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0-08

k金女人: 宠妻:六夫临门 88-112

  【088】想好了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透过半撩起的罗帐,脚踏上、床帏边,到处都是破损的衣衫,一条条的,女子粉红的肚兜,绣着美妙的蝶恋花,张扬大胆的挂在床稍,一只雪白的小脚缠绕着略显大一些的赤足,似乎是登山者在攀爬着,即使过去了一夜,空气中依旧弥漫的浓重的欢爱气息,让经过的人无限遐想昨夜床上的春光旖旎。
  夕兰感觉头都要炸开了,紧拧着秀眉,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山间的早上,清风带着初秋的薄凉如一弯浅浅的小溪水,柔柔的滑过她周身,乍凉,让她猛的打了个激灵,一个朦胧的轮廓隐约的窜入眼底,她眨了眨眼睛,放大的俊脸,浓密的眉,长密的睫毛弯翘,秀挺的鼻翼,美好的唇瓣,柔和而干净的脸颊,一头柔软的墨发慵懒的披散在肩头。
  那啥!那……,他!呀呀呀呀!!她忽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高姿态的伏在他满是吻痕瘀青的身上,他的眼皮在轻轻颤动,似乎是因为她起身的动作碰醒了,夕兰赶紧又趴下,强忍住狂跳的心,假寐不动。
  李翰宇缓缓转醒,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小人儿,蜕去了异常的红,白皙光泽的肌肤,像是洒了牛奶一般的嫩滑,胸前的柔软和自己密切的贴合着,胸口仿佛揣着一头乱撞的小鹿,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想起昨夜的激情缠绵,脸上不由的漫出朵朵红云,她醒了会怎么对待自己呢?会不会恨他乘人之危?会不会讨厌他的拙笨?会不会……不要他?
  心头一阵恍惚的失神,弯起手臂,手轻柔的摩挲着她滑嫩的后脊,甜蜜而彷徨的胡思乱想着。
  “兰儿,你要我如何是好?”
  夕兰侧脸伏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膨乱而有力的心跳,心里突然是那么的踏实,她一直以为她只可以爱一个人,她的身边只能允许有一个人,也许在遇见李翰宇之后已经悄悄的改变,她还懵懂不知,这一刻,也许只有这一刻,她发现,能拥有他,感觉真好!
  前世的父亲有三位夫人,父亲总是笑眯眯的任其闹的鸡飞狗跳,可不论如何,父亲总是说,百年同船,千年同眠,几世修得今世姻缘,一定要好好珍惜,父亲娶亲,不是为了美貌,不是贪图家事,只是因为缘分,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它来了,毫无声息,毫无预兆,当你发现,它已经来了好久,只等着你是牢牢把握或是松手!
  也许,缩在树上等待的人,早就定下了是他,只是,此刻才知晓。
  “你想怎么好呢?”如何是好?她似乎想好了,夕兰偷偷撩开眼皮俏生生的飘给李翰宇一个眼神。
  李翰宇满脑子像是长满了草,迷茫的不知所措,整颗心深一脚浅一脚的乱晃,忽然见夕兰在看他,满眼娇羞,又带着甜蜜的笑意,他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出路,搂着她的臂弯缓缓的收紧。
  “我想一辈子这样拥着你,兰儿……”
  夕兰笑吟吟的摇了摇头,“不行哦,你这样搂着我,我会饿死的!”
  “嗯?你饿了?我服侍你穿衣,让人送早点进来!”李翰宇怪自己粗心,她之前一定又急又饿的逃跑,他该想着为她准备早点的。
  夕兰柔嫩的小手轻轻按住他要起来的身体,嘴角啜起一抹狡黠,“我想先吃点餐前甜点!”
  “甜点?这丽雪寨也颇有些规模,就是不知道昨日扫山,厨子还有几个扣在这山上的,兰儿先躺会儿,我去寻会做甜点的。”李翰宇说着去够床帏上荡着的裘裤。
  夕兰骂了他一句呆子,伸手打掉他手里的裘裤,手臂攀住他的脖径,粉红的小嘴带着娇嗔印了下来,直到感觉到她的柔软,李翰宇才明白她口中的甜点就是自己,心里笑的比蜜都甜,青涩的回吻着,一翻身,他压在了她身上,昨夜她累坏了,现在该是他好好服侍她的时候了……
  房间里又响起了美妙的‘咯吱’声,夹着女子的轻吟,男子浓重的喘息,一床欢爱再一次拉开帷幕。
  蹲在窗根地下的官青,黑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句,“他不累,琳儿不累吗?”
  岳熙远远便看见岳炎站在门对面的小亭子里,落寞的看着远方,似一副缥缈而不真实的画,真不知道他的选择是对是错,天下那么多想要嫁给他的女子他不要,偏偏要和其他夫郎共侍一个妻主,这又是何必呢?
  “炎,现在离开还来的及!”
  “已经迟了,相遇了,便来不及了!”
  多说无益,岳熙很清楚他的性情,看起来冰冷的难以亲近,其实,他甚至比自己还要火热,外冷内热的家伙,一旦燃起,就算是整个明浪江的水也再不能熄灭。
  无奈的翻个白眼,将一个小瓷瓶递给岳炎,“我研制的外伤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药效就不用我多说了!”
  岳炎接过药瓶,放进怀中,淡淡的笑了笑,意味不明道:“灵儿昨夜就已经出谷,她若像你一样在水里就成了鱼,想必现在已经到了!”
  岳熙一听岳灵儿要来了,脸上现出一抹窘色,胡乱的打哈哈,“来了好,来了你心上人的命就能保住了!”
  一提起夕兰,岳炎收敛起调侃的玩味,严肃的问道:“兰儿真的不能怀孕了吗?”
  岳熙猜他会问,掩饰性的嘿嘿一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怎么还问我呢?”
  岳炎胜雪的皮肤‘唰’一下的红了个通透,预拿扇把敲岳熙的头,哪想岳熙比耗子跑的都快,一溜烟没影了。
  只好冲着那道银灿灿的背影摇头,别看一副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模样,见了岳灵儿就笨嘴笨舌的,也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就像自己,怎么就被那个沾花惹草的小妮子迷上了呢?
  快到晌午的时候,有侍从抬着热水桶进去,屋子里传来时高时低的嬉笑玩闹声,然后,又有侍从端着点心进去,岳炎安排的妥妥当当,先让他们吃点点心垫垫肚子,等一会儿大家共用午餐。


  【089】举贤堂议正夫

  午餐设在举贤堂,两米宽的圆桌上摆满了各色菜式,夕兰跟没事人似的被请进去坐上了首位,本就是山寨的摆设,身后是一幅一人高的‘义’字,红底黑子,看起来侠义气势十足,她一坐下,岳炎便优雅的落座在她右手边,而左手边,李翰宇和官青为了抢位置刀剑都已出鞘,就差召集兄弟群殴了。
  岳炎只当没看见,体贴的为夕兰倒了一杯温水,让她先暖暖胃。
  夕兰一见岳炎就脸红,好像出轨的妻子被丈夫逮个正着似的,可刚刚在房里,他又当着自己的面交给李翰宇一瓶外伤药,说这样她会好受很多。
  越想脸越红,他又不是自己的房里人,怎么会说起那么私密的事,还好像很自然似的。
  岳炎见岳熙、烨弘棉等人都找了位置坐好了,便道:“吃饭吧!不想用餐的可以出去!”说完便为夕兰夹菜,他记得她爱吃鱼,便将鱼肉夹到小碟中,剥离好鱼刺,然后再将鱼肉放进她碗里。
  岳熙看的眼睛都直了,虽说在白业谷师傅严格教育他们要学会如何做好妻主的正夫,可一直以来,岳炎都自命会娶妻,师傅和谷中的其他师兄弟也认为他会娶妻,所以他一向独来独往,对于那些‘无意义’的学习,从来就没有他参与的影子,如今看来,他比任何一个师兄弟掌握的都要有分寸,不骄不躁,不张扬不懦弱,沉稳不失风度,惹人却不轻浮。
  李翰宇还是有些小孩子脾气的,横了一言官青,转头看向岳炎,“岳公子坐的位置不妥吧!”
  官青也发现纰漏了,连忙应声附和,“你算哪位?岳公子还是自觉一些让开的好!”
  岳炎也不恼,发现夕兰也正看着她,眼底似乎除了疑惑还有一丝期待?期待?她希望自己怎么说?故人?友人?还是……?
  “我是兰儿的正夫,这个位置我坐不得,谁坐得?”
  “你是正夫?”李翰宇、官青同时惊诧的扬声。
  而不单单是他二人疑惑,夕兰也懵了,她正愁,颜和宇谁做正夫好?一个是王爷,一个是未来的左相大人,家世都显赫的耀眼,细思量,觉得颜好像比宇更稳重一些,但宇好像与自己更投趣,正左右摇摆不定,忽然听岳炎自称正夫,歪着头眼睛瞪的溜圆。
  烨弘棉本来看戏似的吃着鹌鹑蛋,结果一听岳炎自称正夫,惊的差点被鹌鹑蛋噎死,连忙灌了好几口茶水,他已经答应李翰宇在他母亲面前力挺林夕兰,怎么此刻有人捷足先登做了正夫?嫁人已经不好说服左相大人,再不能成为正夫,要他如何开口帮忙?
  李翰宇怔愣的呆在原地,倒是官青想的没那么多,谁是正夫和他关系都不大,他和夕兰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两片荷叶,他嚷嚷着是她房里人,其实能不能和她继续下去,并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他连命都不是自己的,真不知道还能为自己做什么主?所以便肆无忌惮的咋呼开了,“你说你是正夫?凭什么?你入房了?你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交换信物了?私定终身了?还是在官府交换了官牒?”
  一连串的发问,倒把众人问醒了,齐齐看向岳炎。
  反观岳炎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的为夕兰盛了一碗汤,轻声细语道:“有点烫,先晾着!”
  夕兰被弄得坐立不安,微垂着头,不去看李翰宇柔情而委屈的目光,立正夫是大事,决不能草率,更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立错了人,母亲立黄父为正夫就是成功的例子,要是爹爹为正夫,恐怕她早就在柳家苟延残喘了。
  再来,她和岳炎虽说有过一段宁静而幸福的相处时光,可貌似没深入谈过亲事,后来他要了休书离开了汉水郡,怎么几日不见,再见面就成了自己的夫君?她承诺过什么吗?没有吧!
  岳炎见她一语不发,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皱皱着一张小脸,满眼的迷糊。
  “我已经向女皇请旨求亲,女皇下旨,我为正夫名正言顺。”他说这话时依然是淡淡的,脸上不见半点波澜,说完侧身,抬起手握住夕兰的小手,温和的问她,“兰儿,你愿意吗?”
  夕兰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又从猜测中理出条绪,有些人,有些事,即使一辈子不提,不想,也从不会忘记,就像是某个午后,他绘出紫燕双飞,她提笔书词,‘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值得她珍惜。而她心里再明白不过,不论他用什么方法要女皇下旨,只要稍稍动动嘴皮子,他完全可以迎娶她,而不是嫁给她,爱屋及乌,大爱无垠,这才是真爱吧!
  “我突然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你,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她想说找个时间‘讨论’一下吧!可又无法无视宇委屈的目光,唉,这男人长了一张纯净的孩子脸,怎么看怎么惹人怜,在两个男人之间选择,就连和谁说话,都要像做选择题似的,选了这个怕那个伤心,选了那个又怕另一个委屈,该!自找的,叫你博爱!
  岳炎释然的看她欲言又止,轻轻点了点,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温和道:“你是妻主,想问什么,为夫定会知无不言!”
  她是妻主!呃……,她有夫郎了?岳炎在提醒她,在家里应该是她说的算!嗯,这一点是应该向母亲学习,内外分明,恩宠与威严并施才能震的住这些王爷,相爷的。
  “咳咳……”夕兰坐直了腰杆,佯装咳了两声,眼角挑了挑,对李翰宇道:“宇,你坐我身边!”
  李翰宇一听,得意的斜睨了眼官青,挤掉官青挡着的臂膀,悠悠然的坐下。
  官青气的哼了一声,撒娇的看向夕兰,“琳儿,你偏心,难道就因为他们一个是世家公子,一个是官府老爷就能得到你的宠爱吗?那我呢,就因为我是孤儿,你才看轻我吗?”
  夕兰早就想开口了,听说整个丽雪寨的人都被官府拘了,怎么官青还能好好的在她耳边嗡嗡的闹个没完?另有隐情吗?官府办案,她总不好多问,所以一直忍到现在。
  “什么和什么呀!官公子,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的家事不用和你汇报吧!”
  “他不是入房了吗?”李翰宇一听夕兰这样说,疑惑的扬声问道。


  【090】擒拿官青

  岳炎、岳熙、烨弘棉也侧头看向官青,一瞬间,大家就都明白了,原来是个自作多情、滥竽充数的,特别是岳炎,脸倏的冷了下来,要是昨晚决定让官青服侍夕兰,岂不造成大错,他又该如何面对夕兰?
  “官公子,看在你是兰儿的房里人我称你一声公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既然你与我家妻主毫无关系,官青,你再不离开,可别怪我们以多欺少!”
  ‘啪’岳炎手中折扇一甩,墨色的描金边的铁扇看似无意的轻摇起来,在场人都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也是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岳熙笑的一脸的春风和煦,左手上的银指甲套摩挲着唇角,这是他多年形成的习惯,岳炎知道,他已经动了杀机,看来官青的卑鄙行为已经将脾气‘好’的岳熙惹到了。
  李翰宇更不用说,手已经摸到腰际,只要轻轻一扣,银蛇剑马上就会出鞘。
  菊要说腹黑,当属烨弘棉,他和他们不同,他是朝廷命官,又与夕兰不沾亲不带故,留下官青,不代表赦免了他的罪,只等夕兰清醒,和李翰宇讨个人情将这个‘房里人’拿下,毕竟是丽雪寨的二当家,大当家被李翰宇一箭射死,官青是此案重犯,他岂能轻易放过?
  此刻一听夕兰否认和官青的关系,他不怒反笑,撂下手中茶盏,抬手‘啪啪啪’击掌三声,就见萧影自暗处倏然现身,躬身施礼,等待主子吩咐。
  “官青乃朝廷重犯,给我拿下!”声音深沉,官仪正然,不愧是高官重臣,举手投足间自带着不可侵犯的威慑力。
  萧影领命,刚要上前,就听官青不屑的冷笑,“就凭你们几个,还不是我官青的对手!”
  烨弘棉眉头连动都没动,手一摆,就见从暗处又窜出二十来个黑衣暗卫,皇宫暗卫虽不是什么高手,胜于默契,多年来的互相磨合,早已铸就成一个整体,就连出刀都是统一速度,萧影也是暗卫出身,如今是烨弘棉身边的贴身侍卫,他悄悄挪着步子挡在烨弘棉前面,以防官青伤害右相大人,其余的暗卫一脸冷色,一转眼将官青团团围住。
  官青抬手自后背取下柳叶弯刀,准备伺机而动,柔美的一张脸笑靥如花,就听萧影低喝一声,“上!”顿时一对二十的战斗轰然打响。
  夕兰只在电视里看过这样的场面,被岳炎和李翰宇簇拥着坐在一旁,好奇的看着他们打斗,要说官青的武功真不是盖的,手中的柳叶弯刀舞的出神入化,寒光四射,身体轻盈的如同飞燕,跃起,扫腿,每一招都用的精妙到位。
  要不是属于敌对状态,她肯定要为他加油叫好,李翰宇看出夕兰眼中的赞赏之色,不是味的开口道:“这只能算是小场面,要说好看,还是千军万马,阵前杀敌,那才叫威风!”
  夕兰目不转睛的边看边接话,“宇,你上过战场吗?”
  李翰宇神色一顿,悻悻的喝了口茶,道:“我父亲乃威远大将军,我自小跟在父亲身边,自然上过战场,那年驱赶戎狄,我可是随军行了半年。”
  夕兰一听他上过战场,古代的战争可是十分宏大的,颇感兴趣的转头看向他,“宇,你真的上战场了?”
  “当然。”佳人面前,他一定要树立起高大威猛的形象。
  “你怎么不告诉琳儿你那年几岁?哈哈哈……”在圈中打斗的官青仍旧不忘嘲讽李翰宇。
  夕兰也想呢,近几年国泰民安,边陲的戎狄并未来犯,朝日国好些年没战事了,宇是什么时候上的战场呢?
  李翰宇被问的面红耳赤,不自然的冷哼一声,喝道:“小贼如此猖狂,还不速速拿下!”
  众暗卫一听是李翰宇下令,不敢怠慢,齐齐攻了上去,官青刚刚只用了三分能耐,这会儿玩够了,对着夕兰抛了个媚眼,“琳儿,我要是死了,你可不能忘了我呦!”
  夕兰也只是想看官青绳之于法,并没想过要他死,皱了皱眉头,刚想对李翰宇说捉活的,就见官青一个转身,腾空而起,直奔她而来。
  一旁观战的岳熙早看出官青在戏耍着玩,手疾眼快的挡在夕兰身前,一脚揣起一把椅子,直奔官青面门,官青利落的闪身,一刀劈开椅子,红木大椅顿时被劈成两半,砸在桌面上,可惜一桌子好菜没怎么动筷子,碟碗杯盘碎了一地,岳熙干脆一抬脚又将桌子踹飞,官青一搪,整张桌子飞了出去,举贤堂大厅顿时宽敞的一目了然。
  桌子丢了出去,门外却响起一串铃铛声,清脆悠远,时远时近,岳熙、岳炎对视一眼,溢出一抹笑,两人已猜出是岳灵儿来了。
  白业谷岳灵儿收到岳炎的信笺后,留书给师傅狂帝,连夜出了白业谷,一身火红的儒裙,骑着快马直奔囫囵山,乘船行至明浪江中央,过山峡来到山脚下,到这儿才发现官府已经将囫囵山严密的把守起来。
  报上姓名,等士兵通传,骁骑营的四营长魏枫巡视经过,一听来人是白业谷岳灵儿,便亲自带她进了丽雪寨,岳灵儿才进院子就迎面飞来一张大桌子,身子一侧躲了过去,更加急迫的奔进厅堂。
  她第一眼没瞧见岳炎,倒是先看见官青了,一时愣了神,官青本就样貌柔美,此时,手执弯刀,宝石蓝的锦袍,月白的袖子,手腕处交叉系着白绒流苏,银冠束发,珍珠的樱子轻颤,少年意气,英姿飒爽,一直钟情与岳炎的岳灵儿看的心头一动,她一直以为这世上只有二师兄是最完美的男子,没想到还有比师兄更完美的人(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那是看对眼了)。
  岳熙见灵儿看着官青愣神,心里不是滋味,几步走上前,道:“师妹,你来了!”
  岳灵儿这才收敛目光,笑颜逐开的应道:“二师兄传书,灵儿快马加鞭赶来,不知两位师兄遇到什么难题,灵儿必全力相助。”
  打岳灵儿一进门便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头胜雪白发,肌肤剔透如冰,大红的儒裙披风,赤足,金铃,手上拿着长鞭,身材虽娇小,却有一股巾帼须眉的威风。
  岳炎起身,客气却带着疏离的语调道:“灵儿,我有一事相求,稍候我们详谈,先坐!”



  【091】争宠,各凭本事

  之前见岳熙也是满头白发,肌肤剔透,琥白色的眼眸,赤着双足,像是雪山里的妖精,她本就是见识‘过人’,自然不会排斥,而且还很喜欢,试问21世纪的少女谁不喜欢漫画里的美男呢?此刻见了岳灵儿,夕兰突然就明白了,这应该是物种突变,整个白业谷的种族遗传基因里应该是少了什么东西,是黑色素吧!她听电视里的科学探索讲过,但没看全,便急着回地府了,要不然也许知道吃些什么能让他们恢复正常呢。
  岳灵儿落座,这才将屋子里的人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夕兰身上,夕兰一见她看过来,知他是岳炎的师妹,怎么说也是夫家人,第一次见面绝不能失礼,连忙满面含笑的对着她颔首,哪知岳灵儿像探究货品一般上下左右的细细打量了半天,最后竟仰脖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再也没看她。
  夕兰气的鼻子都歪了,侧目正巧见李翰宇在打量岳灵儿,不满的撇撇小嘴,“长的很特别吧!”
  李翰宇也就是好奇,一会儿看看岳灵儿,一会儿看看岳熙,想着又看了看岳炎,猜想传说中的白业谷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和他们长的不一样呢?
  菊听见说话,他随意的‘嗯’了一声,夕兰醋溜溜的朝着他大腿根掐了一把,疼的他‘哎呦呦’的差点跳起来,夕兰一把拽住他,笑着对众人道:“宇对岳小姐的容貌惊为天人,激动的快坐不住了!”
  岳灵儿看向李翰宇,长的很干净,像是淡蓝的没有一丝云朵的天空,看着很舒服,很容易亲近的模样,不过,像他这样的容貌在白业谷不算出众,所以,她也只是瞟了瞟便又转头看向被二十几个黑衣人围斗的官青。
  官青对女人不敏感,要不是夕兰先入为主,他也不会多看夕兰一眼,是以岳灵儿长的是美是丑他全无兴趣,二十几个暗卫虽不是他的对手,但想带夕兰走,却没那么容易,就在这时他眼尖的发现岳灵儿对夕兰极为不满,凭直觉,就像是天生的宿敌。
  “琳儿,你家相公的眼珠子都掉到别的女人身上了,你管的了这个,也顾不上那个!”
  李翰宇被夕兰掐了一把后,连忙小心的讨好着,说自己看岳灵儿就是好奇,就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头发是白的,眼睛是琥白色,肌肤为什么那么通透云云,忽然听见官青挑拨,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但见官青笑靥迷人的瞟了眼岳炎,眼珠一转,很快就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拉着夕兰的手道:“兰儿,我瞧着岳小姐也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岳兄他们师兄妹在一起十多年,熟悉彼此,感情深厚,自然是不会惊讶的了。”
  夕兰闻言,转头看向岳炎,发现岳炎、岳熙、岳灵儿三人正聚在一起说着什么,岳炎面色凝重,岳熙则眸光闪烁不定,岳灵儿起初面色很冷,后来岳炎不知说了什么,她才笑颜逐开。
  心里有些泛酸,他的男人在哄别的女人笑?夕兰面上虽没表现的过于吃醋,心里已经阴翳的快要下雨了,调整坐姿,努力将注意力移到打斗场上。


  【092】巨鸟

  官青一见不但没挑拨成功,反而更加你侬我侬的气煞旁人,手中抡圆了双刀,使出七分手段,两三下便将二十几位侍卫击退两米多远,自己则一个空翻,跃出窗子,烨弘棉急忙带着侍卫追了出去,官青刚跑了没多远,迎面击来一道黑光,猛的侧翻,勉强躲了过去,定睛一看,竟是一戴着红脸面具的白衣人挡住了去路,此人个头不高,手中的铁链却有一丈长,看着他尖声冷笑,“卑鄙小贼,竟敢趁人之危,今个儿爷就要了你的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山里跑了一圈的晏阳天,说来也是巧了,昨天从寄情别苑出去,发现官府已经攻了上来,便一心去查关押被拐男子的地方,沿途追查,毫无头绪,又赶上天黑肚子饿,便跑到后山猎野味,追野兔子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山后一处隐蔽的铁门,凭他的内功,玄铁铸就的铁门也会撼动,可没想到他用了十成内力,那铁门居然纹丝不动,用内力驱动听力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竟好像是不见底的深渊,只有猎猎的风声,听的人胆寒。
  他又在四周巡查了一番,决定守株待兔,看能不能等来几个丽雪寨的人,然后再伺机而动,一夜未果,他只好放弃守株,施展轻功回寄情别苑找二师叔(岳炎)、五师叔(岳熙)商量再想办法。
  刚一进院就见官青从窗口跳了出来,好人哪有走窗户的?当下出手,这才将官青拦了下来。
  菊晏阳天和官青动手,厅堂里的人纷纷出来助阵,挤在最前头的岳灵儿一看是小师侄晏阳天,气就不打一处来,那天朝他要林夕兰,他说什么都不肯吐口,最后竟敢大不敬的和自己动手,她岂能就这么算了?还有,这些人为什么都要擒拿这个美少年呢?
  岳灵儿发花痴的深深的看了官青几眼,发现官青根本就不是晏阳天的对手,脑袋一热,一跃出去,‘啪’的甩出鞭子,晏阳天一眼扫到那身大红,急忙躲开,结果因事发突然,晏阳天本事再大却不好和岳灵儿硬碰硬,另一边还要防着官青,就在一转身的功夫被官青的刀扫到衣角,他气的大嚷,透过隔音珠显得更加刺耳,“师姑,你为何要帮这小贼!”
  岳炎、岳熙一看即刻跃身,也跳进了打斗圈,官青一看不好,虽然不知道这女人为何出手帮他,不过很显然,自己很快就会被动,果然,只两三招,岳炎的铁扇倏的击向他脖颈,后背是岳熙的鬼手,腹背受敌,身旁又被晏阳天的乌金锁挡出了生路,就在这时,高空传来一声啼鸣,呜咽而低沉,悠远而浑厚,众人突然感到劲风袭面,迷的睁不开眼睛。
  夕兰站在远处,应声仰头,树荫下掠过一道黑影,接着才看清是一只巨鸟展翅飞来,翅膀扑朔,平地掀起一团狂风,逼的人后退,官青趁机扒着巨鸟的翅膀,翻身跃到它背上,巨鸟连续拍打这翅膀,就在众人眼皮底下将人驮走了。
  高空中传来官青张狂的笑声,“众位兄弟,我就不陪你们玩了,先走一步!琳儿,我还会去找你的,等我,晚上别关窗子哦!”夕兰只顾震惊的看着头顶上的巨鸟,对美男如此暧昧的话完全没反应。
  岳炎他们一下场,李翰宇便挨了过来保护她,一听官青如此不正经的话,憋着气讥讽喊道:“有本事下来,让一只鸟救你,还有颜面耀武扬威吗?”
  官青柔柔的瞟了他一眼,看的李翰宇浑身起鸡皮疙瘩,“李公子有力气还是补补身子吧,才一个晚上就蔫了茄子,琳儿,我真担心他不能够好好服侍你,等我找你……!”他双臂搂着巨鸟的头,俯下身子又向夕兰抛了一个暧昧的眼神,这才驾着巨鸟号飞走。
  李翰宇气的咬碎了牙,这小子居然蹲墙根儿?
  众人目送官青离开,一点办法都没有,这鸟巨型,单单眼珠子就有碗口那么大,别说没准备弓箭手,就是射箭,恐怕也伤不了分毫。
  晏阳天收起乌金锁,冷冷的瞟了眼他这个小师姑,抬步走到岳炎身边,“二师叔,天儿在后山发现了一处铁门,不知和被虏奴役有没有关系!”
  “什么奴役?”岳灵儿来了只听岳炎他们说救治林夕兰,并不知丽雪寨的事,要是知晓,她再花痴也不会出手帮官青。
  林夕兰走上前来,冷笑一声,“我还以为岳姑娘认识那丽雪寨的二当家呢,出手真够狠的!”说完又温和的问岳炎,“岳岳,这位少年英雄是……?”
  岳炎介绍道:“这是大师姐岳华的关门弟子,晏阳天!”
  晏阳天听夕兰称他为少年英雄,心情愉悦,恭谨的施了礼,道:“二师母怎么知晓天儿是少年呢?”
  因他用了隔音珠,在江湖中行走,大部分人认为他是样貌丑陋的小老头,只有林夕兰一口认定他是位少年。
  夕兰呵呵一笑,她听他的发音尖细,想不是女子变音,就是年纪小的少年,又见他胸部平的跟飞机跑道似的,当下就想是个少年郎,所以才称赞他少年英雄。
  “我还猜你是样貌俊美无比的美少年!”
  晏阳天的小脸渐渐泛起红晕,还好有面具遮挡,并未被外人看到。
  自进了绰云宫,容貌就成了他的负担,因为随着年纪的增长,样貌愈发俊美的他被众弟子揣测与师傅有染,只因做了师傅的通房小爷才得师傅真传,后来又成了绰云宫少主,不得已才戴了面具,嫌突兀,逐下令,整个绰云宫着白衣戴面具,等级不同,面具的样式不同,不过只有他戴的是红色,其余人均是白色,这样便杜绝了宫中弟子的闲言碎语,近些年,他凭真本事在江湖中立足,人送绰号,红鬼。
  “二师母谬赞了,天儿样貌很一般!”他偷眼瞧了瞧夕兰,长的并不绝美,却是清丽可人,笑容甜美,其实他大可直视,反正也没人是透视眼,看不见他面具下的表情。
  夕兰笑着夸晏阳天懂事,又将他介绍给李翰宇等人,所谓不打不相识,李翰宇、烨弘棉很自然的接受了晏阳天,主要还是绰云宫与朝廷不犯冲突,所以才没深究晏阳天劫人的事。


  【093】发现金刚石

  在晏阳天的带领下,众人进入后山,果然见到了几乎与石头一个颜色的铁门,真亏的晏阳天眼尖,不然准发现不了,几人纷纷上前查看,夕兰也凑上前观看,细看之下,大惊失色,连忙后退几步,正好撞到烨弘棉身上,道歉也顾不上了,急急张罗,“快将这上面的树叶折断,我想好好看看这块石头!”
  她兴奋而慌乱的指着那扇‘铁门’嚷道。
  岳炎细细打量过了,并未看出是什么质地,但若以晏阳天的内力还是震不开,想来应该是十分厚重的,这会儿听夕兰喊话,没多问,飞身上树,将挡在门上的树叶拨开,没了树荫,阳光明晃晃的照了下来,夕兰再上前,用手摸了摸,又侧着耳朵听了听,里面是空荡荡的山风。
  若她没看错,这是一块冲积矿石,而这块矿石上很有可能有钻石,是钻石啊!想想就激动的要死!囫囵山很有可能是一座死火山,岩浆崩裂,将钻石带上地球表层,形成了冲击矿,可这一处看起来又不像矿区,难道这块石头是从别处特意搬过来的?
  菊岳炎见夕兰站直了身子,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从树上跳下来站在她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岳岳,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冲击矿形成的岩石,里面含大量金刚石,金刚石的硬度可比玄铁强不知百倍千倍,天儿震不开是很正常的!”夕兰强压住兴奋,缓缓道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没提钻石的事,这里也许能含钻石,也许没有,这都是未知数,再说即使得到钻石,在这世上还不存在切割工艺,正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她也不打算惊动朝廷。
  “世上竟有比玄铁还要硬的东西,为夫第一次听说,兰儿真是见多识广!”岳炎忍不住夸赞,心里更加欢喜,谁都不识得的东西只有他的兰儿懂,他也跟着幸有荣焉。
  李翰宇摸了摸那扇门,也笑着赞夕兰,“兰儿的见识可比殿阁大学士还要渊博,为夫失敬了!”
  夕兰被两个夫君捧的上了天,眉开眼笑道:“咱们再找找,趁天黑前找到关押奴役的地方。”完全是给了奖励就奋发的主。
  夕兰还是认为入口就在有桂树的地方,所以众人又回到别苑,围着桂树林打转转,桂树林看起来稀疏,走进去却也是一时半刻走不到头,烨弘棉分派官兵,组成小分队,进行地毯式搜索,按照武功强弱,夕兰与岳炎、烨弘棉一队,人多好办事,不多时,骁骑营四营长(属从七品把总)魏枫前来禀告,“启禀右相大人,前方西北角发现一处坟茔。”
  夕兰初见魏枫足足愣了十秒钟,像,太像了!他长的太像她前世的夫君,天庭饱满,浓眉大眼,宽鼻梁,薄唇,整张脸如同刀削一般,许是常年驻守兵营的关系,有着古铜色的皮肤,浑身上下散发着军人的硬朗之气,她前世的夫君常年卧床,是以皮肤白的不正常,两人相比,魏枫更有一股男子气概。
  岳炎见她直愣愣的盯着一个官兵愣神,皱了皱眉头道:“兰儿!兰儿?”
  “啊?啊!那个,借过!”夕兰挤到烨弘棉身前,又细细的看了两眼魏枫,稳住呼吸,道:“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的?成亲了吗?可有孩儿了?”
  前世为了怀上孩子,她没少折腾,汤药喝了无数,房中事也是极尽能耐,就连老道和尚的秘方也用了不少,可直到死,自己也没能怀上,也是死的早了,不然没有子嗣,夫君早晚是要纳妾的,若是夫君先走一步,自己在婆家连立足的地都没有,想想真是悲哀至极。
  其他人上哪知道夕兰的经历,魏枫只看了一眼女子的娇颜,便羞的再也不敢抬头,诺诺的不知道如何回答,该不该回答?而且现在这场合也不太适合说这些吧!
  岳炎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上前拉过夕兰,低声道:“兰儿可是看上魏把总了?就算有意,也等结束丽雪寨的事情再谈可好?”
  夕兰怔愣了半秒,脸腾的就红了,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也压低了嗓子说:“我瞧魏把总像是我的……一位故人,就是想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我发誓!”
  岳炎挑了挑眉,那意思是问她‘真的没别的意思?’夕兰连忙郑重的点了点头,‘绝无他意!’岳炎还是不放心的深深看了她半天,才点头算是暂且相信她了。
  烨弘棉越来越喜欢和她在一起了,哦,是她们,他觉得特别有趣,才两个夫郎就斗的生机盎然,若是再多几个,岂不更有意思?他与李翰宇的家庭背景不同,他的母亲有十三房夫郎,小爷不计其数,自己的生父是正夫,兄弟三个,没有姐妹,母亲虽是位优秀的相爷,却也是极其贪恋美色的人,早年未娶父亲之前房里养了众多小爷,不顾体面和小爷厮混怀子,结果因不注意身子流了产,之后无论怎么调养都没怀上一个女儿,就连他和大哥、三弟都是经名医开方才得来的,生三弟时大出血,总算保住了性命,自此也绝了怀孕的念头。
  母亲的夫郎斗起来可是阴冷的很,府里的小爷也是隔三差五的失踪,这些事母亲不是不知道,知道了也是睁只一眼闭一只眼,反正再美貌的男子也不过是床上的玩物罢了,没了,可以再买。
  林夕兰的这两位夫郎斗的可就单纯的多了,不说岳炎,只说李翰宇本性纯良,他们的妻主看起来也是柔软的像绵羊,这么看起来,她家还真是乐趣无穷,以后自己可有地方窜门了!
  三人各怀心思来到坟茔,夕兰一进去就觉得熟悉,她的耳力和嗅觉都是极为敏感,所以当下便肯定这里一定就是看押奴役的入口处。


  【094】兰兰,叫我棉

  坟茔在西北角,布局不是很规整,坟包零散的东一个西一个,看起来更像是乱葬岗,夕兰从地府来,对鬼神灵怪自然是无惧的,神色专注的东看看,西看看,想着小说里写的什么天罡北斗阵、八面玲珑局,再不就是机关暗道,她越想越兴奋,伸手拍坟头,用脚跺地面,跟个跳马猴子似的满坟茔乱窜,岳炎害怕有意外,只好紧跟在身后也满坟茔的乱走。
  烨弘棉好笑弯着眉眼,也不跟着凑热闹,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走着,来到最大的一处坟包前,注目看墓碑上的名字,爱妻林诗音之墓,夫上,只有死者的名号,不见立碑人留名。朝日国十分重视女子,女子死后要进祠堂,家族兴旺的祠堂建造的比正经的府邸还要阔绰,即便落魄的没有祠堂,也会葬在家族的坟茔内,怎么会有如此草率埋葬女子的?且不留夫名。
  夕兰转了一圈回到原地,见烨弘棉盯着一块墓碑沉思,好奇的走上前来观看,她对朝日国的一些风俗还不太了解,也就没看出特别的地方,倒是对死者的名字挺感兴趣,林诗音,不就是小李飞刀一生痴缠爱恋的女子吗?夫上,无名,难道丈夫的名字恰巧也叫李寻欢?还是龙啸云?
  夕兰嘻嘻笑了笑,靠在了墓碑上,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花海,乳白的桂花像是香甜的棉花糖,清风拂来,花香四溢。
  菊烨弘棉不经意的看了眼,但见女子眉眼温润,嘴角微弯,眼底淡淡的如一汪泉水,神态轻柔的如一抹长云,看着安然而恬静,心底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和她靠在一起享受她那份宁静。
  岳炎没注意烨弘棉,也静静的看着夕兰,心里更确定自己的选择,只要有一刻她能依偎他身旁,只要有一刻她的心全在他身上,他这一生幸福足以。
  “岳岳,你会雕刻木人吗?”岳炎淡若远山的神情倒和李寻欢有几分相似。
  岳炎淡淡的笑了笑,“没雕过,兰儿若是想要,我可以试试!”
  夕兰俏生生的瞟了他一眼,道:“木人就不要了,给我摘一枝桂花吧!”
  岳炎性情淡漠,不善言语,行动倒是极快,夕兰话音一落,他飞身跃起,广袖飘飞,信手拈来,手指间夹着一枝轻颤的桂花,脚尖点了一下树干,身型回旋飘然落在夕兰面前。
  夕兰脸上有着淡淡的红,娇羞的接过他手里的花,低头至鼻端闻着,说着只有自己才听懂的话,“我不是林诗音,你也不是李寻欢,真好!”
  “莫不是林姑娘认识这慕的主人?”烨弘棉见她捧着花含羞带笑,心里有点添堵,但很快就被压下去了,一听到林诗音的名字,他即刻转移心思发问。
  “呃……,不认识!”发现烨弘棉正狐疑的看着她,也巧了都姓林,只好简单的解释道:“以前听过一个故事,有个名叫李寻欢的探花公,与表妹林诗音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李寻欢因厌恶官场辞官,又因精于飞刀绝技而步入江湖,一天遇到仇人围攻,命在旦夕之际被路过的龙啸云所救,感恩戴德,结为兄弟,龙啸云为兄长,龙啸云在李园见过林诗音之后相思成灾,并不知晓李寻欢与林诗音爱情深笃,托李寻欢提亲,李寻欢情义两难,最后决定……”
  “轰隆隆”“啊……!”“兰儿……!”夕兰正说的口若悬河,只是站的累了,便一屁股坐上了墓碑,哪想墓碑竟毫无预兆的塌陷,站在对面的岳炎正听的入神,发现异样只够到夕兰的衣角,‘嘶’的一声扯断一个袖子,却眼见着夕兰与烨弘棉掉了下去。
  烨弘棉站在夕兰侧面,发现异样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结果却被突来的下坠感一起拽了下去。
  两人下坠,石碑快速的恢复了原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活生生的两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岳炎急急上前又拍又按那墓碑,弄的满头是汗,还是纹丝不动,颓败的吐了一口气,看来是夕兰恰巧动了什么机关,这么毫无技巧的找恐怕是无济于事,急忙唤来魏枫,召集众人研究这墓碑。
  上面的人暂且不说,光说下坠的两个人,夕兰和烨弘棉手拉手的像蹦极一样直线下落,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刚开始两眼一抹黑,越往下光线越亮,眼看着两人顺风顺水的落在一个大草垫子上,虽然草垫子承重能力较强,可毕竟太高了,摔得她两眼冒金星,坐在草垫子上半天才缓过神来,手还被烨弘棉紧紧的握着,一回神就撞见他关切的眸子。
  “你怎么样?”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我没事!”又是一起说的,两人不由的相视而笑。
  “先看看这是什么鬼地方!”夕兰将手从烨弘棉手中抽出,站起身子,打量四周的环境。
  烨弘棉笑着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凑到鼻端闻了闻,很好闻,是桂花香,好像还混杂着淡淡的熏兰香,忽然见夕兰转头,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发冠,紫玉的发冠,玛瑙樱子,配上他清朗飒爽的俊颜,却是最显贵气的公子哥,夕兰呵呵一笑,“右相大人请!”
  “林姑娘请!”烨弘棉可不似岳炎那般不善言语,也不似李翰宇偶有小孩子脾气,他为官三年,涉世深,与夏景颜一样精明,纯正的腹黑男一枚。
  此处回廊幽深,石壁上燃着松油火把,置身有流动的凉风,夕兰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脑子灵光一闪,轻笑出声,“右相大人,这里乏闷的很,不如由小女子现丑,轻歌一曲如何?”
  烨弘棉挑了挑眉,点头道:“林姑娘还是唤我棉吧,我也唤姑娘兰兰可好?这里没有外人,而且我与瀚宇情同手足,我们不必如此外道!”
  夕兰脸一热,心道,棉来棉去,兰兰来兰兰去,妈呀,这要是让岳岳听到了,自己又要发誓许愿,讪讪一笑没答话。
  烨弘棉也不计较,与夕兰并肩站到一处,撒娇似的催促道,“兰兰,我还等着听曲呢!”


  【095】潇洒走一回

  跺跺脚江山也要晃三晃的右相大人居然向她撒娇?
  夕兰干涩的咽了口唾沫,依旧傻笑,沉了沉气,轻声哼唱,“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夕兰没停顿,稳步一直向回廊深处走去,烨弘棉跟在身旁,静静的听着她轻唱。
  回廊没有多余的转角,几乎一通到底,她唱了两遍,便止步不再向前走,两人依旧置身在走廊里,两面是青幽的石壁,夕兰住口,抬头四下打量着,空荡荡的走廊里,除了‘啪啪’作响的松油火把,便是两个人拉长的影子,周围静的似乎只有风声。
  菊那日她唱了两遍的潇洒走一回,正好出了暗道,怎么反过来,却不见关押奴役的地方?难道这是另一个暗道,并不是自己呆过的地方?
  “兰兰,你唱的很好听,这首歌叫什么名字?”虽然歌词过于直白,但曲调很新颖,尤其是听她唱出来,声音低哑而柔软,听着就像是暖洋洋的日光照在心头,浑身回荡着暖流。
  “哦,潇洒走一回。”她随意的应着,脑子快速的转动,难道那天因为紧张唱的快了或慢了?夕兰倒退了几步,看了看四周,用手敲墙面。
  “有什么发现?”烨弘棉发现她并不像在玩,反而很认真的在做事,立即收敛玩闹的心,也过来附耳在墙面上,静心听着。
  “奇怪了,我那天明明唱了两遍歌出了暗道,怎么会找不到呢?”夕兰又向前走了两步,东敲敲,西摸摸,应该有暗门才对。
  结果很令人失望,什么也探不到,眼前始终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松油火把,两个人的影子,唉,夕兰正长嘘短叹呢,忽然发现烨弘棉站的位置,纤长的影子映在石壁上,就在两支松油火把中间,她脑中迅速闪过一个镜头。
  烨弘棉见她皱着眉头,眼神飘的很远,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迈步向她走了过去。
  “停!停!”夕兰抬臂出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也不管他看懂看不懂,命令道:“你再站回去!”
  烨弘棉虽然看不懂手势,但也明白是要他配合站位,堂堂右相大人又乖乖的站了回去。
  夕兰兴奋的一跳多高,扑了过去,抓住他的手臂,献宝似的笑道:“我知道暗门在哪里了!”
  烨弘棉被她的笑容感染了,附和着笑道:“看你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暗门在哪里?”
  夕兰拉开他,附耳对着他背后的石壁听了听,又轻轻的敲了敲,得意道:“就在这后面,我肯定!”
  烨弘棉俯身一撩开下摆,自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划着墙面,刀尖划过之处,泛起咋亮的火花,夕兰不尽倒吸一口冷气,好锋利的匕首啊!
  就看烨弘棉倏的划出一个一人多高的门型,然后将匕首递给她,郑重道:“拿着,这后面也许还有丽雪寨的匪寇,你不会武功,要小心!”
  “那你呢?”夕兰有点受宠若惊,这人也不是那么没人情味嘛!
  这位右相大人给夕兰的印象真的很差,主要还是因为他没让夕兰的小算盘打成。
  烨弘棉自信弯起唇角,蓦地抬腿,潇洒的一脚踹向墙面,就听‘轰隆隆’一声巨响,被刀尖划出的门型,坍塌的倒向里面,扬起一地灰土,夕兰连忙捂住口鼻,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探了进去。
  “哇!”好壮观的男子监狱,一眼望不到头的铁栅栏,里面的人被捆成粽子型,一堆堆的靠着,许是石壁突然被人破开,里面的人都惊恐的对从天而降的两个人行注目礼。
  夕兰看着扫了一圈,和烨弘棉对视了一眼,烨弘棉给了她一个激赏的眼神,问道:“兰兰,你是怎么找到暗门的?”
  夕兰心虚的笑了一声,开玩笑!绝不能说,她是因为曾经在电视上看到一则BYT(套套)广告,才灵机一动联想到的。
  “我看火把的间距都很匀称,唯独你站的位置中间少了一个火把,才想到是暗门的所在。”那则广告就是一美女坐在江边看夕阳西下,岸上的是石墩子井然有序的排列着,只有那美女坐的地方少了一个是墩子,十分含蓄的一则BYT广告,夕兰足足研究了五六天才想明白,不得不说创造这则广告的人智商有多么的高(一般人根本看不明白)。
  “兰兰,你真聪明!”烨弘棉确实是诚心夸赞。
  夕兰一听心更虚了,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讪讪笑道:“聪明吗?呵呵,我可想不出咱们怎么出去呢!”
  ………………………………………………………
  上面,岳炎与李翰宇眼看着天大黑了,可还是没有一点头绪,不论是挪动,还是敲打,墓碑都没再动一分一毫,晏阳天有涉猎八卦布阵方面的知识,可却不精,研究了一阵,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众人道:“要是师傅在这儿也许能破解!”
  岳炎沉思了片刻,道:“发信号,请大师姐来!”
  幸得绰云宫所在的麒麟山距离囫囵山行程只有三十里地,岳华接到讯息,连夜兼程赶了过来,早年她中毒危在旦夕,是岳熙出手救了她一命,岳熙这个人情她早就想还了。
  岳华出发的同时,另一面景王爷夏景颜也得到暗卫的飞鸽传书,还没到景宁府便急急找了一个小码头下了船,从陆路骑快马往芙蓉府赶,先到府尹行馆,府尹曹大人一看连王爷都来了,更加不敢怠慢,连忙派亲兵护送他上囫囵山。
  连生一听说夕兰失踪,早就偷偷来到江边,却苦于无法靠近囫囵山,今日到傍晚时,一眼便瞧见骑着高头大马来的夏景颜,没多想就冲了出去,跪在地上拦路道:“姑爷,姑爷,带小奴上去吧,小奴有辱老夫人的嘱托,此番再见不到小姐小奴便要投江了!”


  【096】谁是兄长

  夏景颜对连生是既讨厌又有几分感激,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那么顺利的获得佳人芳心,再被他央求着左一句姑爷右一句姑爷的叫着,便点头带上了他,边走边打探夕兰的近况。
  他行船一路,一是为了调查市场行情,二是倒卖自己产下的一些锦缎,三是到景宁府查市场货物滞销及严重缺损物资一事,其实和烨弘棉察的是一个案子,只不过角度不同罢了,一个言商一个言政,不过都是为景宁商贸繁荣,政局稳定而来。
  船刚走不到一半,就接到暗卫的飞鸽传书,上面是叶儿的笔体,简短却十分详细的介绍了夕兰的一举一动,包括为李翰宇捏泥人,不过,信上提到的名字是李空,他当时还在犹豫要不要返航,后来连连接到传书,报告的内容让他寝食难安,因为提到了右相大人,他自然猜到李空就是李翰宇,一想起二人有婚约,他便决定在方图码头下船,然而还没到方图码头,又接到传书说夕兰遇险,被歹人掠走,当下恨不得游到江岸赶回来,还是船上的老舵手有经验,在一处浅滩靠了岸,这才寻了快马赶了回来。
  他问了夕兰吃的可好,住的可好,事情发生的始末,却不提李翰宇的事。
  菊连生也不知道他有暗卫的事,却想叶儿和秋儿必定也是报告过了,便道:“小姐好似与李公子走的近些!”他现在称呼夕兰为小姐,主要还是想讨好夕兰的几位夫郎,只要给他机会做小爷,他就有办法做也得个夫郎的位置,就是老夫人也不会不管他。
  “哦?哪个李公子?”夏景颜淡淡的应了一声,假意不情似的闲谈着。
  “起初奴以位是为贵族的公子,近日才知晓是左相大人与威远将军的儿郎,倒是和小姐有些缘分,两家还有口头婚约呢!”连生只想着搅混一湖水,夫郎多了,老夫人让夕兰收个小爷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夏景颜还是淡淡的笑,弯着唇角,面上平静的好似一缕清风,“有没有缘分要看兰儿怎么说了,有时缘分这种事,是看得到摸不到的。”
  连生被噎得没接上话,夏景颜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缘分不是什么东西,主要还得看人,不论是李翰宇,还是你连生,都要看夕兰怎么说,而夕兰的决定很可能取决于他。
  “呵呵……是,不是说缘分就是那镜中花,水中月吗?倒真是虚无缥缈的很!”连生深吸一口气,违心的应了一句。
  夏景颜也不深究,闲闲的笑了笑,给这次无聊的谈话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你看,就连说话他都要掌控主动权,他天生龙子,就是说上句的主。
  两人与岳华在山脚下正巧碰到,岳熙在山门迎接大师姐,却迎来了夕兰的又一位夫郎,因为炎已经决定要嫁给夕兰,他便上前与夏景颜施礼,自我介绍道:“在下岳熙,师从狂帝,这位是师门大师姐岳华,见过王爷千岁!”
  夏景颜并不知道岳炎和夕兰的事,但却知道白业谷的狂帝,武林一代宗师,论起来还是自己的皇姨夫,就这层关系,热络的扶住岳熙,对二人道:“免礼,这又不是在朝堂上,兄弟之间不必如此外道。”他见岳熙、岳华二人愣神,便解释道:“皇姨夫这些年的身体可好?”


  【097】有了新人忘旧人

  “哪头?他选了义字,后来他用木头雕成了林诗音的容貌,睹物思人,终日醉酒,可惜了一段美好姻缘!”不是她不爱细说,而在她看来整部小李飞刀讲的那些武林恩怨并不吸引她,反倒是这段儿女情长让她印象深刻,缘分就像手里的细沙,只要你稍稍一松手,它就会毫不留情的流逝,想挽回,细沙早就随着风吹散了。
  烨弘棉听完也有些伤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情义两难全的时候,作为男人,选择义字无可厚非,可情字,又岂能说断就断?
  晏阳天首先发现了被刀削的石门,多年独来独往的习惯,他并未惊动其他人,自己先窜了进去,没走几步就见夕兰两个人背靠背望天,毕竟还是孩子,童心未泯,悄悄的溜了过去,他的轻功本就好,烨弘棉在想事,夕兰在发呆,都没发现他。
  “拿命来……,我是冤魂索命……!”晏阳天提起内气,脚不着地的向前‘飞’去,幽暗的秘道内,鲜红的面具更显狰狞。
  菊烨弘棉吓一激灵,起身一拳打出,大家本都见过面,冷不丁的冒出来,也就一时的眼花,当看清后,烨弘棉气的眼睛都火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夕兰会吓出病。
  急忙转身看她,夕兰在地府百年,早就被这些虚无缥缈的鬼魂吓的有抗体了,所以不管看没看清‘鬼’的样子,她还是第一反应就是懒懒的哼了一句,“哪朝?哪代?哪门?代号?”
  两个男人被问的当即愣住了,夕兰睁大眼睛看清那‘索命鬼’是晏阳天后,只能讪讪的傻笑,“呵呵……,我好像梦游了!呵呵……”
  “啊……,天儿,你怎么下来了?岳岳来了吗?”夕兰一反应,不带两个男人细究,转念问了关键问题。
  烨弘棉也才想起发问,“你怎么进来的?”
  “呜呜呜……”
  “呃……”夕兰转头看了看铁栅栏里的棕子们,一个个的东倒西歪,又看了眼晏阳天,笑道:“你成功了的吓傻了三百零六人!”
  夕兰和烨弘棉左右无事,便从头到尾数了两遍人数,这里关押着三百来号人,都是清一色的少年郎,不过她和烨弘棉并没有将这些人松绑或放出来,害怕发生动乱,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出来,却发现有可能饿死在这里出不去,这些人不得把他俩生吞活剥了啊,虽然夕兰相信只是暂时出不去,就是怕他们根本不信。
  “兰儿……,兰儿……”岳炎一步跃了进来,轻功最好,而他总是行动快于动嘴,身后的夏景颜和李瀚宇几乎同时喊出声,却只能看着岳炎先一步揽住了夕兰的腰肢,关切的对视。
  李瀚宇吃味的冷哼一声,“轻功好了不得吗?”
  夏景颜看见他们两人如此亲昵的互相关怀着,当下停住了脚步,沉着脸定定的盯着他们看,他想了千万种理由,就是没往夕兰身上想,是太相信她,还是太相信自己?亦或是没想到她会同时招惹两个男人?
  “兰儿,到为夫这边来!”夕兰一听声音,惊喜的看向夏景颜,嘴角扬起的笑还没绽开,一看他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刚要走过去,李瀚宇迎了上来,孩童般的娃娃脸,撇了撇嘴道:“兰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害怕?有没有想我?”
  “宇,我很好,哪都好好的!”说完就想绕过去。
  “兰儿,你还没说想没想我呢?我想你了!”李瀚宇拉过夕兰的手,用力的按了按她的手心,一双纯净的眸子,饱含委屈和思念。
  夕兰只好专心安抚他,“我也想宇了,好想好想!”
  “哪里想了?我看你看见我一点都显得高兴!”李瀚宇接着撒娇的缠着夕兰。
  “我哪都想了!”夕兰正视李瀚宇的眼睛,先解决这个,一个一个来吧!
  “哪里?这里?这里?还是……”他干脆将岳炎挤到了一边,搂着她的腰,点着她的额角,胸口,最后,将按着她腰那的手,重重的按了一下,惹的夕兰顿时红了脸。
  岳炎也不凑热闹,就在一边看好戏。
  果然,夏景颜铁青着一张脸,沉声道:“兰儿,还不过来!”
  夕兰被‘吼’的吓了一跳,低着头就要过去,李瀚宇正想怎么拦住呢,没想到烨弘棉却挡了过来,对着夏景颜施礼,“景王爷,进来可好?”
  夏景颜冷哼了一声,却不也知道不应该迁怒别人,应道:“陛下庇佑,一切顺利!”
  烨弘棉走了过去,拽过他袖子,低声道:“怎么说咱们查的也是同一件案子,一些细节详情还要和王爷说说才是。”
  夕兰一看夏景颜走远了,重重呼出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有点怕他,她当时没说要嫁吧?可……,貌似他也没说要嫁啊!这笔乌龙帐怎么算好呢?
  一行人出了暗道,魏枫安排官兵下去将奴役带了上了,三百多人,光吃饭就是问题,一时之间丽雪寨热闹的快要炸了锅,快到傍晚的时候,才将人陆续的送下了山,等着右相大人得空审理,那右相大人现在怎么就没空闲了呢?他的确是没闲着,连夜派人下山将芙蓉府的能工巧匠都遣到山上来,送下秘道,开采钻石,而这些事其他人并不知道。
  光说夕兰,沐浴更衣,在房中用过晚饭,岳炎和李瀚宇寸步不离的在身边呵护备至,眼看着掌灯了,夕兰心乱成麻,可又脱不开身,岳炎在一旁观察着,心里连声叹气,‘兰儿若如此惧内,可怎么得了?’其实他也不是想找个官老爷一样的妻主,只是,一个家本就是妻主为掌舵人,特别是夕兰娶的这些夫郎,一个个的家世身份都极其显贵,若不适时的稳定立场,不得被夫郎牵着鼻子走吗?到时被动的是她,就像现在,明明想去看夏景颜,却被他和李瀚宇软言缠着,她呢,就说什么也不开口离开,唉!
  “哐啷”门突然被人推开,就看夏景颜气呼呼的站在门口,冷冷的扫了眼岳炎和李瀚宇,最后看向夕兰,沉声道:“兰儿没有要解释的吗?还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098】她爱的定义

  夏景颜算是看明白了,他若不去找夕兰,估计李瀚宇和岳炎这辈子都不会让夕兰和他见面,回到房间,他也想了很多,事实上,自从知道李瀚宇出现后,设想了无数,也想了诸多应对之法,虽说在朝日国口头婚约不作数,可最怕的是夕兰对李瀚宇动心,李瀚宇爱慕夕兰母亲画像的事他也是最近才查到的,这小妮子说是会想办法退亲,没想到还没到景宁府就调头了,他就是安排人看着都看不住,一想到朝日国蜂拥而至的少年郎,他就头疼的要命。
  瑰丽色的衣角蓦一出现在门边,夕兰就眼尖的猜到是夏景颜来了,心里既高兴又愧疚,怎么说也是自己不对在先,应该是她先去和他解释道歉才是,急忙站了起来,李瀚宇一把将她拉回怀里,瞅着夏景颜,道:“没什么新人旧人的,这里若论新人,倒是王爷占了新。”
  “哼,怎么说?”夏景颜是打定主意了,不论怎么说,他今晚必须和夕兰好好‘聊聊’。
  “炎在汉水郡就已经与兰儿情义相通,那时兰儿连听都没听说过王爷,至于我和兰儿,我们可是双方父母定了婚约的,可也是在你认识兰儿之前,所以若论新人,王爷你可是新的顶花带刺呢!”李瀚宇这边明嘲暗讽,岳炎在另一边为夕兰泡了一杯桂花茶,李瀚宇讲完,岳炎便将桂花茶递到夕兰手里。
  菊“尝尝,可比枝上的桂花更清新宜人。”夕兰被他那双璀璨的桃花眼晃得脸红心跳,微垂着头,浅尝了一小口,想起白日里,他为自己折桂花,风姿卓绝,犹如仙嫡,心神又是一荡,桂花茶似乎更香了几分。
  夏景颜酝着气,冷冷的看着,真想抬屁股走人,可一想到他们俩就算入了夕兰的房,不是还没过聘书,下官牒吗?若自己得到女皇赐婚,他们就算用什么办法也不可能嫁给夕兰,到时自己就是夕兰唯一的夫君,哼,好饭不怕晚。
  “这么说,本王是在你们之后了?”他特意将本王两个字咬的特别清楚,是想让他们俩认清,自己是凤子龙孙,就算他在他们之后认识夕兰,正夫的位置也必定是他的,夫郎要尊重妻主的正夫,这可是自古就定下的。
  除了夕兰,两个男人都听懂了夏景颜的话外话,两人不屑的相视一笑,岳炎胸有成竹,李瀚宇也已经与烨弘棉打了招呼,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何惧夏景颜的话?
  “景王爷清楚就好!”李瀚宇抿嘴一笑。
  岳炎淡笑不语,接过夕兰手里的茶盏,转身放到桌子上,抬眼看了看天色,转身道:“兰儿也累了,宇,咱们让兰儿休息吧!”
  夕兰立即投给岳炎一个感激的眼神,她早就想说这句话了,就是没好意思开口,李瀚宇一听,不满的撅起嘴,纤长的手指卷着她的发梢,撒娇道:“兰儿,今晚我陪你吧,我给你按摩,保证解乏,让你睡个好觉!”
  夏景颜气的眼皮直跳,腹诽道,‘有你陪着,解乏就一定不会,只会让兰儿更累!’
  “宇,乖,回去休息吧!我有话和景王爷说!”夕兰一晚上终于说了一句还算权威的话,李瀚宇虽不满意,可一听她称夏景颜为王爷,称自己宇,心里别提多爽了,跟着岳炎走了,临出门前还挑衅的瞟了夏景颜一眼,看到他冒火的双眼才得意的出去。
  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个,夕兰低着头在想开场白,她一直没说话,不代表她一直没思考,想了很多,回忆种种,夏景颜好像是想她嫁给他,而不是要嫁给自己,心里突然就凉了一半,然,这种时候,她必须表明立场,别说自己钟意岳炎,就是李瀚宇,她也从心里往外喜欢,她怎么都不可能抛下他们,她不想夏景颜嫁给她不开心,也不想他日后后悔。
  夏景颜被她的一声景王爷叫的坐立不安,他第一次感到惶恐,害怕她真的有了新欢忘旧爱,害怕他们昔日的甜蜜只是她为了报恩,只是因为他解了她的欢郎散,现在她找回了钟意的岳炎,遇到了情投意合的李瀚宇,就不要他了吗?
  “兰儿……,你真打算娶他们吗?”虽然心里惶恐,却还是嘴硬的冷言斥问。
  夕兰虽然内疚,却不想因为他而伤害了岳炎、李瀚宇,两个人的事情绝不牵扯别人,她骨子里还是遵守着一对一的爱情观,她对每一个人都是一心的爱恋,不存在分摊,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只属于对方,爱郎都在身边的时候,她也是满心的爱浓,只想像对待亲人那样不分伯仲的一碗水端平,她并不是怕他们,只是觉得他们宁愿和其他人平分她一个人是时间,也要和她在一起,如此爱她,就更应该得到她的尊重。
  夕兰顿了顿,抬起头,郑重的点了点头,“相爱就要在一起,我爱他们,就一定会娶他们。”
  夏景颜真的坐不住了,神情飘忽的站起身,苦笑道:“那我呢?你爱我吗?”
  夕兰也站了起来,看着他诚恳的应道:“爱!”
  爱!一个字震的他心酸,爱为什么不能专一?为什么不能只与他白头偕老?还是女人太贪心了!
  “若我说,你只能嫁给我,你还能爱吗?”李瀚宇眼神有着期许,同时流露出一丝决绝。
  夕兰愣了愣,只能嫁给他?他要用权力束缚自己吗?不由的扬起嘴角,笑的清冷,“爱,嫁给你,我依然会爱!”
  “你在说谎!”她的笑容,像是冰涧的水,冻的人血液似乎都要凝结。
  “我不说谎,在爱的人面前,我更不会说谎,我会爱你,也会恨你!”
  夏景颜呆住了,一动不动的深深看着她,她还是那么直爽,爱恨还真是分明!难道她的胸襟宽阔的可以容纳爱很多人?难道这里也包括自己?
  “你侬我侬,羡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我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兰儿,你的承诺真的很缥缈!”
  他,可以威逼利诱女皇下旨,可以和那两个男人斗,面对她,平生,第一次有了无力感,浑身上下毫无力气,想放手,祝福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099】上天注定

  寄情别苑虽小,设计的却很温馨,厢房参差不齐的坐落着,因为正房是官青居住的房间,岳炎便将夕兰安排进了厢房,夏景颜站在院子里,正对着那片桂花林,暗香浮动,扑鼻环绕,他就那么站着没动,手里握着夕兰捏的小泥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却是她,放在一起似天造地设,分开,男娃依旧俊朗,女娃依旧笑靥如花。
  “我祝你娶到如意新娘!”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耳际,除了她,他还会遇到如意的吗?
  那时,他认定了她,才会舍身为她解欢郎散,他没问她是否会嫁给他,两人赤裸相对时,他没问她,两人你侬我侬时,他没问她,两人海誓山盟时,他还是没问,是他太有信心,还是她变的太快?
  “抽刀、断水!”他对着暗处沉声道。
  菊两名黑衣暗卫如鬼魅般现身在他身前,躬身道:“王爷,有何差遣?”
  他最为亲信的两个贴身暗卫,一个是抽刀,一个是断水,两人是兄弟,也都是竟王府的家奴,自小便由老王爷亲自培养,跟在夏景颜身边的时候不过七岁,第一次吩咐兄弟两人执行一个任务,就是保护夕兰,两人的身手不错,特别是隐身术,可惜这次遇上的上绰云宫的弟子,不然也不会将夕兰弄丢,两人面对主子时十分惭愧。
  夏景颜将泥人一分为二,一个递给抽刀,一个塞给断水,深深看了眼,沉声道:“丢进水里,看着融掉再回来。”
  两人诧异的对视了一眼,迟迟没动,一是知道泥人对王爷的重要性,二来也有几分好奇。
  “什么时候我的命令要下两遍了?”夏景颜嘴上呵斥,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两个泥人,心里有着太多的不舍。
  抽刀见状,冒着大不敬,诚恳的说道:“王爷,奴才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夏景颜看了他一眼,背过身,道:“说!”
  抽刀断水对视了一眼,抽刀上前一步躬身道:“王妃亲手捏的泥人,融了恐怕就再难求到,奴才那日亲眼目睹,铁扇公子与神手仙医花了一锭金子自泥人摊子买了王妃捏的泥人,李大人也以珍稀之物交换才得去泥人,只有王爷手里的这对,王妃千金未换!”
  夏景颜本就彷徨不觉,他既爱夕兰,心里渴望夕兰同他一样一心一意爱着对方,可也明白世上女少男多,让一个女子终身守着一个男人很难,就连婵娟佳话都是女人夫郎成群,家和族兴。记得先皇在世时,曾御赐灵台府一荣姓女子为合硕母,就是因为此女夫郎十二人,相安和睦的共侍妻主终老,并且育有十六个女儿,个个入朝为官,成为国之栋梁。世上女子如此稀少,荣女却能一孕十三个,且都为人才,合硕母的封号当之无愧。
  他若霸着夕兰一人,被世人唾弃善嫉也就罢了,夕兰开心幸福还好,若心有怨恨,他又该如何面对她,如何面对自己?难道这一生就要在嫉恨与埋怨中度过吗?还是放手?娶一个愿意嫁给他的女子为妻,再也不去想她?
  “你说她最在意的是这对泥人吗?”夏景颜突然转回身看向抽刀二人手里的泥人。
  抽刀一看说动了王爷,兄弟两人齐声应道:“回王爷,王妃最在意的确是赠与王爷这对!”
  夏景颜的生父是女皇的侧君,号,贤君,从一品,初进宫时不过是一名侍儿,没有些手段岂能仅次于正君,位居四侧君之首?他这些年耳濡目染,争宠他不是不懂,只是不屑,他是女皇最喜爱的儿郎,一直以为自己会娶妻,可原来上天已经注定他和兰儿相遇相爱,既然如此,难道他害怕争不过那两个人吗?
  有了答案,顿时觉得花香也好闻了,夜空也晴朗了,最重要的是心里敞亮了,将抽刀断水手里的泥人拿了回来,手一摆,两兄弟向后退了几步,一晃身形,消失在暗处。
  他手里捏着泥人,笑着看了两眼,原来还是放在一起才好看。
  夕兰正在房里抹眼泪,眼睛哭的红红的,畏缩在床里就用被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夏景颜开门的声音很轻,夕兰只顾伤心,没听见。她很小声的抽泣着,怕哭声大了惹岳炎伤心,也怕院子里其他高手耳尖听了去。
  夏景颜走近了,夕兰才听见动静,小脸从被窝里露了出来,一双杏仁眼红的像小兔子的眼睛,樱桃红唇被牙咬的快要滴出血来了,脸颊上还挂着未来得及抹的泪痕,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模样。
  夏景颜心疼的都揪在一起了,俯身轻轻将她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间,叹着气,心痛道:“没良心的小东西,竟能折磨人!”
  夕兰噗的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心里又酸又甜,眼泪更肆无忌惮的往下落,不一会儿便打湿了夏景颜的大襟,两人相拥着,耳边是她轻轻的抽泣声。
  “别在折磨我了,我就是有九条命也要折腾没了!”
  夕兰还是不说话,夏景颜有几分不安,扳着她的肩头看着她,女子闪动着泪花的眼仁再一次将他打败,抬手为她拭泪,软言安抚,“行了,快别哭了,哭的为夫的心都要碎成八半了,兰儿,我的兰儿,传言你生意做得精明,我还不信,如今为夫将自己都赔进去了,你这个小坏蛋要怎么补偿我哟!”
  夕兰一听,破涕为笑,也不答话,直接将柔软的唇瓣印了上去,口齿相接,湿滑而香甜,酥麻感立时传遍夏景颜全身,多日的相思之苦,此时全化作狂风掠夺,将佳人压在身下,尽情吸吮她口中的蜜汁,儒雅的手上下摩挲,熟练的解开两人的束缚,如两条泥鳅裹进锦被里,坚实的挺进她的湿地,身体带动游龙,在那片海域奋力的驰骋,夕兰娇喘连连,他斗志更浓,快速的律动,看着身下满面潮红的女子,猛的冲刺,在她的深处释放浆液,这一刻,他才感觉完全的拥有掌控她。


  【100】前往丹霞镇

  在朝日国,因以女子为尊,是以女子娶夫,正夫可得到妻主的尊敬,夫郎若有了妻主的子嗣也可夫凭子贵,得到尊敬,可女子实在是太稀缺了,一个女子及笄之年,若女子肯大度的娶,那踏破门槛求亲的人可从汉水郡排到景宁府,此话一点不虚,男子一生的最终目标就是可以嫁得妻主,不求得到妻主一生的宠爱,只要一时宠爱,妻主肯为其生子,子嗣便是余生的依靠,当然,若得女儿,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妻主是由夫郎们尽心竭力侍奉的,只有夫郎们较着劲的想方设法争夺妻子的宠爱,妻主们天生就是被娇宠的,大多数家境好的女子娶的夫郎也是门当户对,所以只要夫郎在外面做事,妻主可以心安理得在家当米虫,而且是最尊贵的米虫。
  夕兰初来乍到,刚刚接受一女可多娶的现实,又因为有着现代人的超常思想,所以对围在她身边的这三位极尽‘尊重’,又不晓得可以做米虫,余下空闲便想着如何能多赚些钱养家,她已经完全把自己推向现代男人的位置上了(这都怪她接触的都是负面,例如,家中姑奶奶们貌似都在养着夫郎们,酒楼里的孙氏为了养家出来做工,王县令也是因为有了官职才能娶到助他坐稳官位的侧夫……等等!),她在心里细细盘算着,岳炎是武林大家的儿郎,嫁妆应该不少(岂止不少,是富可敌国的宝藏),但嫁过来肯定是坐吃老本了(吃几辈子也吃不空),她不得不考虑日后的生计问题,李瀚宇和夏景颜倒还好说,一个会继承左相职权,一个是嫡亲王爷,每年的俸禄应该可自给自足(人家都能娶的起媳妇,不止是自给自足吧),嗯,看来得继续经商,来钱最快(做官来钱更快)。
  菊在丽雪寨调养了两天,岳熙不愧是神手仙医,加上以岳灵儿的血做药引子,她的毒很快就解了,不过岳熙说,“此毒大寒,伤宫脉,阻血流通,想要彻底痊愈需时常促动血液运行才好!”
  其实夕兰中毒后,他便开始研究解毒之法,但这毒配的十分巧妙,俩俩相克,俩俩相符,破了这个,那个便会有所改变,稍有不慎,解毒便是下毒,一命呜呼的可能性极大,若说解铃还须系铃,方晶晶打死也不会想到,是她的褐古英给了岳熙启发,原来媚药的作用恰可使血液运行加速,这毒和其它毒不同,别的毒血液运行快了,很快就会毒攻心脉,真得佩服方晶晶绝学,居然只限定了宫脉,两法统一,双管齐下,夕兰这才九死一生,逃过一劫。
  夏景颜一听要促动血液运行,当下不怀好意的盯着夕兰嘿嘿直笑,这两天他一直腻在她房里,极尽缠绵悱恻,恩爱甜蜜,而且还从夕兰那学会了房中之乐的代名词,见岳熙把完脉,急忙挨了过去,扶起夕兰,向她‘小声’咬耳朵,“兰儿,连神医都说要血液运行才好的快,为夫今晚更要卖力与你爱爱!”他说话的声音小到所有人都听的到。
  李瀚宇这两天正郁闷呢,自从夏景颜来了,便以相思之苦为由霸着兰儿不放,这会儿听他说晚上卖力,什么爱爱?一蹦多高的挨到夕兰另一侧,不满的撅着小嘴道:“兰儿,什么是爱爱,我也要玩!”
  夕兰当即满脸通红,正不知道怎么掩饰过去,却见岳炎、岳熙、岳华及岳灵儿都在齐刷刷的看着自己,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转头狠狠的剜了夏景颜一眼,干笑一声道:“那个,岳岳,咱们什么时候下山?我和爹爹约好在丹霞镇汇合,去的迟了,爹爹要担心的。”
  三位相公一听岳父大人在丹霞镇等着,急忙收敛玩闹,问了相约的具体时间便要启程,因怕夕兰的病情有反复,岳熙决定跟着同去,岳灵儿本该回谷,可她好不容易出来说什么也不回去了,央求师兄带她到景宁府游玩,谁不知这世上最富饶的地方就是景宁一带,岳熙最稀罕她撒娇,没两句话就同意了,岳炎知道岳熙的心思,也未阻挠,岳华昨天收到宫中弟子的书信,不能与他们同路,提前下了山,为了防止官青回来找夕兰的麻烦,留下了晏阳天在此照应。
  一行人来向烨弘棉辞行,本以为丽雪寨的案子会绊住他留在此处,不想烨弘棉却说有私事要去景宁一趟,热络邀众人同行,夏景颜自小就讨厌这个处处高人一筹的烨弘棉,烨弘棉毫无悬念的接任右相之职后,朝堂上,论官品,他还在他之下,这就更让他不爽了,所以面上虽客套,私下却两相不对付,。与烨弘棉同行,他是满心不乐意。
  李瀚宇倒是高兴,烨弘棉官居正一品,夏景颜虽是王爷却是正二品的尚书,在朝堂上还要躬身施礼尊一声右相大人,这几天他没少受夏景颜这小子的挤兑,有弘棉在一旁震着,说些P磕气气他也好。
  于是一行人声势浩大的缓缓向景宁府丹霞镇而去,这边且不说夕兰照旧搬出了扑克牌,一路上,几人斗的是热火朝天,风卷狂云,只说汉水郡那边,黄父接了女儿林夕月回府,二姑娘是带着家私回去的,且房里无人,老夫人暗自盘算再将她嫁出去,或者干脆代替林夕兰与白家联姻,黄父唯一的孩儿刚回来,屁股还没捂热就要打发出去,自是万般不愿意,好在柳父心肠软,便央求柳父一起求老夫人留下夕月。
  老夫人前几日得到连生的传信,知道夕兰收了个王爷入房(其它信息连生还没机会传出去),担心王爷位高权重,身份过于显贵,将来霸着夕兰不允再娶,那林家夕兰这一脉可就人丁单薄了,于是暗暗想着先给夕兰订一门亲,定亲在先,别说王爷说不出什么,就是女皇下旨也没有不允的道理。


  【101】小九身世(上)

  老夫人现在手里有三个人选,一是白家三儿郎白亦锦,虽是庶出,却有功名在身,乃是秀才一名,二是王县令的二儿郎王勃,是正经的嫡子,要按原先,这县令家的儿郎能嫁给夕兰,是她林家高攀了,可现在夕兰房里是什么人,是王爷,地位悬殊太大,反倒不如商户的儿郎,先聘做小爷,将来有多大福禄全看个人造化了,三是侍候夕兰十年的小奴小九,虽然已经给了自由身,可还聘在染绘坊打理生意,老夫人每天都要听这小儿郎汇报生意上的事情,越亲近越喜欢,这孩子真是个经商的好材料,还知夕兰的性子,最重要是聘他做个小爷身份倒合适。
  这件事赶在柳父出发前,老夫人,柳父,黄父商量了一番,都无异议,老夫人就做了主,柳父将夕兰的官牒交于老夫人便启程走了。老夫人派人去探小九的心思,而派去探信的恰巧是黄父身边的小奴六儿,六儿那日去探信,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连面都没露,急匆匆的回去向黄父汇报。
  黄父刚将药碗撂下,就见六儿慌里慌张的进了屋,沉声呵斥道:“跑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六儿低着头,放缓步子走近,悄声道:“黄君,奴去找小九,在内宅转角见他呵斥白家管家,奴只当是生意上的事,刚想走,便听那白管家唤小九小主人,说是老爷夫人找了他很多年,没想到就在身边,央他回去认祖归宗!”
  菊“什么?”就是见多识广的黄父也不尽吃惊的呀了一声,小九居然是白家失散的嫡子?
  “还听到什么?”黄父急切的问道。
  小六毕恭毕敬的如实回答道:“奴听小九的意思,并不愿意回去,不知为何?”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白家家大业大,他是嫡子,先不说认祖归宗的这份荣耀,就说做了少爷,将来必能嫁个门当户对的妻主,这样的美事咋没砸他头上呢?
  黄父细细听着,转念一想,竟笑了,“更衣,去老夫人那!”
  小九帮夕兰看着染绘坊和成衣坊的生意,忠人之事,特别是心上人的事,可谓是尽职尽责到极致,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天不亮就去铺子,下午要去巡视染布,到了晚上还要挑灯看账簿,这样忙碌却还是时刻想起夕兰,她的一颦一笑,她着男装时的俊俏自信,女装时的千娇百媚,在他心里,夕兰的影子不论哪一面都是那样的吸引人,嘴角的笑像是醉人的美酒,他看上一眼就要醉上几分,现在的他,早就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这一日,他照旧是上午留在成衣坊,在后间查看订单,前面小厮来报,说是白府的夫人要挑几套最新款式的成衣,小九听闻府上又在张罗夕兰和白府儿郎联姻的事,带着几分好奇亲自出来陪着挑选,白夫人的身材有些纤瘦,样貌一般,也就是算端正吧,说话倒是和颜悦色,不甚挑剔,相中了几套成衣,没怎么磨叽便打包送上了马车。
  成衣坊对面是一家药铺,药铺的规定有些方子不能开,不能要患者自己抓药,所以一些疑难杂症待郎中开了方子,便由郎中的徒弟亲自煎药,待患者上门来取,白夫人的小奴拿了煎好的药从药铺出来,回到马车边上等夫人。


  【102】小九身世(下)

  白婷婷是家中唯一的女娃,又是最小的,自小到大一直是父母手心捧着的心肝宝贝,几位哥哥年长几岁,也都让着她,白氏夫妇为女儿张罗亲事,前脚仆人一出门,后脚便有人向白婷婷汇报了,马屁拍的刚刚好,一说那白掌柜如何英俊潇洒,小女孩儿的心思倒有几分活络了,可一听说在一个小姐身边侍候了十年,多少又有些心存芥蒂,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受用过?
  白婷婷找来今日侍候小九换衣的小奴,问他看没看到他身上的守节砂,朝日国,出身贫寒的人家会将刚生下来没多久的儿郎点上一种特殊的印记,名为守节砂,只要近了女身,守节砂便要脱落,不过,富贵人家及王孙贵胄家的儿郎是不会点的,只有贫寒人家的儿郎为了卖给妻主时能得个童贞的好价钱,才会用,白婷婷以为小九即是奴才,身上一定会有守节砂,所以才会开口询问。
  那小奴回忆了一下,如实回道:“回姑娘,奴当时还真就无意扫了眼,并没见守节砂,不过白掌柜锁骨处好像有一朵莲花的淡粉色印记。”
  “没有守节砂?还有那劳什子玩意?”莫不是茶楼里的常客吧?也不怪白婷婷这样想,世风下,一些小受清官会在身上绘一些图案来取悦恩客,清白人家儿郎的身上怎么会有那东西?
  菊当下坐不住了,起身跑到母亲房里,作死不要那小九为夫郎,白夫人一想,许是哪个下人乱嚼舌根,安抚着白婷婷出去,马上派人去查,一会儿功夫便把那端洒汤药的小奴唤了来,白夫人问他和姑娘说了什么,那小奴也是老实,又原原本本的重复一遍。
  当提及白婷婷问人家有没有守节砂,气的白夫人脸一阵红一阵白,自己的女儿哪里还有半点矜持?气还没顺下来,又听说白掌柜锁骨上有一朵女子掌心大的莲花,不由的呆住了。
  白婷婷失礼的事也不管了,白夫人急急又找来伍君,说起种种特征及小九的身世,白夫人两口子越想越激动,连夜派人去查,当年白氏夫妻正是新婚,伉俪情深,又因伍君气质似脱俗的白莲花,两人便找了人用白夫人的血配了特殊的方子在宁哥儿的锁骨处绘了一朵淡粉的莲花,以表一家人血肉相连。经过几天的明察暗访,最终确认小九(白亦宁),就是白氏夫妇失散多年的嫡长子,白夫人得了准信激动的哭晕了好几次,她这是大起大落,心酸外加喜极而泣,手里拿着巾帕不时的抹泪,“没想到那印记竟没消退,还在宁哥儿的身上,上天怜我,这些年广善布施,终还我孩儿!”
  伍君也是悲喜交加,吩咐管家去请白掌柜过府,有要事详谈。
  小九看着白管家,沉思了几秒,想想白家在汉水郡可是商户大家,也许是看上了自家的什么生意,便全副武装的前往洽谈。
  一进厅堂,他就感觉气氛不对,白夫人一双长长的眼睛通红,虽然看得出脸上施了粉,但仍可见鼻头也是淡淡的红,而且这夫妻俩看人的眼神怪怪的,似心疼,似宠溺,似欣慰,似期许,看的小九莫名其妙。
  “宁哥儿,你不记得为娘了?”刚说了几句客套话,白夫人突然扑过来,拉着他的衣角,眼泪扑朔朔的往下掉,直道自己是他的娘亲。
  小九当即就慌了,连忙起身推开白夫人,那伍君也上前称是自己的爹爹。
  听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白,他渐渐捋出了头绪,原来就凭他锁骨的印记即认定自己是他们的儿郎,而巧的是自己也姓白,同占白家的亦字,一想起白家就在汉水郡离他这样近,却是过了整整十年才来相认,心里寒凉,不顾白夫人拂面哭喊,他慌乱的跑出了白府。
  回去想了很多,心情渐渐平复,细想并不是白氏夫妇不要自己,而是被拐子拐了,天南海北的找了很多年,都以为再也见不到,没想到就住在同一个地方,真不知是老天捉弄,还是命该如此,他的记忆里自称爹爹的男人,将他卖给另一个爹爹,再由另一个爹爹卖给另一个,如此倒来倒去,他成了没有喜怒的孩子,再也不会因为有人自称亲人而狂喜,也不会因为然一身而悲痛,进了林府,他没想过能一呆就是十年,更没有想到,十年来不曾让他侧目的女子,却在短短两个月里偷走了他整颗心,同一个人,为什么会给他不一样的感觉?难道注定是要离不开?
  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只是他的心除了兰儿,对待别人再也没办法柔软,即使是给他生命的父母。
  白管家来找他很多次,伍君也偷偷来过两次,都被小九不耐的打发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回白家,他回白家就意味着不能帮夕兰管理生意,再没可帮到她的事,他便再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影子里。
  若必须选择,他宁愿做一辈子她的小奴,名唤小九的奴。
  黄父怕老夫人将小九聘了小爷后,便要将夕月嫁去白家补情面,着急却又无计可施,毕竟自己的宗家已经落败了,不像柳父再不济还可以回宗家,自己是死是活这辈子是离不开林家了,那么女儿呢,他又要如何安排才能闭上眼睛。今日一听小九便是白家的嫡子,便与老夫人商量,“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喜事,白掌柜认祖归宗,咱们正好与他家结亲家,只是要娶的人换成白掌柜不是正好!”
  老夫人一听,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面上却笑的和蔼,“这倒真是喜事!你去安排吧,夕兰也是你的孩儿,柳郎君不在,提亲的事一定要办妥当,别失了咱们林府的脸面。”
  黄父身体虽好了不少,但每天还是要药汤支撑着,派人请来小九,便直接说了,小九听了心里仿佛倒了五味瓶,酸甜苦涩都全了,扭捏了半天,红着脸问,“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就是聘个小爷吗?哪还用知会夕兰?黄父淡淡一笑道:“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只要白掌柜点头,你与兰儿相濡十年,她又怎会不愿意?”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小九也认祖归宗,成为白家嫡长子,自此有了宗家,白夫人不舍他只做个小爷,想着成亲那天带足嫁妆,借机与儿媳妇说说,扶宁哥儿做个郎君。


  【103】官青免责,唐秀出马

  “啪!”
  “你敢肯定那张藏宝图在林夕兰手里?”
  娇滴滴的‘美人’摸着红肿的脸颊,恨恨的看了眼一身明黄的背影,语气却是极度委屈的道:“主上,属下亲眼所见,那副图被铁扇公子盗得,又送给了他的妻主。”
  摇曳的火光中,明黄的身影缓缓的挪了两步,忽然转身直视他,娇颜浅笑,顿时蓬荜生辉。
  菊“青儿,你有把握拿到吗?”那女子说话软绵轻柔,像是在与情郎呢喃细语。
  可听在官青耳朵里,却是狠狠的打了个哆嗦,这是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吗?急忙拱手回道:“属下一定不负主上所托,若再失手,属下自是提头来见。”
  那女子顾盼生辉,一颦一笑都如夜明珠般闪耀,美的不可方物,她懂得恩威并重,懂得揣摩人心,她自信能掌控她的人,拍了拍官青的肩头,道:“那就麻烦青儿再辛苦一趟!”
  官青抓住机会撅着小嘴,戚戚的靠了过去,拉着女子的衣角,“主上,青儿走了这么些日子,主上不想青儿吗?青儿可想的心都痛了!”
  女子抬手轻柔的划过他的脸颊,摸着他顺滑的发丝,鼻息相接,轻轻道:“青儿累了,好好歇息吧!回头让秀儿给你送夜宵!”
  官青欢喜异常,眸光闪动如星,笑着躬身,“谢主上,属下定全力以赴!”
  他本以为又要被她污秽蹂躏才能得到解药,没想到这次她给解药给的这么痛快,这次脸上笑的倒真诚。
  夏蓉玉看着官青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摆手,“秀儿,你怎么看?”
  一道白影在偏门一晃,男子笑着挨近她,说话低沉而沙哑,“主上,官青办事不利,失了丽雪寨,也就您心肠软,竟然还要给他解药,他有您这样的主子,正在房里偷着乐呢。”
  “呵呵……秀儿埋怨我偏心了?”夏蓉玉最是爱听唐秀说话,就是不出声,淡淡的鼻息也能让她热血沸腾。
  唐秀一撇嘴,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主上,要说官青这也是第一次失手,碰上什么硬茬了吗?秀儿也能替主上分忧,莫让这些小子们觉得秀儿没用,靠的就是主上的宠爱。”
  夏蓉玉听他说话,心早就蠢蠢欲动,手也开始一通乱摸乱掐,拦着他的腰身,手滑进他大腿根,来回揉搓着,若说玉体生香,唐秀自然是比不过官青,可唐秀绝对比官青知情趣,是个敏感的。
  “我的宠爱不好吗?秀儿不想要吗?”夏蓉玉说着,嘴已经摸索着咬住了他的耳垂,辗转舔缠。
  唐秀状似痛苦的呻吟,下面早就有了反应,手却不敢去碰夏蓉玉,一副任她宰割的可怜模样,夏蓉玉最好的就是这口,忍不住一把将他对向墙面,动作麻利的将他的四肢用锁链扣住,粗鲁的撕扯他的衣衫,唐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新伤旧患,有的已经结疤,有的血肉外翻,动作大一些就有血迹渗出,她见了心跳加快,浑身燥热,感觉得到了最大的满足,拿起桌子上的蜡台,顺着他的脖颈滴下蜡泪,听着唐秀低一声高一声的呻吟,她像一只饿狼般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他的大腿内侧,直到血腥味冲进口腔,用力吸吮了两口,但见唐秀的下面已经泄了,成了扶不起的瘪茄子,她的身子缓缓滑落,坐在了地上,呆愣的不言不语。
  她是朝日国的三皇女,是曾经的太子,是凤位的继承人,可陛下却因为她不能生育便抹掉了她的资格,另立六皇女为储君,六皇女才十岁,她就能生育吗?她不服,不甘心,自古立长不立贤,自己为长,却立了还不懂事的妹子,凭什么?
  夏蓉玉满眼通红,只要得到宝藏图,便可得到富可敌国的财力,她就有背水一战的实力,凤位,她不坐,她也绝不会让别人坐的舒坦!
  禁不住唐秀的软磨硬泡,她也担心官青再次失手,打草惊蛇,便同意唐秀与官青同时出发,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得到藏宝图。
  夏蓉玉点着唐秀的鼻尖,笑着道:“不管用什么方法,我要的是藏宝图,听懂了吗?”
  唐秀当即领会,意思再明白不过,是杀是掠,是明争还是暗盗,或者用一些计谋,不看过程只要结果。
  官青与唐秀向来不对付,只因都要巴结夏蓉玉得解药,两人向来明争暗斗,但官青自比唐秀要好过许多,起码不用每晚遭受蹂躏,夏蓉玉那个虐待狂,自己不行,却以折磨人为乐,每每撩拨的男人兴起,她却各种虐具侍候,直到看着泄了才满意,若不能勃起,勃起不能泄出,她必然大怒,死在她手上的男子没有千个也有百个,真正的女魔头。
  两人各骑一匹马,官青看着他下跨的地方瞎琢磨,怎么他就能想勃起勃起,想泄出泄出呢,难道有什么窍门?
  唐秀被他瞅的脸一红,听说官青好男风,武功又在自己之上,这一路上他可要小心了,当下勒紧马肚,“驾……”马儿四蹄飞溅,将官青甩了后面。
  夕兰带着三个准夫郎前往丹霞镇见柳父,一路虽然斗嘴吃醋,争宠耍怪,但总算相安无事,近晌午,太阳毒的能晒死人,车厢里也似蒸笼一般闷热,夕兰将能掀开的帘子都卷在了高处,仍觉上不来气,让她憋屈的是,身上冰凉的不见一个汗星,可实际上是她热的恨不得跳进冰水里不出来,她是不是身体有缺陷啊,怎么不发汗散热呢,那要是感冒发烧了,自己不得被烧死啊!
  “兰儿,前面就是高虞林,过了这片林子就是丹霞镇了!”李瀚宇借机贴在她身上,舒服的漾出一抹笑,兰儿身上可真凉快啊!
  夕兰自己都要热的发飙了,这家伙居然像一根藤瓜似的挂在她身上,她推了好几次了,一会儿保证还贴上来,气的她只好深呼吸,“宇,坐好,你不热吗?贴着多不舒服啊!”
  “兰儿,你嫌弃我了?”小宇子用饱含委屈的眸光盯着她不放,那张纯净的小脸皱皱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夕兰赶紧缴械投降,拉他坐近,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嫌弃我的宝贝宇呢,宝贝儿,我是怕你热着了!”
  “兰儿,我就不是你的宝贝儿了?”夏景颜从不落过,一见李瀚宇撒娇,立刻挤了过去,坐在了夕兰的另一边,手也不老实的偷偷按了一下她的翘臀。


  【104】温泉小甜点

  夕兰这几天已经对齐人之福这四个字有了深刻的体会,早知道妻主这么不好做,她坚决不娶这么多夫郎,讨好的看向夏景颜,“颜颜也是兰儿的宝贝儿,你们都是我的宝贝儿相公嘛,我可从没厚此薄彼啊!”
  “呵呵……,兰儿的嘴真甜啊!”夏景颜顺杆爬的给了夕兰一记香吻。
  李瀚宇一看,有样学样的也上前亲上她通红的小嘴,本来想浅尝一口,没想到这小嘴就像有魔力一般,他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深深的吸吮起来,直到听见她娇喘,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瞥了眼对面坐着的岳炎,岳炎一碰到他的目光,不自然的看向窗外,再看向夏景颜,夏景颜连哼都没哼一声,见他松手,连忙揽过夕兰的腰肢,低头咬着她的小耳朵,低声恨恨道:“吻的很享受吗?”
  “呵呵……”夕兰只是干笑,开玩笑,打死不能承认小宇子的吻技好。
  夏景颜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不敢承认,鄙视的哼了一声,“兰儿,今晚就能到丹霞镇,晚上我陪你!”风餐露宿急着赶路,好几天都没正经温存了,他心里想的慌。
  夕兰一见他不追究了,红着脸点了点头,夏景颜这才满意的坐直身子,对着李瀚宇笑的一脸的春光灿烂。
  李瀚宇怎么可能听不见,瞥了他一眼,顺势将下巴搁在夕兰的肩上,“兰儿,我听说,高虞林中有一处温泉,反正路程没那么赶了,我们去泡温泉可好?”
  夏景颜一愣,转过脸来看向李瀚宇,又听他道:“书上记载,这温泉水温度适宜,对血液运行很有帮助,你的毒刚解,还需要好好调理,泡温泉再好不过。”
  夕兰一想反正晚上就能到丹霞镇,又见李瀚宇可怜兮兮的央求她,点点头应允,“那我们耽搁一个时辰便走!”
  李瀚宇急忙点头称好,吃一个时辰的甜点,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夕兰不晓得李瀚宇的小算盘,夏景颜和岳炎可看明白了,岳炎依然是云淡风轻的不置一评,他刚刚仔细看了李瀚宇吻夕兰,原来要这样吻兰儿才舒服,他认真的记下了,现在心里正想着一会儿要不要看两人欢爱,毕竟将来自己也要侍奉兰儿,总不能什么都不懂,这样岂能得到兰儿的宠爱?对,一会儿去学习。
  夏景颜有些生气,可一想夕兰不知情,便冷哼一声看向窗外,转念又笑了,他去泡温泉,难道自己不会也去吗?
  另一辆马车里,岳熙、连生、岳灵儿大眼瞪小眼的各自想着心事,连生几次想发信息给老夫人,又苦于没什么可说的,大局已定,夕兰不会嫁了,而且一举娶了三个位高权重的美夫郎,自己再怎么努力也近不了边,心中全是颓废和苦闷。
  岳熙想着怎么引起灵儿的注意,可这几日,除了见她在吃饭的时候挨近岳炎时笑容缱绻,其余时候总是闷闷不乐的,要是开口也是问岳炎的事,自己总是多余的。
  “咦?前面的马车怎么停了?”连生诧异的出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怎么停车了?
  岳熙和岳灵儿也探出头看,就见一个小厮奔了过来,喘息道:“林子里有温泉,几位大人说天热,泡过温泉,天凉快些再赶路!”
  岳灵儿不屑的撇了撇嘴,“她还真会享受!”
  “什么?哦,泡温泉有利于小夕夕身体的调理,灵儿也应该多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
  岳灵儿这几天正压着火呢,二师兄亲近姓林的,五师兄也一口一个小夕夕叫的肉麻,真不知道那个林夕兰有什么好的,论姿色不及自己的三分之一,论武功更是手无缚鸡,也就是会吟吟诗,画个扑克图,还会啥?听说还是个商户,一身的铜臭味。
  “我不去,跟这种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是满身铜臭味,五师兄去吗?”
  岳熙喜水,当然想去,可一听她话里有意留他,虽然知道自己是替补也挺高兴,便道:“我也不去。”
  连生本也不想去,忽然见夕兰和岳炎向这边走来,以为兰儿终是没忘记他,欢愉的跳下马车,“兰……姑娘,奴服侍您沐浴!”
  夕兰一看连生就头疼,想着回去如何与老夫人说,岳炎他们知道自己对连生没动心思后,齐齐保证和老夫人说,将连生推了。
  “不用了,有几位相公服侍,你也找一处荫凉的地方歇吧!”她完全忽略连生乍喜乍悲的眼神,绕了过去,热络的邀岳灵儿、岳熙前去泡温泉。
  岳灵儿根本就不看她,一双眼睛死死粘在岳炎身上,直到岳炎皱眉头,才收敛了几分。
  “二师兄,灵儿能去吗?”灵儿本就声音甜腻,刻意撒娇,腻的都要出水了。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夕兰看出岳灵儿爱慕岳炎,岳熙爱慕岳灵儿的三角关系,倒是她的岳岳对岳灵儿始终不远不近,尺度把握的刚刚好,她这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可这样特别的女孩儿她不得不防,一见她对岳岳撒娇,夕兰呕得直翻白眼,暗道,‘还二师兄,灵儿能去吗?不能去她刚才说的都是P话不成?’
  岳炎淡淡的点点头,“灵儿愿意去便同去。”
  岳灵儿立马黏了过去,去挽岳炎的手臂,岳炎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躲过去了,岳灵儿也不在意,笑靥如花的跟在他身边,“灵儿当然愿意了,和师兄在一起,去哪灵儿都是愿意的。”
  呕吐!夕兰背着她扮了个鬼脸,正巧被岳熙看见,岳熙本来露出一抹苦笑,刚刚岳灵儿还要他陪她身边,岳炎一来,他这个替补立刻下场了,此刻见夕兰的模样搞笑,不由掩去郁闷笑出声来,想也没想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小夕夕越来越调皮了。”
  “呃……”夕兰知岳熙平日不拘小节,虽长的像个妖精,性子却洒脱,岳灵儿不在的时候他是最能闹的一个,但如此亲昵的举动,还是让她红透了脸。
  未免尴尬,夕兰干脆亲昵的拉过岳熙的袖子,大方道:“熙哥哥最懂水性,那日见你在江里像一条银鱼一样美丽,今天说什么也要教教我,我可是怕水怕的要死。”


  【105】爱爱公演

  高虞林中的这处天然温泉是崇武年间,空鹊十六年被一猎户发现的,至今已有二百多年历史,温泉不受四季变化,水温稳定,总有达官贵人慕名前来享用,具有强身健体的益处。先帝在位期间,将这一处划为皇家用所,只有皇亲国戚才可前来享用,等到夏平雅做了女皇,她为了收拢民心,便又将这次温泉对外开放了,只是温泉几经易主,早已不如往昔那般备受追崇,偶有商旅途径,兴起便去泡泡,正是炎炎夏日,泡温泉的人就更少了。
  李瀚宇没想到自己相邀兰儿泡温泉,却跟来了这么多电灯泡,回头一瞧,除了自己和夏景颜,兰儿与岳熙并排走来,边走边笑不知说些什么,后面跟着岳炎和岳灵儿。
  “来的到齐,怎么弘棉没跟来?”李瀚宇又向后看了看,烨弘棉还是头一次不来参加这种‘集体活动’。
  夏景颜怎么看烨弘棉怎么不顺眼,哼了一声,没好气道:“看好兰儿,也不知你嫁的是兰儿还是右相大人,他没来,你紧张什么劲?”
  李瀚宇知道他是指岳熙,鄙视道:“我相信兰儿,不像某些人心眼儿小的像针鼻儿!”
  夏景颜也不恼,不咸不淡道:“相信妻主不再娶夫吗?那你们又从哪冒出来的?”哼,无知小儿,看来阻止这小妮再娶的重任就放在他身上了。
  李瀚宇可不傻,她不去怀疑岳熙,是因为探出岳熙爱慕岳灵儿的事,而男子一旦钟意某个女子,除非发生大变故,否则一定会从一而终的,至死不变志,他又何苦因为这些扑风捉影的事惹夕兰反感呢。
  “我们和你当然不一样,我和炎可都是有婚约的!”
  夏景颜眼看着李瀚宇嚣张的横了他一眼,然后笑颜如画的迎向夕兰,不就是说他名不正言不顺吗?他的人在朝中运作,相信女皇很快就会顶不住压力将自己嫁给夕兰,他身为正夫,小妮子要娶谁入门,还要讨好自己,到时,他一定会趁机好好整治一番,他却不知,女皇此时正在宫中犯愁,当然这是后话。
  此地有温泉三处,相距不远,虽然几经易主,但周边的建造倒很温馨雅致,温泉占地面积长约一丈,宽不到一丈,另外两个大小差不多,温泉上建有亭子,正好可挡风遮雨,园中还有假山长廊,倒不失为避暑的好去处,只可惜世人认准了这里冬季好,要夕兰说,这里天然自成,泉水清澈,是四季皆好的佳所。
  夕兰既然答应了李瀚宇,便顶着夏景颜那双快要戳穿骨头的眼睛,陪着李瀚宇到一处稍小的温泉坑沐浴。
  夕兰在假山后面脱掉身上的衣衫,将准备好白色锦棉缠在身上,露出一对香肩,自腋下掖好一角,提着裙摆走了出来,李瀚宇早就脱个精光,跳到温泉里等夕兰。
  抬眼一见女子发髻披散,面颊红润,一双波光粼粼的杏眼娇羞的看着自己,身上被纯白的锦棉缠着,更显身材玲珑有致,胸部高挺,臀翘腿长,手拎着下摆,俏生生的挨近泉边。
  李瀚宇满眼笑意,一把拽过她的手,轻轻往怀里一带,夕兰一个没站稳便栽进他怀里,“噗通”泉水荡起一圈圈水浪,夕兰光滑而冰凉的身子就这么紧紧挨着他的胸膛,美目含羞,双颊绯红,两只手臂紧紧攀住他的脖颈,生怕自己滑下去。
  其实温泉水不深,夕兰下水就已经脚沾底了,虽然不似之前那般怕水,却仍心有余悸的不敢乱动,李瀚宇就势探进裹着她身体的锦棉里,自小腿一寸寸的向上摩挲,见夕兰喘息急促,他迫切的印上了她的红唇,狂风般狠狠的吸吮着,辗转而无法停歇,搅动着她的丁香小舌,尽情的掠夺她口中的蜜汁,夕兰经不起撩拨,身子越发的柔软,只得攀附在他身上。
  他两只手捧着她的翘臀,向自己的欲望之源推了推,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却不急着进去,夕兰嘴角溢出一声轻吟,仿佛一根点燃火捻着的火星子,刹那间点燃了李瀚宇下面的大火,手稍稍用力,坚挺连同温热的泉水一同冲进狭小的湿地,“嗯……”
  李瀚宇手上运作,但见水面涟漪不断,夕兰的娇躯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颤动着,仿佛自己被整个填满了,她的锦棉也因大动作而缓缓打开,直到露出一对雪白的高耸,李瀚宇只觉血脉喷张,猛的加速,夕兰再也隐忍不住,呻吟起来,一声声仿若撩人的靡靡之音,引得他下面涨的快要爆开,“嗯……”随着男子几声浓重的喘息,夕兰只觉得下面忽然迸发进去黏黏的炙热,满足的嘤咛一声,整个人累的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两人都在闭目享受着这一刻,她胸前的柔软在水下若隐若现,额角,发髻终于感觉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汗,一阵轻风吹过,夕兰终于感到凉爽了,泡温泉真不错,适时的在水里做做运动也不错嘛!
  李瀚宇也是惬意的很,这道甜点味道极好,夕兰说自己是他的甜点,今天他反过来把她吃干抹净,两种不一样的感觉,但都那么美妙,让人回味无穷。
  岂不知他俩是爽了,其余的人全热的成了煮熟的虾子,本来泉眼相距不远,他俩这么撩人的动静搅的泡在隔壁温泉的几位浑身发烫,岳熙和夏景颜两人身上早就有了反应,尴尬的说些P磕,夏景颜道:“这水有点热!”
  岳熙点点头,“很热!”
  “有点烫!
  “很烫………!”
  岳灵儿单独在另一处,虽然比岳熙那个坑梢远些,可也听到了‘怪’声,当反应过来后,羞的整个人浸入泉底,在心里将林夕兰骂了三百六十个来回,“不知羞耻的女人!”
  同时受不了的还有三个人,一个是躲在假山后认真学习的岳炎,他真的是很认真很严肃的来学习侍妻之道,结果越看心跳越快,越看身上越烫,最后竟然……,他皱眉看着下面湿透了的一块地图,真想一头钻进地缝里再也不出来。
  还有两个人,目光闪烁的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道:“准备好了吗?”
  “早就好了!”
  “那还不去?”
  “再等等!”
  “等什么?”
  “他们还能……”
  “正经事要紧,你等什么?”说完恨恨的白了眼水中珠玉在侧的男子,道:“再说这小子不行,也就能做一次!”
  “嗯?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唐秀一看他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光,急急跳下树,却还不怕死的丢下一句,“再开始招呼我一声!”


  【106】大虫出没

  夕兰可不知自己和夫郎爱爱成了公演节目,而且还十分受欢迎,洗了温泉浴只觉通体舒畅,李瀚宇侍候她穿戴整齐,这才走了出来,她本想去隔壁找颜颜,一想岳熙也在里面,只好要宇进去看看他们洗好没,她自己找了一处荫凉的树下乘凉,过了晌午,太阳已经没那么毒了,又洗去了一身黏腻,此时倒有了食欲,想着赶紧赶路,到丹霞镇吃点好的。
  就在她脑中一盘盘过着色香味俱全的菜时,树林里突然狂风大作,没多久就听到一声大啸,夕兰可不是没出过门的深闺女子,这一声大啸她立即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孔都立了起来,我的妈呀,这地咋还有老虎啊!
  夕兰吓的僵着身子没敢动,几声虎啸过后,紧接着是一个男人惊恐的吼叫,有人?只一愣神,就听“救命啊!救命!”
  李瀚宇等人也已经听到声音跑了出来,看夕兰还傻愣的站在那,急忙都围了过去,护在她左右,夕兰见岳熙几人都在,就连岳灵儿也跑了过来,女孩儿发髻湿漉漉的披散在后,随意挽成了一个揪,肌肤剔透,白里透红,手执鞭子站在人后,像是从天而降的精灵,就连她也喜欢的不得了,何况是男人?她用眼扫了一下岳炎,岳炎也正看着她,目光相对,岳炎竟腾的红了脸,扭捏的不敢直视。啥米意思?不过现在也顾不上想这些了,林子里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人和老虎都在向泉眼这边靠近。
  果然,不足片刻,林子里奔过来一个男人,衣衫褴褛,踉跄的连滚带爬,一抬眼看见他们,两眼放光,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大呼道:“救命!救命啊!我兄长还在虎口下,救人啊!”
  不待众人出手,但见林中三跃两跃窜出一人,至夕兰身前,将毛茸茸的东西往她手里一塞,转瞬又跟风一般直奔树林深处。
  夕兰看清手里的猴子,那猴子金毛,此时乍乍的竖立着,一对海蓝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小爪子紧紧扒着她的袖子,呲牙咧嘴的呜呜叫着。
  这是晏阳天的金丝猴(夕兰猜的),在路上见一杂耍人牵着抽打虐待它,晏阳天甩出链子就要杀了人家,大伙拦着,夕兰给了那杂耍人十两银子,那金丝猴便给了晏阳天,今日泡温泉,大伙不同意他带猴子下水,他便没来,估计是在林子里耍猴玩,听见动静先奔了出去。
  要说这晏阳天还真是个热心肠,夕兰都自愧不如啊,一路走下来救了好多人,什么卖身葬父的,什么衔草为奴的,甚至要出手整治贪官污吏,被烨弘棉好说歹说劝住了,说这些自有朝廷管着,回京后,他立刻进言查办,这才消停下来。
  金丝猴很有灵性,知道是晏阳天救了它,对它忠心耿耿,它要是看谁不对劲,先是呲牙咧嘴,再不让开,它就上爪子开挠了,除了晏阳天,它只和夕兰示好,所以晏阳天刚才把猴子给了夕兰看管。
  岳灵儿听见动静,挨了过来,问岳熙,“五师兄,这是什么怪物?吼声如此震天?”
  夕兰惊讶的回头看了她一眼,难道她连老虎都不识得?小姑娘被她看的有些恼了,“看什么,你认得吗?”
  岳灵儿别开口,一开口准保能把她气个半死,夕兰本不想刺激她,这么多美男在身边看着,被她一激,淡淡的开口道:“此物学名虎,世人皆道为大虫,百兽之王,食肉,样貌体征像猫,却比猫大很多,涉猎迅捷,一击即中。”
  “是大虫?我还没见过,五师兄,咱们去瞧瞧!”岳灵儿好在不虚伪,听了夕兰的解释虽有些不满,但忍不住心中好奇,拉着岳熙就要过去。
  那衣衫褴褛的人爬了过来,惊魂未定的看了眼夕兰,只道救他兄长,然后便一翻白眼晕了过去,岳熙忙着上前救人,便将岳灵儿丢在一边了,岳灵儿一跺脚,自己跑了。
  夕兰虽然觉得岳灵儿傲慢无礼,可也是小女孩的性子,并不是恶人,又是岳炎的师妹,连忙叫岳炎跟去,嘱咐护着岳灵儿,别伤着了。
  岳熙对那人检查了一遍,只是受惊过度导致昏迷,身上还有几处外伤,确是猛兽的抓痕,并无大碍,从怀里掏出小瓷瓶,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上了自制的金创药,李瀚宇着人将那人抬到一边。岳熙忙完起身,见岳灵儿与岳炎同去了,心里有些不知滋味,脸上露出悻悻之色。
  夕兰无奈的叹口气,随意道:“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熙哥哥想不想听故事?”
  树林里,岳炎师兄妹一到,正好成四角对峙一只白斑大虎,还有个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虽然身上已竟是抓伤,却还挺立着伺机要制服那老虎,不用旁人出手,四角圈住老虎,晏阳天与岳灵儿同时出兵器,那虎无路可逃,正正被锁链缠住,岳灵儿的长鞭扫落,那虎哀号一声,气绝倒地。
  虎再猛,也斗不过四大高手夹击啊,只是死的冤枉了些,本来在山洞里凉快的避暑,却被官青二人诱了出来,一口肉没吃到,反倒成了此次剧目中唯一牺牲的角色,官青一见引出了人来,就知道成功了一半,这会儿大虫死了,他连忙上前半跪行礼,“周七多谢几位恩公搭救!”
  岳炎三人见他身材清瘦,脸色蜡黄,浓眉长眼,尖下巴,左眼角下有一道一指长的疤痕,一身短打扮,看样子是个练家子,样貌虽有些惧人,举止倒儒雅,也不像是恶人。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不是什么大事,壮士请起!”岳炎扶他起身,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自称周七的官青状似哀叹的回道:“不瞒恩公,我兄弟二人是景宁府人,家中本有薄田两亩,不想天灾人祸,时近八月富壤郡连降半月暴雨,家中田粮被淹,今年收成颗粒无收,唉,不想老父积劳成疾,又因这次天灾一股火走了,剩下我兄弟二人,弟弟书生意气,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田粮屋子都没了,只好在这山里搭了个窝棚,我早年随一走僧学过一些防身的功夫,便在这山中打猎,弟弟将猎物拿到丹霞镇去卖换些吃食糊口,今日左等右等不见弟弟归来,我寻到这来,却见大虫正以弟弟为食,这才厮打起来,对了,不知弟弟有恙否?”


  【107】颜颜生误会

  夕兰故事讲到一半,岳炎他们带着周七回来了,李瀚宇吩咐人将那只大虫也扛走,一行人这才回到马车上,烨弘棉知道事情的始末后,只问属下夕兰的安全,但见她安然无恙的上了马车,长长嘘出一口气,便转身下令启程。
  马车上,岳熙又给周七进行了包扎,周七的弟弟周元也幽幽转醒,一见自己在马车上,急忙寻周七,但见周七眼中示意他依计行事,他眉毛一挑,又佯装虚弱的合上了眼睛,岳熙看着窗外,想着夕兰给他讲的故事,没听到结局心里痒痒,决定到丹霞郡继续找她讲。
  夜幕降临之际,马车赶在关城门前进了丹霞郡,丹霞郡虽小,却是五脏六腑俱全,酒肆、茶楼、客栈、驿站均有,烨弘棉等人先到了县衙为官员准备的行馆,安置了众人,打算先一步离开去景宁府,夏景颜也有公务在身,也打算明日启程离开,夕兰要在丹霞郡等柳父,不能同往。
  她刚沐浴完,听说要把那大虫剥皮剔骨,想着爹爹天一凉就咳嗽,便带着叶儿和秋儿到前院要虎皮给爹爹做马甲,来到前院,发现他们基本都在,岳灵儿相中了大虫的爪子,想要来做暗器,岳熙想要骨头做药材,岳炎倒是和夕兰一样,想要虎皮给她铺床,听夕兰说要虎皮给岳父大人做马甲,立刻应允,并决定由他来做。
  找来好手收拾大虫,大家便到亭子中坐着边等边闲聊天,岳熙想听故事的结局,剥了一颗荔枝递给夕兰,笑说:“这荔枝看起来不错,但要尝了才知甜不甜,小夕夕你先尝一颗!看甜不甜?”
  夕兰大方的接过,也跟着闹,“嗯,味道不错,熙哥哥要想知道个中滋味,还要自己尝,我说甜就甜吗?要是我诓你呢?”
  “呵呵……,小丫头,我是你能诓得?我不会自己尝吗?”岳熙就势也吃了一颗,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哑谜,李瀚宇知道内情,只是含笑不语,剥好了荔枝喂夕兰。
  岳灵儿、岳炎没听到那个故事,夕兰两人说话也不甚在意,岳熙见这么套话也套不出来,便道:“小夕夕的毒是解了,就是调理还需注意,我再给你施一次针,好尽快痊愈。”
  夕兰知他想知道后来周王后来选了谁,也不想逗他着急,便点头道好。
  嘱咐岳炎就在院子里等虎皮,有李瀚宇陪着,三人进了房间,一进屋,岳熙便开口追问结局,夕兰嘻嘻笑了笑,“人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周王每次危难之际,都有钟无艳不离不弃,保国为他,最后周王终于看到她的好,与其携手终老!”
  岳熙细细品味这句话,最后灿然一笑,刮了刮她的小鼻头,“希望如此吧!”
  狭长的丹凤,神秘的琥白色眼眸,黛眉如远山,唇红如朱砂,白发胜雪,他一笑,天地失色,夕兰看的有些呆了,总觉得眼前的人不真实,就像是从漫画书里掉出来的妖精,让人惊艳到不能自抑。
  “熙哥哥,有没有说过,你比妖精还美!”
  岳熙一愣,脸上顿现红晕,佯怒道:“是不是小夕夕也觉得我是怪物?”
  “啊?谁说的?就算是怪物,也是迷惑人间的绝色!”夕兰诚恳的夸赞道。
  岳熙嘴角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勾起的浅弯妖魅摄魂,夕兰看的心神一荡,连忙夸张的捂住眼睛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非礼勿视,红颜祸水!”
  “你这丫头……”岳熙被他逗得没好气的嗔了一句。
  李瀚宇见夕兰模样娇俏动人,心里欢喜的要命,一把拉过她,也跟着逗趣,“我看兰儿是被妖精迷住了,为夫带你醒醒脑去!”说完又对岳熙笑着道:“我家娘子总是沾花惹草,不好好教训不行,失礼了!”
  夕兰被半拖半抱的拉进沐浴的耳房,岳熙只听‘噗通’一声水声,随后传来女子告饶的娇喘,“好相公,宇宝贝儿,兰儿知错了,呵呵……绕了我吧!”
  岳熙就是看不见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和岳炎不同,他自小通医理,人伦之事很小便懂得,见人家夫妻恩爱亲热,心里不免羡慕,不知道灵儿会不会像周王一样,有一天看到自己对她的好呢?
  夏景颜打发掉地方官员,回房沐浴,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神清气爽的来到夕兰住的院子,正瞧见岳熙从里面出来,又轻轻的将房门戴好,他心里马上想到的是岳熙也进了夕兰的房,当下气的脸色铁青,愤愤的一甩袖子,走了。
  岳熙见夏景颜来了又去,没看清他的脸色,只觉得莫名其妙,也没理会,回前院要虎骨头去了。
  李瀚宇又狠狠的吸吮了两口她高耸上的红豆豆,直到她娇声告饶,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问了不止一遍,“真不要我留下陪你吗?”
  “不要了,颜颜明天就要先离开,我答应了今晚陪他,宇,乖乖的!”她也觉得很累了,可一想之前一直和宇亲亲我我,是有点冷落了颜颜,那个大醋坛子吃起醋来可不好哄。
  李瀚宇知道夕兰今晚陪夏景颜,他也就是随口问问,可没真的想能留下来,虽然心里清楚,嘴上还是在撒娇,“兰儿,你可不许偏心哦!”
  “都是亲亲好相公,我怎么会偏心呢,乖啦,去休息吧!”李瀚宇这才满意的笑了,又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她的房间。
  在夕兰心里,对夏景颜有种敬畏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她的第一次给了他,虽然岳炎是正夫,她也打定主意许岳炎为正夫,可待夏景颜时,总是不由自主的观察他的脸色,征询他的意见,就连爱爱,她对他也是爱的‘深沉而低调’,不想在他眼里失了矜持。
  屋子收拾妥当,也换了身干净体面的衣衫,坐等夏景颜来临幸,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影,正打算趴在桌案上眯一会儿,忽然窗外人影一晃,不待夕兰反应,一道贵紫色的影子翩然而至,烛火下,来人笑容可掬,举止倜傥。
  “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108】七品芝麻官

  夕兰听见动静就已经站了起来,一见来人,又懒洋洋的坐了回去,拿起茶壶准备给茶杯添水,这才发现一壶茶,她一晚上全包了。
  挠了挠头,不要意思道:“没水了,你坐,呃……,对了,这么晚了有事吗?”
  “就是看这么晚了,你身边没人我才来的,白天来,你那些夫郎不把我生吞活剥了啊!”来人正是烨弘棉,他真是要去景宁府办事,所以相邀同行,一路上倒也热闹,就是和夕兰搭不上话,她的那三个夫郎,防他跟防虎似的,说一句,一百句话等着呢。
  夕兰被说的面色一窘,想问他怎么知道现在她身边就没人了,又觉问出不妥,只好讪讪笑道:“那……有事吗?”
  烨弘棉不满的努努嘴,佯怒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吗?”
  夕兰傻傻的弯了弯嘴角,满脸黑线,暗腹:没事当然不要来,她现在是有夫之妇,没看她家的几位相公都是缠人精吗?相公们吃醋,他拍拍屁股走人了,她可得留下善后。
  “其实颜颜他们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咱们是朋友,有事没事常走动也没那么多说法!”
  “我是兰兰的朋友吗?”烨弘棉早就想亲昵的叫她一声兰兰,可一见她如此客套,就忍着没叫。
  夕兰差点没被唾液呛到,紧张的四下扫了眼,干笑道:“那个,当然是朋友,呵呵……!”
  要是能不乱叫就更好了,烨弘棉可跟岳熙不同,岳熙心里有岳灵儿,所以她不在意称呼上这种小问题,但他不一样,他还是单身,还没有心上人,称呼上的事可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那兰兰怎么不叫我棉呢?在兰兰相公面前唤大人也就算了,在私底下难道我们也要如此生疏,那我们还是朋友吗?”烨弘棉虽然接触夕兰时间不长,却很轻易的找到了她的软肋,就是心软,性子柔和,几句委屈撒娇,保证立马倒戈。
  果然,夕兰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不过她心里清楚,虽然都是美男,可怜惜关爱的区别还是很大滴,这个男人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有,也只能说是宇的朋友,这样一想,露出释然的一笑,道:“你是宇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至于这称谓嘛……嘿嘿……”
  烨弘棉一愣,看来他小瞧这丫头了,脑子转的挺快的嘛!用李瀚宇说事,不是明摆着要他自重吗?
  他也不深究,话题一转,不顾夕兰愕然,继续甜腻腻的唤她兰兰,“兰兰,我在岩石洞穴收集了一些钻石,送到宫里的让尚宫局制成一套首饰,这本是你发现的,所以宫里一送出来,我就送你这来了!”
  夕兰一听钻石,立刻两眼冒光,忙不迭的让座,等烨弘棉拿出那套首饰,她简直惊呆了。
  这是一套简单的首饰,可就贵在简单,不似珠钗那般繁复,不似金饰那般臃肿,简简单单的如意扣,上面缀有七颗小钻,排序为北斗七星状,下垂一个小手盖大小的莹白圆形宝玉,细长的钗柄,质地为白银,另还有一对镯子,一对耳环,一条项链,每个上面都巧妙的镶了小颗粒的钻石。
  她瞧那钻石晶亮璀璨,在烛光下真如天幕般的星星一样,耀目迷人。
  “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能工巧匠,竟然将钻石的切割技术做到如此完美!”夕兰由衷的夸赞,虽然没见过,但她知道钻石坚硬无比,而且要切成四面、六面、八面、甚至是十二面的工艺实属高端技术,不单单操作精准,就是机器也十分先进,现在是古代,能做成这样,根本看不出瑕疵,真是天外天,人外有人啊。
  烨弘棉面有得色,呵呵一笑,“这有何难,御用尚宫局是皇家祖传工艺制作的地方,他们若做不出,岂不有辱皇家威仪?”
  呃……,这根威仪有啥关系?他还当皇家御用就一定事事领先?夕兰却想既然能做出来,那么钻石开采是一定的了,那日她已经和烨弘棉说过,钻石稀有,来之不易,是真正稀缺的宝物,若能镶嵌在皇冠上,正可表现皇家尊贵,甚至可以用镶嵌钻石的大小来体现官位品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烨弘棉当即将奏折连同钻石样本快马加鞭送进宫里,另拟尚宫局打造两套首饰,他记得夕兰说,若工艺完美,小颗钻石更显璀璨,就像远看天幕,星斗小而亮,遥远而迷人,他亲手画了样图,将夕兰形容的北斗七星置在上面,又坠有白玉,寓意明月。
  烨弘棉将首饰推至她眼皮底下,“做了两套,这套我已经请旨送与你了,这次破丽雪寨有功,且发现这稀世珍宝,陛下的旨意很快就到了,御赐你为正七品官阶,只要通过殿试就能入朝为官了。”
  他没说,这次他可是用足了劲,和左相大人一唱一和,将没有功名的林夕兰直接提上了仕途之路,他明着是为李瀚宇卖力,实则是想夕兰能留在凤京,离的近了常去窜窜门,这样他平时也不会寂寞了,逗她玩就能解乏。
  左相大人爱子心切,几封加急,派出去的暗卫带回来的消息都是自己的儿郎进了人家的房,既埋怨儿子胡闹,又恨林夕兰不自重,气归气,可还是自己的儿子重要,陛下已经拟了旨赐婚林夕兰与故百业国二殿下岳炎为夫妇,她的儿子如今要嫁与商贾小户不说,还不能成为正夫,李氏夫妇身负重责,难以脱身,正急的不行,想着儿子回来怎么劝他放弃,可巧赶上烨弘棉上书为林夕兰请功名,心里左右权衡之下,才鼎力为之,给儿子留条后路,正夫不可,与皇族结亲,成为侧夫也算是个安慰奖了。
  夕兰看着手里的首饰,听烨弘棉说自己要成为七品官了,怔愣的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虽然自己略通音律,虽然自己略懂诗词歌赋,虽然自己略有经商天分,可……,可她毕竟没读过这个世界的书,看的唯一一本文字记录,就是母亲生前留下的手辑,她怎么通过殿试?怎么入朝为官?
  “我才疏学浅,恐怕难以胜任,那个……棉……,你能不能和陛下说说,给我些别的奖励,还是免了我的官职吧!”


  【109】柳父到来

  这一声‘棉’叫的烨弘棉心花怒放,要不是这事具有长远意义,他一定当即应允,故作深沉的想了想,道:“兰兰可知这次推荐你为七品官职的是谁?”
  夕兰愣愣的摇了摇头,她家世代经商,少有在朝为官的亲戚,难道是宗家的三姑父?可以三姑父的品阶上京面圣是需要女皇召见的,而不是他想去就去得,能在女皇面前说上话,应是朝中近臣,亦或是三姑父上了奏折?可上书也要先通过他的顶头上司夏景颜啊!不会是颜颜推举的吧?可颜颜为什么一点口风都没透?
  “是左相大人!”烨弘棉见她秀美紧蹙,估计是想不到左相身上。
  “啊!左相大人?为什么?……呃,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份配不上宇,可七品官也没什么可炫耀的呀?”夕兰深知封建社会重农轻商,商人就算有贵族的身份,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三六九等,商人为最下等,这样想来,是有点委屈官宦子弟的李瀚宇了。
  烨弘棉不置可否,继续道:“左相大人与威远将军一生只有瀚宇一个儿郎,相位与将军的职位为世袭爵位,这是何等荣耀,而瀚宇非相位则将军位,嫁给兰兰你却不得正夫,左相大人与将军又是何等不舍?”
  夕兰蓦地恍然大悟,原来是想让宇为侧夫入门,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绝对理解,可……,就算硬塞给自己一个七品官职,到底是没做过官,如何胜任?而且要经过殿试,那岂不是要见女皇?
  “棉,你也知道我为商户之女,家里从未想要我考取功名,只因经商,家里请过老师也只教了识字与术算而已,如今要由女皇陛下考我学识,这……丢了左相大人的脸面可如何是好?”
  这倒让烨弘棉一愣,他已经派人查过了,夕兰自小爱好读书,学识渊博,六岁时就能做五言绝句,十二岁时有汉水郡十余位先生保举乡试,只因家中老夫人不同意才不得不作罢,难道是家里不愿夕兰为官?所以她才推辞?
  “我相信兰兰你能通过陛下的考核,为了瀚宇,也为了景王爷,也许你不知,景王爷是女皇陛下最喜爱的皇子,娶瀚宇为侧夫还不是不能为,而要娶景王爷,兰兰,你要有心里准备!”烨弘棉绝不是幸灾乐祸,说到正事,兰兰要娶夏景颜是很难。
  “啊!”夕兰这些日子只想着如何养活这些夫郎,可没想到就算你想养,人家还不一定能让你养呢。
  烨弘棉又与她说了些女皇的爱好及见到女皇后的一些礼仪和避讳,直到亥时,夕兰才送他出去。
  “明日会早早出发,兰兰不必相送,我们三日后景宁府再见!”
  烨弘棉走后,夕兰又站在门口朝其它院子的方向望了望,整个夜色中,除了院子里那几盏幽暗的浣纱灯,再无别的光亮,难道颜颜太累已经歇了?她也真是累了,舟车劳顿,又熬到这个时辰,便没多想也回屋睡了。
  夏景颜回到自己房间,连晚饭都没吃,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上马连夜走了,当然,这些夕兰是第二天才知道。
  又过了两日,柳父来了丹霞镇,岳炎和李瀚宇都以夕兰夫郎的身份恭恭敬敬的拜见了岳父大人,柳父乐的牙不见眼,老夫人给的消息是夕兰收了个王爷进房怎么没见呢,当着这两个样貌出众的女婿他没当面问,到了晚上,两父女在凉亭里说话,柳父这才问起景王爷的事。
  “兰儿,我听说我还有位王爷女婿,怎么没见啊?”
  夕兰这两天也琢磨颜颜为何不辞而别,可左想右想也没哪不对啊,难道是因为这两天她有些偏爱宇了吗?不会啊,而且颜颜就算醋劲再大也是很有分寸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颜颜有公务在身,先一步去景宁府了,等咱们去了,兰儿再让他拜见爹爹!”
  柳父闻言理解的点了点头,笑道:“树挪死,人挪活,我的兰儿只出来走走,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了,且定了这几位品貌出众的姑爷,爹爹甚感欣慰啊!”
  夕兰脸一红,以前怎么没发现爹爹还懂得逗趣,她这性子便也放开了许多,道:“家中一切可好?老夫人身体可好,父亲还好吗?二姑娘该回去了吧!”
  她这一问,柳父蓦地想起小九的事,他之前不知夕兰除了娶了王爷,还有岳姑爷和李姑爷,现在知道这些个姑爷都是极尊贵的人,反而有些后悔张罗纳小九入房的事了,面有愧色道:“家中一切如旧,二姑娘回府,你父亲的身体好了很多,想也是思念女儿所致,如今倒能出去走走了。”见夕兰点头,他不得不说:“兰儿,之前爹爹只当你娶了王爷,王爷位高权重,身份显贵,也是被人侍候惯了的主子,恐不能侍候好你,便与你太奶奶、父亲商量将小九聘给你做个小爷,爹爹来了才知道还有岳姑爷和李姑爷,现在可如何是好?”
  “什么?爹爹聘了小九给我做小爷?可是口头允诺的?”
  夕兰吓了一跳,连生还没摆脱,怎么拉来个小九,虽然小九在她心里和连生是不同的,可……,她一想芙蓉府尹曹大人的后宅,小爷可以被郎君卖掉,根本就没什么地位可言,她怎么可以这样委屈小九,凭小九染绘坊掌柜的身份,再过一两年置些田产,完全可以嫁给小户人家为正夫,就算嫁给大户人家也可做个郎君,自己绝不是他的良配!
  柳父见夕兰着急,忙道:“兰儿别急,等姑爷们聚齐了,爹爹与姑爷们说说,这是太奶奶定的,想姑爷们也不好说什么。”
  夕兰哪是想这些,只觉委屈了小九,对柳父道:“若是老夫人口头允诺的,便推了吧,兰儿怎么能让小九做个小爷呢?”才给人家自由身,反过来又聘人家做小爷,给人甜枣又拉人下水,这样的事做的太不厚道。
  柳父听完却是另一种理解,难道女儿是觉得委屈了小九?可也不想想姑爷们都是什么人?怎好与一平民平起平坐为郎君,这是万万使不得的,便安慰夕兰,“兰儿莫多想了,能与几位姑爷这样的人共侍一妻,是小九的造化,他也不敢奢望别的,你且收了扶他为郎君的心思吧!”
  “呃……”她不是这个意思,可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完了,自己也懵了。


  【110】七夕节,两个版本

  既然柳父来了,便不好在行馆久留,一行人隔天启程奔景宁府而去,柳父十多年未回宗家心情难免复杂,激动心酸使的他不愿与人同处,单独一人坐一个车厢里发呆,回忆过去的种种,更加思念已故的妻子,眼圈红了又红。
  车子转弯时,夕兰总能瞧见后面车上的柳父神情落寞,郁郁不欢的样子,联想自己若是哪一天先走一步,这些相公又要怎样生活下去?虽然她知道自己寿命不会短,弄不好相公们都翘了她还活着,干爹不是说过要弥补自己这百年的冥寿吗?可到后来若只剩自己,岂不和柳父一样孤单?想了一会儿,她脑中灵光一闪,问坐在对面的两位相公。
  “可知景宁府哪个寺庙许愿灵验?”
  李瀚宇一听,忙高兴的道:“听闻景宁府巫女山轮回寺的签很灵验,兰儿,可是要趁着七夕节为我们求签吗?”
  “七夕节?”夕兰一愣,这里也有七夕节?
  岳炎脸上一红,接道:“阴历七月初七为七夕节,每年七夕节,妻主都会进寺庙为夫郎们求签,祈求露散神保佑夫郎身体强健,能与妻主育有更多子嗣!”
  叶儿跟在身边服侍夕兰,此时,她刚从叶儿手里拿过一片蜜饯,听了岳炎的解释,蜜饯的甜汁呛的她咳了半天,岳炎和李瀚宇脸红,她比他们还红,就连叶儿也红了脸,不知道的还以在比赛脸红呢。
  “露散神?是那路神仙?”夕兰对这里的民风刚刚接受,还没弄清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别说不知道露散神,就是各种节日也不甚清楚。
  李瀚宇与岳炎奇怪的对视一眼,都是一脑袋问号,就算夕兰是未出阁的姑娘,可也应该知道七夕节和露散神的由来啊!
  原来,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朝日国没有女子,眼看着整个国家只有男子没有子嗣就要步入终结,生于麒麟山上的麒麟花吸日月精华幻化成女子,名为花娘,她不忍见人间毁灭,便来到人间招夫郎,花娘每日以露水为粮,没喝一滴便会孕育一个孩儿,花娘娶了三百六十四个夫郎,育出三百六十五个女儿,其中七郎君与花娘交好,饮露水两滴,便育出两个女儿,就因为花娘生养,才得保朝日国繁衍至今,后世称花娘为露散神,一年以三百六十五日计算,七郎君与花娘的情意被后世传为佳话,七月初七为七夕节,也称双子节,寓意多女多福,好事成双,每年七夕节,妻主们上寺庙许愿求签,保佑多生女儿,成了婚的夫郎也会偷偷的上寺庙求签,签上一般会明示男子一生有子还是有女,有几个,听说芙蓉府与景宁府交接的麒麟山,露散神庙最是灵验。
  夕兰搞明白之后,抹了抹额角上的冷汗,我的妈呀,娶了三百多夫郎,生了三百多孩子,也就是传说中的神仙吧,凡人是望尘莫及滴!但见自家相公都用眼神偷偷窥探自己,夕兰顿时警铃大作,不会是想让她效仿露散神生一辈子孩子吧?
  她现在十六岁,身体还没发育成熟,要孕育宝宝最好在二十周岁以后,可他们能同意吗?不行,这事她必须打压住他们,不到二十不生育。
  “我在一本杂记上见过另一个七夕节的故事,说有一穷苦家的孩子牛郎,无父无母,与兄嫂在一起生活,嫂子狠毒,常命他做苦活累活,一日,她让牛郎牵着九头牛去放,却要他牵回十头牛回来,牛郎只好在外面挨饿不敢回家,一位白发老翁告诉他山里有一头老牛可充数,他找到那老牛牵回家,老牛能说人语,为了报答牛郎救它的恩情,便将他引至河边,河里有七位仙女嬉闹,牛郎拿走其中一个的衣裙,那仙女不能飞天,便留在人间与牛郎结为夫妇,此后育有一子一女,生活美满,夫妻恩爱,天上的王母知情后,拔下金簪,划出银河,从此只有在七夕这天两夫妻才能相聚,世间的痴情儿郎每到七夕便要仰望星空,祈求美好姻缘。”
  夕兰讲的绘声绘色,可说到最后她把世间女子祈求姻缘变成了儿郎祈求姻缘,因为她发现,对面的两个相公听的很专注,对一双人的婚姻十分神往,她是万万不能给自己找麻烦滴,颜颜好不容易放弃了独有,这两个相公看起来比颜颜大方,实际也是小心眼,要不烨弘棉也不会说她的相公围墙防的高了。
  还有五天七夕节,夕兰想着送给几位相公‘情人节’礼物,琢磨来琢磨去就相中钻戒了,一到景宁府,就迫不及待的要李瀚宇派人邀请烨弘棉到醉仙居吃饭,柳父不好应酬,又有些伤感,便带着两个小奴独自出去转转,夕兰也没拦着。
  倒是李瀚宇听说要请烨弘棉心里有些吃味,虽然是挚交,可也没好的想要共侍一个妻主,夕兰只说,“一路多有右相大人照应,不然也不能这么快赶到景宁府,请右相大人吃饭,算是略表感谢之意。”
  同时遣人去府衙行馆请夏景颜,晚上,醉仙居里坐着岳炎、岳熙、岳灵儿、李瀚宇、烨弘棉和抱着金丝猴的红脸晏阳天,夕兰扫了一圈,见菜都上齐了还不见夏景颜来,不好这么多人等他一个,而且名义上是请烨弘棉吃饭,等了这么久已经有些失礼了,便举起杯,宣布开吃。
  色、香、味,南方菜更注重第一个‘色’字,满满一桌子菜,样式虽美,味道却不是夕兰这个北方人所喜好的,虽没怎么动筷吃菜,酒倒是没少喝,和坐在一侧的烨弘棉你来我往,频频碰杯,烨弘棉有些酒量,夕兰脸色已经泛红,他还神色如常。
  酒喝了有一会儿了,桌上的气氛也不错,夕兰给烨弘棉使了个眼色,起身去了如厕,随后烨弘棉也说了个由头跟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酒楼的后院回廊里,院中不知名的花朵吐舌争艳,晚风习习,花香四溢,夕兰倚着阑干见烨弘棉一身大红长袍,头戴金冠珍珠樱子,腰佩青玉,轻快的向自己走来,今日他没穿官服,却更显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111】我是被逼的

  夕兰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不由的作比较,岳岳是绝色,世间难寻,虽妖魅却气质内敛,颜颜气质儒雅,却又不失精明,一双眸子深邃莫测,宇倒是长了一张纯净讨喜的娃娃脸,看起来最无害,可也是心眼最活络的一个,美男虽美,却各有千秋,就连平日里接触的熙哥哥和这位右相大人也是极吸引眼球的,人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一路相处,也算投缘,却怎么也看不出他们有丝毫相同之处,怪不得人说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
  “兰兰觉得我比你那几位相公怎样?”烨弘棉笑呵呵的走近,手里拿着纸扇,懒懒的往阑干上一靠,那风情绝对比岳炎还勾魂。
  夕兰嘴角勾了勾,别开眼看向别处,笑道:“右相大人风姿卓绝,身份显贵,可是朝日国的黄金单身汉,怎好与我的几位相公相较?”
  “呵呵……,巧舌如簧的小丫头,你说一句,胜过别人百句,你就不能收敛一点?”烨弘棉有意无意的为夕兰扇风,可这风明明是凉的,吹在夕兰身上却跟火燎似的。
  她不得不偏了偏身子,抬眼看向烨弘棉,他的眼睛很亮,璀璨的如同钻石的光辉,一不留神就会被吸住,她忙不迭的又错开眼睛,暗骂自己没有,又不是没见过美男,干嘛不敢直视啊?想是想,到底再不敢看他,道:“是右相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与小女子计较罢了!”
  “兰兰的口才倒可以做一名言官,凭你这般莲花口技,力荐阻言,引君清明,倒是我朝日国的栋梁之才!”烨弘棉见她不敢看自己,嘻嘻笑着打趣。
  夕兰暗自翻了个白眼,栋梁太多了,也不差她一个,她只想做点利润丰厚的买卖,养活一家子老老小小就很满足了,想想虽然很累,却是甜蜜的负担。
  “我可没想名垂青史,小女子愿望简单,只想一家子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就好了,嗯,快要到七夕节了,我像请大人帮个忙!”
  烨弘棉手顿了顿,“哦?”了一声,笑面依旧,“什么事只管说,兰兰怎么和我还若吞吞吐吐的?”
  夕兰不好意思的捋了下发梢,想了想便说了出来,“七夕节,我想送给几位相公一份礼物。”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有指环的样式,还标了尺寸,见烨弘棉接了过去,才又接着道:“指环寓意团圆,且十指相扣,有心心相通之意,我想请大人卖给我五颗钻石好镶在指环上。”
  烨弘棉仔细看着手里的图,指环没有特别繁琐的花纹和雕刻,表面只需抛光即可,面上镶有一颗钻石是唯一的装饰,里侧分别标着夕兰各自相公的名字,看上去十分新颖,更重要的是这份难得的心意。
  他微微思索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怎么要五枚?兰兰除了身边这三位相公以外,还要送与谁?”
  夕兰脸上一红,她是听柳父说小九已经在官府和自己换了官牒,就是她的人了,他想走,只能拿到她的休书,或是将他转卖,本来就是极委屈的,她和几位夫郎在外面过七夕,怎忍心将他丢下?想给他也订了一枚,回去好送给他,别让他觉得不如别人才好。
  烨弘棉八卦因子立即爆发,缠着夕兰瞎猜,“难道是……官青?逃犯,不可娶,呃……,是最近救下的那个周元吗?样貌倒是可人?嗯?不是?不会是神手仙医岳公子吧?他不是有心上人了吗?”


  【112】扼杀幼芽

  原来夏景颜赌气离开后,到景宁府没一天就后悔了,怪自己沉不住气,且不说岳熙是不是进房了,就算进房了,他在他之前,夕兰平日里待他很乖顺,凭岳熙的身份顶多是个郎君,凭什么是他走啊?可既然走了,他也没必要回去,回去自己倒先矮了一截,失了身份,思来想去的,这两日过的跟两年似的,又听暗卫回报说柳父来了,岳炎、李瀚宇都正式敬了茶,他就更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夕兰刚到景宁府,柳家没去,找了客栈打尖,请烨弘棉吃饭,他收到帖子见夕兰亲自写道‘吾夫夏氏,速速归队,晚上自家做东宴请右相大人,不可缺席,妻上。’两日来的惶惶不安和复杂的气愤顿时烟消云散,夕兰这明显是在示软,一听她说自己是夫,当下喜笑颜开,褪了官服,换了一身青蓝的便装便要出门,轿子在丁字路口与烨弘棉的轿子相遇,两人撩开轿帘子打招呼,对话如下:
  颜:“烨兄赴宴可真准时啊!”
  棉:“迟到这种没风度的事我是不会做的,而且今天是兰兰请我。”
  颜微怒:“大人读圣贤书,怎么直言别人妻主的名讳。”
  棉笑:“我和兰兰是朋友,当然可以直呼其名。”
  颜拧眉:“大人和兰兰是朋友?兰儿未必敢高攀右相大人!”
  棉暗笑:“同时拥有一个秘密,不是盟友便是敌人,我和兰兰无事结盟,我们当然就是朋友。”
  颜沉脸:“同一个秘密?”
  棉点头:“同一个秘密!”
  “哼!”夏景颜出来时的喜悦心情顿时消失殆尽,一甩手撂下轿帘,沉声吩咐:“回衙门!”
  “王爷身为凤子龙孙居然这么没风度,怪不得兰兰会亲瀚宇而远王爷了。”烨弘棉懒洋洋的说了一句,也撂下轿帘,吩咐道:“本官不愿与这等没风度之人同往,咱们走!”
  夏景颜气的脸成了猪肝色,‘啪’的又撩开轿帘,低沉着声音道:“你说谁没风度?”
  “我对天说,对地说,对风说,对……,谁有心对谁说,神医不过是进房施针,某人得见便甩袖不辞而别,这等人还用多说吗?”
  “你设暗卫?”夏景颜警铃大作,他为什么在夕兰身边放暗卫?
  “我的事不需尚书大人过问吧?”烨弘棉一反口,道起官称,而夏景颜抛去王爷身份正是烨弘棉的下属,六部九卿可全在人家内阁的直接领导下。
  幸得不在朝堂,夏景颜才挽回一丝颜面,不必下轿行礼,可就算这样也噎得他满面愤色,“还请大人自重,若所为出格,别怪下官上书参奏大人,告辞!”
  烨弘棉笑而不语,摇着折扇吩咐轿夫起轿,与夏景颜的轿子交叉而过。
  夏景颜的轿子往回走了没两步,便厉声吩咐转道去夕兰设宴款待右相大人的酒楼,难道烨弘棉在夕兰身边下暗卫是另有所图?还是母皇暗中授意?这次缴获丽雪寨,芙蓉府尹高升进京,景宁府尹却因办事不利,连降***,打发到周边的郡县做县丞去了,夏景颜已听说钻石的价值,朝中形式瞬息万变,开采石矿的美差必然又是一番明争暗夺,母皇年近六旬,长期操劳,忧国忧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设立的储君年龄尚小,母皇有意托内阁四人为托孤大臣,难道母皇又有了什么打算?可这和夕兰又有什么关系呢?
  夏景颜沉思凝神,忽然想起烨弘棉说起岳熙进屋给夕兰施针的事,虽然有些后悔自己莽撞,但终究还是高兴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遭,也许烨弘棉说的对,自己是应该大度一些,可烨弘棉处心积虑的挨近夕兰难道真是为‘公事’?这件事要想清楚,他有必要调出亲卫队好好查查。
  烨弘棉到了酒楼便被李瀚宇提了出去,两人交情非同一般,李瀚宇也没磨叽,直接问他是不是对夕兰产生了爱慕之情,烨弘棉也真是认真的想好了几秒钟,嘻嘻一笑,“你还不了解我吗?喜欢自然不会放手,不论怎样我势在必得,若不喜欢,还用解释吗?”
  李瀚宇自认比较了解烨弘棉,他是那种对女人不甚感兴趣的男人,论做事,他雷厉风行,锐进十足,论为人,他瑕疵必报,不留后患,他想办到的事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言败,说白了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可从另一个角度看,性子洒脱不做作,有文官的心思有武官的爽朗,这才是为什么两人越相交感情越深厚的原因。
  “那我看你怎么总是围着兰儿转?”李瀚宇已经相信他了,可还是追加了一句。
  烨弘棉摸了摸鼻子,低声说道:“我觉得她有趣,你们一家都有趣,嘿嘿,我也就是爱凑个热闹,唉,公事太乏味,家里太阴冷,还是你这好,你找的妻主好,趣味盎然啊!”
  “呃……”李瀚宇一脸黑线,这什么心态呀?虽然不曾见烨弘棉这样,但以对他的了解,再看向他那双清明的眸子,李瀚宇顿了顿,转瞬释然了。
  烨弘棉为了更积极的加入新发现的乐趣中,决定做夕兰几位夫郎的卧底,把夕兰的最新动态及他们所不知的一面无条件的告诉他们,所以,这次晚饭,他提前和众人打了招呼,他和夕兰前脚出去,这些人后脚就跟了出来,虽不是武学高手,盾身偷听夕兰说话还是游刃有余的,夕兰直到他们现身才知道他们已经来了很久了。
  而最让她意外的是,离家出走的夏景颜居然也在现场,脸沉的跟快要下雨的老天,乌云密布,漆黑一团,对着她勾了勾手指头,沉声道:“兰儿还有什么没说的,今天一并都说了吧,为夫的心脏不好,禁不起折腾!”
  夕兰从心里往外怕他,袅袅的靠了过去,示好的拉了拉他的衣角,轻的声道:“没了,连生是太奶奶口头应允,小九……小九是在衙门过了官牒的。”
  “聘了郎君?”夏景颜阴恻恻的问她。
  不是他对她心狠的咄咄逼问,朝日国男多女少,若夕兰想娶总会有人脑袋削个尖的往里挤,那在一个锅里吃饭的人岂不越来越多?到最后很可能多到十天半个月也轮不到见她一面,这样的情况说什么也不能发生,这样的种子要在萌芽期就扼杀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