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关系:
云风:四大王爷之首,血盟部王爷,一身红衣,洁癖。
云轻,云风的母亲。血盟部的王。
云浮,云风的阿姨,长年囚禁于天牢之中。
随心:又名随缘,炬国公主。与叶容然有婚约。一身紫衣,绝色无双。
雷洛,一身蓝衣,狡猾若狐。深情若水。头一个看穿女主身份的人。
莫忧,一身的黑衣,爱笑.同为四大王爷之一,爱慕着随心公主。
炬皇至尊。嗜杀!
叶悠然,女主的堂哥。与女主长了同一张脸,自恋又绝色。从来不爱自己以外的人!
叶容然,女主的堂姐,与女主长了同一张脸。被女主设计,与人私奔。
叶茯苓,女主。凤凰谷第八女。她有很多名字,叶容然,叶悠然。叶小千,她说,一个骗子,是没有名字的。
叶芙蓉。女主的双胞姐姐。长得跟女主略有区别。不仔细看,根本分别不出!凤凰谷第七女。
叶药奴,女主的大姐。天下第一神医
第一回 深山绝杀
百里山位于炬国偏东,血盟部族领地内,百里山,顾名思议,山地绵延百里,山中古树枝叶茂密苍绿,横枝相连,遮天盖日。薄薄的淡雾终年弥漫。诡异神秘的气息似有若无的飘荡着。
传说中,百里山的深处,常有山精妖怪出没,不知情者路经百里山,便成了山精口中之食。妖怪腹中之餐!炬国四大部族的王也曾派出军队,合千人之力,攻入绵绵的百里大山,却一去不回头!自此之后,整个百里山,便成了神秘的代表。
拔开云团,俯瞰下视,千笔峰下,群峰林立。密林怀抱之中,一个既大且宽的石洞,赫然置立其中。此时的山洞之前,一群约莫上千人的女孩,被人用铁链锁住,围成团团的一圈。女孩们衣衫褴褛,在冷冽的山风之中瑟瑟发抖。仔细看时,那些个女孩们,都只八岁左右。看来软弱又无助!
攸的,人群之中爆出一声尖叫。黑衣执鞭的男人,将醮着盐水的鞭子朝着女孩们的身上抽去!女孩们尖叫着缩成一团。却没有人敢出来反抗!男人残忍的笑着。将其中一个女孩从人群之中揪出来便没头没脸的狠抽下去!
女孩尖叫着,在冰冷的岩石上拼命扭动身子,想避开鞭子,却怎么也及不上鞭子挥动的速度!小小的身子,很快便被抽得血渍斑斑。冷风之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一起来的女孩们眼里噙着泪水,小声的啜泣着,却又不敢多说一句,生怕一个没小心,这般的命运便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同样一身黑衣的男人手里执着鞭子,淡漠的看了眼发狠的男人,感兴趣的弯起唇角。眸子紧紧的盯住男人的动作!
女孩抽搐了几下,终于停住了哭声。同时,也停止了呼吸!小小的身子慢慢的在岩石上僵硬了!她的唇角有血,脸已经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面貌!男人像是没有尽兴,住了手下的鞭子,走前几步,伸出脚来对着女孩的头踢了踢,见女孩不动,便开始大声的咒骂起来,“这么不经打!才十几下而已,就死了!妈的!”
身后的男人淡笑了下,兴奋的道,“杀死这样的女孩,一点都没有乐趣!反正主上没有来,不如!”说到此处,他便从腰间取出长长的剑来,对着女孩们残酷的笑着。攸的,他扬起手中的剑,对着女孩们乱刺一通。人群开始尖叫,女孩们想逃,却因着手上的铁锁,逃也逃不掉!便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等着男人对她们的斩杀!男人发出兴奋的笑声。
只一会儿的功夫,便有十几名女孩受了他的剑,便这么倒在了血泊之中!残破的肢体看来惨不忍睹。有的孩子上半分跟下半身分家了,艰难的对着男人举着手。男人见她如此,飞快的给她补了一剑,小小的手臂,便这么飞出去,落到她的身边。血流如注!孩子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睁着不甘心的眼,便这么没了气息。人群一下子沸腾了!女孩们尖叫着,哭闹着,疯了似的想挣脱手上的铁锁,却徒劳无功。男人们对她们疯狂的挥剑。大声的谈笑。
孩子们的血,渐渐的汇成一条小河,朝着山脚底下流去!断手断脚散落得满地都是!
一场毫无理由,毫无理性的杀戮,便这么持续着!一个穿着银丝羽衣的女人,发上围着一圈漂亮的白狐毛,一身的白,整个人看来说不尽的魅惑,道不明的迷人,她便这么轻轻的,落入女孩们的眼中,让女孩们觉出一线生的希望来!
“救我!救我!漂亮阿姨,救救我!”女孩对着女人尖声求救,企求着女人能睐她一眼。
发狂的男人杀红了眼,听得女孩们的声音,赶紧住了手,面色惊惶失措,回过头来看向女人,攸的跪下身子,拱手大声的道,“主上!”
刚刚还执剑杀戮的男人此时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明明面对的是世上最美最艳的女子,却不知为何,他们竟是那般的惧怕!
一见男人这副样子,失了理智的女孩们更是尖叫着对女人大声的求救,“救命!漂亮阿姨救命!”人群涌动,所有的人都在哭。求生的意志让她们对着一个好容易才看到的,类似于善良的女人开始大声的求救。
女人远远的立在一块岩石上头,迎风而立,山风拂起女人的银丝羽衣,扬起女人黑而飘逸的发。发端银白的狐毛在风中瑟瑟发抖。见着这般的情景,女人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两道清冷的眼波,带着些微的笑意,看向山石边的血河。
“谁准你们动的手?”她的声音如同三月里的春风,轻轻的拂过所有女孩们的心,让所有人的人,都觉出一丝生存的希望来!却让刚刚还凶神恶煞的男人浑身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
男人们不停的磕着头,颤抖着求饶,“主上,饶命啊!主上!”
女人清冷的眸子,淡漠的盯着男人,对他们这般的动作没有一丝的阻止。整个脸部甚至身子,都没有动一下,她便像是从天而降的女神,遗世而独立。红唇轻启,女人轻轻软软的道,“这么大好的风景,被你们弄脏了!”
话一出口,男人们反倒不抖了,攸的挺直了身子,互看一眼。他们甚至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恐惧!略略抬头,看向女人,眸中的迷恋不可抑止。男人攸的爆出一声大吼,“主上!”话才落,男人便拾起地上的剑,毫不犹豫的一剑刺入自己的小腹之中!一剑致命!男人不可抑止的抽搐了几下,双眸直直的盯着女人,指望着女人能看他一眼,但是,他终于还是失望了!女人仍是那样的事不关己。
男人朝着女人伸出手,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轻道,“我死了,主上高兴吗?高兴的话,可不可以赏我一个微笑?”
女人立在风中,白衣翩然,不要说是微笑,便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曾!男人怔忡了下,攸的倒在了冰冷的地上,抽搐两下便再不动了!
见着这般的情景,女孩们尖叫着,有的则大声的哭着。便更是觉出这个女人的公正来!大家哭喊着同一句话,救救我!救救我!
另一个男人的手紧紧的握着剑,迟迟没有动作。他的眸中有挣扎,也有不被重视的痛楚。这样一个忠心不二的男人,便这么自刎在她的面前,她却连看都嫌脏!这样的女人,却让所有的男人觉得,为她死,死而无撼!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山岩上的血渍都凝成了黯黑的颜色,女人小巧红润的唇间轻轻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来,“你怕?”
男人拼命的摇头,大声的道,“我不是怕!只是若然我死了,谁来替主上办事?怎么能让这么多脏丫头弄脏了主上的手!请主上允许属下为主上办完这件事之后再死!”
女人清冷的眼波慢慢的从女孩们转向男人。男人一经接触女人的目光,便浑身大震,再也移不开眸子!
“总算,你比他聪明一分!”女人的声音温润如玉,让人打从心里温暖起来。明明在谈论着人们的生死,给人的感觉,却像在谈论天气!这般的温存,这般的云淡风轻!
男人得了命令,举起手里的长剑,慢慢的起身,看看同伴的尸体,眸中泛着血红,攸的大声的喝道,“全都给我进山洞去!进去山洞,就给你们解了铁锁!”
本以为一定要死的女孩们终于听明白他的话中之意,合作的把手伸出来给他。几百把钥匙便这么朝着人群之中抛去。女孩们尖叫着,想要抢夺属于她们的那一把钥匙。有的人只开了一只手,便被人夺走手中的钥匙。
有的人刚开了一只手,便赶紧朝着山下飞奔起来。才奔得几步,身子便觉一凉。明白过来的时候,身子,已经被男人的剑斩成几段。睁着眼直直的盯着天空。
所有的人都在尖叫,有的人为了逃跑,把跟同伴锁在一起的手都扯得脱臼了!有的人为了逃跑,把别个孩子踩到地上,倒下去的孩子,尖声惨叫,很快的,便没了声响。孩子们大声的嚎哭着,哭声隐在百里山的深处,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的人,是残酷的,为了生存,已经失去了理智。女人看着她们的样子,知道她们的情绪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左眉略挑,并不说话。
男人提剑,将四散的人群像是赶马一般,赶入偌大的山洞之中,孩子们是软弱的,看到他提剑,便再不敢逃走,只能任由他把她们赶进黑漆漆的山洞之中!
男人退出山洞,将洞边的小石头轻轻转动。山石格格作响,很快的便封住了洞口!孩子们在山洞里哭叫不休,大声的喊着,“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女人轻飘飘的落到山洞边堆积如山的尸体前,小心不踩到地上的血渍跟孩子们的断手断脚。
男人见她过来。飞快的把密封的山洞打开一个手掌大小的洞来。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孩子们住了哭声,大家都挤在山洞口,努力的抬头,想看清女人。
女人绝色魅惑的脸出现在小洞口,淡淡的轻道,“想活么?”
孩子们尖叫着,大声的道,“要活!要活!”
“那就找到山洞里的刀!这里有上千人。可是,能活着出山洞的,只有一人!能回来的。便为我所用!”她的话很轻。却刚好让山洞里所有的女孩听得清!那声音这般的温柔,听不出一丝恶意,以致于很久之后女孩们才明白她的话其实有多么的残酷!
女孩们大哭起来。她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被人捉住之后,也是一路相互扶持,有的是被捉住之后,在艰苦的环境中认识的,因着大家都同岁,又在同一口锅里吃饭,同一张床上睡觉。这几个月来,大家都在鼓励着对方要坚强的活下去,友情,在不知不觉中生长!
经过刚刚,她们也算是一起共过生死。本来应该是过命的交情,突然之间发现,如果她们要活,她们的友人便要死,怎么能叫她们不哭?怎么叫她们不绝望!本来还对生命抱着希望,现在,便已经走入了绝境!
女人退走几步,不感兴趣的依旧退到刚刚立着的岩石上。
男人紧走几步,立在洞口之前,大声的喝道,“你们可以试着逃跑!这个山洞的尽头,便是百里山的最高峰,赤笔峰的顶端!唯一逃跑的路,便是从赤笔峰上跳下去!而悬崖下便是百里山的狼窝!下头的狼群,成千上万。嗜血成性。下去之后,你们便会尸骨无存!是从那里跳下去,还是杀了所有人,从这个山洞里头堂堂正正的出来,你们自己选择!山洞里头没有吃食,没有水,离你们上回吃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天!你们的时间只有两天!”说罢,便轰然一声,将那小洞掩起来!
当洞里的光线消失的时候,孩子们的瞳孔之中,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在黑暗的空间,泛出残忍的光泽。所有人开始摸黑寻找洞里收藏的刀。要活,就一定要对朋友举刀!
第二回 某女穿越
山洞里乱成一团。很多孩子找到了山洞里的刀!有的孩子则一直不停的哭。有的则试图往男人说的千笔峰顶端而去!大家都失了主张。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大家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活!
孩子们怕得浑身发抖,为了活命,却只能一直不停的战斗!一时之间,山洞里头充满了尖叫声跟哭声。
千笔峰下,排立着一行少年骑兵。他们着一身黯红的战衣,身上披着同色的铁甲,挺直身子坐在高高的骏马之上,显得那样的军容整齐,那威严的军风,凛凛的让百里山里的山精妖怪都吓得退避三舍!
如血的黯红,在青山绿水之间,显得那样的突兀,远远望去,便像是一线燃烧的火焰!为首的少年着一身艳红的铁甲,黑眸如同一汪清水,勾人魂魄。细看之间,竟与那山上温柔如水的白衣女子长得三分相似。
他如同集天地之间的精华而成。身量很高,虽然同样坐在马上,却比身后的一群少年郎高出半个头来。未长成的身子略显单薄,如锻的黑发披散在身后,飞扬在风中,略细的长眉高挑入鬓,长而卷的睫毛略略的沾得湿了。显得那般的楚楚动人。黑而亮的眸底。隐隐现着一缕红光。却又莫明的引人!明明一身的军装,却显出那般的妖艳。那般的惑人!这般的少年,若然生为女子,注定要颠倒众生。若为男身,便要天下红颜为之相思心碎。
此时,红衣少年的手,紧紧的捉着马缰。细而长的眉头轻皱,若有所思的盯着山脚的黯红!
鲜红的影子飞快的朝着少年疾驰而来。如同一团火红的云!那团火云在领头的少年面前停住,低头矮身,大声的道,“王爷!您说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银色铃铛,那铃铛小小巧巧,却做工精细。一看便知是女娃儿的饰物!而且,绝非凡品!恭恭敬敬的平举到少年的面前,少年握住马缰的手,紧了紧。身子略略向前倾。伸出另一只手,捉了小小的银铃来,握到胸前,依旧恢复之前优雅舒适的坐姿。黑眸低低的垂着,隐住一丝残忍。漂亮的唇角略略上弯。
侧身,略低带磁性的声音里含着无尽的笑意。“真是从这些女孩儿身上掉落的?”他说的明明是一个问句,却用了肯定的口吻。像是这样的结果是他早便预料的一般!
跪地的少年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头应了句,“千真万确!”
少年略略点头,示意他起身退下。跪地的少年低头起身,退了下去。少年挑眉,淡淡的笑着,握着铃铛的指节微微发白,彰显了他此时激越的心情。“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她,会不会是一千人当中,活下来的那个呢?”他像是在问身后长得白净清秀的少年,又像是在问自己。
身后的少年略比他低了半个头,身子却是比他壮实了一些。当面一对跳脱的虎牙,彰显了此人活跃好动的性格。依旧一身黯红的铁甲,穿在他身上却是显得那般的威风凛凛,分明便是个大将之材!此时,他却些微的皱眉。不确定的轻道,“这铃铛,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少年浑身大震。怔怔的盯着手心静止不动的铃铛,长长的睫毛些微的垂下,隐住他的心思,“若然她便这么死在这里,那么,我会杀了那个走出山洞的人!少卿!”他的话轻轻淡淡,像是最轻的丝绸拂过面颊。可是,身后的少年却知道,这是他的誓言!
“云风,如果想要救她,现在或许还来得及!”少卿淡淡的提醒。
云风笑得云淡风轻。轻抚左耳。“如果她不能活着出来,那么,她又有什么资格站在我的身边?”他的话极冷,却也告诉了身边的人他的决心!
“她才八岁!”少卿深深的吸口气,试图跟他讲理。
“是啊,她已经八岁了!能回来的,便是我的人。不能回来,便只能化为焦土!如果不能保护自己,又怎么能保护我?”他紧紧的捉住手里的铃铛,淡漠的看着天空。
“我们回血盟城吧!是死是活,最快也要两日才见分明!”少卿皱眉。
调转马头,他淡淡的看着他,很久都不开口,攸的,鲜红的战衣随风翻飞,众人眼前一闪,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动作的,他却已经翻身下马,对他们抛下一句,“原地待命。”便飞快的朝着赤笔峰的中峰飞跃跳动。便如同一簇跳动着的火焰。很快的,便隐在了百里山的薄雾之间!
约莫一刻钟之后,云风立在满是尸体的山洞口。遗世独立的白衣女子见着他,眸间现出一丝奇异来。“风,你应该在悬崖底下。”没有犹豫的语气,让所有人都觉出无限的愧疚来。
立在一边的黑衣男人见他过来。赶紧低头拱手,跪到他的面前,大声的道,“王爷!”
云风看都不都看他一眼,径直盯着女人,“把这些尸体扛去喂狼!不要污了这大好的风景!”他对着男人说这句话,却直视着女人绝世魅惑的眸。
男人赶紧应了声,飞快的扛起地上孩子的尸体飞奔而去!
女人从高处淡漠的看着他,“他是我的属下!”言下之意颇有不满之处。
云风一甩衣袖,仰头淡笑,“他叫我王爷!他只是认清事实!你死后,你的属下,全是我的!”语意颇为狂妄。
女人并不生气,唇角向上微微弯起,算是个满意的笑容。“既然吩咐他做事,今日之事,便由你来接手!”说罢,几不可见的朝紧闭的洞口瞥了一眼。
黑衣男人送完一具尸体,回来扛起第二具,不敢多看他二人一眼,飞快的离去。生怕多留一时,便会祸及于他!
云风像是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一般,轻淡的道,“我只是想看,那个属于我的奴隶,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如此而已!”
女子轻笑,淡而薄的唇却紧紧的抿住。“那就看吧!现在应该是最精彩的时候!”
云风淡笑了下,转过身子,小心的不踩到地上的血污,几个轻身,轻飘飘的立到巨大的岩石前头,将那巨石上的小窗口轰隆一声打开,里头立刻传来女孩们的尖叫声与血腥的味道!山洞里头因着这缕小小的天光,刹时停下所有的厮杀。
大家都向着这方小小的窗口眺望。对于绝望的她们来说,这方小小的天光,是生命中唯一的希望!而,那个出现在窗外的绝色少年,便像是天神一般,让所有人都看得忘了自己身处何境!
云风眯眼,试图从大量的女孩当中寻找某个瘦小的身影,却因着光线的关系未能如愿。
“云风!救命!云风!救我!”人群之中攸的爆出一个小小的声音,显然是识得云风的!
所有人的眼睛都恶狠狠的看向发出声音的女孩,救了她,那么,她们便要死!
云风轻淡的道,“原来,还没死啊!”那长长的声音里头,说不尽的意味深长。“想要出来,便要赢!活着的人,便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做他的奴隶!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话到这里,他便再不关心,转过头来,轰然一声,再度将那小小的天光关在了洞口之外!
他当然知道,永远留在他的身边,是个怎么样的诱惑,如果说,孩子们为了生存,可以对朋友举刀,那么,现在,孩子们为了留在他的身边。甚至连自己的父母亲人都能斩杀!
刚刚喊云风的女孩,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的目标!所有人的心里都想着同样一个念头,这个女孩,怎么能比自己先跟那美少年识得!怎么能容许!
她们围成一个圈,把女孩困在人群与山壁之间,女孩一步步的往后退,她们则一步步的紧逼过去。
“你怎么会认得他?”最前头的女孩眼中泛出残忍的光来。怒声质问着。
那女孩长得很秀气,虽然也是一身的脏污,肤色却较其他人稍白一些。她紧紧的贴住石壁,颤抖着道,“我!我!我!”
三个我字才出口,便被身边的女孩合力捉提起来,狠狠的将她的头往山岩上猛撞上去!
砰的一声,女孩的头上流出很多血,慢慢的从山岩上滑落,浑身抽搐几下。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云风手里的铃铛攸的掉落地上。在山岩上叮叮的滚了几圈,停住不动!长长的细眉轻淡的挑起,望着远处的绵绵山脉,哑着声道,“看来,娘亲的好意,我注定要辜负了!”
长长的静默。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第一日,山洞里头大约有八百个孩子,等到得第二日,山洞里头便只留下三十多个了!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我几乎再度痛死过去!抚着刺痛的头,环视四周,我大声的诅咒着,“该死!该死!不会再晚点送过来!妈的!还有三十多个!”我的声音略略急促,却再没了刚刚的胆小怕死!
我才一说话,便有人冲上来想给我补上一刀,却被我俐落的避开!“死一次还不够,还想让我死两次吗?”我一个翻滚,低身捡起地上的刀,做出防备的姿势,喘着粗气看着她们!
留下来的人,手里都有刀!她们是这群孩子中的强者!虽然她们的体力已经几乎用尽,但是,力尽的狼,仍然是狼!
第三回 生死赌局
我实在想不通,明明有条路摆在她们的面前,为什么她们非要这么自相残杀!山洞的空气充满了血腥味,脚下稍一动作,便能踩到地上孩子们的手!这样的环境之下,便是我这么个经历过死亡的大人,也恶心欲呕!真他妈的背!别人穿越穿去享福,我这是干嘛来了?手里握刀,举起双手,大声的喝道,“所有人都住手!我们不是对方的敌人!要活命不是这么做的!要活命不要把对方杀死!而是大家团结一致,共同找出一条生路来!”我的声音清清脆脆,软软嫩嫩,却有着无限的威慑力。说到此处,我不由的吐了一口,很不习惯这么软嫩的声音竟然是从我口中发出来的!
高而瘦的女孩持刀大声的喝道,“你在说什么鬼话!你不知道我们身处何境么?这个山洞出不出,那个悬崖我们下不去!便是下去了,我们也只有死路一条!现在这个山洞里头,只要是活着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她说罢,便举起刀来,朝着人群乱砍一通!女孩们拼命的踩着尸体四散走避。砰砰几声,三个人摔倒在地,经过两日的苦战,已经没了爬起来的力气!
一个个子瘦小的女孩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道,“刚刚还有战斗的力气,被她这么一打断便危险了!难不成,我战柔便要这么死在这里么?”她的眸中有泪,唇角有血,是人血!因为太渴的关系,她只能靠吸食人血来维持体力。可是,就这么,她也活不成,叫她怎么甘心!
“战柔!我以为你会是最后一个倒下的!没想到,你便这么倒下了!”高瘦的女生大声的喝道。手里的刀胡乱的挥舞着。语气当中充满了淡淡的伤心,显然,她跟战柔早便相识!眼见着她倒在地上,便要死去,她也跟着伤心起来!
“白玉虎,我以为你会死在我的刀下!咳咳!”战柔惨然的笑着,身后却被人一刀劈到!我一惊,想也不想闪身过去拔刀相助!只听得锵的一声,我格住一身黑衣的女娃的刀,大声的喝道,“谁敢再动手!我说过,要活,我们不能再互相伤害!”
她们哪里理我,两日来不眠不休的战斗,越来越多死去的同伴,让她们已经几乎陷入了疯狂!所有人无意识的挥刀,砍谁,被谁砍,在此时已经不再有意义。她们只知道,挥刀!不停的挥!
战柔唇角噙血,哈哈的笑着,像是看到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你救我?你可知道,救了我,我便可能杀了你!”
我摇头,却被另个女孩的刀子格开!女孩杀红的眼,像是寻到更好的目标,持刀一步步的朝着我走来!
我边退边道,“你们不要对着我砍!我不参加你们的战斗!你们忘了,他们给我们两条路!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走第二条路!非得在这里自相残杀!”
白玉虎再度砍倒一人,抹去喷溅到脸上的鲜血,喘着粗气大声的道,“那条路是死路!与其一个不活,不如拼一拼,至少还有活着的希望!”说罢,又再度挥刀!
小小的山洞之中堆满了尸体,这些人,都是她们杀的!留下来的,手里都有好几条人命!这么残酷的情况下,大家的情绪都要崩溃了!哪里还有这个心思听我说话!
我知道,跟她们已经讲不通这个道理了!我要活命,便只有拿起刀来跟她们一决生死!正在此时,洞口大石上的小石头,轰然一声被打开了,云风一如以往的,轻而淡的扫视着还活着的人!
因着光亮,洞里头的人都住了手!这两天来。每到这个绝色惑人的少年打开这小小窗口的时候,她们便会不约而同的住手,享受这片刻不用战斗的时光!他便像是她们生命中的阳光。所有人都在盼着他的出现!因为他出现,便代表了她们不必随时担心被人一刀斩下来,死于非命!
云风扯扯唇角,不甚满意的道,“还有二十多人哪!速度比我想像的要慢得多!”
我见她们的理智都回笼了,便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隐在人群之间,我大声的道,“如果我杀死所有人,走出这里,你会给我什么样的待遇!”
云风细而长的眸底红光一现,眉毛轻淡的挑起,感兴趣的道,“哦?还没从死人堆里活着出来,便已经跟我提条件了!如果你想知道,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他笑吟吟的从腰间取出长剑来,轻舔锋利的剑峰,笑得极为妖惑。“这把剑,等了好久了!”
山洞里的孩子们面色攸的大变。两天以来,不眠不休的战斗,便是想着能让他多看她们一眼!便是想着,能活着见到他!所有的人都想活,所以,所有的人,都必须死!
我拔开人群,慢慢的走到人群之前,握刀的手,直直的指着他的脸,大声的喝道,“大家看好了,你们的敌人,不是你们彼此,而是,他!要活,就要杀了他!”
所有人都骚动了!困在山洞这么久,她们想杀的人当中,从来不包括这个绝色的少年!可是,她们已经走到了绝路!
云风感兴趣的笑着,优雅的还剑入鞘,“哦?是吗?长这么大,从没有人敢用刀指着我的鼻子!你说,我应该一把火把这里烧个干净吗?”他的口气轻松的像是跟我商量,可他的眸子里却写着满满的认真!
我咯咯的笑出声来。笑声那般的天真,那般的得意洋洋!回荡在充满尸臭味跟血腥味的空间,显得那般的诡异!我深深的知道,这样的笑是那样的不合时宜。
云风挑高眉,眼里泛着一丝笑意,静静的盯着我,半晌不出声。
我仍是一直不停的笑,大家都惊异的盯着我,我笑得弯了腰,笑得直抹泪。很久之后,云风终于像是看我笑得够了,这才轻轻的道,“什么?”
我怔了怔,大声的道,“什么什么?”
“笑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引我开口问你笑的用意,现在你成功了,我问你什么,你应该接下去告诉我,你要说的话!”他淡淡的提醒。仿佛我笨得不能跟上他的思维!
我环胸,大声的道,“那么,我们来打赌好了!你说,从这个山洞活着出去的,能有几人?”
云风不答反问,“那么,你说几个?”
我自信的道,“我说,绝对不止一个!”我的话,像是一种誓言,那样的自信,几乎让所有人的心神一震,再度燃起生存的希望来!
他笑,扬了扬下颌,轻抚左耳,淡然的道,“那么,我就赌一个也没有!”
他的话在我的意料之中,他在看,甚至在期待,我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他看不清我的脸,却能看到我灼灼生光的,为了生存,如同野兽的眸!
“如果我胜了,那么,你便放我们走!”我略略低下头,隐住如狐的笑容。
云风惊异的盯着我,攸的扯扯唇角,算是个笑容,“我从来不跟死人打赌!”说罢,便轰然一声,将那一方小小的天光堵住!
女孩们在山洞里面面相觑,大家都喘着粗气,攸的坐到地上,失去了力气!因为她们知道,便是杀死同伴,也只有死路一条!这么一来,她们浑身的力气便像是被抽干一样,连举起刀子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你们谁上过那个悬崖?”我冷声道。手里的刀攸的插到地上,喘着粗气。只是跟云风对歧而已,竟然便像是打了一场仗一般!
“没用的!没用的!千笔峰山高万丈,山下又有群狼环伺,便是上去了,也只是死路一条!与其如此,不如便在这里等死!”白玉虎泄气的道。到了这种时候,也难怪她会泄气!
“面对狼群,总比在这里等死的好!不努力,你们怎么就能知道,我们活不下去了?山崖很高,那样最好!越高越好!”我的声音有种让人安定的力量。开什么玩笑!前世好歹也算集团里头逃跑功夫最好的。这样的程度,我怎么可能逃不掉?
“你疯了!越高越好!你是白痴么?”倒地的战柔嘶哑着声音道。
“如果你们只知道说这些泄气的话,那么,你们便在这里死去吧!我跟那人的赌局,他虽然没有承认,却已经开始了!我只能赢,因为我们输了,便是二十几条人命!”我说罢,便拿起刀子,弯下身子,把堆在地上的孩子们身上的衣服艰难的剥下来!
一件,两件。三件!大量的死尸几乎让我疯狂!因着直接面对死尸,鼻孔里闻到腐尸的臭味跟未经处理的尸体,难看的死相,让我心里的恐惧如同珠贝里的珍珠,越积越大。几欲崩溃!
大家都惊异的看着我。“不要剥了!她们死就死了,你不要剥她们的衣服。”白玉虎大声的道。
我不理她,低吼道,“我不放弃!跟我一起来,我们得逃出去!我需要你的帮助!”长时间的孤立无援,让我的心渐渐的充满了绝望!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妈的!
身子很痛,这具身子死之前,被这些人撞上山岩,头也很痛,因着刚刚的动作,头上的凝固的血液又开始往下流。血液顺着清秀的面颊,染红了我的眸。妈的!妈的!妈的!这该死的碧水之神!只负责把我带来这里,一下子就失了踪影!这回我再死,我跟谁哭冤去!
白玉虎见我这般,立直身子,走到我弯着腰的身边,伸出一只脚来,一脚将我踢倒,大声的道,“不要再脱了!”
我不由的怒火中烧,在地上打个滚,再度爬起,弯下腰,给地上的女娃脱衣服。我知道,她在她们这些人当中,最受尊重,若然能得她的认可,这个局,便是我胜了!
白玉虎怒火冲天,一脚再度踢上我的后背,大声的道,“我说,不要再脱了!听不懂人话吗?”
她一说,所有活着的人都爬起来,渐渐的将我围成一个圈。阻止我再动手!
“你们懂什么!我死过一次。既然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活着,那便要好好活下去!我要活!我不要坐以待毙!我要活!”我吼着,泪水落了满面。眸中却闪着坚定的光。
白玉虎慢慢的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擒住我的下颌,冷声道,“看你刚刚的架势,你的胆子很大!我以为你是不怕死的!”
我拼命的点头,“不!我害怕!我害怕得发抖!我怕得快要疯了!所以我要活!悬崖难不倒我!相信我!”这个时候,所有的动作,都会代替我的语言,传达给她们求生的讯息!我是最好的演员,在这样生死的关头,也不由的发抖!
白玉虎的面色渐渐的变白,加重手下的力道,她被我努力求生的样子感动了!“如果你没有带我们离开,那么,我会亲手杀了你!如果你让我们都活了,那么,从此以后,你,便是我们的老大!我白玉虎说到做到!”
她一说完,身后的人也跟着大声的道,“一得脱险,我们便结义金兰!你,便是大姐!”
我拼命的点头。喜极而泣。“你需要你们的帮助!大家把她们身上的衣服尽可能的剥开。把衣服全都拿到悬崖顶上!要逃,便需要工具!”
白玉虎狠狠的盯着我,攸的回头,大声的道,“还不快帮着剥!你们可以喝她们的血维生,可以踩着她们的尸体活下去,为什么不能剥下她们的衣服!”
白玉虎在她们当中威信极高,一声令下,孩子们都将信将疑的开始动作起来!
呕!战柔终于吐出来,那是一口在胃里发醇过的黯黑色的血!是地上的孩子的血!白玉虎一掌掴过来,大声的喝道,“这是让你活命的东西!给我吞下去!”
战柔的眸中含泪,几欲再度吐出来,咬咬牙,一闭眼,再度将那酸臭的血块咽入腹中!
孩子们不看她,她们知道嘴里都是血腥味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这么一来,大家就都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我知道这是一件多么艰巨的工作!但是,人一多,就不一样了!大家的心里都想着要逃出这里的时候,这个动作,就变得简单起来!
我尽力引导着她们,拼命的剥着衣服。秀眉下一双漂亮的黑眸,灼灼生光,在黑暗中给人坚定的力量!我天生就有那种感动人心的力量,所有的人都被我求生的欲望感动了。大家都由一开始的将信将疑,到了后来的异常的拼命!因为大家都相信。这样的我,是能带着她们一起活的!
唇角慢慢的向上弯起一分,隐住如狐的笑意。笑意一闪而逝,我隐藏的很好,没有人发现!因为我知道,如果现在这一分笑意让人发现,那么,我努力得来的结果,便要付之东流!
人多力量大,约莫两炷香之后,几乎所有能用的衣服都被剥下来分成了三处!几乎没破的一处,稍破的一处,打了补丁的衣服一处!大家立直了身子。抹着额头的汗珠。白玉虎大声的道,“喂!你剥了她们的衣服,想要怎么样!”
我大声的道,“我们需要分成四组,一组用刀子来,把没有破衣料割下来,一组找到谁的身上有针。把这些布料全缝在一起。另一组往山顶去,我们需要找一些可以用的树枝!还有一组,任务最为艰巨,要把这些个女娃们的尸体全都整理堆成一处!我们的生,是由她们的死换来的!所以,我们要连她们的份一起活回来!我们一定要比别人活得更好!更有价值!更轰轰烈烈!”右手成拳,一举向天,声音高亢激荡,一下子把女孩们的情绪都调动到最高点!
白玉虎大声的道,“好!战柔!你也给我起来!大家都有了活路,那么,就是你有一口气在,我也要把你带走!”
战柔坐在一边,所有在地上的人当中,只有她还有一口气在。见她如此说,只得有气无力的道,“带我走?你得先找针才行!我们这里只有刀!”
她的话一说出来,大家的面色都变了变!没错!山洞是让所有女孩博杀的地方。不是考女红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这些个东西呢?
白玉虎的眸中现出野兽的光来,恶狠狠的扫向我,一个箭步飞扑而上,一把捉住我的胸衣,将我举得半天高,我的面色因喘不过气涨得通红,细小的双腿在空难受的踢腾着。虎目爆睁,白玉虎大声的喝道,“你刚刚说,我们都能逃出去!现在呢?光是这一项。我们就没办法!你说啊!你说啊!现在要怎么办!”
我轻咳着,却赤着双眸从高处注视着白玉虎,“从没有破的衣服里头找!从有补丁的衣服里头找!”
白玉虎正想发作,突听得我说话,攸的皱眉,像是没听清一般,微微的侧头,将耳朵凑近我的唇一些,“你说什么?”
“我说,从没有破的衣服里头找!你们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撕破了!浑身穿得像个疯婆子!可是刚刚剥衣服的时候,我却找到了好多没有破的衣服!虽然旧,却整整齐齐,就是有补丁,也补得很好!这样的人身上,一定有针线!”
白玉虎对身后的女娃打个眼色,那女孩从没有破的衣服堆里认真的翻找,果真就翻出了针线来!“真的有!玉虎!”她扬着手里的手里的针线。
听到此处,白玉虎手下一松,轻轻巧巧的把我放下来,瘦削的面上泛着一丝可疑的红晕来。粗声粗气的道,“你叫什么!”
我深吸口气,捂着颈子,深吸口气,立直小小的身子,正待说话,那道遮住天光的小石轰然一声再度打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窗外绝色的少年的脸上。
这一回开窗,跟上回只相距了四炷香的时间,而洞里头的女孩则一个都没有死去!他的眉头轻轻的挑了下。淡如春风的嗓音再度轻轻的喃道,“真是意外的顽固!看来是一定要跟我打这个赌了!”
转过头,任那缕天光照射在我的面上,虽然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却仍是能依稀辩出本来的面目!云风几不可见的眯起了眸,唇角略略上弯,“容然?”
他的声音里头带着一线的兴奋。在这么绝望的环境之下,不由的让人汗毛直竖!“还有二十个,容然,我命令你,活着!”
容然?原来这具身子,便是叫容然么?唇角微扯,我学着他环胸而立,这样的姿势心理学上来说,给人以固若城堡的感觉。防守度高达到百分之六十。整个人看来如同一头战斗中的狼。“你忘了,我跟你的打赌!”小小的头高高的昂着。一头乱如稻草的发,显出我此时的狼狈来!
云风浅笑,发随风动。举手投足尽是风情,右手轻轻的拍着漂亮光洁的额头,长指指向我身后的女娃,淡声的命令,“杀光她们,做我的奴隶!”
我微微闭眸,跟他对视让我浑身紧崩。双手紧握成拳,攸的睁眼,大声的喝道,“云风!我跟你的赌便是,我们能出得去!而且,绝不受制于你!”
云风的唇角慢慢的向上弯。如蛇的毒眸,勾人摄魄的笑,“那便,从千笔峰往下跳!”说罢,便轰然一声,将那石头堆锁起来!回头处,迎向飘然若仙的白衣女人,状似不经意的道,“云轻!你的结界,真的无人可破么?”
女人闭眸,唇角淡淡的勾起,手心结印,红唇轻轻吐出一句,“你在意?”
云风掠发,如蛇黑眸里投射出冰箭冷光来,声音冷得如地狱里的寒冰,“我只是希望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会出错!”利眸调向天空。看似漫不经心。手,却慢慢的握得紧了!
女人的唇角几不可见的勾起,双手有节奏的挥舞,画出圆圆的弧度,在胸前结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轻然的道,“最好不要!”
云风的身形未动。额头的青筋却有力的跳了跳,终是不见踪迹。
山洞的这一头,所有的女娃都在喘气,大家都感觉到他的压力!
我回过头来,大声的道,“赶紧工作!谁都不许死!”
战柔小声的道,“我们没有路!难不成,你真的想从悬崖上下去?那悬崖,云也只在山腰处!”
我低头握拳,压抑的,绝望的道,“我们别无他路!”
山洞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重。自我吐出那句别无他路之后,她们的心再度陷入了绝望之中!
白玉虎双手握拳,攸的大声喝道,“我很想相信你!可是你给我们的是什么路!从悬崖上往下跳!你疯了么!哈哈!不是你疯!是我疯!”她乱七八糟的说着,完全没了章法。
我直直的盯着她的眸,大声的道,“杀光所有人,然后做他的奴隶!你们今后就只能做他的奴隶!你们愿意吗?你们甘心吗?”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回答这个问题。许久之后,白玉虎一双虎眸几不可见的扫向躺在地上的战柔,极淡的,不可置信的道,“我们,错了么?”
战柔点头,直直的看向她,大声的宣告,“我们错了!错得太离谱!”
白玉虎揪着乱蓬蓬的发,模样苦恼极了。“是吗?错了吗?千辛万苦才到了这么一步,到头来却发现,原来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她说着,慢慢的走向战柔,蹲身下来,轻轻的抚着她的乱发,哑着声道,“你看!战柔,我们两个都错了!原来在生死面前,他便显得小了!死了那么多的人,我的心已经冷了!虽然跟在他的身边是个那么大的诱惑,可是,容然!我不想战柔死!”她坚定的道,立直身子,捏紧双手,一步步的朝着我走过来,双手齐伸,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大声的道,“所以!容然!我们错了!我要活,战柔也要活!大家都要活!我不要一千人就只留下我一个!”她的眸子灼灼生光,眼泪,便这么落了下来!
我惊讶的盯着她,张大嘴,很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白玉虎面上的红晕慢慢的加深,松开我的手,粗着声吼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深吸口气,我讶然的道,“你!你们,不是被他们捉进来的么?”
这句话说出来,山洞里头一半的女孩都朝着她轻轻的点头,白玉虎惭愧的道,“我跟战柔是自己要求来的!”长指扫向留下来的大部份人,“她们之中,有很多人都是家里的人自愿送来的!都是血盟部的人!而他认得你!那么,你便很有可能也是由家里人送到此处来的!我们来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争夺可以跟在云风身边的机会!”说到此处,白玉虎突然止住不语。
听到此处,我突然很想笑,一步步的往后退去,手指着她们,颤抖着声音道,“你是说!我们这些人,都是自愿来送死的!就是不是,也是被家人送来的?就为了争得跟在云风身边的机会?这到底是什么世界!自己的子女,怎么能就这么被送走了!他们不知道我们是被送来死的吗?”
白玉虎惊奇的盯着我,一把捉了我的手臂,大声的喝道,“子女?什么子女?在炬国,四大王爷就是我们的天!他将会是血盟部的王,他将会是我们这一方的天!天要灭我。我们有什么办法!如果我们的死,能换来父母亲人的一世荣华,那么,我们死又何妨!”
“为什么?”我喘着粗气,不可置信的摇头。“在我们的世界,孩子就是父母的一切,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般的绝路!”说到此处,我的面色明显的黯了下。
“为了活!饥荒的时候,人们甚至可以易子而食。现在有这么一个大好的前程摆在我们的面前,为什么不去做!他们也不想!可是,谁让我们命不好!”战柔大声的道。她在哭,哭声在静寂的山洞里回荡,显得那般的凄凉。
她一哭,所有人都开始小声的抽泣,被父母舍弃的痛楚,好容易已经遗忘了,现在又被生生的提醒。她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一时之间,山洞里头充满了孩子们的哭声。
白玉虎拼命的摇头,大声的道,“不!我跟战柔不一样!我们是自愿的!我们自小便没有家人。天落一口,地捡一口,便也活到了现在!总算在两年前被人收为徒弟。学习武功。我们说好要为自己找个锦绣前程,所以,我们来了!可是现在我觉得,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失去战柔!所以,我要活!容然!我要活!”
“我要知道,什么叫命不好!”我眯着眼睛。抚着涨痛的额头。这个世界的观念跟我所知的太不一样。我得理清才行。
“八岁!因为我们都是八岁的女娃!生于八月,乃食果之猴。我们之中,很多人都是同一天生的。可是,我们却只能活下一个!”战柔低低的道。小小的脑袋,越垂越下,肩膀些微的颤抖着。她在恨!为什么非要她们死,她才能活!明明,她们就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震了震心思,深吸口气,大声的道,“那么,大家都赶紧动作起来!按着我的意思分成四组,我们一定要逃出生天!”
大家都跟着应了声,白玉虎给她们分成了四组。分工合作,事情进行得很快!
半张着唇,我终于还是吞下一句,那么,我又是怎么会到此处的!难道,我真是被家人送来的?很可笑,那个妖孽竟然认得我!那个妖孽叫我杀光她们,做他的奴隶!
这本该是件不可理喻的事,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竟是那般的理所当然,便如同天大的恩赐!这个妖孽跟这具身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既然他瞧不起我这个集团中最擅逃跑的人,那么,便注定要吃苦头!
第四回 血蛊入心
悬崖顶上长了一大片的竹,竹林因着长年没人打理,根盘交错,碗粗的绿竹长了满山,远远望去,便像是一支支笔直的笔,直直的指向天空,千笔峰的名字,便由此而来!
云风仰着高傲漂亮的头,黑发随风翻飞。隐隐的见着竹林不自然的瑟瑟而动,唇角几不可见的向上弯。扫一眼已经结印三日的云轻,她的额头上现着隐隐的汗珠,再不如之前的轻松。轻眨双眸,朝着悬崖顶部飞身而去!
黑衣男人看着他火红跳跃的身影,不敢开口,只得跪坐一边痴痴的望着云轻。
跃上最高的竹,他的眸子里头闪着一丝不信!只见未长竹子的另一头,放置了三只蝶型的纸鸢,蝶身缝缝补补,破破烂烂。羽翼却足有三人长!孩子们都立在纸鸢边用绳子绑住布与竹的联接处,做最后的工作。他环胸立于绿竹顶端,似笑非笑。
如果飞下千笔峰,这样的长度,还远远的不够!我围着蝶型纸鸢慢慢的走着。能用的衣服比想像中少得多!如果所有人都要逃走的话,那就只有一个结局,所有的人都得死!
那么,有什么办法么?我抓着乱蓬蓬的发,苦苦思索。我的脸很脏,面上有结痂的血污,眸子却灼灼生光,闪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智慧来!
鲜红的披风迎风飞扬,如同一面张扬的旗帜。他的眸子里头闪着一丝黯红的光。看着我们的动作,却始终不曾说一个字!
我突然感觉到背后一股强有力的存在感,如同芒刺在背,浑身汗毛都竖得直了!霍的一声,我突然转回头,眸子直直的朝上,与云风如蛇的毒眸相接,先前在山洞的时候,我们谁也没看清谁,现在,我们整个人都曝露在阳光之下,一个是纤尘不染的绝色少年,一个却是浑身脏污不堪,连脸都看不清的八岁女娃,我二人的眸光却在这一瞬间,紧紧的锁在一处!
所有的女娃都意识到云风的存在,不自觉的排成一行,立在我的身边,直直的盯着云风!昨天之前,为了他的一抹笑容,她们可以倾尽所有!乃至最宝贵的生命!可是今日,因着我的努力,她们都想活下去!
而他,便成了她们活下去最大的障碍!
“现在还来得及!杀光她们!到我身边来!”他在笑,轻轻松松的抛下诱惑的香饵!这句话虽是对着所有的人说,但他的眸却直直的盯着我一人!他明确的告诉我,只有我,杀光她们才能活!
他看出了我的窘境!我不禁咬牙,袖子里的手轻轻的握紧。攸的回过身子,大声的道,“大家分成三组爬上蝶筝!”
女孩们将信将疑的看向白玉虎。白玉虎环胸,略一点头,所有人都飞快的爬上蝶筝。
见着这般的情景,云风艳色无双的唇角轻淡的笑着,“飞下千笔峰,便会遇见最凶恶的狼群!”他的话很轻松,像是在谈论晚上吃什么。却成功的把这些个女娃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一下子催毁了!我甚至能看到很多孩子的手抖得握不牢竹杆!
“大家不要怕!这蝶儿经过大家的手亲手缝制,你们要对自己做的东西有信心!”我自信的笑着。按着原定计划,我们都能活下来!我知道,这个时候笑容对于她们来说,是多么的有力量!
我一笑,大家都慢慢的止住颤抖。对我坚定的点头。直直的盯着云风,手指直直的指他,改个方向,再指向遥远的百里山山脉之外,绵延千里,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土地。告诉他,我们的目的地是那一片冰天雪地!
云风淡淡的摇头,黑发被风扬得笔直,如同飞扬的柳枝,妖娆而艳丽。“如果往下跳,只能落入狼窝,雪原部?”他轻轻的摇着一只手指,笃定的道,“你们到不了!”
我的唇角泛起淡淡的笑容,那朵笑容那般的坚定,那般的美丽。在清冷的晨风中,显得那样的温暖人心!很多年以后,云风仍然记得我的这个笑容,那脏得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脸蛋,那乱蓬蓬的鸟窝头与那灼灼生光的眸!
“怎么?怕输?”双眸不畏惧的看向居高临下的云风,心里不由的赞叹,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啊!直到此时,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叫云风的少年,长得真的很美!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般的男子,竟然真的存在!
我二人,便这么直直的对视,谁也不让谁!直到,云风的眸底终是现出一丝红光。我攸的收回眸光,进前一步,小声的骂了一句,“妖孽!”
我的声音很轻。却成功的激怒了云风,只见他如一道红色闪电,朝着女娃们飞身而来。与此同时,崖顶冷风骤起,我大声的喝道,“跳崖!”
话音未落,云风已经掠到身前,出手如电,一把擒住我小小的下颌,在我耳边咬牙道,“你刚刚说什么?”与此同时,三只蝶型飞筝便这么朝着崖底一飞而下!远远望去,便像三只展翅的蝶!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浑身充满似有若无的清香。这般的清香让人迷惑,我不由的绷紧身子。仰起头,让他看清我的脸,我的脸在笑,是得意的笑!明亮的眸状似不经意的扫向云风身后。眉头略挑,他顺着我的眸光,见着那三只破破烂烂,却飞得很好的蝶儿,已经渐渐的得消失了!
他轻轻的掰过我的身子,让我看清她们飞出去的样子,在我耳边轻声道,“容然!你看!你拼死跟我打赌,她们却把你一人丢下了!”他的声音里头没有一丝同情,没有一丝兴灾乐祸,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妖孽!”看着蝶儿终于消失不见,我好心情的再度开口。
这回,他听清了。修长的双手,紧紧的掐住我细小而脆弱的颈子,嗅着我头顶的血腥味,冷着声道,“你叫我妖孽!从来没人敢这么叫我!容然!你的胆子变大了!”
唇角溢出血液来,面色涨得通红,背对着他,迎着晨风,艰难的道,“那么,你要记住!有这么一个人,为了赞美你而被你杀死!”能被我称为妖孽,可不容易呀!没有倾城倾国的容颜,祸国殃民的魅力,是万万达不到这样的境界的!
他冷哼,手里的力道不减,温存的在我耳边轻道,“我不以为这是赞美!”
“你一定没有输过!王爷!”我用尽最后一口气,哑着声道。努力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想我饶了你的命么?容然?可是怎么办,我很想看你颈子断在我的手里的样子!”他露出残忍的笑容,完全不为所动。
这个位置,很接近天空。明明,只差一步便能逃走了!明明!想来也算悲惨,为了避一只小乌龟死去,落得个魂魄无所依。恰好那碧水神好打麻将,偏生陪玩的侍女因着赢她一回,被她把麻将当暗器,往人眼睛里甩,弄得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恰巧她手痒难当,便只好抓我这个孤魂野鬼补上她那个缺!我输了整整三日三夜,逗得她心花怒放,这才有了穿越时空活着的机会!
“好不容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却要重新死在我的手里,很不甘心,是么?”云风在耳边淡淡的诱惑。“怎么样?被人背叛的滋味如何?”
他的双手略微松了一点,让我稍稍透一口气。不让我这么快便死去!
“至少来说,我,我们,没有,如,你所说!一个,都,都活不成!”我艰难的道。头很痛,身子也很痛!颈子,更加痛!好容易止住的伤口,又破了皮,温热的血液,顺着头皮往下流!染红了他修长的指!
他松开双手,把沾着血的指尖含入唇间,眸底现着一缕红光,“你的血,还是这么甜!”说罢,便将血液咽入喉间。意犹味尽的伸出艳红而灵活的舌,舔着性感魅惑的唇!
“果然是妖孽!竟然吮食我的血液!算了!反正我把她们全都放走,就不指望你会放了我!”死命的按住头顶的伤口。不甚在意的道。大不了再回去陪她打麻将好了。
云风像是满意了,放下唇间的指,轻然的道,“你不会真的以为她们跳下悬崖之后,就会活着回到自己的家吧?恭喜你,不仅救不了她们这些人,还成功的把她们背后的家庭,毁于一旦!因为你!将有更多的人死去!”毒眸淡淡的扫向我,“你看!你办了件很不错的事!”
我咬牙。此时才发现高处不胜寒的真正意义何在。好,好冷!我忍不住打颤。他松开双手,淡笑着看我。
云风淡淡的道,“你在害怕!刚刚的胆子去了哪里?刚刚还在骂我妖孽,现在你却在发抖!”他的眸子闪着兴奋,像是看到猎物的饿狼。残忍而嗜杀!
我在风中瑟缩着身子,嘴唇冻得发紫。
“你果然在怕我!”他的眸中现着一丝虚假的伤感,一步步的朝着我逼近,“这才有趣!容然生来就应该怕云风!血盟部所有的人,都应该怕我才对!像那个定要与我打赌跟骂我妖孽的你比起来,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你!”我被动的往后退,却不意已经到了绝壁边缘!
“那么!现在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由我来推你呢?”他好心情的环胸。
我懒得跟他说,只是一味的颤抖。紧紧的环胸,搓着手臂。用行动告诉他,我之所以颤抖,是因为冷!绝非他所说的,害怕!
他歪着头,不解的看我,“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搓手臂?”他的话没有一丝虚伪,像是从未见过人冷的样子!这话一出口,我便知道,我跟这个世界的人,非但语言不通,连肢体语言也不通!
“我冷!”既然我的意思不能传达,那么,便只能直接告诉他。他闻言怔了怔,“冷?什么冷?”
“天哪!这个世上竟然有你这种人!”我不由的大摇其头,感觉不可思议。刚刚那场好戏,等于是对牛弹了琴!突的扬头,伸出纤指朝着天空遥遥一指,大声的道,“啊!天上有一只猪在飞!”他这样的人,聪明异常,跟他玩多大的心机,他也能轻易的看穿!反倒是这样表面的小把戏,可以骗倒他!
挑眉,他果然顺着我的眸光望去,冷不妨我突的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旋身,转过他的身边,往悬崖中间飞奔而去!
看着我努力飞奔的小小身影,他的唇角不由的向上弯起一个绝色的弧度,“你竟然敢逃跑!”环胸而立,他并不急着追赶。从来猎物逃得越欢,便越能引起他狩猎的兴趣!
飞快的冲进碧绿竹林,任密密的竹枝疯狂的撕刮着我的头脸。身后响起长剑伐竹的声音,我知道他已经近了!似这般迅速的移动,他很容易便能发现我的所在!
身上的伤真的很重!再这么跑下去,他未动手,我一定会死!
念头才转,小小的身子便趴伏于地,几个翻滚,脱离了原先行走的轨道,乱无章法的向前爬着。我曾经受过长期的训练,这般藏匿于草丛竹林,却又不让敌人寻出来的本事,可说一等一。我很快便爬到一个隐蔽的所在。慢慢的将呼吸放轻,几乎与竹林融为一体!虽然没有亲见,但是那个男人的确是会功夫的没错!不然为什么他立于绿竹的顶端,也没见竹叶动一下!对于他,我能找到的形容词,便还是只有两个字,妖孽!
云风见着这般的情景,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一个飞身而起,凌空立于青竹枝上,淡然的寻着我的身影。
半晌,轻挑眉头,也不出声,只将右手探入怀中,以极慢的动作从怀中取出一双火石来!双手各执一石,轻轻的敲打。双眸时不时的扫向四周,他在等。等我这只隐藏的猎物惊慌失措,自动现形!
他要告诉我,我若是再不出来,他便要放火烧掉竹林!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双手打火石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有真实性!时间越久,他的耐性便被消磨得精光!眸子现着一丝暴怒跟不信。这般的女娃,面对死亡,怎么能这么的镇定自若?便连一点小小的动作都没有?
我托着下颌,不解的看着云风双手打火石的动作,这个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得而知,原谅我从未见过火石!叹口气,再度慢慢的朝着竹林西面爬去,计算着时间。很多年后,我回想起他的这个动作来,仍然不由的后怕。
云风突的停了动作,依旧将两块火石揣入怀中。修长的手伸到腰后,取出一枝银制短笛来,轻轻的凑到唇边,优美的笛声缓缓送出。传遍整个千笔峰。
云轻听到笛声,浑身一震。额头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掉。面色也跟着渐渐潮红,似是醉酒一般。
笛声波涛起伏,似有震摄心神的功效。一时之间,我只觉心潮澎湃,几欲呕出血来!不由的加快了移动的速度。
我二人便这么一个吹笛,一个伏在地上攀爬,整整一个时辰!他眸底的黯红越来越深。握笛的手也越来越紧。直到长手将银笛折断,双手染满了鲜血,才止住了笛声。银笛触血,慢慢的发黑。哧哧的冒着白烟。他的血原竟是无比的剧毒!
我暗自松口气,终于到了竹林边缘,正欲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了!颈子里头冰冷凉滑,与竹同色,比我隐得更好的碧绿小蛇,跃入我的颈间。便这么咬住了我细嫩的颈!
气血上涌,攸的一口鲜血吐将出来,染红了青绿的竹草。不能输!我的泪慢慢的顺着颊面往下掉。颤抖的手,攸的捉住冰冷细小的蛇身,想将蛇从颈子里扯下来!哪料得到,那蛇却像是发狂一般,攸的缠绕上我纤细的手腕,对准我的手一口咬住!
此蛇蛇体不过七寸,堪堪绕手两圈,却是通体碧绿,远远望去,便像是戴的碧绿翡翠,微微发亮。另只手一把捉握住蛇头,努力把它从手腕上拔下来!那蛇两颗毒牙死命的咬着我的小手,任我怎么捏它,也不愿松口!便像是定要置我于死地一般!
用尽最后的力气,拔下绿色小蛇,就近取了块石头,猛的朝着它的头狠砸下去,碧绿三角的蛇头被石头砸得粉碎。蛇血溢了一地。喘着气,对着自己的伤狠吸一口,呔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色的毒血。却发现那黑色的毒血里头,竟然混合了它的毒牙!
我识得这种蛇。这种蛇,最长不过七寸,通体碧绿青翠,常在竹林深处可见。此蛇擅跳跃,被噬之后,若然此蛇跳跃高过人身,便无药可医!
云风淡笑,攸的挥剑,斩下一截拇指粗的竹枝来,细细的削着,食指聚气,攸的一个轻刺,扑的一声,青青绿绿的竹身被气浪戳了整整齐齐的笛孔,只一会儿的功夫,一枝碧绿竹笛,便由那双修长的双手间生成。
凑至红唇边,悠远绵长的笛音再度响起。此时的我,面色已经变得灰黯,小小粉红的唇也变得黑而紫。明显中毒已深。
云风的毒眸似有若无的扫向那一方青绿。他在等。等我受不住,向他求救!没有人被那样的毒蛇噬了之后,还保持冷静!他不相信我情愿死,也不愿到他身边来!
时间越来越久,艳色的唇角,淡淡的向上弯起,执笛的双手,指节渐渐发白。群龙乱舞曲已经吹到第三遍。我却仍然没有出现!正待吹第四遍,却见本应该在悬崖底下的云轻,竟然飘然立于绿竹之顶!仍是雪衣白肤,飘然出尘。
面色却苍白如纸,一对水眸让整张脸看来脆弱又无助。“她们逃开了我的结界!”
云风挑起一边的眉,这才住了笛音,“是啊!跳崖了!”他轻松的道,眼里没有一丝感情,“事情没有按着原定的计划发展,云轻是不是伤心了?”
云轻冷冷的盯着他,攸的小巧性感的唇角流下一丝鲜血来,为她更添一抹楚楚动人!“还有一个!这里还有一个孩子!只要这个孩子不走!我便没有败!”说罢,水袖一挥,山顶突的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绿竹在风中瑟瑟发抖,猛的倒向一边,再弹跳回来!只这么一来,隐身于绿竹之中的我便无处藏身,小小的身子攸的从地上爬起,朝着悬崖的另一头飞奔而去!
云风见我这般,唇角露出残忍的笑容,握笛的手慢慢的松了,“中了竹叶青的毒,过了这么久,居然还能跑!我真是小看你了!容然!”他随性而立,在狂风青竹之上,看来说不出的潇洒。说不出的风度翩然!远远望去,如同一副绝美的画!
云轻顺着他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我小小跳跃的身影,水眸似有若无的扫过云风,淡然的道,“就留下她?”
握笛的手略略捉紧,云风不甚在意的道,“比想像中的难应付啊!云轻!所有的女孩都走了!只留一个她!现在,你要怎么办呢?”他的口气清清冽冽,声线却稳稳的传到我的耳中!更催快了我的脚步!
云轻轻哼了声,“从来这个数术,一千人之中只能活得一个!那个活下来的人,便是最好的奴人!可是现在这个数术却被几个女娃破了!那么,这个女娃,活着跟死了,便再无妨碍!”她说得那么的淡然,眸子却有意无意的扫向云风,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云轻,你何时这般好心了?既然是她破了你的数术,那便由我来杀了她!”云风露出残忍的笑容,不甚在意的说着。话音未落,便一个飞身而起,火红的身子如闪电一般朝着我飞奔的方向疾驰而来!
芒刺在背的感觉又来了!未及回头,小小的身子已经落入云风的视线之间!猛的抽出腰间的长笛,几个飞跃,竹笛便如同一枝长长的剑,迎风从背后直直的送入我小小的身子,透胸而过!我的脚步攸的一停,哇的一口鲜血便这么吐出来。
颤抖的手,紧紧的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时间,便像在这一秒停住。我慢慢的回头,水眸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眼角落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唇角却在笑。笑声飘散在风中,如同银铃!叮叮的不绝于耳!
云风略低下头,在我耳边轻淡的道,“我跟你说过,杀掉她们,做我的奴隶!我也一直给你机会,可是,你却一直不要!所以,容然!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他略张口,握笛的手,轻轻的松开,立直身子,退后一步,指节握得发白。艳红的唇此时竟显出一丝清淡来!
云轻远远看见,冷哼一声,像是终于满意了,水袖间的手这才松开!双手齐舞,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度,刹时之间,崖顶的乌云慢慢的散去,阳光拔开厚厚的云层,终于露出脸儿来。照亮了我小小脏污的颊面。此时,发间结痂的血液与胸前的鲜血,显得那样的触目惊心。
立于阳光之下,小小的身子挺得直直的,下颌高高的扬起。云轻扫向她的脸,只一瞬间,便将眸光移向别处!虽然面无表情,嫌弃之意却颇为明显!“她的心碎了!云风!”她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我的心碎了,是件再稀松平常的事!
云风残忍的笑了下,回过身来,轻舔着指尖不小心沾到的血丝,妖惑的道,“如果你不来,我有更适合她的死法!”言下颇有责怪之意!似是云轻打扰了他游戏的兴致!
云轻水眸轻敛,一时之间看不清她的表情。崖顶的风渐渐的住了,竹林依旧恢复成之前波浪起伏的样子。我的身子很冷。唇角发白,慢慢的转身,朝着悬崖边艰难的走着。只差几步而已!为什么非要我死!
云轻皱眉。“心碎了,还有力气走路吗?”她的声音里头泛着一丝笑意。如同三月的春风。
云风挑眉看向云轻,修长的手慢慢对着我的背影举起。
云轻淡淡的摇头,“何必为了这么低下的女娃,赃了自己的手!”
他邪邪的笑着,“相对于弄脏自己的手来说,我最在意的还是云轻!”
此时,我终于已经到了悬崖的绝壁边!趁着他回头的当口,攸的一个轻身,朝着崖底一跃而下!悬崖下头一人高处,一只小型的蝶筝张开双翅迎向我。俐落的一个翻身,紧紧的捉住蝶筝的两翅,飞快的割断绑蝶筝的绳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只花了三秒的时间!
云轻的目光随着我而动,攸的双眸一眯,唇间的鲜血疾射而出,染红了青绿的竹树。云风一怔,赶紧转身,却为时已晚。一个飞跃至悬崖边,眼见着那破烂的蝶儿朝着悬崖底下飘飘荡荡的坠落。
他的眸子闪着一丝震怒,一丝不信,修长的双手慢慢的收紧,直直的指着那越来越远的蝶筝。刚刚的伤口再度破裂,鲜血顺着握紧的手落下悬崖,滴到破烂的蝶筝之上,慢慢的晕染开来。唇角泛上嗜血的弧度,他冷着声道,“真的不能对你仁慈!落下悬崖之后,这样的身子要怎么躲过狼群的攻击?如果不逃,至少能保你个全尸!”
碰的一声,云轻从绿竹之上掉落下来,一口鲜血,便这么吐将出来。小巧的红唇慢慢的咧开,额头的汗珠子一滴滴的往下掉。眸子渐渐变得赤艳妖红。红唇攸的嘶吼出如同野兽的尖叫。伸出手来,颤抖道,“云风!”
云风的眸始终盯着崖底那只飘然而下的烂蝶。似乎没有听到云轻的呼救,换个舒服的站姿,从怀中掏出那只银色的铃铛来,紧紧的握住。
“看来,飞出掌心的蝶儿,得要自己捉回来!”把铃儿摇得叮叮作响,他诡异莫测的笑着。优雅的转身,见着云轻趴伏于地,血色妖瞳直直的盯着他,淡然的笑了笑,似是没看到云轻的窘态,收起银铃儿来,攸的一个飞身而起,朝着山崖底下而去!
心口致命的竹笛,化作一条碧绿小蛇。扭头看我一眼,咝的一声缩入我的胸口!鲜血飞快的缩入伤处,连着小蛇一起,消失不见!左边心房里头刹时像是要被撕裂般的痛楚。尖叫着,猛的狠抓心口,却只能吐出一口鲜血来!
捉着蝶筝的双手渐渐的发白,本就赤紫的脸蛋,血色一点点的褪去。眼前一片黑影,几千的光影飞快的乱窜!双手控制的蝶筝终是失了准头,朝着绵绵的百里山一冲而下!
真的又得回去陪她打麻将了吗?我不由的苦笑,想到那胆战心惊的三天三夜。稍不留神,便会被打得魂飞魄散的恐惧,若然不是已经死去,定会再度被她吓死!呵!此次若然死去,便要陪着碧水神永生永世!
想到她恶狠狠的散魂鞭,一不高兴就把能把人的三魂七魄都斩断的斫魂剑,跟那臭得不能再臭的手气,战战兢兢的要想连输三日,便是比这里的情况还要险上千倍!这里不成,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在她身边,却是随时都有可能魂飞魄散!怎么能就在这里败北!我怎么能!
攸的咬破舌尖,努力睁开眼,双手掌控着蝶翅,朝着那绵绵的雪白大地缓缓的飞去!他以为照着我这般的蝶筝绝对飞不过绵绵的百里山,却不知道我做这蝶筝的时候,这破烂蝴蝶的翅膀,做得跟真的蝶儿一般,可以展翅而飞!
浑身痛得发抖,唇角却慢慢的泛起笑容来,是胜利的笑容。我甚至能看到那鲜红的身影飞驰于大山之间,最后却只能立直身子,定定的看向我!
是!我胜了!胜得惊险万分。去了半条性命!上辈子所有的任务当中,这是最艰苦,也是最惊险的一战。可是,我胜了!远远的对他打个胜利的手势,满意的看到他将艳红的披风从身上一把扯下来,往远处的山脚下扔去!
披风随风飘落,如同一面战败的旗帜。而他,只是一个败军之将!他的唇角泛着嗜血笃定的笑容,修长的手,朝着自己的左心口紧紧的握住。红唇轻启,以唇形告诉我,“你的心里,种下了我的蛊,纵是天涯海角,你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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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悠然我心
天煜十八年初夏,炬国,落日城客栈
云风的眸紧紧的闭着。颈子跟身上手上,全都扣了金钢铁链!他无力的垂着头,眉头略皱,睁开那对妖瞳。讶然的看向我!
“我以为你走了!”他倒也不惊谎,反而换了个闲适的姿势,轻然的说了一句。
我的泪,便这么隐在眸中,胸口再度爆痛起来。一步步的朝他走去,紧紧的靠在他的胸前,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感觉他精壮的胸膛!捉住他的襟口,吻住他的唇。他的唇很烫,脸却很冷。我浑身颤抖。咬住他的唇。咬得他唇角出血。红眸近在咫尺,紧紧的盯住我。我要他痛!因为我的心比他更痛!
他明明可以抵抗,却只是随我咬。扯开他的腰带,我低下头,咬住他的嘴唇,引起他一阵低吟。
云风,你知道么?因为你的推拒,把我打入了地狱!所以,今夜我要在你的身上讨回来!褪下艳色的红衣,我托起他的下颌,深深的吻住。纤软的手在他的周身游移。
“茯苓,不要冲动!”他的声音如同梦呓,此时此地,竟是显得那般的软弱无力。
我笑着流泪。他叫我不要冲动!为了他,我对白玉虎下杀手。为了他,我隐了自己的本性,跟在他的身边。为了他,我被千门所弃。为了把这个他不要的贞洁留给他,我把自己的喉管刺破,弄得自己失了声!
为了他,我隐了自己的姓名。为了他,我甘愿卖身为奴。成为他专属的奴隶!为了他的少言,这些年来,我把自己弄得油嘴滑舌。可我得到了什么?得到他把我双手送给随心!明明知道随心差点毁了我的贞洁,他却没有看一眼!
他的眸底现着一丝惊怒。我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待他。我只要两年而已!便是死,贞洁也要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
扯开腰间的金丝绦带,将他的眸紧紧的蒙住。不让他看到我流泪的脸。唇,紧紧的贴住他的!身子略动,让他的灼热狠狠的穿透我的柔软!痛呼出声,我咬紧他的唇。
我很痛,可是,我的心里更痛!捉住他的发根,紧紧的吻住他艳色的唇。趴在他的身上死命的律动。身体最软的部位像要撕裂开来一般,唇里尝到鲜血的味道,我痛得泪水直流。我痛。我也要他痛!十指尖尖,划过他的肌肤。十指上染满了鲜血。
云风!你也痛吗?高高在上的你,受得了这般的耻辱么?你的奴把最宝贵的贞洁给你,你不要也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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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那是肥羊1
天下大势,分为十四强国与无数小国。炬国,四分天下,分别为血盟部骆家,雪原部叶家,逐鹿部莫家,与金盟部雷家!四大王爷更是俊美无俦,天之骄子!掌握了天下的重兵与财富。跟,少女的芳心!
炬国人将他四人,奉为心目中的神祗,举凡是母的动物,都会对他们存有思慕之情。可见四大王爷的魅力之强,无处不在!所到之处,无不夹道欢迎。
天煜十八年春。雪原部某边远小镇。
街道上冷冷清清。满天的飞雪,密密的织着。给整个小镇披上一层雪白的银裳。雪已经积得很厚,几乎可以没到脚背。我穿得很多,自那之后,身子便大不如前,雪原部终日被白雪笼罩,我终日都要穿两件以上的袄子。勉强露出一张小小冻红的脸,每呼吸一口,都能喷出一层白雾来。战柔穿得倒是不多,却也裹了一层袄子。她的身量不高,娇小玲珑,走得却很稳,脚步也很轻健。一看便知道是个练过武的人。她的脸蛋黑黑的,并不十分漂亮,却别有一番风味。
“抓到她,她就死定了!”此时,她正气得鼻子里直喷气,小小略黑的拳头紧紧的握着。
长长的叹口气,我无奈的掠掠发,费劲的把自己的羊皮靴子从雪地里拔出来。淡笑的道,“那得看哪里有赌场!不要生气哦!要和平共处哦!就当这些钱给她拿去济贫去了嘛!”我好心的安慰。
“你在说什么!可恶!就是有你这么纵容,才有她这么败家!当初我怎么会跟你们两个结义金兰!”战柔尖叫着,捂住耳朵,不想跟我说话。
我笼着袖子,淡淡的提醒,“那个,好像是你二人一直以来追着我,哭着喊着要认我这个大姐来着!”貌似我也有抗拒过。可是效果不大。
她尖叫,一脚踢飞脚边的积雪,“那是因为我们答应了要认你做大姐!你事后不认账,我们只好跟着你!不要提这种事,我火大!”她腾腾的走着,从她走路的姿势来看,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我觉得,做为她们的大姐,我有义务提醒她,对着她的背影,将双手笼在唇边,隔着密密的雪花,大声的道,“战柔妹妹!情绪大起大落,容易走火入魔哦!而且,容易长皱纹!容易得不治之症!我可不想白头人送黑头人哪!”话才到此,颈子前便晃了一把明亮的雪剑。战柔的面色很不好看,见着我,大声的尖叫道,“白你个头!好歹我也不会比你先走一步!要死也是你先!”
我笑眯眯的退后两步,举起粉红的双掌,淡着声道,“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啊!要死,也是我先!”说到此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那抹情绪来得快,隐藏得也快,却刚好让正在对面的她看到!
她不语,默默的收剑。转过身子,走前几步,不回头,哑着声道,“我死了,谁来给你找药!”说罢,便腾腾的再度向前。她的背影那般的瑟然,映衬着满天的雪花,竟是显得有些高大起来!
紧走几步,我轻而淡的笑着,不知死活的道,“你死了,还有玉虎嘛!她可以为我找药啊!”
她不回头,冷冷的哼道,“你指望她!你怎么能指望她!不把你卖了就不错了!”前方不远处,灯火通明,粉红的灯笼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个赌字!
战柔停下身来,攸的大喝一声,直直的往里冲去!我伸出一只手,大声的道,“喂喂!你这样不行啦!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这么进去,要是人家高手如云,事情就不好看了呀!”
晚了!只听得赌场里头怦怦碰碰的一阵,很快的,便有赌客逃窜而出。作鸟兽散。
估算着,里头应该打得差不多了。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慢慢的踱进赌场,里头却一如我所料,把所有的东西都弄了个散架,只除了人之外!而此时,战柔正揪着一个高个子黑衣少年的胸衣,大声的怒喝。
“你个败家子!你怎么能拿这个出来赌!你说!你又输了多少!”她大声的怒吼。
那少年长得很清秀,说不上美,却有一股中性的气质,此时,被她这么一捉,便只得长长的叹气,“那个!你先放下手来,好好听我说!”
战柔大声的尖叫,“说!输了多少!”
白玉虎的脸上现着一丝喜悦,伸出一只手来,喜孜孜的道,“你为什么不说我赢了多少?难不成,我就是会输钱的脸?是不是啊?兄弟们?”她对着战柔身后赌场里头的人扬声问道。
赌场里那些个小喽罗已经吓得有些傻了,见他问话,便直觉的答道,“是啊是啊!难道他就一张输钱的脸吗?”
战柔的眼睛扫向他的手,走前几步,砰的一声甩上他的颊面,将原本清秀的脸,打得肿了半边,大声的怒道,“不管你是赢是输,我都不要你进这该死的赌场!远离赌博。才是王道!知道吗?”
此时,赌场的老板急冲冲的奔进来,见着这般的情景,大声的哭道,“苍天哪!到底是哪个夭寿的哟!居然便这么将叶王爷的赌场给砸了呀!要死啦!我会被他杀死的!”说到此处,一抹眼泪,大声的喝道,“来人!给我把大门关起来!今日不给我个交待,你们休想离开!”
第二回 那是肥羊2
他一声令下,初时那些个不明真相的喽罗们便像是找到了领头羊。立刻有了主心骨,应了声,飞快的去把大门关上,有好事的,把窗户也给关了,更有不长眼的,竟然连狗洞也不放过!
一身锦锻的胖老板抄起手来,慢慢的朝着我几人走来,冷冷的道,“今日之事,你们打算如何了结?你们倒是把我们这里当成什么了?砸了我们这里的桌子椅子,要怎么办!”
有外敌在,战柔只得松了手,回过头来,冷着声道,“怎么!我就是砸你们!不成吗?没事开什么赌场!没听过人说什么吗?宁拆百家庙,不毁一门亲!”那气势,比起老板来还要凶上三分!
摸摸鼻子,我淡淡的道,“那个!战柔!我们还是不要惹事的好!既然已经找到玉虎了!那我们就离开好了!”
老板见到个能明事理的,拼命的点着头。
我笼了笼手,继续道,“早便跟你说过了,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就是再强,也不能把人家地头蛇的地盘给砸了呀!还有呀,这个时候,不应该用庙来形容这里,成语用得错了!”
那地头蛇的老板面色一下子涨得通红,攸的大喝一声,“该死!你们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地头蛇!来人!把她们捉起来!女的卖身为奴,男的卖去做苦工!”
话才说完,那些个不入流家丁打扮的小喽罗便一哄而上!将我三人团团围住!
白玉虎举高双手,大声的道,“老板呀!老板!有话好商量呀!不要这么冲动嘛!和气生财呀!和气生财!”
老板一张老脸气得发紫,大声的吼道,“我管你什么东东!来人!给我上!”
老板发话了,底下的伙什便不敢怠慢,举着长长的刀,对着我三个猛砍下来!我哇的一声叫出声来,躲在白玉虎的怀里,大声的道,“啊啊!老板,你要把屋子拆了重建一个吗?也对!这房子太旧了一点!起码也要建个豪宅才像样嘛!”话才到此处,那一手拿刀,一手搂着我的少年,出手却是奇快,真就照着我的话,一个飞脚踢过,门板便轰然一声,被硬生生的踢倒!也换来老板杀猪的嚎叫声。
那头战柔一个扫堂腿,把那些个乌合之众扫平在地,回过头来对着我扬了扬下颌。
我笑,对她竖起一根大拇指来。此时,夹雪的冷风从赌坊门口灌进来,吹得人不由的缩了缩身子!白玉虎小声的道,“怎么?很冷吗?”
微微点头,我淡淡的笑道,“叫他们换个门板好了!”
白玉虎提刀,对着老板大声的道,“喂!你去给换个门板!这样很冷的!你怎么开赌场的!”
老板气结,小声的提醒,“那个门板,好像是你踢倒的!”
“那是因为你先想对我们不利!唉!唉!”白玉虎连叹两声,这才将我放下。
抹抹额头的汗珠,我扶起一张破得没有那么厉害的椅子,悠然的坐下,摆正姿势,笑道,“怎么样?我们其实是明理的人!既然把你们这里砸了!那便一定会赔偿!来吧!算算多少钱,我来付好了!”说罢,便从袖子里头掏出一打元宝钱庄的银票来,略抖了抖,腕上的金镯玉镯叮叮作响,成功的看到他们贪婪的眸!
老板这般一看,飞快的打着算盘,只半炷香的时间,便报出一个天价来,“那个,总共是五千两银子!”
我笑,“加上我家玉虎输给你们的五千两,总共就是一万两!唉唉!这么算起来,我们还有十万两哪!好不习惯!老板!不如你摆出个像样的桌来,我来跟你赌,赌光了拉倒!”我说得云淡风轻。却白了战柔了脸。
“你说什么!你赌什么!你又不会赌!赌什么!要你赌!不如叫玉虎赌!至少还认识点数!你这么不是把钱砸着玩吗?败家不是这么败法!”战柔吼着便要冲上来!
白玉虎抓着头,大声的道,“你怎么知道我输了五千两?”
“只要是人都知道,我们家的玉虎,逢赌必输,就连猜个拳也能输掉!这样的你,会赢吗?刚刚战柔问你到底输多少,你伸出一只手来。也就是说,你输了五字开头的。五十太少,五百不到你的胃口,那便只有五千了!还算靠谱。呆会儿我把家当全输他一个精光。我看你还赌不赌!”我摇头,作苦恼状。
“不要啊!大姐头!我错了!你不要这么做呀!”白玉虎攸的大声的哀号。哪里有刚刚的风流潇洒!
“不是真的吧!这种人竟然也有!”老板颤抖着道。心里却在暗自窃喜,这样的肥羊,哪里去找?
我扬头,大声的命令,“老板!赶紧摆出你的道道来,我们便这么赌一场!输光了我们就走人!”说罢,我便把银票与身上的首饰全都拿出来,握在手里轻扬!
老板猛的吞了口口水,扬声道,“来人!给我把桌子摆出来!本爷亲自跟你赌!”
小喽罗们应了声,飞快的从里堂抬出一张桌子来,摆到我们面前来,我便把银票住桌子上一放,托着下颌思索道,“那个,赌什么好呢?老板!不如,我们猜拳好不好?”
话一出口,身边的人都默了一下,甚至有不长眼的碰的一声倒在地上,杀人的眸光扫过,那不识相的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的灰尘往后退了三步。
指节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我挑眉看着掌柜。
白玉虎低头凑到我的身边,小声的提醒,“那个!大姐头!一般赌场没人赌这个的!你不如,弄个骰子啊什么的掷掷好了!比比大小,谁大就谁赢!一目了然!”
我哦了一声,却见战柔已经气得坐到一边,转过头不再理我。不由的安慰道,“唉唉!只是偶尔败个家嘛!财去人安乐呀!没钱,大不了再挣好了!”回过头来,便对着老板大声的道,“那好!就掷骰子好了!比比大小!”
第三回 那是肥羊3
老板见我这般,唇角泛起个淡然的笑容,挑着眉头道,“输了可别哭鼻子哦!”
我学他一样挑起眉头,“哭鼻子的人,倒着围着这小镇爬三圈!不许停!”
老板冷冷一笑,淡声的道,“我不信你说的话!”
我打个哈欠,哑着声道,“不信?不是吧!那就立下字据好了!直到这些银子输光为止,呃,当然,也有可能是老板输光为止!”
老板气得浑身发抖。大声的道,“来人!笔墨伺候!”
他一说话,身边便有人立刻拿来了笔墨。
我不由的啧啧称赞,“老板这里原来也有笔墨哦!我以为赌场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呢!”
老板冷哼了声,“有的时候要用!”才说到此处,便飞快的写妥了字据,一式两份,生怕我反悔似的加按上指印!示意小弟们把那字据拿过来给我。我轻淡的笑着,也跟着按下了指印!两指夹着字据,我大声的道,“有据为凭,便不怕我反悔了哦!”说罢,便小心的折了字据,揣入怀中,披风略略掀开一角,现出里头的金光灿灿来。灼亮了所有人的眼!
话到此处,大家都不说话了。我跟他二人手里头都拿了一副骰子,“说好了哦,就比比大小!”我笑道。
老板嘿嘿笑了两声,“那不知小姑娘你要赌多大呢?”
我撑着头认真的思索了下,伸出一根手指来。
“一千两?”老板眼睛一亮,赶紧摇头,“那得赌到什么时候?倒不如弄个一万两出来赌赌好了!这样就快一点!”
我慢慢的摇头。轻淡的道,“谁说一千两,我说,一两!”
碰的一声,身后又有人倒下去。老板的唇角略抖了抖,有规律的抽搐两下,这才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哑着声道,“一两!那要到赌到什么时候?”
我做出西子捧心状,委屈的道,“可是老板,怎么办!人家我是头一回赌钱,难免会有些害怕呀!”
“是啊是啊!以大欺小,当心我手里的剑!”战柔碰的一声拍上赌桌。把个油光水滑的老板惊得差点跳起来!硬了硬心肠,大声的道,“一两就一两,赌赌看!”
我轻而淡的笑着,攸的取了三颗骰子,往桌子上这么随意一扔!
骰子转啊转的,差点转出了桌面,终于停下来,白玉虎爆出一声,“三个六!啊!这一把为什么不赌个十万两呀!啊呀啊呀!太可惜啦!”他气得捶胸顿足。
我抓抓头,啊了一声,小声的道,“真的好可惜呀!三个六,那是最大呀!咦,老板,你怎么不掷?”
老板气哼哼的掷个一把,四五六,他不由的哼了一声,看起来极不服气。“一般来说,没赌过钱的人,都会有一些好运气的!”
我笑,不出声,一两为注,拿着三个骰子,再度掷出三个六来。他还不信邪,只是一两银子而已,输了也不心疼,可是,他的面子却挂不住了。
身后家丁模样的男人咦了声,抚着下颌,淡着声道,“不会是!啊!这个人!不会就是那个烂赌鬼,赢遍天下无敌手,一赌就要赌个几天几夜的,叶小千吧!”
话一出口,老板的面色变了变。
我笑,扬扬手中的字据,淡然的笑着,“不得反悔哦!就是我要赌十天十夜,老板也得陪着我赌呀!”
老板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知道着了我们的道,却又有把柄在手,一起来的两个人又太过厉害,只得硬着头皮跟我赌。
外头的雪慢慢的住了,天亮,又天黑。吃饭的时候,战柔无怨无悔的伺候。睡着了,只要能伸出手来,掷出来的,也是三个六!赌坊因着这场赌局,几乎已经停止营业。来看热闹的,比来赌钱的人要多出两倍。
到了后来,大家都不赌了,专门来看我赌。直到老板输光最后一两银子。赌坊关门大吉!我立起身来,长长的伸个懒腰,哑着声问身边的战柔,“啊呀!好过瘾呀!这回赌了多久?”
战柔算了算,大声道,“整整十天十夜!老板真够惨的!刚刚几乎是求着你赶紧赌完算了!再不完事,我看他得死在赌桌上了!你倒好,照常吃,照常睡!”
白玉虎捧着银票,哈哈的笑着,“大姐头真厉害!”
我扬头,大声的道,“得!收拾一下,我们走!”我三人便怀揣着银子,慢慢的走出赌坊。
门外的和尚见着我们,飞快的走前几步,大声的道,“啊呀呀!你们赢光了这个赌坊!真是谢天谢地!”他双手合十,朝天作揖,再朝我们三个作揖,“三位当真是侠义心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间赌坊,害得我妻子离我而去,逼得我只得落发为僧!当真是害人不浅!如今你们弄得他们关门大吉,真是为民除害哪!”
我笑,对他摇了摇头,小声的道。“没有本事,不要学人赌钱。要就不赌,要赌就要赢!我们走!”对她二人使个眼色,三个人便要离去。
他却在我们身后大声的喊道,“那个!三位大侠!你们,不施舍一点给贫僧吗?”
我攸的回头,淡然的,镇重的道,“不施舍,不是我良心不好,而是让你不要生成这般好吃懒做,以为总会有人送钱的性格!想要钱,就靠自己的双手!去偷去抢,去杀人,去放火。我都管不着!所以,和尚!再见!”我说罢,便转身潇洒而去!
和尚气得浑身发抖,真是他爷爷的行侠,他姥姥的仗义!
第四回 成功代替
炬国大事!随心公主,炬国第一美女是也!话说,公主已满十八,邀四大王爷入京。公然择婿!谁都知道,此次择婿的重要性!谁也都知道,从来打不破的四盟部之间的平衡,便要被打破了!本来历代炬皇都有生太子,可这一回,太子是生了!却不幸早夭!留下一个公主,便成了炬皇的心头肉。也就是说,得公主者,得天下!
雪原部叶城,某座豪宅内,此处位于雪原部的中央部份,因着临近煌国的缘故,这里终年大雪纷飞,在这里长大的人,从来没有见过春天!因着叶家是炬国之中势力最弱的,便只分得这么一块封地。
这苦寒之地,又没有煌国的金脉相连,可说是不见天日!可就是这么一块终日不见阳光的地方,却成了经商的要地,这些都要归功于主子叶如虹!
叶家继承王爷之名的,便是叶家的第五子,叶悠然!
看着漫天的飞雪,我负手而立,淡着声轻轻询问,“怎么样?事情办得如何?”
白玉虎一身黑衣,拱手轻道,“大姐头!已经办好了!”
战柔冷哼道,“是啊!本来让你们一天办妥的事,结果办了一天多一个时辰!你白虎堂已经落后了!”
白玉虎摸摸鼻子,抚了抚腰间的长剑,“我白虎堂的姐妹们个个精明能干!办事效率很高。怎么能叫落后了?”
我笑,慢慢的回过头来,看着她二人,攸的一弹指,大声的道。“战柔,还有多长时间到?”
战柔看看天色,扬扬头,“看来你要等的人已经到了!大姐头!”
话音才落,门外传令女已经飞奔来报,“大姐头!外头来了一个女人!说是要见大姐头你!”
“是哪方人马?”我笑眯眯的道,心下却已经笃定。
“叶城!叶如虹!”
一挥袍袖,我扬声道,“开门!迎客!”甜丝丝的声音缓缓送出。我不由的立直身子。此时,我披了件雪白的青边的描花袍子。黑发随意披散,耳上辍了个青色的流苏,脂粉未施的脸上,略略现着一丝苍白。淡而薄的唇,略略上挑的眉头,看来妖惑又迷人!
漫天的雪花之间,慢慢的走着一个人,她一出现,身后的雪景,便成了陪衬。此时,她一身鲜艳的红衣,看来只三十的年纪,发间却辍着几缕银丝。见着我,明显的怔了怔,着羊皮靴的脚向前走了一步,便这么楞在了满天的大雪之中。“悠然!”
我笑,优雅的踱进大雪之中,与她对面而立,“夫人找我,是否有事?”
她的眸中有泪,攸的抬袖,轻轻的拭去,淡淡的道,“赌坊的人说,长得跟王爷一般模样,我还不信!哪料到,你二人竟会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就连穿的衣服,戴的耳苏,也是一般!说话的声音也是一般!怎么可能!孩子!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是叶小千!之前有幸见着王爷的画像,看着这身衣服爱得极了,便也叫人仿了一件!自然是不会有王爷穿得那般好看!夫人有何事,不如开门见山!”我做了个请的动作,将她引入前厅。此时,玉虎与战柔已经为她泡好了茶。
她的唇略动,侧坐一边,淡着声道,“既然如此,我便开门见山。想必叶帮主已经知道公主选婿那件事了!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我家悠然出去喝酒的时候,被人打晕。眉角给纹了一只凤凰!现在,他的眼角肿得半天高,想来,是没办法去参加选婿了!你知道,他们四人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我料会被人暗算,却没料到会这么的快!之后又有了赌坊的事,我便猜测,是不是老天要给我叶城一个机会!所以,我便斗胆,请帮主为我叶城去皇城,得到公主大人的芳心!”
我笑,抚着一边的发,淡着声道,“哦?可是夫人知道么?我们千门的规矩!”
她局促的笑了笑,“那么,帮主想要何物。”
打个响指,我淡着声道,“叶城的冰魄钻石!”
她怔了怔,哑着声道,“那颗钻石,对于叶城来说,颇为重要。是为三宝之一,整只钻有小孩的拳头大小!只是不知道帮主要来干嘛。”
托着下颌,我淡淡的摇头,“愿意不愿意是你的事!我拿来做首饰,还是用来砸着玩,是我的事!”
扯扯唇角,她略略闭眸,下定决心道,“好!就这么办!”
我笑,“那就,送客!”很好!鱼儿终于上勾了!布这个局,花了我三个月的时间。
叶如虹起身告辞,慢慢的走远,白玉虎急急的道,“大姐头,你真的要去冒充那个什么自恋的叶悠然吗?你一个人去,叫我们怎么放心哪!要是到了那时候,你要喝血又没人捉生人给你,怎么办!”
我笑得极轻,淡着声道,“呀呀!大不了,便是把那些个高贵的王爷抓一抓,我早便想看看,他们的血是不是特别好喝!”
“啊啊!你怎么能想着喝他们的血!你想成为炬国人的公敌吗?不行不行!我得跟着你一道去!不然吃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玉虎急得蹦蹦跳。
“是啊!”我抚着下颌,不住的打量她,直打量得她浑身发冷,“叶王爷,带两个侍妾,也没关系哦!”
“不行不行!”战柔捧着头尖叫,“你是去求亲的,你带两个侍妾去!你皮在痒吗?啊!快来个人把这个白痴打醒吧!已经没救了她!”
我笑得妖魅,“大姐跟我说了,要拔除血蛊,便要得到身上印有王蛇的男人!为他生下孩子,找出另三个身上有蛇印的男人来!叶悠然的身上没有,那么,你猜会在谁的身上呢?”
第五回 异地重逢
炬国皇城。
春风怡人。桃李争艳。这里四季如春,桃花开得满满当当,与那叶城的苦寒之地极为不同,这里的空气较湿,适宜作物的生长。所以,便理所当然的做了皇城!
我一身雪白宽边的描蓝花袍子,右手握了把同色的折扇。随着马儿的徐行,耳上蓝色的流苏与折扇上的流苏波涛起伏。随风而动,远远望去,说不尽的潇洒,道不明的风度翩然!
玉虎跟战柔跟随在身边,做了个家丁的打扮。
“喂!白玉虎!你吃东西不要吃这么难看!”战柔气哼哼的道。“好歹来了皇城,不要丢大姐头的脸!”
白玉虎笑眯眯的道,“你才说错了呢!她看起来哪里像是大姐头了!人家现在分明便是漂亮的绝色叶王爷好不好!幸好这是在皇城,不然,他不被人包围死,你问我!看看!看看!已经有人直直的盯着他瞧了!果然魅力无穷呀!我都爱上他了!”
战柔大喝一声,身后便开始怦怦碰碰起来!正想回头,冷不妨马屁股扫到她们的台风尾,本来温驯的马儿突然惊叫一声,扬起四蹄,往皇城里头飞奔而去!我轻啊了一声,赶紧寻找马缰。心一慌,却怎么也拉不到!情急之下,便只好伏在马背上,看着马儿在繁华的街道上飞驰。
街上的小贩争相走避。啊啊!这个情形,怎么这么恶俗呀!我不由的心惊胆颤,却又只能揪住马鬃!战柔与白玉虎跟在身后,她们的马速很快,却也快不过我跨下的这一只!千里神驹!一般来说,像我这样的英俊少年,应该做那个英雄,救下差点被马儿踢翻的孩子,然后教育坐在马上的骄纵千金才对。为什么,我却变成了那个骑在马上,需要被教训的人?
唉唉!我完美光辉的形象,难不成,就这么毁了去?
正想着,却见眼前闪过一道亮光,那亮光的主人身形快如风,疾如电,几个飞身跳跃,跃到我的身后,双臂从背后搂住我,寻到马缰,猛的一拉,却见那受了惊了马儿,扬高前蹄,转了几圈,速度便慢慢的平缓下来!
我拍着胸前,感觉有点后怕。身后那具温热的身子,紧紧的贴着我的后背,双手却仍是维持拉紧马缰这个动作,停留在我的胸前!毁了!我怔了怔,只这一个动作,便把我女儿身的身份暴露了!
他身上很香,是一种少有的花香。他的唇贴在我的耳边,淡着声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吓着?”
街道两边的人都对着我二人指指点点。战柔跟白玉虎匆匆赶到,大声的道,“啊啊!王爷!你没事吧!”
身后的人浑身一僵,不可置信的道,“王爷?”
战柔骑着马走到我的面前,指着我哈哈大笑,“王爷!刚刚的样子真是太棒了!别人英雄救美人,你倒好!弄个美人救英雄!你这样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你怎么能要求随心公主爱上你呢?哈哈哈!”
“美人救英雄?”我怔了怔,攸的转身,却跟她弄了个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唇跟唇,还碰到了一起!我的脸轰的一下子红了起来。略往后退了退。这下完了!弄了不好,还要弄个欺君之罪的!
“你是叶王爷?”她眯着眼打量我。此时我才发现,她便是那团光影。她很美。美得让人窒息,美得让人睁不开眼!此时,她穿了身紫色的衣服,看起来冷艳高傲,虽然坐在马上,却仍是比我高了半个头!
她的唇水嫩光泽,看来非常的引人。
她的唇角泛起一抹讥讽,淡着声道,“久闻叶王爷有个双生的妹妹,所以男生女相,只是却不知道,叶王爷的身材竟是如此矮小,坐在马上也比我矮了半个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女子!”
我默了默,思索了一会儿,面对这样的女子,一般的男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扫视了下周围看戏的男人,那对她痴迷的眼神,不由的恍然大悟!面对这样的女人,如果没有反应,那就不是男人!
才想到此,便伸出双手,半回过头,拉下她的颈子,毫无预警的堵住她的唇,四周轰的一声炸开了锅。她的身子也跟着僵在了当场!她的唇很软,让人不由的想再轻薄!半晌,我靠在她的怀中,对她抛了个媚眼,哑着声道,“便是比你矮,男人会做的事,我也会做哦!”
战柔跟白玉虎掩着脸,不敢看我。
胸前的衣服突然被人捉提住,一下子把我拉下马背,莫忧在我耳边大声的吼道,“你个登徒子!竟然敢轻薄随心公主!”说罢,便挥拳要来打我。却被雷洛伸手生生的接住。“莫忧,不要冲动!”
一身蓝底印花的袍子,雷洛一双爱笑的眼,淡淡的看着我,我双腿发软,正待说话,那莫忧却又一拳打到!雷洛捉了我的手,一把将我拉过,扑了个满怀,浑身攸的一僵,几乎马上便又恢复如常。一个旋身,将我放到身后。“云风!你看好他!悠然不会功夫,不要让他伤着了!”说罢,便与那莫忧对招。
我只觉浑身发僵,缓缓的抬头,望入一潭深渊之中。一身玄衣立在身前,浅笑如风的,竟然真就是他!云风!
第六回 断袖之癖
白玉虎大喝一声,“你个王八羔子!竟然敢这么对我们绝色无双的王爷!我杀了你!”说罢,便提剑朝着莫忧一冲而上!几乎是立刻的,莫忧身后着一身黑衣的侍卫也跟着冲杀上来,将白玉虎团团的围住,双方便开始厮杀起来!
一时之间,场面乱成一团!群众们眼见着这么一群绝色出众的人,打斗成一团,一时之间不大能接受。男的几乎都爱慕着随心公主,女的有很多都暗恋着莫忧,见他来打我,便与他同仇敌忾,也涌上来想要助他一臂之力!却又碍于云风环胸立在一旁,不敢妄动。
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大家都只得远远的站着,对着我大声的唾骂。“喂!喂!你个雪原城的土王爷!凭什么你一来就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亲了我们的随心公主!回你的雪原部去!”
“真是太色了。居然就这么亲了公主!”
“长得这样,怎么会有女人喜欢!他怎么会是王爷!”
我笑得无辜极了,终于知道了惹怒群众的后果,原来是如此的不堪设想!叶悠然刚刚才被立为王爷,时日无久,又没到过皇城,自然是鲜为人知。在叶城,他是最受欢迎的王爷,到了这里,他几乎什么都不是!
“回你的雪原部去!”人群里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几乎把我淹没。场面意外的失控!
偷眼看向云风,他仍是一副处惊不变的样子,眸光冷冷的扫向坐在白马上的随心。挑起一边的眉头,仿佛跟我说一句话,也是多余!
随心公主漂亮的眸淡淡的扫过我,润泽的唇几不可见的扯了下,低下头跟身边随从模样的人说了几句。
那随从低头应了声,一声令下,着一身鲜艳军装的军人们,便排着齐刷刷的队伍冲进人群,将人群与我们隔开。
此时,莫忧与雷洛那头已经住了手,莫忧见着我,下颌微扬,动了动唇,说了句什么。我不由的掏了掏耳朵,长长的叹息,人太多,听不清哪!
倒是身边的云风不知为何突然扯了扯唇角,算是个笑容。
未及反应,他便朝着雷洛点头。一把将我的后领提了,径自离去!
“喂喂!”我大声的叫道,想引起他的注意。“你这么提着我,把我的形象都毁了!我要怎么得到随心公主的芳心哪!喂喂!”我气哼哼的挣扎着不肯离去。
他似是被我挣扎得烦了,攸的一把将我提起来,一个倒转,把我像是扛米一样,扛在肩头!
触眼处,一片鲜红。脸蛋触到他上好的衣料,我淡着声喊道,“救命啊!云风王爷突然就这么发疯啦!他刚刚说爱上我,要抢我回去做男宠了啊!啊啊!我不要啊!我是正常的男人啊!”他的背部僵了僵,却不为所动,只是加快的脚步,如此,便更加座实了断袖一说!我继续卖力的大喊,“这么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就这么,把我这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王爷,当成一袋米扛走了?谁来救救我呀!我不会功夫呀!”
我这么一喊,人群再度轰的一声炸开了锅!大家都知道云风王爷不近女色,几乎已经到了洁癖的地步,却没想到,他竟然喜欢男人!他也不加理会,脚步却奔得更快了!
议论纷纷。议论纷纷!
刚刚他们的话题还围着我打转,现在就全转到了云风头上!怎么说,断袖之癖也比我这点小事要严重得多!
一道蓝影朝着我们疾速而来,在他身后大声的道,“云风!你要再不停,明天你就真成了断袖了!”
他微扯唇角,冷着声道,“既然有人要喊,那我不座实了这个罪名,实在是太对不起他喊得那么卖力了!”
我轻轻的啊了一声,不由的泪流满面,对着雷洛大声的求救,“雷王爷!救命啊!我到此来求亲,便是一心爱慕着随心公主,要是真的被他带回去了,叫我以后怎么面对公主大人,那我还不如,还不如!”说到此处,我抽搐了两下,攸的爆出一声大哭,做出三贞九烈状,“还不如就这么去了!倒也干净!”
“不是吧!你不会真的想寻死吧!你怎么这么柔弱!”莫忧跟在雷洛身后飞奔跳跃,大惊小怪。
“是啊!我对公主痴心一片,天地可鉴。为了公主,我什么都愿意做!所以刚刚见着公主,便失了控制了!哦唔!”说到此处,他突然转了个弯,我的鼻子撞到他的背上,生疼生疼的。头很晕,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顺流而下。沾湿了他的后背。
他攸的一停,一把将我甩下来,抛到地上,大声的道,“你在我背上干了什么!”
我趴在地上,慢慢的起身,粉蓝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遮住我鼻子以下流血的部份,另只手拿个手帕堵住口鼻。哈哈的笑着,“啊啊!王爷,你终于清醒了!普天同庆!”这个男人,身为四大王爷之首,却不怕别人带坏他的名声,而背上沾到了一点血,他便这样!奇怪的性格!
他的面色僵了僵。见着雷洛跟莫忧飞身过来,回头问道,“我背上有什么!雷洛!”
雷洛笑了笑,轻道,“只是沾到了一点泪水!许是刚刚叶王爷心里着急,便将泪水沾上去了!”边说边对我打着眼色。
莫忧皱眉看着,思索了一会儿,也跟着点头,“嗯!看起来像是泪水!”
这便是玄衣的好处,明明就是沾了鲜血,看起来却像是沾了水渍!我长长的吁了口气,挣扎着起身,笑眯眯的道,“哪里哪里!明明是刚刚哭得多了,流出来的鼻水!”
“你说什么!”云风突然大吼一声,一把将我的胸衣提了,握手成拳,便要向我挥来!
第七回 雷家温泉
啊啊!明天皇城里头又可以多出一桩新闻,云风王爷热恋叶城王爷,求爱不成,挥拳相向。只是要苦了我漂亮的脸蛋呀!略略闭眼,准备承受他的重击。希望不要打断我漂亮的鼻梁才好!
啪的一声,他的拳头硬生生的在我的鼻梁前三分处停住!略略睁眼,只见一只漂亮修长的手,生生的将他的怒拳接住。那只手手背上嵌着一道明显丑陋的疤痕,明明很丑,在他的手上,便像是美人脸上故意纹上的花纹,妖惑又绝艳。那道疤痕,那样的恰到好处,给手的主人硬是增添了几分颜色!
再往上看,那只手笼在蓝蓝的袍袖之中,袖口印着白色的桃花,顺着袍袖向上,雷洛一双爱笑的眼,似有若无的看着我。
他淡着声道,“大家都是同朝为官,何必弄得如此!刚刚我见他也是难受得紧了!”他的声音像是寒冬里的春风,那样的沁人心脾。他松开手退开一步,转而将我一把扶起。
“我懒得理你们!”云风冷冷的哼了句,背过身去。
鼻血越流越多。差点被人打,还要维持这个姿势,当真是辛苦万分!此时,手里的帕子已经捂不住那如注的鼻血!偷眼看了下背对着我们的云风,确定他没有发现。
“刚刚摔一跤,不是摔到鼻子了吧!为什么一直用折扇遮着?很好看吗?”莫忧走前几步,伸出手来便要来捉我的折扇。
我一惊,防备的退后几步,哈哈的笑着,“唉唉!莫王爷既然知道,便不要说出来呀!大家同为四大王爷,都知道我们是靠什么吃饭的呀!面目不整,怎么能见人哪!”说到此,便嘿嘿的笑出声来。
莫忧的面色僵了僵。其他人也跟着僵直了身子,“你说,我们是靠脸蛋吃饭?”他几乎是咬着牙道。双手紧握成拳,格格作响。
我再往后退了两步,雷洛挑起一边的眉头,思索了下,从怀里掏出一条蓝色印白桃花的帕子来递给我。
我怔了怔,疑惑的看他。这个男人,知道了什么?
没有犹豫,握着几乎被血染湿的帕子的手,飞快的接下他递来的好意。捂住鼻子的那一刹那,感觉一股淡淡的桃香透过层层的血腥味,一路甜进我的心房。原来这个时候除了血腥味,还能闻到别的味道!
云风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回头,夕阳下,他的袍子随风翻飞。映衬着他清瘦的身影,如同一幅绝色的图画!
“随心已经吩咐下来,让我们四人入住皇城别苑,等过些日子,结果自会分明。”说到此处,他回过头,狠狠的瞪我一眼,我则看着他笑得无辜。
“这么快?本想等叶王爷来了之后我们四个一道去我家别苑里享受一下温泉的,看来是不成了!”雷洛的眸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我。
我哈哈的笑着,“原来雷王爷在皇城里头有别苑么?啊啊!我们叶城冰天雪地,自然从未见过温泉的样子!好想看看哦!”我做出梦幻状。
“那就去啊!我也想泡泡温泉呢!你们那里四季如秋,几乎季季丰收,吃的东西自然比我们要好得多!云风!叫人给随心送个信,让她也来泡汤好了!反正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要她在我们当中选一个,反正再怎么样,她都会嫁我们当中的一个,现在这个时候,正好在一起培养感情,你们看如何?”莫忧兴奋得直撮手。
“那个!要公主愿意才行!”我哈哈的笑了两声。
雷洛淡淡的扫了我一眼,笑道,“那就看她的心情好了!云风!你若是不来,便好好跟随心解释清楚!”说罢,便引着我往城外而去!
“那个,我能带上我的侍从么?你知道的,像我这样的人,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离了侍从是不成的!”我嘿嘿笑了两声。便被一口鲜血呛住。一张脸涨得通红。
雷洛的眉几不可见的皱了下,攸的扬声,“来人!回去引叶王爷的两个仆从过来别苑!让他们带些个干净的衣服过来!便说是王爷要在我们别苑泡温泉!”
我怔了怔,原来他知道我流鼻血的事!也猜到我不想让人知道,便安排了泡温泉好让我换过衣服。不以狼狈模样示人。
这个人!我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此时,他一头黑发随意的倾泄而下,在发尾用皮绳扎了下,几缕发丝垂在胸前,看来那样的随性大方。
他在他们中间,不算最出色,却是最耐看,最温暖的。
雷家皇城别苑,意外的,依山傍水,竟是设在出城三里处,青山绿水间,背面环着凤山,门前流着炬水,长长湍急的炬水前,植了十里的桃花。远远望去,便像是一片火红的花海!怕是,他帕子上的桃香味,便是由此而来。
一行几人,徐徐的走进花海,莫忧很兴奋,一路上喳喳的说个不停,跟个孩子似的,摘了一手的桃花,直说等随心来要了送给她。直到此时,我才发现,他笑得很好看。他一笑,似是所有的阳光都集中到他的脸上。
云风轻轻的一笑,不可置否。脚步却有意无意的加快。微风吹来,那抹鲜艳的红影,在满天的落花之中,显得艳绝。美绝。心里不由的暗自叹息,让随心在我们四人当中选择,当真是为难她了!我不由的暗自同情起她来。
第八回 误入炬水
如果说,刚刚我以为雷洛是个可亲的人,那么,此时此地,我更想一掌掴掉他淡笑如风的面具!
掏掏耳朵,我淡着声道,“什么?你说什么?”
雷洛掩着唇,轻淡的道,“啊!是这样的!因为这处别苑置了之后我不是经常来住,所以,这里的衣服就很少。只有三副而已!而叶王爷身材也不是很适合穿!倒是舍妹,有时候还会来此小住。所以,便只好请叶王爷委屈一些,穿舍妹的衣服!”
云风不语,轻淡的挑起一边的眉头。百无聊赖的笼着手。并不感兴趣。
倒是莫忧,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大声的道,“是啊是啊!早就听说叶王爷你还有一个双生的妹子!既然是双生,定然是长得很像,那便让我们一睹令妹的风采,又能如何?”他拍着手,几乎要越过座位,直接给我换衣服。
我冷冷的盯着他,认真严肃的道,“本为男儿郎,怎可着女装!王爷既是瞧我不起,便也如同小瞧家母!告辞!”我立直身子,遮着扇子快步离去。
“喂喂!怎么就这么生气了?喂喂!”莫忧在背后大声的喊道。
我不理他,两条染血的帕子要赶紧处理。皱眉,加快了脚步。雷洛,你给我记住!
我如同一枝离了弦的箭,朝着十里桃花林飞驰而去,一路之上,花香满枝头,蝶儿翩翩,如梦似幻,夕阳之下,我淡笑如风,一天之内,我把他们都得罪光了!真是太好了!
我为自己鼓掌!若要男装不被识破,与这些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是必要的。而最好的办法,便是不被这些人认同,进而讨厌与我一同进出!
才这么一想,人便已经到了炬水边,碧水晴天映桃花,素面染血别样红。啊啊!真是太煞风景了。清水碧波之中,映照着绝色如花的少年郎,本来如花的美貌,因着鼻下染了大量的血液,弄得狼狈不堪!
蹲身下来,两条染血的帕子放在炬水中轻轻洗涤。蓝底白花的帕子,染了一层淡淡的血红,竟是显得那般的绝艳!
醮着清水,将脸上的血渍清干净,略略上弯的唇角恢复成清淡的颜色。长长的叹息,看来,今夜又得找个生人了!抬头望天,正待起身,身后却涌起一阵气浪,我没防备,便这么直直的栽进了炬水之中!冰冷的炬水,从口鼻灌入,长长的发,在水中飘散开来,张开眸子,无奈的望着天空,啊啊!真是失策啊!为什么没有把战柔与白玉虎带在身边,落得个现在这样的结果!
碧水神对着我微微的,残酷的笑着。那致人死命的散魂鞭,似是要对着我随时抽打过来!啊啊!我一抹现代穿越过来的灵魂,立志要好好的活着,难不成,便要死在此处么?好不容易,我才有了活着的机会。我再不要回去那该死的碧水神身边!
绝望的闭上双眸,等待着死亡的到来。炬水看来轻浅,沉了好久,却仍然没有到底!不会是让我一直沉,然后就直接沉到碧水湖了吧!我不由的暗想。远处的湖面传来怦的一声,一个人影朝着我迅速游过来。他优雅的划着水,很快便寻到我的方向,背着阳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的袍子跟碧水几乎融成一色,每一个动作,都现出他无限的美态来!
啊啊!原来碧水神比之前好得多了,上回死在她的碧水湖,伺候我的是满身的荆棘。便是死了,也弄得我的魂魄鲜血淋漓。勾魂使者更是一只金头的小乌龟!此次,却换了一个美男来!
待遇真是好太多了!正在胡思乱想,唇便被人堵住,那人伸出舌头挑开我的唇,强灌进一股新鲜的空气,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一双爱笑的眼,此时正灼灼的盯着我。大手扶着我的腰,另只手飞快的往上游动。
破水而出,我攸的呛咳出声。冰冷的空气从口中灌入,我勉强呼吸几口,却无力爬上岸去。着黑衣的男子朝着我伸出手来,是莫忧的手!此时,他漂亮的眉头微微的皱着。眸中露出一丝担忧。阳光之下,他的发,竟染上一层淡淡的金!
“抓住我的手!”他坚定的道。“从不知道男人这么弱的!”
唇角略动,算是个笑容。正想拒绝,却被一股力量猛的从水中捞起!紫色的披风扑天盖地的把我罩得紧紧的!扯了很久,这才露出一双眼来,却见随心公主立在我的身边,眸子却紧紧的盯着云风,“怎么会落入炬水之中?我以为你们应该在温泉里头!”她的声音里头有着些微的责怪。
“雷洛!你又是怎么回事?”随心回过头。眸光如炬,扫向一边悠然立着的云风,后者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她继续道,“皇城之外,天子脚下,堂堂四大王爷之一,便这么落入炬水之中,且在你雷洛的地盘,你要怎么向叶城交待!”夕阳之下,她美得一如天上的神女,一身的紫衣,衣袂飘飘然,让人不敢亵渎一分!我歪着头思索,当时,我是怎么想到轻薄她的?当真是头壳坏去了?
雷洛湿淋淋的起身,身后的仆从赶紧给他披上蓝色的披风,他浑身都在滴着水,唇角却泛着昭然若揭的笑意,“只是一宗意外而已!谁也不想叶王爷会失足落水!是不是?叶王爷?”他爱笑的眸淡淡的扫过我。
莫忧进前两步,大声的辩解,“刚刚他自己发火一个人冲出来。我们追在他身后,还是没来得及!等我们到的时候,便只看到他掉到水里了!这事你问他自己!”
我裹在披风里瑟瑟发抖,面色苍白如纸。很想开口调讽他们几句,却只听到我的牙格格作响。
云风环胸,眯着眼看我,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活该!”
我咬牙,想说话,心口气血翻涌,眼见着,鲜血便要一涌而上,只好咬着牙根强忍。生怕嘴一动,便会吐出来!叶悠然此人,大家都知道他虽然长得单薄,却很少生病,一旦这口鲜血吐出来,他们必然招来大夫,事情便穿帮了!所以,便是怎么样,我也会吞下这口气!
“不管如何,春寒料峭,还是请大家委屈入我雷家别苑泡个温泉,解解寒气才好!”雷洛虽是对着众人提议,我却知道,他独是说给我听!因为所有人当中,只有一个需要解寒气。
轻一点头,算是同意。正待说话,便眼前一花,晕死过去!
第九回 冷面狐狸1
雷家温泉,依山而建,取名雷池。初见这么耸的名字,我差点喷笑出来。原是雷家建别苑的时候,便是寻着这凤山上的温泉而来。温泉带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池子是以最美的青玉制成。因着被温泉养着,玉质温润欲滴,看来诱人已极。雷池便如同大型的游泳池子。约莫有二百米长,二百米宽,水气蒸腾,整个温泉上起了一层浓雾。可见度低得可怜!东西两个池子是隔开的,我被奴人引来东边的雷池。
真是奢侈!我不由的冷哼了声。满意的泡在温泉里头。泉水的水温很高,没泡得多久,身子里的寒气便似去了一些。
啊啊!怎么办,我竟然欠了雷洛一个救命之恩!忽略!自动忽略!本来就在他家掉下水的,他不救,谁救?
长长的舒一口气,我享受着难得的时光。今天发生好多事!先是骑了差不多一天的马,进城了,便轻薄了公主。顺道,还把雷洛给轻薄了!虽然,到底谁轻薄谁也是一个未知之数!
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哪!今日若然感冒,事情就大了!战柔跟玉虎,怎么还不来?马上回去,又要被骂得臭头!啊啊!真的好惨哪!不过,过得今日,我便可以跟他们分道扬镳,即使今后碰到,招呼都不必打,直接可以当成路人!品性这么恶劣的人,谁也不想接触吧!我不由的好笑。
事实证明,这一天的惨事,才刚刚开始!
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得池水轰隆一声,有人下水了。“王爷!要不要换些花瓣来?”
我一惊,头轰的一声大了。
只听得雷洛淡笑着道,“不必了!你放下衣服,这里不必伺候了。下去吧!”
那奴人应了声,退了下去。我惊了惊,慢慢的蹲身下来,任那温泉没过我的嘴唇,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慢慢的向反方向移去。该死!他分东西两个浴池,分明就是分为男汤女汤!而我,居然没有想到!
“叶王爷!你在吗?我听奴人说,你也在泡汤。怎么样!这温泉感觉如何?叶王爷?”他扬声喊道。
我不应声,慢慢的朝西而去。
“叶王爷?你又晕倒了吗?你应个声!喂!叶王爷!”他的声音里头带了三分关心,我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传闻之中,叶王爷的妹妹生得貌美如花,只是养在深闺,未曾有缘得见,今日想让王爷试下女装,便只是想目睹令妹的风采!伟闻之中,叶如虹艳若桃李,风华绝代,可惜却只生得这一个宝贝女儿!对于她的艳名,本王早有耳闻,本自不信,今日见着王爷的风采,却是更加想见着王爷的妹子呢!”他继续缓缓的道。水里除了我移动的波纹,另外有一道些微的波纹慢慢的朝着我接近!
这个人!想要干什么!
我不由的略略惊慌。加快了脚下的波动。却略略带出了水声!他啊了一声,飞快的朝着我的方向游来。这里的水池给人洗澡嫌大,给人游泳却嫌小!水纹略微的波动,便能引起他的注意!
只要他看不到我在水面上,便能退去!深吸口气,我慢慢的往水下沉。打定主意,便是淹死在这里,也断不能叫他发现了去!
“叶王爷?叶王爷你在不在?”他的声音略显出一股笑意。
这厢,我沉在水里,一动不动,浑身泡得发红,整个人像要烧起来一般!
这个雷洛,居然摆我一道!他在池子里头到处寻我,几次从我身边经过,险险碰着。真是险相环生。
“还是因着初时我对你挥拳,你不愿意妹妹见我,所以才这般躲着我?明明看到你的衣服来着!你不要告诉我你不在这里!”他大声的道。
他这么一说,我再不出声,便显得我太小器。只是出声又太危险,思索了半晌,才从水里浮上来,小声的应了句,“我在!”
只听得他哗啦啦一声,便要朝着我冲杀过来。赶紧伸出双手,大声的道,“不要过来!我不习惯与人同浴!”
我的声音如同一道圣旨,稳稳当当的砸到他的头上!他果然安静下来,大声的道,“啊啊!王爷果然在此!真是福至心灵!”
“王爷要娶的人,不是随心公主吗?”我淡着声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透出寒意来。
他啊了一声,声音竟是出奇的轻快,“我四人,总不能人人都娶随心罢!总会有人落选!随心是很美,美到几乎是个神话,可是,你不可能对着一个神话产生兴趣!甚至,不可能有一丝的亵渎!这样的神话,也只有帅得像神话的人,才有资格娶她!我有自知之明!”
“舍妹不才,却也是我叶家的掌上之珠,怎么?王爷只是把舍妹当作替补么?娶不上随心公主,便要来娶舍妹?”我冷着声道。指望着我的毒舌能让他打退堂鼓。
“王爷!您没理解我的意思!”他哈哈的笑着。欲言又止。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淡着声道,“什么意思?”
“那便是,叶王爷!我真的,真的好想看你穿女装哪!”他嘿嘿两声,终于道明来意。
“可是怎么办,王爷,我不想穿!”我气得直磨牙。
“关于这件事,可能有点问题。叶王爷!别苑里头,真的没有男装!”雷洛促狭的道。惊了惊,我恨得直咬牙。
“我可以穿原来的衣服!”我冷冷的道。
沉默一会儿,入口处突然传来衣衫裂帛的声音。“嘶!嘶!嘶!”
“现在你的衣服破了!这里只有一副女装!你可以选择不穿!”他的声音很平淡,淡得似乎他做这件恶事本就是天经地义!而我,就是那个活该倒霉被他捉弄的人!
长长的叹口气,我哑着声道,“我可以有别的选择吗?”声音里头充满了无奈与认命。
“比起穿女装来,我更想看你不穿的样子!”他轻淡的说完,便开始悉悉索索的脱衣服!
“你!”原来还觉得这个浴池很大,现在却觉得小得出奇!
“反正这个雷池够大!随心公主又在另一头泡着,我们总不能去她那头吧!”他说得理所当然。我却听得心惊胆颤!
第十回 冷面狐狸2
一时之间,我只觉得头脑翁翁作响,怎么可能败在此处!早在进皇城的时候,我便早就已经有了觉悟。此事一旦揭穿,他们一定会兴师问罪。到时候,为了保护叶城,叶如虹定然把此事推到我的头上!也就是说,我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死!
伟大的碧水神,肯定在哪里看着我发笑吧!她的散魂鞭,锋利的斫魂剑,前一秒还对你笑眯眯的,下一秒,便会要了你的命!且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到了此时,我仍不能忘了她把我送来此处还魂的时候,跟我说过的话,“借来的身子,不可能健康平安的活着,注定你要多灾多难。如果你能活过二十岁的生辰,便算你赢,以后你生老病死,结婚生子,都与我无关。如若不然,便回来碧水湖,永远陪在我的身边!”换句话说,永世不得超生!
好不容易,才进了皇城,好不容易,才知道活过十八岁的方法!好不容易,才代替了叶悠然!好不容易!为什么非要我?
水面的波动越来越大。我知道,他已经接近了!怎么办?好歹,前生我也是千王之女,骗术虽然不精,逃跑却最擅长!可是现在!
回想起来!快些回想起来!这样的情况,怎样才能安然的逃脱!我宁神闭气,越是这样的时候,我的脑子越要清醒。越不能乱!他的功夫都很不错,刚刚我已经见只过了。往公主那头逃走,也脱不了一个欺君之罪!
水声越来越响,直直的向我逼近。没有退路了吗?慢慢的握紧双手,略略挑眉。就到此为止了吗?
“叶王爷!你在哪里!至少出个声!不会又淹水了吧!”雷洛的声音里头含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跟一缕几不可见的兴奋。
“我们的衣服放在一处!就是比你的身材大了一些。叶王爷穿起来合适不了!”雷洛的声音里染了一丝温柔,似是一种提示。我一惊,攸的取下耳上的蓝色流苏,趁着雾气,爬上岸去,对着水波集中的地方猛的扔去,与此同时,飞快的朝着入口处飞奔而去,“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穿女装!”
话音才落,那蓝色的流苏,便落入他的面前,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温泉浴池便几乎被炸上了天!温泉被炸得翻起千层浪,积聚着浓雾的天空,慢慢的清呈,却又被另一种浓烟笼罩,我的耳上流苏,是我自制的微型炸弹,体积虽小,威力却颇大。遇着强敌的时候,还可充当烟雾弹。他在浓烟中咳嗽着,等到得他到达雷池入口,便只见着我着了一身过大的淡蓝色印白花的衣袍,随意披散着黑发,立在他的面前!手里,握着长长的剑!
雷洛一脸的笑容,整个人因为沉入水底的关系,此时看来,如同美男出浴。反倒显得更清爽无害。“叶王爷!这件衣服穿在你的身上,果然是太大了!原来我们的身材相差这么多么?还是最近,我要开始减肥了?”
略略破水而出,露出精瘦的胸膛,唇角略扯,“比我想像中的要聪明!穿个女装而已!你差点把雷池放上了天!还是!”他在水中一步步的朝着我移近,红唇略动,吐出几个字来,“你怕我发现什么?”
立直身子,挑起他放在托盘里的衣物,唇角泛起个冷冷的笑容,我站得如同一棵不屈的青竹。“既然只是穿个女装而已,那么,何不由王爷来穿呢?怎么样?不如我们一起穿女装出行,看看谁吸引的男人最多!”
“我不穿,你待如何?”他在水里环胸笑道。
我长长的叹口气,蹲身下来,对他淡着声道,“那就!这样!”攸的一个起跳,将剑尖的衣服抛得很高,剑尖便这么朝着衣服猛划过去!他的速度比我快了几倍,攸的从水里一跃而起,我只觉得眼前一眩,那精壮的肌肉,挥洒的水滴,灼痛了我的眸。
我的目标是他的衣服,而他的手,则是来捉我的剑!我的手下一窒,再不能动,那些个衣服便自动掉到托盘里头!安全无虑!略略抬头,心下不由的怔了怔,他淡笑的看着我,只两指!只两指便夹住了我以为天下无敌的剑!
他另一只手伸过来捉住我握剑的手,一翻一转之间,便夺下了我的剑。反握在手,另只手却紧紧的锁住我的腕,唇角微微的向上弯起,“怎么?闯了祸就想走?”
我笑,攸的唇角略动,似是说了句什么。嘴唇的动作,正好让他看到。
“什么?”他不解。攸的一把将剑掷出十丈之外,直直的插入雷池玉石之间,剑身入石三分,翁翁作响。
“今日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么,你便一定要穿!”说罢,便要来解我的腰带!
此时,随心公主带同几名护卫冲杀进来,我攸的啊呀一声,朝着他的胸膛软下去,惨白着脸,颤抖着道,“王爷!不要这样啊!我真的只喜欢公主一个!我对她的心,苍天可表!日月可证!她是我的宝贝,我的心肝!我的心头之肉!”
他震惊的盯着我的眸。手里的力道便轻了。冷不妨我推了他一把,只听得轰隆一声,他便再度掉落温泉!咕嘟嘟的往下沉去!
消失在水面的时候,我甚至看到他上勾的唇角!
随心公主淡淡的扫过我几人,唇角略动,露出个难看的笑容来。轻然的道,“下去吧!没你们的事!”侍从们应了声,不敢抬头,赶紧退了下去。
我似是刚刚才知道她来此处,攸的转过身子,扑向随心,大声的哭道,“随心!你要保护我哦!他是坏人!我好害怕!”
雷洛破水而出,唇角露出如狐的笑容,笑容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
我哇的一声惊叫出来,指着托盘里头的衣服,尖叫道,“着!着火了啊!快救火啊!王爷!”说罢,便一手拉了呆若木鸡的随心,飞快的逃出去。这个男人太也天真。既然我要报他一箭之仇,自然是有备而来!
我早便在他们的衣服上头撒了硫磺粉,只要有一丝的火星,便能引燃他漂亮的衣服。而刚刚我朝着衣服的一指,便是去接火种了!他要我穿女装,那就让他先试试!
第十一回 幼时婚约
随心被我拉着离开了战场,眸中现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我二人在十里桃花林中飞奔。此时已经月兔东升,月光下,桃林间的花瓣,便是翩翩的蝶,飞舞在我二人的身边。
身后的追兵不知何时退去了,她也不出声,便只任由我一路拉着离去。直到胸臆间像是要爆开也似,这才放开她的纤手,趴在老桃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叶王爷!刚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的声音如丝般润滑,跑了这么久,却丝毫不见气喘。
我咳嗽了几声,转过身来,摆出四十五度角来,以最帅的姿势看向她,回了她一句,“举凡天下的男人,只要见过公主的,都会对公主念念不忘!”
“哦?”她迎向冷月,整个人便像是月光里的仙女,随时都会乘着月光飞向天空。“本宫不记得曾见过叶王爷!”
我迷惑的一笑,优雅的走近她,这身衣服,虽然大了许多,穿在我的身上,却更显出我的骨感飘逸来!“许多年前的事了!当年本王还未曾封王,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说到此处,我不由的把手握紧,按住心口,“公主的身影,便一直印在我的这里!”
一个旋身,我就近摘下一枝桃花来,半跪下身,递到她的面前,“美人如花,请公主接下本王的爱意!”
她的唇角性感的向上弯起,轻然的道,“原来如此!我竟不记得有这一回事!当真是失礼了!”伸出素手,接下我的桃花,顺势将我一把从地上拉起,思索了一会儿,犹豫的道,“那么,这样,我该怎么回应你?”
电视电影上都有表演,这个时候,应该你侬我侬。两情相悦,最大的机会,便是接吻。可对方是一个公主,今日已经被我当众轻薄,若然我提出这般的要求,会不会把她给吓跑?
她淡淡的看我,见我迟迟不语,挑起一边的眉头,声音略显暗哑,抬起我的下颌,攸的低头堵上我的唇,“是不是这样?”
白天因为观众太多,我没时间思考,此时,我却突然想到,这么一个绝色清高的女子,怎么就这么对付我这个女子呢?啊啊!
这么绝色的人儿,竟然在轻薄我!她的手从下颌慢慢的往下,搂住我的纤腰。却更加深这个吻。出事了!
我浑身都要软下来了,为了怕坐到地上,不由的伸出双手,揪住她的胸衣。她挺拔的前胸紧紧的贴住我的肚子。让人不由的心生遐思。
不对!怎么是贴着肚子!我惊了惊,略微推开她一些。只见月光之下,她面色潮红,如狐的黑眸灼灼生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修长的手,却整着胸前的浑圆!
我半张开嘴。想说话又说不出来!难不成是,人妖?
她朝我笑了笑,思索了一会儿,便干脆将手探入怀中,掏出两颗鲜红的苹果来,伸手递一个给我。
下意识的接住,仍然没在这样的震惊中醒来。
他看着我,淡笑了声,便把手里的苹果塞到嘴里,咔嚓就是一口。我惊得不能自已,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取下发簪,黑发飞扬在风中,她淡着声道,“怎么了?容然,小狐狸,你不认得我了?我是随缘的事,你不是早在八年前就知道的么?你还说过,将来你会嫁给我!我以为你已经忘了,你却冒充悠然,到皇城来了!”
“公!公主!”终于找回自己的舌头,我一口气差点顺不过来。
“叫随缘!”此时,他的样子已经不是一个神女,而是,一个月下的妖孽!眸底隐了一丝妖艳的红光,他看来一身的女装,却更显出那一身妖惑诱人的气质,明明,刚刚便是一个月光神女的形象,现在却突然变成月光之神,他的美,已经超越了性别,只要是人,都会心动。我甚至看到他的耳朵尖尖的,便如同花中的精灵!
“容然?你怎么了?容然?”他轻轻的询问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往后退走三步,冷冷的道,“你看到了?”他的红眸隐着受伤,看来伤心已极。
我歪着头,走前几步,正色的道,“是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混血儿!为什么你的眸子在月色下会是暗红色?”
他的面色攸的一变,眼底一瞬间染上一片漠然。
“为什么这么漂亮?为什么你的耳朵会是这种形状?你不会真的就是传说中最漂亮的种族,妖精吧!我的天!真的好性感!”我的眸子灼灼生光。看着他的耳,不由的想像,如果我也有这么一副耳,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妖魅绝伦呵!
他怔了怔,仿佛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扯扯唇角,不可置信的道,“你刚刚说什么?漂亮?”
我皱眉,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去,轻触那不真实的妖瞳与尖耳,却被他用手捉住,“啊!是真的!居然是真的!太神奇了!”
我不由的大惊小怪。虽然美男我看得不少,但是像这样的男生女相,却又妖魅无双的男人,却是头一回见!
“你没有尖叫,没有逃跑,没有说我是妖怪!你知道我的男的!所以,容然!三个月后,我会宣布你便是我的驸马!你我二人,一个假凤,一个虚凰。正好配成一对!”他兴奋的宣布,哪里还有初见时的那份冷然!
我皱眉,飞快的退后几步,大声的尖叫,“不是吧!”
他不解,“为什么!你刚刚也宣布说喜欢我,喜欢得天地可表,日月可证,见着我的红瞳与尖耳也说漂亮,也知道我是男儿身,你又是女儿身,这有什么问题?我现在要跟我的娘子靠近一些,有什么问题?”说罢,便飞快的靠过来。
我尖叫一声,猛的推着他的胸膛,大声的道,“冷静一些!你知道的!说跟做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我说喜欢你,是因为你是女儿身,现在你突然变身了,我一时还不能接受!”
他攸的收手,怔怔的立在当场,眼底显着明显的漠然跟伤心。很久之后才道,“结果,还是介意这对尖耳与我的红瞳,还是,你喜欢的,另有其人?”
他的周身冒着森冷的寒气,攸的,掌风送出,打落一树的桃花,那身影看来透着隐隐的寂寞。隔着花雨,我不由的心生不忍。“我只是不习惯。”
他的眸子攸的一亮,赶紧依到我的身边,搂住我的纤腰,淡着声道,“那么,从今尔后,我便叫你娘子,可好?”
我忍不住淡着声提醒,“关于那个!公主殿下,表面上,我还是王爷,而你,则是公主!我们两个,还是以礼相待的好!”
他冷哼了声,占有的将我的腰搂得更紧,“以礼相待?说这个会不会太晚?有的人一见着我,便对我当众表白,又亲又搂。你叫我怎么能以礼相待?马上让他们给你收拾东西,搬进我的寝宫去!”
第十二回 云浮美女
他像是满意了一般,轻淡的点头。靠在我的肩头,抿嘴一笑,“虽然以后不能在人前叫你娘子,可是,私底下我们便如此相称,可好?”他的声音里头充满了期待。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略微轻浅的呼吸,跟猛烈的心跳!
他在紧张!这个看来高高在上的月光之神,竟然为了等我一个简单的答案,屏住了呼吸!银色的月光,为桃花林染上一层神秘的蓝。原本粉红的花儿,竟也被染得成了白色,我二人便这么立在花树间,他一身的紫衣,轻轻的倚靠在我的肩膀。远远望去,男的俊俏无双,女的国色倾城,竟像一幅绝色的画!
犹豫的抬手,轻拍他的肩膀,我试了个音,轻咳了声,“那个!公主殿下!不论如何,在嫁娶之前,我也断不能搬去公主殿下的寝宫!而且,我不能答应公主殿下私底下叫我娘子!”思索再三,我镇重的开口。
他浑身一僵,挑高眉头,直直的盯着我。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来,“娘子,你在说什么?为夫的我听不明白!”说罢,便立直身子,看着我,吟吟的浅笑。
他的笑容那样的无辜,长长的眉睫沾染了淡淡的湿意,近距离的看他,竟然发现他的眉尖,竟然有颗淡淡的红痣!明艳动人的脸,让我这个自以为还算周整的人自愧不如!
他的凤眸,尾端略略向上抬起,一对如虹的眉头高挑入鬓,那颗红痣生得那样的恰到好处,让他的凤眸宛若一汪秋水,深不可见底!此时,他的眼角沾了一滴泪水,那样楚楚可怜的看我。仿佛只要我说出一个不字来,那泪珠儿,便随时要决堤一般!
“不许叫我娘子!”素手略伸,抵住他完美无瑕的额。攸的一把将他推开,与我保持一尺的距离。
美眸一转。他飞身扑上,将脸埋进我的怀里,动情的悲喊。“为什么!你不要抛弃我!求你!”
“自古多情女子负心汉。纵是千般宠爱,万种柔情,也终是敌不过岁月的摧残,色未衰,爱已驰。女娃!纵是你美貌如花,绝代红颜,也留不住男人的心呵!”女子的声音悠悠的自身后传来。在那静寂的夜空中,竟是显得那般的无奈,那般的凄凉。
我浑身不由的僵了僵。挑眉看向他,只见他无辜的对我眨眼,唇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浓。攸的啪的一声拍上他的额头,我的面色有一瞬间的潮红,“阴我!你有种!”
他在我耳边轻道,“有没有种,要你试了才知道!”说罢,便扬声道,“不要这样!你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居然用这一招!我狠狠的瞪向他,正待说话,颈子上却已经架了一柄清寒若水的剑。女子的声音如同鬼魅,只一瞬间,便到了身后,近在咫尺!“这个世上可怜的女子已经太多!为何这个世上的男子,都是这般的负心薄幸!”
此时,远处响起齐刷刷的脚步声跟重金属相互撞击的声音。怀中的人儿攸的僵了僵,立直了身子。挑眉看向女子,轻淡的道,“女侠!请你为我做主!”
女子冷冷的哼了声,攸的一把将我的颈子提了,将我抵在桃花树上,反手握着那柄寒剑,恶狠狠的盯着我。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这个女子虽然手持冷剑,却长了一副极好的相貌。月色之下,她一身银白,不染纤尘,整个人便如同月下的仙子!心口攸的刺痛,心里的那只怪物嘶吼着想要饮食鲜血!是血腥味!这个纤尘不染的女子身上有血腥味!
剑身如水清澈,那血腥味,却是来自剑柄!实在是诡异至极!
“那个!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吞了吞口水,极力忍住颈间的刺痛。随心则掩着脸,立在一边低泣。十足的小媳妇状。
脚步越来越重,抬眼远望,竟是齐刷刷的一整排红衣铁甲的军人!那些个军人手执火把,行得离此三丈处,便停住身子,再不向前。着将军装的年轻男子对着我们大声的喝道,“云浮!我们已经看到你了,你跑不掉的!还是束手就擒,跟着我们回天牢去吧!”
她冷冷的笑了声,手下的剑一动,血痕立现!手颤抖着捂住心口,我只觉得呼吸困难。心口撕裂般的痛楚!开始了么?还没到月圆之夜,便开始了么?我无奈的想道。
“我跟你说了,就只要今天而已!为什么你们非要这么逼我!过了今天,我自会回去!”
“我们怎么能相信你!云浮!逃出天牢的时候,你杀了多少人?是三十六个!”少年将军悲怆的道。“三十六个好手,便这么死在你的一双纤手之下!而你跟我说,过了今天之后,你便会回到天牢!”
偷眼看向立在一边的随心,冷哼了声。随心!此时我对你的心,真就是苍天可证!日月可表!我真的很想掐死你!
随心掩下唇角的冷厉,轻轻的啊了一声,“可是怎么办!少华将军!她现在手里捉的,是雪原部的叶王爷!”
那将军冷眉轻挑。这才扫向随心,啊的一声,眸中现出一丝仓促的笑意,便立刻恢复原状。回过头,大声的吩咐,“来人!发出讯号,请求支援!”
话音才落,身边的男子便应了声,从怀中掏出一枝烟花来,攸的眼前一花,等回过神来我才发现,我的蓝衣上,竟然沾满了血渍!
准备放烟花的男子怦的倒地,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云浮的剑仍架在我的颈子上,手上却已经沾满了男人的鲜血!原来,她用来杀人的,从来就不是她的剑,而是她的手!
眼前一闪,我们便又回到随心的身边!他的唇略显苍白,泪盈于睫,颤抖着道,“女侠!不要伤害叶王爷!”
云浮冷哼了声,“他刚刚怎么对你,我是知道的!这样的男人,你既然放不下他,我便只好替你杀了他!”说罢,便抬起骨感森冷的右手来!
我一窒。这只手,一分钟之前在我的面前生杀了一个大男人!
随心掩了掩唇,眩然欲泣。“可是!可是我!已经跟他春风一度,怕只怕已经珠胎暗结!”
人群里头传来捶胸顿足的声音。
女人冷哼了声,长长的静默,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右手轻轻的垂下,狠狠的道,“两条路给你选,一条,在我面前跟她成亲,我为你二人证婚。从此好好待她!一条,我送你上路!”
第十三回 修罗炼狱
话才到此,我气血上涌,攸的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她的手霍的松开,往后飞速倒退,清眸微瞠,与我讶然的对视。月光映照在她清丽无双的脸上,让我有一丝的恍惚。
“为什么吐血!”她狞起秀眉,厌恶的看我。让我感觉自己像只最脏最臭的老鼠!
此时,随心正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我灿然一笑,眼神温淡,“便是因为我有这般的病,没有能力给她幸福,才会一再的推拒呵!我不是不爱她,也不是不想负责,只是呵!这该死的身子,早便被凤凰谷的叶药奴断言说活不过十八岁!我怎么能让她一进我叶家的门,便守寡呢?她是这么的美,不论如何,都值得更好的男人呵!”说到此处,我的眼泪晶莹闪烁,随时都有可能决堤而下!
云浮如遭电击,怔忡了会儿,低着螓首,默不作声。她的右手慢慢的握紧,垂在身侧。如同斗败的公鸡。“她,值得更好的吗?”如梦似幻的眸,移向垂首立于一边的随心。
怔忡的看了半晌,才不情愿的点头。“她的确值得更好的!”
随心的头一直垂得低低的,双掌收缩,紧握成拳,曝露人前的太阳穴,青筋直跳。浑身冒着森冷的寒气,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他在生气!
夜已三更,夜风清冷。上百红衣军士鸦雀无声。随心霍然抬头,目光像是要把我整个人烧灼起来一般,“是啊!”话音才落,云浮的手,便已经按上了他的喉!
他双掌平摊开来,做了个放弃抵抗的姿势。凤眸微闭。
灿烂的烟火呼啸着升上天空,拖着长长的痕迹,如同一道流星划过天际,轰然四射,绽出最美的花朵!
握着心口,我靠在树杆上低沉的喘息。面色如纸苍白,身子的每个细胞都呼唤着血的味道。初八日!才初八日!还有七天!明明还有七天,为何现在便又发作了!
明明,还有两年,我以为我已经习惯这样的恐惧了,可是,我却仍是会痛!仍是!呵!原来这便是活着的证据么!淡色的唇角沾染了血的腥味。让我几欲发狂!更让我想起,当年穿心而过的痛楚,突然化蛇的竹笛。指尖笼在袖中,将手心狠狠的掐出血来。掌心的痛楚,却未曾转移我心口的痛!呵!终于还是要死了么?没有新鲜的血液补给,它一定会把我的心咬破!
“他要来了!他要来了!”云浮喃喃的念着,身子些微的颤抖了下。竟显得慌乱起来,“那怎么办!我还没给他准备吃食!我的身上甚至有血腥味!”
随心仍闭着眸,那认命赴死的样子,让人心里不由轻轻的抽搐。
“便取些桃花酿来好了!春风吹得桃花开,摘得桃花酿酒来。此时正是桃花煮酒的好时节呵!身在桃花林,便不要负了这美丽的景致!”她从天牢特地逃出来,想见的那个人,定是对她极为重要的人!我靠着桃树,状似轻快的道。
强烈的存在感,如同芒刺在背,让人不由的侧目,那闲适的半倚着桃树的绝色妖魔,正是云风!此时,他一身鲜艳的红衣,领口略敞,显出他清瘦的胸膛来。黑发随意的披散,宽衣大袖,腰间一条金丝腰带松松的系住,一柄冷剑,挂在腰间,见着我,只是冷冷的一瞥,眸底现着一片漠然。“你闹够了没?早便跟你说不要再做无谓的事!云浮!”红唇轻启,他平淡无波的道。
云浮搓着手心的汗水,捉着随心的手略微松了一些,向着云风的方向走了一步,张着嘴,却不开口,只是痴痴然的灼望着他!
他明显是跟随心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如果说随心是神,那么,他必定是魔!一个,在我的心底种了血蛊的魔!
云浮下颌崴然颤抖着,哽咽了声,扬唇道,“今日是三月初八日!我只是想看你一眼!云风!”
他维持半靠的姿势没有动,就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三月初八日?又如何?”右手直直的指向被她挟持的随心,目光犀利的盯着她。“放开她!我不知道你的本事已经大到可以随意处置她的地步!”
她悚然一惊,赶紧松开手,双手不停的绞着衣角,犹豫不决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云风!下次不敢了!”
这么一个骄傲的女子,竟然对他低下了她尊贵的头!随心不感兴趣的抚着喉头。并不看她。似是约定好了一般,他二人突的同时出手,一个用剑,一个用掌,穿梭在红衣军士们之间。
空气中的血腥味突然变浓,等我反应过来,上百的红衣军士,突然怦然倒地,鲜血将美丽的桃花林都染得红了!
他二人闪身回到云浮的面前,随心缓缓的收剑。云风则意犹味尽的伸出舌尖优雅的舔着指尖的鲜血!我的身子攸然定住,浑身冷汗涔然。上百条人命!便这么死在我的面前!他们前一秒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死!只是一分钟的时间!便全都倒下了!几乎都是一剑刺中要害!或被人的手生生的插入心脏,破心而死!明明之前还是一处美丽的好景致,到了此时,却生生的变成了修罗场!
云浮平静的面上,现出一丝惊恐,螓首微垂,泪水顺着清冷粉颊掉落,滴入芬芳的泥土中,晕出两点水渍,凄凄惨惨。“你们不知道,天牢里头,最让人受不了的,不是将死的恐惧,而是蚀骨的寂寞!云风!我错了么?”
他的唇角噙着一丝笑意,伸出修长的手,抬起她的下颌,轻淡的道,“你没错!可是!云浮!你却让我们杀了这么多的自己人!这些人如果不是看到不应该看的东西,原应该为我战死在沙场的!是你把随心无端的牵扯进来,才让我的手沾上了鲜血!你说,该怎么办呢?”
云浮颤抖着拔剑,攸的对着自己的右手一斩而下!那只苍白染血的骨感手掌,便这么落在了他的脚下!“对不起!云风!对不起!我还是惹你不高兴了!”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处,她切切的急道。
他的毒眸细细的眯着,越过倒地不起的她,一步步的朝我走来。一把捉提了我的胸衣,另只手捏了下我的下颌,便立刻放开。“你看到了什么?叶王爷?”
随心低着头,从腰间拔剑出来,冷冷的指向我,“云风!我来吧!不要脏了你的手!”
云风快速的笑了声,“怎么?你也想处置我要的人?”随心悚然一惊,赶紧收了剑。
他在我耳边残忍的笑,“我跟你说过,纵是天涯海角,你也逃不出我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