。
但,这个梦,有什么寓意……。
伊诺维不禁感到莫名的心悸,浑浑噩噩的,呈现当机状态……。
依稀听到竖琴上的弦音,清冷冷的弦滑过纤纤素手,又随玉指穿过缕缕飘棉的风痕……什么爱恨都……不留痕迹……。
伊诺维不禁感到莫名的心悸,浑浑噩噩的,呈现当机状态……。
"看来你睡得到挺熟的嘛!还做好梦呢。"
几句陌生的美声传来伊诺维的耳膜,也仿如圣乐般安抚他的心神,略停一阵后,他才茫然的醒来,这个人是谁?怎么会站在这里?伊诺维恍惚的以湛蓝的眼光看他,只见他修长的身躯以优雅的姿势坐在床沿,精致的容貌宛若得自大师绝世的雕塑,他的突然出现宛若以天神的姿态翩千而来……。
"该不会一个吻,就让你得了失忆症吧!"他说话的样子,好象熏风拂过风铃般,轻拢慢捻、轻舞飞扬。
伊诺维怔怔的瞧着,意识仍过渡在刚刚那个梦与眼前这个美丽的人之中,直到冰凉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脸颊时,他才猛然惊醒,不对!!
"你的手腕的伤看来已经好很多,司的药果然有效。"像泉水流过的声音再度滑过伊诺维的听觉……
眼前这个人……。
不对,伊诺维忽然想起发生过的事,不禁惊慌的想举起手,挥开他在自己脸上的抚摸,但一挣之下双手却纹风不动,他急忙转头看向左腕,又转头看向右腕,愕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双手已被手铐牢牢锁住、紧紧的扣在床头。
怎会这样?伊诺维用力的摇撼双手,极力挣脱,但除了手腕传来的阵阵痛楚之外,一无所动。
更恐怖的是他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这……。
"现在知道害怕了啊?要不要我帮你喊救命?"杰洛斯的微凉的手指沿着伊诺维的脸游移,那是又诡谲又窘迫的触感婆娑,伊诺维立刻把脸一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想被他击垮。
"听说对女人没办法的人,只好找上男人。唉!真可悲,不过你找错对象了。"
杰洛斯先前令人翻胃的唾沫彷佛仍在口中溢荡,但伊诺维不想露出惊恐的样子。
"喔?是吗?眼前的情况似乎是对象的意愿并不重要,决定权在,我。"杰洛斯莞尔的微笑,眼前这个小子实在,好天真。
"我对男人一向不感兴趣,对不正常的变态男更敬而远之。"伊诺维嫌恶的露出鄙夷之色。
"重伸一次你的意愿对我而言并不重要,看来我必须主动教你要如何服侍我。"
杰洛斯并未因他的讥斥而动怒,一贯潇洒的说出狂妄的话,原来他笑的灿若莲花,似乎很好说话,但其内心是无比沉稳及自持的。
"够了!够了!本少爷肚子饿了,你不会连一碗面也吝啬吧?"伊诺维选择快速的转移话题,不然真不知落在这变态的手里会怎么整法。
可是刚提到饥饿,才发现自己真的已是饥肠漉漉了,没办法,成长中的少年容易饿,伊诺维为自己找到这个话题很得意,他看着杰洛斯穿的一身高级货应该不会拒绝才对。
"可是,我也很饿耶,应该由你先吃、还是让我先吃呢?"
杰洛斯的语言逻辑很是奇怪,一句简单的话也可以说得拐弯沫角。
"别客气,你去将食物拿来,我们就一起吃吧。"
"那就不用麻烦了,因为,你就是我的食物。"杰洛斯说着定定看伊诺维:"你可以要求我从头吃到脚趾、或是从脚趾吃到头,也许你可以指定一的部位让我先吃,基本上我这人随和的很,应该会答应你的要求。"杰洛斯阴晦的看伊诺维一眼,预期般的看到他脸色迅速苍白,这只小动物真令他兴味盎然。
"你是说吃我?你的意思是把我的人吃掉?难道在这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食人族吗?你是从亚马逊河来的?那是很不文明的耶……。"伊诺维头皮发麻的看向杰洛斯说出一串。
看来他扭曲意思了,杰洛斯促狭的抿着嘴笑:"是的,吃人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仪式,你都自杀了──还怕?"
伊诺唯一听当场傻眼,这个长得飘逸灵澈,彷佛一尘不染,怎会说出这么不文明的话出来?要比痞,恐怕只有小伊可以胜任。
"我的肉很难吃耶,你吃下去后会把胃都吐出来,你知道吗?是整个胃都吐出来、甚至连大肠、小肠、直肠、胆汁也一起呕出来,说不定你还会闻到臭烘烘的大便,你不觉得很恶心吗?"看他贼目兮兮的瞧人,加上自己又臂铐在床上,伊诺维故意对他夸大的"循循善诱"。
虽不是很明白男人之间的事,听说男人也可以……,伊诺维虽然不知道,但也不是完全无知。故意的扭曲、故意的误解,能拖延一时便是一时,他长期在小伊地熏陶下,口才也不是很差的。
"不吃吃看又怎么知道?最多吐掉就好了,说不定我会食欲大发、把你吃得尸骨无存呢!想想看,你要我从哪里开始吃?"停在他脸颊上的指尖也加紧力道的往下滑,那种像刮过绸缎的触感,令伊诺维颤栗不安,也令杰洛斯心跳加速。
本欲待与他继续舌战的伊诺维,突然接触到他的眼神,浅蓝的冰亮,那样的眼神告诉自己,他所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宠物、一个玩具……。
"放手。"从小伊诺维就不懂得什么叫妥协,今天落到这种田地,已让他感到相当不满,若不是自己被绑在床上,他早就一脚踹倒他。
"你怕了?"杰洛斯挑衅的说,他要伊诺维自己跳下陷阱中。
"谁怕了?"纵使内心惊慌失措,伊诺维的双眼还是露出噬人的凶狠,一副与敌人不共戴天的样子。
"很好,我喜欢胆量大的人,既然你不怕,--我就不客气了。"
杰翩翩然的扬嘴一笑,对于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只是兴味盎然的打量着,不发一言,手指沿着伊诺维的脸颊,滑向他的下巴,接着到他的颈项之间,索骨、胸前、凸起处……。
"忍无可忍。"伊诺维暗咒一声,耐住疼痛的手腕,挺起腰杆,朝着杰洛斯的头脸,便是猛力一顶。他自认为自己的外表看起来不堪一击,但骨杆子可是硬的很,想必杰洛斯一定避不开这出其不意的攻击,而吃下这记铁腿。
刚想到得意,杰洛斯竟用一个灵巧的擒拿手法,轻易的把他的腿反扭过来,瞬间使伊诺维疼痛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杰洛斯五指并出使劲的揉捏他的脚踝。
"亲爱的,你不是说过不怕吗?我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人,请你不要惹怒我。"话刚落下,伊诺维的另外一脚又朝他踹出,像只奔栏而出的兽,已慌不择路的逃走,这下惹得杰洛斯非常的不快……。
"从来没有人敢把我的话不当作一回事,你必须为你的愚蠢行径付出代价。"
"废话,你以为你是谁,为什么要听你的?"伊诺维不甘屈辱的忍着疼痛,反唇相讥。
"哈!现在情势如此,你不听我的行吗?"
"我是参谋次长伊汉柯德的孩子。"先把小伊的名头拱出来,吓一吓他。
"喔,你是说那只老狐狸啊?"杰洛斯终于离开了他的脸颊,看着伊诺维既惊慌又威胁的认真表情,很是莞尔。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反正也很无聊,先逗逗这个猎物也是好的。
很好,话题终于有了共识,那接下去好谈了,虽然受了一点儿伤也没关系,伊诺维乐观的想着:"我爸爸叫我来向白骑士拿合约,只要他把合约给我,你才会被无罪释放。"伊诺维大声说着,尽量把语气弄得威严一点,不要让他得寸进尺,随便欺负人。
"老家伙他以为他是谁啊?这里我高兴来就来、高兴去就去,谁也管不着。"杰洛斯慢条斯理的说着,心中大约明白那老家伙跟他的宝贝儿子说什么,对伊诺维的天真及单纯觉得好笑。
"不可能,如果你可以出去又干麻待在监狱里。"杰洛斯的表情不像骗人,伊诺维舔着干涸的上唇嗫嚅着,杰洛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伊诺维接续要说的话全堵住了。
"这里富丽堂皇,吃的穿的也都很高级,待着很挺好的……。"杰洛斯优雅的说着,伊诺维一时无话可说,脸被激得红一阵、白一阵,杰洛斯打趣半晌,突然正色说道:"伊汉那老狐狸根本没签约,你想他那么老谋深算,会让自己留下记录,让对手抓到把柄吗?"虽不愿意,但杰洛斯不得不承认,初次交手就被伊汉打败了,被一个他所不齿的人打败,是毕生之耻。
"不可能!"伊诺维仔细想了半晌,看来自己对小伊还是不够了解,但既然如此小伊叫自己来干麻?伊诺维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杰洛斯立刻好心的替他解答。
"所以你知道你来此的目的吗?"
"不知道。"回答略显呆滞,对脱序演出的剧码,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他要求我帮他谈一件生意,是个非法的生意,我若答应必须冒着风险,还要入狱,但也有一笔可观的利润,但是你老爸的信用向来不好,我为了得到保障当然必须跟他要求担保品,--要一个很有价值的担保品。"
伊诺维的喉头极干,半晌发不出声音,这番话跟小伊讲的大相径庭,但显然较具说服力,答案虽呼之欲出,但他不死心的低声问:"什么担保品?"
"你--但这是他自己提出的,我只是被动的接受他的提议罢了。"杰洛斯优雅的嗓音如竖琴般,令人如沐春风。
"喔。"伊诺维微微答喏,一时被杰洛斯煦煦的魔力所催眠,半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就是所谓的担保品时,瞬间暴跳如雷,厉声吼道:"这是跟他说的,我不同意。"
"你还未满十八岁吧。"不随伊诺维而怒,杰洛斯温文的问,像循循善诱的老师。
怎么又转到这里?伊诺维觉得自己永远跟不上杰洛斯的思虑,一路被他牵着走:怔了一会傻傻问:"那又怎样?"
"所以目前我当你的监护人,你爸把你的监护权交给我,挪!这是你的身分证和监护权的授权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杰洛斯慢条斯理的将两份文件,放到伊诺维面前。
只见伊诺维满脸痛苦,满脸不可置信……。
‘兹将小儿伊诺维柯德,交由杰洛斯艾德蒙监护,并由他无条件行使一切监护权力,任何人不得异议。
伊汉.柯德签上"
不可置信!骗局!但伊诺维望着文件上的笔迹,那就是小伊的字,真的不能再真了,没想到小伊竟出卖了自己,但他可不那么傻,他会反击:"这纸授权书在法律上不能成立的,你们两个都有罪。"
"哦?我想我是合法取得的,何况我不须管法律,因为--我就是法律。"杰洛斯傲然的说:"现在对于你的身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对于杰洛斯的傲慢无礼,伊诺维很不满,心中嘀咕道:"你们的龌齰勾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再加上他对小伊的行径简直失望透顶:"什么监护人?担保品?这跟人质有什么不同?"一思及此,伊诺维自暴自弃的说:"既然你们都说好了,还有我说话的余地吗?"
"很好,明理的人最可爱了……既然我们达成共识,那我就不客气了……。"杰洛斯暧昧的说,双手再度抚摸他的柔肌,在上面刮过一道又一道的战栗的疙瘩。
"嗯嗯……你说什么?"刚刚费了好大的劲才带开这话题的,怎又绕回来了?
杰洛斯吐气如兰,轻轻的凑到他的耳畔,柔声说道:"我想上你,懂吗?"
看着眼前这个令他一眼就怦然心动的人,杰洛斯暧昧的说,虽如此说但他心里也不是很确定,不过能吓一吓他也是好的。
"恶心!"伊诺维啐了一口,怀疑的打量杰洛斯,一脸彷佛沾到脏东西般的嫌恶表情。
这种话传到伊洛维的耳中,除了耻辱外,没有别的,一片绯红的云霓从他的耳廓迅速染红他整个脸,令他气的全身发抖、发烫。
但自尊自是的杰洛斯也被他的话和表情给惹恼了,恶心吗?哈!我竟然有被人骂恶心的一天?……如果你想玩真的我也奉陪,让你明白待会儿究竟谁比较,恶心。
"就让我上一下有什么关系?"柔致的声音丝毫不带怒气、不沾灰尘。
"开什么玩笑?你当我什么?"伊诺维发狠的吼道,但那些话进不了杰洛斯的耳,他只觉得伊诺维又羞又气的样子很可爱,只觉得掌心下的躯体令他心旌神驰,想着,刹时腰间一窜,他觉得自己快把持不住了,……。
凄迷的蓝眼禁不住他挣扎时扭动的引诱,他立即俯首含住他胸前的凸起,把它逗的冶艳而挺立,像雪地里娇艳欲滴的红樱,他的双手也更加紧力道的在他身上摩擦,企图催发他的热情。
不!伊诺维心中喊着,但不管他怎么用力挣扎,总摆脱不了杰洛斯的钳制,即使在杰洛斯的慰抚很舒服,但个性极为刚烈的他,不甘受到这种侮辱,即使在人人闻风丧胆的黑骑士杰洛斯手中,也──绝──不--屈──服。
他恶狠狠的瞪着杰洛斯说道:"我伊诺维.柯德,可以死,但不可以侮辱。"说完他用力的甩头,直截去撞杰洛斯,力道之猛,似乎打算与他同归于尽。
杰洛斯写意的伸手将他的头压制在床边,阴骘的对他说:"要死,随你便,但现在不行。"说完,杰洛斯发现自己的耐心已被他耗尽,自己不是善良的人,没必要为谁手软,即使是天使也一样:"因为,你必须先取悦我。"他霸道的说。
"噫--。"杰洛斯手刀一落,一声喀答的颈骨声伴着一声激痛的哀嚎,顿时唤醒了杰洛斯身上源源不断的罪恶因子,活化他的嗜血细胞,他安静而悲悯的看着伊诺维痛苦的表情。
从来没有一幅画能这么受难、这么圣洁,这么撼动人心。
他心情一阵激动,心情一片安定祥和,只想在上帝面前下跪,感谢他,派遣了这一个天使,受他的虐、洗他的罪,他想听,想听他的哭,想看,想看他的泪……心情激动处,杰洛斯感到难以自持,纤长白润的手指突然有力的缩紧伊诺维的踝骨,瞬间用力一按,伊诺维的脚踝当场喀答一声的脱臼,声音清脆悦耳。
伊诺维不禁紧闭双眼,猛抽着气,疼得全身打颤发抖,他长长的眼睫也瞬间被激澈的泪水所沁霪,一颗珍珠般的眼泪,彷佛晶亮的雪从他白玉无瑕的脸颊上滑落下来……。
那是痛苦的美丽,美丽的痛苦……
杰洛斯依稀瞧见过那泪,那是邑湿花瓣的露珠,在微风中泠泠颤袅、惹人怜爱……他荡意的凑过去吮吻。
"早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欺负你了,你看你把自己搞得……。"杰洛斯绵绵的话在伊诺维的耳际呢喃。
"能让我这么感动的男人,你是第一个,伊诺维。"说完,杰洛斯站起了身子,把伊诺维翻转了过来。
极不自然的姿势,让伊诺维痛苦的在床上挣扎着,才一会儿,杰洛斯便跨坐在他身上,他感到自己早已磨破皮的手腕,被手腕上沁出的血液浸蚀;脱臼的脚踝无力移动,小腿更被杰洛斯的重量牢牢压住,全身都失力了…… 疼痛、害怕、愤怒、像条扯不断的铁链、像层层枷锁,叩的他非常无助。
他感到自己像巨爪下的小兽,惊慌的缩在杰洛斯巨大无朋的阴影下喘息。
他的胸口已被杰洛斯压的喘气不过,锽铛的铁链声,更添加他的恐慌,他看到床单,像搓揉的抹布般纠结一团,而一串淫蛇在他光滑的背上的逡巡恣吻,轻轻重重、点点落落,极尽煽情的撩触他的肤肌,银色的吐信,更是凭他再怎么挣扎也甩不干的黏腻。
大手的力道,使伊诺维俯贴于床上无法动弹,在一隙空气的喘息间,他还想拱起腰杆,却换来几口彻骨的啃噬。
"唔……。"陡然一阵无力感袭来,掏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突然觉得好累,好象被压在巨大猛兽的爪下,活生生的被掩埋起来……。
他未曾受过如此侮辱,也未曾应付如此棘手的情况,如今甫到狱中却接连的发生错乱失序的事情,忽然间,伊诺维涌起一股委屈的情绪,好想畅怀的号淘大哭。
但是自尊,为了男人的尊严,他不想让杰洛斯看到他流泪、看到他像懦夫一样的哭泣,只好偷偷的把头凑向左手边,张嘴咬住自己的手臂,噤不出声。
恍惚间,伊诺维依稀看见莎琳娜的泪眼,她一直难以接受比她还美艳的男友,而今自己遇到这个情境,她会怎么想?假若、假若被杰洛斯……,被他……,她会怎么想?会怎么看待?会羞辱?会耻笑?会同情?
怔忡中,一阵凉风从双腿间拂过,沿着手指带来冰凉的触感,像冷电般使滑过之处不停惊颤,伊诺维狠一咬牙,膝盖强持从腰间拱起,想在杰洛斯的压力下硬是弓膝,有些事要誓死抗拒、永不妥协……
"没错,很好,这样姿势刚好。"杰洛斯说着,抱住伊诺维拱起的腰,并加重双手的劲道朝他腰间收拢聚力:"腰好细,如果是女人,我可能会下不了手,可惜,你是男的,--男人与男人之间只有征服,没有爱,而你,输了。"
说完,他的舌朝伊诺维的后庭一舔,引起他痉挛般的快意,但细腰拢在杰洛斯的双手下已窒痛的无法言语,只有涔涔不止的汗滴,淌满他的身体,他的眼、他的鼻……。
杰洛斯静静的看着,刹那间深深的着迷起来,此刻的伊诺维就像一朵含苞初绽的水仙,在冰天雪地的池苑里虽弱不禁风,却又顽强的要在恶劣气候下无畏冰寒、执意绽放,他可以看到紧裹在霜雪下的花苞上爬满纹路,像是筋脉的用力,每一道皆是,逼血的痕迹。
那是属于力的语言,在不属于自己的季候里,依然不断的催发自己的生命力,直到力尽而亡。
而这就是一朵水仙的强韧生命,她让人了解,柔弱的可悲,以及,天地的无情。
杰洛斯像波斯猫的抬起头,幽隐的眸光像暗夜里银炽的幽火,他贪婪的看着这具青涩的身体,就在他的控制下任他随便,只要微微伸手便可染指,想怎样、就怎样的,这样、那样……。
优雅一笑,徐徐春风,他伸出食指往他的幽壑中探去,食指下立刻感到伊诺维浑身一僵,他轻声呵慰道:"不要担心、不痛的。"柔声中,食指猝然用力抵入,同时并用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腰,不允他退缩。
伊诺维禁受不住的闭上双眼,满口咒道:"啊……干什么?放手、不会痛?你为什么不让我弄?"伊诺维抖声的抗议,未经人事的处地在干涩的摩擦中,节节攀升到他难忍受的燎热,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打算出声求饶。
骂声甫落,另一根指头又猝然捅入,这、是干麻?是怎一回事?伊诺维思绪紊乱, 这样折磨别人,很好玩吗?
"住手、不要碰我那里,你这个大变态,住手!"
他的眉头紧蹙,好象被细杵扩宽了内壁的空间,痛的将一颗颗晶莹的汗从雪般的肌肤迸出,饶是如此,伊诺维他仍不愿屈服。
他隐约直觉,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那回事……。
毫无容纳的余地,直接上膛开枪,也毫无感情的前提,直接强制做爱,原来男人之间就是这么一回事,就是这么肤浅,就是这么与禽兽无异……。而自己却是那个无法拒绝的人,却是那个被欺凌、被撕碎入肚的小兽,却是那个毫无选择的被强迫的人。
如果就这样被杰洛斯上了,那自己以后哪还有脸活下去?哪还有脸去面对女友莎琳娜,伊诺维无法想象当一个人的自尊被剥夺后,还能用什么支撑他的生命?智能?呵!勇气?呵!信念?呵!意志?呵!
没有,自己从来没有这些东西,就算以前觉得自己有的,也在这十几天里全部推翻,自己的什么都不剩了,至多只剩一具可笑的身体,一再的,被女性化……。
难道一切就这样了吗?伊诺维浑沌的脑海中又飘来莎琳娜的容颜,我怎能让一个男人这样玩、那样玩?
"为什么要住手?游戏都还没开始哩!"杰洛斯邪魅的笑,但表情却很僵硬,彷佛极力压抑什么似的,这波欲潮是前所未有的澎湃,来的好汹涌,……但是事到临头,他一个堂堂的黑骑士杰洛斯却反而萌生退意,因为,他也是处子,也是未经人事,要做这档事他嘴上虽说的强,但内心却有天性的腼腆,否则倘若真的要做,方才又何必与伊诺维说那么多?
杰洛斯的双颊糁上一抹冶艳的红晕,裤档下撑暴的火炬亟欲喷出,灼烫的熔岩瞬间迅速升至极致的温度,他迫不及待的想喷越、想瀑涌,想倾巢而出,猝然,抽出双指……。
"砰--。"
一阵厚重的撞击声,伊诺维不顾被制住身体,顶起了脖子,将后脑用力甩向红桧木做的床头,他、他伊诺维,永远,不受威胁;永远、不屈服!
他,做得到,即使是死,也无所惧。
当死成为拒绝强权唯一可做的选项时,一个懦夫,是死,一个勇者,也是死。
砰的一声,当下把杰洛斯搞得半晌做声不得,待发觉伊诺维已昏厥过去时,又愤怒异常。
头顶好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浇淋下了,什么火焰都熄灭。
"妈的!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真不知好歹,你以为你是谁呀?"伊诺维的执拗,惹火了杰洛斯,使一向维持良好形象的他,气的想骂脏话。
从来没有人能忽略他的美貌及权势,从来没有人能这么抵抗他,没有人能这样拂逆他的意,自尊自是的杰洛斯一思及此,忍不住抬脚朝伊诺维的身体补上一腿……。
以往,杰洛斯因为好奇和嗜血的本性,也玩弄过一两个长得漂亮的男孩,他们可都是乖的、是听话的、是全力配合的,即使有些刚开始会激烈抗拒,但不久就认清自己的本分,知道用心取悦自己才是唯一的活路。
要圆就圆,要扁就扁,从相貌、才智到耍狠的手段,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拂逆自己的意愿,男的、女的,在他冰冷的眼底跟猫猫狗狗没有两样。
从来高高在上、俾倪天下的杰洛斯,即使在铜墙铁壁的牢里他还是可以过贵族般的生活,他虽然没有高贵的出身,但在组织里他一路攀登的快,别人费尽辛苦难以达到的事,他只要随兴去做就能水到渠成,从小到大他不知失败为何物,也不知什么是得不到、达不成……。骄傲如斯、自尊如斯的杰洛斯,自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也自认无人能够匹配他,因此,他的感情世界是空白的,不!与其说感情世界不如说是权力竞逐的世界,强权与卑微、王者与奴隶,那些人就算长得再漂亮,还不是屈膝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做出种种媚态,等待着自己垂怜。即使有些男人,表面上说的强硬,一脸不可侵犯的神圣表情,但内心里还不是为了求生存而努力?人就是这样,不管环境多恶劣,遭遇到多么难以忍受的事,还是想挣扎的活下来。
是的,为了求生存可以破坏原则、忍受屈辱,虚伪奉承,甚至──虚伪的反抗,装作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但他们内心却没有必死的决心,……丑陋!他们的丑态在杰洛斯眼底一目了然,只可惜杰洛斯并不会给他们机会,因为他们不配,因为比起性爱,杰洛斯更着迷残酷与血,那是由自己主导的生死游戏,看着他们在费尽一切努力到最后依然不可避免的走向毁灭与死亡。
不管男人女人、强者懦夫、尊贵卑微在最后时刻里还不是都一样的贱,哀求与哭泣、辗转呼号、泗涕纵横,可以放弃所有财产,牺牲所有亲友,出卖所有信念,只求自己给他一条活路,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
但伊诺维却独独与他们不同,经不起挫折、经不起压力,一碰即碎、一压即垮,似乎连基本的求生本能都没有,接二连三的寻死,生存意志脆弱到令人无法估计的地步,杰洛斯看过得人很多,但从来没看过有人可以这么轻忽生命、这么不把死亡放在眼里,该说他懦夫、还是勇者?杰洛斯想起小时候曾经看过Aonia holaria (L.) R. Brown(黑板树),此树虽粗大叶茂,但枝干脆弱,遇风势稍强即有拦腰折断,就这点特色而言倒像伊诺维,但黑板树放弃自己的枝干,却留着树根不放弃自己的生机,而伊诺维却没留下甚么,只是一心求死而已。
然而可恨的,优秀如己却在伊汉和伊诺维父子两手上接连吃鳖,高敏感度的杰洛斯突然警觉,自己身上飘来一丝危险的气味,……而自己也还没爬到权力的最顶端,双脚还落在阶梯上,和其它的野心家一样争先恐后的往上爬,往下踏,要赶尽杀绝、不择手段,不是踩着别人的尸骨爬上去,就是自己在别人的脚下踏的血肉模糊。
想起方才的事,杰洛斯细薄的嘴角轻扬,当然对象是伊诺维,他不介意尝试看看,可伊诺维的求死决心,激怒了杰洛斯同时也唤醒了他,骄傲如自己又何尝沉迷情欲?更遑论去逼迫别人……。
再这样下去,伊诺维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弱点。
"想死就去死吧!"杰洛斯掏出一把枪,一枪指着伊诺维的太阳穴,他讨厌任何不服从自己的人,他杀人无数,一身血腥……,若此时不杀,将来他一定是自己致命的弱点。
答答答……答答答……半晌、心跳声和秒针的声音同时清晰澈耳……。
一颗颗汗水,莫名从杰洛斯的额间淌出,沿着他的眉际、鼻端渐渐滑落……。
手枪好沉、从没这么累过……,杰洛斯愤怒,自己的内心在为伊诺维的生死存亡而经历前所未有的天人交战,而伊诺维却可以安安心心的继续昏迷,怎会这样?黑骑士从未为任何人改变自己!可是现在光用枪指着昏迷的伊诺维,心却跳得这么厉害?
犹豫是失败的征兆,杀!杀死他!一枪毙了他!时间分分渺渺的流逝,枪口依然平静……杰洛斯终于叹了口气,放弃了僵持。缓缓把手枪收进口袋里,看着他额前的一缕血水渰涌而出,像梅花的枝干挺立在冰天雪地里,怎么都艳的花容是如此氲氢?怎么绢素的冰肌是如此撩人?怎么即使看他受伤流血的样子,犹是如此怜悯、如此动情?
改变的唯一、通融给他吧!
错愕间、他看到他袪瘦的身体上布满青印,脱臼的脚踝上有被脚镣磨破的红肿;手腕上的瘀青更是令人怵目……静谧的伤痕,静谧的痛,即使看他蜷屈而卧的样子,即使看他颦眉昏睡的样子,也疼痛的,令人不忍……。
第一次杰洛斯这样心软、这个世间竟然有他杀不下手的人。
第一次杰洛斯这样静静看着一个被自己伤害的人,油然升起一股罪恶感。
第一次杰洛斯这样的放过猎物,按捺下了自己的欲望。
第一次杰洛斯这样的无言走向盥洗室,自行处理。
※※※※
"司、你去看看伊诺维的伤要不要紧?"
怜惜是心中的事,在外表上他仍然是个心狠手辣的黑骑士。
"看样子你把他玩坏了,唉、可惜。这么花朵一样的少年呐。"司颓然的站起来,揶揄的望着杰洛斯:"你确信他还有命看医生吗?"
"当然、他当然还能看医生,不过如果你治不好他,我想,你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了,医生。"杰诺斯微笑的望着司,眼神却相当严肃。
杰洛斯一向很少这么严肃的跟他们说话,更甭提他那一副悠闲自适、万事不关己身的风格,这、太突兀了。
"滋味怎样?杰洛斯先生,他一定让你觉得很满意、很过瘾吧?"凯开着玩笑,试图打破僵局。
"我不知道……。"杰洛斯黯然的说,一反平时的气定神闲,突然就在自己忠心的下属面前暴露脆弱的一面。
"该不会你还没下手吧?"凯不可置信。
"不会吧?杰洛斯不是一个"办事"没效率的人。"兰说,在他心里,杰洛斯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而做那种事只要心狠手辣就行了。
"哈!这是真的,……我还搞不定他,这小子颇为棘手,动不动就寻死觅活……凯、你们四人之中就属你最聪明,你帮我想个方法,在不逼他的情况下,听我的话……。"
天哪,这世界变得真快,一向尊贵、骄傲的杰洛斯不但在下属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而且还有求于下属,他自己反到没了主意,匆匆的走向电梯离去,留下一群人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
这次杰洛斯先生为什么不直接在他屁眼上送一个铅弹就好了,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众人疑问。
"早知道我就像瑟一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就不会有我的事了。"凯懊恼不迭,英俊的五官夸张的变形:"要一个人听话哪有那么容易啊?你们不知道那小子是天生的斗鸡、不要说他才住进来就得罪了黑鬼,他还用锄头去撞警卫、只因警卫用枪指他的头……。"凯皱起了脸,唉唉的自叹倒霉。
"我也很悲情好不好?,杰老大撂下狠话说,如果我治不好那小子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这不是太扯了吗?我有没有存在意义关那小子什么事?哼!"司恨恨的说,但也没因此积极的去治疗伊诺维,只是懒散的抱怨而已,这使他的报怨毫无说服力。
虽然他是个高明的医生,可是他没想过要悬壶济世,人总是要病要死的,如果大家都健健康康、头好壮壮的到长命百岁,那地球不挤死才怪,至少也会热死。
"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万恶渊薮的黑手党组织中的一名小小庸医,但那小子可是大名鼎鼎的伊汉柯德的独生子,命当然比你重要百倍,你跟他比就像癞痢狗比马尔济斯,别傻了。"兰嘲弄着:"救人要紧,我建议你快去看看他的伤势吧!"兰故意学杰洛斯讲话:"如果你治不好他,我想,你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了,医生。"还把那医生两字叫得格外高音。
"唉、我必须再等一下,努力累积爱心,免得待会儿看他不顺眼,一刀割了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的死活对地球来说是没意义的,但一个救人无数的医生可不一样,只可惜在这良莠不分、清浊难辨的时代里,优秀的人往往被庸俗的世人贬低、践踏,面对世人的无知,我还能说什么呢?"司唠唠叨叨的瘫在柔软的沙发里碎碎念,边念边看着玻璃杯中的酒,把它摇晃出细细碎碎的泡沫,他真的非常无聊。
"你们吵死了。"终于,瑟光火的咆啸一声:"睡个觉也在那边吵、吵、吵、吵个屁啊!"大吼骂完,傲然走向电梯那边,谁也不看一眼,窝在墙角继续睡。
"你们吵死了。"终于,瑟光火的咆啸一声:"睡个觉也在那边吵、吵、吵、吵个屁啊!"大吼骂完,挺然走向电梯那边,谁也不看一眼,窝在墙角继续睡。
"这家伙老在状况外耶,整天睡也不怕睡出毛病来。"凯说。
"我总觉得他跟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兰说道。
"很讨人厌。"凯下了一个结论。
"没错,是火星上的史前巨兽吧,我们人类跟他是无法沟通的。"司对那个睡觉闭嘴,醒来骂人,没骂人时也一副没睡饱似的的伙伴并无任何好感,不过这没影响他的好心情,他说完后立刻站了起来伸伸懒腰,然后故作专业的走向伊诺维的房间去,他感觉得到杰洛斯先生非常在乎伊诺维。
嘿嘿……杰洛斯会在乎一个人、这倒是挺新鲜的……
"我跟你去看看。"凯说着尾随在司的背后。
"我也去看看,或许你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兰也眯起眼来,神经兮兮的笑着。
"瑟说的没错,你们真的吵死了。"司张牙五爪的作势打人:"我想你们还不至于忘了自己的任务吧!现在杰老大人在哪里?有没有危险?万一碰到危险怎么办?我可不想为你们的毫无责任感而赔上宝贵性命。"司义正辞严的指责着,快步的离去。
开玩笑。怎能让他们两个跟来?司一想到那个花朵般的少年就澎湃难抑。
别说在狱中没看过女人,就算在米兰时尚的模特儿服装秀上乍见,在竞选环球小姐的会场上一瞥,只要是伊诺维那种绝无仅有的头脸,不管他人哪,他还是会艳冠群芳,使人垂涎三尺,非常冲动……。
"医生",是最能接近病人的职业,以一种再光明不过的正当行为,
即使用手心去摸他的额、碰他的耳,也是理所当然的医疗疗程;
即使用手掌去按抚他的心跳声,也是理所当然的医疗疗程;
敞开他的唇、去试探他舌头的温度,也是理所当然的医疗疗程;
甚至再深入一层,看他受伤的地方,更是理所当然的医疗疗程……。
看他最容易受伤的地方,仔仔细细的视奸……嗯……观察他全身,抚慰……嗯……检查他全身,一寸一分的肌肤都不放过,这是医生该有的严谨……而且不能叫专业度不够的助理协助,全程都须由专业医生独力进行,才能减少人为疏失……。
司想着、一脸愉悦,差点要载歌载舞起来,但他知道自己还在凯和兰的怨念中。
所以,他必须还扳着脸,表现所谓的医者风范,甚至还刻意搭配自己平时慵懒的调调,但其实他的内心非常愉快、爽爆了……唉唉唉……要克制自己几要奔跳的脚步,实在非常困难!
"凯,你觉不觉得司的表情很阴沉?要笑不笑的,脸皮一直在抽筋。"
"嗯……他刚刚喝了一杯红酒,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跟去看看吧。"
"那杰洛斯先生的维安怎么办?我可不想担怠忽职守的罪名。"
"安啦!安啦!有英明神武的瑟在,哪会轮到我们出手?况且杰洛斯先生的身手比我们厉害一百倍,枪法更是百发百中,万一他也搞不定,就算我们在场也没用。"凯试图的说服兰,两人一起做坏事,就算事发被处罚也比较有伴,兰当然也能洞澈凯的居心,只是他也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
好奇能压死一只肥苍蝇。
"这句话是你说的喔,那走吧!"就算一起处罚,也有教唆犯和从犯的差别吧!
好奇能压死一只肥苍蝇。
"这句话是你说的喔,那走吧!"就算一起处罚,也有教唆犯和从犯的差别吧!
于是,往伊诺维卧房的一路上三人各怀鬼胎,司抬头挺胸的走在前面,内心虽偷笑一百次,但脸上还刻意维持平静,而兰和凯偷偷摸摸的尾随在后,神出鬼没的的展现出黑手党黑骑士四大护卫的矫捷身手。
只是谁也料想不到,就在司小心翼翼的转开门把后,忽然看到──一个阴沈而俊美的男人。
"司,我等你等很久了,没想到你这名医倒是比我大牌。"杰洛斯眯起眼打量他,似笑非笑的说着,教人无法确定他有没有动怒。
"很抱歉,我是为了准备齐全所以比较晚到,杰洛斯先生的贵客,我不敢掉以轻心!"在杰洛斯面前,司马上面目一变,展现应有的恭谨,但他心里却想着:天杀的,杰老大怎会突然出现……我可得小心应付,这已经是不信任的讯号了。
"那现在你准备齐全了吧,医--生?"
"是的,准备齐全了,我会尽全力的治好他,不让他留下病根。"此时司说话的口气未免不稳,他冒着头皮的看往床的方向。此时,杰老大已经帮伊诺维穿上衣服了,他颦眉睡着,手腕处的伤痕还有已凝结的血渍,看起来仍非常明显,也非常可怜……,司倒抽一口气,上前稍稍的挪移一步,看到杰洛斯扳着脸孔,一脸严肃的盯住自己,于是司战战兢兢、不敢丝毫怠忽。
看来自己低估了杰洛斯在乎伊诺维的程度!
"出来吧,躲在门缝后是看不清楚的。"杰洛斯突然说道,话甫落下,只见兰和凯脸色煞白的走出来。
"你们好象很闲嘛!也许你们应该请教黑老大,如何去翻松E区的泥土。"杰洛斯说着,三个人心里大吁一口气,幸好至多只是翻翻泥土。天晓得杰老大喜怒无常,亲腻时可与你称兄道弟,翻脸时杀人无形,而事情的严重性也全凭他一己断定,所谓伴君如伴虎,大家对他都小心翼翼,丝毫不敢怠忽。
"杰洛斯先生你可别误会,是司叫我过来帮忙的,司、你说是不是?"兰急忙解释,恳求的看着司。
"是的,我担心一个人忙不过来。"司替兰圆谎,在这重要当口他可不会出卖同伴。
"喔?那你呢?凯。"
"司,叫我来做维安工作,以提防他们医疗进行到一半时,有人突然闯入,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凯故作镇定、却心虚的说自己在急智下想到的理由,他根本无暇细思自己这番话的漏洞有多大。
但杰洛斯没有揭穿他,反而转向司:"哦?司你真了不起嘛!大家都听你的话!"不咸不淡的反讽,反比詈骂怒吼更令人心下揣揣。
"杰洛斯先生,你可千万别误会,一切一切都是为了完善治疗你的贵客才这么做的,他们也是因为这样才听我安排,所以我只是个小脚色、小喽喽、小鳖三……他们是在开玩笑、开玩笑的哈……哈哈……哈哈哈……。"司冒着汗向杰洛斯解释,同时递了眼光给凯和兰。
"哈……哈哈……哈哈哈……。"凯和兰边冒冷汗、边使劲大笑。
"那你们玩笑开够了吗?看够了吗?"
"够了、够了、不打扰了,我们先告退了。"凯和兰争先恐后的逃走了,司孤立无援的站着,一脸悲情,因为他是名医生。
近来杰洛斯先生有些异样,忽冷忽热、情绪不大稳定,虽然他一向冷漠,可是他另一方面也纵容部下出名,但今天就是很不一样、说不上来……。
司仔细的检查伊诺维的伤势,感到他虚弱的气息,禁不住涌起一股无以名状的怜悯,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麋鹿,那末可怜、那末无辜,司慢慢的自我汇聚睽违已久的医者仁慈,呜……杰洛斯怎么忍心……幸亏他遇到我……
忽然司感到背脊一阵刺寒,出于杀手的敏捷,不用转头他也知道有两道眸光逼视自己的背后,那种眼光会令人有一种感觉,叫:恐惧。
司愕然想着,难道刚刚自己对伊诺维在不经意的情况下所流露的怜悯,也收在杰洛斯先生的眼底吗?而且他看起来非常生气,真是糟糕!!方才不过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医者看到病患时会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同情心罢了,杰老大这瓶醋,吃的好笑!吃的无理!
可是自己跟悲天悯人这四个字似乎差的很远,所以他以小人之心来度我这君子之腹了,啊!做一个医生必须接触病人,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偏偏又遇到像杰老大这种不明理的家属,我怎么这么衰,衰得像梨子一样!
话说回来,谁能对一个沉睡中的天使没有同情心?或是产生那么一点点旖旎的遐思,我是说一点点而已啦,若完全没有,只有两种人--一个是女人,另一个是那个不行的人。
我是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气宇轩昂、青年有为、奋发向上……总之有说不完的优秀的黑手党部下黑骑士手下的首席名医,今天怎么这么不幸?
"杰洛斯先生请你放心,他额头上的伤势并无大碍,不过必须照照X光,确认有没有脑震荡现象。至于他脚踝脱臼的地方,虽然您已经接好了,可是还得休息一阵子才能行走,这主要是他的身体太虚弱。"虽然心里充满爆笑的想法,可是司在杰洛斯先生的面前还是说专业性十足的话,他在伊诺维的两边手腕上各注射了葡萄糖以及营养剂,以补充他的水分和营养。
每一个动作都在杰洛斯的眼下小心翼翼的完成,司的心里一阵悲叹,正所谓"有了女人、没了哥们"指得就是杰洛斯这情形吧,真不公平,凯、和兰可以逃的远远的,我这医生偏偏要首当其冲,呜~~~~~~~。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冰冷的口吻,依旧不让人感受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杰洛斯先生,如果你要他好起来的话,希望你要有耐心一点,此刻的他真的是非常虚弱,恐怕不能禁得起……激烈的运动。"司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有关系吗?我信你,不管他的伤势如何,你总是会有办法的,对吧?"
"对!"司无奈的回答,对于杰洛斯的态度,他已经分不出是畏惧的成分居多、还是宠溺……。
无暇注意司的心里想法,杰洛斯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伊诺维。此时,一抹黄昏的阳光射入了半敞的窗户里,将人的视线染上的一层光晕,杰洛斯先生微微向前坐在伊诺维的床边,双掌轻轻合起他的手,专注的凝视着他酣睡的样子,默默无言……。
像是一幅画,卧室就像画的边框,而两个沉默者就是画中的人物,整个视觉色调也非常谧静温和,在夕阳的光线割切下分明暗的两部分,
而两部分又天衣无缝的融合在一起,有晦有明、有恨有情、还有睡者的浑沌及醒者的深韵。笼罩在宁静的空间中,每一人都是画的一部分……
司愣愣的看傻了,那个杰洛斯也非常美丽,像沉睡千年的雕像一夕苏醒,开始有了生命力波动。
此刻,他散发着自己从来未曾看过的温柔神情,就像极地里的寒冰忽受到阳光的照映后,在冻原上映出霓虹般的羞赧,银树清辉、雪鹰呼啸、霞落霜起、落日一笑,而峻峭嶙峋、宛若水墨的梅花独立崖边,餐风冒寒、遗世而不群,只为攀住天际中一颗,微星。
"司,他很美吧。"杰洛斯轻声的问,如同中古世纪的骑士看着邑露的玫瑰,在满山满谷偌大庄园中就这么唯一的一朵,唯有这一朵是他要的,其余的花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就算再美、再娇艳,对他都不具任何意义。
这是一朵栽在心中最完美无瑕的花,幸亏看到了,才知道那种感觉……。
每一个人的一生中,至少要有一次那样的发现与感动,否则终其一生,不会知道美的意义,以及,爱的真理,那末终其一生,都是永夜……
"嗯。"他真的很美,有教人心猿意马、怦然心碎的美……,他──杰洛斯……,这是司的发现。
但这句话不能说,同时、也说不出口……。
※※
咦!这是什么地方?惺忪间,伊诺维睁开了双眼,这一觉睡的好长……。
微微的想用手拨开额前的头发,那几绺发丝淌着汗服贴在额间,好痒。
"不要动。"声音才落下,便有两只手按上伊诺维的肩膀,伊诺维下意识的挣扎,直到视象清晰了之后才看清楚,眼前这个人、杰洛斯先生!
伊诺维心下暴怒!看来还没摆脱这个恶魔,但初醒的他还有点迷蒙无力,于是伊诺维索性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彷佛一闭上眼看不到杰洛斯就没事了。
看到伊诺维醒来,及他清醒后的可爱反应,杰洛斯禁不住心情大好的莞尔一笑,原来这个固执又倔强的男孩,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小懒猪,我看到你醒来了。别再睡了,司说你必须吃点东西,要乖喔。"杰洛斯轻语哄着,一旁的司听了之后下巴几乎掉了,有没有搞错?刚刚那声音,真的是从杰洛斯喉咙里发出来的吗?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
其实不要说司,就连杰洛斯本身也是暗吃一惊,他刚刚只是看到伊诺维醒了,以及他醒后的可爱反应时,自然而然就说出来那些话来,自然而然的就像杀人弃尸一样简单……。
只是会说话哄人的,一点都不像杰洛斯的个性。
杰洛斯诧异非常,也许床上这个少年的影响力,远远超出了自己的估计,整整这两天里,伊诺维的影像狠狠霸住自己的脑海,挥之不去。
杰洛斯他不渴望别的女人、不渴望别的男人、就渴望他。
而这种专情于一的经验,杰洛斯未曾尝过。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说话?"伊诺维索性双眼睁大,恶狠狠的瞪他,不管怎样,他都不打算害怕。
"不讲,用做的也行!"声音柔软如飘上杨柳的风,但听在伊诺维和司的耳里却很不对劲,两人当场石化。
"司,你不忙吗?"杰洛斯好意的提醒司,脸部表情宛如出水芙蓉般温柔,而沉墨如曜的眼神微冷,目光炯炯而莫测高深──这是黑骑士的招牌表情,当他想杀人时的招牌表情。
"我很忙、很忙、杰洛斯先生,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司急急退了出去,心中忿忿不平!搞什么?伊诺维还没好时我要随传随到,现在人一醒来,我倒成了多余的灯泡,人性、真是自私呀!
"我很忙、很忙、杰洛斯先生,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司急急退了出去,心中忿忿不平!搞什么?伊诺维还没好时我要随传随到,现在人一醒来,我倒成了多余的灯泡,人性、真是自私呀!
而今只要扯上伊诺维的事,杰老大就会变得阴晴不定、暴躁易怒、一向以内敛深沉著称的黑骑士,没想到也有这个时候。
难怪妈妈说:"爱情会使人迷失自我。"可杰洛斯对伊诺维的感情,是爱情吗?
杰洛斯微笑的看着司离去,而他的微笑一向比杀人眼光更教人毛骨悚然。
"维儿,你先躺一下,我去拿吃的过来。"杰洛斯说着,站起身来亲自为伊诺维服务,其实他大可叫司或其它人拿餐盘进来,只是他突然好想为伊诺维做点事, 即使是一点小小的事也好……。
自小在黑手党部中长大,在这戒律森严的组织里面,他早就学习到无条件的牺牲奉献,为了达到目的、完成使命,就算付出多大的代价──甚至牺牲性命,都是必要的。
而他也循着这个模式成长,并不断攀登,此时他已是组织内部的八骑士之一,是自一国一后、二主教、四大城堡以降的高层,更是党内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杰洛斯的黑骑士除了他够冷血、够理智的人格特色外,更重要的是他敢拼的胆识和过人的魄力。
然而那些事却未如此时帮伊诺维端餐盘这般开心,因为那些事不管多努力也是责任和义务的问题、是追求成功的欲望作祟而已、更是生命的竞争本质和强人的生存方式,无论理由为何,总之,──并不是他真心想付出,也不是他能够拒绝的。
唯有此时此刻的端餐盘是心甘情愿的,能为伊诺维做些事令杰洛斯心情很好,即使被禁锢在狱中也想笑……。
自从上次因为自己使用暴力,却伤害到伊诺维时,杰洛斯起先是愤怒,他直觉就想杀掉他了事,却没想到自己怎样也狠不下手,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怜惜的经验。
也许上天要他黑骑士做个改变,自从他重新把枪放回口袋那时刻起,他也在冥冥中妥协这个旨意。为了躺在床上、梦幻般的人儿,无懈可击的杰洛斯只好让自己有个弱点。
虽然杰洛斯自顾自的沉溺在"付出"的美梦中,但一切落在伊诺维眼里都是莫名其妙、不合逻辑的。
为什么杰洛斯先生变得怪里怪气的?连司也很古怪,而且这种怪异会令人打从脚底发麻到头皮……。
再说伊诺维平生没有吊点滴的经验,如今他醒来时左右两手便有两大筒点滴伺候,这情况光是视觉效果看起来就很痛了……
于是伊诺维挨到杰洛斯离开时,小心翼翼的从床上坐起,只要看到针插入皮肤的部分时,他就快发疯了,一个自小养尊处优的少爷,怎么也无法忍受被异物插进身体的感觉……。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根的把针头拔起,倏地、一条血线喷射而出,呈现一弯夺目的圆弧,见此情景吓得伊诺维差点晕倒,更甚的手腕上的血还泊泊的泌出来,片时便濡红了床单,血斑醒目。
自己到底怎么了……?伊诺维望着棉被上的血迹,一时失去了主意。
"天啊!你疯了!"一声尖锐的怒吼乍起,伊诺维下意识的转头望去,眼神一片迷惘。
杰洛斯此时端了餐盘走进来,他看着伊诺维惨白的脸、失神的望自己时,就差点疯掉。
这个少年怎么总有本事,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
杰洛斯一个箭步抢前上去,放下了餐盘,急急忙忙的为他的手腕缠上绷带,动作又快又小心,彷佛深怕弄痛了伊诺维,只是他那过分焦急的动作,在伊诺维眼里看的一头雾水,他大概也被杰洛斯吓到了,这回倒是没抽回自己的手,只是用最接近他性情的原始声音,呐呐的说:"我不要吊点滴,我身体很健康的,一点都不需要。"伊诺维装作正经的说,但神情就像个赌气的小孩。
哦,天哪、原来他怕打针,真是被他打败了,不过一个敢当面忤逆自己的人,竟会怕打针、真是很有趣,──也相当可爱。
"不行。"杰洛斯扳起脸严肃反驳,并仔细检查他的手腕,看看血有没有确实止住。
"行不行轮不到你决定,还有……。"伊诺维懊恼的说着,但音量愈来愈小。
"还有什么?"杰洛斯抬头看他,忧心的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维!"
一听到杰洛斯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伊诺维被吓着了,半晌、他才嗫嚅的道:"我要吃东西……。"这个要求好象有些天真,伊诺维双眼平视床单,尽量保持声调的稳定,不想沦为他的笑柄。
没想到杰洛斯听了眉开眼笑的说:"你果然饿了,不过你还是得打上点滴,你已经太久没吃东西了,不补充葡萄糖你会脱水的。"杰洛斯耐心的说明,没想到那时候他那么叛逆不屈,现在又像个爱撒娇的小孩,这些性格集中在同一个人的身上,真是很可爱。
不过,自己还真是犯贱啊!杰洛斯内心暗叹了口气,现在只不过看他没有敌视自己,心情就乐成这样子,这会不会也太悲哀了些?
"我不会脱水、就算脱水也不关你的事。"伊诺维扳着脸抗议,刚刚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取下针头,难道现在要眼睁睁的看杰洛斯重新把针扎进去,不行、不干、没门--。
"不打针,那你就得有本事不赖死在我这里。"话虽就这么说,杰洛斯已先一步抓住他的手,感到他的手臂轻微的颤抖--是那种战栗快感,杰洛斯揶揄的向他问道:"你怕痛,对不对?"
"不对,好不好!"异常大声的反勃,说完,立刻刷红了他自己的脸。
"那就证明一下啊,现在的小孩子呐,都很不诚实的。"杰洛斯失笑的握牢他的手臂,牢的让他不能抽手。
痛!……不想喊痛!也不想皱一下眉头……伊诺维大声的说:"你才是小孩子咧!谁像你这么幼稚,而且你也没资格要我证明什么。"
"不须这么凶悍,维。你知不知道,你就像小王子饲养的玫瑰花,很漂亮、很骄傲、但也很脆弱,你那刺做成的爪子对我来说,轻轻的抠一下就断了,就算被扎到了也不会痛,只会有一点点痒而已,你知道吗?"杰洛斯说,表情带有三分嘲弄和更多的温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会突然想起小时候读过的《小王子》,好象彷佛一瞬间,自己失落已久的童心被唤起了。
他突然想要来个恶作剧,于是他一边故意邪佞的奸笑,一边装上点滴的针头,并将针尖朝上,再用手缓缓压挤注射筒,使针头像喷泉一样的喷出水滴。
这一幕看的伊诺维的脸刷成纸白,冷汗直冒,杰洛斯偷眼觑了一下,噤笑而严肃的说:"玫瑰花就要有玫瑰花的样子,逞强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好处,喔,维儿你不要用害怕的眼神看我,那样子就好象在鼓励我冒犯你,啧……啧……。"啧啧两声威胁力十足,伊诺维半晌做声不得。
被针扎上皮肤是什么感觉?伊诺维被牢握的手虽想镇定却还是忍不住颤抖,直到他睁大眼睛看着针头慢慢扎进皮肤中,一寸一寸的深深埋入……他全身僵紧,根本无法呼吸,简直快要疯了。但杰洛斯好象故意磨蹭他似的,打针的动作放得很慢、很斯文。
"很舒服吧?爽吗?"杰洛斯笑问。
"神经病!"伊诺维怒骂,突然他望着吊包脸色一变:"你真的只打葡萄糖吗?你这么坏心,这里面该没含毒药吧?"(伊诺维想起很多小说写着监狱里常有毒品交易,一些黑帮老大常利用毒品控制其它犯人云云。)
"你怕死吗,维?"杰洛斯出奇温柔的问。
天哪!他刚刚叫我什么?维?……才好不容易才摆脱恶心的沼月史泽,没想到又落入变态的杰洛斯手中……我还真走运!!!。
"怕不怕死是我的事,还有、以后不准叫我维……。"伊诺维郑重提出警告。
"为什么?维?"杰洛斯故意刺激他,想看他暴怒的样子。
杰洛斯话甫一落,光火的伊诺维立刻抬腿就踢,当然,他那花拳绣腿的踢法没两下就被杰洛斯制住:"这么强喔?那末、让我告诉你,这注射液不但可以补充水分,更可以促进情欲、专治性冷感的,所以待会儿你那根就会自动翘起来,你信不信?维,你现在有感觉了吗?"哼,说我坏心,那我不妨更坏心点。
恍若竖琴般的清音从弦上嘹喨,偏偏听的人立刻涨红了脸,伊诺维呀然重复:"促进情欲?专治性冷感?"伊诺维瞬间忆甫入狱时曾经发生过的事,他被吓到了,尽管脸上逞强,但身体频频向后缩,砰的一声撞上床头……。
看着伊诺维仓皇失措的脸,杰洛斯摆了张诡计得逞的笑容,凑到他发呆的脸边轻声的说:"骗你的啦!干麻那么紧张?真的只有葡萄糖而已,你在昏迷中都注射那么久了还怕什么,傻瓜。"
听着杰洛斯恶作剧中又带着宠溺的话,伊诺维只有气的暗自咬牙。
"以后不准寻死,你的生死是我--也就是你的监护人才能决定的,知道吗?维。"说着,杰洛斯迅速的在伊诺维唇上轻啄一下,就在伊诺维想用手擦掉时,杰洛斯又抢先紧握他的双手。
"维儿、听着,不要乱动喔,不然针会跑掉,那时你又得重新挨一次针了喔,所以就让我的吻一直留在你的唇吧。"对着伊诺维恶狠狠的怒眼,杰洛斯贼兮贼兮的笑,丝毫不以为意。
就一直看他、看他气炸的样子好可爱……。
"司说你心吃这个比较好,这是他从中国学来的,很好吃喔。"
伊诺维皱着眉看向那碗白稠稠的黏液,一点胃口也没有,难道狱中的伙食就这么差吗?迟疑半晌,他才从杰洛斯鼓励的眼神中怯怯将手伸出去。
"你只要把口张开就好,我来喂你。"杰洛斯温柔的按下伊诺维的手,轻言道。
"不要,我自己来。"伊诺维冷冷的说,尽管杰洛斯的态度再好,也不能改变自己对他的厌恶。
"我只希望能为你服务,难道你连个机会都不给吗?维。"杰洛斯以一种很失望的表情凝望着伊诺维,并用刻意压扁声音对他说话,那种声音听起来有浓浓的鼻腔声,很像在撒娇。
杰洛斯会撒娇,这传开来恐怕会跌破很多人的眼镜。
其实说这些话、装这些表情已严重透支杰洛斯的耐心,因为他也是第一次放软姿态哄人,而且他还没有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但声音传到伊诺维耳中时,又是另一种解读……。
这个男人的耳朵到底有没有毛病,难道他也像史泽学长一样听不懂我讲的话吗?看来自己一定要严辞拒绝才行。
"不要,我自己来。还有、男人用那种声音讲话,很恶心……。"
费了好大功夫,食物都快凉掉了,又重回原点,伊诺维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那种看来起一副怕被强暴的样子,杰洛斯也怒了。
"维儿,你的手受伤、不方便,让我来帮你,不好吗?"语言虽仍保持动听及柔软,但杰洛斯的耐心已像倒在地上的一桶水,慢慢被阳光蒸发,干掉了。
"用不着。"听者的态度仍一秉初时的顽强。
而这坚硬的三个字,着实把杰洛斯给激怒了,他勃然变色的站起来,差点在一气之下把米粥泼倒在伊诺维头上,但却深吸了一口气,又柔声的说:"不管了,现在有两条路让你选择,一是让我喂你吃饭。"
"二是让我饿死吗?那我宁愿饿死算了!"伊诺维冷冷的说,即使饥肠辘辘, 但他还是能摆出一副事不干己的样子。
"二是让你自己吃,但你吃完了之后就要陪我一整个晚上……。"声音一样清脆悦耳:"你自己好好的想想,我黑骑士杰洛斯,向来言出必行。"说着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绝美的弯度,暧昧的看着伊诺维。
又是那种恐怖的笑容,伊诺维怔了半晌,做事从来都不自量力的伊诺维突然也学乖了,想起杰洛斯的固执和强势,跟他斗一定是必败无疑,若真陪他一整个晚上,一定被他整死,伊诺维想起发生过的事,还心有余悸……。真的要做决定?伊诺维不禁重新衡量起自己的处境,眼前的杰洛斯太具威胁性了,就算是他出一根手指头,都能轻易的将自己击垮。
他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恫赫和自己的饥饿里,认命的将背朝床头一靠:"那……来吧。"伊诺维索性认命的把嘴巴张的大大的,反正被喂又不会死。
"真听话,很好。"杰洛斯笑咪咪的,递了一匙送到伊诺维的口中:"我喜欢看你乖乖的样子。"这就是人性,──柔性的劝说永远比不上强势的威胁……。
"烦死了,闭嘴。"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很恶心。
"真听话,很好。"杰洛斯笑咪咪的,递了一匙送到伊诺维的口中:"我喜欢看你乖乖的样子。"这就是人性,──柔性的劝说永远比不上强势的威胁……。
小米粥,出乎意料的好吃,软软甜甜的又副于弹性,真是香滑爽口,口齿留芳,伊诺维满足的咀嚼那颗颗饱满的谷物,算是享受一顿很可口的美食。
若不是杰洛斯在那,他肯定会狼吞虎咽起来,尤其是接连两天都没食物入口了,他简直就把这碗小米粥当成人间极品美味。
"维,你知不知道你吃东西的样子好可爱喔。"
吵死了,伊诺维真的想在他嘴中灌一桶水泥封闭起来,但现在没空理他,吃东西要紧,于是伊诺维闷着头吃着杰洛斯不断递过来的小米粥。
两个人就静静的维持在一个协调的画面上,杰洛斯喂食时近乎亲腻的举动和伊诺维的矜持和等待,形成一幅生动的图画。
半个小时之后,伊诺维摇头表示不吃了,现在他连跟杰洛斯斗嘴的兴趣都懒了,反正杰洛斯一开口不是悠哉悠哉的讲些令人发火的话,就是肉麻兮兮的讲些恶心话,甘脆耳不听为净吧。
怨念啊!自己怎会落入这同性恋的手里,真是倒霉透顶。
"吃饱了吗?还有很多……。"杰洛斯温柔的问。
伊诺维摇头代替回答,但杰洛斯似乎瞧透他的动机。
"你是不是忘记怎么说话了,维?看来我必须勉为其难的将你吻醒。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童话故事总是这么写的。"
果然此话一出就震撼十足,伊诺维立刻涨红一张小脸,赶紧说道:"不用麻烦了。"虽然他力持镇定,但他的表情完全泄漏他的不安,这一切看在杰洛斯的眼里,真是又好笑又好气,一个吻而已,需要反应这么强烈吗?
"你先滚吧,我累了。"伊诺维接着说,希望能尽早支开这个碍眼的家伙。
"我陪你,我不会吵你的,你放心吧。"杰洛斯依旧稳如泰山的坐在床边。
"杰洛斯先生,现在你坐在这里,让我怎么休息?"伊诺维大声抗议。
"很抱歉、你必须习惯,因为我不知道我一走开,你又会对自己做了什么,又会如何伤害自己?"杰洛斯振振有辞的说,他的理由正当,因为伊诺维总有本事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伊诺维困惫的看杰洛斯一眼,知道自己很难动摇他,也就不想再坚持了,索性闭上眼睛假寐,若再理他,也不知道会因为他的第几句话而暴毙而亡。
于是伊诺维重新躺下,杰洛斯也帮他拢上绵被,看他入眠。
就在伊诺维觉得有些睡意时,突然隐约感到两道强光,照射在自己脸颊,那道光感很亮、很烫,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烧毁烤焦似的,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感应的到它的炙热,……杰洛斯到底想怎样?难道我莫名其妙的被看他看上瘾?怒啊!伊诺维双拳紧握,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打飞……。
但这次伊诺维没那么冲动,伊诺维扳着脸继续装睡,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可杰洛斯肆无忌惮的眼神似乎还不打算移开,他甚至感到他用恶心巴拉的眼,看着自己的眉、眼、唇、颈项之间、甚至还逐渐往下移……,即使裹在棉被下,穿上衣服,伊诺维还是浑不自在,因为他那灼热的眼彷佛能够看穿……自己的裸体。
这种眼光下,这种被男人盯着入眠的滋味,如果还能不发火的,要嘛是圣人、要嘛是死人,而伊诺维两者均不是。
"看够了没啦!还不快滚!"伊诺维一手掀开棉被大声吼道,杰洛斯连忙将他的手按住:"维,当心会跑针。"果然不出所料,这小子永远不懂得照顾自己。
又是维,都要他不要叫的这么恶还听不懂,伊诺维怒吼一声:"走开啦!"伊诺维光火的用手肘打算撞开杰洛斯:"放手啦,我要上洗手间。"但被钳制住的双手依然纹风不动。
伊诺维懊恼的想着,是自己生病了吗?还是这家伙天生神力,不然为什么每次要挣开他时总是做不到,这种感觉真的好泄……。
然而就在他发呆的同时,杰洛斯已一把抱住他,并还空出一只手为他提两筒注射液:"司说你的脚踝受了点伤,最好不要乱动。"
"喔!"伊诺维有些被他泰然自若的态度吓到,随口应了一声,但内心却愈想愈不对,凭什么他说怎样就怎样,自己又不是他的谁。
"维,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会跑针。"彷佛洞澈他的意图般,杰洛斯出言警告:"在这里的一切由我说了算,你最好搞清楚,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就在杰洛斯的怀里,伊诺维有些忐忑不安,但这次他不想挣扎了,也许累了、也许他自觉反抗也没用。他安静的看着杰洛斯,一手拱抱自己的腿、另一只揽在自己脖子后,甚至还能伸高提着点滴,而他的样子好象丝毫不费力气……。
相映之下,黑骑士杰洛斯是那么的强壮,而自己又是那么的弱小。
这么差异悬殊的体力,只让自己所有的抵抗、反击都显得可笑、像是螳螂挡车般的自不量力,伊诺维的内心不禁泛起一股心酸又自嘲的涟漪,戚然想道:如果此时此刻不是落在杰洛斯的手里,只怕下场将会更糟更不堪罢了……。对于这个,他不是完全没有自觉的。
很多事也许当时没有发现,但到了之后回想,往往会发现有很多当时想不透的,根本没那么复杂,很多当时以为理所当然的,也根本没那么简单。
很明显的,自己是给杰洛斯保护的弱小……。
他虽然可恶,可是如果没有他的庇护,后果恐怕是更不堪设想。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为弱者制造生存的空间,尤其在艰恶的环境里,弱者只能在强者的保护下、仰人鼻息而已,──这是多么残忍、又多么真实的现实啊。
尽管伊诺维的心潮翻涌,但对杰洛斯来说时间也不过是三、五个脚步罢了,他看到伊诺维不再反抗,心理暗暗诧异,这个倔少年难得也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蛮想知道的……。
他轻轻的放下伊诺维,让他靠着自己身体站在地上,当注射液筒挂在墙上的金钩时,杰洛斯一手扶着他腰,一手帮他解开拉炼……。
"不!滚,我自己来。"伊诺维急急挥开他的手,但那里已经被杰洛斯一把握住,当伊诺维腾出手要去扳开杰洛斯的手时,只觉得杰洛斯的手更加紧了几分力道,一时紧的他小腹汹涌,发急……。
"让我来帮你吧,维儿,这家伙每个男人都有,你的我摸都摸过了,用不着害羞……。"杰洛斯温柔的说,伊诺维却觉得他好残忍,他甚至连这点的尊严都不肯给他……,这是男人对待男人的方式吗?脑海中依稀想起杰洛斯曾经说过的话:
"腰好细,如果是女人,我可能会下不了手,可惜,你是男的,男人与男人之间只有征服,没有爱,而你,输了。"
输了吗?不!
"放手。"两个字,说的很沉重,很坚决。
又被伊诺维的态度给激怒了,杰洛斯自我调息,我只是单纯的想帮忙,为什么要把我想的这么坏,老是摆出一副怕被强暴的样子,够了!你既然老把我想的这么坏,那我索性坏到底吧:"要我放手?不可能,除非把它折断。"如果一再对你让步,那将永远得不到你,伊诺维啊,请允许我对你的亵渎,因为那是我太想拥有你的缘故,我不想太乎你的想法,因为我已习惯让别人来配合我了,那就是我黑骑士杰洛斯,没办法!
"折断就折断吧,我不在乎。"伊诺维直接杠上,双眼一闭,丁舌一咬,他这人就是很拗,脾气上来时软硬不吃,宁拚个玉石俱焚,也绝不屈服。
其实,说也可怜,从遇到黑老大的那时刻起,他都活在暴力、死亡、受虐待的阴影里,也从未放弃想死的念头,--因为他是株自尊自是的玫瑰……虽然脆弱,却不会低头。
忽然、扶着他细腰的手一松,五指有力的捏住他的下巴,在那关节声喀喀作响中,强悍的把他的嘴巴挤开,有四只修长白皙、却强而有力的手指,硬是探入他的口中:"不要拂逆我的愿望,也不要老是寻死觅活,我不会因为你想死就妥协的。"清亮悦耳的声音显露说者的坚定,而他的另外一只手也还紧握他那里,捏的愈发用力。
伊诺维的口被撑的无法说话,只好对口中的手指头狠命的咬,咬出他的愤恨不平、他的委屈,然而那白玉般的修净手指并没有缩回。
不久之后,口里只有一个味觉、一个甜腥的血味,那是从伊诺维的嘴角涎流而下的、杰洛斯的血……。
"我是你的监护人,你的命,由我决定……。"杰洛斯平静的说。
※※
彷佛好几世纪的纠缠、争执,伊诺维现在可以说相当的头疼,常常一睁开眼就是看到杰洛斯似笑非笑的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杰洛斯好象缠定了他似的,整整的一个星期以来,伊诺维除了偶尔奉命来看他的司和清洁工之外看不到第三人,而他的活动范围更是出奇的狭隘,一个十五坪大小的房间,让他这个青春洋溢的少年憋了好几口闷气。有时杰洛斯还不允许他下床行走而又把他铐在床头,只因为那双脚曾经莫名其妙的脱臼……。
此外,伊诺维除来以窗外的天色来判断晨昏之外,他无法知道正确的时间、正确的日期,因为房间里没有时钟、也没有日历,渐渐的,他也想不起自己来这儿多久了,要再多久才会被释放出去,甚至他有个悲观的想法--
也许自己从此栽在杰洛斯手里、再也逃不出这座监狱了……。
有时他会想起小伊,但他心里知道小伊是靠不住的,与其相信小伊不如相信矢泽学长,如果有矢泽学长在就好的,他虽然惹人厌,但他一定会设法来营救自己的,……只是现在想这个不是妄想吗?杰洛斯是黑手党的高干,就算矢泽学长再怎么努力,也救不了自己的……。
看来我这一条命要交代在这里了,一个富丽堂皇的监狱。
于是伊诺维渐渐的不再说话,多半时候他一个人望着窗外怔怔发呆,他看向窗外的眸光是无比深邃的,彷佛看到了就置身其间,无拘无束的在那行走蹦跳。原来,自由是如此珍贵,偏偏以前从来不觉……。
如果有杰洛斯在场他就干脆装睡……,行动的限制、精神上无形的折磨,使得他迅速消瘦,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无比漫长,生命对他而言却是最大的负担。
他就像是一只羽翮华丽的金丝雀被关在一口小小鸟笼里,从此不再歌唱……
不只一次,他有自杀自残的举动,也不只一次,他这些疯狂举动都被制止,最后,……到了最后,他连想死的念头都绝望了,因为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奢求。
常常和杰洛斯争执在穿衣、脱衣、吃饭、如厕等琐碎的事情上,几经抗议无效之后,他才悲哀的觉悟身体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那就毁坏也无所谓了,偏偏独裁的杰洛斯一点自由也不肯给他,更将他的起居作息全程监控,即使连吃饭、洗澡、如厕也不例外……。
他必须将这些私事毫无保留的曝露在别人的眼下,没有丝毫的隐私权。
也许杰洛斯正在镜头的另一端看着自己吧!也许看自己的是另一个毫不认识的人,或许,那个人还边看边打手枪……。一思及此,伊诺维更是生不如死,但他只能继续妥协,继续可有可无的活着,就像一尊雕像,无知无觉、没血没泪没生命的一尊雕像。
"跟我在一起真的那么痛苦吗?"杰洛斯对着监视器问,只有在狄雅勒的面前他才能如此毫无顾忌的暴露自己的弱点……。
"不!你对他够好了,他舒舒服服的住在豪华的房间里,吃一流名厨的料理,穿一流师傅的设计,还不用服劳役,更可能沦为一干饥渴犯人的公共尿桶,他还有什么不满?他若没遇到你早就被整死了,是他不懂得感激。"狄雅勒边啜着咖啡、边对杰洛斯说。
"他昨天晚上睡梦时一直呼喊着叫我放开他,我真不晓得要拿他怎么办,我爱他难道不对吗?我对难道他不好吗?可我现在真的很疲惫,他动不动就自杀,不管什么平凡无奇的东西,都可能会成为他的自杀工具,使我不得不二十四小时叫人监视他。平常处理公事时,我心脏常会莫名的一阵突跳,我担心,担心他又寻死了,而那个画面刚好没被注意到,然后我会急急的赶到他身边,看他没事才放心,狄雅勒,不瞒你说,我觉得我快疯掉了,再这样下去我保证我一定会疯掉……。"
一样顾盼自得的杰洛斯顿时间彷佛被抽干了所有自信,他垂着头,无精打采的像斗败的公鸡。
"你听着:你是黑骑士杰洛斯,你管他那么多干麻?"狄雅勒捶了他一记肩膀,继续说道:"就算他多漂亮、就算他多迷人,也不过是我们的人质罢了,别忘了你还有一票情人在外头等你呢!你呀!就是太久没解套才会胡思乱想。"
"是吗?可是我从不曾这样在乎过一个人,从来不曾,我确定……。"
托在膝上的脸几乎全被乌沉沉的黑发覆住,更显得脸上毫无血色的苍白,狄雅勒看的出,他的痛苦。
重复的低喃,更宣泄他内心极大的压抑与不安,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没真正碰过伊诺维,他想,但还没有--。
愈想着他,就愈想掌握他、拥有他,但他却永远不肯听话……,杰洛斯虽在人前人后还能轻松自若,一贯的优雅潇洒,但是他内心早被层层冰雪积压、难以喘息。他无法使伊诺维感受到自己,更无法使他爱自己,所有的付出和温柔从来没有回馈,完全没有,纵使为他压抑欲火及克制自己的愤怒也没用……,伊诺维根本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杰洛斯每思及此,就痛的五脏六腑彷佛全搅在一起。
他已经不知道要拿伊诺维怎么办了……。
把他绑在床上,自己又何尝愿意?但那倔强的小子永远有能力伤害自己,他对自我生命的漠视,教人不得不担心,所以必须时时把他放在视线范围以内,时时监控他的行为。
只是这样一来,就摆明我们身分的不同,以及我对他的不信任,有了这些阻隔,我就不能好好的跟他说话了,连作个普通朋友都不行。
不管我怎么做,发怒也好、刻意讨好他也好,他总是不看我一眼,除非我强迫他,才能换取他一时半刻不甘不愿的一眼,伊诺维,难道我们真要走到这个地步吗?我要好好对待你的,却为什么我们总是不能停止互相伤害……只要想到这些,就不断的抽痛杰洛斯的神经,令他方寸大失,六神无阻,每每在夜深人静时想起伊诺维憎恨的眼神,他就冷汗狂冒、汗流浃背,每每都让他彻夜失眠……。
为什么,杀一个人很痛快,爱一个人却那么痛苦?
为什么,要令一个人恨我是那么简单,要令一个人爱我却是那么难?
为什么……更为什么,恨一个人只要杀死他就够了,但爱一个人,却要怎么做?
我不懂……。
组织从来没教过我……。
要如何做,才会让维儿喜欢我……。
"小杰,再十天你就要出狱了,你记得吗?快收拾起你悲伤的情绪,好好的振作精神,党内的接班人就快重选了,你还跟我谈这些风花雪月,会不会太没自觉了?"狄雅勒说,他心想伊诺维是何许人?竟把高傲的杰洛斯折磨成这个情状?现在的他彷佛恁谁一根手指头都能推倒似的,比悲惨还惨……。
伊诺维绝对是杰洛斯的弱点!所以这人,绝对不能留。
一定要为杰洛斯,除掉这一个人!
"党内有你在就好了,反正我们同进同退,不分彼此。"杰洛斯说,狄雅勒的心发颤了,眼前这个人,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一直都是最优秀的,可是狄雅勒的感动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发现杰洛斯专注的看屏幕,--
从屏幕上看到那人正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从花瓶上,拈起一只误飞到房间里的蝴蝶,他轻轻的把它合在掌心中,再走到窗口将它放出去飞……。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平静,却在平静表层下有潜藏的复杂性。
狄雅勒无法否认,方才在那个画面上他看到:神圣的光辉。
尤其是他合掌的表情,像是虔诚的圣徒,有单纯的坚信,以及殉教的哀凄,有某一瞬间,他不能否认自己受了他洗涤。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高傲如杰洛斯,对他的爱如此坚定,因为他有我们未曾拥有的单纯心灵。
只是狄雅勒很快的从这个超然体验中脱身,想到底伊诺维不过是一个人。
这浑沌的世界太险恶,只要活着的,都是罪人,不是天使。
"你看他多善良,他对一只小蝴蝶也充满爱心……。"此时杰洛斯的脸庞也出现一种连狄雅勒也未曾见过的仁慈:"他好象很任性、自私,但心肠还是很好的。"
狄雅勒听了他的话之后,不知为何有一种想叹息的感觉,他现在大约也能理解杰洛斯的心情了,但这种转变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总有一天会给杰洛斯带来致命的危机。
黯叹一声后,狄雅勒转个话题:"小杰我待会儿要去晋见费凡白朗琼,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上去的?"
但杰洛斯没有回答,他还是静静的看着屏幕:"他真是一个可爱的人,是吧,我敢向你保证他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但他拒我于千里之外,不肯给丝毫的机会,他厌恶我!把我当成变态;他漠视我、抗拒我、他讨厌我、他恨我……。
还有什么比被心爱的人厌恶更可悲的?
"别忘了,你可是黑手党的高干,要善良做什么?"狄雅勒轻声提醒杰洛斯。
但杰洛斯没有响应他,狄雅勒可惜的看杰洛斯,并没再说什么,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