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0-30

潮声渐喧: 暗夜沉沦 1-46

文案:
  冷子琰,冷家继承人,冷酷英俊。然,外人眼里高贵的世家公子,却有著不为人知的一面。渴望著被男人压倒,渴望著火热的手掌抚慰自己的身体,冷子琰唾弃自身的淫乱,却又不得不屈服於欲望之下。与父亲大吵之後,到黑街寻找堕落的快感,被头发乱得像野鸡似的男子压在墙角,这一幕,竟被不知何时路过的好友看到……  
  其实,这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的淫荡强受最後被攻君管教得规规矩矩服服帖帖的故事。
  
  
1) 父亲的愤怒
 
  “少爷,您不能进去。”
  “滚开!”冷子琰一把推开前来阻拦自己的人,锋利的眉目间尽是杀气。
  他沈著脸,冷静的向一名男子腿上开了一枪:“再拦我,我见一个杀一个。”
  撇了几名男子一眼,冷子琰一脚踢开房门。
  书房内光线昏暗,但丝毫不妨碍冷子琰看清房内正在上演的恶行。
  狼狈的青年正被一个身穿黑衣的强壮的男人狠狠压在地上,上身赤裸,下身也被撕得只剩一条破烂的内裤,如果他再晚点进来,只怕贞操难保。
  “子琰,子琰!”也不知青年从哪里来的力气,硬是从男人掌下挣脱出来,疯狂的冲到冷子琰面前,他浑身颤抖,战栗著将冷子琰抱住,“子琰,救我,子琰。”
  安慰的拍了拍青年脊背,冷子琰轻声笑道:“没见我父亲大人还在那吗?”
  青年又是一阵哆嗦,忽然像被电到般放开冷子琰。今天对他来说就像地狱,而端坐於正中的中年男子就是操纵地狱的魔鬼。
  本以为冷子琰已经够强势够冷酷,却没想到他的父亲比他更胜一筹,那不怒自威的气势,令人想起就胆寒。
  黑衣男人见少爷来了,向中年男子恭敬的行了一礼:“老爷,我先出去了。”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目光却是动也不动的锁在自己儿子身上。
  “冷子琰,这是第几个?”他哼了声,声音低沈而威严。
  “第几个,我怎麽知道第几个?反正你儿子就是犯贱想被人操,”冷子琰摇摇头,嘲讽道,“真是难为父亲,还要让下属把每个操过你儿子的人操回来。”
  空气陡然凝滞,青年敏感的缩进冷子琰怀里,冷子琰忽地发出声嗤笑,摸了摸青年脸蛋:“你怕了?”
  青年点了点脑袋,又摇了回去:“有你在我就不怕。”
  冷子琰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面目冷峻,这一笑,便如冰山化了水,说不出的好看。
  脱下外衣给青年披上:“你先回去。”
  “那你呢?”尽管十万分的想离开,青年还是不放心的询问。
  “我能怎样?”冷子琰俯下身在青年耳边呵出口气,暧昧的道,“我父亲总不会让人操我吧。”
  “你就不能正经点。”青年小心翼翼的瞄了眼男子,飞快的在冷子琰脸上亲了下,低声道,“我在外面大门等你。”
  冷子琰挑高眉头,不置可否。
  中年男子一直冷眼旁观两人打情骂俏,直到青年走了,他才缓缓推开椅子,走到冷子琰面前:“你没什麽要说的?”
  “我喜欢男人。”
  “喜欢男人不是问题。”
  “但我喜欢被男人压,”冷子琰摊手,表示无奈,“不管你打我多少次,这是事实,没法改变。”
  “啪!”
  被打得偏过头去,冷子琰左脸上立刻现出五条红印,碎发下是黑曜般的眼,眼里眸光潋滟而深邃。他啐了口,吐出嘴里的血,恶狠狠地盯著打他的父亲:“我下贱也好,淫乱也好,也是你的种。没有你那颗宝贵的精子,怎麽生得出自甘堕落的我?”
  “啪!”这次是左脸,得,均衡了。
  
  冷子琰今年二十岁,十五岁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十七岁第一次和男人上床。
  他身形高大,模样更是英俊冷酷,怎麽看也不是身居下位之人。
  但冷子琰知道,他这病态的身体,只有被男人插才能享受到高潮的快感。
  在外人面前,他是高贵的冷氏继承人,是才华横溢的大少爷,在情人面前,他饥渴、淫贱,比荡妇还不如。
  第一次看到照片里的儿子大张著腿在男人身下射精的淫乱模样,冷家家主愤怒得双手颤抖。
  他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唯一的儿子成为上流阶层的笑柄!
  慢慢冷静下来,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儿子关进地下室,狠狠抽了二十大鞭,他要冷子琰清楚,他是谁!以他的身份,他的地位,怎麽可以做出这种辱没门庭之事!
  第二件事,是找了十位美女。
  十人皆是冷家家主精心挑选,或是大家闺秀、淑静端庄,或是美豔妇人、热情似火。总之,从年龄到职业,从性格到学识,冷家家主都有细细考量,在他想来,总有一人能打动儿子。
  一切准备就绪,把关在地下室的冷子琰提出来,命下人给他好好打整一番。
  看著高大英俊的儿子,冷家家主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想,儿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尝到了女人的滋味,自然能迷途知返。
  冷子琰初时有些抗拒,但仍旧冷著脸,乖乖地爬上了十位美女的床。
  在监视屏里密切观察儿子一举一动的冷家家主见美女们嬉笑著剥掉冷子琰的衣服,终於吐出口长气,严竣的脸展露出淡淡的微笑,是啊,他的儿子,怎麽能被男人压呢。
  很快,冷家家主就笑不起来了
  无论美女们怎麽挑逗,无论美女们怎麽娇羞,他儿子垮下那物什,软趴趴躺著,就是立不起来。
  家里的心理医生支支吾吾地说,少爷这是天生的,对女人无感,只能喜欢男人。见家主阴沈著脸,心理医生怎麽也不敢再火上浇油──他看少爷这种情况,分明是只有靠插入才能勃起啊。
  “给他找男人!”冷家家主再度下达命令。
  这次是十位男性,从十几岁的青涩少年到四十岁的中年大叔,通通洗好了屁股躺床上等冷少爷临幸。
  结果,冷家家主冲进去当场毙了一个。
  他是让他们被插,谁准他们插他儿子了?!
  就算被十几把枪指著脑袋,冷家家主也不会感到那麽无力。
  他苦心培养的继承人,为何就是个喜欢被男人上的货色?
  心理疗法、物理疗法,该试的方式通通试了,但没用,没用,全部没用!
  冷子琰照样跟情人如胶似膝、干柴烈火,不过,一旦被冷家家主发现,那位情人绝逃不了被凌辱一番的下场。
  听到那些人痛苦的呻吟,冷家家主怒到极致的心才能得到平衡。
  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还想上他儿子,做梦!
  冷子琰有洁癖,後庭不贞的情人会被他立刻毫不留情的抛弃,於是冷家家主逮一个,冷子琰扔一个,找到新情人後,地下工作做的一次比一次严密。但冷家家主是谁?执掌冷家二十年,还玩不过自己儿子?
  藏了半年的新情人再度曝光,才有了方才那幕。
  “我会跟他分手的。”冷子琰不愿再与父亲多说,转身便走。
  “不要让我再逮到下一个。”
  冷子琰耸了耸肩,砰的声关上门。
  他这饥渴的身体,已经迫不及待的渴望著男人的抚慰。
  今晚的夜色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2)
  
  这是城市里最著名的黑街,随处可见搔首弄姿的妓女。有些乞丐蹲在黑乎乎的墙角,看到冷子琰经过便去扯他裤子,冷子琰喝了些酒,走路本就摇摇晃晃,被扯得十分不耐烦,一脚便踢翻一群人。
  冷家家主大概并不知道,冷子琰比他这个父亲更厌恶自己的身体,傲人的家世、过人的谈吐,让他有一切骄傲的本钱,然而身体的隐疾却每每让他苦不堪言。
  作为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谁会愿意像个女人一样张开腿婉转承欢?
  他的恐惧,他的自卑,父亲从来都没有看到。
  父亲只会一次又一次用高压政策逼迫他,让他知道,作为一个家族继承人,他的这些行为是多麽可耻多麽令人难以相信。
  那些治疗,再痛再令人难堪,冷子琰都熬了过来,他甚至在情欲上涌的时候用刀片自残,但这些方法都没有用。
  身体里像有小虫在抓,他恨不能把身体剖开,看看里面流动的血液里是不是爬满了那些肮脏的虫子。
  他热,他痒,他难受,当身体发出饥渴的信号,他用冷酷伪装的骄傲就会立刻土崩瓦解,将他击打得溃不成军。
  与情人分手後,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最脏最乱的黑街。
  父亲得知他来这种地方,会作何感想?冷子琰冷冷地掀起嘴角,他那个父亲,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你是贵族,不要允许自己去做那些有辱身份的事。
  有辱身份,难道自己喜欢男人,就那麽令父亲难以忍受?
  “嘿,帅哥,要不要服务?”
  美豔的女人自以为是地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完全不知在冷子琰眼里,所有的女人都一个模样,他冲著女人吹了声口哨,笑得英俊而邪魅:“我喜欢男人,能提供服务吗?”
  “哦?”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他,娇笑道,“黑街里什麽没有,往前走,有一群男人在那候著,包你满意。
  冷子琰摇了摇头,他不喜欢脏的东西。
  以冷子琰的穿著打扮,走两步便会被人缠上,男女皆有,最大胆的甚至拉开他拉链,把手伸了进去。
  “你的手,不想要了吗?”
  “什麽?”
  冷子琰淡淡一笑,眸子里却冰寒一片。
  出枪的动作干脆利落,“砰”的一声,那人已经捂著手臂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啊……”
  冷子琰厌恶的皱起眉,男子汉大丈夫,不过是中个枪子,叫什麽叫。
  淡漠的在枪口吹了吹,冷子琰整好衣服,冰凉的目光缓缓扫视过周围被惊吓到的几人,最後指著地上鬼哭狼嚎的男人道:“别再跟著我,否则,我不确定我还会做出什麽事来。”
  冷子琰堕落是堕落,但他堕落的很有原则,他看不顺眼的人,休想碰他。
  “有本事……有本事你别走!”
  腿长在他身上,走不走是他的事吧?
  “帅哥,你惹了不能惹的人哦,”旁边有人好心的提醒。
  不能惹?除了父亲,冷子琰从来不怕任何人,他年龄不大,却不苟言笑,性格冷酷,甚至称得上诡谲,连几个堂兄妹都对他敬而远之,很少与他往来。
  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冷子琰:你是不同的,你是冷家唯一的继承人,即便那几个堂兄妹,也没有资格与你平起平坐。
  果然是与众不同呢,冷子琰刮了刮下唇,唇角不自禁掀起魅惑的笑,但即便是笑著,眼里也没什麽温度,一如既往的狂傲、冷漠。
  
  冷子琰从来没有来过黑街这种地方,自然不明白里面的势力分配,等到被一群人追著砍,才意识到刚才那个被他打了一枪的家夥似乎的确还有那麽一些能耐。
  对於黑街,无论是皇室还是军部,都采取不理睬的态度,任凭它彻底腐烂。黑街里没有王法,据某个媒体报道,平均每天会有十人在黑街丧生。
  搞不好明天铺天盖地的报纸就会写上:“冷氏第一顺位继承人,在黑街被群砍而死。”
  冷子琰面无表情地擦拭著枪口,他现在还能安安稳稳躲在这个隐蔽的地方,多亏今天带了枪出来。不过随著枪响,黑街里其他的人也蠢蠢欲动,追在冷子琰背後的人数起码上百。
  幸好,黑街里的人都很穷,买不起枪。要不今天真会死在这里也说不一定。
  冷子琰嘶了声,从百人的围追堵截中逃出来,怎麽可能一点伤都不受?
  背後被撕开了两个口子,伸手一摸,全是血迹。
  从小在父亲的严酷训练中成长起来,对冷子琰而言,这点伤,连塞牙缝都不够。
  所以,当外面的人闹翻了天,到处寻找那个有枪的家夥时,冷少爷仍然是副优哉游哉的神态,甚至连眉毛都没皱下。
  “跟我走。”那个男人刚刚走近冷子琰就察觉了。冷子琰脾气不好,但很有耐心,而且不无故伤人。他会等,等你来惹他,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你身上“砰”地声搞个血窟窿出来。
  冷子琰枪法很准,他以前念贵族军校的时候,在射击方面绝对是第一,便是那位将军之子,也只能甘拜下风。
  只要有一粒子弹,他就能射穿敌人的脑袋。
  冷子琰不动声色地等那个男人靠近,他要看那个男人想做什麽,这样他才能决定应该射男人身上的哪个部位。
  等男人贴上来的时候,拿著枪的手猛地一抖……真是大胆呐……敢捏他屁股,他冷子琰的屁股是随便哪个男人都能捏的吗?!
  “嘿,你屁股真翘。”背後传来暧昧的声音,冷子琰呼吸一窒,然後敏感的感应到一个滚烫的物事已经狠狠的贴上了他的後臀。
  从某种程度来说,与其他贵族子弟相比,冷子琰的品行算比较好的了,至少,他不会随意伤人。
  但如果被玩屁股,如果被玩得有了感觉……
  是该一枪把人给崩了,还是任对方为所欲为?


3)

  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缓缓滑行,往车窗外望去,一片细雨迷蒙。
  “下雨了吗?”
  “是的,少爷。”
  君痕取下眼镜,疲倦地揉揉眉心:“刚才那个人,你觉得怎麽样?”
  “有勇无谋,非大将之才。”
  温润如玉的手指在腿间轻轻敲打:“但这种人正是我们需要的。”
  “真的要与黑街的人合作吗?”秦轩回过头,看了眼坐在後座的少爷,暗暗心疼於对方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少爷,也许还有其他办法。”
  “黑街虽然又脏又乱,但这个区域的人口占了全城十分之一,而且你也看到了,里面大部分人身手不错,只要用严格的制度约束他们,不难养出一支军队。”
  “这里毕竟是首都,”秦轩担忧地道,“若是被军部发现我们私养军队……”
  “你觉得我不养军队,他们会放过我?”
  秦轩愣了愣,摇头叹息道:“不会。”
  这个国家存在著三大势力,皇室、军部、以及以君家和冷家为首的大家族。
  三方互为掎角之势,相安无事的存在了几百年。
  然,二十几年前,陛下迎娶将军之妹为後,夫妻伉俪情深,军部的天平立刻向皇室倾斜,几大家族的地位岌岌可危。
  皇室打算铲除大家族的谣言从来就没断过。
  不,不是谣言!
  皇室已经开始采取行动。
  三年前,君家家主君天行及其妻子被暗杀身亡,君痕以少主身份继任君家家主之位。
  三年的时间里,君家各处产业皆受到沈重打击,而君痕先後遭遇过的暗杀更是多达十次。
  有两次都是命悬一线,若非影卫拼死相救,君痕根本活不到现在。
  在皇室与君家的暗战中,冷家态度暧昧,采取两不相帮的策略。
  冷家这种做法一直饱受诟病,但君痕知道,这也是冷家不得已的保全手法。
  冷家再怎麽权势滔天,再怎麽富可敌国,和国家机器对抗,不是以卵击石吗?
  君氏不是习惯坐以待毙的家族,君痕也不是孱弱的羊羔。
  他选中了黑街,肮脏的、污秽的,而又让人热血沸腾的地方。
  这里每天都有人死亡,失踪更是家常便饭。
  暗中掌控黑街的力量,然後带走一批人进行秘密训练。
  实在万不得已……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君痕重新戴上眼镜,他的视力其实很好,只是眼睛过於温润,少了些上位者该有的杀伐之气。
  带上眼镜的君痕优雅睿智,目光凌厉。
  刚才与黑街老大的谈判让君痕相当满意,黑街太穷了,他们需要钱,而自己需要人,正好各取所需。
  这步棋走得极其危险,稍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密切监视黑街的动向,一旦他们有任何异常行为,立刻回报。”
  “明白,少爷。”
  “等等!”君痕忽然趴在车窗上,双眼紧紧眯起,他回头向司机道,“刘叔,麻烦往後面倒下车。”
  “少爷,怎麽了?”秦轩不解的问。
  君痕的声音不见丝毫起伏,但他的手却狠狠扣著车窗:“没什麽,好像看到个熟人,我确定下。”
  车子一点一点退回刚刚经过的黑巷。
  尚未停稳,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已经迫不及待的窜入耳中。
  秦轩打开车窗望过去,只见两个男人正靠在墙角,全身赤裸著抚摸彼此,如此淫乱的场面让秦轩立刻红了张脸,目光小心翼翼地瞟向君痕。
  君痕也目不转睛地盯著两人,被压的男人低垂著脑袋,看不清长相,但刚才匆匆一瞥,君痕莫名其妙便觉得,一定是他!
  像是感受到他的注视,男人抬起头。
  瞬间,四肢冰冷,如坠冰窖!
  那样一张夹揉著冷峻与欲望的脸,不是他是谁?!
  “砰”的一声,车门被用力关上。
  “少爷,伞,伞!”秦轩从未见过少爷如此失控的样子,像是座冰山著了火。
  “刘叔,你在这等著,我看看少爷去。”慌乱的找出伞,秦轩打开车门便冲了出去。
  在贵族阶层里,君痕一向以优雅著称。
  他面目温润,洁白如玉,漂亮的黑眸犹如璀璨的宝石。
  更难得的是风度翩翩,举止得体,便是最挑剔的贵妇人,也难以说出君痕一个不好来。
  秦轩知道,君痕一向善於控制情绪。
  很少有什麽事能触怒他,那麽,少爷的愤怒是因为看到两个男人野合?
  “少爷,别淋湿了。”体贴的替君痕遮起伞,君痕却一把推开他,缓缓走到两个男人面前。
  “妈的,看什麽看?”发火的男人顶著个野鸡头,犹如被侵占了领土的雄兽般将身下的冷子琰狠狠箍在怀中,炸毛道,“小白脸,再看,再看老子戳瞎你的眼。”
  “闭嘴!”秦轩掏出手枪,打算只要少爷一声令下,立刻崩了这个胆敢侮辱少爷的男人。
  君痕将手放进裤兜,退了两步,犹如深受打击,目光彷徨而无措。
  他深深吸了两口气,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如同命令:“冷子琰,穿上衣服出来,立刻,马上!”


4-7)

  那两家夥的嚣张态度让野鸡头男人十分不满:“宝贝,你认识他们?”
  “竟然还没开始做就被发现!”冷子琰若无其事的挑了挑凌乱的发,嗓音沙哑而性感,“我走了。”
  “宝贝,我还没爽到。”
  “去你妈的。”
  冷子琰一脚将野鸡头踢到地上,顺便狠狠补了一脚:“还有衣服没?”地上除了几块破布,什麽都没有,而自己身上,只挂著件衬衣,不,不,已经不能叫衬衣了,根本就是衣不蔽体。
  野鸡头赶紧爬起来,再躺著还不被踢死。“那些衣服不是被你撕就是被我撕,怎麽可能完好?”
  冷子琰挑挑眉:“你就不会温柔点吗?”
  野鸡头都要哭了:“宝贝,干柴烈火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温柔?”
  冷子琰一巴掌拍野鸡脑袋上,发出“砰”的一声,足见力道之大。
  
  走在前面的男子身形高大,全身几乎赤裸,就上身还挂著几块破布。
  结实饱满的胸膛袒露出来,被雨水打湿,犹如蒙著层诱人的光芒。
  秦轩刚才在黑巷子里便认出被压在下面的是冷家那位少爷。
  但是……英俊冷酷的冷少爷……为什麽私底下是这样一个人?
  君痕放在车身上的手已经扭成一团,温润的脸犹如被雨气侵扰,看起来惨白一片。他上上下下打量冷子琰,最後,目光停留在他仍没有软下去的男根上,嘴里不由自主发出声嗤笑:“呵,还挺精神的。”
  冷子琰无所谓地摊摊手:“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说这些话不嫌矫情?”
  “难怪伯父总是不喜你,”君痕毫不留情的挖苦道,“就你这样,我要是伯父,恨不能打死你!”
  “妈的,小白脸,不要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在老子地盘上为所欲为,”野鸡头从後面搂住冷子琰,示威道,“你他妈的有多远滚多远,老子和宝贝的事你少在这插手。”
  君痕从未遇到过这种满口脏话的人,胸腔里的怒火如同被浇了油般蹭蹭蹭往上冒,他指著这个顶著野鸡头的男人,目光里尽是不可置信:“冷子琰,这段日子你都是在和这种人厮混?”
  冷子琰抬起眼轻轻哼了声:“不关你事。”
  谁也没再说话,空气如同凝滞,让人寒到心底。
  而後,君痕无所谓地笑了笑:“不关我事?”他走到冷子琰面前,高高扬起手掌,面上的表情夹杂著悲愤和不甘。
  冷子琰皱眉凝神戒备,结果君痕的手举了很久,硬是没落到自己脸上,倒是旁边传来清脆的响声,冷子琰乐了,野鸡头愣了。
  君痕打完人就打开车门,回身面无表情地对冷子琰道:“上车!”
  野鸡头骂骂咧咧的冲上去要把场子找回了,结果被冷子琰一把拉回。
  冷子琰摸了摸野鸡头乱糟糟的脑袋:“乖,我回去了。”
  “诶,先别走啊!”一脚踹在车屁股上,几乎踹出了个洞,但轿车还是不顾他意愿的扬长而去,“宝贝……我叫野鸡!”


8)

  君痕何止是长得不错,他眼形狭长,瞳孔深邃,肤色白皙,如同上好的璞玉。
  举凡名流聚会,君痕永远是那些女子趋之若鹜的对象。
  他的文雅、他的谈吐,一向为人津津乐道。
  而且和冷子琰不同,君痕为人亲切,丝毫没有世家公子该有的跋扈之气。
  可说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车窗外雨势渐大,车窗内却死一样的寂静。
  君痕和冷子琰各自望向两边,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忽然,车子打了个急弯,冷子琰一时没坐稳,好巧不巧的扑到了君痕身上,君痕搂著他,冷子琰抬头便撞进君痕那双黑曜似的瞳里。
  鬼使神差的伸手摘了那副眼镜,想把那双眼看得更清楚。
  君痕的眼真的很美,澄澈,清亮。
  他的声音也很美,犹如缓缓流淌的小溪。
  不过,吐出的话可一点都不中听。“冷少爷便是如此喜欢投怀送抱吗?”
  冷子琰一把将君痕的脖子勾下来,头一伸,在君痕唇上浅浅啄了下:“那君少爷要不要尝尝?”
  唇上如同被羽毛拂过,有些痒,又有些热,君痕推开对方,无动於衷:“你把衣服脱完了我也没兴趣。”
  “去你妈的!”冷子琰其实很少骂脏话,不过和野鸡厮混了一番,脏话很顺溜的就冒了出来。
  君痕不悦的皱起眉:“以後少和那种人来往。”
  冷子琰坐正身子不吭声,他觉得有些冷了,赤裸的皮肤接触到空气中的寒气,开始瑟瑟发抖。
  “你背上怎麽回事?”刚才冷子琰扑在他怀里,君痕立刻发现对方背後血肉模糊。
  “砍的。”冷子琰若无其事的道。
  “被砍了你还和男人乱搞?”想到那个丑陋的男人将冷子琰压在墙上的情形,君痕就克制不住的怒气上涌。
  见不得冷子琰赤身露体,君痕让秦轩把外套脱下来。
  “不用。”冷子琰淡淡瞟了眼递过来的外套,沈下眼睑,用只有君痕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谁知道上面沾了些什麽东西。”
  “什麽意思?”听到这话君痕皱起了眉头,黑色的瞳仁依然无波,但拿著外套的手却停在了半空。
  “你们两个什麽关系你自己清楚。”冷子琰淡淡撇了前座的秦轩一眼,轻声笑道:“秦大哥,你说是不是?”
  秦轩声音低沈:“冷少爷,也许你误会了什麽。”
  “是啊,我误会了,”冷子琰懒洋洋的眯起眼,“反正你家少爷谨守礼分,怎麽会像我一样跟个男人厮混。”
  “你是在怀疑我和秦轩?”君痕觉得他所有的修养都注定在今夜被打破,“你怀疑我和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所以……这衣服是脏的……?”
  冷子琰扭过头,君痕便当他默认,一把将衣服扔他身上:“穿上,再脏也比你好。”
  眉毛狠狠抽了抽,冷子琰回头恶狠狠的道,“反正我父亲也拿我没法了,我就这样!嫌我脏就离我远点!”最後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出。
  “刘叔,停车。”君痕冷冷的说。
  “少爷,”刘叔小心翼翼道,“外面雨很大。”
  “停车。”重复的命令不容置疑。
  车子尚未停稳,冷子琰已经打开车门往外跳,结果重心不稳,身体一仰跌了下去,就在他以为会狼狈的摔到地上时,一只手适时的在後面搂住了他。
  “怎麽那麽不小心?”
  说话的人一定微微皱著眉,一惯淡然的脸上也许还会带著些宠溺。以前,冷子琰也曾深深的沈溺在这种温柔中不可自拔,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冷子琰拍开君痕的手,回头淡笑道:“多谢君少爷载我一程。”
  君痕愣了下,收回手,点了点头:“不客气。”
  把衣服和伞一起扔出去,“砰”的声关上车门,君痕微微闭了闭眼:“秦轩,给冷家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人。”
  “是,少爷。”
  “少爷,”刘叔往後视镜内看了看,有些担忧,“後面的车跟的很紧。”
  “呵,”君痕将黑色的头发撩到後面,“那麽多次我都活过来了,难道还怕了这次?”
  
  雨势越来越猛,君痕扔出来的衣服被他随意地打了个结系在腰上,伞则早不知被踹到哪个阴沟里。街上没什麽行人,偶尔路过的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然後走得远远的。
  谁叫冷少爷赤著上身,背後血肉模糊,脸色铁青,一副恨不能杀人的凶狠模样。
  “抱歉,这位先生,能出示一下身份证明吗?”警察尽责的上前询问。
  身份证明?冷子琰将全身摸了遍,除了君痕给的衣服,实在没一样多余的东西。
  “掉了。”
  “那先生您住哪里?”
  “御城。”
  “那请问是哪家?”御城是名副其实的富人聚集地,警察摆明不信。
  “冷家。”
  “那请问是冷家……唔……”
  这该死的警察有完没完,将警察揍得满地找牙後冷子琰才舒坦了些。
  他正当心情不好,这警察不是自己撞枪口上吗?
  不过冷子琰没得意多久,一帮子警察围过来,用警棍将他电得动弹不得。
  被拷上手铐带上警车的时候,冷子琰开始很认真的思考,待会应该怎麽应付自家父亲的怒火。


9)

  不仅袭警,而且拒捕,更可怕的是这个人居然不穿衣服在大街上游荡。
  冷子琰刚被带到警厅,负责关押的警察想也没想便在他赤裸的背上甩了十几棍。
  本就带伤的後背立刻皮开肉绽,不过冷子琰被自家父亲打惯了,虽说警察的警棍比父亲的鞭子粗了那麽一些,力道也重了那麽一些,但十几棍下去,冷子琰除了头有点晕,还实在没什麽特别的感觉。
  警察见他硬气,既是佩服又是恼怒:“小小年纪,不知道学好。”
  “我怎麽不学好?”冷子琰挑挑眉,无论是以前呆的帝国贵族军校,还是现在呆的皇家学院,他都是出类拔萃者,这个小警察竟然说他不学好!
  “那你这上面是怎麽回事?”警察用警棍戳了戳他乳珠,上面有明显噬咬的痕迹,肿得像樱桃,警察有些猥琐地笑道,“喜欢别人咬你那儿?”
  尽管双手被拷,光用手肘冷子琰就将不知死活的警察顶得吐血,只怕内脏都受了重伤。
  他凶神恶煞的模样煞到了其他警察,但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很快甕中捉鳖,再次将他擒住。
  警棍、拳脚毫不留情的落下,冷子琰只能抱著头尽量躲避。等到一干警察泄完了愤,冷子琰全身上下已经无一处完好。
  他吐出口里的血,冷著嗓音说:“你们这些警察也该换换了。”
  一个警官用一种蔑视的眼光盯著和死狗没什麽区别但还是嚣张得不行的冷子琰,淡淡下令:“把他送01室去。”
  01室里面的囚犯不是最彪悍的,却一定是最恶心的。
  里面的十个人,无一例外,犯的都是强奸罪。
  冷子琰这落魄的样子,怎麽看都是无权无势之人,而且系了件衣服挡住胯下就在大街上乱走。
  这种人,正好送进去喂那一群狼。
  “现在几点了?”
  上去提冷子琰的警察没料到这个人如此淡定,骂骂咧咧的道:“凌晨两点。”他伸手在冷子琰乳尖上捏了捏,“你这种性子烈的家夥,最对他们的胃口,哼,进了01室,有你的苦头吃。”
  一会一定要把那只手给剁掉,冷子琰面无表情的看著那只手不停的在自己胸膛上打转,若非实在经不起再被打一次,他早就暴起了。
  “嘿,小李,不会是来了兴趣吧?”旁边的警察起哄道。夜深露寒,大家都想找点乐子做。
  近几年警察司的司长和将军关系极好,连著他们一群警察都飞扬跋扈起来。被抓进来的无家可归者若被看顺了眼,几个警察常常轮番上阵,弄死人都是常事。
  皇室和军部忙著对付那几个大家族,对於警察司里的龌龊往往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惹到他们的人,基本不管。
  冷子琰身形颀长,模样英俊,可说十分对几个警察的胃口。
  干脆有人提议:“懒得送01室,我们几个享用了就好。”
  捏著冷子琰乳尖的小李立刻改捏为掐,身子倾过去想要吻冷子琰脖颈,冷子琰如何会让他得逞,伸脚便踢。
  小李一把勒住他脚腕,阴著一张脸,缓缓用力……


10)

  “我们少爷并没有犯任何事,你们这是非法拘留!”
  “抱歉,先生,根据第309条法案,危害城市安全者,警察有权利无条件拘留。”
  “危害城市安全?”冷府的管家眯起眼,一步步迫近挡著他的警察,“你意思是说,冷家第一顺位继承人会危害城市安全?”
  “抱歉,先生,不管他是家族继承人还是平民百姓,我们将一视同仁,”对方凌厉的气势令人胆寒,警察往後退了两步,咽下口口水道,“先生,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除了正在争吵的管家和警察,厅里还坐著一名中年男子。
  尽管坐著不发一言,中年男子却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笔挺的衣装,犹如贵族般倨傲的神色,都彰显著中年男子不容置疑的尊贵身份。
  “我想我们是有什麽误会,”中年男子站了起来,缓缓走到警察面前,尽管面容和煦,却无形中给人以压迫,他伸出手,微微一笑,“你好,冷家家主冷承风。”
  “你……你好……王……王绪……”小警察战战兢兢的伸出手。这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便是冷家家主冷承风吗?
  在京都办事,有三方人物万万不能惹。其一皇室,其二军部,剩下的便是以君家和冷家为首的家族势力。
  君家和冷家存在的年月如同皇室一样悠久,是名副其实的古老家族。
  王绪已经开始哀叹自己的命运,不,是整个警察厅的命令。
  谁知道自己那些如狼似虎的同僚有没把那个赤条条的冷家少爷就地正法啊。
  “我儿子从小接受严格的贵族教育,便连王妃也夸他知书达理、谨守礼仪,你想,这样的青年才俊怎麽会危害城市安全呢?”冷承风拿起桌上的电话,拍了拍王绪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向你上司请示吧,我想我们明察秋毫的警官先生一定能还我儿子清白。”
  王绪苦著脸接过电话,如果那个光著身子在街上乱晃的家夥也能叫知书达理、谨守礼仪,那他王绪就能受颁本年度最得体著装奖了。
  “呵呵,头吗,我王绪,诶诶,是这样的……”
  
  王绪通话的时候,冷承风也接了个电话。
  “什麽事?”
  “家主,刚得到的消息,君家的小子出事了。”
  “伤得重吗?”冷承风优雅的皱了皱眉,目光瞟向另一头的王绪。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电话那头忧心的道,“家主,你说少爷这事会不会也是他们下的绊?”
  冷承风没接话,王绪面无表情的走过来。
  “抱歉,冷先生,冷少爷在这两个小时内打残了两名警察,打伤数名,就算他是皇子,也与庶民同罪。根据皇家法案第119条,我们将对冷少爷采取刑事拘留的措施,十五天後,先生有权取保候审。”
  握著电话的手一紧,冷承风沈著嗓音对电话那头的下属下令:“立刻帮我联系警察司的夏司长!”
  “是,家主。”
  冷承风重新坐回椅子,看向王绪的目光如同看著一个死人:“你胆子挺大的。”
  “秉公执法而已。”王绪擦了擦额头的汗。
  “上面给了你多大好处?”
  “冷先生说笑了。”
  “我是怕你有那个命升官,没那个命享受。”
  “呵呵,这都是上面的命令,冷先生何必为难我们这些下面的人。”
  “没办法,我这人最是睚眦必报,”冷承风神情淡然,声音却森森然透著阴狠,“尤其惹了我儿子的,从没一个有好下场。”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管家恭敬的将电话递给冷承风。
  “如何?”
  “家主,夏司长……联系不上……”
  “联系她那几个情妇,”冷承风冷笑道,“顺便转告他,虽然这几年我们几个大家族受了些打压,但怎麽也不至於落魄到扳不倒一个警察司的司长!”



11)

  十分锺後。
  “家主,夏司长说,少爷犯了事,他也没办法。还让家主,手下留情,不要牵连无辜。”
  优雅的唇紧紧抿著,冷承风面罩寒霜,如同裹挟著风暴。“我知道了。”
  “家主……?”管家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两个小时前君少爷打电话让去接少爷,结果人没接到却得知少爷被带到了警察厅。本以为家主亲自来一趟,警察厅肯定会放人,没想到会遇到那麽多挫折。警察厅里一向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万一……
  “帮我拨宰相府的号。”冷承风的声音仍是平稳,但缓缓收紧的手却泄露了他的愤怒与惊惶。他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他绝对要这帮子警察後悔生在世上。
  冷承风能和皇室、军部分庭抗争那麽多年,怎麽可能如表面上那般温润尔雅?
  他究竟有多暴戾多残忍向来只有冷子琰才真正清楚。
  冷子琰从小就是在冷承风的血雨腥风中长大的。
  七岁被扔到大山里,好不容易爬回来,结果因为抱著父亲哇哇大哭而被关了十天的禁闭。
  十岁,冷承风握著冷子琰拿枪的手,帮他第一次杀人。而那个人,是冷子琰的堂叔,因为企图谋夺家主之位被冷承风毫不留情的赶尽杀绝。
  十三岁,冷子琰已经有一米七,英俊坚毅的面容让他丝毫不显稚气。冷承风和煦的让儿子参加了一次黑帮火拼,结果冷子琰取得了砍杀三人,砍伤五人,被砍七刀的光荣战绩。
  十四岁,冷子琰入读帝国贵族军校,入校的第一天和将军之子发生私斗,冷子琰一张脸被打得完全变了形,冷承风皱著眉头说,冷子琰把冷家的脸都丢尽了。
  此後的假期,无论长短,冷承风都会让冷子琰混入特种部队参加训练,直到他十八岁的时候,冷承风发现他会与看上眼的士兵发生关系,这种残酷的训练才宣告终止。
  但是即便假期呆在家里,冷承风也有各种五花八门的法子折腾冷子琰。
  在冷承风看来,一个优秀的继承人,无论是体能还是心性还是才能,都不能有丝毫瑕疵。
  总之,冷子琰的成长史就是一部残酷的血泪史,在镇压中不断反抗,又在反抗中不断被镇压。
  而现在,父亲的严苛训练终於展现了效果。
  尽管脚踝被捏碎,手腕也被拷著,身上不知有多少伤。
  冷子琰还是彪悍的像头发了疯的牛。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父亲随便扔在一个地方,搞不好正是他那个变态父亲借此惩罚他。
  惹怒父亲,在黑街与人乱搞,被捉到警察厅,随便哪样罪名都够父亲把他打脱层皮。
  如果父亲想让这帮子混蛋警察帮他长长记性,也不是不可能。
  倘若是这样,他就必须把这群胆敢觊觎他身体的家夥全部打来趴下,否则如何能满足父亲骄傲的贵族心态?
  门忽然“!当”一声被人打开,昏暗的灯光在进来的男子身後拉出浓郁的暗影。
  身形修长,肩很宽,腰身劲瘦。
  警帽遮住了他小半张脸,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坚毅的下巴弧线。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近乎凌厉的锋芒。
  男子冷眼注视围殴冷子琰的众人,伸手将铁门大大打开:“滚!”
  一群警察没有任何人认识男子,但男子肩膀上挂著的贵族勋章显示著尊贵的皇家身份。互相看了一眼,无论是站著的还是躺著的都默契的走出去,显然进来之人让他们极为忌惮。
  血水顺著额头挂在眼睑上,冷子琰却来不及去擦。
  目光眨也不眨,狠狠盯向前方的那个男子。
  他一步步走近,冷子琰便戒备的退了退。
  男子脱下警帽,随手一扔,露出一张精细的面容。
  模糊的光线在他脸上晕染出淡淡的光彩。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冷漠,也不带任何睥睨而视的姿态。“看到我你就那麽紧张?”
  “放屁!”冷子琰握紧手中的警棍,这是刚才的混战中他从一个警察手里硬抢过来的。没有这根警棍,他未必能坚持到现在。
  男子淡淡笑了笑,但这笑决不能令人放松警惕。
  “帝国贵族军校的高材生,为什麽在半年前突然转到皇家学院?”走到冷子琰面前大概一米半的地方,男子便不再前进,而是在原地踱步。皮鞋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声声,狠狠敲在冷子琰心上,“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却怎麽也找不到答案,现在,冷少爷能替我解惑吗?”


12)

  “刚才的问题,回答我!”
  “我想转就转。”
  男子嘴角上挑,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半年不见,你又变凶悍了,不过,我喜欢你这股子悍不畏死的模样。”
  他仰起脖子,解开第一颗纽扣,而後第二颗,第三颗。
  动作干脆利落,很快就露出精悍的上身。
  肌肉结实而不夸张,充满男性的力量之美。
  “没有我管教,就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男子扁著嘴摇摇头,边说边脱掉裤子,“看来我还是要时时刻刻呆在你身边才行。”
  “你怎麽不死在战场上?”冷子琰挑起眉,表情十足不耐。
  男子轻轻松松的跨前两步,捏起冷子琰的下巴:“最近都在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嘴巴学得真臭。”
  说完他便对著那张薄唇啃了下去,唇齿间带著鲜血的腥味。
  他喜欢这种味道,危险,刺激。
  “你的腰线还是那麽漂亮,”修长的手沿著腰腹滑到臀部,他轻轻捏了捏紧实的臀肉,低著嗓音道,“就是不知道这里面还紧不紧。”
  冷子琰一巴掌拍开那只到处作乱的手,面无表情的道:“你不觉得现在最要紧的事是送我去医院?”
  “我看你生龙活虎的,明明是想我搞你,”男子突然发力,猛的将冷子琰推到墙上,紧紧箍著,不让对方有丝毫反抗的机会,他一口咬在冷子琰乳尖上,像极了残暴的猛兽。
  乳尖被用力的向外拉扯,绕是冷子琰也疼得冷汗直冒,一张脸扭曲的不成人样,“滚开!”
  男子丝毫不理他,唇舌咬在乳尖上,发出淫靡的“啪嗒”声。
  “砰”的一声,警棍与拳掌重重相撞。
  又是“砰”的一声,这次男子用手背抵挡,手背没事,警棍却断成两截。
  冷子琰彻底怒了,抬起膝盖,狠狠顶在男子下体。蓄势的一击并未得逞,男子仿佛早已知道冷子琰的动作,身形往後微闪,轻巧的捏住冷子琰抬起来的右腿。
  双手被拷,右腿被制,左脚有伤,但冷子琰并不气馁。
  右腿一蹬,旋身而起,左腿同时用力,袭向男子左脸,手中的半截警棍也在同时扔出。
  但是太慢了,在男子眼里,冷子琰的动作犹如慢镜头回放。
  闪避,出击,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两秒锺後,冷子琰已经被男子一个过肩摔扔在地上。
  “啪”!
   後背的伤裂开,冷子琰顿时一阵龇牙咧嘴,有这样摔人的吗?!
  “每次都玩欲拒还迎的戏码,你不知道这样我会更加兴奋?”
  男子趴伏在冷子琰身上,吻了吻那刻意避开自己的侧脸:“为什麽瞒著我转校?”
  “瞒你?”冷子琰重重一哼:“你会不会过於自负,难道我应该在转之前请求你的同意?!”


13) 将军家的公子

  冷子琰二十年的血泪,有一大半是他父亲造成的,还有一小半,要归功於这位将军公子凌晔。
  凌晔小时候完全看不出暴力倾向,相反性格十分温顺,甚至动不动就哭鼻子。
  那时候军部和大家族的关系还没有那麽紧张,经常搞些贵族宴会,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
  冷子琰和凌晔就是在这种无聊的聚会上熟悉起来的。
  第一次见面,两人都五岁。
  五岁的冷子琰已有了横眉冷目的气势,而五岁的凌晔还挂著鼻涕,又矮又瘦,怯生生的躲在将军身後。
  显然将军对这个儿子也是不怎麽满意的,言语间颇有微词。
  但光是将军公子的身份摆在那,也没有哪个贵族小孩胆敢瞧不起凌晔。
  冷子琰算是个例外。
  有人惹了冷子琰,冷子琰一定会把那个人打得他妈都不认识。
  有人惹了凌晔,凌晔只会小脸一垮,哭得惊天动地。
  冷子琰很讨厌哭鼻子的人,尤其是男生。
  年幼的冷子琰心肠不怎麽好,见不惯的人一定会欺负到底。
  仆人端上的漂亮点心,凌晔刚刚伸手想拿,冷子琰一巴掌便拍开他手,在对方大惑不解的目光中塞进自己嘴里。
  ‘不给你吃。’冷子琰得意的扬扬眉,用嘴型示威。
  一而再再而三,其他的小朋友都吃得饱饱的,就凌晔一块都没吃到。
  而且剩下的最後一块糕点,竟然被冷子琰拿去讨好君痕。
  凌晔很委屈,但冷子琰比他高,也比他壮,还有君痕撑腰,打是肯定打不赢,於是凌晔乘著冷子琰没注意,偷偷跑去向冷伯父告状。
  本来是想冷伯父稍微惩罚下那个欺负自己的男孩就好,结果冷伯父勃然大怒,当著众人的面就脱掉冷子琰裤子,“啪啪啪”打了十藤条。
  将军不满凌晔性子柔弱,经常施以惩戒。
  凌晔一见冷子琰肉肉的小屁股布满鞭痕,当即便觉得自己的屁股也痛了起来。
  结果冷子琰没哭,凌晔倒是哭了个稀里哗啦。
  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自此後,冷子琰就没给凌晔好颜色瞧过。
  之後两人入读同一所小学,凌晔的书包里常常出现死了的蟑螂,每每吓得他大惊失色,在周围同学的哄闹声中默默低下头。
  凌晔不傻,知道能整他的人也只有冷子琰那麽一个。
  凌晔的童年就是伴著蟑螂、死蛇、毛毛虫等一大堆恶心的东西度过的,等他能面不改色的将书包里的东西淡定从容的扔掉後,已经是两年後的事了。
  两年後,冷子琰差不多七岁,基本上明白以冷家的处境,得罪将军是万万讨不了好的。
  他开始变得规矩,行为处事像一个标准的贵族,至少表面上如此。
  而性格却由於父亲的铁血教育,越发诡谲,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这样的冷子琰,凌晔自然有多远躲多远,两人的关系也就渐渐生疏。
  直到十四岁,入读帝国贵族军校,冷子琰才体会到什麽叫风水轮流转。
  凌晔像在一夜之间突变。
  笔挺的军装衬托出修长的身形,干练而冷酷。
  俊美的容颜毫无瑕疵,如同精心雕琢而成。
  高挺的鼻梁,坚毅的唇形。
  最令人惊讶的是那双眼,狭长,锐利,带著摄人心魄的邪气。
  冷子琰尚未回过神,已经被当沙包打了一顿。
  自幼严格训练,便是面对几个特种军人,冷子琰也不会如此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那个曾经柔弱的、任他欺负的凌晔,竟然打得他脸部完全变形,修养了十天才恢复。
  大概是以前的怨气积压久了,一旦爆发就收不回去,凌晔有事没事逮到冷子琰就打。
  六年里,两人打架次数实在无法计算。
  从最开始被动挨打,到保护关键部位不受损伤,到最後能进行有效的反击,冷子琰的武力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不过,无论冷子琰再怎麽严格的锻炼自己,一旦遇到武力强悍的凌晔,似乎总免不了被痛殴一番的命运。


14)

  “我不过压著你,你身体就兴奋起来,尤其後面,湿得不行。”
  明明在说著令人脸红心跳的言语,低哑的嗓音却带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静,反而透露出一股子别致的韵味。
  凌晔拉过冷子琰的手探入他下体,“你摸,是不是粘嗒嗒的?”
  “你……”刚被撩拨过的身体完全受不了刺激,英俊的面容染上情欲的痕迹,性感而迷人,“进来。”
  “不过与你说了会话,就不耐烦了?”凌晔轻轻笑了下,一把抱起冷子琰,将人拷在铁窗上。
  以冷子琰的高度刚好只能脚尖著地,他拉了拉手铐,蒙著湿气的黑眸透露出不满。
  不过那不满很快被凌晔曲解为刻意的勾引。
  “别急……”
  凌晔伸出舌尖,倏地舔过冷子琰的脖颈。
  “啊……”喉结剧烈滚动,逸出沙哑的呻吟,犹如催情剂般惹人欲火焚烧。
  冰凉的指尖陡然间掐住凸起的乳尖,反复搓揉,直到完全挺立,绽放出斑斓的色泽。
  “好漂亮,跟花似的,”凌晔咧开嘴笑,笑容迷人,“半年没见……我……好像有些想你……”
  冰凉的手渐渐火热,侍弄得冷子琰浑身打颤,薄唇不停抖动,吐出灼热的呼吸,“我也想你……想你去死……啊……”
  手掌迅速下移,在腰腹处反复游弋。
  蜜色的肌肤像粘人般紧紧吸住凌晔的手掌,眼里的火苗“簇”的声燃烧起来,凌晔含住冷子琰的唇,双手架起他的双腿,一柱擎天的物事迫切的与对方大腿根部亲密接触。
  冷子琰配合的张开嘴,滑腻的舌头立刻进入,刁钻的四处点火。
  唇舌相交,啪嗒啪嗒。
  铁窗外寒星缀在夜空,铁窗内,激情似火。
  谁也不服谁,舌尖不断纠缠、追逐。
  等到分开时,两人脸上都染著红潮,狼狈而又色情。
  冷子琰嘴角挂著唾液,冷酷的眼里春情荡漾,实在是一幅等著被欺凌的模样。
  舌尖一勾,将流著的唾液舔掉,再在唇边留恋的荡了圈,凌晔一双潋滟的的眸子闪烁著红色的光芒,犹如打量著食物的野兽。
  将冷子琰的双腿再往外拉开些,露出红豔的小穴。
  察觉到他的注视,小穴瑟瑟的抖了两下,凌晔也不进去,只用自己的男根去挑弄入口。
  “你看,又在淌水了。”
  冷子琰低下头,後穴果然流出一条细细的银丝,淫靡的视觉冲击狠狠刺激了下他本就绷著的神经。他看到自己的欲望正高高翘起,由於腿被对方抱著,那物什便紧紧贴在腹部上,晃了晃,颤巍巍的吐出白液。
  “到处都在流,你可真是淫荡……”
  挂著汗珠的结实胸膛,劲瘦的腰腹,修长的双腿,无一不诱惑得凌晔再难自持。
  “噗!”一个用力挺进,小穴颤巍巍地张开,一点点把凌晔的庞然大物吞下。


15)
  
  手腕被拷著,双腿被抵在胸前,扭曲的动作带来异样的激情。
  战栗的性器忠实的反映出身体的欢愉,它在灼热的空气中高高挺立,荡漾出紫红的色泽。
  凌晔忽然放开搂著冷子琰腿的双手,任那两条长腿在空中荡了几圈,才魅惑一笑,将人翻了过去,背对著自己。
  重新进入。
  爱怜的吻上受伤的後背,丝毫不嫌弃上面混合著的血迹和泥渣。
  “刚刚你去哪了,怎麽伤成这样?”
  “啊……黑……黑街……”
  “你去那种地方?”
  “是……是又怎麽样!”
  “随便问问而已,冷少爷的事我哪敢管啊。”凌晔嘲讽的说。
  在冷子琰那麽多任情人里,他从来都是最地下的那个。
  不,或者,在冷子琰心里,自己不过是个偶尔可以一起性交的对象,连情人都算不上。
  即便如此,这个人还是躲他。
  乘著自己被父亲派往前线历练半年,竟迫不及待的从军校转到皇家学院。
  他就那麽想离自己远远的吗?
  今晚刚刚回来,偷听到父亲与幕僚的谈话,得知父亲打算对付这个被关在警厅里的倒霉蛋。
  自己如何会允许这具漂亮的身体被其他男人恣意欺凌?
  幸亏他及时赶到,幸亏!
  “左……左边……”
  “不要心急,慢慢来……我会满足你……”修长的手指熟练的在乳晕周围转圈,安抚里面躁动的神经。“凡是你想要的……我通通会帮你得到……”
  混沌的头脑闪过什麽,冷子琰偏过头,凌晔也正看著他。
  这个人长得还挺美的,冷子琰想。
  不过,太暴力了。
  而且自己打不赢。
  但是……
  但是……
  唇擦过唇,自然而然的吻在一起。
  凌晔细心的舔过冷子琰的上颌下颌,攻城略地,不放过一分一寸。
  而後缠住他的舌尖,上下绕了圈。
  睁开眼对视,两人眼里都是露骨的红。
  犹如野兽般低低吼了声,肉体“啪嗒”相撞……


16)
  
  “虽然我知道我儿子的身体很令人著迷,但将军公子是不是应该考虑下时间、地点、场合?”
  门打开,说话之人声音平稳,像是在叙述事情般冷静,但他额上隐隐突起的青筋,毫不掩饰的彰显著他的怒气。
  “冷伯父来了。”
  “我有看见!”
  冷子琰往後顶了顶,想把身後之人顶出去,但处於高度刺激状态的後庭显然违背了他的意愿,反而紧紧绞住凌晔的性器。
  凌晔忍不住埋在冷子琰背上闷笑:“你舍不得我。”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完全不把门口的冷父和管家当一回事。冷父显然见惯了冷子琰淫乱不堪的场景,尽管青筋一根比一根突的厉害,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倒是冷府的管家,作为家主亲信,他是少数知道少爷隐疾的人之一,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那荡漾著春情的眸子,那豔红得滴血的双唇,那被男人揉捏著的紧实翘臀,还有那一身的爱欲痕迹。
  这样的少爷……一幅被凌虐还甘之如饴的表情……
  实在是……引人犯罪啊!
  管家觉得这一切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他赶紧低下头,不愿再看。
  “冷子琰,不想在床上躺半个月,就立刻给我滚下来!”父亲不阴不阳的威胁令冷子琰打了个寒颤。他自小在父亲的鞭子下长大,渐渐的对鞭子已经无感,就算痛得狠了,咬咬牙也能忍过去。父亲发现他不怕鞭子後,开始变著花样的惩罚他,电击、针刺,哪样阴险用哪样往他身上招呼,著实让他苦不堪言。
  冷子琰摇摇头,感叹实在出师不利,竟然接二连三被人撞见。
  凌晔打开冷子琰的手铐,替他披上地上那件外套,勉强遮住下身。
  经过冷承风时凌晔微微低了下头,“过不了多久,宰相大人,恐怕就靠不住了。”
  “什麽意思?”冷承风一双眸霎时变得冰冷。
  皇室目前分成两派,一派以王後为首,主张彻底铲除他们这些大家族,而另一派以宰相大人为首,认为削弱大家族会给国家造成不可承受的损失,给敌国可乘之机。冷家就是靠与宰相府亲密的关系才暂时安然无恙。
  凌晔并不为冷承风凌厉的气势所摄,他悠悠然的理了理帽子:“冷伯父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最好早做打算,千万……不要搞得像君家一样……”
  “君家怎麽了?”冷子琰挑起眉。
  “没怎麽,”凌晔掀了下嘴角,也不知是冷笑还是嘲笑,“冷少爷,管好自己就好,别人的事,你少关心。”


17) 被父亲带回家
  
  凌晔前脚刚走,冷承风後脚便踹冷子琰腿上,“你很留恋他的味道?”
  “谈不上。”
  “我以为把你转校就能断了你们关系,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冷承风怒气上涌,“还不快走!”
  刚才沈迷於性事还不觉得,现在才感觉全身都痛,尤其是碎了骨头的脚踝,动一下都难。
  冷子琰身上不是血就是精液,别说贵族风范,就是一般的平民也不会如他这般不顾礼仪。
  冷承风抚了抚额,怀疑皮肤下的血管会被自己这个儿子气爆!
  管家贴心的伸出手,“少爷,我来扶你吧。”
  经历了两场群殴,一次激烈的情事,绕是铁人也扛不住,更何况冷子琰还一身的伤。他自然不会拒绝管家的好意,在对方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跟著父亲走出警局。
  外面的雨还在淅沥沥的下著,寒气扑面而来。
  上车不久冷子琰就昏睡过去,他紧紧蜷缩著,高大的身形看起来有几分难得的脆弱。
  “温度开高些。”冷承风淡淡下令。
  调好温度後,管家低声问後座的冷承风:“家主,需要治治那些人吗?”
  “手脚都废了吧。”淡漠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
  “夏司长那边……?”
  “他动我儿子,难道我还要忍气吞声?”冷承风挑起眉,眉宇间有暴虐之气,片刻,他又平缓了神色,“现在局势复杂,我们冷家一定不能示弱,一旦示弱就输了。”
  “我明白了,家主。”
  冷承风轻轻抬起冷子琰的腿。
  整个足踝的骨头都被捏碎,而且由於没有及时治疗,足踝高高肿著,看起来极为可怖。
  虽说冷家的医生能够将这只脚恢复如初,但受些罪肯定是难免的。
  冷承风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肿起的足踝,冷子琰立刻皱起眉,闷哼一声,险些醒来。
  冷承风沈默的注视自己的儿子,目光有些深沈又有些悠远。
  他忽然想起,这样安静的、无害的躺在自己身边的儿子,已经很多年不曾见过。
  冷子琰的母亲白琳出自白家。
  不同於存在的年月同皇室一样悠久的君冷两家,白家为人所知的历史不过短短五十年。但就是在这短短五十年,白家从一个江湖帮派发展成为了黑暗帝国的掌舵者,攫取了全国三分之二的灰色收入。站稳脚跟後,白家开始把势力向上流社会延伸,白家家主瞧上了年轻而富有才华的冷承风,想把自己年轻漂亮的女儿嫁给他。
  皇室与将军府联姻,给冷家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冷承风当机立断的答应了白家。冷承风相貌俊美,虽说不苟言笑了点,但仍是名媛们争相追捧的对象。只是白琳心有所属,嫁到冷家後一直郁郁寡欢,刚把冷子琰生下不久就迫不及待的与旧情人逃到了国外。
  当时的白家少主亲自向冷承风道歉,却只字不提把妹妹抓回之事,只怕也是兄妹情深,做兄长的自觉愧对妹妹。冷承风对白琳也没什麽感情,笑纳了白家赔罪的几条产业线後带著儿子做了个亲子鉴定,确定是自家的种便一心一意的培养继承人。
  冷承风对女人没多大兴趣,一直没有再娶。冷子琰只有爹没有娘,小时候就一直缠著自家父亲。而冷承风要的继承人是冷血的、坚毅的。软趴趴的小孩子张开手臂要他抱抱,後果自然是被他一脚踢到地上。
  哭?越哭冷承风越烦,孩子小受不了刑,就打屁股,嫩嫩的小屁股常常被他打得又红又肿。他打一下,冷子琰嚎一声,打到後面,声音都哑了,黑乌乌的眼珠子淌著泪,那模样十万分的可怜。
  其他的父亲一定会给儿子几颗糖,安慰安慰,但冷承风不会……他从来不知道……小孩子是喜欢吃糖的……
  打雷的时候儿子会钻进他被窝,毛茸茸的脑袋拱在他胸前,惊慌得不行。冷家继承人怎麽能怕打雷?说出去不是惹人笑话吗?!他掀开被子,提起儿子衣领就扔床下去,第二天醒来儿子蜷在墙角,眼睛下一片乌黑,只怕是一夜未眠。
  儿子五岁的时候,开始不再缠他。
  十岁的时候,不与他说话了。
  十五岁的时候,学会顶撞他。
  十七岁的时候,开始玩男人,还是被搞的那个。
  二十岁的儿子,性子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时而阴沈时而嚣张,时而冷酷时而叛逆。
  冷承风觉得,儿子正在远离自己。
  他转头望向车外,雨水模糊了车窗。
  视线里……一片雾蒙蒙的白……


18)
  
  “宝贝,醒醒。”
  谁在吵?
  “宝贝,快睁眼,再不睁开老公要摸你了哦~
  一只火热的手掌忽然贴上了他的腰腹,他猛然被惊到,睁开眼,眼里一张放大了的野鸡头,像小猪一样在他的胸膛间拱著。
  “诶,宝贝……啊……!”
  野鸡被冷子琰一脚踢到墙上,冷子琰这一脚用了狠力,寻常人被踢死都可能,但野鸡落地後只是咳出两口血,恼怒的吼道:“妈的,你做什麽?”
  “你怎麽在这里?”冷子琰蹭起来,凌厉的目光如同要杀人。这是他的房间,这个该死的野鸡怎麽进来的?冷府的保镖都做什麽去了?!
  “咳咳……你老爹……把我找来的……咳咳……”
  “还不老实!”冷子琰利落的翻身下床,将刚刚试图站起的野鸡再次踢倒,狠狠踹了两脚。
  距离那夜已经过了半个月,冷子琰差点都忘记这个家夥。蹲下身,重重捏起野鸡下巴,薄薄的唇角微微上勾:“说,谁派你来的?”
  “宝贝……你……没穿衣服……啊……!”不知死活的发情自然是被毫不留情的痛殴一顿。野鸡抱著自己的头承受冷子琰的怒火,连连哀嚎,“宝贝,轻点,宝贝……”
  这半个月被父亲关在家里修养身体顺便检讨,冷子琰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野鸡现在跑来不是找死吗?
  “别打了,真是冷先生带我来的,哎哟~我是你弟!”
  弟弟?冷子琰眯起双眼,他哪门子的弟弟?
  
  “父亲,我想你需要给我解释下。”
  冷子琰一把推开书房的门,父亲正端坐於书桌前看文件,见他进来,只微微抬了下头:“什麽事?”
  “这个东西哪里来的?”冷子琰把野鸡揪到面前,眉毛挑了挑。
  “我不是什麽东西……”後面的话在冷子琰的怒目而视下自动消声。
  那天晚上宝贝走後他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得知大哥是宝贝时别提他有多开心,结果宝贝不但不与他再续前缘还打他,呸,要不是他皮糙肉厚,哪里会只是吐几口血,怕是都被打死了。
  野鸡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鼻青脸肿,身上破破烂烂,甚是滑稽,冷承风看了两人一眼,淡淡道:“他母亲是我多年前的好友,我找他很多年,这次终於找到。我打算认他做我二子,以後你们就是兄弟,”冷承风向後靠了靠,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向野鸡道,“我不是叫你别到处乱跑?”
  野鸡自小在黑街长大,天不怕地不怕,冷承风平平静静而又饱含威胁的话却让他极不自在,隐隐生出中惧意。
  他揉了揉被打痛的肩膀,干笑道:“那个,冷先生,我一个人无聊,就随意转转。”
  “转到我儿子床上去?”冷承风将手交叉著放在腿上,缓缓说,“以後你就是冷家的二少爷,子琰拥有的你都可以拥有,你也可以和子琰一样叫我父亲,但是有件事,希望你能清楚……”他顿了顿,低沈的声线有些危险,“别对我儿子有什麽想法,否则……我发现一次剁掉你一只手指!”
  “父亲……”野鸡举起手,小心翼翼的偷瞄冷子琰,“把脚趾也算上成吗?”


19)
  
  “你出去!”将不甘不愿的野鸡关在门外,冷子琰走到父亲面前,直视父亲狭长的眸,“父亲,你到底想做什麽?”
  “没什麽,”冷承风起身倒了杯红酒,浅浅啄了口,声音低沈,“这些日子小心些,别到处乱走。”
  “他有什麽特别的?”冷子琰不依不饶的问,“学识?体能?战斗力?”
  修长的指尖细细摩挲杯壁,冷承风似乎在考虑什麽,最後他还是什麽都没说:“你管好自己就行,其他的不关你事。”
  “父亲这话说得可轻松,”冷子琰冷笑道,“那是不是冷家倒了都不关我事?”
  冷承风抿了抿唇:“有我在,冷家就不会倒。”
  “父亲哪里来的自信?君伯父当年也给君痕说君家会好好的,可结果呢?”冷子琰双手撑在桌子上,咄咄逼人,“结果君伯父死了,把烂摊子扔给君痕!”
  冷承风将手覆上冷子琰的手,皱眉道:“你不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父亲。”
  冷子琰抽出手,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缓缓说,“我只是不能理解,父亲从小严格训练我,难道只是想让我一辈子躲在你的身後?”
  
  门“砰”的声关上,冷承风移开面上的文件,藏在下面的赫然是几十张照片。
  照片拍得极为血腥,头几张一个男子满脸狰狞,正狠狠操弄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
  翻到後面,同意的场景,照片里前却已经没有男子的身影,女子的表情痛苦且惊悚,压在她身上的,是一只花色的豹子,这只豹子体型巨大,几乎是一般豹子的两倍。
  豹子反复蹂躏著浑身赤裸的女子,等到最後一张图,女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全身浸在血泊里,她睁著双眼,眼里一片空洞……
  这些照片是十几年前得到的,若非知道照片没有造假,便连冷承风也难以相信,这个国家里竟有兽人的存在。
  更可怕的是,尽管光线昏暗,但绝不会认错,照片上的男子正是受万民敬仰的大将军阁下。
  如果将军是怪物,那麽传承了将军之妹血统的大皇子、二皇子,不就都是怪物了吗?
  冷承风低低笑了两声,神情优雅而又疯狂。
  反正你们都是怪物,就让你们狗咬狗好了。
  
  “宝贝,你听我说,宝贝……”
  仆人们都惊讶的看到一个顶著野鸡头的男人追著一瘸一拐的少爷,在後面宝贝宝贝的叫著,那个男人疯了吗,敢叫少爷宝贝?
  还有,这个野鸡头的男人是谁带进来的,冷府怎麽会出现这麽不修边幅的人?
  “闭嘴!”
  冷子琰忽然回过头,野鸡一时不查,直接撞到额头,他可怜兮兮的捂住伤处:“你怕了我们父亲,所以不理我?”
  “第一,我想我和你没什麽关系。第二,那是‘我’父亲,不是‘我们’父亲。第三,再乱叫我撕了你嘴巴;第四,请把你这身花花绿绿的衣服换掉!”
  野鸡嬉皮笑脸的笑了两声。
  “你想什麽笑那麽恶心?”冷子琰不悦的皱起眉。
  “没什麽,没什麽,”野鸡弯起眼,“几天没见,大哥想我没?”
  “如果不是你那个野鸡头,我想我还认不出你。”冷子琰实话实说。
  “大哥就会让我伤心,”野鸡边说边跟著冷子琰跨入卧室,“大哥你脾气真不好,得改改。”
  “哦?”冷子琰挑起唇角,正要说话。忽然,肩上一股大力,电光火石间,已被野鸡猛地按在墙上。
  “我去……你妈的……关门!”
  野鸡抬起头笑了两声。这次冷子琰算是认真审视了下自己未来的弟弟。
  脸上不知道糊著什麽,脏兮兮的,得让他好好洗洗。
  轮廓还行,不丑。
  嘴巴马马虎虎,但笑起来很好看。
  身高,肯定是比自己矮的。
  一脚把门踢上,野鸡立刻像条狗一样缠在了冷子琰身上。


20)
  
  宽大的屏幕上,两个男人正兴致高昂。
  深入浅出的巨大性器,翻滚著浊液的红色肠肉,控诉著背德的恶行。
  冷承风仰躺在椅背上,重重闭上眼。
  他知道他那个儿子绝不会听他的话,但他怎麽也没想到,两个人那麽快就又搞上了。
  该死的,那只野兽将他儿子当做什麽?
  雌伏的雌兽?!
  他冷承风的儿子怎麽可能扮演那种角色!
  他定了定神,恢复一贯的沈稳,优雅的拿起电话,只是战栗著拨键的指尖仍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激愤。
  幸亏他一直有在冷子琰房里安监视器,要不儿子哪天被这只怪物以兽形侵犯了都不知道。
  “您好,博爱心理诊所,竭诚为您服务。”
  “你好,我李延,”冷承风镇定自若的撒谎,“抱歉再次麻烦你,我想我儿子又出了点问题。”
  优秀的心理医生并不知道面对的是权势滔天的冷家家主,“李先生能说具体点吗?”
  冷承风思考了很久才淡淡开口:“他现在……似乎有被虐倾向。”
  淡漠的视线在转向屏幕时再度燃烧起愤怒的火焰,那种蛮力的抽插,是个人都受不了,连他看著都痛,可他儿子呢,满脸的兴奋,对著女人怎麽也挺不起来的男根更是高高耸立,一柱擎天,透明的淫水迫不及待的往外冒。
  不错,他对儿子的教育严苛得近乎残酷,他一直希望儿子能够坚毅、勇敢,但绝不是要他把坚韧的性格运用到这种近乎暴力的性爱中。
  “我曾经告诉过李先生,令公子天生就有身体缺陷,这种人脆弱、敏感,极易受到刺激……”
  冷承风一把摔掉电话,这群该死的心理医生,他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怎麽可能有什麽缺陷。
  冷承风久居高位,早已练就完美的自制力,偏偏在冷子琰的事情上,内心膨胀的火焰怎麽也难以抑制。
  为什麽他就教养出了这样一个叫人难堪的儿子呢?


21)

  怒到极致,冷承风反而平静下来,那麽多年他已经搞懂了,他儿子只是想被人插,压根不关心插他的人是谁。
  凌晔他不能动,野鸡是好不容易找到的,也动不得。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冷承风猛地推开椅子,关掉屏幕,理了理衣衫,一把打开门。
  “家主,白家来了人。”正要敲门的管家与冷承风撞在一起,不能理解为何一向冷静自持的家主情绪如此失控。
  “让他们等著。”
  “可是家主,来的是大少爷……”
  “我说,让他们等著!”冷承风明显已经不耐烦,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几日内,儿子连著两次在他眼皮子底下和男人乱搞,而且还是和那种不知道什麽时候就会变身的怪物,他怎麽还容忍得下去。
  一步一步往三楼走去,房间的隔音效果其实很好,但冷承风却觉得那淫靡的尖叫正穿透紧闭的房门,在整栋别墅里回荡。
  冰凉的金质扶栏丝毫不能减轻汹涌的怒火,脚跟与大理石地板碰撞出“啪嗒啪嗒”的声音,然後,有节奏的敲打声停在了冷子琰的卧室外面。


23)

  热情的喘息声中忽然参进了清脆的皮鞋声,两人同时一怔,转过身,冷子琰沙哑的声音里带著被克制住的惊异:“父亲?”
  “需要我加入吗?”在外面等了会,平复下激烈的焦灼,可是打开门,刚刚死死压制住的愤怒再次卷土重来!
  他给儿子这间房是要他用来睡觉,不是在每个地方都留下男人可耻的精液!
  紧紧纠缠在一起的淫乱肉体,肉体拍打出的火热呻吟,扭曲畸形的体位,都让冷承风脑子里的那根弦“!”的下断了。
  “需要我加入吗?”冷承风再次重复了遍,低沈的嗓音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冷子琰彻底呆若木鸡,不知作何反应,还是野鸡蹭的下跳起来,赶紧用被子将冷子琰牢牢裹住,不甘示弱的回视冷承风,眉毛高高扬起,犹如被侵占了领土的兽:“滚你妈的变态,你儿子你都敢动,回去照照镜子,也不看看你多大,比我们大了一轮,去你妈的……”
  “闭嘴!”冷子琰一脚将野鸡踹到床下去,这头该死的野鸡,他的父亲是他可以随便骂的吗?!
  “宝贝……”野鸡揉了揉屁股,在冷承风恨不能杀死他的目光中再次蹭上床,讨好的将冷子琰环住,“宝贝,我们搬出去住吧,你父亲真可怕。”
  冷子琰冷哼一声,向父亲耸了耸肩膀,神情绝对称不上愉悦:“好的,你赢了,你打算怎麽处置我?”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麽?”
  “又没镜子,我怎麽知道。”
  “像个不知廉耻的娼妇!”冷承风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他摇了摇头,冷然的面容下是崩溃的岩浆,将他已经少得可怜的理智彻底摧毁,“就算是娼妇也知道羞愧,就算是娼妇,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与男人上演这种戏码!”
  冷子琰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哆嗦著唇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在父亲心里一直就是这种形象。
  淫贱的、堕落的……
  饥渴的需求著男人……
  父亲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现在在外人面前指责他是什麽意思……
  故意让他难堪吗?抱歉,他天生淫乱,本性难改!
  房间里令人窒息的静,便连野鸡也不敢再多话,只拿一双愤恨的眼死死盯著冷承风。
  冷子琰翻身而起,利落的找出衣服穿上,擦过父亲身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呆若木鸡的野鸡终於反应过来,火速穿上衣服,“宝贝,宝贝,等等我!”


24)
  
  “子琰?”正坐在大厅里候著的白宇桓见冷子琰蹬蹬蹬的跑下来,後面还跟著一个头发蓬乱的家夥,“这位是?”
  “表哥,”冷子琰向白宇桓点了下头,而後转过头,凶神恶煞,“滚远点,别跟著我。”
  “宝贝你好凶,”野鸡丝毫不以为杵,反而笑嘻嘻的想去抓冷子琰的手,被冷子琰一拳挥过来,一时不备,竟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从三楼滚到二楼,再从二楼滚到一楼,看到这幕的人都大惊失色,哪料冷子琰冷冷甩了一句,“死不了。”
  谁相信会死不了,那麽高的距离,不死也得半残。
  结果,野鸡仅仅是捂著胸口疼得打颤,他呸的一口吐出嘴里的血,望向冷子琰的目光楚楚可怜,“宝贝,要是我不幸遇难,你就找不到那麽合心意的‘枪’了。”
  冷子琰脸色铁青,他本就在怒火上,野鸡一而再再而三的戳他痛处,活该被经过的他踹上两脚,“嘴巴放干净点,小心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痛,痛,宝贝,别走啊!”
  等野鸡边吐血边追出门去,冷子琰的跑车已经只剩一个小小的黑点,野鸡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咬牙切齿的想,妈的,真凶!
  “二少爷,老爷让您整理下著装。”仆人恭敬的说。
  “去,去,宝贝就喜欢我这个样子,”野鸡挑了挑头顶上那撮鸡毛,不过他满脸血污,就算这动作再帅气看起来也不过惹人笑话。
  仆人不敢笑,仍旧一板一眼的道:“二少爷,老爷说了,如果两个小时後二少爷仍是不修边幅的模样,那麽他不介意将二少爷赶出去。”
  野鸡又是一口血吐地上,“两父子都是变态,想赶我野鸡出去,我还偏不让你们如愿!”
  “谁给我弄啊?”野鸡满不在乎的说,“弄得不好看我会很生气,生气的後果会很严重。”
  “二少爷这边请,冷府的形象设计师绝对是一流的,二少爷大可放心。”
  “一流的设计师会搞出你们家主那副面瘫脸?哼哼,骗小孩呢……”
  
  “白少爷,让您见笑了。”管家走到白宇桓面前,微微鞠了个躬,“家主已经在书房等著,白少爷请跟我来。”
  白宇桓将放在野鸡身上的目光收回,整了整衣服,起身道,“有劳了。”
  白宇桓推开书房的门,沈闷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在冷承风的示意下拉开椅子,“姑父。”
  “刚才外面的事你也看到了,那个人是我过世朋友的儿子,我刚带回来的,谁知道跟子琰搞上了,”冷承风眯起眼,修长的手指在椅背上轻轻敲打,“这件事……”
  刚才的那幕其实给了白宇桓极大的冲击,从三楼滚下来,竟然拍拍屁股就没事了,那还是人吗?“姑父放心,宇桓知道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
  “如果子琰能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冷承风摇了摇头,白宇桓是白家大少爷,沈稳而又不失气度,优雅而又不失狠戾,可说十分合他的心意,他看著白宇桓长大,一直把白宇桓当半个儿子,甚至时常想为什麽冷子琰不能向这个表哥多学习学习,为什麽自己培养的继承人就要那麽……让他提起都羞耻……


25)
  
  “我像表弟那麽大的时候,也时常惹父亲生气,父亲总说我这个大哥没做好带头榜样,让下面两个弟弟跟著我学坏,”白宇桓微微笑道,“後来我年龄大些,慢慢开始接触家族事务,在父亲的教导下脾气才有所收敛,表弟那麽优秀,姑父其实完全用不著操心。”
  他培养的继承人怎麽可能不优秀,但是想起那些怪物插入他儿子的场景,冷承风太阳穴就突突突的一阵乱跳。
  “宇桓这次来……”白宇桓顿了顿,道,“是向姑父寻求帮助的。”
  “哦?”冷承风抬起头,坐正身子,“怎麽了?”
  “二皇子要我们交一个人。”
  冷承风皱起眉:“你说清楚点。”
  
  白家是黑道龙头,旗下俱乐部多不胜数,其中最出名的要数NOBLE俱乐部。
  NOBLE共有七层,每层都有不同的花样,说是淫乱天堂也不为过。
  每逢周末,名贵的车辆几乎能将NOBLE门前的停车场挤满,大部分人都为寻欢作乐而来。
  NOBLE能吸引那麽多达官贵人,除了白家的名号在那里,更重要的是,NOBLE的顶层,会在每周六上演精彩纷呈的调教表演。
  “上周六二皇子去了?”
  “是,”白宇桓苦笑道,“二皇子看上了我们的顶级调教师。”
  “那给他啊。”冷承风不以为然。
  “二弟……把那个人藏起来了……”
  冷承风冷下脸,白宇桓知道姑父已经生气,硬著头皮道:“二皇子说,三日後再见不到人,会将白家在京都除名。”
  “宇桓,我不信你找不出你二弟,”冷承风眯起眼,狭长的眼显出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我可以帮你找人,其他不行。”
  “可是……姑父……”
  冷承风利落的拿起电话,拨通内线:“谢叔,送客。”
  管家一成不变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是的,家主。”
  “姑父,”白宇桓站起身,沈声道,“只要姑父帮我这个忙,以後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等你接管了白家再来说这句话,也许我会考虑考虑。好了,宇桓,不要把时间花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这不是你一个家族继承人应该有的思维方式,”冷承风摊了摊手,“找到人,交出去,就那麽简单。”
  “这一次是我们的调教师,那下一次呢?姑父!”白宇桓双手撑在书桌上,高大的身形有如阴影般罩下来,“如果他要我交出我的二弟、我的三弟怎麽办?”
  冷承风有些不悦:“但现在还没有,不是吗?你不能因为这件小小的事情,就认为是皇室在对你们白家施压。”
  “白少爷……”管家推开门,神色恭敬,逐客的意思却丝毫不加掩饰。
  “姑父,NOBLE俱乐部我可以转让给你,”白宇桓不死心的说,“根据皇家法律,二皇子这种威胁是违法的,只要姑父去找宰相大人……”
  “送客!”富有磁性的嗓音不带丝毫温度。
  “白少爷,请。”管家的动作恭敬有礼,不容挑剔。
  “抱歉,打扰了。”白宇桓起身推开椅子,NOBLE俱乐部的收入占据白家一年总收入的十分之一,如果这样都不能令对方动心,那麽再留下了也不过自取其辱。
  
  对於白宇桓这个侄子,冷承风的感情一向是复杂的,他既欣喜对方的优秀,又嫉妒对方的优秀。是的,嫉妒!
  冷静、睿智、强势,比他那个不中用的儿子好很多。
  他不明白,这麽简单的一件事,为何会烦恼到这位白家继承人。
  找宰相理论?还嫌与皇室的关系不够紧张吗?
  真是愚蠢的想法!
  滴──
  冷承风接起电话。
  “家主,少爷的车进了NOBLE俱乐部。”
  握著电话的手一动不动,冷承风瞬间有了种十分不舒服的预感。
  他那个该死的不知道安分的儿子又打算给他惹出什麽事来?


26)

  淫乱的夜晚之後,NOBLE俱乐部的早晨安静得有些过分。
  将钥匙扔给泊车小弟,冷子琰微微有些跛的推门而入。
  门口的侍从都认识这位表少爷,熟稔的打招呼,“冷少爷。”
  “祁非呢?”走路的姿势奇怪,却丝毫不影响冷子琰英俊的形象,利落的碎发,黑曜般的眼,紧抿的薄唇,致命的吸引人。不过,他身周的气场又带著点高高在上的冷酷,拒人千里,很少有人胆敢向他搭讪。
  “非少正在伺候其他客人,要不……?”
  “让他马上滚出来。”
  “好的,冷少爷稍等。”
  
  即便是在引领风骚的NOBLE俱乐部,祁非也是名副其实的第一牛郎,冷子琰来NOBLE寻欢作乐时偶尔会点祁非的台,之所以看上他,倒不是由於第一牛郎的名声,不过因为他只卖前面,後面可是干净的。
  “哟,哪股子风把冷少给吹来了?”豪华的包厢门猛地被推开,窜起来的男子穿著大红的衬衣,领口开著三个扣,露出大片胸膛,显得放荡而妖豔。他五官精美,却不让人觉得女气,无论是大开的领口,还是黑色皮裤包裹的紧实翘臀,都是属於男人的性感。
  “昨夜接的谁啊?”冷子琰躺在黑色沙发上,眼睛半眯,神情有几分慵懒。
  “呸!老女人罢了,”非少骂骂咧咧的蹦上沙发,伸出食指挑高冷子琰下颌,“你情人又被你家老爷子糟蹋了?”冷子琰只有在旧情人和新情人交接段才会来找他,这点祁非可是十分清楚。
  “这次没,谁知道父亲在想什麽……”冷子琰一双黑眸沈沈的,犹如深渊,他拍开祁非正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我下面不舒服,帮我弄弄。”
  “老爷子还懂得怜香惜玉?”非少啧啧叹道,俯下身,用舌尖勾开冷子琰裤子拉链,挑起眼妖媚一笑,“要点酒吗?”
  “随……随便……”下体被抚摸,气息立刻不稳,刚才没有泄出的男根肿胀得可怕,甚至有些疼痛。
  祁非端起杯子,荡了荡,仰首便将红色的液体全部包入口中,有几滴流出嘴角,仿佛在勾引人品尝。他埋首含住冷子琰的性器,一只手抚弄他的囊袋,另一只则是潜入上身,捏掐著冷子琰的乳尖。
  两人也算是相交多时,祁非大概能猜到冷子琰的身体除非被插入很难射精,这种秘密一旦传了开来,怕是冷子琰继承人地位都将不保,祁非感激於对方的信任,每次为冷子琰舒缓欲望都尽心尽力,甚至还刻意去学习如何替男人口交。
  灵活的手指在乳尖打著转,掐著那小小的凸起用力往外拉扯,祁非目不转睛的观察冷子琰的神色,听到对方口中细小的呻吟,他便如同受到了鼓励,热情的抚慰口中的性器。
  冷子琰眯著的眸里有些挣扎与痛苦。
  ‘你比娼妇还不如!’──父亲的辱骂狠狠刺入耳中,冷子琰全身都颤了下。
  被掌控著,被操弄著,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令他雌伏!
  像个荡妇一样饥渴吗?难道在父亲眼里自己真的就是这样一种不堪入目的形象?
  “冷少爷,冷少爷!”房门忽然被大力捶著。
  冷子琰偏过头,面色一冷:“什麽事?”
  “冷少爷,二皇子听说你来了,让你去见见他。”


27-34)
  
  冷子琰没想到是这麽个场景。
  黑色的豪华大床上躺著两个男人,一个是二皇子殿下,还有一个是他表弟白宇裴。
  白家三位公子,白宇裴年龄最幼,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七岁。
  而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竟然被……
  冷子琰抿了抿唇,面无表情的开口:“听说二殿下找我?”
  他一说话,原本安静的空气立刻流动起不寻常的气氛,白宇裴拼命的将脑袋拱进被里,像是唯恐被冷子琰认出。
  二皇子嗤笑了声,摸了摸白宇裴的头,犹如抚摸自家宠物:“本来是想叫白家大少爷来看看的,不过听说他不在,就只有找你。”
  “二殿下是想……?”
  二皇子回过头,嬉皮笑脸地道:“我要唐炎。”
  冷子琰皱了皱眉,知道他不明情况,背後的俱乐部总管小声说:“唐炎是俱乐部里的调教师,二殿下看上了他。”
  “给他。”
  “可是……”总管万分无奈,“二少爷把人藏起来了。”
  冷子琰脸色瞬间变得特别难看:“你们就由著宇裴被糟蹋?”
  总管咬起牙,目光愤恨:“我们也不知道这房里的是三少爷……”
  二皇子用手拨了拨金色的长发,俊美的脸带著冰冷的寒意:“听说冷少爷滋味挺不错,要是你能伺候我一晚上,我可以放过白家。”
  “抱歉,白家的事与我无关,”冷子琰挑高唇角,退出门去,“殿下想怎麽就怎麽,别把我扯进来。”
  “呵,脱了衣服还不是个被男人操的货色,”讥诮的嘲讽从背後传来,“考虑下,好歹我是个皇子。”
  握在门把上的手用力收紧。“我对殿下没兴趣。”
  “冷家继承人不能射精……要是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这个消息,你那群堂兄弟会开香槟庆祝吧,”二皇子优雅的挑起唇,笑容魅惑,“不过放心,我绝对……没有要说出去的意思。”
  “总管先生,麻烦你先出去。”
  “是,是……”总管已经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得了冷子琰的指示,立刻闪得没影。
  冷子琰理了理衣领,回头走回床边:“谁告诉你的?”
  “凌晔啊……”二皇子摊开手,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出卖了表弟,“要不是前几天他喝得醉醺醺的,我还不知道冷少爷私下如此诱人。”
  “砰!”
  拳头擦著二皇子右脸揍过去。
  床头柜被冷子琰硬生生砸出个窟窿。
  二皇子眯起眼,面色冷漠,身上瞬间散发出一种凌厉的危险气息,他慢悠悠地捏上冷子琰手臂,“凌晔说你性格乖张,难以掌控,果然如此。一只雌兽竟然敢在雄兽头上动拳头,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抓著手臂的那只手看起来纤细,力道竟大得让人挣脱不得。冷子琰挑起眉,“什麽雌兽?”
  “就是像他一样的……臣服者。”
  二皇子用另一只手掀开裹著白宇裴的被子,露出对方介於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赤裸身躯。
  蜜色的肌肤上全是红红紫紫的掐痕和吻痕,触目惊心。
  白宇裴试著拉回被子,被二皇子一巴掌拍掉手,“是想我当著你表哥的面搞你?”
  “殿下……别……别……”
  虽然性情冷淡,冷子琰与白家几个表兄关系却不错,和白宇裴也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彼此熟悉。但他怎麽也无法想象,有一天,自己的表弟会这样全无反抗地被一个男人肆意欺凌。
  冰冷的眼神在二皇子脸上一扫,“放了他。”
  “你在命令我?”
  冷子琰抿了下唇,“不是命令,是请求。”
  二皇子蹭起身,出手如电,猛地掐住冷子琰下巴,“一身的淫贱气息,刚刚是和人搞过吧。”二皇子一边牢牢钳制著冷子琰,一边阴森森地道,“作为少主的预定雌兽,还到处勾引男人。你究竟知不知道,你丢的是我那个凌晔表弟的脸?”
  冷子琰额上青筋暴跳,强忍住揍人的冲动,“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麽。”
  “蠢货!”二皇子哼了声,“你有喜欢的人吗?”


35)

  喜欢的人?
  十七岁时发现自己只能被男人插,冷子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君痕。
  巴巴的跑去表白,‘君痕,我喜欢你。’
  冷子琰记得那是在天台上,风很大,吹得耳边猎猎作响,君痕愣了下,似乎没听清楚,於是他大声吼道,‘我说我喜欢你!’
  这次君痕听见了,摸了摸他头,一幅大哥哥教训小弟弟的口吻,‘和男人在一起是不对的。’
  冷父的高压政策在冷子琰身上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强大的叛逆行为。
  君痕说和男人在一起是不对的。
  冷子琰就偏要和男人搞。
  军校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冷子琰很快找到满意的目标。
  那是个秀气的少年,姿色比之君痕拍马也赶不上,只是难得的有双清澈的眼睛,安静的看过来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他的全世界都是你。
  交往两个月,冷子琰提枪上阵,直接将人压倒。
  蛮干的结果是後穴受伤严重,第二天忍痛起床,却在训练时慢了半拍,被教官关进小黑屋,静思一日。
  出来後有两个人找他。
  一个是君痕,一个是凌晔。
  君痕很贴心的给他端了罐粥,‘你今天是怎样回事?一幅病怏怏的样子?’
  ‘嗯。’冷淡的回应任谁都能听出敷衍的意味。
  ‘注意身体。’君痕沈吟片刻,试探著道,‘最近,你好像和周跃走得很近?’
  ‘我男朋友啊。’不假思索的回答,却在君痕惨白了的脸色中暗暗有些後悔,而这丝後悔很快又因君痕接下来的话烟消云散。
  君痕说,‘这样也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君痕前脚走,凌晔後脚就到。
  ‘冷少爷真是可以,连这种低级训练都跟不上!’不阴不阳的嘲讽是他一贯的开口风格。
  他猛的把手里的罐子扔凌晔脸上:‘滚!’
  凌晔侧头躲开,粥却洒了一脸,‘你发什麽疯?’
  冲过来,抓著他就揍。
  被揍了一顿,心情没那麽郁卒,身上──更痛了!
  惨淡收场的告白,冷子琰只当做是自己年少无知时的一件蠢事,想尽一切办法忘掉。
  他找情人,不过用他们满足他饥渴的身体,没有任何感情的成分。
  可是君痕……君痕……像一个魔咒。
  怎麽忘也忘不掉。
  “看你这样子……还真有喜欢的人?”二皇子笑得有些嘲弄。
  眼中迷茫之色顿时消散,冷子琰冷笑,“二皇子是闲得无聊了吗?我喜欢谁和二皇子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二皇子缓缓眯起眼,“我表弟为你神魂颠倒,我总得替他看看,你这不守规矩的身体,究竟是被谁征服著。”
  冷子琰咬紧牙,“殿下……请自重!”
  剑拔弩张的氛围被敲门声打破。
  “殿下,我白宇桓。”
  敲打声音不大,显然白宇桓还克制著怒气,维持著表面上的礼貌。
  从冷府出来,白宇桓本来想去总部看看,结果接到总管的电话,只觉全身的血气都涌到大脑。
  三弟被二皇子蹂躏了一晚上?
  平静下来後,他拨通二弟手机:‘我不管你在哪里,不管那个唐炎对你有多重要,立刻把人送回俱乐部!’
  ‘你在开玩笑!’另一端的人皮笑肉不笑的道,‘白宇桓,你不就是想用唐炎去讨好二皇子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不会把唐炎交给你。’
  ‘既然这样,我只有出动人来找你。’
  ‘白宇桓,你敢!我跟你没完!’
  即使隔著遥远的、看不见的电波,白宇桓也能想象自己弟弟是怎样一种仇恨的表情,他利落的挂断电话,对司机吩咐道:‘立刻去NOBLE。’
  ‘是,少爷。’
  
  白宇桓在NOBLE的大堂里坐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足够白家的人把京都除了皇宫之外的地方翻个底朝天。
  更可况,他刚刚和二弟通过电话,手下很容易便在一间废弃的仓库里定位到两人。
  抓住他们,再简单不过。
  唐炎身上有股野性的英俊,皮衣皮裤,宽肩窄臀,即使是面对他,目光也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白宇桓挑了挑耳边碎发,起身道:‘跟我上去见二皇子。’
  ‘白宇飞呢?’唐炎不动。被抓住後他和白宇飞就被带上了不同的车,他不知道白宇飞去了哪里。
  ‘先管好自己再说,宇飞不用你操心。’
  白宇桓往电梯走,唐炎自有人压著跟在後面。
  唐炎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他不小了,今年二十六。
  十八岁时被俱乐部招聘成为调教师,如今已在NOBLE呆了八年。
  NOBLE是什麽地方?
  说好听点寻欢作乐之处,说难听点,根本是京都第一大淫窝!
  而且是专为达官贵人服务的淫窝!
  在这里谈人权那是个笑话,NOBLE的房子塌了,能压死京都大半官员,谁敢与他们作对?
  NOBLE第一调教师又如何,在台上威风凛凛又如何?
  有人看上他,他只有洗干净屁股贴上去。
  然後还要笑著说一句,多谢宠幸,欢迎下次再来。
  他可以不从,可以离开NOBLE,甚至离开京都。
  但只要他活著一天,就不能逃离白家的追杀。
  二皇子点名要他,周围的人都羡慕得要死,说他攀上了全国最高的那根高枝!
  可白宇飞带走他,把他藏了起来。
  他一向表现得桀骜不驯,以致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很识时务。
  要是不知道得罪白家意味著什麽,得罪二皇子意味著什麽,那他也枉自活了那麽多年岁!
  ‘如果我顺从,你会放了白宇飞吗?’进电梯前,唐炎问道。
  ‘我说过,这不是你该关心的。’白宇桓率先跨入电梯,按下15楼。
  白宇桓身形高大,不怒自威的气势直接将唐炎压得死死的,‘一会见到二皇子你知道需要做些什麽吗?’
  ‘我只有一个要求,’唐炎看著数字一点点往15楼窜,‘放了白宇飞。’
  不关你事……将到嘴的话咽下去,白宇桓也盯著闪动的数字:‘好!’


36)

  ‘殿下,我白宇桓。’
  敲响房门,里面半天没反应,一群人都有些著急。
  尤其是白宇桓,白宇裴和冷子琰都在里面,让他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犹如煎熬。
  “强行开门,惹怒二皇子的可能性有多大?”白宇桓苦笑著问身边的总管。
  “这个,听说二皇子喜怒无常,”总管擦了把汗,“大少爷,之前等唐先生也等那麽久,不如再等等吧,”该发生的事里面都发生了,早进去晚进去也没什麽区别,“也许二皇子看在唐先生的份上,不会为难我们。”
  五分锺後,门终於开了。
  “表哥。”开门的是冷子琰。
  白宇桓松了口气,“我找人送你。”
  “不需要,我开了车来。”冷子琰的目光放在唐炎身上,眼睛微微一眯,“这位就是……?”
  “唐炎,”唐炎伸出手,“冷少爷,幸会。”
  “幸会。”冷子琰与对方握了下,而後面无表情地将手收回,重新插进裤兜,对白宇桓礼节性的点了下头:“表哥,我先走了。”
  “宇裴……”白宇桓指了指半开的房门,“还在里面吗?”
  冷子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在……”
  白宇桓捏了下拳头,却什麽话也没说,领著唐炎,进了房门。
  
  一群人进去,冷子琰也刚好跨进电梯。
  白家专用的电梯没有任何闲杂人等,空旷而安静。
  翻出手机,手机屏幕的光照得他的脸阴森森的,查找到那个很少使用的电话号码,按下通话键。
  嘟了几声,电话被迅速接起。
  “喂,冷子琰?说话啊!”
  “……”他还需要酝酿!
  “被砍死了?”那边的人不确定的道,“真死了?”
  你才死了!
  那边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你是谁?冷子琰呢?”
  “去你妈的!”冷子琰稍微舒坦了点,虽然情绪还是没有酝酿到位,虽然他很想把本尊拖出来狠揍一顿,但是……考虑到凌晔恐怖的暴力指数,他决定暂时忍耐,先在口头上占占便宜。
  凌晔忽然笑了起来:“怎麽想起给我打电话?”他很少笑,笑起来却极为好看,即使隔著电话,冷子琰也能想象出他的唇是怎样挑出优美的弧度,怎麽露出一口洁白闪耀的牙齿。
  “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想问候问候你而已。”电梯到了一楼,“叮”的声就要打开,冷子琰又把电梯门关上,按下顶楼。
  “你在电梯里?”
  “嗯。”
  “难怪信号不好,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冷子琰挑了挑眉。
  “你到底怎麽了?”这个人破天荒的给他打电话,凌晔的心情几乎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他拉开衣柜,下意识的想挑件衣服。一会冷子琰要是约他出去,他该穿黑色的衣服好还是白色的?
  他怎麽了……他被人侮辱了。
  而且那个侮辱他的人还口口声声叫他雌兽!
  见他鬼的雌兽!
  “你给二皇子说过什麽?”
  冷子琰问的平平淡淡,话语里的压迫感却毫不含糊,没有半分吝啬的透过电波往凌晔方向输送。
  “苏铮?”挑衣服的动作顿了顿,凌晔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但敏锐的察觉到冷子琰不是来跟他聊天的,“我没有出卖过冷家。”他也没什麽好出卖的。
  “不是这方面。”
  “那是什麽方面?”凌晔的眉头皱得很紧。
  “你自己知道!”

  被冷子琰压断电话,凌晔的好心情立刻飞到九霄云外,那家夥到底发什麽疯?
  凌晔的脸色忽然一变,像是想起什麽,拿起电话立刻给二皇子打过去。
  “苏铮表哥,在哪?”声音冷得能结冰。
  “哟,凌晔表弟啊……”二皇子看了眼房里一群人,指了指唐炎,向其他人做了个出去的姿势,“在NOBLE。刚刚把唐炎搞到手,正准备开动表弟你就来电话了。”
  凌晔微微放了下心:“你最近见过冷子琰没?”
  “刚见过──”
  放下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你给他讲了什麽?”
  “没讲什麽吧……我想想……”二皇子揽过唐炎,验货似的摸上他臀部,含糊道,“就提了下他作为雌兽不守本分之类的……”
  凌晔倏地眯起眼,一字一句,“你叫他……雌兽?”
  “怎麽了,他不是雌兽?”二皇子摇摇头,“凌晔,以你在族里的地位,还搞不定自己的雌兽,我这个做表哥的都觉得汗颜。”
  凌晔重新打开衣柜,冷笑道:“半个小时後,皇家比武场见!”
  “表弟……我是皇子……!”下意识的护住脖颈,仿佛有猛兽正准备把那里咬断。
  “没关系,”嘴角向右挑起,“在族里,你要称呼我为少主!”


37)
  
  中午时分,二皇子终於心不甘情不愿的推开皇家比武场的大门。
  比武场是一个圆形的空间,四面都有镜子,折射出冰凉的冷光。
  但光再冷,也不及背对他的那个人。
  “你来晚了。”声音回荡了几下,低沈而危险,适时的彰显出主人的怒气。
  二皇子耸了耸肩:“接到你电话我就往这边赶,不算晚吧。”
  “废话少说,”凌晔转过身来,“苏铮,你惹到我了。”
  凌晔的瞳孔是纯黑之色,这样面无表情的看过来,极具威压。
  二皇子困惑地皱起眉:“表弟,你是认为我多嘴?”
  “当然。”凌晔微微扬起头,开始解衣领的扣子。
  凌晔的态度让二皇子有些恼怒,“就因为我随便说了他几句你就要揍你亲爱的表哥?”
  凌晔沈吟片刻,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考虑。片刻後,眉头又舒展开,轻飘飘地说:“他给我打电话,一幅兴师问罪的模样,我自然得找到你名下。”
  “我说他还不是为你好?”二皇子一幅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尊贵的少主大人管束不好自己的雌兽,这事要是传到族里,我看你有什麽脸面见人。”
  “知道的只有你,要是传到族里,那必定也是你传的,”凌晔不为所动,很快脱下上衣,露出精悍的胸膛,“再说,怎麽管束我的雌兽是我的事,和表哥你丝毫关系都没有。”
  “你还站著做什麽,不打算变身吗?”凌晔不耐烦的道,“如果你不变身,我担心我一口就把你咬死了。”
  
  凌晔在惆怅怎麽能控制力量,不把二皇子咬死的时候,冷子琰也难得的惆怅了一把。
  午时的太阳火辣辣的,烧得人浑身发烫。
  在城里转了圈,发现自己竟然没地方可去。
  回家?刚刚和父亲大吵一架,怎麽回去?
  去情人家?现在处於青黄交接期,旧情人分了,新情人还不知在哪里。
  冷子琰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进商店抱了一大箱啤酒,飙车到山顶,一边吹风一边狂饮。
  淫贱?
  是啊,可真是淫贱呢……
  这具身体,不知有多少男人在里面洒过精液。
  那些男人,总是食髓知味,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恨不能把他的身体装满般疯狂而不顾一切。
  无论是谁对他索求,他都毫不保留的展现自己,他所追求的不过是那种激烈到极致的欢愉,位置是上是下,他早就不愿也没资格去介意。
  但是今天,冷子琰发现自己介意了。
  二皇子口口声声的叫他雌兽雌兽,就因为他是下位,所以就要用这种侮辱性的词汇来恶心他?
  他只能被插,不代表他就要雌伏於男人。
  易拉罐扔了一地,冷子琰打了个酒嗝,眯起眼趴在方向盘上。
  头顶的太阳照得人头晕眼花,伸手在头上重重敲了两下。
  二皇子叫他雌兽,那凌晔又把他当什麽?
  可以随意欺压的对象?
  高兴的时候就上,不高兴的时候就揍?
  一定是凌晔在二皇子面前把他叫成雌兽,二皇子才这样称呼他。
  “呕──”从早上到现在,没吃任何东西,吐出的都是酸水,散发出大股恶臭,冷子琰没来得及开门,全都吐在了车上,刚刚擦了擦嘴,闻到刺鼻的臭味,肠胃再度翻涌起来,直吐得他筋疲力尽。
  “凌晔怎麽不去死啊!”冷子琰觉得到处都痛,尤其是被酒精烧过的大脑,连该怎麽思考都不知道。
  耳边轰隆隆的。
  全是二皇子叫他雌兽的声音。
  渐渐的,那声音又叠加了。
  变得冷漠、不近人情。
  那声音是凌晔的──
  他挑起唇,嘲笑他──
  冷子琰,你为什麽只能被男人上呢?
  冷子琰,你好淫荡啊,是个男人都能搞你。
  冷子琰,快趴好,把屁股翘起来。
  冷子琰,你是我的雌兽……!


38)
  
  古朴典雅而又不失威严的王宫,骤然响起两声野兽的咆哮。
  低沈、危险,像是凶猛的王者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芸芸众生。
  “这是什麽声音?”
  “警戒!”
  红色的砖瓦摇摇欲坠,皇室警备队如临大敌,队长在办公室里拍著桌子疯狂的咆哮:“野兽,野兽,怎麽会有野兽?”
  “队长,是从比武场传出来的。”那种声音,听得人腿软,如果皇宫真的跑进了野兽,伤到皇室人员,他们这群人也不用活了。
  队长神情一变:“是谁在里面?”
  “二殿下和凌公子。”
  滴──
  队长猛的提起电话,听到另一头的声音,暴躁的神态立刻变得恭敬。
  “是,是,王後,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嗯,嗯,明白明白。”
  放下电话後,队长久久不语。
  “队长,怎麽了?”副手小心翼翼的问。
  “二殿下和二公子贪玩,在比武场里扮演野兽游戏。”
  额上冒出冷汗,副手问得更加小心了:“那刚才的声音?”
  “音响效果,”队长挑起眉。
  音响效果?他怎麽不知道音响效果什麽时候变那麽好?副队长不自觉的擦了擦额头,推开门向外面的下级指示道:“什麽事都没有,各位该干什麽就继续干什麽吧。”

  华丽的寝宫里,宫女轻轻走到床前,低声道:“陛下,王後来了。”
  已经年迈的国王在宫女的帮助下艰难的坐起,他眼睛已经花了,但他耳朵很好。
  他听到了她一点点走近的声音,犹如一朵缓缓盛开的罂栗,高贵、妖豔,令人深深著迷。
  二十几年前,他就是被她蛊惑了的。
  “王後,王宫里是跑进了野兽吗?”他忍不住捂著嘴咳了两声,其实他不过五十岁,却过早的呈现病态,就像一个即将迟暮的老人。
  “陛下,您听错了。”王後微微躬身,曳地的淡紫宫服,完美的彰显出她高挑的身形。
  “那麽大的咆哮声,让我想起我年少有次随父皇打猎,遇到了一大群狼,他们也是这样咆哮,一幅恨不能撕了我们的嘴脸。不过最後,皇室警备队还是很好的将那群狼毙於枪下。”说到这里,国王顿了顿,昏黄的眼珠流露出一种黯淡的锋芒,伸手指向茶杯,宫女会意的替他端过来,他抿了口,润润喉,才继续道,“王後莫非是当我快死了?以为我连野兽的声音都已经分辨不出?”
  王後是个美丽的女人,和柔弱的美不同,她的美干脆利落,甚至,带有攻击性。
  “老虎拔了毛,还是老虎,这点,臣妾从不敢忘。”
  “老虎拔了毛的确还是老虎,但老虎若病了,就只有等死。御医总说我偶感风寒,只是这风寒也拖得未必太久,久得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其他毛病。”国王又咳了两声,“这些天我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一会想我们大婚那日,你豔丽多姿,百官朝贺,鼓声如雷。我们的婚车,从城西到城东,开得很慢很慢,很多的人群,举著高高的标语,兴高采烈的祝贺我们,因为你是历史上第一位平民太子妃,百姓们敬重你,爱戴你……”
  “那麽多年前的事,陛下还提它做什麽?”
  “你年轻,美豔如昔日,岁月仿佛都不曾在你身上流逝,可我不同,五十岁的我像个年逾古稀的老人,整天躺床上,连臣子都很少见到一个,不想这些事我又能做什麽?”
  王後脸上不带丝毫表情:“陛下,风寒而已,过几天您就会好起来的。”
  “两个月前你这样说,现在你还是这样说,”国王摇头道,“王後,这个国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下面有古老的家族,有忠心的臣子,臣子之下,还有数亿百姓。百姓的眼睛不是瞎的,他们总会发现,某个危险的族群正企图进攻我们。我国人口七亿,对面的玉寰帝国人口十亿,再加上周边一些小公国、小联盟,人类总人口二十三亿,你们呢?”国王吊起眼,瞅著王後,“你们能有多少人口?”
  王後没有说话,国王叹了口气:“想也知道你们人口稀少,而且科技落後,否则──”国王扯出了一个冷笑,“你们如何会心甘情愿的潜伏二十年?”
  “陛下是在提醒臣妾不要操之过急吗?”王後反问。
  “太急了,以你们的能力,就算掌控了我国政权,也无力与玉寰帝国抗衡。你们高傲而不可一世,早就有人发现了你们的身份。玉寰没动静,不过是对消息不确定,毕竟──你们的存在太过惊世骇俗,”国王悠悠道,“等我死了,然儿继位,就是帝国对我国发动毁灭性军事行动的时候。王後确定你们坚硬的毛皮能抵挡人类先进武器的攻击?”
  王後回答的不温不火:“陛下多虑了。”
  国王眼里闪过抹戾色:“我不想祖宗基业败在我手上,更不想然儿和铮儿因为你们整个族群的野心而丧命!”
  王後转过脸,脸上染有秋霜:“陛下该操心的是自己的身子,而不是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的身子,在你的调养下,还如何好的起来?”国王冷笑,“败家之犬,亡国之奴,自古就没个好下场,王後──三思!”敬语被咬得极重。
  这些道理,她自然懂得。
  但是,这条路她已经走得太久,久得不知道要如何回头。
  “陛下,如果没有其他事,臣妾告退。”她行礼,却不让人觉得她有尊敬他。
  “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国王叫住即将出门的王後,“相比玉寰帝国,我国实力相对弱小,你们为什麽选择我国?”
  王後微微回头:“我们选择的,是陛下。”
  国王自嘲的笑道:“玉寰帝国掌权者是暴君,而我是仁君,所以我更好控制?”
  “陛下可以当做如此。”
  寝宫之外,红日如烈焰,照得天地间一片亮堂。
  她眺望远处的烈日,忽然就有些恍惚。
  隐隐约约觉得回到了很多年前。
  她想,应该是听他唠叨了一阵,也跟著怀旧了,要不然那麽久远的事,怎麽都能想起?
  那个高贵俊朗的青年,一身笔挺的衣装,气喘吁吁的跑来。
  ‘雅雅,父皇同意了我们的婚事,他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他脸上的红晕是跑累了吗,还是太过激动?
  不管怎样,她都觉得,她的心也跟著他跳动起来,一如天边那火红的烈日。
  只是,她想的是──终於可以入主东宫,终於,走出了第一步。
  “吼──”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王後从回忆中醒来,脸色变得铁青,这两孩子太过分了,当王宫里的人都是聋子吗?


39)

  比武场内,四面冰冷的镜子已经溅有不少血迹。
  两只巨豹,不,他们未必就是豹子。
  他们比自然界里任何一只豹子都要高大华贵,仿佛王者般倨傲不可一世。
  两米的身长,健硕的身形,强壮的四肢,华丽的毛皮下肌肉隆起,彰显著绝对的力量。
  它们并没有急於进攻,而是分别半蹲在场地两头,遥遥对望,眼神凶悍如刀。
  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咬断对方喉咙!
  其中一只豹子毛皮为纯金之色,漂亮的毛皮沾著血,不但不让人觉得狼狈,反而给它增加了不少剽悍的野性气息。
  另一头的豹子,毛皮竟然为纯银之色,它看起来比金豹还要威武,瞳孔也是银色,眼角处微微上勾,仿佛将弓拉满的猎手,悍勇而又不失优雅从容。
  两只野兽,同时跃起。
  仿佛开天辟地的蛮荒时代,伴著划破空气的声音,重重相撞。
  利爪不顾一切的撕抓对方,蓬乱的血从高空狂乱洒下。
  “蓬”的一声,地砖往下陷,金豹嘴里发出急促的呜咽。
  银豹将金豹死死压制在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撕下金豹背後大片肌肉。
  “嗷呜──”剧烈的疼痛刺激得金豹发狂,他猛地翻过身,有力的後腿蓄势猛击,如鞭子似的尾巴狠狠往对方抽去,他成功地逃离了掌控,迅速翻身而起。
  但是──
  他的行为惹怒了银豹。
  他只是要撕咬他,并没有要把他咬死!
  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挑战他的权威?
  他难道不知道,他的权威最不容挑衅?!
  银豹一点点走近,巨大的压迫感几乎令金豹半跪在地。
  “嗷──嗷──”银豹警示的眼神有如实质,看著他,如同看著一个卑微的臣民。
  纯正的野兽气息扑面而来!
  大脑里所有的细胞都运转起来,提醒著他危险,危险!
  他怨恨这种眼神,“嗷──”金豹疯狂的咆哮,想把这个可怕的家夥赶出自己的地盘。
  银色的眼眸从瞳仁开始,一点点转出血红,血色渐渐放大。
  同一时刻,他的前额亮起了古老的图腾,所有肌肉都鼓胀起来,毛皮隐隐泛出红色,仿佛血管里的血液正在叫嚣,野蛮而疯狂。
  “嗷──”他再次咆哮,声势惊人,仿佛背後站著古老的巨人。
  
  野兽的怒吼再大,也传不到山上的冷子琰耳中。
  他正趴在方向盘上,一边打酒嗝一边抖著手翻手机。
  他想打电话,又不知道该打给谁。
  只好迷蒙著一双醉眼,盯著手机,像要把手机盯出个洞来。
  凌晔的名字在屏幕上闪啊闪,他的声音也跟著闹啊闹,全是讥讽他的话,让他又气又恨。
  最憋屈的是他打不赢那个非人的怪物!
  冷子琰猛地把手机摔掉。
  跑车里全是臭味,过了五分锺,冷子琰终於无法忍受。
  捡起手机,翻到君痕的号码,一口气按了下去。
  电话拨通的那刻,他突然有些慌乱。
  两人都不说话,只有彼此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
  最後,君痕笑了起来:“是子琰吗?”
  “嗯。”他低低应道。
  “听说你被关进了警局,他们没为难你吧?”
  “半个月前的事了,嗝──”
  “我很忙,没来得及关心你……”
  嗯,忙著和你家秦轩约会,“嗝──你现在在做什麽?”
  君痕看了下会议室的门,走远了些,言不由衷的道:“没忙什麽。你喝酒了?”
  手机捂得耳朵有些烫,冷子琰换到另一边:“嗯,还吐了一车,不敢开车,想找个人来接,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了,谁叫你闲呢。”
  君痕哭笑不得,要是他这都叫闲,那世界上就没有忙人了。
  “你在哪?”看来只有把进行到一半的会议暂停了。
  “杏子山,山顶。”冷子琰捂著头,怀疑自己是真醉了还是在犯糊涂。
  如果是真醉,怎麽他能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在重复三年前的丢脸事件?
  如果是犯糊涂,怎麽又很想君痕来?
  啊……都是凌晔害的!


40)

  冷子琰很少喝酒,不是他不喝,而是父亲不许。
  在冷承风看来,酒精会麻痹人的思维,会让人变得愚蠢而不自知,所以当冷子琰有次醉酒砸碎了家里的古董後,冷承风对冷子琰下了禁酒令。
  不喝酒的後果是酒量越来越差,这不,才解决掉十几罐啤酒就吐得东倒西歪。
  一箱酒解决掉大半,终於听到了汽车的声音,冷子琰将头伸到车外,看著君痕倒车、熄火,修长有力的手指推开车门,露出挺拔的身形,冷子琰忍不住眯起眼笑:“你来了?”
  很简单很平和的一句,君痕关门的手却顿了顿,他回头,也是轻轻浅浅一笑:“嗯,不知道有没有来晚?”
  “嗝……还,还好……”眨也不眨的盯著君痕,黝黑的眼蒙著酒气,像是墨汁点上宣纸,一点点晕染出惊心动魄的旖旎山水,冷子琰向君痕伸出手,“我吐了,车里臭的很,你快拉我出来。”
  满车狼籍,酒瓶子到处乱放,呕吐物更是散发出阵阵恶臭。
  君痕匆匆扫了眼,责骂道:“车里那麽臭,亏你呆的下去。”
  “我在等你啊,你要是不来我就一直等,臭死也是我活该。”
  冷子琰又打了个酒嗝,臭气熏天,君痕怔怔看他半响,眸中神色莫名。他掏出块方帕,擦掉冷子琰嘴角的脏东西:“伯父不是不让你喝酒?”
  “他管不了我,”冷子琰抓住君痕的手,“我也不要他管,他巴不得我不是他儿子才好。”
  君痕失笑:“二十岁的人了还这麽任性,我都不知该怎麽说你。”
  “不知怎麽说就别说,你不过比我大三岁,装什麽老头。”
  “你和冷伯父吵架了?”
  “嗯……”冷子琰若无其事地拍著胸膛道,“他骂我娼妇,哦……不对,是不如娼妇……嗝……”
  君痕的目光深沈了几分,他揉揉冷子琰头发,叹气,“伯父一定是在气头上,你别往心里去。”
  冷子琰斜斜看著君痕,反问,“谁往心里去?”
  “心里没难受还喝酒?”
  “君痕……”冷子琰扁扁嘴,“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没有。”君痕回答得出乎意料地快。
  “骗人。”冷子琰把脑袋埋在君痕肩膀上,“那天晚上你也骂我……还把我赶下车……”
  “我是发现後面有人跟著才赶你,……你说你……怎麽净瞎想?我要真瞧不起你……现在会来?”
  “也是。”冷子琰抓过君痕的手,“不过我情愿被你拖累也不要被你赶走,以後不许这样,嗯?”
  君痕的手又细又长,指尖圆润,一看就是贵族的手,冷子琰抓在手里就舍不得放,摸过去摸过来,搞得君痕哭笑不得。
  醉酒的人不可理喻,只是没想到平时冷冰冰的家夥也会这样。
  “吊住我肩膀,”他无奈的把人搂起,白了对方一眼,“你真重。”
  “我是男人,男人当然重,你是女人,自然轻,”冷子琰指著君痕,笑道,“你是我老婆,以後我要抱你,天天抱。”
  纯黑的瞳孔像是深渊,一圈圈的黑色波纹,在眼前荡啊荡,不断的吸著他的灵魂,越贴越近,越贴越近,近到不能再近,近到他大脑里所有的细胞都发出警告,温热的呼吸带著酒气吐在脸上,唇擦过唇,苍白的自制彻底崩溃,君痕微偏过头,一口咬住那可恶的唇,他待人处世向来温雅,亲起嘴来却是凶巴巴的,像是恨不能把冷子琰的唇咬烂。
  冷子琰立刻加深了这个吻,舌头伸进君痕嘴里裹了圈,方才意犹未尽的收回,两人的嘴都又红又肿,眼里如笼烟雾。冷子琰神色突然变得极其温柔,他凑近君痕耳朵,轻声说:“你刚才亲了我。”
  “我记得。”君痕脑子里晕乎乎的,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把酒气传给了自己。
  “那你打算怎麽办?”冷子琰将君痕推翻在地,跨坐他身上,死死捏住他的脸,“快点说,你打算怎麽办?”
  君痕皱起眉:“你醉了,但我没醉。”
  冷子琰混沌的大脑清晰了些,手上的力道不自禁放松:“嗯,所以──?”


41)

  冷子琰可以面不改色的跨上任何一个男人的腰,只除了君痕。
  他和君痕自小一起长大,关系非比寻常,当年他向君痕表白,本以为君痕铁定会答应,结果君痕只是不咸不淡的说,‘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不对的。’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冷子琰一颗刚刚萌发的少年心立刻被撕得粉碎。
  那个时候君痕父母刚刚去世,所有人都等著看这位年轻家主的笑话,冷子琰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伤心是一回事,理解君痕又是另一回事。君痕从贵族军校退学後,冷子琰仍未与他断绝交情,就算交往了无数个情人,君痕在他心中的地位也绝对凌驾於那些情人之上。直到两个月前的一场宴会,他竟然在後花园见到君痕和秦轩欢好,愤怒、惊讶瞬间袭来,最後这些情感都凝固成了苦笑──不是说两个男人是不应该的吗?那他压在别人身上算什麽?
  最让冷子琰不爽的是,他连指责君痕的立场都没有!
  他自己随便拉个男人都能上床,又哪里有资格指责君痕找人泄欲?
  冷子琰是个极度骄傲的人,不管出於什麽原因,既然君痕拒绝了他,他就不想再去死死纠缠,反正乐於满足他身体欲望的人还有很多。
  只是,过多的身体交流日益苍白乏味,以至於让他越来越唾弃自己这种畸形的体质。
  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
  就算他是冷家少爷又如何?在那些人眼里,他也不过是个只能被人操的货色。
  父亲看他就像看苍蝇,凌晔还叫他雌兽。
  君痕呢──
  冷子琰放开捏在君痕脸上的手,心想大概也差不多──
  每次他和男人搞被君痕发现,君痕总是咬牙切齿,一副恨不能杀了他的模样。
  能把沈稳优雅的君痕气成这样,他该有多糟糕。
  君痕一直没说话,冷子琰干脆趴在对方身上,像个流氓一样将手伸到君痕衣领里:“你是不是亲了我想耍赖?”
  “为什麽我没有和你一样醉掉?”君痕叹了口气,轻轻侧过头,伸出舌头,舔上冷子琰耳朵,“冷子琰,我好像……很想和你一起醉……你说……我们一起醉,好不好……”
  君痕待他一向温柔,却从未用过这种软绵绵的……像能滴出水来的语气。
  耳边被舔舐,传来不可言喻的……
  一种他从来不明白的……战栗!
  不是被插入瞬间的激情,也没有被爱抚的美妙。
  可是……全身都酥了。
  “你……你别咬我……”冷子琰捂著耳朵,有几分恼怒的瞪著君痕,“你咬得我下面好硬。”
  晕乎乎的抓过君痕的手,摸上自己性器,“你摸。”
  君痕的脸色顿时青白交错,一边替醉得没半分人性的家夥服务,一边愤愤道,“你除了会射精还会做什麽?”
  冷子琰凑上去讨好的舔他脸,搞得对方满脸都是带著酒气的口水,“君痕,以後我就只跟你做。”
  君痕被冷子琰熏得臭臭的,姣好的眉越皱越紧,听到这句又舒展了些,片刻後,他低声道:“明早你就忘了。”
  “不会,我没醉,”冷子琰信誓旦旦,“我不会忘。”
  君痕一巴掌推开他又想凑过来的脸:“还说没醉,嘴里的臭味百米外都能闻到。”
  “君,君痕,你嫌弃我。”下身被君痕毫无技巧的抚弄,冷子琰开始气喘连连,脸上的潮红一直蔓延到耳朵。
  君痕坐起来,半搂著他:“我只怕你有天不喜欢我了,又哪里来得及嫌弃你?”
  “嗯,有道理。”
  冷子琰点点头,手攀在君痕肩上,眼睁睁看著自己的性器在君痕手里一点点挺立,绽放出紫红的色泽。
  君痕的是手柔软修长,爱抚他的节奏像是在弹著曲子,冷子琰格外兴奋,很快就射出浓稠的白液,沾得君痕手上到处都是,说不出的淫靡。君痕冷静的擦掉,将那软下来的玩意弄进裤子里,瞟冷子琰一眼:“现在高兴了?打算怎麽回报我?”
  “允许你以身相许!”冷子琰咬住君痕的唇,低低笑道:“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福分,你还不快跪下谢恩。”
   摁住他脑袋,彻底夺走这个人呼吸。
  
  “冷子琰,五年後,要是我没死,我们在这山顶上修套房子吧,就我们两个。”
  对方睡著了,没回答他。
  他像是在问,又像说给自己听。
  那声音低低的,很快就被风吹走,不知要飘到哪里去……


42)

  看到比武场里的血腥场景,王後的心狠狠揪了把,深深吸口气,躬下身:“少主,请适可而止。”
  这个动作放在人类社会只是个礼节,而在兽人族里则意味著臣服。
  银豹高傲的甩了甩尾鞭,额心的古老图腾鲜红似血。
  “他欺负了我的人。”用兽语吐出的声音雄浑低沈,整个比武场都在震动。
  王後惊讶的问道:“少主已经有雌兽?”不是所有贴上少主的雌兽都会被撕掉?
  雌兽?他想了想,那个人到处勾搭男人,他虽然是这代最厉害的雄兽,却还不能让那个家夥对他专一。偏偏那个男人不仅淫荡,脾气还大的很,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不经他允许把他归为雌兽,怕是再也不会理他了。
  “现在还不是,嗷~”他不甘心的补充道,“不过以後会是。”
  “既然少主还没有在那个人身上烙下属於自己的雌兽烙印,那即便铮儿欺负了那个人,也罪不至死。”王後循循劝导,企图安抚暴躁的银豹。
  可是那个人都打电话给他了,一幅委屈得不行的样子,这是多麽难得的事情啊,他自然要为他展现自己的雄性威严!
  就算那个人还不是他的独属品,就算这只金豹是他表哥──他也要恶狠狠的教训他──哼,这样那个骄傲的家夥就会多看他两眼。
  “晔儿,姑母向你保证,以後铮儿再也不会欺负你的人。苏铮,还不说话!”前半句是对凌晔说的,以长辈的姿态,不卑不亢,後半句却是向苏铮吼出,话锋凌厉。
  “呜……”金豹早就痛得满脸的泪。
  明明是表弟找他诉苦说那个男人为了躲他从帝国贵族军校转到了皇家学院。
  表弟是多麽漂亮的雄兽啊,族里哪个雌兽不盼著能被表弟疼宠……那个男人竟然不把表弟放在眼里!他这个做表哥的,如何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不过代弟执鞭而已……而且这鞭子都没打下去,哪知道这样也会惹怒表弟……
  “早上……早上我在NOBLE玩,那个男人撞到我房里了,”银豹摁在金豹身上的爪子又陷下去了几分,金豹赶紧长话短说,“我随便说了几句,那个男人竟找表弟告状,呜……表弟,别压了,我的肠子我的肠子……”我的肠子快被你压出来了……
  银豹舔了舔爪子上的血,银色带著血丝的眼眸仍是亮得跟刀剑似的。
  “如果下次碰到他怎麽办?”
  “呜……下次,下次我就叫他弟媳,对他好好的,再也不骂他了。”
  弟媳?银豹眼角斜斜往上一挑,那个男人应该会恼羞成怒吧……不过,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他满意的点点头,放开踏在金豹身上的前腿,立了起来,全身银亮的毛皮点著斑斑血迹,血腥而又不失俊美。
  “据我刚刚的调查,你碰了白宇裴?”
  “唔……是……”
  “以後离他远点。”
  他们这些雄性,哪个不是同时享用著十几只雌性,就只有这个暴力狂,心心念念著他的阳具只能被那个男人吞掉……呜……太丢脸了……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的,讨好地蹭了蹭银豹的前肢,“表弟……你不能过问我的私人生活。”
  “嗯……?”银豹的鼻音低沈而危险。
  “我懂了,表弟,”金豹有气无力,“凡是冷子琰想保的人我都不碰,白家我也不再过问……这样行不?”
  “差不多!”
  额心的图腾旋转了几圈,突地下隐於无形。
  重新出现的是全身裸露的男子,宽厚的肩膀,修长笔直的双腿,有力而不夸张的肌肉覆在每一块骨骼之上,完美漂亮得令人惊叹。
  他的眼睛黑如宝石,深邃、清澈,细碎的头发也是全黑之色,他笼了笼头上的乱发,“姑母,误会而已,我为伤了表哥道歉。”口里说著道歉的话,却委实没多少诚意。似乎他伤了人其实是理所应该。
  “少主严重。”
  王後不得不再次弯下腰,在以力量为尊的族里,少主代表著绝对的权威。就算她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在他眼里,也只是一只臣服者,最多,这个臣服者与他有斩不断的血缘关系,而这点关系,还不足以让她在他面前放肆。
  “表哥伤得有些重,”凌晔後知後觉的道,“姑母你快别管我,先带表哥去医治。”
  “多谢少主。”得了首肯,她才心急火燎的抱起金豹,疯了般往外跑,“御医,御医,快传御医!”
  凌晔耸了耸肩膀,从衣服堆里掏出手机,吹掉屏幕上的血,迫不及待的摁下通话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唇角不自禁向右翘起:“喂,我帮你收拾过他了。”
  “凌晔?”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不确定,但绝不是冷子琰的,凌晔的脸色立刻晴转多云:“你是谁?”
  “我是君痕。”
  君……君痕……!
  任何一个人接到电话凌晔都不会那麽有危机感,但若这个人是君痕……
  作为与君痕和冷子琰从小打到大的人,没有人比凌晔更清楚这两个人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你怎麽和他在一起?”凌晔头痛的意识到似乎给冷子琰印上自己的雌兽烙印又变难了。
  “他喝醉了,现在在我旁边睡觉。”君痕回答的不咸不淡。
  但是──
  喝醉了?酒後乱性?!
  睡觉……还在旁边……凌晔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冷子琰闭著眼靠在君痕肩上的画面……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我怕吵到他……”
  滴──滴──滴──
  凌晔一把摔掉手机,面目沈静得看不见丝毫表情。
  最後,他苦笑著摇摇头,捡起衣服穿上……
  为什麽那个家夥,喜欢的要是君痕呢?


43)

  冷子琰呻吟一声,一点点撑开眼皮。
  知觉渐渐回笼,头痛得像要裂开似的,身上更是没半点力气,他转了转眼珠子,眼里蓦然出现一张脸。
  这张脸清俊高贵,昏暗的车灯洒在上面,温润淡雅,像场虚无缥缈的梦。
  抬起手,摸了摸君痕脸蛋,触手的光滑肌肤透著温热的气息,他有几分不相信,君痕怎麽会和自己在一起?
  他开车到山顶,然後──
  然後──冷子琰恨不能咬掉自己大牙!
  他好像打电话给君痕让对方来接他,他发酒疯,抱著君痕亲……
  就因为一个淡得不能再淡的吻,他扭著要君痕负责……
  冷子琰再度呻吟了一声,貌似,他还在君痕手里射了,连被人口交都很难射出东西来的性器竟然就那样射了……!
  君痕那样漂亮的手,白皙干净……沾满他浓稠的液体……白色的浊液顺著指缝往下淌……
  令人脸红心跳的淫靡!
  君痕睡得很熟,安安静静的模样,没有戴眼镜,眼睛下那片浓郁的阴影立刻无处遁形,也不知多少天没好好睡觉,冷子琰心痛的用舌尖舔舐,动作温柔甚至带著些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把君痕吵醒。
  事实上,他有些希望君痕快些醒来,他想君痕给他个结果,他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两个人的关系会改变。
  在君痕心里,他一定很有分量,要不怎麽一听他醉了就巴巴跑过来?
  唉,早知道醉酒那麽有用,三年前他就应该醉给这个人看。
  有次凌晔将他顶得浑身发软时问了一句话:“你和君痕怎麽回事?”
  冷子琰偏过头,躲开凌晔凑过来的嘴,满不在意的道:“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就那麽回事。”
  “呵,你自找的……”凌晔没有吻到某人的唇,便轻轻亲了下他额头,“幸亏你嘴巴硬,要不……”
  後面的话淹没在彼此的喘息里……凌晔熟知他的身体,每每弄得他除了迎合对方的节奏外什麽都不能思考……
  只有结束的时候,全身黏嗒嗒的混著汗水和精液,他才有空想想,如果他能再主动那麽一点点……趴在他身上的人就不是凌晔而是君痕了……
  每任情人都埋怨他薄情寡性,有大胆者甚至毫不避讳的说他饥渴放荡,冷子琰自认在性事上自己的确不是个好东西,但是他的感情……从来都只留给了一个人……
  他拼命的想把对君痕的渴望埋得越深越好,结果越是埋,越是沈淀,最後,再也弄不出来……
  的确是他自找的──
  以君痕的性子,要他吻他上他,那不是太难了吗?
  就算君痕喜欢他也不会说出来,更不会和他交往。
  他只会敷衍他:两大家族的主人搞同性恋,冷子琰,你是想让全国看笑话?
  他只会斥责他:冷子琰,你看看你像个什麽样,被男人插你就那麽舒服?
  他只会警告他:冷子琰,把你现在这个情人甩了,我看他不像个好人。
  偶尔,他也会很诚恳:你们冷家依附在宰相身上,勉强能保个平安,可我们君家……冷子琰……我怎麽能害你呢……


44)

  舔著眼睑的舌头渐渐变得不规矩,轻轻扫过鼻翼,贪心的含住那张诱人的薄唇。
  君痕的唇色泽鲜美,味道更是不可言喻的美好,冷子琰忍不住抱住君痕的头,舌尖探了进去。
  卷进去的舌头很快碰到君痕的,那厚实温热的触感令冷子琰如触电般战栗,他抬起眼,君痕已经睁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
  明明只是亲了下,冷子琰却觉得色情到极点,尤其是君痕这样微微有些居高临下的看下来,瞳孔里颜色深沈,竟是副恨不能吞了他的表情……
  如果是其他人,冷子琰会勾住他的脖子,用厚重的鼻音问,什麽时候醒的,要不要来一场?
  而对於君痕──
  冷子琰如被惊到般,猛的放开。
  除非君痕先出言挑衅,冷子琰极少在君痕面前展现自己放荡的一面。
  他不安的把头转向车外,外面夜色如墨,树影婆娑,微微的夏风吹过脸颊,冷子琰不但丝毫不觉得凉爽,反而口干舌燥,内心深处有什麽东西蠢蠢欲动,迫不及待的要跳出来。
  冷子琰不自禁的捏紧手心。
  要不要扑上去?
  如果是自己会错意,也许连朋友都没法做。
  ……
  反正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也知道自己生性饥渴,就算是自己会错意,也没什麽吧?
  而且……他一听自己醉了就立刻赶来,如果只是基於朋友情谊应该用不著吧?他完全可以叫个人来接……
  ……
  啊,不行!
  他被这个人俘虏了!
  他佯装的冷酷与高傲在这个人面前根本无处遁形。
  君痕看他,就像看一个任性的弟弟,他会宠溺他亦会训斥他。
  他时而温柔时而漠然,更多的时候他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他会指著他鼻子骂:冷子琰,你给我自重一点。
  自重自重,是啊,自重,冷子琰摇摇头,迫切的想把那种激烈的渴望压下去。
  可以对任何人发情,但这个人不能是君痕。
  尽管,他真的已经默默的喜欢了他三年……
  尽管,不过与他挨著坐在一起,他某个不争气的东西已经高高翘起,後面更是疯狂收缩,几乎泛滥成灾。
  两人都不说话,静得出奇,喘息声仿佛被放大数倍,冷子琰受不了的抓过一瓶水,暴躁的扭开,扔掉盖子咕咕往嘴里灌。
  喉头剧烈翻滚,凉水顺著嘴角流过仰起的脖颈,将敞开的衣襟弄得湿漉漉的,散发出诱惑人的气息,君痕瞳孔里的颜色又深了几分,不过,他仍没有动作,只装作不经意的抓住冷子琰手中的瓶子,“给我留点,车里只剩这一瓶。”
  冷子琰愣了下,君痕上面的手指与他下面的手指碰在一起,刚刚浇灭些许的火再度熊熊燃烧,手一点点放开,眼里深邃得跟墨汁似的。
  “刚才我虽然喝醉了,事情倒还记得。”冷子琰靠近君痕,他身形高大,气势浑然天成,就算恬不知耻向另一个人求爱,仍不会让人觉得他就低了多少。
  “你虽然没说喜欢我,但是,但是……”冷子琰忽然说不下去,凶狠的揪住君痕领口,“君痕,我做你地下情人!”
  地下情人意味著什麽?
  在人前,不能和他牵手,不能抱住他亲,不能向别人宣示这个人是他的!
  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才能抱住他,享受他的爱抚与亲吻……
  很多时候,都见不到他,想他了,也只能打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
  冷子琰越想越憋屈,忽然有了与自己以前那些情人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们都是上不得台面,暗地里的……情人!
  但是,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
  好不容易乘著自己醉的时候打开了这个人的心房……
  冷子琰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甘心做地下情人,甚至不知道君痕会不会答应。
  他只知道,在这个人亲了他吻了他之後,他不允许这个人反悔!
  “你如果怕连累冷家,我们暗地里交往,也不会有人知道,”坐正身子,手搭在车门,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努力做出坦然的姿态,“而且我身材很好,至少比你那个秦轩好。”
  一向有力的手几乎拿不住水瓶,背著车灯的模糊感,冷子琰的线条坚硬的侧脸忽然无比柔和。君痕不明白这个人习惯了睥睨而视,习惯了目中无人,为什麽就要对自己那麽念念不忘?
  他不是有那麽多情人?
  他不是随便拉一个男人都能上床?
  虽然刚才醉了酒的冷子琰无比坦诚,君痕还是不相信,他真的非自己不可?甚至不惜自降身份?
  地下情人,他在开什麽玩笑?
  难道他的意思是,自己想泄欲的时候就去找他,不想的时候……不见面也行?
  难道除了他,自己还可以结交明面上的女友……难道……他可以容忍自己和别人结婚,而他站在一边看著?
  “如果你是嫌搞过我的人太多……”冷子琰直视君痕,一字一顿,“我可以改,我以後只跟你做!”
  君痕喝了两口水,一把将瓶子扔出车,“砰”的声,瓶子弹了下,君痕翻身压住冷子琰,捧起他的头就将水度过去。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冷子琰愣在当场,水润过喉咙,君痕的舌头在他口腔里狠狠翻搅一圈,他仍是傻愣愣的睁著眼。
  衣服下摆被整个推了上去,刚好露出那两粒饱满的乳头,乳头颜色鲜豔,一幅邀请人品尝的淫靡模样,君痕曲起指头恶意的弹了下。
  冷子琰终於回过神,心里怦怦直跳,知道君痕这算是答应了他。
  虽然这样死乞白赖要来的爱宠著实令人难堪,虽然以他的身份地位做出这种事丢脸之极,但是……反正他刚刚醉了,酒精还没散去……
  冷子琰衣领一直敞著,君痕早就看那明显被男人疼爱过的胸膛不顺眼……大片蜜色的肌肤,饱满漂亮,柔韧结实……
  用指尖挑起一边的乳头,用力掐了一把,满意的听到冷子琰没能忍住的呻吟。
  不是痛叫……而是,甜腻的、诱人的……


45)

  君痕的身体死死压著他,滚烫的皮肤,像是剧烈翻滚的岩浆。
  冷子琰伸手按住君痕放在他胸前的手,仰起头,舌尖舔过君痕下颌,声音低沈得好像经年的酒……“君痕……你要不要咬咬看……”
  “找死!”将故意诱惑他的人按倒,一向淡然的眸色里盛著浓浓的欲望,“知道现在压著你的人是谁吗?”
  “知道。”
  适时的扬起脖子,冷子琰眯起眼,缓声轻语,吐出的话却极为下流:“君痕,操我。”
  衣服被整个撕裂,头抬起,激烈的吻令人窒息。
  淫靡的唾液顺著嘴角滴落,也不知滴到了谁的身上。
  “君痕……”胸与胸,紧紧相贴,煨烫出骇人的高温。
  眼里的墨色渐渐化开,如雾著水气的朦胧山水,旖旎得惊心动魄……
  火热的手掌抚摸他的身体,他忍不住挺起上身,形成一个弓形,如同渴望著更多。
  全身的肌肤是最漂亮的蜜糖色,黏黏的,指尖摸上去,一寸一寸,流连忘返。
  君痕放开被自己啃得红肿的唇,咬在冷子琰耳朵边,低声宣告:“以後,你只能是我的,只能被我掐,被我咬……”
  回答君痕的是冷子琰拨开皮带扣的声响,清脆的声音宣告著原本就成了浆糊的理智彻底崩溃。
  取而代之的是深色的欲望之焰。
  不待冷子琰更多的动作,君痕一把将他拥入怀中,替他脱掉碍事的长裤。
  修长笔直的双腿呈现在眼前,内裤扯到一侧,胯下的硬挺突地弹出来,迫不及待的展露出昂扬之姿,君痕抓住那玩意,白皙的手拭掉吐出的淫液,挑起眸斜斜看向冷子琰:“後面湿了没?”
  低沈淫靡的声音带著奇特的引诱,原本有所压抑的热烈“滋”的下沸腾,冷子琰反身趴在车座上,翘起的臀部求欢似的不停磨蹭君痕胯下:“快,快点。”
  他疯了般的想把君痕吞下去,他想君痕在他体内,想感受君痕,也让君痕感受到他。
  汗水顺著背脊滑入股沟,红豔的後穴也许因为之前使用过的缘故微微开著,肠道内淫靡的景象清晰可见,晶亮的肠液裹著暗红的血不间断的淌出,湿哒哒的粘在大腿根部。
  君痕将人抱坐在怀里,向两边扳开他的腿,深沈的神情不可捉摸,像是挣扎又像愤怒,“和人做过?”
  冷子琰心里一跳,“早上……早上和野鸡……没做多久……我……”
  “没做多久会伤成这样?”
  “不……不是……”冷子琰慌乱地抠了口手心,“那个野鸡比较猛,我……”
  “我送你下山。”
  “君痕!”冷子琰咬紧下唇,回过头,“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与自己对视的瞳孔是最深的黑色,明明带著一贯的冷酷,不知为何,让人觉得他似乎有几分委屈,君痕亲了亲他额头,努力压下激烈的渴求:“你那里还肿著……我不想和你的第一夜就血流成河。”
  虽然……他真想立刻撕裂这个勾引他的男人!
  在他身上打下自己的印记,让他知道他是谁的,让他只对自己张开大腿。
  “流血就流血啊,”冷子琰不轻不重的哼了声,“你和秦轩做一点血都不流?”
  “说了我和秦轩没什麽,”君痕让冷子琰坐回去,再抱著他,自己非得禽兽不可,“我腰上还有伤,医生交代最好不要有激烈运动,我们都忍忍……”君痕摸了摸冷子琰脑袋,动作温柔,“今後有的是机会,何必急於一时?”
  无疑,今後这个词成功的安抚住冷子琰躁动的细胞。
  冷子琰自知在君痕面前自己形象欠佳,既然君痕实在不愿做,他也不好再不知羞耻的求著对方操他。
  拨拉了下破碎的衣物,心情愉快的发现只剩裤子完好──这从一个侧面说明君痕对他的身体十分感兴趣。
  冷子琰习惯了用下半身思考,电光火石间已打定主意先用身体勾引君痕,毕竟,契合的性爱是成功的第一步。
  不经意的挑了挑眉,拖拖拉拉的套上裤子,随口问:“你腰上怎麽受伤的?”
  问完之後立刻想起半个月前的事。
  这人竟把他扔下车!
  他情愿和君痕一起面对将军府派来的杀手也不要沦落街头,因为没有证件而被抓到警察局……
  “没多大的事,”君痕轻声道,“你别担心。”
  关於那夜,敌人的暗杀自然是惊心动魄,他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却是那个野鸡头的粗俗男人把冷子琰摁在墙角肆意抚摸的淫乱场景。
  自己的人被别人摸了,再好的修养也把持不住。
  所以他才那麽愤怒,仪态大失的扇了野鸡一巴掌。那一巴掌原本是准备给冷子琰的,但手掌举久了,迟迟舍不得打下去,只好顺便给野鸡头的男人,谁叫他把他的人搞得那麽亢奋?
  君痕转头审视了下冷子琰,对方毫不在意的裸著上身,结实的肌肉均匀的覆在骨骼之上,像只猎豹一般危险而又不失暗沈的诱惑。
  脱下自己的衣服扔给他,语气生硬,甚至带些命令的意味:“以後别在别人面前光著身子。”
  连君痕都觉得自己太过霸道,又不是女人,裸个上身又如何?
  冷子琰愣愣的任君痕把衬衣穿在自己身上。
  君痕的衣服他穿起并不合身,紧绷绷的,偏偏君痕连最上面一颗扣子都要扣死。
  说是……袒胸露乳不符合贵族规范……?
  “可是,君痕,这样你就没衣服穿了。”
  把某人裹严实了的君痕正处於满足和心情高涨的状态,暗下决心要把这个人管教得规规矩矩,根本不关心自己白皙的肌肤白皙的胸膛对欲火正盛的冷子琰是多麽具有冲击力。
  冷子琰向来以自己为中心,和以前的情人谈恋爱目的都相当明确,他想做爱的时候,情人必须马上出现在面前,缓解他的欲望。
  现在,冷子琰想做爱想得发疯……
  食指在腿上轻敲,企图平息快要绷断的神经。
  他抿了抿唇,视线瞟到君痕腰上,那里的确裹著纱布,可能刚才动作过大,伤口裂开,染得纱布有些红。
  察觉到他的目光,君痕轻笑道:“真的别担心,那种档次的还杀不了我,子弹穿了过去,也就缝几针的事。”
  冷子琰淡淡应了声,这伤若在他身上,可能第二天就拆了线到处乱走,但若在君痕身上,他怎麽看怎麽别扭。
  很想贴心的为他吹吹,却怎麽也拉不下脸皮,英俊的脸上全是一派鄙夷,活像在说这点伤也值得小题大做。
  但是,真的很想吹下啊……


46)

  冷子琰看著他的眼神又是温柔又是扭曲,活像有什麽东西正引诱著他,而他又极端鄙夷的模样。
  君痕很不自在的缩了下肩膀:“你看什麽?”
  “想不想我给你吹?”
  “啊……?”吹?
  “不想就算了。”
  “想。”问题是吹哪里?
  冷子琰发誓,如果他和君痕算是情人关系,那麽君痕享受的待遇绝对是他所有的情人里面最好的。
  试问,他什麽时候这样纡尊降贵过?
  不过,如果对象是君痕的话,好像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而且,纱布都红了,应该很痛!
  冷子琰挑起眉,面无表情的伏下身子,以他的体型穿君痕的衣服委实委屈了些,这不,仅仅一个勾腰的动作,衣服整个都绷起了,结实柔韧的肌肉在薄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
  更要命的是,衬衣下面露出了一小节股沟!
  君痕咬住下唇,从他的视线只能看见冷子琰毛茸茸的头、绷紧的背脊,还有那诱人犯罪的凹槽。
  “你……究竟想吹哪里?”
  冷子琰迟疑了下,抬起眸瞟君痕一眼,张开红肿肿的双唇,缓缓吹过去。
  “啊……?”
  啊什麽啊,冷子琰觉得脸上很烫,猜想铁定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他赶紧埋下头,又伸出舌尖舔上那层纱布,君痕再次“啊”了下,腰腹还往後猛缩,整个身体都紧紧绷著,看来受的刺激不轻。
  冷子琰一口将那处含住,舌尖轻柔的翻卷,淡淡的血腥味飘入口腔,他不但不觉得恶心,还……甜的很。
  君痕没有再发出“啊”的怪音,他已经顾不得表示惊讶,受伤的地方本就敏感脆弱,哪里经得起这个家夥这般挑逗。那温柔缱绻的舌尖时而卷起时而舒展,一会儿轻轻搔弄,一会儿轻轻舔噬,君痕从来不知道埋著头的这个人有那麽温柔的一面。
  他不是一幅高高在上,谁都没他厉害的模样?
  他不是霸道冷酷,令人不敢亲近?
  他不是喜欢冷冷的挑起唇,毫不留情的施予嘲讽?
  他不是……总让自己无可奈何……让自己气得牙痒痒?
  “冷……冷子琰……”你别给我乱吹啊。
  君痕裤子里面的东西狠狠的顶了起来,冷子琰发现後,毫不犹疑的转移阵地,温软的口腔隔著裤子包裹住性器,从上面舔到下面,再从下面舔回去。
  该……该死的……君痕真想把这个人的头抬起来,看看这个人刻意勾引他的时候是怎样一副魅惑的景象。
  裤子外面是湿的,里面也湿得可怕……君痕从来都以冷静自持为傲……但冷子琰,似乎总喜欢挑战他……难道因为自己之前的克制,让他不甘,让他觉得委屈了?
  可……他真的是为他好。
  刚才扳开他腿的时候他可看得清清楚楚,那豔丽的後穴里面糊满了干涸的精液,还有些血块,要不是早知冷子琰生性放荡,他铁定会气得揍他两拳。
  尽管如此,火辣辣的愤怒仍是不死心的往上冒,为什麽这个人那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为什麽他就要那麽饥渴?
  後穴都肿成那样,竟然还用臀部挑逗他……
  挑逗不成,就上嘴!
  君痕黑亮深邃的眼蒙满雾气,他微微扬著头,优美的脖颈划出惊人的诱惑弧线,伸手按住冷子琰脑袋,漂亮的双唇不断吐出呻吟,白皙的胸膛上下起伏,像是承受不了激烈的情欲。
  嘴里的东西彻底硬起来後,冷子琰甩甩头摆开君痕的钳制,面上一片火烧云似的红,他凑上去亲亲君痕湿润的眼角:“君痕,我们下山吧。”
  下……下山……!
  君痕无语的看了下自己高耸的帐篷,感情这个人做事做一半把他晾这里?
  一把揉乱冷子琰的头发:“过两天等你後面好了再收拾你。”
  “谁收拾谁还说不定。”冷子琰挑起眉,本是极端冷厉的动作,由於眉目含春,硬是没半点威慑。
  君痕哼了声,憋著脸解开裤子,握上自己性器。
  冷子琰赤裸裸的目光注视,君痕如坐针毡,他一边恶狠狠的咬住冷子琰的唇一边套弄下面的物事。
  剧烈的快感奔涌而来,很快手上便洒满淫靡的液体。
  冷子琰轻轻笑了下,将那些白液舔了个干净,而後重新吻上君痕嘴巴:“自己的东西自己尝。”
  君痕一口……把某人的唇……彻底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