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傻子的好处:一,能常人所不能, 傻常人所不傻。二,没有缺点,缺点就是最大的优点。三,吃陌生美男的豆腐不会喊非礼!例如,戏弄太子,消遣王爷,撞撞书生。重点PS:(色色眼)那个倾城倾国的“邪魅丫鬟”,我能不能独占为已用?
1. 傻子、太子、婢女
漠北王朝,皇家的书塾。
一个小女孩趴在精雕檀木桌上面发着呆。
跟前磨墨是她的贴身侍女清儿,瞧上去十五岁左右,出落得娇美绝色,一身纯白衣难掩倾城之姿。
皇家子弟朝她们看来,惊艳的目光是给侍女的,鄙夷的眼神是送给小女孩——宰相秦伯夷的小女儿秦碧荷的。京城的街头巷尾早有传言她天生便是一个白痴,常常疯言疯语。
这时,一个小书童送来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先是朝碧荷行了一礼,恭敬道:“秦小姐,这是我家主子送给您的信。”
小碧荷疑惑侧着脑袋瓜子,瞟着眼前的小书童,纯纯的眸子一闪一闪的,甚是可爱。奈何无形中透出一种迷茫的神色,正是别人眼中傻瓜的典范。
清儿微微蹙着眉,暗暗朝人群瞟去,有一个和小姐差不多年纪,长得眉目清秀,左手执一把吊坠折扇的小家伙,正兴致勃勃朝这边张望。连同那一帮皇子、公主等贵族的子弟们,戏谑的目光朝着这边看来,像在期盼着接下来的好戏。
这时,小碧荷好奇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捏过了书信。
“秦小姐,太子殿下说请您马上阅览。”小书童尖细的声音在旁提醒着。
“月懒?”小碧荷微微侧着脑袋,不解问,“月亮很懒的吗?”
诶诶?!牛头不对马嘴的。
周围听到的人,除了清儿,肚子里肯定会云云:宰相家的小女儿果然是一个傻子。
清儿温柔解释,“小姐,他说的阅览就是打开来看的意思。但暂时把信给清儿,我们回家再看,好不好?”
小碧荷思考了一会,稚嫩的声音又起,“月懒就是打开看的?那干嘛不直接说打开看呢?”傻傻的一副迷茫不解的状态。
周围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嘲笑声。
清儿还想说,只见小碧荷好奇之下,小手打开了那一张纸。
上面赫然只有两个污辱性的大字:傻子。
“傻,子。我认识上面的字哦。”小脸兴奋仰着,眸光熠熠望着清儿,像在了等着她的称赞。
“我家小姐好聪明哦……”清儿皱眉违心说了一句。
小女孩受到称赞的小脸霎时像花开一样粲烂起来,有一股说不出的傻气。
霎时,嘲笑声盖过刚才的,肆无忌惮响着。
罪魁祸首太子爷,更是笑得人仰马翻的。
傻瓜!秦碧荷是名副其实的傻瓜!在场的除了清儿,估计没有一个人不这么想的。
正当大伙笑得正欢时,小碧荷敛起笑,狐疑地拧着弯弯的柳叶眉,嗓声又起,“清儿,为什么没有内容?只有写信人的名字。”
仅在弹指之间,讥讽嘲笑声,嘎然而止!所有的目光愣愣的盯着小碧荷,貌似她说了啥惊人的话。
“先生说,信会有写信人的名字的哦,还要有内容的。这人忘记写内容了吗?”小脸露出一丝失落,就好像没有看到内容很失望。
“是的。”清儿柔和的微笑着。
一群瞧好戏的人,见出丑的对象骤变,憋着笑,扭曲着脸部,状况五花八门,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太子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取其辱,怨不得谁。
可小孩子毕竟还是小孩子,再掩饰还是会偷瞟太子爷绷得发青的俊脸。
在太子怒目瞪过来前,皆很有默契地撇过头去。若不小心笑了出来,无疑在找死。
“大胆!死丫头!敢骂本太子——”困窘归困窘,气势可不能输,骂骂她,再吓一吓,最好把她吓得哭鼻子,至少还能挽回一点面子。
岂料,小碧荷一脸茫然地傻望着太子,侧着小脑袋疑问:“太子是什么东西?”本乃小女孩天真无邪的问话,听起来却成了一句蔑视太子、以下犯上的。
“噗嗤!”清儿失笑。转念惊觉不妥,马上收敛,但眸子中的笑意依然。即使是对太子不敬又怎样?眸子掠过一丝对太子的鄙视和不屑。
太子本来气得发青的俊脸,快变黑了!
他怒目一扫众人,见他们纷纷心虚般躲开了视线,分明是在嘲笑自己。
“死丫头,你给我记着。”绝不会轻饶你的。敢令我出丑,把你弄到宫里,慢慢整死你!他一拂衣袖,愤然离去。
这下是——梁子结下了。
2. 梦和现实
“清儿,我们回家,好不好?”人说傻瓜,但傻瓜的感觉偶尔也会很灵敏的,终于也发觉一群人不怀好意的视线。
“好。清儿背小姐回家,走路会很累的。”
“嗯。”清儿蹲了下来,小碧荷搭着她的背,小手臂自然环过清儿的脖子。信赖的把脸贴在暖暖的背上。
“清儿的背,很温暖哦。”
“清儿只背一个人的。”
“谁啊?”
“你哦。我的小姐罗。”
“为什么?”
清儿眸子中闪出无限的温柔。“因为——清儿会保护你的。”
听到这话,小女孩开心地柔柔一笑,“嗯。我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会的。”
碧荷搂着她脖子的小手紧了紧,开心地说,“嗯,你说的,不许离开我。一辈子也不许离开我……”
“嗯,一辈子,不离不弃。”清儿默默在心底说着。
他背着她安静的走在大街上。名誉上她是宰相的千金,在外人眼中,是尊贵无比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她自一年前九夫人去逝后,就一直迷迷糊糊中,偶尔会说许多奇怪的话。
“清儿,我是谁?”
“你是相府的千金,秦碧荷小姐啊。”清儿轻蹙着眉,小姐又开始说梦话了。
“哦,我是相府的千金,原来我是相府的千金……”小碧荷喃喃着,小脸在她背上磨蹭着。“清儿,我常常会做梦,梦到一些很奇怪的人,穿着和这里的人不一样的衣服。还有很高很高的房子、会动的……好像叫车的东西。”
“那只是梦,梦里还有神仙的呢?”
“哦,但是感觉很真实的,就像是我住的地方。可这里,好陌生……我怕,很害怕。”
“别怕。有清儿呢,会保护小姐的。”
“嗯。”小脸贴着清儿的背,感觉是很安全。
3. 太子爷,骂人前先想想自己
冤家总是路窄的。
刚步出书院,即撞上了坐着轿椅出来的太子爷。
由四个人抬着一张舒适的檀木软轿,旁边还跟着几个宫女、小太监。
“停!”太子爷绷着一张带着几分稚气的小脸,盯着趴在清儿背上的小女孩。挑眉示威一样说,“秦碧荷,我记住你啦。”
小碧荷一脸迷茫看着太子。
忽而,太子表情一缓,咧嘴一笑,眼底的鄙视出来了。“哈哈!!原来你不只是一个大傻瓜,还是一个连路也不会走的傻瓜,不会还是一个残废吧?!”
太子在得意嘲笑,一扫奴才们,他们为了附和太子,也跟着低笑了起来。
有人一起笑,太子下巴抬得更高,眼底的鄙视更浓。
碧荷迷惘的看着太子笑,清儿的美眸中侧闪出一把火,却垂下头,咬牙忍了下来。
“清儿,他坐的轿子好漂亮哦。”小碧荷羡慕的赞叹着。皇宫的轿子,不做得美轮美奂的就不是皇家的东西了。
嘲笑声霎时销声匿迹。
众人表情相当古怪,能低头的尽量都把头弄得低低的,低到太子爷看不到脸为止。
太子的脸色又开始变!
“下轿!”愤然下了指示。轿夫缓缓的把轿子放了下来,太子双脚一着地面,抬起下颌,傲然说,“本太子从今天开始,不再坐轿!用脚走路。”说摆,衣摆一挥,气昂昂迈步闪人!
一班奴才等,自然马上尾随。
清儿的肩膀在耸动。太有趣了,小姐无心的一句就把那家伙堵得死死的。
“他怎么啦?干嘛要下轿呢?”
“他没脸坐了。”哈哈!清儿笑了出来。
太子骂人不会走路时,却忘记了他是让人抬着走的,又一个杯具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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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儿背着小碧荷,一路走回相府。她们是走后门进去了。
碧荷不是一个受宠的千金,因为生下来时,病过一场,长大了不管做什么事情,皆显得特别愚蠢。她娘又是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小妾,生出了一个傻女儿,更是倍受冷落,还要常常忍受别的夫人冷眼和嘲笑。
最终,带着女儿一起投湖,选择了自杀这一条路。然而,小碧荷却奇迹般活了下来,但是比以前更傻了,见人不爱说话,碰到人便躲,有时连下人们也会开始欺负起她来。
直到一年前,清儿的出现,一帮下人才收敛起来了。面对着清儿,他们总会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接下来,自然而然的,小碧荷的生活起居皆由清儿一个人打点。
4. 梦中学的东西很现代
翌日,天气很晴朗,鸟儿吱吱叫着。
小碧荷醒来不肯去上学,一大早即揪着清儿的衣袖,嚷嚷要去游湖。宰相府家规繁多,小姐们一般是禁止出门抛头露面的。
清儿弯腰俯首,含笑地轻轻刮了一下小碧荷的鼻子,半开玩笑地说:“小姐,外面坏人多,不怕被捉去吗?”
“好人也很多啊。我会只挑和好人在一起的,不去碰坏人的。”小碧荷撒娇地摇着清儿的衣袖。
清儿掩嘴一笑,她的天真无邪,真让人爱到心坎儿去了。
“去玩,好不好?在家里很闷啊……”撒娇啊,小碧荷懂得,这招对清儿最管用。
“很闷吗?”
“嗯,清儿,如果你带我去游湖,我唱歌给你听。”突然,小碧荷悄悄的把清儿拉了下来,靠近她耳边神秘地小小声炫耀,“我会唱很好听的歌,比二姐唱的还好听。做梦的时候,我学的。”
宰相府的二小姐,十六岁了,长得不仅国色天香,而且才艺绝佳,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的。当然,四小姐是傻瓜也一并广为流传。
仅是一个被称赞得此女只应天上有,一个给贬成人间不得几回笨。
“真的?”清儿心疼了一下,小姐什么时候才会像一个正常的孩子呢。
“当然是真的。现在给你唱了一段……”她清了清稚嫩的嗓子,长袖一挥,刚想唱时,却害羞地跑到门外,瞧瞧有没有人。“还有,我会弹琴哦。”
说着,她蹦蹦跳跳的跑到五弦琴旁坐下,这琴虽然是放在自个儿房间,平时都是清儿弹给她听的,几乎是清儿专用的。
小碧荷端正在坐了下来,清儿只在一旁恬静瞧着。只要小姐喜欢,做什么她都不会阻止的,即使是杀人也没有关系。
她在琴上拔弄了好一会,琴音杂乱无章。皱着眉,不懂这是为什么?昨天梦里,明明就弹得很好听啊。
5. 游游湖,唱唱歌
清儿温柔在拉起她的小手,“别弹了,会让弦割到手的。我们现在就去游湖,好不好?”
“Yes!Let’s go!”小碧荷一听,马上笑靥如花,像小鸟一样兴奋地扑到清儿的怀中。
清儿是习惯了,小姐常常会说出一些她听不懂的话来。有些,甚至连小姐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去就去吧,只要她喜欢就好,反正小姐一直也不受府上的人注意的。
风和日丽,一叶小舟在荷花湖上悠悠划着。
小碧荷小手玩着水,玩腻了,即懒散靠在硬邦邦的船横上,小小的皱了一下秀眉。这时,清儿注意了,划着双桨的手停下了下来,小心走至碧荷旁边,把她小小的身子骨抱起,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腿上。
小碧荷舒服地伸了伸懒腰,脑袋瓜子还撒娇地在清儿的怀中蹭了蹭。清儿低头望着她,淡淡一笑。
两人静静在依偎在一起。
小船顺着涓涓的流水,慢慢的移动着。两岸景物尽收眼底,远山近树,轻烟袅袅,似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带给人一片安怡悠闲,不受世俗的纷扰之感。
然而,这时在她们身边,一艘华丽的花船缓缓的靠近,激起了湖面水波,小船即左右荡漾起来。清儿秀眉一皱,双臂自然收紧,怕船摇晃起来会让小姐受惊。
但是,她低头一瞧,方知自己是白担心了,那闪着好玩目光的眸子,大概是觉得见船一晃一晃的,像秋千一样很有趣。
她笑着问:“小姐,是不是觉很有趣。”
岂料,小碧荷调皮一笑,眨眼不说话。这时,清儿一点也不觉得她像一个傻瓜,倒似一个顽皮的小精灵,可爱得你移不开眼光。
忽而,她樱唇轻启,轻轻的在清儿的怀中唱起歌来。清儿全身一僵,这歌、这词……这音调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曹颖的《一剪梅》在她稍为稚气的声音中唱来,竟别有一番韵味。
6. 花船上的楼公子
在清儿还没有回过神时,小碧荷越唱心情越好,像在梦中一样,微笑着闭着眸子,享受时一般放声唱着。“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貌似她在梦中很喜欢一个叫曹颖的人唱的歌。
清儿舒心笑了,很温柔很温柔地望着怀中的小姐,真心地笑了……她意识到了,她的小姐并不是一个傻瓜,不只这歌,即是这歌中的词,也不是普通的人可以吟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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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公子,在看什么呢?可不可以跟云霞说说呢?”花船上,一个华容婀娜的女子,袅袅婷婷从里舱出来。
在船窗棂旁,伫立着一个气质华贵的俊秀男子。如暴般的长发,用一支玉簪斜斜插住,墨玉般的眼眸清冷得犹如一汪探不到底的幽谭,隐带着让人无法琢磨透的阴寒。
“我是因为歌声而出来的,不料,却被佳人吸引……那绝美的容颜,一颦一笑都柔和得你移不开眼睛。”他的眸光倾注在小船之上,无意中轻扬起唇角,毫不避违在一个女人面前赞美着另一个女人。
楼姓,在漠北王朝,乃最尊贵的皇姓。云霞出身青楼,自然知道凡姓楼的客人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偶尔会做点小小春梦,会让某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看上,娶回家中,安度余生。但梦啊,毕竟是梦。
再说,他只在赞美着一个女人,吃醋也得把握一个度,佯装娇嗔一下,“公子在奴家面对说别的女人漂亮,就不怕奴家会吃醋啊。”
果然,此话引来楼公子一顿笑意,伸手霸道地搂住她的小蛮腰,让她熨贴在自己身上。
“美人会吃醋吗?”楼公子戏谑地挑起云霞小巧的下巴,仔细打量着,那红艳艳的唇,像在邀请着他品尝。
不料,他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不如,你不如她。”
不如?云霞心中暗然一愣,在附近,她艳名远播,自信容貌无人可比。她顺着楼公子刚才看的方向望去——当目光看到清儿温柔地注视着怀中的人儿时,瞬间,眸中一片愕然!也仅弹指之间,即恢复了平静。
7. 楼是皇姓
云霞顺着楼公子刚才看的方向望去——当目光看到清儿温柔地注视着怀中的人儿时,瞬间,眸中一片愕然!也仅弹指之间,即恢复了平静。
“嗯,奴家是比不上她的。”云霞含笑中坦然说着。
楼玉瑾一愣,倒对眼前的女人产生了一点点兴趣。
“美人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云霞一听,掩嘴咯咯在娇笑起来。“公子若想知道,让她们上船,问一下不就行了?”她看得出来,像这种纨绔子弟一向自命风流的,若真瞧上那家小姐,可不会公然上前告诉她我在喝花酒。
楼玉瑾眉目轻挑,忽而,他俯首略夺去了那抹娇艳的红唇,霸道地开始吮吸着。用他熟练的技巧挑逗着怀中的女子沦陷。
“想我陪你吗?……”微微喘息,低沉的嗓音添着一丝诱惑。
男女之事,早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开荤尝鲜,对于那些征服女人的技巧早已烂熟于心,又岂会制服不了这一只小妖精?
“美人,告诉我,那佳人是谁家的小姐?”他一把抱着她,即将她按在雕花的桌面上。手却大胆而放肆地游走着。
“公子。”云霞全身柔若无骨,低低哀求似的喃喃。
“说啊,不说……我就不会继续的哦,美人……”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不紧不缓的,即使令人为此沉沦也会觉得不悔。
“宰相家的……”云霞染着红晕的脸颊,展现着女人的无限娇媚。
“哦,真乖。”目的达到了,楼玉瑾竟然猛然放开了云霞。
他悠然地整理了一下衣襟,冷漠一笑,“和那样倾城倾国的佳人,有幸同一个湖上泛舟,再做这事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而对着媚态十足,衣衫凌乱的美人,他毫不留恋的拂袖继续站至窗棂旁,凝望着不远处的佳人——
美人,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云霞盯着楼玉瑾的眼中闪出一丝怨恨,竟然恶劣地在中途刹车,那不是在想她的命?果然除了主人,姓楼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8. 史上最拽的婢女
日薄西山。
两个人手牵着手,快乐地走在街道上。
小碧荷就像鸟儿一样,吱吱喳喳地问这问那个人,晃着脑袋瓜子说个不停。平时,逛街的机会不多。“我明天还要出来玩!”
“不去书塾吗?再不去哦,若谁跟相爷说了,怎么办啊?要打屁屁的哦。”
小碧荷嘟起嘴反驳:“才不会呢,他又不管我的。再说……我又……又不认识他。清儿认识吗?”是不认识呢?一点不记得“爹”是长什么样子的。
清儿笑着轻刮了她小巧的鼻子,“对!清儿也不认识他。”有点同情宰相,天天住在同一个地方,女人还说不认识自己爹的。
这个也是情有可原的。
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可不是留在家中喝喝茶,听听小曲,悠哉过日子的,也算是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吧。
再说,宰相府上上下下的一百多口人,妻妾、家眷挺多的。
相爷空出的时间,恐怕也难得想起曾经还有一个傻瓜女儿吧。
近日,碧荷能有机会出现在皇家的书塾里,全拜当今皇上的一道圣旨所赐,说正四品以上的官员均可选一个子女上皇家书塾和皇子公主们一同就读。
朝堂之上,宰相乃一品大员,膝下无子,皇上戏言中钦点四个女儿皆可全去,弄得宰相怕丢脸,想雪藏愚笨的小女儿都不行。不过,大女儿已婚,不用去,二女儿已成年,也不用。剩下的,只有最小两个女儿去了。
清儿想起宰相回府时的窘样,便痛快得想放声大笑。
刚由后门踏入府中,即见到几个人守在这里,清儿眉头一皱,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果然,很快即有人迎上来,这人约摸四十岁上下,身体中等,偏瘦,平时呆在相爷身边侍候着的,好像叫什么陆仁的。他说相爷有事找小姐。
碧荷一听,害怕在揪着清儿的衣裙躲到她身后。
小小的露出半个脑袋,瞟了瞟陆仁和他身边的四五个男仆、婢女们。
“陆管家,可否透露点,相爷找小姐什么事呢?小姐害怕着。”清儿手搭在背后,轻轻搂着碧荷。
“相爷在书房等小姐一个下午了。”
清儿没有一般婢女的卑微,闲静淡然的,不紧不慢问着。“是关于小姐的事情吗?”
陆仁皱眉,若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过问的是不是太多了?便正色道:“我只是一个下人,主人的事,下人不便过问。”借话提醒一下,做人不能太不识趣了。
“若没有紧要的事,我想带小姐回兰苑用晚膳。我相信,相爷不会怪罪的。”清儿的声音淡淡的,透出一股冷漠。话语中也没有犹豫,像相爷肯定不会怪罪的一样。
她将有点害怕的小碧荷半搂在怀中,柔柔地说了几句不怕。
陆仁迟疑着,要说实话?还是带小姐过去?按道理上说,她是婢女,他是管家,论在相府的地位自己是比她高很多,没有必要理会一个小小婢女的话。但是,每当碰上这个婢女,他隐隐会生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一年前,她是相爷带回来的,四小姐的生活起居,皆交给了她来照料,她除了精心照顾四小姐,其它事情也一概不过问的。
重点是她对谁都不屑,平时在府上,若无意中碰到一些夫人、小姐,招呼也不打的,更别说下跪过。开始时,一些刁蛮夫人的夫人,任性的小姐,本是想教训她的,但都是无功而返,哭哭啼啼向相爷告状,说她的不是,结果,却反遭相爷训斥了一顿,还禁止踏入四小姐居住的兰苑。相爷无疑是在默许了她的傲慢和无礼,相府上下,谁还敢去招惹她?
“相爷吩咐了,若四小姐回来,马上带到书房见她。说有急事……”
和一个小孩子,会有什么急事说?清儿讽刺想了想。“那……好吧。一会我带小姐过去。”
“相爷说马上——”
“我说过,小姐还没有用膳,肚子饿着。”清儿话透着强势。她双臂一卷,将小碧荷打横抱了起来,冲着怀中有点不安的小姐,温柔一笑,“乖,没事的,有清儿在哦。我们一起去吃饭。”
“嗯!”小碧荷马上高兴在伸出小小的粉臂,搂着清儿的脖子,笑得很灿烂。
清儿身材修长纤瘦,比一般婢女高出许多,两人抱在一块明显是一大一小的,无视陆仁一干人等,径自往兰苑走去。
敢在相府公然渺视相爷的,大概只有这一个婢女了。
陆仁在相府呆了几十年,自然懂得分寸。他吩咐下人,刚才的事情不许说出来,更不许乱嚼舌根。若传出一丁点,全部重罚。
书房中,刚过知命之年的相爷,静坐在书桌前,平时炯炯有神的双目,此时显得忧心忡忡。
陆仁将刚才的始末,已经一点不露地禀报给了相爷。出乎预料的,相爷轻叹了一声,不见有一点不怒意。
“陆仁,看来,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兰苑吧。说说,还真有很久,没见我的小女儿了。不知长得啥样呢?漂亮吗?”
“相爷放心,四小姐清灵无比,粉雕玉琢的,将来肯定会是一个绝世的美人胎儿。”陆仁这话一点没有夸大。四小姐年纪尚幼,暂时瞧不出什么,但女大十八变,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听你说的,我倒是越来越想瞧瞧她了……”秦伯夷老眉紧锁。我到底生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儿?何德何能啊!傻傻的一个女儿,倒成最抢手的香饽饽。而且,皆是一些他得罪不起的主。
这世上,能让相爷愁眉苦脸的人确实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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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苑中,一共住着五个人。
除了碧荷和清儿,还有两个婢女小春和小秋,另外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哑仆,清儿唤他木子。他们三个都是清儿来了之后,才跟着住进宰相府的,主要负责着二人平时的生活起居。
清儿一般是寸步不离跟在小姐身边的,除了小姐的事,她极少动手做事的。从另一个角度想,清儿更像兰苑的主人。
内堂里——
两人回来时,婢女们已经准备好了晚膳,端正来时,还正冒着热气。
傻小姐轻薄婢女了?
清儿吩咐哑仆准备热水,说过会吃完饭,小姐累了要沐浴休息。
小春和小秋一听,也开始去准备着换洗的衣物和花瓣等。
清儿回头,不由失声笑了出来。小碧荷不爱拿筷子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这时,她又两脚蹲在雕花圆凳子上,半身肘在台面上,直接用手抓着肉来吃,像足一个小混混的,菜汁沾满嘴角。
她大口大口地嚼着,一点小姐脾性也没有。“清儿也吃啊,这么多我吃不完。”她抓了一块红烧五花肉,放到清儿嘴边——
清儿眼角不由抽蓄了一下,貌似她最讨厌吃肥腻的东西。
“干嘛不吃啊,很好吃哦。木子哥哥做的菜,我都爱吃。”她不屈不挠,硬将肉碰到清儿的唇边。
清儿拧着秀眉,不忍她难过,迫不得已地微启着朱唇……不料,刚启开一点点,小姐即把肉给塞了进来?呕!油腻得她想吐!忙捂着嘴巴,强装着若无其事。
“清儿,你不许吐出来哦。木子哥哥会难过的,荷儿也会难过的哦。”小碧荷说得很认真,很认真的——认真到清儿在她眼中捕捉到一抹促狭。
瞬间,清儿一怔,错觉吗?那眸子中的清灵,狡黠算什么?但想归想,嘴巴的东西要怎么解决?
“不好吃吗?”小碧儿又抓了一根菜放在自己口中,一边嚼着,一边歪着脑袋瞟着清儿奇怪的样子,捂着嘴巴的手没有放下。
她把脏兮兮的手往自己身上擦了几下,再瞧了瞧,“干净了!”一下子跳下了凳子!伫足在清儿跟前。她不满地抿抿小嘴,“清儿坐着,怎么还是这么高的?”
她拨开了清儿捂着嘴巴的素手,“低下头来……”
清儿眨了眨灵动的大眼,不明白她突然想干什么。微俯身靠近她,一下子,两只小手捧住她绝美的脸颊。
小碧荷踮起脚尖,小小的唇印上的清儿的嘴角。
“要张嘴啊……”幼稚的声音吱唔不清地命令着。
9. 宰相也要向婢女下跪?
清儿凤眸中写满了愕然!她竟然吻上了我?!
某人的小香舌很快滑进清儿的嘴里,卷了好几回,终于把肉给弄了出来。她嚼了几回,满意地吞进肚子里了。
小碧荷丢了一句“我吃饱了,沐浴去。”即一蹦一跳,笑嘻嘻进了里屋,留下一脸惊愣中的清儿,完全没办法恢复神智,连门槛儿旁同样一脸错愕的秦伯夷,也没有发觉!
他本想随便瞧瞧,不料却撞上刚才一幕,内心确是震惊不已!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清儿目光一触到秦伯夷,神情即收敛,取而代之是说不出的威严和冷漠。声音也不似平时的柔和,清冷不沾半分感情。
堂堂宰相,低首恭恭敬敬行至清儿跟前,双膝一屈,即跪拜于地。
清儿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拿起筷子挑了一口菜,细细嚼了,吞掉才慢慢地说:“礼节免了,起来说话,让人撞见不好。你要找荷儿什么事?”
秦伯夷起来,恭敬站在一旁。“罪臣,想见一下女儿……”
“直入正题。”清儿打断他的话,无聊提醒,“没时间和你在这里闲阖牙。一会,还要哄荷儿睡觉呢。”
“是。今天退朝后,罪臣和几个内务大臣,陪同皇上……在御书房商议未来太子妃人选。太子殿下突然出现,亲自钦点荷儿参加太子妃评选。皇上自是大喜,当场就答应了。”
突然——
“叭啪!”筷子折断的声响,自清儿右手中响起,嗓音中透出危险的信息,“你答应了?”
“罪臣不敢。明确跟皇上提了,荷儿不适合当一国之母,但是……”秦伯夷欲言又止。
“没答应着好。秦伯夷,要记着,荷儿已经是我的人。即是你死了,她也不能损失一根头发。”清儿冷然的手掌一松,断成两截的筷子马上掉落地上。王者的气势,迫得人瞬间透不过气来。
秦伯夷突然忏悔一般跪下了。
10. 清儿,到底是什么人?
秦伯夷突然忏悔一般跪下了。
“罪臣对不起您!——太子执意要荷儿参加!还威胁说,若荷儿不参加,他不选太子妃。皇上无奈,已经答应择日下召宣荷儿进宫……”
清儿左手的愤怒一挥,整张桌子都翻了一番。桌上的碗碟、食物,碎了一地。怒吼!“该死的楼玄厉!竟然为了小孩子脾气把荷儿扯进来了!”
楼玄厉,用当今太子的本名。敢直呼皇家名讳的,这世上的人不多。而清儿,到底是什么人呢?这个恐怕只有相爷才知道了。
“清儿!清儿……怎么啦?”内屋传来小碧荷焦心的呼唤,是不是听到什么声音了?
清儿怒气一敛,这个声音仿佛有镇静人心的能力。对着宰相,沉声喝道:“回去!不要让荷儿见到你。至于怎么做,我会给你指示的。”
“是。”秦伯夷恭然退了下去。
秦伯夷刚退一会,碧荷即仅穿着单薄的亵衣,赤着小脚跑了出来。后面,小春拿着披风,惊慌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喊着。
突然,小春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吹过,手中的披风已经不见,当她回过神时,披风已经完好地包裹住小姐身子。
清儿迅速把碧荷往怀中一抱,即将身后的一片狼藉,挡在碧荷的视线之外。清儿横抱着碧荷往内屋走去,经过小春旁边冷冷挤出一句——没用的东西!下次换小秋来。
“是!”小春吓得在心底直打着哆嗦,就差没有跪下求饶。
————————
夜阑人静,宰相府外,一处清幽小院。暗淡的月光,两道人影伫立,冷风吹过,衣袂摇拽,花草涌晃,鬼魅异常。
“主子。您交代事情已经办妥了。”一个身材魁梧的蒙面的黑衣人跪在一个清瘦的身影前。
“嗯,很好。”清清冷冷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
“奴才冒昧问一句,主子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已经一年了。”还有许多大事,需要他亲自指挥的。黑衣人欲言又止。
“不急,慢慢来。宰相府,貌似另有乾坤。其他事情,你多费心一下。我的行程有变,不久后会进宫。”可以重温一下,那个曾经生活的地方。
11. 清儿的身份?像迷。
“主人,请三思。皇宫戒备森严,里面虽然有我们的人,但时机未成熟,还不足矣和楼歆抗衡。”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不定,能寻得机会一举拿下他的脑袋。”仇恨的目光自清儿的眸子中溢出,邪魅恣意。
“请您一定要以安全为重。”
“知道了。这事你不要和我姨娘说,免得她担心。”
“是。奴才明白的。主子,奴才还有一件事想说。您好像被盯上了。那人姓楼,听描述很有可能是十三王爷。”
那清冷的声音透出一丝诧异。“楼玉瑾?他怎么会查到我的行踪了?”他觉得自己男扮女装隐身在宰相府,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
“今天主子去游湖的时间,他人就是花船上。想必是窥觑主子的、主子的……”黑衣人像咬到舌头一样说不下去。
呆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深知他最讨厌有人在他面前说美貌、漂亮、倾城倾国,凡一切形容女子容貌的词他都拒绝听到。
“他是看上我了?”月光下,清儿绝美的脸颊上透出一股冷然。
“是的。”
“很好……”他抬首望着天边的一弯新月,眸子闪出一丝邪魅。“你先回去吧,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妥,若计划有变会另行通知的。”
“是。奴才遵命。”
清儿一挥衣袖,黑衣人即恭敬地行了一礼,施展轻功,背影渐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突然,一声高亢明亮,婉转动听的夜莺鸣叫,在这夜晚尤其清晰。眸子一动,凝神倾听,方向正是兰苑,这是他和手下约定的其中一个信号。
荷儿出事了?!
清儿赶回兰苑。
他直接冲到碧荷的房间,竟然见不到一个人。而他三个仆人,亦见不到踪影。他冲入旁边的一个房间,马上屏住呼吸,空气中还残留着迷香。入眼的是小春和小秋皆晕倒地在上。
该死的!劫走荷儿的人到底有什么企图?他眸子中露出杀气。
12. 她是怎么样穿越的?
而街道外,一个黑衣人拱着一个小女孩,一下子穿入巷子中。
后面这人追得很紧啊,都无法安下心来说句话,紧追不舍的人是哑仆。
“喂,行啊。晚上很冷哦,别跑了。”碧荷小小的声音在提醒着黑衣人。
果然,他挑了一个寂静的地方把她放了下来。
“月影!你是月影对吗?我找了你一年多了!”黑衣人声音在颤抖着,看得出来很激动。一双剑目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张迷茫的小脸。
“月影?!名字是很熟……”小碧荷拧着秀眉,努力回想着,脑袋倏地传来一阵剧痛。“想着,头会痛……好像在梦里有人这么叫我。”
她痛得蹲了下来,痛苦地呻吟着。
“头痛?不要想!停!影影,不要再想!”黑衣人惊觉,穿越时的副作用出来了?天啊,教授说可能会有副作用,竟然是失忆?!
突然,他抱住碧荷,不满地小声咕嘟着。“难怪你呆在这里快两年了,天下还这么太平着。害得我都找不到人了。”
汗颜!貌似某女未穿越前品行不太优良。
渐渐的,小碧荷头不痛了,人也安静了下来。“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吗?”
“当然认识,都二十几年的老朋友来的哦。”
“……你和我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吗?”
“嗯。咱们不属于这个世界,就算失忆了,你应该可以感觉到的。”
“我记不得落水前的事情了,只有睡觉的时候,很多事才会浮出来。我以为是梦,可这梦太真实了。”迷茫啊。她是因为黑衣人说了一些梦中的事情,才会跟着他出来的。
“那是你曾经的记忆,大概是在借着深度睡眠的期间恢复着。影影,把这个带上。”黑衣人手中多出了一条银白色的像手镯的东西。
他将它戴在小碧荷的左腕说,“我们都掉到这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了。你得多睡觉,快点恢复记忆,咱们才有机会回去啊。”这丫头的脑袋比电脑还好好使的,没有她我一个人也回不去啊。
天生对危险的触觉,令黑衣人心情警惕。
13. 她现代的搭档?
黑衣人靠近碧荷耳畔,低声说:“记起什么的时候,就到城南的‘月影茶楼’找我。”那是他为了找她,一年前开的。倏地,他提高了声音说,“我走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碧荷在犹豫着要不要相信他。这人还蒙着脸呢,若在街上碰到她还认不出来呢。
“崭希!你最佳的搭档。”黑衣人留下这一句话,转身,就消失在巷子中。
崭希?!她凝眉,听起来熟悉,但怎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清儿幽灵似的出现在碧荷身后。见到她没事,一颗心也算是安定了下来。他是顺着仆人木子留下的记号找到这附近的。
平时,在碧荷的寝室中,常常会用香炉点燃一种特殊的薰香,比沉香和佳楠更名贵的,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久而久之,她身上的衣物也会有这一种香气。
而他恰巧利用了这点找到她的。
刚到这里时,却听到那人留下的一句话,和愣愣站在原地的碧荷。“崭希?……这人是谁?”
“清儿?!”碧荷一喜,马上像蝴蝶般扑了过去。
清儿张臂如珍宝似的把她搂在怀中。低头小声询问,“荷儿知道搭档是什么意思吗?”一般无人的时候,他都习惯喊她小名的。
“知道。搭档,就是同伙的意思啊。”小碧荷环着清儿颈脖,脑袋在他颈间蹭了蹭。
她很信任他,就像动物的本能一样,在他身上嗅不到一点危险的气息。
他幽深地望了一眼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抱着小碧荷往宰相府方向奔回——
“让这人拐出来,荷儿不怕吗?”
“不怕。他说是我的好朋友。”
“他说的,你就相信吗?”清儿无法理解,这神秘的人是谁。
“相信。”回答很简洁,却更像傻瓜。
14. 傻瓜也在变
她这么配合都令清儿无话可说了。“那荷儿见过那人吗?”
“没见过。”纯真的话儿,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说的。
一听这回答,清儿是窘了。这天下有好朋友却没有见过面的吗?这神秘的人没有要伤害荷儿的意思,但他却对一个小丫头说,她是他的同伙?怎么回事?若不了解荷儿,或者他会以为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八面玲珑的,但一个思想单纯的小女孩会有什么能耐?还是,认错人了?!但这可能性不大,深夜进宰相府认错人?白痴也不会这么笨。
疑团,难以解开,暂时只有搁下了。
清儿翻身进了宰相府,施展轻功悄然带着碧荷回到兰苑。
她这个傻小姐不见了,一时之间,不会有人发觉的。
回到寝室,小春和小秋已经让哑仆弄醒了,三个人有点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外。
毕竟弄丢了小姐,即是失职了。
清儿将碧荷放在红色的小床上。查看了一番碧荷身上是否有伤,见无事才完全放下心来。于是小声训话:“荷儿,下次不要随便跟人走,知道吗?坏人都是一副好人的样子的。”
“清儿是坏人吗?”她纯净的眸子里,明明写着“你不就是一副好人的样子?”
“我——”他第一次让人问得哑口无言,有点窘迫地说:“我……不是坏人。”她思想单纯,如果我说我是坏人,搞不好以后她就躲着我了。
蓦然,碧荷咯咯笑了起来,小小的粉臂又搂着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胸口,撒娇地说。“累了,你要说故事哄我睡觉……”
“好。”清儿和衣侧躺下来,让她的小脑袋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
她像往常一样,闭着眼睛,老喜欢往他胸口蹭,小手臂还半抱着他的腰,直到在某人暖暖的怀中寻找到舒服的睡姿,才会满意地轻轻嘤咛一下。
清儿没有开口,只是借着微弱的灯光,注视着怀中的人儿。
为什么会突然产生陌生的感觉呢?生活在一起有年余,几乎没有分开过一天。
细细想想,她的眼神好像变了?好像迷惑和茫然少了一点点。
说话的口气变了?不再犹豫?怯懦了?
15. 进宫选太子妃?
次日清晨,圣旨一到整个宰相府上下沸腾了起来,直到总管太监刘公公把圣旨宣完。除了宰相,很多人未回过神。圣旨上说了,宰相的未出阁的三个女儿均能入宫选太子妃。
大小姐已经出嫁多年,三个女儿?
不就包括了四小姐?
那个人人都以为的傻瓜?
一个傻瓜入宫,闹出笑话还算事少,如果得罪了皇上或者太子等,一不小心弄了一个满门抄斩怎么办?
小碧荷微眯着眼,似有少许的茫然,更多像是昨夜没有睡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还好,她跪在不起眼的角落,引不起多少人的注意。一见公公说完,相爷也起身接旨,她就悄悄然爬出口门。
今天起来还没有见过清儿呢,心里正念着。小小的身子,真是人不知鬼不觉的像小狗一样爬出了门。末了,还悄悄回首看了一眼大堂上跪着的人,意外的,眼底露出一丝丝无聊。
“小姐在想什么?”一个清清柔柔的声音撞入小碧荷的耳膜,说话的人也刻意压低了声量。清儿的声音,由于他年纪较小,声音容易掩饰,不细听是分不出男女的。
小碧儿眼底一亮,抬眸笑得灿若星辰,纯纯又甜甜地小声说:“在想清儿啊。”不假思索的出口,听者没有不相信的理由。
清儿满意的笑着牵起她的小小的柔荑,“我们回兰苑吃早点。”
“好。”
“要进宫了哦,高兴吗?”
她天真要歪着小脑袋,像在认识思考着,“嗯……你会去吗?”
“会。小姐不论走到哪里,清儿都会跟着的。”
“那我就高兴。有清儿呆的地方,我就高兴。”
破天荒的,清儿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还有一丝窍喜,她的话听起来很像情人间的甜言蜜语啊。“荷儿真这么想吗?”
“当然是真的。”她牵住清儿的手,撒娇的摇了摇。
清儿一听了,嘴角上扬,眉角稍稍弯起,绝美的容颜,柔如暖暖的春风,洁似水中摇曳的白莲。低头是,竟发觉小姐的痴呆样又出来了,唇边的口水,貌似快流出来了……
他眉头一皱,觉得她好多了,难道是错觉吗?
16. 让人侍候,悠哉哉的
宰相府的亭台楼阁自然不会少,两人手牵着手,走过曲幽小石径,经过庭中的花园,正是花开的季节,池中的荷花摇拽着,清风阵阵,宁静又怡人。
小碧荷指着荷花池中央的荷亭,兴奋地说:“清儿,我要在亭中吃早点。”说罢,人已经自己挣脱清儿的手,小跑了往亭子走去,小小的身子很快穿过弯曲的小桥,到了荷亭。
清儿一笑,稍抬手,小秋即出现了。
“主人,有什么吩咐?”
“把点心拿过来。”
“是!”小秋很快往兰苑离去。
清儿悠闲地往亭中信步,微风吹拂,衣裙翩舞,几缕青丝在俊美的脸上轻扬,犹如含羞半掩面的桃花,妖娆中带着几分惑世。
小碧荷攀扶着栏杆,侧着小脑袋眨也不眨盯着袅袅而来的“倾城美人”。纯纯的眸子,笑意傻傻的,痴痴的,迷迷的。
清儿过来了,小碧荷要他在旁边,自己侧枕着他的大腿睡着。她本来就是想偷跑出来睡一个回笼觉的。
“清儿,我多大了。有没有十三岁?”
“小姐,十一岁了。再过三个月,就十二岁了。”
“还这么小啊……”嘟着小嘴,很是不满意,“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得像清儿这般大啊?”
“再过三、四年啊。”他穿着女装,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一点。
小碧荷有一点泄气了,傻问,“清儿,那在我长大前,你会不会一直陪着我?”
“会的,一直陪着。”
“有你还好……”
无心的又简单一句,即引来清儿倾城一笑。
小碧荷的痴呆状又出来了!
“荷儿,点心来了,要吃吗?”清儿按着自己高兴,一时喊她小姐,一时又直呼她的小名。小秋和小春将东西摆在石桌上。
清儿将小碧荷抱了起来,舒适的半躺在自己怀中,这样吃东西方便。
“桂花糕。”她一句话,小春即将一碟桂花糕端了过来。
17. 清儿,我怕怕
清儿含笑地两指优雅地捏了一小块,轻轻送到那樱桃的小嘴上。
她只需微启着嘴巴,不用动手,即有人侍候。嚼着美味的糕点,还想着玩,“清儿,我们又去游湖,好不?”
清儿没有回答,这时,他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女往这边走近,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丫环。这少女就是皇上下旨要一同进宫选太子妃的三小姐秦碧莲。
小春、小秋齐齐向三小姐请安。
三小姐秦碧莲,倒也挺嚣张的,不屑地哼了一声,瞟也不瞟小春和小秋。在她眼中,侍候一个傻瓜的,连婢女也低了一等。她直勾勾盯着小碧荷,这傻瓜凭什么也跟着一起进宫选太子妃啊?
一上来,秦碧莲就不屑般指着碧荷道:“喂,你不许进宫!听到没有?你去了让人知道是我妹妹,丢脸死了,像去书塾一样,指指点点的,一点面子都没有。”
她年方十三岁,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虚荣心重,不希望让别人给比下去。在她眼中,这个傻瓜妹妹只会给她脸上抹黑。
碧荷一听,像受惊的小鸟,脑袋瓜子一下子窜进清儿的怀中。
清儿双臂收紧,在她背上轻拍安抚着。
清儿淡漠的声音马上出来了,“三小姐,你这话应该去跟相爷说。去不去选太子妃,由不得我家小姐做主的。”
这个“我家小姐”,听起来特别刺耳,像在说她眼中只认定怀中的一个小姐,侧面也是对眼前“三小姐”的一种不屑。
“闭嘴!一个下人而已,什么时候轮不到你说话。”秦碧莲娇蛮瞪着清儿,嫉妒着,清儿的绝世的容貌,即使连二姐也逊色三分,她更是不如了。但碍于父亲的庇护,她被禁止进兰苑,又不敢随便动她。
刚才路过,正巧见到他们在这里,不过来示威一下,怎显得三小姐尊贵的身份。
“傻瓜!给我站出来,老是躲到一个贱人的怀中……”秦碧莲话未讲完,“啪!啪!”的两声清脆的耳光,尤其悦耳!
秦碧莲吃惊地捂着双颊,愕然盯着眼前愤怒的小脸——傻子秦碧荷的。
“不许骂清儿,再骂我给你好看!”小碧荷瞪大眼珠儿瞅着三姐,嚣张微抬下巴。末了,还傲慢地冷哼声,瞥了一眼荷花池,大有把这姐姐扔下去的感觉。
清儿一怔,小春和小秋也一愣。解连同三小姐身边的丫环也给惊愣住了!
眼前这个嚣张的四小姐太帅了!太另类了!还有一个重点是——太不像傻瓜了!
强悍的小老虎维持的时间很短,她小小的惊叫一声,慌张的把小脸埋在清儿怀中了,可怜兮兮地说,“清儿,我怕……我、我刚才有没有吓到她啊?她骂你,我、我生气……呜呜!荷儿生气……”
闻言,清儿错愕,貌似沦落到由一个小女孩保护的地步了。但是,她的举动令他的心暖暖的,很窝心,目光望着怀中人,温柔更甚。
“谢谢荷儿,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原来为了我,你可以变得这么勇敢。”清儿柔柔在笑了,但盯上三小姐的目光带着几分催命般邪气。
他幽眸骤冷,邪魅地抛出一个字:“滚!”
这无情的语调,像来自地狱的魔音,直入秦碧莲的神经般,令人霎时绷紧,僵化悍在原处。十三岁的小孩子,哪里见过夺命的气魄,连同她身旁的小丫环也惊得大气不敢吐,忙扶着自家小姐怯生生地离开。
“清儿,荷儿怕……”小碧荷一边说怕,一边往清儿的怀里钻。
清儿宠溺的拍着她小小的背,柔声哄着,“没事了,她走了。我们继续吃早点哦。”
“嗯。”小脑袋露了出来,眼睛眨了眨的,令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18. 上街玩玩、看看
“还想吃什么?”清儿温柔的笑,暖暖的像三月的阳光。
“我们上街玩,我要一边玩,一边买好吃的。”眸子熠熠的,水灵水灵,谁见了都不忍心拒绝。
“好。带你去一个热闹的地方逛逛。”他牵着她的小手,步出了荷亭。平时,只要是碧荷提出的要求,清儿一般都会满足的。
小春和小秋跟着把糕点撤掉。
两个人由后门出了宰相府。下人见了,也无人敢拦。
刚出府,尤其吸引路人的注意。
毕竟谁都会有几分好奇出来何人,宰相府不是人人都能出入的地方。
京城的繁华,就是大街小巷也可见一斑。大大小小的店铺,一间接着一间的。过往的豪华马车,外地商人也时时可见。
“荷儿,你想去哪里玩?”清儿倾城之姿无疑引起了路人的频频侧目,回头率乃百分之一百。
“城南。”
“咦,荷儿不是说要游湖吗?荷花湖可是东南的方向哦。”
“那也是南啊。”忽而,小碧荷指着前面的冰糖葫芦说,“清儿,我要那个。”
清儿无奈笑了笑,小姐的行为举止,回答的话也越来越像寻常的小孩子了。虽然偶尔还是会令人很费解。
“好。我这就去买。”他往前走了几步,觉得她也会跟在后面的。但是,还是站在原地,靠近旁边的小路摊上,傻傻的呆着听着人聊天说话。
“荷儿,在干嘛呢?”清儿回头瞧着她的样子很想笑,“不是说想吃冰糖葫芦吗?怎么不过来拿?”
“是。”小碧荷听到清儿的声音回神,笑得呆呆的。一瞧到他手中的冰糖葫芦就两眼闪着光芒,高兴的接过清儿的递过来,伸出小小的舌头舔了舔。
“荷儿,听说今天荷花湖畔很热闹,有一个书画比赛。要不要去看看?”她最近貌似很喜欢热闹,带她去看看也好,别总怕生,尽量过一点正常的生活。
“好玩吗?”
“去看过不就知道了。”
“好。”
19. 喊累
清儿牵着她一只小手,兴致勃勃往荷花湖畔方向走。他听说了,这只是一场普通的书画比赛,由当地一些有钱人和几家平民的书院举办的,一年一度的荷花会。人人均可报名参加,不分男女,贫富贵贱,就连湖畔的青楼艺馆中的女子也接受报名。
高举着众生平等,绝对公平、公证。
前些天听到这个时,清儿也只是一笑置之。
这个世上哪里还会有什么公平、公证可言?
两人走了一小会,碧荷就慢了下来喊累。
清儿无奈一笑,这小家伙哪里是累,明明就是懒,弯腰将她抱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清儿,你知道月影茶楼在哪里吗?”
“月影茶楼?荷儿想去?”月影茶楼在哪里,清儿也不是很清楚。但路在嘴里,随便找人问一下就行了。
“刚才,我听说了哪里的东西很好吃。”
清儿浅笑,宠溺说,“嘴馋了?手里可还拿着冰糖葫芦呢。”
“嘻嘻。”她傻傻一笑,还有一点不好意思呢。
清儿低头看中怀中的人儿亲昵问着,“荷儿是想到月影茶楼去呢,还是先到荷花湖畔看热闹?看看时辰,那里比赛快在进行了哦。”若是一男一女,搂搂抱抱的,保守的古代人肯定会把“有伤风化”那一套给扣上,但两个人同着女装,再怎么瞧也只是“姐妹”情深。
小碧荷侧着脑袋想了想,“去玩,玩累了,再到月影茶楼去吃东西。”
“好的。咱们去瞧瞧,谁夺魁。”两人一边开心的聊着,一边走着。
“夺魁是什么?”
“就是拿第一啊。”
“哦。拿第一有没有冰糖葫芦吃?”
清儿听后一笑,孩子话又出来了。“有啊,听说拿会有奖品的,到时可以买很多很多的冰糖葫芦。”
“真的?”小脸红红的,大大的眼睛里闪着不一样的光。
20. 荷花会不是赏荷花
为了附和她,清儿重重的点了点头。“清儿是绝对不会骗咱们小荷儿的。”
“清儿真好。”红扑扑的小脸一听清儿这么说,高兴的伸出小小的粉臂圈出他的脖子,脑袋瓜子还在清儿的脖子里蹭着。
风和日丽,荷花湖畔,今天确实热闹非凡。
今天,在空旷的草地上搭起了一个临时的舞台。
台下,每隔五步就会摆着一张桌椅。目数了一下,大概有二十余张,外面还用几根绳子象征性的隔开。据说,桌椅是给报名参赛的人用的。
在入口处有一个公告,说明了参赛者得笔墨自备,但宣纸由主办方提供,公平起见每人四张,交上的必须要有一幅书法,一幅画。意思每人有二个机会了,若弄坏一张,还有一张备用,再浪费掉,根据比赛的规定,只能是提前退出。
交上来的作品,由附近小有名气的书法家和画师当众评出前三甲,给于奖赏,也算是名利双收。
清儿浅笑,出入这里的几乎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确实是民间的一场普通的荷花会。但不用多久就听说,今年的荷花会不一样,重头戏在晚上,届时这里会载歌载舞的,有艺苑的女倌登台表演,名妓弹琴献舞。
最令人兴奋和期待的是能在同一个地方,同时目睹烟柳巷中各大头牌的风采。有这些美女们出现坐阵,晚上肯定能吸引一些达官贵人、公子哥儿涉足的。
“为什么要是晚上啊?”碧荷听了,小嘴翘得高高的,眼里全是不满意。
清儿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说,“是不是担心晚上没得看?”
“晚上没得出门。”
“若荷儿想看,清儿带你出来?”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她高兴的抱住清儿的腰,仰着小脸甜甜说,“清儿最好了!”
21. 傻小姐老是撞美男
比赛还没有开始,但瞧热闹、聚集的人很多,仕农工商的,什么类型的也有一点。渐渐的,拿着坠扇摇拽,风度翩翩的年轻书生、公子,婢女跟随气质超然的漂亮小姐们也陆续多了起来。
小碧荷眨了眨眼,看得有一点眼花缭乱,傻傻的脸蛋儿红红的,在阳光下格外可爱,若外人不如,又有谁会知道她是一个傻子呢?
一会,她拉起清儿在人群中转了起来。
今天小家伙显得格外笨拙,时不时会撞到人,还好对方一般是温润如玉,文质彬彬的少年书生,道个歉也算是了事,就是露出愠色的,在看到清儿的绝美容貌时也会愣愣说不出质问的话,装装门面也不能在“佳人”面前失态。
“小姐,要小心点。”清儿提醒。他很小心看着她,可有时总是出乎意料。
她明明往前跑的,可怎么一下子就往左挪呢?
看似往右拐的,乍就一下子往前方撞呢?不是撞到这个人就是那个人的。
事后,这些人的表情大多尴尬,古古怪怪的,好几个有愠色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清儿的心底生出了一丝疑惑。今天的荷儿有一点点反常,就是不再像往常一样怕生,见到人就躲到自己身后。
这时,比赛要开始了,参加的人也陆续进场。主办的几家书院的老先生、夫子,画师们,坐在舞台上,喝着茶水点心,还欣赏一下才子佳人们带出来的画,好不威风。
小碧荷大概是玩累了,蹲在绳子外,和大家一样看着场子内。
她安静的以小手挺着下巴,愣愣地看着台上一个的少年琴师。他相貌清俊,一身白衣,神情漠然的端坐在琴前,眸子中幽深幽深的,仿佛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也无法进入瞳中。
听旁边的人议论,琴声起,比赛就开始,琴声停,作画的时间就结束。
22. 非礼??不是撞人!
清儿趁着碧荷发呆的时间,拉了拉旁边一个书生的衣袖。
这书生面如冠玉,刻意站在清儿旁边,可谓是司马昭之心了。但又担心蛮撞会惊扰到佳人,所以在等待着时机,如今佳人主动拉自己的衣袖,眼中马上露出喜色。但当听到清儿的问题时,脸颊又莫名的浮出一抹红晕。
清儿眼底的疑惑更浓,因为他刚才问,“我家小姐撞上你时,是不是做了什么?”一个人是这样,二个人是这样,他不得不好奇。
“她、她……”书生脸颊憋着,越来越红,“……没做什么。”
听他回答,清儿有一点失望,假话!那表情没事才有鬼。“不说就算了,我去问别人。反正今天小姐撞了很多人。”
“很多?”书生一愣,接着,看向蹲在前面的小妮子很怪异,“她、她……”他口里“她”了一个半天就没个下文。
清儿越瞧书生的表情,越是想知道答案。突然,他蹲了下来,对小碧荷说,“小姐,我去方便一下,你呆在这里等清儿哦,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小碧荷点了点头。
清儿扯了扯书生的衣角,那人自然是兴奋不已,屁颠屁颠的紧跟在佳人的身后,一厢情愿的幻想着蝴蝶双飞,鸳鸯成对的美梦。
现实总是残酷的,他让清儿拉到四处无人的小巷中,一顿威胁外加拳头,终于肿着脸说出了事实——他让小丫头给非礼了。怎么非礼?小手在身上摸了几把,摸的地方乃禁忌——轻点,例如屁股?!
清儿听到真相——大大出乎自己所料,绝美的脸蛋相当怪异。他本以为小姐正常了一点,情况貌似更严重了一些。那其他人的遭遇估计也和这人一样了,毕竟表情都相差无几。
收拾残局,清儿警告了书生一顿,不许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清儿一个人回到比赛现场,未走近就听到一阵涌动。不由加快了脚步,当他挤进人群时,摇头又一片感叹,小家伙就爱给他闯麻烦。
23. 傻瓜也要比赛?
此刻,小碧荷竟然爬上了主办台上,还拽着人家,嚷嚷着也要参加比赛。
“我也要比赛!还要拿第一名。”
主办的人苦着脸,左右为难,不小心让她越过绳子进来时,本想喊人把她赶出去的,不料!他们中有人竟认出了她是宰相大人的四小姐。
怎么办好呢?
传说中的四小姐,可是一个傻子。她会懂书法画画才怪呢。但若对她不敬,分明就是对宰相爷的不敬,若传到相爷的耳朵里,面子丢掉事小,小命堪忧就亏大了。
不用清儿出面,主办方商议了一下,就临时在下面加多了一张桌子,还破例的准备了笔墨纸砚。她奇怪的不许他们把桌子放到最末位,硬在放到最接近台的位置。
小家伙一坐在椅子,外加琴声一起,马上就安静了下来。铮铮如流水的琴音,一高一低的,如同仙乐,沁人心脾,莫名的缓解人身上的紧张和压力。
小碧荷没再闹事,清儿也乐得瞧她干嘛。
别瞧她常常语出惊人,做事惊人,偶尔瞧瞧也无可厚非的。可是,她趴在桌面,用一只小手托着腮帮子,眼珠子怎么老盯着琴师发愣?
那心思哪像在做画的?
顿时,清儿脸色一绷,她看上了琴师?!摸不到心里不舒服?才会吵着嚷着要参加比赛,这样才能近距离看到人?
清儿走近她,小家伙竟然也没有发觉。“小姐,在瞧什么呢?”
“帅哥……”
忽而,她倒——整个人趴到了桌面上,夸张点,小脸都快陷进木头里了。很快的,她回过小脑袋,纯净的目光,呆呆的看着清儿,“清儿,你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小姐怎么会坐在这里。”
“我在参加比赛啊。”她眨了眨眼,傻傻一笑,接着,端端正正坐好,像一个乖乖的宝宝,“我要拿第一,再免费坐着大大的船,游三天的湖。嘻嘻。”
24. 我最最喜欢清儿
比赛的奖赏?清儿皱眉,看来有必要先去了解一样。他瞟了一眼年轻的琴师,正全心全意浸在音律当中。
任由着小碧荷发呆,清儿离开了一会又回来了,不了解还好,一了解心里真生气了,有一个重点她没说出来,那个琴师也会陪着去。按今天的反常举动,小家伙八成是看上了这一点。
瞧瞧,听听——
“清儿,如果比赛要很久,他弹着会不会累?”
“……”
“弹得真好听,比清儿的还好听。”
“……”脸色是越绷越紧。
似乎时间顿了几秒。
小碧荷歪着脑袋一笑,心无城府的宣告着,“我最最喜欢清儿!”说完,呆呆的眸子眨啊眨,愣是把清儿给逗笑了,神情也跟着缓和。
“你坐在这里能拿到第一吗?”
“能啊。我不管,我就是要拿第一。”小孩子任性的话,只会让人觉得傻气。
清儿摇头,这类事情要看评选的人。他虽然有能力让他们改口,由她当选,但是也要她能画出像样一点的东西,令人做戏也有一个借口。问题是跟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笔都不见她拿过几次,会画画吗?
“小姐,你会画画吗?”
“不会。哦,会!”脱口说出了不会,但马上又改口。到底是会还是不会?“清儿会画画吗?”
“会一点。”
“会写字吗?”
“会一点。”
清儿随意说着,看不出是谦虚。
小碧荷抿抿唇,“清儿写一张书法瞧瞧。”
“现在?”
“对!我要看。”小碧荷跳下椅子让给清儿坐。清儿犹豫着,反而让她胖乎乎的小手给拉了下来。“坐着,写吧。墨没磨……”细眉一凝,后知后觉的。
桌子挺高的,小碧荷站着已经到了她的胸口。卷起衣袖,她蛮认真的加一点点清水,还用食指搅一下,手脏了就再往自己的身上擦擦,再似模似样的拿起墨条,瞧那样子是想自己来。
25. 比荷花要漂亮?
清儿瞧着她心里觉得好笑,她会吗?十有八九会出乱子。果然不出所料,她搅动了几下,水溅得周边都是。还歪着脑袋用食指去搅,弄得小手和衣衫也沾上了点点墨迹。
“别弄了,再弄全身都是了。”清儿拿出了一方小帕,替她擦着小手,柔声说,“磨墨的事,让清儿来。”
“嗯。我磨好了。”她眨眼盯着砚台上黑乌乌的水。
清儿浅浅一笑,“那个还不能用。太清了。”
顿时,四周除了琴声,一片寂静,怎么回事?清儿抬眸,方发觉无数双视线落在自己和荷儿身上。
清儿容貌出众,浅笑倾城,再加上突然杀出的二人,不倍受关注才怪呢。
“小姐,是你参加比赛,还是我参加?”
小家伙歪着脑袋一想,马上说,“当然是我罗。”
“那书法和画是不是由你来写?”
“是啊!可是我不认识字。这里的字太复杂了。清儿,你先写一张,我来临摹啊。”她说得头头是道,顿了一下,补充说,“要一笔一笔来,不能太草。乱七八糟的字,看不清楚笔画。”
清儿哭笑不得,有人不认识字还参加这种文人比赛的不?大概只有她才能做得出来。他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来,笑着先磨墨。
小家伙这一下是双手趴在桌子的一角,呆呆的盯着清儿瞧了。
清儿一边磨墨一边瞧着她清清澈澈的眸子,眼底闪出一丝丝满足,还有一丝丝窍喜。不要老看琴师就好。
想到这清儿往琴师看去,说句心里话,有一点佩服这个人,来了这么久,凭自己的绝色,他是唯一没有正眼看自己一下的。
这琴师是什么人?有几分想知道。
回过思绪,清儿又后悔了,真不应该看他,带着荷儿也往他看去了。呆呆的,还无视起他来。沉着脸唤一句,“荷儿!”
“嗯,什么事?”不舍的拉回视线。
“看我写,用心学。”
“嗯。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笑一笑我就看。”稚气的小脸很是认真。
这话令人哭笑不得,原本板着脸的清儿一下子又舒展了过来。他放下墨条,拿起了笔,正想点墨时——
小家伙的话又下来了,“瞧!清儿笑起来就是好看。比湖上的荷花还要漂亮。”
漂亮?!清儿的嘴角抽了一下。眼睑微眯,这个词可是禁忌。但出自荷儿的嘴里,乍就气不起来?
26. 台上还有很多
清儿挥毫,端端正正写了一首赞美荷花的诗,字也很漂亮。
小碧荷呆呆的瞧着,旁人也不由过来瞧了瞧,眼底皆露出诧异之色,宰相府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有这般才情,还写得一手好字。
“清儿好厉害哦。”
清儿低头注视着小家伙,打趣问着,“喜欢吗?”
“喜欢。可是清儿,你为什么不写丑一点,那样我临摹起来才不会太差啊。”小碧荷不满的翘起了小嘴,
“???!”
这一点不像是傻子说出来的话,不只旁边的人,就是清儿也愣了一下。
清儿起来了,换小碧荷坐上去。
清儿轻轻的拿自己写好的字拿开,放到一旁晾干,再拿一张空白的宣传在桌面上摆开。
半晌,小碧荷别说写字,连拿毛笔的姿势也不是很正确,拿一下还瞟了瞟旁边人执笔的动作。
清儿暗扬眉,小家伙不会是在临时学执笔吧?
“小姐,要不要我帮忙?”问一下,总没错的。
“暂时不用。”她模样挺认真的,一边瞧着清儿写好的字,一边下笔。
岂料,第一笔就弄错了!
她抿了抿唇,一张宣纸是报废掉了。
清儿换了一张。她趴在桌子上,握着笔的小手还颤啊颤的,结果,没二下,又一张纸阵亡。
“小姐,我们只有一张纸了。”
“不怕,台上面还有很多呢。”刚才她跑上去的时候看到了。
小碧荷的声音清脆脆的,不大不小,差点把台上一班负责的人给雷倒。临时把她给插进来,已经有失公平了,再多给宣纸?那不是在自打嘴巴?
奈何,某某人顶着一个宰相家小姐的头衔,不是他们普通的人可以得罪的。凑在一块,小小声的商议一下,得出的结论是——她要就要吧,反正她啥也写不出来,当是小孩子在玩吧。
27. 傻小姐惹得少年琴师发飙
现实和想的总是有差距的,主办的人是太乐观了,也觉得一个傻小姐容易哄。结果,偏偏这一个傻小姐快把他们给折腾得晕头转向。
不只笔换了几支,还有,写一张书法,不对!准确点是模仿一张书法,竟然把大会上剩下的宣纸全给拿掉!眼看就快用光了。她旁边的草地上放了好大一叠报废的宣纸。
眼看,仅剩下最后一张了。
“小姐,要不要我帮忙?”清儿这话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
“行,把你的脑袋借给我吧。”
“……”
忽而,琴音“铮!”的一声,弦断了!会场瞬时一片沉静,唰唰的,目光全落到琴师身上。
少年琴师睨视着小碧荷,眼底露出一抹不屑,清冷的声音出来,“小姐,洛阳纸贵的典故,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眼角扫过地面那一堆即将丢弃的宣纸,露出一丝怜惜。小碧荷看着少年,愣愣眨了眨眼。她和他的距离,虽然是台上和台下,但已经是最近的了。所以,少年说话的声音,她是可以听到的。
“琴音停了,是不是说比赛结束了?”
“结束了!”
少年愤然起身,下台把小碧荷丢弃的宣纸卷了起来,再抱起断了一根弦的琴离去。看来,他忍了很久,直到弦断。
“哇!”小碧荷痴呆的模样,盯着少年的背影猛瞧,眼里明显就是恋恋不舍的。“太帅了……”
清儿皱眉,小脑袋又在想个啥?
少年一句结束,会场可一片混乱起来。完蛋了,估计现场还没多少个人有一副完整的画出来。
小碧荷呆呆笑了起来,比赛结束了?“哦!耶!比赛结束了,我不用写了。交卷!”
台上的负责人也不知道如何收场,时间由少年的琴来决定,原来就不太合常理,也是一个露洞,但历年的荷花会规则就是这般,也没有多少人主动改良。
28. 一点成画,我就是第一!
“交卷!”她跳落地面,胖乎乎的小小手,一拽地上那张清儿的书法,再把自己写的一张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交换了一个位置,摆明了在搞偷天换日、暗渡陈仓,只是有没有人会弄得像她这样光明正大的?
“嗯……”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好像还差一幅画。再拿起毛笔,沾了一点墨,在空白的宣纸中间一点,“OK!成了!第一归我。”
清儿眼角带笑,小家伙不会是想就这样交上去吧。
他没有猜错,小碧荷真把清儿的字当自己写的,再把那一张只有一个黑点的画给交上去。
末了,她还再三说一句,我要第一的,你们一定要给我。
主办的人看她交上来的东西,全苦着脸在装笑,怎么说好呢?书法,第一不奇怪,但那一幅称之为画的画,实在连三岁小孩也懂的。
“我就是要第一名,我爹说,我来参加比赛,肯定能拿第一名的?”小家伙嚷嚷着,连宰相老爹也给搬出来了。
负责人一听,是宰相大人让她来参加的,更是不敢怠慢,忙讨好说,是是是,肯定是第一的。宰相大人要第一,他们谁敢不给?
“你们说,我画的好不好?”
“好!很好!”一群画师对着小碧荷的话连连赞叹。
这下把逗得她乐坏了!高高举着自己的画,一副欣赏万分的模样,差点没把清儿笑晕。这群人说什么公平,人人平等,还不是一样趋炎附势、万分讨好。
渐渐的,她敛起了笑,指着一旁的一个瘦小的中年人说,“你说说,我这画哪里好?”
霎时,一片嘘声起来。
这画哪里好?
垃圾都不及,哪一点算得上是画。
充其量不过是一张白纸,外加一个黑点。
台下的一群人在瞧着戏,看他们如果圆一个傻子提出来的问题,跳梁小丑也不过如此。
29. 十三王爷,华丽丽登场!
台上的人一片紧张,暗抹汗想着办法如何唬弄她。
气氛越来越紧张,可这个实在不好扯,扯出来也只是一个笑话。他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刚才佯装出来的赞叹,就已经是一个笑话中的笑话了。
“关于这话,就让本王来解释。”一个声音插入,令紧张的气氛缓了缓。一个气质华贵的俊秀男子,手握折扇,高调的出现。一双俊目,除了扫过台上的情况,就直勾勾的盯着清儿瞧。
“十三王爷!”台上的人纷纷行礼下跪,这一喊,台下的人也跟着跪了下来。除了两个人没有跪之外,清儿和碧荷。
楼玉瑾折扇“啪”的一下打开,笑眯眯的,极是迷人。“大家不用客气,起来吧。本王只是偶尔路过,心血来潮瞧瞧热闹的。”
“谢王爷。”等大伙都起来了。
楼玉瑾不紧不慢走上台,在小碧荷跟前停了下来,自个儿太高了,和她平等说话不容易,就蹲了下来,望着她笑容特别灿烂,“小家伙,这个真是你画的?”
小碧荷不语,平时习惯呆呆的眸子微眯着,只剩下一道小小的缝。忽而,她歪起脑袋,摸起了自个儿下巴,沉思起来。
“在想什么呢?小家伙。”楼玉瑾特别友善,还亲昵伸出手摸了摸碧荷红扑扑的脸蛋儿,“你这样子好可爱啊,让人恨不得想咬上一口。”
楼玉瑾的洁白的手刚摸一下,还想再摸时,突然让人给甩开了!
小碧荷霎时让清儿给拉到了身后,保护起来。
“别紧张,我没伤害你家小姐。”楼玉瑾翩然起身,笑看了清儿一眼,再刻意朝小碧荷暧昧的眨了眨眼,再似模似样瞧起画来。
众人一致紧张,在等着这位平时高高在上的十三王爷,会给出什么评语?
荒唐?荒谬?荒诞无稽?荒……
他们是脚在发荒(慌),做假太明显了,让王爷斥一顿?若惹怒传说中的魔鬼王爷可比得罪宰相大人还要恐怖……
30. 超艺术之作!惊叹四座!
所有人的注意力皆随着楼玉瑾的动作起伏。关注着他下一步的动作,也下一句即将出来的话。
生死悬于第一句……
倏地,楼玉瑾扇子一合,惊叹,“妙啊!太妙啊!这真是你这小家伙画的吗?”仿佛见到大师级的惊人手笔。
倒!
会场上有很多人倒了,心倒!
只有一个人是真实的倒掉——小碧荷,她是倒在清儿的怀中了。
今年的荷花会确实非同凡响,天雷频频出。
秦四小姐已经够雷了,再加一个十三王爷来搅和,就是雷上加雷了。什么公平竞争,早成了一句狗屁的空话。恐怕往后的一个月,茶楼酒肆不怕无话题可谈。
忽而,楼玉瑾对着画长长的叹息,深有感悟道,“我们所钟爱的一切都失去了,在我们面前,除了一个白纸上的一点,还剩下什么?一无所有啊。”
这么抽象的思维出自古人,不得不感叹,咱们中国人非常的了不起。
“大家看看,这就艺术!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万物归为虚无。这画恰恰体会了艺术的真正价值。”
楼玉瑾感叹完,再让其他人也来瞧瞧,还让开了一点点位置,王爷一说,当评判的一帮人马上战战兢兢围了起来,刚来时的威风早已经扫地无存。
接着,类似的感叹话也起伏不断,刚才想不出来的全搅尽脑汁——不然就不懂艺术了!
——“王爷说的太对了,画中所呈现的并非是一个空洞的黑点,它的空无一物恰恰是它的充实之处;它孕育着丰富的意义。这画越想,确实是越妙!”
——“是的,是的,这就是表和里的区别。不再局限于事物的本身,而是直接表现出内在了。”
——“高明,实在高明!”
……
一帮人等,对着小碧荷的“艺术”之作,赞叹不断,声声起伏着……
清儿听了,别说嘴角了,眼角都在抽着。
31. 白底上的黑色小点
“清儿,你瞧,我成艺术家了。”
傻瓜小姐像献宝一样,搂着清儿的腰猛摇,仰着得意的小脸,等着他的赞扬。
清儿失声笑了出来,宠爱的摸了摸小碧荷的额头,半开玩笑说,“我家小姐,一直都是一个艺术家。”
“就是。”歪着脑袋,下巴得意的抬得老高,再斜着眼角睨视众人——注:再怎么睨视,也是睨视不了的,台上长得最小的人就是她,感慨万端。
她仰首气昂昂的拨开一群正晃着脑袋感叹的人,自己站在画前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
清儿自然紧跟在身后,还得防着正以扇子半掩着嘴巴偷笑,实则虎视眈眈的、心怀鬼胎的十三王爷。
“四小姐,你真是天才啊!”
“是啊,我等自愧不如。”
“有空还请小姐指导指导。……”
……
一群人在小碧荷耳边讨好称赞。
某只小丫头听得飘飘然的,下巴可是越抬越高,结果是直接望到天上去了!
傻瓜!这些人暗地里对她的称呼。
“清儿,你说说,我这画漂亮吗?”
清儿一笑,“小姐有作画吗?”
小碧荷眨着纯纯的大眼,指着台上的“画”说着,“有啊,你瞧。”
“小姐,你觉得那是画吗?我怎么瞧也不像是一幅画。”
小家伙一听,摸着下巴思考着,一帮人等是冒着汗,羞得脸红无地自容了。刚才赞得那么响,若她——
“对啊,我怎么看也不像是画。”小家伙歪着脑袋说出了心底的疑问,一个疑问就轰倒了所有拍马屁的人,作画的人都不知道画中的蕴含的意思,他们无疑是让人当场揭穿,大张其词个屁。
清儿觉得很有意思,弯腰把脸颊靠近小家伙耳边说,“没有画又何来漂不漂亮呢?”
忽而,她小心翼翼的仰起小脸,拉近清儿,也靠在他耳畔,小小声,又神秘的说,“清儿,刚才我点上一点,想着充数来的。”声音不太,但台上的每一个人全能清楚听到。
童言无忌,喜欢胡言乱言!他们丢得起这个脸,还要赔上一个十三王爷,若十三王爷不高兴,明年的荷花会别想再举行了。
值得庆幸是,台下无人听见!一群负责人连忙决定——拍案定板!
“大家听着,今年荷花会夺魁的是——秦碧荷小姐!她的一手丹青妙笔,生花无限。一幅……那画叫啥名?对啊,就叫《白底上的黑色小点》。大家掌声庆贺!”
哈哈!撒花!掌声雷动……
32. 匪夷所思的十三王爷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小家伙拿了一个第一名,才不管那到底叫不叫画,反正拿了第一次高兴。领着奖,屁股扭扭,小手挥挥,兴兴奋奋的准备今晚看晚会,明天和弹琴的哥哥游湖去。
志得圆满的离开了荷花湖畔,可后面多出了一个高级稀有的跟屁虫——十三王爷楼玉瑾。
“小家伙,明天咱们一起游湖,不行吗?”
“不行!我又不认识你。”
“我叫楼玉瑾,现在不就认识了?”
“嗯……也对。”
“那你是答应了?”楼玉瑾笑眯眯说着,目光还时不时甩到清儿绝美的脸上。大概是在想,接近佳人的第一步,就是先收买到其主人。
对待女人,尤其是绝色的美女,他和那些皇孙贵族不一样,看对眼了就要强娶豪夺的,哭哭啼啼的,越闹越没“性”趣。他最想要的是女人全心全意的臣服,而不是躺在床上了,还是委屈求全的结合,灵魂没了多没意思。
换句话说,追求美人的过程,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这句等明天再说。”
“好,那我明天再到湖畔等你们。那晚上还来看热闹不?”楼玉瑾走着走着,还自然的给小碧荷扇起风来。嘻嘻,若谁谁谁瞧见了,那可大条了!堂堂十三王爷,给一个小丫头掌扇?
眼花了吧……
他这举动,连清儿也皱起眉不解了。
高傲如十三王爷,会屈尊降贵讨好一个小丫头?就为了“她”?!虽然近几年来早听闻他行事无常,喜怒也无常,做什么事情也全凭一时的兴趣和爱好,但今天他也太搞了吧,匪夷所思的现身玩起一场小孩子的闹剧来。
这下民间流传的傻瓜是荷儿,还应该是他呢?
33. 王爷的纠缠
“清儿,我累……”小碧荷顿住脚,微微翘起小嘴。
清儿微微一笑,弯腰即想把她抱起来。
不料,楼玉瑾插了上来,快速说,“我抱你。”只是可惜,那双手刚刚要伸出去,又给“佳人”甩掉了。
“十三王爷,男女授授不亲,要自重。”清儿绷着脸训斥,训得大义凛然。底气却虚着,毕竟他自个儿就是男的。
楼玉瑾两眼放光,清儿的训话,落到他的眼中,无疑美人微愠,恰如娇慎,曼妙细语,妙不可言!越是如此,越是心庠难耐。
“清儿姑娘训的是,本王差点酿成大错!误了小姐终身便不好。”他温和陪笑,早已听说了,宰相家未出阁的三个小女皆可入宫选太子妃。这小家伙无疑就是其中之一,不妙啊,若她们进宫了,他想见她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清儿不理楼玉瑾,抱起小碧荷继续在大街上走着。
“十三王爷,您贵事繁忙,怎么会有空在大街上闲逛呢?”
“嗯,有比公事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追美人算不算?!哈哈!算的,在他眼里,天下没有任何事比瞧对眼的美人更重要。
“哦,那王爷请自便吧。”清儿是强压着脾气,尽量让自己瞧起来像一个普通丫鬟。但这人猥琐、算计的目光,像能透过衣服把他全身看个遍,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清儿说得没错,我正在自便着。”
“……”无语了。
清儿打算漠视这人的存在。若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又碍于荷儿在场,按照以往的个性,肯定会亲自动手把他给废掉,管他是不是一个王爷。
楼玉瑾还真是死心不息,跟着就是不放。
堂堂的王爷,现在怎么瞧就怎么像一个流氓无赖呢?
不会想跟他们回宰相府吧?!
34. 流言止于智者
小碧荷在清儿的怀中蹭了蹭,舒舒服服的,还伸起懒腰来,“清儿,我肚子饿……”
听碧荷这么一说,清儿就想起了之前答应带她去月影茶楼吃东西的。
“好,我们现在就去月影茶楼。”
清儿顿了一下,得先找一个人问问方向和位置。这时,他注意到身后的某一个闲人,“王爷,你知道月影茶楼在哪里吗?”
“哦,我常呆的地方。不错的,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很特别,就是宫里的御厨都做不出来。”
“真的吗?”小碧荷探出了脑袋问着。
“当然是真的,你们要去,我请客。怎么样?小家伙。”
“好,我要吃很多很多。”
接着,十三王爷向小碧荷介绍哪里吃的东西,有多少美味。
清儿凝眉,这人说了一堆费话,就是没有说到月影茶楼在哪里。终于忍不住插一句,“月影茶楼,到底在什么哪里?”
“就在前面,全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城南八方街,再走一会就是了。”这里街道繁荣,人来人往很多,平时,是一些长年在各地奔波的车队商贾、镖师等聚集的地方。
八方街,龙蛇混杂的地方。
青楼、赌坊,茶肆酒馆,钱庄,客栈等,传言国内一切可以说出名字的商品都能在这条街上找到,别名是——应有尽有街!
这个到底是不是应有尽有,就看听到的人相不相信。
事实,还没有人去求证过。
但说这里的消息是全国最灵通的地方,一点也不假。
刚刚结束的荷花会,宰相家的四小姐拔了头筹,就连清儿他们人还未到这里,这里已经上至茶楼酒馆,下至贩夫走卒,无不在谈论最新的消息。
传说版本之一:宰相家的四小姐灵光一闪,鬼斧神工、巧夺天工的一笔,落纸即生花——艺惊四座。由路过的十三王爷亲点,实至名归,天下第一。
版本之二:四小姐并非傻子,实乃慧质兰心,今天偶然路过,随意点泼,即无人能及。最后再加一句,君不见连太子爷都亲自要求皇上下旨让她选太子妃不?还大闹御书房,嚷嚷着非君不娶。
一个傻子能得到太子这般宠爱?这是不可能的。
版本之三:四小姐原本就是一个傻子,后由仙人指点,得了慧根,聪明无比。
版本之四:上面的一切版本,纯属扯谈,傻瓜还是傻瓜。
流言止于智者,完毕!
35. 现代版的月影茶楼
三个到了传言中的月影茶楼,在外面瞧瞧,气势非凡。
光是“月影茶楼”四个渡金大字,就龙飞凤舞的,据说出自名家手笔。
刚踏入偌大的大堂,清儿和小碧荷就给眼前的吸引住了眼球。
全店的装饰豪华奢丽,独一无二,设计非凡。
自然是非凡,这些设计理念和经营方式全是现代酒店的翻版。随时搬搬就得了。
服务员们(实则是古代的店小二的身份。本店的老板刻意改良的称呼。),个个衣着简洁干净统一,有俊男有美女,举止优雅拿着托盘,微笑的穿梭在宾客之间。
生意兴隆,坐无虚席。
这时,经理过来(掌柜的),见到十三王爷马上恭敬行礼,亲自招呼,“爷,楼上有雅间,请。”
清儿两个瞧了瞧,果然是常客啊。
看来这个掌柜的是知道楼玉瑾的身份了,托他的福,两人有位置可坐,而且据说还是什么雅间的。随着掌柜带领,王爷走在前面,清儿抱着小碧荷随在身后。
霎时,吸引了大堂内众多的目光。
纷纷联想,乍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带着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呃,有一个不算,那只能说是一个小女孩。(PS:其实他们不知道,那一个大的美人也不算滴。嘿嘿。)
他们是什么人呢?还要由掌柜的亲自侍候?
不管是什么人,反正不会是凡人,而且是比他们还在厉害的人,因为他们只能坐在大堂,上不了二楼的。二楼的消费不是普通的旅客和寻常的人家能去的,分分钟的消费就百两银子以上。
据说,有专人侍候,有各种乐器的弹奏演唱,舞蹈,还有戏可听,要怎么点,随便客人。但有一点很明确的,此处不留客,卖艺不卖身。
随着楼玉瑾,进了一个独立的雅间,挺大的,装饰得很清雅、书卷味浓。
清儿瞧了瞧,感觉倒像青楼中那些贵人的房间,有一点不像,这里没有布置床,也没有被子,休闲用的卧榻倒是有一张。
36. 熟悉啊熟悉
小碧荷一到,即跳下清儿的怀中。
两只小手搭在背上,像乡巴老进城市一样,东瞧西望,很快在雅间里转了一圈,“怎么我就觉得好像来过呢?”摸了一小把下巴,想了想,熟悉的感觉越是强烈,顿时,她又盯着楼玉瑾猛瞧——包括,那个十三王爷。
“小家伙,你来过这里?”楼玉瑾好奇。两眼含笑,在小碧荷朝他看来时,还刻意眨了一下,这感觉好怪异啊。
清儿瞧了,心底极不舒服。
霎时,他把小碧荷往自己身上一拉,“小姐,别乱跑。吃完东西,咱们就回去。”真不应该和这个姓楼的一起来,以后拒绝让他接近荷儿,危险的人物。
“好。回去一下,晚上又偷偷出来,呵呵。”小碧荷自个儿爬上椅子。
服务员们已经把碗筷、茶杯等送上,还准备了几样精致的小点心。
楼玉瑾笑问,“你们爱吃什么?随便点。”
清儿看向碧荷。
她脑袋一歪,“我要好吃的。最最好吃的。”
“好!那就吃月影楼的招牌菜。”楼玉瑾扇子一挥,只留下掌柜的,其他人就领旨一样,恭敬退了出去。
等菜上来,也会有一小段时间。楼玉瑾扇子一合,身体微微倾向小碧荷,含笑问,“小家伙,要不要来一点小节目?听曲看戏?跳舞?”
小碧荷抿了抿薄薄的两片唇瓣,一根小食指在自己的脸颊上敲着,像在考虑。
“听听琴怎么样?”
琴?!一听到这个字眼,小家伙眼睛倏地一亮,神儿来了。“好!”说完拿起茶儿就喝。
她答应得这么爽快,清儿感觉有一点怪怪的,总觉得她思想不太单纯,像有啥目的一样。
楼玉瑾朝掌柜的看了一眼,掌柜即明白过来,掌声拍了二声,即有人进来,吩咐几句,不用多久,即有一个白衣少年抱着琴进来。
37. 我还没抱够
小碧荷举着杯子正放到嘴边,一瞧到门口前来的少年——
仅瞬间,“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连同杯子,还洒了一地的茶水。
“呜呜……疼……”
清儿和楼玉瑾几乎同时反应,一人一边把她扶起来,而小家伙很认人一样,哭着脸嚷嚷着痛,小小的身子只顾着往清儿怀中钻。
清儿怜惜把她搂着,还轻拍着背柔柔哄着,说没事。
进来的人是谁?正是荷花会上弹琴的少年琴师。
他见到碧荷时,也微微一愣,怎么也没料到这么快又见了。来者是客,他也得敬业一点,朝他们行了一个礼,不卑不亢的,瞧得出很有气节。
少年把房间中的琴换了一把,貌似用得不太习惯。一般弹琴的人皆会有一个习惯,用不惯别的琴,少年把自己的琴带来,恐怕就是这类型的人。
“恋旧……”小碧荷自清儿怀中露出半个小小的脑袋,眨着眸子瞧着少年。
她说出来的两个字令清儿一愣,心底莫名露出一丝不安,荷儿这样,到底是好还是杯呢?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她在想什么来,虽然她还是像以往一样,就爱黏着自己。
楼玉瑾倏地笑了出来,“小家伙啊,出来吃东西。”老瞧她在清儿怀中占着便宜,还真碍眼。说实话,他还搞不清楚自己心底升出来的妒忌是为了谁呢。
小碧荷脸蛋儿在清儿胸前摩挲着,脸上极是满足,“我还没抱够……”
楼玉瑾眼里闪过一丝怪异。
恭敬站在一旁的掌柜脸上都忍不住露出古怪,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听都觉得很暧昧。男人间流行龙阳之好,女人间会不会也暗中流行着……
楼玉瑾注意到了,稍示意,掌柜即退出了雅间。
38. 江南首富萧家
“客倌们,请问想听什么曲子?”清清冷冷的嗓音在这时响起,介入他们的谈话。
少年一句话,比楼玉瑾的顶用,简单就把小碧荷从清儿的怀里吸引出来。
她笑嘻嘻的,一蹦一跳的来到少年跟前,仰着小脸便问,“你叫名字?”
“俗人一个,搬不上台面,小姐不必介怀。”少年无意和碧荷多谈,介于她现在是客人的的身份,也不能公然怠慢。在他眼里,仗着父亲权势任性胡为的傻瓜小姐,一文不值。
“人搬不上台面?有脚,想上去,自己上去不就得了,为什么要别人去搬啊?”她呆呆的眨眨眼,迷茫不解注视着少年。
!!!
清儿皱眉,楼玉瑾在抹汗。
少年眼中露出了同情,不再似刚才的尖锐。
一个傻子,不通人情世故,即便有错也可以原谅的。再说,今天的荷花会上的错归根结底,错也不全在她。小孩子是任性,重点还是台上的那些人趋炎附势,把持不住,自损情操,那怨不得了谁?
“弹琴哥哥,你是不是什么曲子都会弹?”稚气的声音,大大的,水灵水灵的眸子,让人生不起气来。
“我叫萧岩。”
“消炎?!”小碧荷的嘴角动了动。
萧岩神色放缓,不由把真实的姓名给说了出来。然而,萧岩和消炎听起来,确实没啥区别,继续补充,“是的,小生姓萧,单名一个岩,字,梦之。”
“真叫消炎啊……”
她昵喃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萧岩又说不出哪里怪。
“消炎哥哥,你是哪里人啊?弹琴好好听哦。”
“江南。”一个小丫头,萧岩并没放在心上。
萧家?江南。清儿暗暗一怔,他会不会是江南首富的萧家人?萧老爷子有一个儿子貌似就叫萧梦之。二年前,萧家庄一夜之间毁于一旦,家破人亡的,很多亲人受到牢狱之灾。据说,原因是朝庭查出萧家暗中资助乱党——清君门。
想到此,清儿不由留意起萧岩来。
萧岩身上的气质不凡,明显出身于有钱人家,养尊处优的,外加弹得一手好琴。若他真是萧家的人,那这二年里,想必也吃尽了苦头。
39. 我说的名字不正经吗?
“小家伙,萧岩的琴艺如何,你也听过了。他还有一个本事,就是有谱便没有弹不出的曲子。天下的名曲,没有几首是他没弹过的。所以啊,只要你说得出来,他就能弹得出来。”楼玉瑾折扇轻摇,浅笑着解说。只是那目光啊,怎么看就是落到清儿身上呢?
“哇!厉害哦。是不是我点什么曲子,你一定弹得出来?”小碧荷感叹,冲着萧岩喊着,眼底装满了崇拜。“清儿都做不到哦。有时我说的曲子清儿说连听都没听过,弹不出来。”
清儿不悦微眯着眼睛,她在揭他短啊,谁知道她说出来是不是曲子的名字呢?他查过乐谱,明明就没有她说的曲子的。
“小姐想听什么曲子?”
“梅花三弄。”
“???!”
小碧荷一瞧他皱眉,和清儿听到时一个样。“没听过吗?这好像明明就是古曲。那换一个,《春江花月夜》,怎么样?”
“小姐,不要戏弄我了,请说一个正经点的名字。”
“我说的名字不正经吗?”她抿着嘴巴,一副要哭着的样子,小孩子要哭的前奏,大概就是此时的样子。
“啊,别哭。我再想想,是不是真有这一首曲子。”
“有,真有。好像还有另一个名字,叫什么夕阳萧鼓?”
“夕阳萧鼓就是春江花月夜吗?”
“对!”
“惭愧,小生并不知道夕阳萧鼓就是春江花月夜,小姐请听。”萧岩拔弄了几下琴弦。片刻后,铮铮的琴声,悠长而起。
小家伙摇头晃脑的听了起来。清儿看那样子觉得好笑,“小姐,以前你怎么没跟我说,夕阳萧鼓就是春江花月夜?”害得他查,只查到一首诗。
“当时我还没有记起来,呵呵。”她蹦跳了几下就到了清儿跟前,爬到清儿的大脚上坐好。“还是这里坐着舒服。还能听到曲子。”
“听得懂吗?”清儿打趣问了一句。顺便抱了她一下,让她坐得舒服一点。
“呵呵,听不懂。不过,听这个容易困。”
“……”
旁边一人笑了出来,楼玉瑾可不甘给忽视掉。这小家伙太可爱了!
40. 爹什么时候生了一个哥哥?
这时,菜肴上来了,果真是色香味具全。
小碧荷吃饭是不准人侍候的,她喜欢自己来。
清儿也不用多帮忙,只是这一回,有一点出乎他的意外,她很正正经经的吃着东西。没有像在家中一样,不用筷子,用拿抓着吃。
是因为有外人在场吗?说来,他还真没试过带她到外面吃饭,甚至说和一个陌生人一起吃饭。
“这里不是说茶楼吗?干嘛像酒楼?”小碧荷吃着吃着,忽然蹦出一句。
两个人手中的动作一顿。
楼玉瑾解释说,“楼下,就是茶楼。楼上,服务不同。有钱就行啊。”
“哦。”
“东西好吃吗?”楼玉瑾又随意问了一句。
“还行。”
“看来不是很令你满意。”
“有家的味道……”弯弯的细眉,轻轻蹙着,眼底涌出一丝莫名的情绪。
清儿微微一愣,荷儿瞧起来很伤感。在他想求证时,又撞上了她傻傻笑了起来。稚气的声音嚷起,“清儿,这里的菜和木子哥哥做的一样好吃。如果木子哥哥和春姐姐、秋姐姐也吃到,就好了。”
“嗯。”清儿浅笑。原来她难过是因为这个啊,傻丫头。
“好吃就多吃点。”楼玉瑾夹了一块红烧肉给碧荷。
惹得小家伙眉头一皱,“不要,你自己吃。”
“为什么?本王可是从来不侍候人的。有多少人想让我夹菜都没有那个福气。”
“我不要!那筷子你吃过,脏!”
倒!这死小家伙,竟然敢嫌弃我?楼玉瑾俊脸在扭曲,目光在碰到清儿抿嘴偷笑的样子,更想掐死她了!“乖,哥哥还没吃东西呢。”
闻言,小家伙不语,迷茫的,不是看着楼玉瑾,呆呆的,反而瞅着清儿疑惑问,“清儿,我爹什么时候还生了一个哥哥?好像只有三个姐姐啊。”
私生子?!他娘偷人……
清儿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楼玉瑾憋得俊脸红红,咬牙切齿盯着这只小变态!不再是小家伙了,这家伙完全是一只小变态!还是超级腹黑的小变态。
41. 语不惊人死不休
楼玉瑾是哑吧吃了亏不能说,公然和一个名誉上是傻瓜的丫头斗,降低自己身份。还会在佳人面前失掉风度,留下一个坏印象,不利将来发展。
小家伙不太安静,吃了一会,突然“啪!”的一声,把筷子一放,嘟起小嘴任性说,“我不听曲子了。”
萧岩的动作一顿,琴音即跟着歇了。
清儿和楼玉瑾也望着她,在等着她说话。
她今天太不安分了。
“为什么我们三个人吃东西,消炎哥哥却要在一旁弹琴啊?”
“……”
听了,三人很无语。小孩子的脾气又出来了。
“他也要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啊。菜这么多,三个人也吃不完。”
接下来是——萧岩想推辞,但小碧荷特别坚持。一个小孩子执拗起来,是相当可怕的,再不顺着意,行!他不吃,那我不吃总行吧?!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原本三个人吃饭变成了四个。
在众人安静的吃着饭,而她狼吞虎咽了一轮。
突然,她又“啪!”的把筷子一摆!
她又怎么啦?——此乃三个人一致想到的问题。但是,他们也很有经验,不问,就等着她说。
结果——
“我尿急!”
“噗……”
某人非常不雅地喷了出来,正乃高高在上的十三王爷是也。没教养的小丫头,餐桌上竟然敢冒出这一句?晕,他怎么觉得她没有说出“屎”字,已经很口下留情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清儿提出想带她去,但内心可尴尬了,平时是小春和小秋来的。可目前他的身份是她的贴身“婢女”,又是出门在外,不由他亲自来,由谁啊?
所幸——
“我要自己去。我长大了。”
“可方向你……”萧岩难得说出两个字。
“让掌柜的进来,我要他带我去,嘻嘻。”小家伙得意洋洋的,像让堂堂大掌柜带着上茅房很威风。
清儿还没说什么,楼玉瑾一招呼,外面守着的服务员就进来了。他再说一句,让掌柜的过来。服务员领命离开。
不用一会儿功夫,掌柜笑眯眯的顶着大大的肚腩进来了。
42. 穿越的副作用
说了几句,掌柜就恭恭敬敬的领着小碧荷出门。
一双迷茫痴呆的眸子,这时正骨碌碌的转着。嫉妒,小小的一间茶楼,竟然也是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的,有没有天理啊。
拐了几个小弯,越拐人越是少,再拐一下就四处无人了。
“掌柜的,停!”小碧荷顿住了脚。
闻言,掌柜马上停了下来。
“我要见你们的老板。”她单刀直入,不想浪费时间。
“小姐,您知道我们老板叫什么名字吗?”
“还摆谱呢,不是他让我来找他的吗?”
掌柜一笑,点头弯腰说,“也对。老板留了一封信给您。说如果您问起就给,没问就不用。”很快的,他从衣袖中摸出一封信。
小碧荷接过来,心里直嘀咕着,不直接出来见面,还搞什么把戏?
打开一瞧,汗!
什么字?英文?!她小脑袋直觉闪出一个字眼。
想了一想,这也对。
这个朝代的人,英文听都没有听说过,又怎么会懂得英文?就是这封信由别人拿了,也没有关系,没人能看得懂。哈哈,这叫崭希的家伙,还蛮聪明的。
她看了看,弯弯的秀眉越来越纠结。
信的内容不多,就两三句,说什么她看到这信,就知道她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还说,等她恢复记忆了,他就会马上出现的。
“切!他会算啊?”能算出我什么时候完全恢复记忆?
小碧荷把信一甩,“懒得理你,装什么神秘。你自己一个人去神秘吧。”原本还以为来这里,能见到他呢。搞清楚一点,自己到底是怎么穿越的。
昨晚头痛了一下,睡了一觉,记忆是恢复了一点点,但许多过去的事情还是不清不楚的,还有很多人也想不起来。
听崭希说过,失忆只是穿越的产生的副作用,正借着深度睡眠恢复着,那多睡睡是不是就会快点恢复过来?
43. 回府
掌柜的捡起她扔掉的信,写得什么东西啊?
瞧了瞧,横着看,竖着看,怎么看也看不出这是一封信。还有,弯弯曲曲,符不像符的,图不像图的。但他敢用性命担心,字是肯定不是字的了。
可是,刚才四小姐看得很认真,貌似还能懂其中的意思。
她真是傻子吗?刚才乍一点也不像?
嗯,这事轮不到他想,也不能按常理去想。
毕竟,他家老板就是一个不是以常理来想的人物。
脑袋里装的东西,随便一样,就够他新鲜一阵的。
他把“信”收入袖中,四小姐扔掉,也得把它拿回去交给老板,并说明一下情况。
小碧荷回到雅间,远远就见清儿守在门外。
“清儿,你怎么站在外面?是不是他不准你吃饭啊?”
“不是。我是担心小姐。”清儿蹲了下来,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他倏地蹙眉,自己是不是保护得太过度了?
“我很好啊。”
“是的,很好。”
几个人一起用完餐,就坐着听听曲子。
小碧荷不知不觉中竟躺在清儿怀中睡着。
不知是想实行多多睡觉的决定,还是萧岩弹的曲子真有催眠的作用,睡得特别香。
清儿是抱着她,起身告辞,让十三王爷请客了,客套话总得说一两句。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楼玉瑾可有理由了,找辆马车亲自送他们回去。
还说,晚上再来接两人一起看热闹去。
清儿随意敷衍几句,心里清楚,再多说也只是浪费口舌,楼玉楼不会那么容易就妥协。就是拒绝,马车也会照样出现在宰相府的。
若他直接冠冕堂皇去接人,反而闹得全府皆知,到时小事端肯定不会少,自己也会因此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毕竟,他藏身在宰相府,就是希望留在京城,侍机行事。
近几年,楼歆暗中可派了不少大内高手在四处追杀他。只是没有想到,他就活在他的眼皮底下。
44. 风华绝代的二小姐
清儿抱着睡得很香的小碧荷进去。
在兰宛,意外的见到一个美人伫足兰宛前。
清儿着女装的样子已经是人间少见,倾城倾国的,偶尔,还会带着几分邪魅的妖娆。
然而,眼前的美人却又是另一种人间绝色。
秀发如云,凝脂胜雪,黛眉如月,杏眸恰如盈着一波秋水,配之一袭淡紫色的留袖纱裙,窈窕娉婷,气质高洁,仿如空谷之中的一朵幽兰。
清儿直接就联想到,宰相府中传言的二小姐秦碧柳。
据说,她懂事以来,就长年陪着大夫人在几里外,落凤山上净华庵上静修。一年之中,只有春节方会回家住上一小段时间。
他来宰相府一年多,听说二小姐只回来过一次,但清儿并没有和她碰过面。
“你就是清儿姑娘吧。”柔柔的声音,如春风拂过,听着特别舒服。她恬静的站在兰宛门前守候。因为爹曾经说过,不能随便进入兰宛的。
清儿没有回答,只是淡然看了她一眼。
“我是荷儿的二姐。”她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大娘说,让我来看看荷儿,瞧瞧她怎么样了。”
“荷儿睡着了。她过得很好。”他小声说着,怕吵醒荷儿,说完,即绕过她往宛内走去。
“我可以进去吗?”
“随便。”清儿低声说了一句,即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他对她并没有偏见,或者说,她长年不在家,倒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荷儿的事来。她会在这种时候回来,不用想是因为皇帝的圣旨,入宫选太子妃的事。
秦碧柳莲步轻移,跟在清儿身后。
清儿的步伐稳稳的,不紧不慢,顾忌到怀中的可人儿,走起路来,动作也尽量避免太大。到了荷儿的寝室,清儿进去了。
秦碧柳伫足门槛儿外面,小春和小秋也守着。
过了半刻,清儿出来,想不到秦碧柳还在。她安静的等候着,一点小姐的架子也没有。尤其是身上有淡然和与世无争的气质,忍不住令人生出亲近之心。
她没有离开,那么她这番出现,应该还是其它事情。
“清儿姑娘……”
“有话到客堂上,彻壶茶,再慢慢说。”
“好的。”
清儿行在前面,秦碧柳随后。
想想,不知情的人倒会觉得,清儿更像是小姐。
两人进了待客的大堂上,主位上一人占了一边,隔着一张茶桌。
这时,小春也送上茶水,小秋还端上一些待客的点心、水果。
乍看不觉得怎么,细想会觉得他们这一个举动相当不合常规。
这里是宰相府,秦碧柳怎么说也是堂堂的二小姐,到底谁才是客?谁才是主呢?分不清楚了。还好,二小姐似乎不太留意这些。
“二小姐,说吧,今天过来有何事呢?”清儿对应付一些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就会精神厥厥。
秦碧柳端庄的捧着茶杯啜了一小口,曼声道,“我很少呆在府中,也很少关心府中的事。荷儿很可怜,然而,我这个当姐姐的只顾着自己,很少在家中照顾到她,说来实在惭愧。刚才见她过得好好的,心中的愧疚也算是放下了一点。”
清儿细品着茶,不接她的话。
突然回来,说这些客套的话,听起来真没意思。真觉得她可怜,愧疚,那这一年多就不应该扔下她一个人,至少也要带着她离开,或者一起到山上静修也好,不用受人欺负。
她顿了一会,把茶杯放下,又说,“以前,九娘在,我也不方便带荷儿离开,在家里,只能暗中照顾她一点,不在时,只是空挂心了。”
她说的也合情合理,荷儿当时有娘在,她一个姐姐又怎么可以随便让荷儿和九夫人分开呢?荷儿再傻,也恋娘啊。
45. 要教傻小姐学规矩?
顿了一下,秦碧柳细语轻轻回忆,“上一次,我听说九娘不在了。可这消息传到山上时,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我匆匆赶回来,原本就打算带着荷儿上山的,但当我向爹爹提出来时,爹说,我不用替荷儿操心。说她有清儿你照顾就行了。听爹说,当时清儿才来半个月。但远远的,却看到你和荷儿在院子里,相处得很好的,我也算是放心了。”
“这一年里,谢谢你啊。刚才我见到她,脸蛋红润得很,还胖乎乎的很可爱。和一年前相比,差很远。”她朝清儿感谢一笑。
这一年中,也算是真正安下心来的,当时她也向爹爹坚持过,要自己带上山照顾的,但这一次,爹爹很坚决要把荷儿留在府中,就是大夫人出现,也改变不了爹的决定。
但这些事情,她觉得不必向外人说起。
清儿经她一提,倒想起自己初见荷儿的情形,是很瘦弱的,一副只剩下皮包骨的样子,比乞丐还不如。
她说是这些话时,分明是在怀旧,但是,他和她非亲非故的,要不要坐在这里陪着她聊聊往事呢?答案是否定的。
“二小姐不妨直接说明来意。”
秦碧柳轻笑,早已听闻清儿这婢女很特别,想不到是真的。特别之处,大概就是对人没有卑微之态吧。
“大娘的意思,是想让我教教荷儿宫里的规矩。毕竟再不久,就要进宫了。”
“宫里的规矩,二小姐很懂吗?”
“略懂。大娘说,荷儿不需要懂得太多,知道一二便可。至少,在宫里初选时,明白一些规矩。”
清儿暗中冷笑,大夫人不外乎是怕荷儿进宫给宰相府丢脸了。
还说初选时?她们大概断定荷儿会在第一轮就落选吧。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太子故意弄荷儿进宫,就是要让她出丑。第一轮就是出丑了,也肯定不会落选的。
清儿自然明白太子不会看上荷儿才千方百计把她弄进宫。
“小姐她很乖。”
“我知道。她一直都很听话的,只是有点胆小,怕在宫里,一下子见到太多人,不适应。没人照顾,她会怕的。大娘让我来,也只是一番好意。”
她说得也不是假话。
清儿犹豫了。
进宫选太子妃,和皇帝选秀基本是一个样的,仅是换了一个主。
“大夫人是怕丢脸吧。”
“清儿姑娘,丢脸是其次。就当是我们怕丢脸,在我们丢脸时,荷儿也在丢着脸啊。扪心自问,你会想荷儿一辈子都只是这样傻傻的、什么也不懂吗?”
“荷儿很聪明。她不傻。”是的,不傻。像今天,除了偶尔说话不着边际,做事不按常规,基本是条理清晰的,说话一板一眼的。
“你不反对,由我来教她了吗?”
清儿蹙眉沉思,从正常的角度考虑,荷儿是宰相家的四小姐,而他目前只是一个婢女的身份。她们没有漠视他的存在,也没有强行要求教荷儿一些礼数,反而这样轻言轻声的过来征求他一个外人兼“下人”的意见,也算是“屈尊降贵”给足了面子。
说得他的心都有一点动了,没有错的,荷儿多学一点东西,对她是百益而无一害的。
“那也要荷儿自己愿不愿意。”
“荷儿只是小孩子,可塑性强。大人怎么教,她就会怎么做的。”
“是吗?”他怎么觉得没这般简单呢?
那小家伙一开始是挺怕生,也挺听话乖巧的,可这一年她过得太随意了,貌似已经让他宠坏兼宠出脾气来了。
“清儿姑娘,难道不觉得是吗?”
“嗯,但愿你能教得来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等荷儿醒来,你亲自问她吧。若她不喜欢,也不能太勉强,我不想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
“如此甚好。”
秦碧柳又待了一会,就说等荷儿醒来时再过来,暂时离开了兰宛。
46. 还好,只是说好看
清儿一个人静坐,手轻托着半边额,露出隐藏掉的慵懒恣意。
半晌,完美的唇瓣轻启,“来人。”
声音刚落,隐藏在暗处的一条人影即现身。
正是哑奴,木子。
木子半跪在地上,等候着指示。
“派人去查一下,月影茶楼的琴师,萧岩是什么身份和来历。再查查,月影茶楼幕后的老板是什么人。”
收到命令,木子一闪就离开了。
清儿自从踏入月影茶楼,就知道非同一般。
能开得起这种店,能想出这种经营方式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人,就是带着好奇,也想知道幕后的老板是谁。
————————
小碧荷这一觉醒来,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懒懒的躲在床上不起动,就睁着眼看着绣着牡丹的纱账,由窗外小小的风吹着,微微动。微侧着脑袋,即看到窗畔的一张雕花卧椅子上。
清儿合着眸子,侧身半躺在上面,窗外的落日余辉恰巧洒在他身上。
她看得眼睛一眨一眨的,移不开视线。
红红的光晕涂在那精雕一样漂亮的五官,格外清晰迷人,尤其是下长长的睫毛,像在调皮的轻颤着,不由想像着眼脸下的眸子是如何的倾城。
倏地,眼睑动了动,缓缓睁开,直接的,目光就望向床去。
如期一样,捉到一双偷瞧的小小星眸,霎时,嘴角荡起一抹倾城的微笑。
“荷儿,在瞧什么呢?”
“看清儿,清儿实在太好看了,好看到我移不开眼睛……”她的赞美是出自内心的,不会有任何杂质在里面。
清儿听了,嘴角的笑在不断扩大。还好,只是说“好看”,没有像上次一样说漂亮。“我们荷儿,也很好看哦。”
“那是当然。将来我也要长得像你一样,娇滴滴的,水灵灵的,温柔、美丽又漂亮。……”
清儿的嘴角不断的抽着,刚才还庆幸着,一下子全来了……
47. 大夫人来干嘛?
清儿看了一眼窗外,“时辰不早了,洗把脸准备吃晚餐。木子哥哥肯定已经准备好吃的了。”起身走近床沿,把她抱起。中午她是和着衣服睡着,这一下也免了不用替她穿。
“好。木子哥哥今天有没有做红烧肉?”
“有没有做,一会起来不就知道了吗?”
“清儿好瘦哦,以后要多吃。”
清儿笑容一凝,红烧肉?那肥腻的东西他是最讨厌的。接着,微微一窘,不由的又想起曾经那一个吻……
“不要挑食哦,有吃的就好。以前饿着肚子,好难受的。”
他不由把她搂在怀中,“没事,有我在。荷儿以后都不用饿肚子的。”
他得想一个办法随进宫。她以一个秀女进去,再带着一个婢女是不可能的。若他想混在秀女当中,一时半刻还可以,不用多少天,一脱衣服什么都暴光了。
还有一个问题是他和太子碰过面,一眼就知道他是荷儿的婢女,想借用别人的身份都不可能。
这时,小秋来禀报,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两个人简单的整理一下衣衫,手牵着手往厅里走去。
不料,两人刚进厅,还没有坐下,就听小春说,大夫人和二小姐到。
没隔几秒,就见到一个雍容的中年妇人出现在厅门口。
旁边,秦碧柳还挽扶着她的臂。
光这一身素衣,身上也无多余的饰物,举止大方得体,娴静优雅,宰相府里,除了大夫人确实没几个。
小春和小秋见了,齐齐施礼问好。
只有两个人坐着不动的。
一大一小,清儿和小碧荷。
清儿见了宰相都不用打招呼,何况只是宰相的夫人?
小碧荷是对眼前的夫人完全没有印象,打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不说了。但小小的身子往清儿身上倾去。
48. 只要不害人
大夫人和秦碧柳一样,并没有因为两个人的不敬而生气,反而像闲话家常一样问候,“还没吃用晚饭?打扰到你们了。”
“大夫人不用这般客气,兰宛里,没有什么规矩的,只要不害人,可以一切随意的。”这话说得很爽快。
细细琢磨就知道话中有话。
重点在一句:只要不害人。
若你有害人之心,那兰宛就会有很多规矩了。换句话说,害人者肯定会没有办法“随意”的。
“那便好。以后我在府中,就可以常来逛逛。”大夫人行至饭桌前,淡眸扫过桌面的菜色,不得不说,样式不多,但很精致。
就是宰相大人平常吃的,也不过如此而已。
“夫人,二小姐,要不要一起来?”清儿客气问了一句,毕竟现在还在别人的地盘上,太拽了说不过去。
“可以吗?”大夫人出乎意料的,没有推搪。
她这么问,反倒让清儿一愣。刚才只是客套话,正常的发展,她应该说,不了,刚才已经吃过,你们慢慢吃等。
大夫人说出这一句时,在一旁的秦碧柳也微微愣了一下,大概是想,大娘不是刚吃了才过来的吗?这举止有违寻常。
清儿错愕也仅是弹指之间的事,“小春,小秋,添凳子,再加两副碗筷。”
两女应了一声是,即各自忙活。
不用片刻,桌面上的碗筷就多了两副。
大夫人和二小姐举止不急不躁,温娴柔雅的坐了下来。
一眼即能看出,出身于大家阁秀。
“荷儿。是不是很久没有见过大娘了?都感生疏了。”大夫人温和的眸子看着小碧荷,她揪着清儿衣裙的小手,瞧得出来挺紧张的。
清儿疑惑看着荷儿。
在外面时,碰到十三王爷,见到萧岩,还有一群的陌生人,也不见她躲过。怎么一回到宰相府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呢?难道荷儿害怕呆在宰相府吗?还是害怕这里的人?
49. 你没清儿漂亮
“……小姐。”清儿本想喊声荷儿,但又想到大夫人在场,还在收敛一点好些。“我们吃饭了,木子哥哥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哦。”
“嗯。”她垂着小脑袋,怯生生的偷瞥了大夫人一眼,即松开了揪着清儿衣服的小手,有点危襟正坐的样子。
“荷儿,不要拘谨。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二姐,认出来了吗?”秦二小姐一说,小碧荷才认识望向她般,瞬间,瞳眸中一亮。
秦二小姐看了,心中一喜,以为她认出了自己。“记起来了吗?”
“不认识。”
三个小小声的字,瞬间,把二小姐升起的喜悦感全浇灭了。
倏地,小小声音又起,“你长好漂亮啊。”
“荷儿也很漂亮啊。”秦二小姐轻笑着说。一句赞美,又把刚才的遗憾给拉了回来,“以后,二姐常常来找荷儿玩,好不好?”
说了两句话,小家伙显得不再拘谨。
“好。不过,你没清儿漂亮。”小脑袋歪着,很正经说着。
秦二小姐表情一凝,有点尴尬的看向清儿。
清儿是哭笑不得,荷儿见到什么人,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好看的,都会习惯的拿来和他比较一番。
“小孩子的话。二小姐别介意。”清儿出来打一个圆场。
“荷儿没有说错,面对你,我的确是自愧不如。”二小姐浅笑,说得倒很坦然。
大夫人赞赏点了点头。
这些客套话,清儿越说越觉得没意思。
忽而,大夫人皱眉,二小姐是错愕。
清儿是抿嘴想笑,那个小傻瓜又回来了,这举动会不会把大夫人给气死?!
只见——
小家伙怯生的感觉一消,一双胖乎乎的小爪子马上进攻桌上的食物,有碗筷也是弃而不用的,形同虚设。
吃了几口,小手指里沾了汁,还像小狗狗一样,放到嘴里舔了舔。
大夫人的脸色越变越沉。
虽然听说她是傻瓜,但是,竟然傻到连筷子也不会用的地步吗?她来就是想瞧瞧碧荷的行为举止,能不能搬得上台面,会不会丢宰相府的声誉。
50. 吃饱了再用筷
大夫人不愧是修心养性之人,就是对荷儿的行为有多么不认同,也能瞬间压下情绪,试着平心静气引导她往正常的方向走。
“荷儿,女孩子怎么可以用手抓东西吃呢?”她很快就十二岁,已经不再算是一个小孩子了。
“我吃糕点的时候,也是用手抓的哦。”迷茫的眸子里含着一丝丝不解。
“乖,要拿筷子夹菜。难道荷儿还没有学会用筷子?”那语气听起来,就像不会用筷子很差劲一样。
怎么可以让人觉得差劲呢?
小孩子的正常反应是——
“怎么可能?我当然会用筷子!”小小的下巴透出了不服气,不想让人小看的感觉。
“那荷儿用来瞧瞧。”她温和的笑,看不出有任何恶意。
“我、我、我……”小家伙可怜兮兮的瞅向清儿,像求救的信号,“清儿,我可不可以吃饱了,再拿筷子吃。”
“……”
无语,试问,人吃饱了,还用得着拿筷子不?
半晌,大夫人脸上依然没有愠色,荷儿敢用手,清儿肯定纵容着的,看小丫头第一时间向其求救便明了。
“清儿,四小姐平时也这样吃饭的吗?”
“没错。”清儿也不否认。
“你没有纠正过?”
“小姐喜欢。”
“喜欢就能这般纵容?”
大夫人说得仍是不急不缓,不愠不火。但句句问得清儿很心虚,他也承认这种纵容很不好,先不说这种吃法怎么难看,就是用手抓东西吃也不是很干净。
大夫人继续说,“小孩子不懂事还可以。但荷儿快十二岁,还是这样吃饭,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吗?难道她要一辈子都这样吃饭?将来,如何嫁人?”
这般说,侧面也说明了,大夫人认为荷儿进宫,必定会落选。
她说的也不是全没有道理的。一个傻子,站无站相,坐无坐相,幸运能过第一轮,也会在第二轮淘汰掉。
51. 老太婆,话真多
小碧荷抿抿唇,还呶了呶嘴,倏地,扯着清儿的衣角,小小声说,“清儿,你教我,那个什么言,寝什么语的?”
“食不言,寝不语。”她想说的,大概就是这一句吧。
“对!”小家伙跳下凳子,往清儿身上靠时,眼角还偷偷的,又很蹙脚的瞅了瞅大夫人,嘴巴接近清儿耳边,怕让人听到似的,“你以后别信,那话是骗人的。”
“为什么?”清儿也小小声问。但两个人的“悄悄话”,一点也不悄悄的,大夫人和二小姐还是能清楚听到。
“你看这个老太婆,吃饭的时候,话真多哦……”
老太婆?!清儿一听,嘴角动了动,忍住笑。荷儿竟然还动到《论语》了,只是他有教过她这一句话吗?
大夫人微微变色。
这个世上啊,没有多少女人听到别人说自己是“老太婆”会觉得很高兴的。尤其是那些徐娘半老的女人。
而小荷儿这一句,听在他们这些“正常”人的耳边,特别刺耳的,或者是讽刺味特别浓。
简单的一句,不只是骂“老太婆”这般简单,而且利用典句来骂她吃饭时话太多。那平时是长辈训斥晚辈的话,倒了过来,由小丫头来教训大人了?
严重的再犯了一条:目无尊长。
“荷儿,不可以对大夫人不敬。”秦二小姐也觉得荷儿刚才这样,太不懂事了。
小碧荷一听,一下子躲到清儿怀中,把小脸埋进去,不敢瞧她们。“清儿,我又没有和她们说话。”
没有说话,哪里来的不敬?她的意思大概就是这个吧。
“清儿姑娘,荷儿这是太不懂事了。”
倏地,清儿一笑,带着一丝嘲弄,淡然的说,“一见面,你们就要求荷儿懂事,是不是太不切实际了?”
清儿无疑是在问,难道她们忘记了,荷儿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吗?
秦二小姐霎时哑然。没有错,她是忘记了,荷儿是一个傻子。刚才见到她时,怎么会感觉她很正常,和一般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呢?
52. 清儿是我的
“不碍事,荷儿的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柳儿,童言无忌,你忘记了吗?再说,荷儿是我们秦家的一个例外。”大夫人瞧起来并无不愉快。
她又交代了几句,吩咐二小姐留下来,教教荷儿一些礼数。
她一个人有点累,说要先离开。
清儿让小秋送大夫人回去。
大夫人温笑着说不必了,自己家,用不着送不送的。
虽然大夫人离去,但小碧荷的目光还是瞅着秦二小姐,有一点点警戒。一双小手臂紧紧搂着清儿,说是害怕,不如说是紧张。
至于在紧张个啥呢?大概只有她一个人晓得。
“荷儿,没事了。吃饭吧。”
“我、我……”抿着小嘴,目光瞅着筷子。
清儿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大夫人的话,也是对的。荷儿不能再用手抓着吃饭,像中午的时候,多好。”
“你喜欢我那样吗?”
“喜欢。”
“是不是用手抓你就不喜欢荷儿了。”
“不是。荷儿不管做什么,清儿都会喜欢的。”
小家伙得到满意的答应,表情很得意,还炫耀一样瞥了秦二小姐一眼,“清儿说喜欢我的,你不许抢!”说着,她拿起了筷子,津津有味吃着。有一点,筷子她是用了,但不是夹的,是擢的,像刀叉一样,动作极不协调,大有累赘之感。
清儿听到这小家伙霸道的宣言,心莫名涌出一股奇怪的情愫。他不讨厌她的霸道,意外的很喜欢听到她这么说。一时之间倒忽略掉了她吃东西的动作。
秦二小姐刚听到她孩子气的话,也不免一笑。当见到她怪异的用筷子方式,又凝眉了,看来啊,要教她的东西还挺多的。
清儿也注意到了她吃东西新用的方式,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
结果——
一顿饭,在纠结筷子中草草结束。
这大概是自清儿出现,小碧荷吃得最憋闷的一顿饭。刚吃完了,还要让秦二小姐揪着进了书房。最令她心情郁闷的是清儿竟然默许着。
53. 宫里比宰相府更危险?
书房,檀香案几的。
小碧荷听话的坐在书桌前面,手里握着一卷秦二小姐递过来的书。
她一只小手托着腮帮子,另一只则翻了翻书卷,貌似很认真地听着前面,正滔滔不绝说着礼教的秦二小姐。
她像老先生一样踱来踱去,明明一个大美女的,乍怎么瞧怎么怪呢?
大致是简单说明,什么特权思想、单方面的义务、尊卑观念、亲疏有别。还什么内在精神,啥仁爱、正义、和谐、节制、善美、忠孝、睿智、虚静、自然、诚信等等。
忽然,一下清晰的磕桌面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一声小小的惨叫。
清儿伫立窗外,一瞧不由扬起了嘴角。小家伙听说书,竟然听到睡着了,还有一点,她下午时不是已经睡了一觉吗?小懒猪一只。
碧荷扭曲着小脸摸了摸额头,暗暗瞅着秦二小姐无奈的脸蛋。
“荷儿,要好好听。这些东西很重要,在宫里不同在家中,稍有差池皆会丢掉性命的。”
“咦?!!宫里比府还要危险?!”小家伙嚷嚷了起来,满脸的不容置假。貌似在她小小的观念中,宰相府已经是相当危险的地方了。
清儿一听,马上皱眉,荷儿果然不喜欢呆在宰相府。
秦二小姐听起来觉得荷儿的话很怪,难以理解的怪。她当然不明白,在她的思想中,宰相府对荷儿来讲,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这里毕竟是她的家,试问天下,有什么地方比家更安全的?
“家是最安全的地方。荷儿,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二小姐继续解释,“天下最大的,就是皇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家的禁忌,也是最多的。几乎每一个掌权者,皆会有一两个禁忌的,荷儿如果不懂,又不小心得罪了他们,往后的生活,便处处艰辛了……”
啊?!貌似她就得罪了太子。
碧荷小脸扭曲,有一点点怯场了。
活在这个世界,真要步步为营啊……
54. 姐姐能不能示范一下
秦二小姐婉转柔媚的声音,继续说教。
她不再挑书上的,就讲了一些礼,例如见了皇上、皇后,太后,太子等,甚至头头太监等,要行什么礼。由下跪叩首礼,下跪礼,再到颔首礼等。
小家伙听到眼睛一眨一眨的,“二姐姐,什么叫下跪叩首礼?”
“就是见到皇上要行礼磕头。”
小家伙目光贼贼一扫,不见有榻。
这里,平时她不呆的,清儿也很少进,两人一般呆在荷儿的寝室,就是想看书,拿几本过去便可,所以连一张看书累了休息用的软榻也没有置。
“怎么磕啊?姐姐能不能示范一下啊。”突然的,她对这个礼特别好奇,小小的手指,还有节奏的敲着桌面,等着姐姐在她跟前示范。
秦二小姐一愣,示范?在跪在地上示范吗?
人的膝盖可不能随便弯,饱读读书的秦二小姐,身上自是有着读书人的通病,那说不清也道不明的高人一等,难以理解的优越感和傲骨。
即便是示范,也是跪了。
阴影,难免有的。
“姐姐,你说那么多,我记不住,也听不下了。就是记住也一些,也很快会忘记的,你跪下做一做,我就是能学了啊。”
“荷儿,下跪叩首礼,是见了皇上才能用的。”
“可是我不懂啊,怎么行礼?”
“这……”秦二小姐为难了,毕竟她不是专门教人这个的。
过了一会,小家伙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翘起小嘴,有一点点不悦,很失望的说,“原来说了半天,姐姐也不懂。”
清儿靠在窗外,耸着肩膀,强忍住了笑。荷儿说的,乍听会觉得无理取闹,慢慢想想,又令人实在没有反驳的理由。
秦二小姐一开始就是来教她的,作为学生,让先生示范一下,并没什么不可,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可她偏偏要人示范的,却是下跪叩首,那是多么大的礼,一般人肯定不会随便做出来的,即便是示范,也有失体面。
55. 有些东西是忍不住滴
“荷儿,这个礼,我们暂时不学。”秦二小姐无计可施,只好暂时缓一缓。要她当着荷儿的面下跪,真做不出来。
“好。”
还好,小家伙也不乘机追击,见好就收。
“那我说说,进去要注意的事项。”接着,秦二小姐又说了起来,还有出现在大场合,就是人多的地方,宴会,或者是殿上要仪态等。
在殿上,若皇上召见,仪表要端正,不许私下和旁人客套寒暄,不准喧哗、吐痰以及一切不敬行为。最后,还重点提醒,还不得出声、谈笑,指指点点、东张西望。
……
这一回,碧荷原本是托着腮帮子的,改成趴在桌面上了,时不时还望向窗外的,天渐渐黑了。
清儿暗暗一瞧,就明白这小家伙正无聊着。
她会不会还惦记着晚上的荷花会?极有可能。
“一定要谨记,见到皇上和皇后,不要随便说话,一点声音也不能弄出来。尤其在大殿上,更不能。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的。”说得口都干了,秦二小姐喝了一口茶,柔声询问:“荷儿,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小家伙没有一下子回答,摸着下巴半晌,忽而问,“姐姐,在殿堂上准不准放屁的?”
咳咳!秦二小姐原本正打算喝第二口茶的。
结果——
未喝已经给口水呛到了。
杯中的茶水也溢出了大半,还溅湿了一小片的衣裙。
“姐姐,屁是忍不住的哦,如果突然不小心,放得很大声,怎么办?”
“……”
“姐姐,我要不要告诉皇上:你慢说,我先去放个屁?”
“……”
秦二小姐那仅剩下的茶水,也给全洒掉了。
门外的小春和小秋,捂着嘴,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窗外的清儿施展轻功,瞬间闪人。
估计是找地方笑去了,也对,再忍住不爆笑出声,那肯定会得内伤的。
唉,可怜,有时笑也是一种痛苦。例如,笑得抽筋啊,肚子痛,……
56. 闲话随别人说吧
“唉……”
小碧荷轻轻叹息。
秦二小姐抬眸,看她一副傻傻的趴在桌面,内心也跟着叹息,孺子不可教也。她正想放弃教了。没有教过人,当先生原来是这般累人的事儿。
“荷儿,在想什么呢?”
“课讲完了吗?”
“嗯,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明天再继续。”
“明天还要?!!!”听说讲完,神儿刚回来,一听到明天还要,马上又泄气了。明天啊,和弹琴的哥哥游湖啊。
“是啊,今天只是说了一个大概,明天还要细说的。”
细说?这么不只明天,还要后天,大后天?
抿嘴,哭……
小碧荷在等着二姐离开,但是等来等去,也不见她有离开的迹象,还伫足在书架上,翻翻这,翻翻那里的。看来,对这里的书产生了几分兴趣。
小春和小秋进来,点燃了三盏油灯,霎时,把书房照个光亮。
“姐姐,天黑了哦。”
“是啊,天黑了,反正我也无事,今晚在兰宛和荷儿睡,好不好?”这样,能增加一点点姐妹之间的感情,也能把荷儿的陌生感觉能驱掉。
“我习惯和清儿睡。”
“哦,那姐姐再陪你一会。荷儿也看看书。”
“不认识字……”小碧荷揪眉,趴在桌面上,望着一闪一闪跳跃的灯发呆。时间一点一点过了。心可是一点一点的心疼啊。
二小姐哪里有要离开的念头,拿着一卷书,坐了下来,慢慢细读起来。
“姐姐,你说京城晚上好不好玩呢?”
“要看是什么日子了,就好比元宵节看花灯。人山人海的,很热闹的。”
“听说,今晚也很好玩哦。”
“荷儿,想说什么?”
“今晚在荷花湖畔会很热闹哦。姐姐要不要去看看。”
“荒唐!大户人家未婚女子,通常是禁止晚上出门的。荷儿,要避免让人说闲话。”
“他们说就说吧。闲话而已……”
“荷儿,女子的名节最为重要。再说,皇上下旨,你要进宫选太子妃了。晚上,更不能随便出门的。传入皇宫,对你很不利的。”
小碧荷闭嘴了。
她不想说话,没力气,这种话题令人很无聊的。
57. 十三王爷来了
“小姐,宰相派人传话来,说要您现在到大厅去。听说,十三王爷来了。”这时,小秋进来禀报。
小碧荷一听,神儿马上恢复。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下来。“秋姐姐,快喊上清儿,我们到大厅去。”
她小脚马上就往门外迈。
骤然,回首对秦二小姐傻傻一笑,还可爱的眨了眨眼,就自个儿出了书房,留下一脸无奈有秦碧柳。
小碧荷刚出院子,就见到清儿含笑在等候,眼里宠爱之意很明显。
牵着清儿的手,小碧荷一蹦一跳往宰相府的大厅走去。
这路她平时极少走的,很多时候都拐错弯了,若不是由清儿拉回,恐怕她要转到天亮,也不一定能转到大厅。
两人出现在大厅。
主位上,分别坐着楼玉瑾和相爷,大夫人也带着端庄的笑意坐着相爷旁边。
在见到清儿时,相爷秦伯夷微微错愕。他觉得清儿在听到来人是十三王爷时,应该避免见面的才正常,难道他不怕身份暴露吗?
小碧荷原来想走向楼玉瑾的,一瞧到相爷威严的目光,霎时,闪到清儿身后,紧紧的拽着他的衣冠裙,时而便露出小脑袋,看向楼玉瑾,正巧也碰到楼玉瑾投来的视线。
他轻摇着折扇,冲着荷儿搞怪的快速眨了眨眼,小家伙一见,嘻嘻一笑,也学着眨了眨眼。
两个人的举动,怎么会逃得过大厅上的人的目光。
相爷不明白,什么时候小女儿又和十三王爷这般熟悉了?一个傻女儿,有这么大的能耐不?!认识的皆不是普通的人。
太子、十三王爷,还有清儿,每一个皆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清儿的实力如何,相爷不了解,但是十三王爷的威信,甚至胜过当今的帝王,其人脉极广,施恩繁多,上至文武百官,下至江湖黑白两道,几乎没有人不买他的账的,稍跺一跺脚,江山也会震掉大半。
“荷儿,过来向王爷行礼。”相爷肃然说着,目光快速的看了一眼清儿,眼中露出难色。
他不敢让清儿下跪行礼,然而,这种场合不跪又非常不合朝庭礼数。所以在见到清儿也在时,心里很是愕然。但是,若见到十三王爷他也不跪,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呢?暴露了身份,朝庭恐怕又要一番浩劫。
58.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楼玉瑾折扇一合,爽快道,“不必行礼。这里又没外人。相爷,你也不必多礼了。”说着,他起身迈向整踏入门槛,却终于没有再迈一步的两人。
“清儿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说着,给了一个相当暧昧的眼神。
小碧荷一见,脑袋马上缩回了清儿的后面,肩膀也微微耸了几下。
楼玉瑾不用猜,这个小家伙肯定是在偷笑。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清儿是鸡皮疙瘩快冒出来了。
他可没有断袖之癖。
幸好,楼玉瑾是背对着宰相,不然,又会有一个人猜想了。
“小家伙,出来。咱们聊聊。”
小碧荷冒出小脑袋,小声问,“聊什么?”眼珠子闪了闪,看到相爷和大夫人身上又收敛了。
楼玉瑾蹲了下来,这样和小碧荷差不多高。
他不用低头,她也不用仰着小脸。
“荷花湖畔。”楼玉瑾用嘴型轻轻说着。
“切……”
小家伙的表情可不太高兴,就像这时候已经没寄希望在楼玉瑾身上了。若他不来,她只需要摆脱秦碧柳一个人,清儿自然会带她出门。
他一来,她还得征求宰相爹爹和大夫人的意见了。
她想起了刚才秦碧柳说的,女子晚上出门挺严重似的。
这个爹和大夫人会允许她出门不?悬啊!
门禁啊门禁,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规矩就越繁杂。
总之一句话:楼玉瑾不来,她更容易脱身。
果然——
在楼玉瑾身宰相爹爹提出,今晚要带她去荷花湖畔游玩时,两位高堂面上露出了难色。若不是碍于楼玉瑾的身份,估计马上便会出言拒绝。
“荷儿……”宰相站了起来,为难的刚想说什么。
这时,大夫人却先一步说出话来。
“老爷,就让妾身来说吧。”大夫人娴雅的起身,款步走向王爷。脸上温和带笑,朝楼玉瑾行了一礼。
59. 美人啊,重点中的重点
“王爷,小女能得到您这般宠爱,实乃她三生修来的福气。我们做父母的也深感荣幸之极。”大夫人温然一笑,继续说着,“但是,王爷何等尊贵,她一个小小的丫头,怎可随意打扰。再说,一个良家的女子,夜晚实在不便在外逗留,以免有损声誉。这一次,唯有辜负王爷的抬爱了。”
说完,大夫人还向楼玉瑾行了一个礼,以表歉意。
“夫人言重了,天黑了,确是多有不便。”楼玉瑾抱歉的看向小碧荷,总不好利用王爷的头衔,强迫带她出门吧。
小碧荷很想翻白眼,她就猜到结果。
难过,索性躲到清儿的背后不出来了。
结果——
楼玉瑾和相爷闲聊之际,赞叹的提出了白天小碧荷惊人一笔,即得到荷花会第一。他崇拜之极,倏地,竟然说不走了,今晚要暂宿宰相府。说要和小荷儿聊聊天,谈论一下书画人生,清儿就在一旁侍候吧。
小碧荷想倒地,清儿也一张臭脸。
谈论书画人生?理由也太烂了吧,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今年的荷花会是一场笑话兼闹剧。
晚上偷溜的计划,给泡汤了。
小碧荷和清儿回到兰宛,还满脸不高兴。重点是后面,还多了一个跟屁虫——楼玉瑾。
楼玉瑾这一招也算够绝的。文明人啊,就只会做文明的事,扯出学识交流的晃子,宰相爷再怎么不愿,也不得拒绝这般纯洁的目的。
自古流传的典故——秉蜡夜谈、煮酒论剑等事儿,多少也得扯出来效仿一番。
进了兰宛,小家伙瞧到书房的灯竟然还亮着。
不会是那姐姐还在吧?
小春很快给她解疑了,说自从他们离开,二小姐便没出过书房。
晕了,她不会真想和她一起睡吧。
“清儿,我们今天的兰宛还真热闹。多出一个绝世的姐姐,再多了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她摇晃着小脑袋感叹中。
“诶?”清儿一半听不明白的,但又不方便问,听语气这话肯定不会是好话。
楼玉瑾却在挑眉,“小家伙,你的意思是兰宛里,还有一个美人。”两眼开始发光了。今晚来是不是挑对的时间?
美人啊,重点中的重点。
“她没清儿漂亮。”小脑袋继续叹息,“出不去哦。真无聊……”
60. 美!绝!感叹
月影下,由小春掌灯,小家伙有一下没一下的迈着小步伐,踩着地上的石板,数着数。走近书房门口,她眼珠儿一转,突然说,“你先进去等等,我去茅房一趟。”
说着,拽起清儿的手,即离开。
楼玉瑾疑惑,小家伙怎么总这般粘着清儿呢?把她留下来多好。
在小春的带领下,进了书房——
霎时,楼玉瑾眼前一亮,灯光闪烁之下,暗影流动,柔美冠绝天下的佳人,凝神夜读之意境,直接冲击着人的视觉感官,油然而生一股震撼之美感。
美!绝!感叹……
与清儿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人。
她像水做的,书香配之相当适合。
而清儿?感觉就不一样了。妖娆惑世之感,尤其是那一双邪邪的渺视万物的眸子,仿佛令其触入了天地之间各种的美感,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
不过,小家伙说得很对,这女子令人欣赏之余,免不了赞叹一番,却确实不如清儿来得令人心动,勾魂,超想占为己有。
小春刚想说话,却由楼玉瑾阻止了,并示意她退下。小春恭敬的低头,悄然的退了出去,书房中,此时只剩下一男一女了。
秦碧柳骤然发觉书房中多出一个俊逸无比的男子,瞬间,脸颊一红,眸子露出了紧张。她慌忙望向门外,幸好门没锁上,心也安了一些。
毕竟,这里是兰宛,也正因为是兰宛,怎么会出现这个人呢?
“小姐,不用担心。我是小荷儿的朋友,她让我先在这里等,一会她便过来。”他是这般说的,心底却不这么想。小家伙借方便离开,肯定不会那么快就回来的,说不定现在已经离开了宰相府,直往荷花湖畔去看热闹。
楼玉瑾猜得没有错。
月色下,清儿抱着小碧荷,悄然的跃出宰相府的高墙,施展轻功往荷花湖畔的方向而去。时辰已经过了一些,晚舞估计也应该到达高潮。
小碧荷嚷嚷着,一定要去看看,还可怜兮兮说,不瞧睡不着觉。清儿无奈,只好带她去逛逛。他只要施展轻功,来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两人也许不知道,在离开宰相府之时,黑暗中有一个人悄然地看着他们离去。
61. 掉茅厕了?!
楼玉瑾和秦碧柳在书房等候小碧荷,不知不觉中,等了个把时辰。小春和小秋,也为他们准备了一些茶水和瓜果。
两人聊得很愉快。
这一次,楼玉瑾可谓妙语连珠,频频逗得佳人开颜展笑。
“咳咳!”门外,小碧荷的咳声响起。
不用片刻,她就和清儿双双踏入门口。
这故意一咳,说来还真暧昧。
楼玉瑾没啥,秦二小姐可就满脸通红了。
毕竟孤男寡女的,呆在一块,虽然光明正大,也不由令人遐想翩翩。
“小家伙,你这一趟那个,时间还真长。别跟我说……稍不慎掉进去了?”楼玉瑾晓得这家伙心底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小碧荷傻傻一笑,蹦出一句令人喷茶的话,“你怎么知道?会算?!”
咦?!!!!
承认了?
掉茅厕了?!
楼玉瑾原本想损损她,哪里有想到她承认会这般快。
清儿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
两人出门了,压根就没上茅房,又怎么可能会掉呢?
“哇!看来你是……有那个爱好……”
小脑袋一歪,认真在思考着楼玉瑾这一个爱好。
末了,还摸着小下巴自语自话——
“这爱好真特别……”
“嗯,人品问题。”
“偷看人上茅房……”
楼玉瑾在她喃喃的话中,严重降级。
美女佳人当前,楼玉瑾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掐死她的冲动。不然,就真和“人品问题”挂上勾勾了。
清儿和秦碧柳皆清楚,楼玉瑾不似荷儿说的那般。
清儿觉得没所谓,然而,秦碧柳就极是错愕了。荷儿瞧起来,和这个男子很熟,还到了可随意出言调侃的地步。
调侃?对啊,调侃!荷儿现在瞧起来,一点也不像傻子。
不料,一转眼,她又碰到荷儿呆呆的表情,迷茫的眸子,还有傻傻的笑。
唉!刚才多心了吧……
62. 咱们就各自安息去
小碧荷头脑一晃,两字小手搭在背后,像老先生一样踱步。走到书架上,仰首感叹。“大家一起,既然来了,就来一个什么烛什么谈话吧。”
“秉烛夜谈。小姐。”清儿在一旁提醒。
“嗯嗯。”小脑袋似模似样的点了点,严肃的说,“清儿说得对,就是拿着蜡烛说话。春姐姐和秋姐姐,你们把油灯给撤掉,一个人给一只蜡烛吧,这里……一、二、三……四个,加上你们就六个,拿六根蜡烛,点完了,咱们就各自安息去……”
“是安歇,小姐。”清儿又在一旁提醒。
人小老成一样,小手一挥,不以为然接话,“差不多了,反正都是安静的睡觉了。”
听者神态各异,有抿嘴偷笑的,有无奈的,有皱眉的。
“荷儿,这两个词不能随意弄混的。”秦二小姐认真的指正。她可不想自己的妹妹在外人面前闹出笑话来。
她过的本来就是一板一眼,正正经经的生活。
“哦……”
小家伙脑袋再一甩,“蜡烛!快点,点上!早点熄了,我们早点安……睡觉去。”那神情,明明就是想睡觉了,但又要执行什么夜谈计划。
楼玉瑾含笑的折扇一拍,说话了,“今晚暂时就作罢吧,明天到湖上谈去。”
“哦!耶!真睡啊?”
小家伙一下子雀跃不已,“清儿,他都这么说了,我要睡觉。玩得累死了……”她稍稍张开粉臂,等着清儿过来抱她。
玩得累死了……
一句话,那不在的一个多时辰是去玩了?答案是——肯定的。
“好。”清儿弯腰把她抱了起来。他对守在一旁的小春和小秋说,“你们带十三王爷和二小姐去客户歇息,小心侍候。”
“是!”
“小家伙,清儿,明天再见了。”
“嗯……”
这时,秦碧犹掉在清儿的一句“十三王爷”中回不过神来。她没有想到这般风趣俊雅的男子竟会是传说中的十三王爷。
心陷了,却注定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