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清晨的亮光懒洋洋的穿透窗帘,冷子琰不爽的翻了个身,醉酒的後遗症终於显现出来,全身都痛要死,活像被什麽东西狠狠碾过。
视线里是君痕被阳光沐浴的侧脸,安安静静,跟块美玉似的。
睁开的眼睛又舒服的闭上,冷子琰的声音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的:“你几点起的?”
“比你早三个小时。”
君痕回答得有些冷淡,冷子琰再度把眼撑开,看对方半响:“你好像不怎麽高兴?”
“你醒之前我给你们家打了电话。”
“你打电话做什麽?”冷子琰蹭的下立起,“我不想回去。”
昨夜下山後君痕本要把他送回冷府,他如何肯答应,早上才和父亲吵了架,晚上就跑回去也太丢脸了。
知道君痕在市里面有几套自己的小公寓,赖著便住了进来。虽然床只有家里的一半大,但是和君痕挤一起,背抵著背,实在是非常舒服。
“你家里没有要你回去,”君痕放下手中的文件,转过椅子,翘起腿,手捏住下巴,一幅审视的模样,“听说……你在警局被捏碎了脚踝骨?”
冷子琰眉一挑:“早就好了。哪个那麽多话?”
“电话先是谢管家接的,後来转给了冷伯父,”君痕唇角不自禁上扬,“冷伯父说,我家子琰不学无术,君痕你要好好管教管教他。”
“哼,礼节上的话你也信。等我回去,我父亲铁定会指著我鼻子骂,‘冷子琰,那个君痕,你给我有多远离多远!’”冷子琰忽然住了口,轻轻瞄向君痕,“喂,我没其他意思。”
自从皇室和军部把君家当做靶子,冷家一向采取明哲保身的态度,和君家能不牵扯就不牵扯。
两大家族同进同退了数百年,冷承风能安安稳稳的坐上家主之位,除了白家,君痕父亲也曾给予过不少帮助。三年前君痕父母被暗杀身亡後,冷承风立刻与君家划清界限,君痕没说什麽,暗地里倒有不少人骂冷承风忘恩负义。
因为还在读书的原因,冷子琰并未涉足家族势力,父亲究竟在想什麽,他也搞不懂,只知道父亲这些年和宰相越走越近,大有一心抱著宰相这棵大树的意思。
的确是……不够厚道。
冷子琰扒拉了下头发,转移话题道:“君痕,我饿了。”
这声饿了怎麽听怎麽带点撒娇的口吻,君痕忍不住蹭上床蹂躏他脑袋:“想吃什麽,我叫外卖。”
“外卖不好吃,”冷子琰躲开君痕的手,这人总嫌他头发不够乱似的,一个劲乱摸,“我要吃你做的。”
“我……哪里会做。”
“熬粥也不会?”
君痕老实地点了下头。
鄙夷之色明晃晃的写在冷子琰脸上,他叹息著摸上君痕白皙的脸蛋:“君少爷,凌晔那男的够粗鲁了吧,我告诉你,他不但会熬粥,而且熬出了一大锅。”……虽然黑乎乎一团根本没法吃。
君痕眯起眼:“他给你熬的?”
成功让君痕自惭形秽的某人心情十分愉悦,勾起君痕下巴,吧嗒两声在对方脸上亲了两口,而後一脚把人踹下床:“还不快学去,学好了有奖励。”
说著盖上被子,准备再睡一觉。
冷子琰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不仅肠子,他全身都在发绿,尤其是那张脸,紧紧绷著,外人见到,非被他冷冰冰的气势吓住不可。
君痕很乖,得到冷子琰的指示後,立马就打电话让人来教。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秦轩!
秦轩从君痕六岁起就跟著他,忠心耿耿从无二心,是君痕最得力的助手加保镖,偶尔还要兼职生活顾问。冷子琰要他学习做饭,君痕第一反应自然是把秦轩叫来。
打完电话发现冷子琰面无表情的盯著他。
君痕十分不解:“怎麽了?”
然後,冷子琰说了一句让他更加不解的话:“把他处理掉,否则,我会忍不住想处理掉你。”
被子死死蒙著脑袋,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音还是不知死活的传来。
“少爷,不是这样的……刀要这样拿,看,这样……立著切下去……手指弯曲,与刀片垂直……少爷,小心手!”
小心个鬼,君痕怎麽会笨到把手切掉。
冷子琰掀开被子,烦乱的抓过手机,十点三十分,两个人已经在厨房里狼狈为奸了整整十五分锺,根本不管他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其实以君痕地位,有一个两个性伴侣根本不足为奇,但是秦轩……跟君痕从小一起长大,搞不好两人就先有性後有爱,最後轰轰烈烈不可自拔。
冷子琰抿了抿唇,果断的翻身起床。
“君痕,我好饿,我们还是叫……”一把推开厨房的门,本来还有些惺忪的睡眼瞬间锋利无比,冷子琰耸耸肩,无所谓的抱起双臂,“秦轩,你抱著你家少爷做什麽?”
秦轩正在教君痕如何切菜,君痕学什麽都快,唯独做饭方面实在没天赋,切个藕片连藕都抓不住,险些把手弄伤,秦轩只有站在君痕後面,握著他的手带他做,这个姿势从後面看就像他把君痕抱在怀里。
冷子琰的目光像要把人刺穿一样,秦轩心里不寒而栗,回过身,恭敬的打招呼:“冷少爷。”
“哼,”冷子琰根本不看他,径直上去把君痕抱住,下巴顺势抵在他肩上,“你怎麽连切菜都要人教?”
君痕脸上挂不住:“说得好像你会?”
“你想吃我做的?”冷子琰不甘不愿的道,“要是你想吃我做的,我让家里的袁妈教我,”说著咬住君痕耳朵,“反正,不准让秦轩给你做。”
48) 你是我的
君痕终於反应过来这家夥是在吃醋,而且醋劲还不小。
脑子里浮现出冷子琰围著围裙把厨房搞得鸡飞狗跳的样子,君痕不厚道的笑了,不顾手上湿漉漉,扳过他头就是一个深吻,直把对方骨头都吻酥掉。
“好啊,”唇角连著唇角,君痕轻笑著说,“你要真能做顿饭给我吃,我做梦都会笑醒。”
秦轩再迟钝也能察觉到冷少爷毫不掩饰的敌意,帮两人点了餐後,立刻请辞:“少爷,我先走了。”
彼时,冷子琰正拉著君痕坐在沙发上吻得难解难分,晶莹的唾液顺著嘴角毫不知耻的往下淌。吧嗒吧嗒的声音听得人脸红心跳。
君痕从冷子琰胸口恋恋不舍的把手抽出:“嗯,等等,我送你下去。”
“他自己不会下去?”冷子琰声音不大,刚好让屋里人都能听见。
结果,君痕还是执意要送秦轩。
冷子琰注视两人换鞋走出,本就一派冷然的脸更是冻得跟冰川似的,门刚刚合上,抓起茶杯便摔了个干脆。
手肘靠在沙发上,挑起的眉一直就没松开。
为什麽一定要送,那男人又不是没手没脚……先是在厨房亲热,现在又送他,那一会不是还要滚床单?
贵族本就是个看起来光鲜实则淫乱堕落的圈子,冷子琰越想越烦躁,虽然君痕算是十分正人君子,但他还是不得不怀疑两个人已经在电梯里上演起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和冷子琰想的恰恰相反,电梯里的两人,没有任何亲昵举动。
“少爷,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吩咐?”
“嗯,”君痕把手插进裤兜,“我想陪他两天。”
“啊?那明天的会议……?”少爷那麽忙,竟然请假两天!而且明天的会议相当重要。
“让君熙代我吧,”君痕看秦轩一眼,眼神有些警告的意味,“你和君熙,小心些。”
联想到冷子琰那一大股醋劲,秦轩尴尬的道:“冷少爷……是不是曾经看见什麽?”
“他没说,不过想来应该是……哼,连是不是我都没认出就在那瞎折腾。”嘴里说著抱怨的话,表情却完全不是那麽回事,本就漂亮的双唇微微上挑,鲜豔得像抹了胭脂。
“少爷真打算和冷少爷在一起?”
“你觉得不好?”君痕反问。
“没有,”那个人凶得要死,他哪里敢在背後说他坏话。
“他人其实不错。”
也只有少爷才会觉得不错吧……
背靠在壁上,君痕看著电梯一层层往下降,轻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辈子和他一起,就是……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
“少爷,陛下的病情越来越重,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见君痕刚刚放松了些的唇角又绷了起来,秦轩声线放得很低,但异常清晰,“你们的事,冷先生那边,还有凤姨……想必都不会同意。”
“我知道……”是的,他知道,所以他是说如果可以。
而现实是,他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时间能和他在一起。
“秦轩,要是天下太平多好。”
“少……少爷……”
君痕吁出口气:“我没想那麽远,更没想要得到冷伯父的同意。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我错过了他三年,你说,我还有多少个三年可以错过?”
陛下驾崩後王室会采取什麽行动,他们君家又要如何应对?他的大脑每天都被这些烦恼占据,从来就没想过,有一个人在他身边,一直看著他。
尽管他专横霸道,尽管他目中无人,但是……他喜欢他。
是的,他喜欢他。
他受不了他每天晚上在其他男人身下放肆呻吟,受不了他对待他如同对待一个普通的朋友。
所以,昨夜,当醉眼朦胧的他抱著他要他给个说法,他不要再管什麽後果,也不要再管什麽未来,他只要告诉他:‘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这句话我早该对你讲。
门哢嚓声打开,冷子琰瞟了眼时间,五分锺,看来是他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有些尴尬的用脚踢开地上的碎片,见君痕不解的盯过来,咳了两声,解释道:“杯子滑,自己跑地上去的。”
君痕无语:“我记得……茶几上有两只杯子。”现在……一只都没了。
冷子琰哼了声,摁开电视,转了几个台:“你把他送到哪?”
“就送下电梯,”走到沙发上挨著坐下,轻笑著扳过某人的脸,“啧啧,这脸给臭得,我不过送他下去你就吃味成这样?”
“谁……谁吃味?!”
在这五分锺里,冷子琰其实反思过,按他以前的品行,君痕能不跟他计较已经很是宽宏大量,既然君痕拿出了风度,那麽他也应该拿出该有的气场,别小家子气跟个女人似的。
但是……但是……!他这刚和君痕好上第一天,那个秦轩就跑来示威,难道他还不能表达下不满?
而且如果他没记错,他和君痕只发展到地下情人这步,这两天倒还能腻在一起,等开学後他能见君痕的次数可谓少之又少,反观秦轩,天天跟在君痕屁股後面,没感情也玩出感情来了。
冷子琰皱起眉,危机意识蹭蹭往上冒,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频道,实在没什麽好看的,所幸扔掉遥控器,直视君痕:“我们应该立个协议。”
“协议?”
君痕接过冷子琰递过来的黑纸白字,默默腹诽了一句,这家夥的字还是一如既往的丑,张牙舞爪,真难认啊。
“不准……和秦轩牵手。”
君痕看了冷子琰一眼,冷子琰看电视看得津津有味,穿著戏服的戏子依依呀呀唱个不停,如果他没记错,冷子琰身上应该没一个戏曲细胞。
“不准……和秦轩接吻。”
君痕抬起头:“有敌人的时候,他扑我身上,不小心碰到算不算?”
“算!”冷子琰恶狠狠的回答。
“哦,”君痕继续往下看,“不准和秦轩做……爱……呃……”君痕觉得冷子琰看电视看得太‘认真’了,忍不住问,“那万一我有冲动,你又不在身边怎麽办?”
“憋住啊。”这是很理所当然的。
君痕点了点头,珍而重之的将协议放进上衣口袋:“既然你对我约法三章,那我也有要求。”
冷子琰终於‘舍得’将视线从电视屏幕移到君痕身上:“什麽要求?”
“第一,和我交往的时候只能有我一个情人。”
交往、情人这两个词让冷少爷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他别扭的扭了扭筋骨。
背後忽然伸出一双手,将他搂住,紧接著,是贴过来的温热胸膛以及缓缓吐在耳後的鼻息。
“第二,只能在我面前脱衣服。”
难道他以为他有脱衣癖?
“第三……”
说到这里的时候,君痕顿了顿,冷子琰呼吸都急促了,催促道:“快说。”
49) 凌晔的电话
“第三……只能和我做爱……”
说著,将人用力压在了身下。
电视里的女人画了浓妆,绿裙翩跹,声音……无比高亢。
一把关掉电视,冷子琰翻身与君痕吻在一起。
从头皮到脚趾,全身都在颤抖,真想和君痕痛痛快快做一场,流血三升都愿意,不过以君痕磨叽的性格,既然放了话不会下手就铁定会做到。
冷子琰舔掉君痕嘴角的唾液,不甘不愿的推开他。
“再过几天我就开学了。”
“我知道。”这不八月二十五了嘛。
“皇家学院虽然没军校严格,还是只有周末才能离校。”
君痕再度点了点头,他没读过皇家学院,对里面的规矩却是很清楚。
“万一这几天我後面一直不好,你就一直不碰我?”
“这──”明明这个人还穿得严严实实,为什麽他觉得他已经脱得光溜溜的,一幅等著他宠幸的模样?
不过──不能坏了规矩。
要说冷子琰如此混乱的性生活对身体没有影响,君痕半点都不信,如果再不好好调养,过两年身体垮了,这个人自己不心痛,他可会心痛。
“乖,”摸摸脑袋,不自禁就用上了哄小孩的口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这是句很普通的话,君痕发誓,他没有别的意思,但看冷子琰慢慢爬上脸颊的红潮,君痕抿了抿唇,看来这个人不仅身体淫荡,连思维……都很淫荡。
冷子琰其实很少脸红,要不外人也不会说他冷冰冰的,没个人情味。
本来脸上只是有点热,被君痕一盯,这热很快蔓延开来,而後君痕再一笑,冷子琰直接恼羞成怒:“没事笑什麽笑?”
“不准?”
君痕眉一挑,有些挑衅又有些风情十足,冷子琰哼了声,正要捍卫自己的气场,门铃适时的响了起来。
一脚把君痕踢下沙发,顺便勾住对方脖子讨了个吻,“送饭的来了,君弟弟乖,去开门去。”
君痕摸摸唇,哭笑不得,这个人,真是睚眦必报。
冷子琰从小就爱缠著君痕,有什麽好吃的好喝的一定会与他分享,君痕依稀记得冷子琰有次把凌晔的糕点抢给他吃,结果还被冷伯父狠狠打了顿。
为什麽,那个大公无私的冷少爷……现在一点吃的都舍不得分他?
君痕捂著干瘪瘪的肚子:“你确定你一个人能吃完?”
秦轩很贴心,点了一大桌菜,色香味俱全,但冷少爷提前放了话,这些菜是秦轩叫的,君痕你一片菜叶子都不能沾。
君痕绿色的泛著狼光的目光看得冷子琰微微有些发怵,考虑到从昨晚折腾到现在对方半颗米都没进,好心的把米饭推过去:“这家的大米还不错。”
君痕狠狠的……咬住了下唇。
吃完饭冷子琰要求出去看电影,君痕擦掉嘴角的米粒,“看电视不一样?”
“自然不一样,”冷子琰说得有些扭捏,“我听说情侣都要看电影。”
“听说?”君痕眯起眼,“你不是交往过很多情人,怎麽还听说?”
冷少爷将目中无人的本性发挥得彻底:“我从来不和他们看电影,自然是听说,”他凑上去在君痕耳边缓缓道,“我只准他们搞我身体……”
前半句话让君痕皱起了眉,介於没吐出的後半句,皱著的眉微微舒展了些,“你是说,我不仅可以搞你身体,还可以搞你心?”
冷子琰没回答,君痕转过头,鼻子刚好碰在一起,对方眼里黑得跟深渊似的,深沈而又迷人,他忽然觉得,仅仅用这辈子来爱这个人是不够的,他要三辈子,十辈子……永永远远爱下去……
“冷子琰……我们……去看电影吧。”
秦轩之前来的时候君痕让他带了两套冷子琰能穿的衣服过来,冷子琰很快换好,倒是君痕,为了与冷子琰的第一次约会不被皇室或军部破坏掉,几乎花了半个小时伪装自己。
期间,冷子琰电话响了一次。
冷子琰几乎不给凌晔打电话,同理,对方也很少用电话问候他,当屏幕上闪烁著‘凌晔’两字时,冷子琰很是吃了一惊,下意识就想挂断,最後,按到红键的麽指却鬼使神差移到了绿键。
听听他发什麽疯也好。
“喂。”冰冷的语气绝对称不上友善。
那边等了很久才冒出一句:“你和君痕还在一起?”恶劣态度和冷子琰差不了多少,旁人听到只怕会以为冷少爷欠了将军公子很多钱。
冷子琰心中警铃大作:“你怎麽知道?”
“哼,我什麽事不知道。”
凌晔正坐在天台上,强风吹得呼拉拉的响,他周围摆满了十几个酒瓶,全是高浓度的烈酒。
可惜和冷少爷那点惹人笑话的酒量不同,不喝上五十瓶,凌晔很难醉倒。
现在正处於越喝越清醒的亢奋状态,脑子里反复回荡的全是君痕那句示威的话──他现在在我旁边睡觉。
他现在在我旁边睡觉!
电话里声音很噪,凌晔半天不吭声,冷子琰不耐烦的道:“你给我打电话究竟什麽事?”
“没什麽事,”一把扔掉手里的空瓶子,“关心下你被他操死在床上没。”
“凌晔!”这种话冷子琰经常听,不知为何,这次格外愤怒,他把这归咎於他被冤枉了,那麽不爽也是自然的,“闭上你的嘴。”
“你过来吻我我就能闭上。”
“做梦。”
凌晔可以肯定电话另一端的人是在冷笑,他摸了把脸,吸进口冷气,镇定开口:“冷子琰,我才是对你最好的。”
“嗯,好到见我就揍,揍完就操。”
凌晔咧开嘴笑了起来,他眉目极端精致,笑起来颇有些魅惑众生的味道:“是你小时候先欺负我。”
“因为你软趴趴的好欺负。”
“你欺负完我就不理我。”
冷子琰坐到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军公子的意思是嫌我没把你欺负够?”
“你只有欺负我的时候眼睛才是对著我的,其他时候都在看君痕……”他其实一点都没醉,只是大脑被酒精熏了一通,眼睛不禁蒙上些许雾气,漂亮得像琉璃折射出的光彩。
“冷子琰……喂……你在听没?”
“在听!”冷子琰咬牙切齿的回答。
“嗯,在听就好,”他想要心平气和的同这个人说说话,说什麽都不重要,只需要他好好听著,“还记得你和我讲的第一句话是什麽吗?”
“什麽?”打死冷子琰也想不起。
“你说……小弟弟……你鼻子流出来了……”
一口气呛在喉咙,冷子琰狠狠咳了两声:“真的?”
“真的……”凌晔重新咬开一瓶酒,仰起头咕咕咕灌下,“记不记得第二句?”
“你可以选择直接说。”
“你用手帕帮我擦干净,我很感动……然後……你把手帕拿给君痕看……”
他有那麽恶心?
“你说……原来将军家的公子那麽大还流鼻子,我们以後都别理他……”
“你骗人?”冷子琰不信。
“呵,”一瓶酒很快见底,偏偏一点醉意都没,“这些年我反复琢磨,你虽然坏了点,却不会无缘无故的欺负人……你肯定是看我长得好看,怕君痕只跟我玩不理你……你说是不是?”
小时候凌晔长得粉雕玉琢,人也乖巧可爱,的确是讨君痕喜欢的类型,凌晔这一说,冷子琰也怀疑自己搞不好是因为这个原因看他不顺眼……不过别说不记得,就算记得也绝对不会承认:“你今天很无聊?几百年前的事也拿出来提。”
凌晔轻轻哼了声:“想得起我送你的第一件生日礼物不?”
“你有送我?”
“嗯,夹在很多人送的礼物里面。”
“那些礼物我从来不拆。”
凌晔停顿了下,也不知在压抑怒气还是什麽,声音像从牙缝里硬挤的:“我每年都送,你一件都没看过?”
冷子琰皱著眉把手机拿远了些:“君痕会单独送我。”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所以其他礼物,根本没有拆的必要。
过了十秒……
凌晔翻下天台,大步往外走,脸色冷峻如雕塑:“你在哪?”
“我不想见你。”
“我想揍你。”
冷子琰扯了扯嘴角:“抱歉,没兴趣。”
“你在哪?!”
本来还算温和的口气已经变得嚣张霸道,宣示著说话之人没有重复第三遍的耐性。
如果是别人,被将军公子这般吼,早吓得唯唯诺诺。
可惜冷子琰从来不吃他这套,优哉游哉的翘著腿,神情无丝毫变化:“一会儿我要跟君痕去看电影。”如同讲今天我要吃饭一样,他说得很平淡,但不知为何,上扬的语调硬是有那麽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炫耀意味。
冷子琰直觉这样对凌晔杀伤力会很大,至於为何,他是不愿去深思的。
“少……少爷……?”凌府佣人们只见少爷风风火火的从楼上冲下来,在大厅里转了圈,又风风火火的冲上去。
背靠在扶栏上,凌晔深深吸了口气,语气不仅慢而且沈:“你们去哪看电影?”
“你认为我可能告诉你?”面对凌晔的时候,冷子琰从来不留情面,本著把杀伤力扩展到最大的精髓,冷子琰还慢悠悠的吐出一句,“我要让他给我买爆米花吃。”电视上都这样演的。
“爆米花……我也可以给你买。”
冷子琰眉一挑,姿势坐太久有些不舒服,忍不住换了下翘著的腿:“我不喜欢太甜的,不甜的也不好,君痕买的刚好能合适。”
“君痕又不是做爆米花的!”
“呵~”他心情好,不跟这个人一般见识。
“在跟谁打电话?”
君痕推门走了出来,身上虽然仍是惯穿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头发颜色也没变……但是……冷子琰愣愣的看著君痕:“你会整容?”
要不怎麽一标致小白脸光滑细腻的皮肤会变得粗糙黯淡毫无光彩,活像四十来岁的人?
君痕搂住冷子琰,在侧脸上亲了亲:“先打电话。”
冷子琰终於想起凌晔还听著:“就这样,我挂了……”
“等等!”凌晔叫住准备挂电话的某人,捏在栏杆上的手绷得发青,“你们……你们……我会找过来的!”
君痕和冷子琰头靠著头,很轻易便听到那边的声音,搂著冷子琰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口气听不出喜怒:“凌晔?”
“嗯,他在发疯……”
那边利索的断了线,凌晔听著听筒里的嘟嘟声,心里某处地方也仿佛在不停的发出警报……那块地方,正沦陷得一塌糊涂。
他咬住唇,干脆利落的侧脸有如刀锋。
那个淫荡的男人,一遇到君痕,就把和他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他就知道,不管他把那个男人操得有多舒服,他的心还是向著君痕的。
这不,人家刚刚对他和颜悦色点,他就差摇著尾巴凑上去了。
不,搞不好尾巴已经被君痕吞得毛都不剩一根。
他和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建立过情人关系,别说看电影,连操他都要先霸王硬上弓才行。他每次警告他不准同时和其他男人牵扯,他左耳进右耳出,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从来没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但他敢肯定,要是君痕委婉地表示下不满,那个男人会立刻和所有男人撇清关系,这个所有包括他!
这意味著他不能抱他不能啃他更不能进入他!
该死的!
50)
凌晔知道自己必须采取行动,在家里干坐著无非一个等死的结局,那个男人不会主动爬上他的床,他只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撅起屁股让君痕享用!
他颤著手拨通大皇子的电话,向来飞扬跋扈无法无天谁也不放在眼里的语气难得的很有礼貌:“请问是苏然表哥吗?”
同苏铮一样,苏然尽管贵为大皇子,对凌晔这个表弟却有些从生理到心理的惧怕。
若是平时,面对凌晔的问候他肯定会采取友善而不失恭敬的态度……前提是他的弟弟没有被咬得全身血肉模糊,那张脸没有被毁得差点连他都认不出!
“表弟原来还知道我们是你表哥?”嘲讽的意味毫不掩饰。
“我……”凌晔自知理亏,手捏成拳在嘴边咳了两下,“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
“那我们要讨论什麽问题?”
“监视君痕的事……是表哥负责的吧?”对君氏的监视,其实皇室和将军府两边都在进行,不过,拿这种事情问父亲?除非他皮痒了。
“表弟……怎麽关心起君痕?”苏然眯起眼,问得意味深长。昨天为了冷子琰把二皇子咬成重伤,今天目标又变成君痕?
“找他有些急事。”他不关心他,他关心他旁边那个人。
“表弟,你可以给他打电话,君家家主的电话号码虽然是机密,不过以表弟的能力,不至於一个电话都搞不到吧?”
“我……我想见他……”
“然後他不肯见你?”苏然嘴角刻著的嘲讽两字已经翘得很高。
“差不多这样。”
“等等,我帮你问问,不过君痕越来越狡猾,监视他的人经常把他搞丢。”比如昨天下午,明明看见他开车从君氏大厦出来,转了几圈人就没了。
两分锺後,凌晔得到了君痕的行踪──三个小时前从君氏大厦进去,一直没出来过。
苏然附带友情提示了一句:“君痕一天至少十六个小时在君氏大厦,表弟你要找他,先去君氏大厦准没错。“
君氏大厦?凌晔皱了皱眉,两个人刚才在君氏大厦?为什麽他觉得是在家里?
“表哥,他还没出来?”
“他为什麽要出来?”苏然不解,“明天是君氏的半年会议,一年就两次,为了准备会议君痕估计今晚就睡在里面了。”
“哦,这样,那麻烦表哥了。”
苏然面无表情的道:“表弟,不客气。”
“哥~”苏铮虚弱的叫了声,他全身都被纱布缠著,像个巨大的蚕蛹,“是表弟?”
“嗯,”苏然转过身,光线在他脸上投射出巨大的阴影,“你不过跟他开个玩笑,他就把你伤成这样……真是我们的好表弟。”
苏铮垂下眼眸:“他有武力,我们又能如何?”
苏然镇定下来,凑近苏铮耳朵,轻声说:“他武力再强,能敌过枪支炮弹?凭什麽我们天潢贵胄要对他恭恭敬敬?”
“大哥……你是想?”
“军队在舅舅手里,母後也不向著我,父王病逝,就算我当上国王又如何?这个世界……并不是我的……”
“大哥,你别把歪脑子动凌晔身上,舅舅知道,不会饶你。”
苏然眸色有些深沈:“你放心,我还没什麽想法,只是抱怨抱怨,哼,谁叫表弟他欺人太甚!”
冷子琰郁闷的扔了个爆米花进嘴里,咬得劈啪作响,借以发泄他的怒气。
专门选了个文艺得不能再文艺的片子,哪知君痕竟然看得津津有味,眼睛专心致志的盯著大屏幕,一点也没有要往他这边瞟的意思。
他不看他,他看他总成了吧,问题是君痕的脸不知怎麽搞的,轮廓还在,却完全不是原来那个人,看起来只会让人觉得是君家哪个叔叔,“又老又丑。”
“什麽?”君痕把冷子琰袋子里最後一颗爆米花放进嘴里,“什麽又老又丑?”
“那个女的。”冷子琰声音很闷。
女的?君痕咳了两声:“那个是男人,他有变装癖。冷子琰,不是你要看电影的吗,怎麽一点都不专心,男的女的都分不清?”
君痕身体忽然一僵,该死的,那个人把手伸进了他衬衫。
火热的……粗糙的……冷子琰的手。
君痕深深吸了口气,发音极其不稳,因为那只手已经打开他的皮带,准备长驱直入:“别……别闹……”
两个人的位置在最後一排左边的角落里,虽然旁边没人,不过……如果前面的那对情侣转过头,一眼就能到两人正在做什麽。
以君痕的身份,没有女人是不可能的,但那些女人都规规矩矩,从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哪像这个家夥……“啊……你……”带著些许疼痛的惊呼从嘴里毫不客气的跑出,君痕抓住扶手,思绪在阻止和放任之间反复挣扎。他的裤子已经被整个拉开,那人的手没有丝毫羞耻的握住他的硬挺。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粗暴,可是……这只手是冷子琰的……光是想著他面无表情的为自己套弄,君痕的自制力就有崩溃的迹象。
“舒服吗?”
为什麽他能问得那麽事不关己?
“舒服!”君痕很老实。裤子里的手到处乱跑,一会摸他顶端一会又在根部掐一把,不可否认,一波波的快感通通聚焦在下身,君痕不得不死死咬住下唇,否则呻吟铁定会引来前座男女的回望。
冷子琰轻轻舔住君痕耳朵,声音湿漉漉的:“要不要我给你口交?”
君痕眉一挑,这个人又想整他,他吃过亏,可不会再上当。
像是看出他不信任,冷子琰轻笑道:“我先给你弄,一会儿,你也要帮我。”
仿佛为了刻意勾引他,冷子琰的声音很慢,沈沈的,一如经年的酒。
之前在家里他还下定决心要让冷子琰禁欲,好好调养他的身体……他一直都知道这是个艰难的任务,但真的没想到……会艰难到这种地步。
不知是因为音乐太柔美,光线太暧昧,还是身边的家夥太诱人,内心深处旖旎的邪思继昨夜之後再次不给他打招呼就堂而皇之往上猛窜。
曾经,君痕对自己冷静得近乎冷漠的克制能力很有信心,就算在射精的那刻他也能保持头脑的绝对清醒,现在,君痕相信,冷子琰要刺杀自己的话……成功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七十。
而他,不过是说,喂,君痕,我们互相口交吧。
不待君痕点头,冷子琰已经单膝跪在他身下,做出这种谦卑的动作,他的神情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因为身材过於高大、空间过於窄小而轻轻的皱了下眉。
他先是抬起眼看了君痕一下,黑色的眸子三分高傲三分不屑偏偏又有四分的讨好:“你别紧张,我保证让你射在我嘴里。”
他没紧张!
他……射他嘴里……
君痕脑子里自动浮现出冷子琰嘴角挂著白色淫液,若无其事的伸出舌尖,把那些浊液一点点舔掉的画面。
一只手依然紧紧扣著扶手,另一只手握成拳,无奈的抵住额头。
君痕怀疑冷子琰是故意的,他故意要把他带坏。
这样,他就没理由说什麽身体是最重要的话了。
君痕的阳具虽然没有野鸡和凌晔那麽壮观,却绝对不小,冷子琰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能全部含入,他的嘴大大撑著,眉毛再次皱了下,似乎极为不适。君痕见不得他难受,作势便要退出,冷子琰抓住他腰际,狠狠瞪他一眼,见他不动了,才撑了一只手在地上,右腿也顺势跪了下来,身子伏得更低,这样就形成了一个趴在地上的姿势。
冷子琰自然不喜欢这种姿势,不过如果不这样就没办法把君痕的男根彻底吞进去,他回忆著以前的情人给他口交的动作,试探著转动了下舌尖,“唔……”嘴里的东西又胀大了。
冷子琰不敢动,他觉得嘴里的玩意很可怕,比插入後穴可怕一百倍……跳起的硕大不断挑战著他的承受力,那根东西一个劲往里戳,大又深喉之意。
“唔……”明明那些情人的舌头都很灵活,为什麽他的舌头就转不过来?
既然夸下海口要让君痕射在他嘴里自然不能半途而废,攀在对方腰际的手渐渐下移,抚上挤在嘴边的两颗囊袋。
被瞬间刺激到的君痕几乎把下唇咬破:“放……放开……”
在公共场所做这种事,君痕一直忐忑不安,倒是冷子琰,从始至终泰然自若……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坐在前面的那对男女随时都有转过身来的可能?
冷子琰听到君痕粗重的喘息,眉毛斜斜向上一挑,暗暗骂著君痕的口是心非,明明被他侍弄得很舒服,还一个劲让他放开。
电影院……偷情……
淡雅音乐……黑暗的角落……前面的情侣……这些事物无一不狠狠刺激著冷子琰全身的敏感细胞。
他想要被君痕抚摸,被君痕亲吻……当然,如果能进入他就更好了。
身下的男人开始挑逗他的阳具,君痕咬著牙根把呻吟吞回去,他只需稍稍低下头就能看见冷子琰被汗打湿了的碎发、胀得通红的脸、大大撑著的嘴──明明滑稽可笑,却又性感得要死。
也许是嫌他的东西太大,那个人的眼睛鼓著,偶尔瞪他一眼,凶狠是凶狠,却委实没什麽威慑……唔……他今天穿得很规矩,V领T恤,普通仔裤……但是……他伏在地上……领口春光一览无余……两颗鲜豔的乳珠毫不羞涩的含苞待放。
前面的情侣仍然没有注意到後面的热火朝天,君痕紧紧夹住双腿,空著的一只手按上冷子琰脖颈,对方的肌肤烫得骇人,电影音乐突然高亢,害他的手狠狠颤抖了下,君痕深深吸口气,勾下身子,手潜入衣襟,抓住一颗乳头轻轻捏了捏。
君痕用食指和中指掐住他的乳粒,指头侧面细细摩擦,不轻不重的瘙痒折磨得冷子琰欲火难耐,他一边要舔舐嘴里的硕大,一边要应付君痕那只在他胸口作乱的手,额头上全是被热气熏出的细密汗珠。“嗯……”即便被堵著嘴,冷子琰的呻吟也毫不逊色,鼻音又浓又粗,君痕觉得自己快被他鼻子里的哼哼声点燃了,这个人的口腔温暖而湿润,技巧粗糙却勾得他心痒难耐,只恨不能立刻在他喉咙里放肆戳刺。
不用冷子琰多做侍弄,君痕很轻易便射出来,淫靡的液体流了对方满嘴,有部分还溅到他脸上,冷子琰累坏了,趴在君痕身上只顾喘气:“一会你也得帮我弄。”
君痕轻轻笑了下:“转过脸来,我先帮你擦干净。”
冷子琰配合的转过脸,红肿的唇、白色的浊液,对比太过鲜明几乎有几分诡谲的豔丽。
灼热的空气再度变得粘稠,掏出手帕的手微微有些不稳。
“我应该买套房子把你锁起来。”
“啊?”急压而来的是君痕柔软的双唇,一点点把他脸上、嘴上淫荡的液体舔得干干净净。
“你不需要锁我……”冷子琰红著脸想,我本来就是你的。
“以你淫荡的体质,不锁起来如何能让人放心?”旁边忽然插入一个男声。
凌晔抱著五袋爆米花,站在两米之外,神情高深莫测,难以捉摸。
“抱歉,”他淡淡开口,“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你们?”
51) 凌晔搞破坏
“你来做什麽?”
冷子琰冷冰冰的话瞬间让他胸口里的岩浆沸腾了!
他来做什麽?
他来捉奸!
内心翻江倒海,凌晔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破绽,他笑得礼貌而绅士:“好巧,看个电影都能遇到,真是有缘。”
──当然有缘,他动用自己将军公子的身份,才查到一个小时前冷子琰和一中年男子进入‘安西’影院B放映厅,哼,中年男子,他冷子琰会和中年男子看电影?
不得不说,君痕的化妆技术出神入化,若非他低头时温柔的神情令他心里一动,他还不能那麽快从黑压压的人群中找出两人。
君痕把趴在他腿上的冷子琰拉起来:“凌晔都来了还赖我腿上,也不怕人笑话。”
冷子琰抿了抿唇,坐回自己位子,看也不看凌晔,声音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你今天果然很无聊。”
“是很无聊,不过能看到冷少爷纡尊降贵替人口交还是十分值得,”凌晔顺势坐在他身边,面上的笑意无懈可击,他微微侧了下头,唇角刚好划过冷子琰耳际,“我站那看了很久,你淫荡得让我恨不能立刻捅进你身体。”
“吃爆米花吗?”眼见冷子琰眉锋一挑,凌晔推了袋爆米花过去,眼睛微微弯起,“外面的五家我每家各买了一袋,总有一家适合你口味。”
──两人中间,忽然伸出一只手。
“闻起来挺香,”君痕拿出一颗爆米花放进嘴里,咀嚼一番,“嗯,味道也不错。”
凌晔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冷子琰,要吃吗?”君痕偏过头问。
凌晔咬住下唇,那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男人竟然张开嘴,要君痕喂他。
该死的!
那种眉目含春的表情,那种慵懒暧昧的声音,这个家夥又在欲求不满了吗?
凌晔的目光死死盯著冷子琰红肿的双唇,他可记得,刚才这双唇是怎样流满淫荡的乳白色液体……现在……这双唇又视他为无物的舔过君痕的手。
你吃爆米花就是,舔君痕的手做什麽?
为什麽他辛辛苦苦抱来的爆米花要被他们以这样一种方式分食?
凌晔知道自己不能暴躁,在君痕面前暴躁他就输了。
垂下眼,面无表情的扔了颗爆米花进自己嘴里:“君痕,你知道他哪个地方最敏感吗?”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君痕怔了怔,冷子琰面色冷凝:“凌晔,滚回你家里去。”和凌晔单独一起的时候随便他怎麽讥讽,他一一回敬就是。但是在君痕面前……虽然君痕知道他以前有多麽荒唐……他还是不愿那些令人不堪的往事被人暴露在君痕面前。
君痕缓缓眯起眼:“我不认为这是个有意思的话题……”
“乳头……”凌晔截断君痕的话,唇角上挑,“他的乳头又大又硬,我捏他的时候他最有感觉……”
砰!
手臂与手臂狠狠碰在一起,爆米花洒落一地。
将手里剩余的四袋爆米花全部扔掉,一只手扭住冷子琰企图挣扎的双手,一只手狠狠扳过他的下巴,凌晔笑得无赖而嚣张:“要我说多少遍,你不是我对手,怎麽总是不听?”
黑色的瞳子冰冷一片:“我们出去说。”
“这样也好,哼──”凌晔闷哼一声,不顾对方用膝盖顶他的疼痛,强硬的贴上冷子琰干脆利落的侧脸,他非得在君痕面前啃这个人不可。
君痕一把捏碎扶手,声音听不出喜怒:“这就是你们凌家的家教?”
“冷家也差不多,”凌晔整个身体都压在冷子琰身上,令对方动弹不得後,方慢悠悠的说,“所以,我和他才是天生一对!”
他明明说得极慢极平淡,却让人觉得他在宣布什麽,高高在上、睥睨而视的目光,凌厉坚决,不容反抗。
前面那对男女早发现後面的情况,一直侧著身子偷偷往後瞄。
冷子琰轻飘飘一笑,笑里绝无温度:“没见过男人打架吗?”
“啊……”两个人十分尴尬,“你们……好像不止在打架吧……”
冷子琰一把推开凌晔,他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徒,与凌晔多次交锋,打十次输十次,但是输得越多,经验也就越丰富,这不,乘著凌晔分神之际,轻松的便脱离掌控。
站起身,低头吻了吻君痕额头:“我和他出去会。”
君痕没说话,只淡淡应了声,脸上全无表情,冷子琰知道君痕这样就是生气了的表现,他和凌晔打打闹闹好几年,君痕从来不帮他,就算凌晔把他的脸打得他爸都不认识,君痕也只会在之後来看看他,顺便让他少惹凌晔。
他自己技不如人,君痕帮他只会让他觉得更丢脸。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现在是情人!
其他男人当著你的面戏弄你情人,你还能安安稳稳心不浮气不躁的坐著?!
君痕这种淡雅温润的性格,一直都是冷子琰喜欢的,现在,却忍不住有些埋怨,他心里不快,不会把气撒在君痕身上,中招的只会是凌晔。
谁叫他是罪魁祸首?!
两人一前一後走进洗手间,凌晔冷冷的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刚刚锁上门,背後凶悍的拳风破空而来,凌晔不闪不避,後背结结实实挨了拳,额头“砰”的声撞在门上。
凌晔晃了晃被撞晕的脑袋:“现在舒坦了?”
“放屁!”他和君痕的第一次约会被这个人破坏成这样,他能舒坦才怪。
“在君痕面前怎麽没见你骂脏话?”
凌晔回过身,背抵在门後,冷冷的掀起嘴角,“君痕全身都是贵公子气质,上流社会谁不赞他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像君痕那种人,能入他眼的只会是知书达理的名流淑媛。而冷少爷,”目光自上往下的巡视,不顾对方令人心寒的冷漠,凌晔继续挖苦,“你这种不羁的性格,君痕不过一时新鲜,玩玩罢了。”
“你放屁。”
以往冷子琰骂脏话,凌晔也不高兴,因为那说明冷子琰正跟某种他不齿的野人鬼混,不过……今天会骂脏话的冷少爷……真诱人……好想立刻把他扑倒……啃他,咬他……让那双冰冷的眼睛流露出不甘、愤怒、进而淫荡的神色。
“当然,冷少爷也是出身名门,家学渊博……”凌晔摊摊手,颇有几分遗憾,“可是你不会诗词歌赋,不会琴棋书画……从头发根到脚趾头,没有任何一处可以看出贤妻良母的潜质,更没办法……给君痕怀个儿子!”
“君痕父母已死,他全家就他一个男丁,你以为……他们会容忍你一个硬邦邦的男人进门?”凌晔挺直身子,微微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冷子琰,就算你再怎麽喜欢被人操,你也是个男人……你肚子里面……终究生不出君家的种!”
插在裤子里的手紧捏成拳,冷子琰死死压抑住要揍这个人的冲动:“你以为,君痕和我在一起,是要听我弹琴看我画画,是要我给他生儿子,凌晔,你确定,你脑子里面没有进水?”
“难道不是?嗯……我想想……你们认识了十几年,他一直知道你喜欢他,以前对你不理不睬,怎麽现在突然要跟你一起?呵,君家苟延残喘了三年,最近陛下病重,君家日益艰难……”凌晔捏了捏下巴,“莫非……君家想把你们家拉过去……”
“看来你的脑子进水得并不严重,还知道怎麽挑拨离间,”冷子琰冷笑,“我告诉你,他会和我好,是因为昨天晚上我勾引他……”
“你勾引他?”凌晔不动神色的吸了口气,“你勾引他操你?”
“嗯,没操成。”
凌晔揪起冷子琰领口,一把将他甩到地上,他这一手毫不留情,冷子琰当即疼得面色苍白,全身动弹不得。
“你果然如我所料的淫乱下贱……”蹲下身,神情冷凝,修长的指端一点点划过对方侧脸,音色寒如冰霜,“拿自己的热屁股去贴人家的冷板凳很好玩吗?”
“你还好意思说我?”冷子琰嗤笑一声,强撑起身子,靠近凌晔耳朵,“我和君痕约会,你巴巴跑来做什麽?我们两人好歹是两情相悦……你呢……你以为我有正眼瞧过你?”
52)
说完,他毫不示弱的与凌晔对视,两人都是倨傲至极的人物,目光森森然透著凛冽的寒意,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愿认输。
“该死的!”凌晔恶狠狠骂了一句,揪住冷子琰的头就一阵狼吻。
是啊,他脸皮厚,明明知道对方心里从来就没有他,明明知道他肯跟他做爱只是因为他下体十分威猛,明明知道……只要君痕一出现,他这个充当人形按摩棒职能、连地下情人都算不上的‘情人’就该立刻光荣退休!
但是──他不服气!
君痕那种弱小的人类,如何能满足这个淫荡家夥旺盛的性欲?
他能把他操得欲仙欲死?
他连这个人什麽地方最敏感都不知道!
君痕哪里有他了解冷子琰。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清清楚楚的知道冷子琰喜欢什麽不喜欢什麽。
甚至,也只有他才知道,他渴望著被插入的同时也畸形的痛恨著自己的身体。
他喜欢你把他随便扔在一个地方,撕了他的裤子,立刻提枪上阵。
他讨厌前戏,冗长的前戏会让他觉得你在对待一个女人。
但是你一定要爱抚他的身体,你一定要摸他,要啃他,要让他感受到你的滚烫与热情。
你要让他痛,因为粗暴的性爱能让他快乐。
但是你绝对不能伤害他。
这种火候君痕能掌握吗,他能吗?
他只会规规矩矩的把他放到床上,扳开他的腿,小心翼翼的插入。
呵~正统的没有丝毫花样的做爱方式恐怕连让这个男人勃起都难!
“唔……”凌晔皱起眉,他被狠狠咬了口。
“你这是什麽意思?”
冷子琰面无表情的推开他:“我不认为两个没有关系的人有接吻的必要。”
凌晔眯起眼,再好的修养也濒临崩溃:“冷少爷是想用过就丢?”
也许是察觉到这话害自己降了气势,凌晔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是你那些没用的旧情人,想甩我没那麽容易!”
怎麽还是一副被抛弃的怨妇死皮赖脸地不放手的口吻?
凌晔干脆咬住下唇,脸部线条紧紧绷著。
虽然处处都被压制,冷子琰却的确不怎麽把凌晔放在眼里,不顾对方冷凝的表情,依然若无其事地起身,在镜子面前优哉游哉地整理衣服:“还有事没,没事我回去了。”
“有事!”
冷子琰头都没回,只淡淡问:“什麽事?”
“操你!”伴随著宣言的是急扑而来的身体,冷子琰一个踉跄,扑在洗手台上,“凌晔,放开!”
双手被牢牢扭在身後,冷子琰只有用脚去踹,凌晔熟知他反抗方式,下身狠狠抵著他,令他动弹不得,“我记得你每天晚上都要被人操一顿才舒坦,昨天君痕没动你,你没有欲求不满?”
“放开!”
曲起肘往後重重撞去,凌晔硬生生受了下来,只是禁锢著他的手更加用力,扳过他的身子,优美漂亮的唇凶狠的啃了下去,脖子、胸膛无一幸免。
“啊……凌晔……你……滚你妈的……”
“我妈在家里。”
“那滚你爸。”
凌晔轻轻挑起唇笑,从胸膛反吻回下巴,一路留下暧昧的红痕:“就一次,很快的,嗯?”
“不,不行……”冷子琰撇过脸躲开对方的亲吻。
“为什麽不行?”凌晔的眼睛一点点眯起。
冷子琰红著脸一个劲喘气,这两天他在挑逗君痕的同时身体也发疯的渴望著男人,偏偏君痕坐怀不乱,一直没动他,天知道欲望卡在中间不上不下有多难受。
凌晔这样紧紧的不留丝毫缝隙的贴著他,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精悍的肌肉以及肌肉下密集跳动的血脉。
剧烈翻滚的岩浆几乎将他灼伤。
为什麽是个男人都能让自己有感觉?
──若非被凌晔压制著,冷子琰绝对会甩自己两巴掌。
“我答应了君痕,只和他一个人做爱。”压制他的手忽然放松了些,冷子琰猛然使力将凌晔撞开,回身照镜子郁闷的发现脖子上全是吻痕。
凌晔向後退了一步:“你真答应了他?”他很疑惑怎麽自己能问得那麽冷静。
“嗯,我不能和除他外的任何男人有牵扯,他也不能再让秦轩上他的床……”
“可能吗?”凌晔冷笑,“君家家主不需要逢场作戏,不需要虚与委蛇?你在这为他守身如玉,明天他就为了君氏和哪个大家族联姻,到时候你去哪哭?”
冷子琰打开水龙头,捧起水泼在脸上:“不需要你操心。”他也不会哭。
“冷子琰──”
他喊他的口气要麽冷嘲要麽热讽,很难得,这次他的声音极轻,华丽而低沈,仿佛酝酿了很多年,尾音拖得极长,微微有些沙哑,像从胸腔里哽咽而出。
凌晔低下头,上前抱住冷子琰,对方因为他的动作僵直了身体,他没有再勒紧他,只是很宽松的拥抱,如果他想反抗,很轻易就能挣脱。
“我二十岁了……”
“我知道……”
凌晔咬了咬牙:“我那根东西……只有你用过……我从来不允许其他任何男人或女人爬上我的床。”
冷子琰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咳咳……”
凌晔知道,冷子琰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对他的心意,他只会当笑话般不屑一顾。
所以他一直没说,他也有身份有地位,他的骄傲容不得任何人侮辱,即便……即便……是这个淫荡得不行……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
可是,再不说,这个男人就会被阴险的君痕彻底抢走!
他十四岁兽性初步觉醒,随著兽性觉醒的是不容人控制的旺盛性欲。
小时候他一直被冷子琰欺负,对方欺负他时那得意洋洋的欠扁模样该死的吸引人,导致他觉醒时脑子里全是冷子琰的身体。
他想用自己狰狞的性器捅穿他,让他在他的兽身下尖叫著高潮。
父亲命人从族里给他带回了十几头雌兽。
那漂亮的毛发,那矫健的四肢,那优美的身形……
该死的,不是那个家夥!
不是他要的!
他疯了一样把那些雌兽撕成碎片,奢华的厅堂血肉横飞,有如人间地狱。
最後还是父亲制住了狂躁的他,父亲用爪子抚摸他的脑袋:‘凌晔,你想要谁,父亲帮你抓来。’
想要谁?
想要冷子琰啊……
他看他从来都斜著眼睛看的,一幅十分瞧不起他的样子……不知道变强的自己把他压在身下,他会不会不甘会不会惊慌失措?
唔……他的身体也很漂亮……虽然没见过裸体,但是他穿著衣服的时候身形笔直而修长,蜜色的肌肤像蜜糖似的,好想上去舔一舔……
还有他的後穴……他咽下口口水……
那样强大的人,那个地方是什麽样子?
‘吼──’他要进入他,让他用身体感受他粗大的性器!
让他知道他是他,他要在他身上打上雌兽的标志!
‘凌晔,是不是有目标了啊?’一直严厉的父亲格外和蔼,‘不过,玩玩就好,千万不能让他怀孕。’
‘为什麽不能?’他想让他给他生宝宝。
‘因为你是少主,有资格给你孕子的雌兽必须由长老选择,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的优良基因不会外传。’
‘如果我只要他一只雌兽呢?’
父亲勃然大怒,冲著他咆哮了一声:‘你见过哪任少主只有一只雌兽的?’
他耸拉下脑袋,反正他决定了,能够享用他阳具的只能是那个人。
当时是暑假,他要找到冷子琰还需要突破冷家的层层护卫,幸好,尽管只是初步觉醒,他的能力已经出类拔萃,灵活的身形很轻易的便躲过冷家保镖,翻进了冷子琰的房间。
他在夜色里磨著自己的獠牙,下身更是蠢蠢欲动。
谁叫冷子琰睡觉不穿衣服!
真丝的薄被只盖著下身,性感的脊背和诱人的股沟大大方方的展现在他面前。
月色流转在他赤裸的身体上,挥洒出淡淡的光晕。
令人呼吸都停止。
冷子琰翻了个身,薄被滑过翘臀,像有只手在轻轻抚摸。
唔……自己好像流了鼻血。
他无声的张开嘴,淫邪的目光毫不客气的审视他的猎物。
第一步,他要扑上去。
猎物真狡猾──他其实早就醒了。
他扑上去的同时,冷子琰一个翻身,拿起枪就向他射了过来。
他的身形再灵活,还是不可避免的中了两颗子弹。
‘吼──’这个不听话的雌兽,竟然用子弹打他。
他来临幸他,他为什麽不乖乖的撅起屁股?!
两颗子弹并没有穿透厚实的毛皮,他依然身形矫健,迈著高傲的步子,一步步走近对方。
他很高兴的在对方眼中察觉到了恐惧,他跳上床,举起巴掌拍碎了那支手枪,却没有伤到他的手分毫。
他用舌头舔弄他的胸膛,卷起那小小的凸起,舌头上的毛刺搞得对方狠狠打了个哆嗦。
真甜……他要他给他生宝宝!
生下宝宝後这个地方会不会流奶水呢?
要是有奶水就好了啊……有的话他一定要把奶水吸干净,一滴都不能留给宝宝喝。
‘吼……’想起就爽!
唔──这只雌兽真不让人省心。
他刚刚拍碎他的手枪,也不知他从哪里翻出一把匕首,狠狠捅在他的头顶。
如果是一般的兽,搞不好会被他捅伤。
但他是谁啊?
他是族里的少主!
他的毛皮比钢铁还厚,区区一把匕首,他当给他搔痒啊?
‘来人……唔……’他用爪子捂住他的嘴,虽然他不怕那些保镖,但这是他的第一次,怎麽能让那些苍蝇来搅局。
‘再乱叫我就教训你,让你知道身为雌兽的本分。’
用兽语说出的话对方压根听不懂,只一个劲的瞎挣扎,他既要压制他又怕伤了他,心里怒得不行,卷起薄被堵住他的嘴,把他身子翻转过去,用爪子扳开他的臀瓣。
鲜豔的後穴可怜兮兮的发著抖,漂亮的褶皱层层叠叠,像一朵花。
他的鼻血,瞬间滴在了他挺翘的臀上。
53) 凌晔的回忆
他把性器抵在他的穴口,忽然有些犹豫。
他的性器──太大了──!
绝对的野兽尺寸,不,比普通野兽更甚一筹。
粗大狰狞的紫红色性器上布满倒钩,他可以确定,只要他捅进去,冷子琰的後穴会瞬间流血不止。
兽人刚刚觉醒时都处於狂暴状态,他也一样,他想要恶狠狠的凌虐身下的家夥。
但是这个人在发著抖,对方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黑色的瞳孔里满是碎了的绝望。
唔……这样的他让他十万分的心痛。
这种心痛盖过了暗沈色的欲望之焰。
如果是人身就好了,这样就不会伤害到他。
可是,刚刚觉醒的自己根本不能在兽身和人身之间随意转换,硕大的龟头不断淌出晶亮的液体,他深深吸口气,尝试著进入。
後穴‘嗤’的声,很快裂开,淌出鲜豔的液体,而他的性器进入十分之一都不到。
身下的人发出沈闷的呼喊,他死死捏著被单的手青筋毕露,整个身体都绷了起来,细密的汗珠滚满全身。
他脸色苍白,狠戾的盯著他,纯黑的瞳子有如深渊,
十四岁的冷子琰还没有多大的气势,可那样冰冷的眼眸,他毫不怀疑,这个人如果知道他是谁,会毫不犹豫的在事後杀了他。
冷子琰自然没那个能力杀他,他非常清楚,但他还是害怕,仅仅因为这个人有杀他的心思就让他恐惧了。
他那麽骄傲的一个人,被一只野兽侵犯,一定会生不如死。
‘嗷──’这个该死的人类,心里铁定很歧视他们野兽。
要不如何会流露出如此愤恨的表情?
他在他臀部上狠狠拍了一个巴掌,五个血色的手印大喇喇的印在上面,妖豔如罂粟。
翻开窗户,迫不及待地跳了出去,乘著夜色,飞奔回凌家。
他不敢告诉父亲他没有与相中的雌兽交配,他一个人偷偷地进入地下室,把自己关在笼子里。
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安全,只有这样,那个人才不会受伤,不会把那种恨到极致的目光射向他。
脑子里回放的全是那个人赤裸著身体躺在床上的诱人模样,柔和的月光……华丽的床铺……光滑的肌肤……线条优美的背脊……挺翘的臀部……还有那紧致的肉穴……
虽然只进去了一点点,但真的……好留恋……
旖旎的夜色交织成致命的蛊惑。
‘嗷呜──!’
澎湃的性欲令他癫狂,脑袋疯了似的撞在铁笼上,爪子抓破毛发,撕扯自己的皮肉。
性器箍在铁栏上毫不怜惜的蹂躏,一次次达到高潮,灼热的白液混合著血,银色的毛发狼狈不堪,可是,他一点都不後悔。
他倦倦的闭上眼,临睡前一直在想,总有一天,他要那个人心甘情愿的让他进入。
过了一个星期,他终於能够恢复人形,刚好军校入学,他一进去就碰到冷子琰,利落的帽檐、笔直的军装、黑色的长靴,挺拔的身形近乎完美。
该死的,这个家夥又在用军服来诱惑他。
他多麽想把他的军服撕碎啊。
他舍不得操他,揍他总可以了吧。
一个过肩摔把冷子琰扔到地上时,漂亮的黑色瞳孔全是不可置信。
他一定没想到曾经任他欺负的小屁孩一夕间变得如此强大。
他得意地挑起唇,蹲下身,轻轻抚摸他的侧脸,指尖跳动的全是激烈的渴望。
第一次揍人没个轻重,害他住了好久的院。
後来他吸取教训,若非那个人把他惹急了,他一般不揍他的脸,只揍他的身体,一次次把他甩到地上,他觉得自己仿佛征服了这个人。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他揍冷子琰的次数自己都数不清,那个人从开始全无反抗之力到渐渐的能够形成一些有力的回击,全是他揍出来的功劳。
可以说,冷子琰的体魄在他的血腥训练下绝对达到了人类的顶尖水平。
自初步觉醒,每个月十五都是他发情的日子,他不得不回到凌家,把自己锁在冰冷的囚笼,频繁的小动作瞒不过父亲,父亲很快知道害他无法下手的雌兽是冷家少爷。
父亲盯著他的目光非常危险:‘杀了他。’
‘不可能。’
父亲冷笑:‘你是要放弃少主之位?’
按族里的规矩,少主可以有很多只雌兽,但第一夫人必须由长老们选出,他一心一意扑在冷子琰身上,根本无法容忍别的雌兽品尝自己的性器,那麽只有放弃少主之位。
但是──放弃意味著他是个失败者。
弱肉强食,失败者必须向新上任的少主献上自己的雌兽。
这是他绝绝对对不能容许的!
他都舍不得操的人怎麽可能给别人享用?!
两种选择他都无法接受,父亲念他年少,只当他一时心血来潮,也没怎麽追究,反正只要他今後娶了长老们选择的雌兽,什麽事都没有了。
族里一直是以凌家为王,凌家他这一代,能够与他有一争之力的只有两三个堂兄弟。
他相信,只要他足够强大,力量绝对凌驾於其他人之上,他就是族里唯一有能力有资格做少主的人,到时就算他拒绝那只被甄选出来的雌兽,长老们也不得不屈服。
他拼命的锻炼自己,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终於,十六岁的时候他兽性完全觉醒。
初步觉醒与完全觉醒的间隔时间越短,力量就越强大,同样的,与觉醒相伴的是疯狂的想要捅穿某人的欲望。
十四岁的时候他忍了,十六岁的时候……更要忍。
觉醒时他很可能陷入癫狂状态,觉醒的雄兽把臣服的雌兽生生操死的例子多不胜举。
强悍的野兽尚且承受不了,更可况是个人类。
无可奈何之下他回到族里,拒绝所有企图接近他的雌兽,一个人在寒潭里泡了整整两日。
从寒潭里走出的他,身形高大得超乎想象,银亮的毛发覆在结实有力的肌肉之上,优雅而强悍。
以前的他只是被冠予了少主的身份,现在的他,是真真正正的令人臣服!
他的权威,无人敢质疑!
他终於有实力,拥有那个人了。
结果呢──?
他发现那个倨傲的家夥,目光开始有意无意的瞄向君痕。
那是种,恨不能将对方据为己有的目光!
幸好幸好,皇室对君氏夫妇下达暗杀令,两人双双遇难。
君痕在军校呆了一个月就退学回家,继承君家家主之位。
君痕的离开让他狠狠舒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顺得过来──
那个人竟然──
那天晚上他觉得很烦躁,索性起身去找冷子琰。
很久没揍他,他有些想他。
像他们这种世家弟子,来军校都是混个资质,以方便今後在军部任职。
虽然训练十分严苛,住宿条件却是不错,一人一间房,还带卫生间。
刚走到冷子琰门口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种厚重的喘息、诱人的呻吟──他没听过──但可以猜到。
房门上了锁,他沈著脸把锁扳掉,缓缓的,推开门。
日光灯挂在房顶,雪白的房间简洁干净。
而窗台上──两具肉体狠狠纠缠。
54) 暗暗磨牙
“啊……啊……重点,啊……唔……那里……那里……”
红肿的唇毫不知耻的张著,唾液挂在嘴角,淫乱得惊心。
冷子琰坐在窗台上,双腿被一个男人高高往上折起,粗壮的男根肆无忌惮的捣弄他的肉穴。
从门口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那糜烂的肉穴怎样吞吐著男人硕大的阳具。
丑陋的性器,暴著紫红色的青筋。
鼓胀的囊袋挤进肉穴,发出啪嗒啪嗒的淫乱声响。
他怎麽也不嫌脏?!
那个男人的手……那双手竟然敢捏冷子琰的乳头……
该死的……该死的……
冷子琰的乳头他连今後的儿子都舍不得让吸,那个丑得不行的男人竟然还嫌捏起来不过瘾,他竟然把嘴巴凑上去,含住了!
“啪”的一声,门把被他狠狠捏碎。
沈醉於性事的两人很快清醒过来。
也许是见他的表情过於可怕,操弄冷子琰的男人惊慌失措的捡起衣服,捂住下身:‘凌……凌少爷……’
‘你叫什麽名字?’他微微挑起眉,居高临下的俯视可怜的男人。
这个男人他见过,比他高了两届,模样乏善可陈,顶多算个清秀,哼,赶他自然是差远了。
他很怀疑,冷子琰的眼睛是不是瞎了,要不怎麽放著他不要跟了这个唯唯诺诺的家夥?
‘谢安。’男人小心翼翼的道,‘凌少爷,您看这事……能不能别说出去……’
事关冷子琰声誉,他自然不会到处乱讲,但这个动了他雌兽的男人休想有好果子吃。
‘是谢中校的什麽人吗?’
‘诶诶,谢中校是我伯父。’
凌晔点点头:‘明天你不用来上学了。’
‘凌少爷……’
‘三秒内,’他眯起眼,声音冰冷,‘滚出去。’
冷子琰一直冷眼旁观,直到男人跑掉後,才跳下窗台:‘你打扰到了我。’
赤裸的双腿修长笔直,白色的精液顺著後穴流了下来,缓缓淌过蜜色的肌肤。
严肃的军装半挂在上身,露出大片性感的胸膛。
他觊觎已久的两颗乳头像熟透了的果实,被蹂躏得红肿而饱满。
他一步步走过去,他必须要这样一步步的走,借此平复几乎令他崩溃的怒气。
君痕拒绝了他,他就如此不自爱,非得随便找个男人来操他他才舒坦?
‘你欠操?’将冷子琰的上身压在窗台上,令他形成一个九十度的半折姿势,冰冷的指尖划过下巴,毫不客气的潜入胸膛。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喜怒:‘你是不是欠操?’
冷子琰皱起眉,目光有些迷茫:‘不是……’
‘不是欠操你还让那个男人操你!’
‘我……後面痒……’
他从来没见过冷子琰这种……扭曲到极致……痛苦到极致的神情。
记忆中,这个人从不肯认输,就算被他打到地上呻吟,眼睛也是凶狠而坚毅。
为什麽,现在的他,那麽脆弱?
唔……他的雌兽好像被人欺负了……
他是应该先教训他的水性杨花还是先安慰他?
‘怎麽了,哪里痒?’明明是很生气的,语气却带上了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纯黑的黑色瞳孔闪过丝挣扎:‘後面……’他翻转身子,声音绵绵的,像被欲望控制的野兽,他扭著臀部,将那豔丽之地没有任何保留的展露给他,“就这里,想有东西插进去……插进去才舒服……’
‘冷子琰?!’他有些不可置信,这个高高在上的家夥……怎麽?
当时的他已经十七岁,身在上流阶层的最顶端,不可能没有接触过任何淫秽之事,只是他一向洁身自好,勾引他的雌兽全部被他一脚踹开。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见过。
NOBLE俱乐部每周一次的淫乱派对他也去过几次。
那些被药物控制的男男女女全无羞耻,当著所有人的面扭腰摆臀,嘴里还不断发出甜腻的呻吟。
他最瞧不起这类人。
而现在,他的雌兽……高高翘著屁股,告诉他他想有人操他。
他全身都是其他男人的吻痕,但他并不知足,他见他没有动作,干脆自己把手指伸了进去。
豔丽的肉穴被三根手指大大撑开,残留在里面的精液争先恐後往外冒。
白色的、污浊的液体,瞬间刺伤他的眼。
他扳过冷子琰,两个巴掌甩过去,没有丝毫留情。
冷子琰被他打得懵了下,英俊的脸挂著红色的指印,他似乎终於看清眼前的人,嘴角掀出个冷笑:‘你凭什麽打我?’
‘是不是因为君痕?’他咬著牙问,如果他是因为君痕才变成这样,他就先撕了他,再去撕了君痕。
冷子琰有片刻的迟疑:‘不是……我天生的……’
‘天生的?’
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类人,只有靠後面才能获得快感,而冷子琰更是其中翘楚,男人粗壮的阳具就像毒品一样吸引著他。
他只当冷子琰自甘堕落,抱起双臂,毫不客气的嘲讽,‘你是说你天生下贱?天生喜欢被男人玩弄?’
冷子琰咬住下唇,恶狠狠的别过脸:‘跟你没什麽关系。’
呵,又来了,又是这句,这个人最喜欢用这句来搪塞他。
什麽叫与他无关!
雄兽关心自己的雌兽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就算雌兽强势,也不能强势到雄兽头上吧。
不顾他的挣扎,他一把抱起他,粗暴的扔进浴缸,打开冷水,劈头盖脸的淋上去。
他为了他,连那种恨不能死掉的情欲折磨都苦苦忍耐下来,为什麽他就不能为了他洁身自好一点?
‘你听清楚了,’他剥开他被水淋湿的碎发,一字一顿,‘你这种行为是在侮辱我。’如果族里人知道他们少主的雌兽跟过其他男人,一定会笑死他。
冷子琰显然不能理解他的话,更不会为他著想,他闭了眼,任凭他把他的全身搓得泛红。後面那个地方,他更没有怜惜,扳开他臀部,把精液一滴不剩的抠了出来。
用毛巾把人裹住,擦干净水迹,严词警告:“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我绝不饶你……’
冷子琰瞟他一眼,目光十分不屑。
族里的雌兽,即便是男性,也格外温顺,对雄兽言听计从,还从来没有哪个像冷子琰这样,不把自己的雄兽放在眼里。
他又气又怒,在他身上掐了两下:‘我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这次不仅仅目光不屑,连嘲讽的哼哼声都来了,冷子琰推开他,爬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上:‘将军公子,明早还有训练,我先睡了。’
‘你……!’你睡就睡,为什麽要在他面前爬上床,而且,又没穿衣服!
这个人喜欢裸睡?
他蹭上床,强硬的抱住某人:‘为了防止那个男人再回来,今晚我就守这。’
冷子琰显然不愿意,眉毛扭得像麻花:‘滚下去。’
‘休想!’
与他打了一个小时,揍人的浑身舒坦,被揍的……他也不知冷子琰被揍得舒不舒服……应该不舒服吧……啧啧,看那眼神给不甘的……
哼,雌兽就是雌兽,他一拿出雄兽风范,他还不得乖乖趴地上臣服。
虽然──对於某人的不忠,心里就像堵了个疙瘩一样难受。
虽然──某人的淫荡好比晴天霹雳。
但是,他终於抱住他了,而且是没穿衣服的他。
他的手环住他的胸,乘他睡著,偷偷摸上那两颗小小的果实,幻想著……今後他生了他的宝宝……这里有可能会流出甘甜的汁液。
白色的液体,从深褐色的乳头里淌出,爬满饱满结实的胸膛,自己伸出舌尖,一点点,把那些东西舔干净……
唔……好像流了口水……
他心满意足的把脑袋贴上他的後肩,尽管这个雌兽淫荡了点,他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放开他,把口水蹭在他背後,唇齿暗暗划过蜜色的机理。
‘嗷──’他的屁股……好翘……
之後的几天,他过得春风如意,尽管脸上还是一贯的冷漠,唇角翘起的次数却不知多了多少。
他是将军公子,饭菜都是从高级军官那里蹭来的,中午的时候他就去找冷子琰,把自己的饭盒让给对方,那个坏心眼的家夥竟然怀疑他下毒,哼哼,他疼他的雌兽还来不及,怎麽会害他。
冷子琰半信半疑的把一盒饭吃掉。他端著备给冷子琰的饭,普通的饭菜也吃得甜滋滋。
‘明天是十五。’
‘嗯,然後?’
冷子琰不知道他是兽人,自然也不知道他每月十五都要发情。
他决定给冷子琰留个惊喜,明晚,他要让他见识到他的阳具才是最大最漂亮的。
哼,那个叫什麽谢安的,就那种尺寸,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他精心准备了一天,整整一天都处於高度亢奋状态。
和冷子琰的第一次,自然要让对方爽个彻底,可在这方面,他完全没有经验,利用休息时间上网搜罗了一大筐男男碟片,学习模仿里面的姿势。
碟片里的男人都好丑,完全没他家雌兽性感,他一边观看一边意淫冷子琰豔丽得不行的肉穴,恨不能立刻冲过去把他就地阵法。
脱得光溜溜的,在镜子面前比了又比。
镜子里面的人有张俊美的面容──绝对符合他家雌兽审美水准。
漂亮的肌肉结实而不夸张──不会显得粗鲁。
四肢修长有力──至少在那个高大的家夥面前不会显得弱势。
性器呈最干净鲜亮的颜色,即使以人类姿态勃起,也比普通人类大一倍──肯定能满足冷子琰淫荡的体质。
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对自己非常满意。
穿上笔挺的军服,理正帽檐,今晚,他要让冷子琰明白,他才是他的雄兽。
只有自己,才有资格驾驭他!
这个人,似乎总有激怒他的本事。
和几天前一模一样的场景。
那结实有力的双腿为什麽总是喜欢缠上其他男人的腰?!
从领口开始,一颗颗解开扣子:‘看来我的警告没有丝毫用处。’
‘什麽警告?’对於他的突然闯入,冷子琰表达了相当强烈的不满。
‘两个选择,’军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他面无表情,威压极盛,‘一,让我操你。’
冷子琰哼了声。
‘二,我强暴你,’扔掉衣服,弹开皮带,‘你选哪个?’
‘这是我的房间,滚出去。’
‘我的家教没有教会我如何滚著出去,’他露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笑,视线终於放到另一个男人身上,缓缓道,‘这位学长,你确定你还要把你那根东西继续放在他身体内,你确定,一会儿我不会把它切掉?’
‘凌少爷,’男人并未被他的气势所摄,‘我不认为我和冷少爷做爱碍到了你什麽。’
他和他的雌兽交配没有碍到他?
脱掉军靴,裤子随意的扔到一边,他上前扳开冷子琰的腿:‘真可怜,被操成这个样子。’
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而视:‘是不是这几天对你太好,你以为我不会生气?’
冷子琰想要推开他,可他的姿势根本不容他做出激烈的动作,这不,人没推开,倒把自己献了上去。
他扯了扯嘴角,强硬的抱起冷子琰,让那淫乱的肉穴抽离别人的阳具。
一脚把那个男人踢出门去,不顾冷子琰的激烈挣扎,尺寸过人的男根‘噗’的声长驱直入。
淫荡的声音像是敲在心上──宣示著自己的雌兽刚刚被侵占的事实。
这个玷污他雄性尊严的家夥!
让冷子琰反身趴著,抓起他的双腿,狠狠往上弯折,这个姿势可以让他轻松看到自己的巨物是怎样在这个男人糜烂的肉穴里反复冲刺。
“啊……”是正常人两倍大小的男根自上往下,带著摧枯拉朽之力,像要把人操死在这里,冷子琰除了不断发出尖锐的高声呻吟,根本说不出任何话。
赤裸的胸膛贴在冰凉的瓷砖上,双手死死撑著才能稳住身体。
嘴里的呻吟时而欢愉时而痛苦,後面的小穴紧紧吸附著戳弄他的男根,一幅被凌虐还甘之如饴的放荡模样。
足足操了五个小时才射精,怀里的人基本奄奄一息,眼角挂著淫荡的泪水,嘴边也全是唾液。
扳起他下巴,眉头高高挑起:‘我操得你舒服吗?’
冷子琰声音沙哑,看著他的目光极其无所谓:‘和其他人的感觉差不多。’
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用手一把掐住他性器,害他立刻惨白了一张脸:‘其他人能让你射那麽多次?其他人能把你操哭,爽得一会说要一会说不要?说,其他人能不能?’
‘找两个人就能达到这种效果。’
一个巴掌甩过去,贴近他,语气极端危险:‘冷子琰,你故意气我?’
‘气你有什麽意思,’他冷凝的表情,冷子琰毫不畏惧,黑色的眸子一片荒凉的冷漠,‘凌晔,我实话实说。’
他不怒反笑,“啪”的声关掉灯,拉开窗帘,把冷子琰挂在窗栏上。
小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冷子琰有些惊慌:‘凌晔,你做什麽?’
‘没什麽,让全校的都知道正在操你的是谁。’
‘凌晔──!’
他猛地贴上他,手顺著背脊滑入股沟,声音低柔,却又冷如金属:‘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动我的东西。’
也许是过於刺激,冷子琰的豔穴更加凶猛的绞住他的性器,原本刚毅的身体不知羞耻的胡乱扭动,翘臀‘啪嗒啪嗒’,疯狂的发出淫乱的声响。
不过──那张嘴里没有再溢出任何呻吟。
‘呵,怕被人听见?’他冷笑。
‘闭嘴……唔……’
捞起他的脸,吻上被他自己咬得见血的双唇。
‘咬什麽,叫啊,让全校都听听,冷少爷私底下是多麽放荡……怕什麽……现在怎麽不叫?!’
他的话似乎羞辱到了他,他抬起手,恶狠狠的揍了他一拳。
他可以躲开,却没有躲,只是更加用力的操弄这个人。
天亮的时候,他神清气爽,一幅吃饱喝足的模样,反观身下的家夥,头发湿淋淋,原本荡漾著春情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上更是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两条腿大大开著,混合著血丝的精液到处都是。
他皱了皱眉,他得到了他,却一点都不开心。
好像……被困住了……想要挣扎……束缚的绳索,越收越紧。
这种感觉,十万分的糟糕。
接下来的三年,他充分领教到了冷子琰的本事,上个月还是这个情人,下个月就可能换成另外一个。
揍他,操他,通通不管用。
他怀疑冷子琰根本没有听过他讲话。
他恨他的淫荡无耻,恨他的薄情寡性。
他甚至一度产生过干脆咬死这个男人的念头。
最後,还是舍不得,只能一个人暗暗磨牙,把愤怒的火焰硬生生憋回肚子。
他的脸越来越冷,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
周围的人都怕他,谄媚著说,公子越来越有将军的风范。
哼,他这还不是给憋出来的。
那些占领他雌兽身体的人他就忍了。
但是君痕,绝对不能忍。
以君痕的能力,就不仅仅是肉身……他会把他家雌兽的心挖过去。
想到这里,凌晔的表情不禁有些扭曲,他还是维持著抱住冷子琰的动作,没有给他压力,却也透露出不容他挣扎的意图。
“相比君痕,我有很多优势。”
冷子琰一边用水抹杀脖子上的红痕,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那你说来听听。”
“第一,刚才已经谈到,我没有其他任何男人女人。”
“君痕也没有。”
凌晔哼了声,摆明不信。
“第二,为了你……我可以忍耐……”凌晔咬咬牙,“我宁愿自虐也不会伤害你。”
“那是因为你喜欢自虐,”眼见凌晔的脸色足可媲美寒冬,冷子琰不自然的埋下头,“君痕也不会伤害我,这点优势不成立。”
“第三,我的阳具比君痕大,我们欢好了三年,我更知道如何让你满足。”
“阳具大不大,其实都无所谓,主要是看身体的契合度,我和君痕今後还会有无数个三年,我相信我们会非常默契。”
凌晔咬牙切齿:“第四,我比君痕年轻,等君痕老了,脸上会长皱纹……”
冷子琰打断他:“君痕只比我大三岁,他长皱纹的时候我也该长了,而且你以为我是只看长相的人?”
“你的情人哪个不好看?”
“你以前不是说我情人一个比一个丑?”
“我那是为了打击你。”
“嗯,你现在不用打击我了,因为无论你怎麽说君痕的不是,我还是喜欢他……”冷子琰摸了摸脖子,眼睛微微眯起,“凌晔,这些东西没办法除掉。”
“那就别除。”
冷子琰掀起个冷笑,回身一拳甩在凌晔脸上:“那我也给你留个纪念。”
“冷子琰──”
走到门口的人并未回头,却顿住了脚步。
“我不会放弃……”双手撑在地上,凌晔望向他的背影,低声说,“也不可能放弃。”
握在门把上的手微微收紧,冷子琰没有再说什麽,“哢嚓”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55) 追老婆脸皮一定要厚
冷子琰回到放映厅时,君痕早没了人影,他抿了抿唇,转身就往外走,正好碰到跟在後面过来的凌晔。
凌晔眉毛一挑,把冷子琰堵在墙角:“怎麽,君痕没等你?”
冷子琰恼怒的道:“让开。”
凌晔凑近冷子琰耳边,低低说了句,“要是我,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见对方面色不善,又轻描淡写的退开,抱起双臂,“打个电话吧,搞不好他只是出去透透气。”
“君痕……”冷子琰看了凌晔一眼,“你在哪?”
“口渴了,买瓶水喝,”君痕语气有些冷淡,“你要不要?”
“等等……我来找你。”
冷子琰挂断电话,原本温和的声音立刻变得冰冷:“凌晔,你可以回家了。”
“回家?”凌晔反问一句,“好不容易老朋友相聚,难道不一起吃个饭?”他抬起手看了下表,“嗯,现在才四点,时间还有点早,我们可以去逛逛,晚上我做东,想吃什麽?”
“吃你脑花!”
一拳揍过来,除了破空而来的风声,凌晔相信,他还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能把这个家夥气到张牙舞爪的地步,他是不是很有本事?
凌晔自嘲的笑了笑,对方的动作在他眼里就像慢镜头回放,没有丝毫挑战。
轻轻松松把人制住,扳起那让自己爱极了的冷酷下巴,指端轻轻抚上去:“你连我脑花都迷恋?”
两只手都被困在後面,身体更是被牢牢压制。
明明自己比他高大,却总是受制於人,而且是以这种被调戏的方式,冷子琰一脚踹在凌晔下体:“我不仅想吃你脑花,你的眼睛、你的肠子,我都想挖出来。”
“把我那里踢坏了,我拿什麽满足你?”凌晔灵巧的躲过攻击,压过去,从下巴一路啃到脖颈,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
“踢坏了更好,唔……”
这张唇里吐出的话,一点都不让人爱听,凌晔狠狠咬住,用力吸吮一番,再度搞得又红又肿後才放开他。
手插进裤兜,眸子里闪烁著的火焰忽明忽暗:“不是让君痕等你吗,还不快去?”
冷子琰轻轻哼了声,恶狠狠地用手背在嘴唇上猛刮,凌晔皱起眉,掏出手帕递给他:“出血了,擦擦。”
想了想,又附带赠送一句:“其实擦也没用,那麽多痕迹,君痕一眼就能看出来。”
手帕被无情的扔在地上,眼睁睁看著那人面无表情地用鞋底踩上手帕,而後径自离开,凌晔皱起的眉就没松开。
弯腰把手帕捡起,问路过的服务生要了只打火机,“嚓”地下点燃,手帕很快燃烧成灰。
凌晔吹掉指尖上的灰烬,“真可怜,没人要你。”
他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感叹手帕还是自己。
“先生,一共十五。”
“嗯。”
君痕正要给钱,旁边伸出一只手,“我这有零的。”
君痕怔了怔,面上不见喜怒:“凌晔呢?”
“你在生气?”
“没有。”
“你有──”
不顾是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冷子琰从背後一把抱住君痕,声音有几分低沈:“你别气,我和他没什麽。”
君痕微微回了下头:“他没上过你?”
冷子琰顿了下:“上过。”
“几次?”
“……不记得……”的确是不记得,那个人经常揍完他就搞他,他揍他的次数多不胜数,搞他的次数自然也……
冷子琰咬住下唇,将额头蹭上君痕背部,他脾气向来不好,其他人这样盘问,他早走得人影都不剩。
偏偏这个人是君痕,好不容易与君痕在一起,怎麽能第一天就因为这点陈年旧事闹得不愉快……冷子琰默默垂下头,“君痕……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我既然答应你只给你操,自然会做到……”唇齿不动声色地划过对方耳朵,身子贴得更紧,“我们回家去……回家,你想怎麽就怎麽……”
密实火热的身体贴了过来,不留一丝缝隙,君痕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唇里火热的呼吸以一种极暧昧的姿态缓缓吐过耳後、脖颈。
那双抱住他的手也并不安分,时轻时重的磨蹭他的腰腹。
君痕叹了口气:“今天是凌晔,明天是谁?”
“除了凌晔,谁敢打搅我们?”
“不过,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打算要一直跟著。”君痕拉开冷子琰的手,眯起眼,望向凌晔的方向。
凌晔站在大厅一边,背部随意地抵著墙,手插在裤兜,左腿微微曲起,无意的姿势更显得他双腿修长、线条漂亮。
他的姿势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目光却一直锁定在两人身上。
见君痕望过来,眼中光芒一闪。
君痕不带眼镜的时候,眼睛温润而内敛,凌晔不同,他的眼又细又长,弧度深刻优美,即便没有眯起,也能给人极大的压迫。
与凌晔对视的人往往会因他目光里的凌厉冰冷而败下阵来,但君痕……显然不在此列。
君痕的眼神,让凌晔意识到,自己输得十分彻底。
冷子琰对他和君痕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他强迫冷子琰也好对他好也好,他都不怎麽放在心上。
可看看君痕,人家不过稍微表达了下不满情绪,冷子琰就顾不得是在人来人往的公共场所,迫不及待地贴上去,像只小狗一样讨好君痕。
那个目中无人冷酷嚣张的冷少爷也会去讨好一个人!
这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君痕这招,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自己就像一个非要大人给糖吃的厚脸皮小孩,明明冷子琰拒绝自己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明明这两人已经明确确定情人关系,自己还要不甘心地跟在後面,意图捣乱。
以人类社会的道德观来说,自己破坏别人感情,卑鄙无耻阴险狡诈。
不过……若以兽族准绳,自己是最强的,所有的雌兽只要自己想都可以享用,君痕那种弱小的人类,有什麽资格跟自己争?
凌晔定了定神,身体站直,目光也再度变得坚毅。
“刚还和子琰讨论说要去哪里吃饭,君痕……你有什麽建议?”见两人走过来,凌晔微笑著问,面部表情优雅得体、无懈可击。
子琰……?君痕和冷子琰都敏感地注意到对方的称谓。
君痕还好,至少维持著表面上云淡风轻式的友好,冷子琰却丝毫不给凌晔面子,脸色阴沈,身周散发的冷气将意图窥视的路人目光通通冻了回去。
凌晔发现气冷子琰比揍他更有趣,眼角微微上挑,继续添油加醋:“我记得子琰喜欢吃辛辣些的,要不……”
冷子琰打断他:“君痕只吃清淡。”
“哦,这样啊……”凌晔耸了耸肩,“那干脆我们去喝汤?”
“我和子琰难得出来一次,还是想去有情调点的地方,”君痕笑得意味不明,“君家旗下的阿比达不错,你看如何?”
君家旗下的阿比达?那家以浪漫为名,一张桌子只设两张椅子的情侣饭店?
凌晔脸色有些黑,眼中挑衅意味不减反增:“好啊,传说中的阿比达,正好去见识见识。”他还不信,他非要添把椅子,服务生能把他赶出去?
想要追到老婆,脸皮一定要厚,凌晔不断安慰自己,更何况像冷子琰这种人,你不使出十八般武艺,他如何会乖乖就范?
阿比达饭店呈现出奢靡的古朴之风,极尽浪漫之能事。
桌子是暗红色的小方桌,椅子是藤椅,每张桌子各有特色,而藤椅则与桌子配套,若另外取张椅子,绝对会比较突兀。
凌晔现在就突兀的挂在那。
使劲的嚼了嚼嘴里的菜,怎麽吃怎麽没个味道。
本来二楼有贵宾包厢,君痕偏要坐什麽大厅,大厅里有对情侣认识他,时不时往这边瞟,该死的,没见过追老婆的吗?
“将军公子,冷少爷,来吃饭啊?”那对情侣笑眯眯地端著酒杯走了过来,两人都在军校就读,见到凌晔和冷子琰,自然要上来敬酒,“这位是……?”
凌晔瞟了君痕一眼,眉毛微挑:“是子琰远房叔叔。”谁叫你要伪装成中年男子。
情侣尴尬地笑了笑,早就觉得这桌情况有些诡异,怎麽现在更诡异了?
阿比达是情人饭店,这三个人谁和谁是情人?对於这种问题,可怜的情侣自然不敢问,只能把好奇拼命地往肚子里噎。
轻轻地与面色不善的凌晔、小心翼翼地与低气压的冷少爷、再不咸不淡地与明显被将军公子排斥的中年男子碰了下杯,情侣齐声道:“祝三位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凌晔抿了抿唇,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指尖轻轻摩擦过杯壁,红色的酒液微微晃荡:“你们应该说,祝将军公子,旗开得胜,马到功成。”说完,他仰首,一饮而尽。
一向听说将军公子为人冷峻,没想到喝酒倒如此爽快,情侣笑得合不拢嘴,忐忑的心情放松不少:“呵呵,是我们愚昧,竟然拿那些儿女情长来侮辱公子,公子在意的是功成名就,儿女情长如何能让公子放在心上,来,再敬公子一杯。”
这两人会不会说话?凌晔脸色冷凝了几分,与他不熟的情侣未曾注意,仍是谄媚的给他倒了半杯酒。
冷子琰讥笑出声:“将军公子可要好好在前线建立功勋,千万不要辜负了众人对你的殷切期望。”
“你也希望我扬名立万?”
“作为认识你的人,我自然希望。”冷子琰回答得一本正经。
凌晔放下酒杯,淡淡道:“我有样东西被人抢了,不抢回来,建立再大的功勋也没什麽意义。”
“原来只是一样东西。”君痕刻意将‘东西’两字咬得很重,在上流社会他一向以温润尔雅著称,此时说话夹枪带棒,足见也是被凌晔气得够呛。
凌晔眸光一闪:“在我眼里,他就是一样东西,我爱极了,也恨极。他是一样东西,但也是唯一的。”他活了二十年,唯一想要得到。
他喜欢揍他,让他注意到他。
他喜欢讽刺他,因为他总是惹他生气。
其实,他更喜欢亲他……他的唇虽然不听话,却难得的,极为柔软,润润的,像一颗柔软的糖,一不小心,就化在了心里。
一顿饭,三人吃得都不愉快。
离开阿比达,两人毫不客气的把他扔掉,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夜色尚未露出端倪,橘红的晚霞将天空点缀得旖旎而多姿,凌晔的心情,却是一片灰色的惨淡。
他摸了摸裤兜,想学别人点支烟来抽,忽然想起自己因为冷子琰讨厌闻烟味,从来没有兴起过抽烟的念头。
走到路边摊,随便买了包,浓重的烟气呛得喉咙一阵难受,他咳了两声,指尖一弹,火星灭得干干净净。
连著剩下的十几支全部扔进垃圾桶,拍了拍空荡荡的裤子,果然学别人抽烟是不应该的。
现在还早,那两个人多半回去滚床单了,长夜漫漫,他一个人又该去哪里?
凌晔吐出口气,抬头时,巨大的广告牌映入眼底──想要套住你的情人吗?
想要套住你的情人吗?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想要看看戒指、项链还是……”
“有限量版的戒指吗?”
“啊,有……”售货员小姐麻利地拿出一本精致的相册,一页页翻开,“我们的戒指都是由大师林岸亲自制作,绝对独一无二……”
凌晔皱起眉:“怎麽都是男女一对?没有一对都是男士的吗?”
售货员小姐放轻了声音:“请问先生,您的情人是……?”
“男的啊,”凌晔理所当然的说,虽然他很想给那个家夥买女式,不过男士戒指能让他戴上就不错了,还想什麽女士。被冷子琰打击得越多,凌晔就越有自知之明。
售货员翻到最後几页:“先生,这些戒指是林岸先生专门为同性情侣打造,不知有没哪对合先生心意。”
凌晔点点头,认真地看起来,那模样,比他分析敌军情报还认真数倍。
“可我不知他手指的型号。”凌晔忽然说。
售货员指了指周围买戒指的客人,那些人都是一对一对的,一幅甜蜜得不行的样子:“其实先生最好能把您的伴侣叫来,当面试试大小和样式。”
“他来恐怕不好。”
“啊?哦,”售货员只当这位客人想给他情人一个惊喜,笑道,“那先生知道他大概的手指大小吗?”
凌晔张开手比了比自己的:“应该比我大些吧。”自己好像还没牵过那个人的手。
买好戒指,凌晔珍而重之的放进上衣左胸处的口袋,琢磨著要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送出去。
一定要考虑清楚,不能盲目地送,凌晔提醒自己,否则,被那个人把戒指扳断,就得不偿失。
摸了摸左胸,虽然这个戒指花掉了他一年的零花钱,但是……凌晔觉得……胸腔里面……真暖啊……!
56)
冷承风的私人助理李皖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先生,二少爷的身体报告出来了。”
正在假寐的冷承风陡然睁开眼:“如何?”
“各项指标皆超常人。”
冷承风接过报告,眉毛一挑:“比之凌晔……?”
“虽然未曾拿到凌晔的具体数据,不过……凌晔已经完成了两次兽化,而二少爷兽性尚未觉醒,所以我们可以大胆猜测,”李皖手撑在桌子上,神情有些激动,“完全觉醒的二少爷很有可能超越凌晔。”
冷承风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野鸡现在如何?”
“研究员给他打了镇定剂,两个小时後会苏醒。”
冷承风点了点头:“再打一支,免得他醒了到处吵。”
这两天冷子琰没回家,那个该死的野鸡差点把冷府给掀了。
“对了,先生,我们把二少爷接回来,凌府似乎有所察觉,”李皖压低声线,“之前将军府一位幕僚给我打电话,提醒我们,注意言行。”
冷承风靠在椅子上,半眯起眼:“那又如何,这个儿子是他自己不要的,我帮他养他还能有意见?”
“呵呵,也是,”李皖也笑了起来,“反正野鸡能为我们所用更好,即便不能,光是研究他的基因,也足够我们制造的兽人提升一个台阶。”
“陛下病危,这件事务必加快进程。”
“是,先生。”
冷承风抬起手看了下表,“八点了?”
“啊,是。”
“少爷还没回来?”
在冷承风身边多年的李皖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冷承风的怒气,“少爷……可能……还和君少爷一起。”
冷承风重重哼了声:“让谢叔给他打电话,明晚六点前不能出现,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嗯,知道了,明晚?看情况……”
“少爷,明晚先生要把二少爷正式介绍给家族里的人,你一定要回来。”
“关我什麽事。”
“少爷──”
眼见谢管家还打算继续唠叨,冷子琰干脆道:“行了,明天我会准时到。”
谢叔打电话来时,两人刚好到公寓楼下,君痕松开安全带:“你明天回去?”
“嗯,”冷子琰扁扁嘴,“我家老头不知从哪里认了个儿子。”
“是那个野鸡头的小混混?”君痕的口气有那麽些微妙的不愉快。
“呵,他不过进来两天,怎麽好像全天下都知道?”
“我是君家家主,怎麽可能没点消息途径,更何况是冷家新添了号人物这种大事,只是,君家的情报还打探不到你父亲究竟意欲何为。”
“有什麽好打探的,”冷子琰耸了耸肩:“搞不好是老头年轻时候的风流债。”
“他和你不像。”
“那和谁像?”
“凌晔……”君痕补充了一句,“我命人查过那个野鸡头,他的眉眼,像极了凌晔。”
车内的空气凝固了几秒。
冷子琰笑道:“君痕,我们说这些做什麽……管他什麽君家冷家,反正……我是你的不就行了……”
後面的尾音被吞噬在了唇舌相交中。
“这……这是公共停车场……”
“那又如何?”
冷子琰放下君痕的车座,直接把牛仔裤褪了下来,裸露出修长笔直的双腿,蜜色的肌肤闪烁著晶亮的光泽。
“你腰上有伤,我来动就成。”冷子琰把君痕压倒,凑上去亲了下他的唇,眼里的情欲之色浓烈而豔丽。
“凌晔来找我你不是不高兴吗?我现在就补偿你。”
“谁要你这种补偿。”
冷子琰眉毛一挑:“真不要?”
这个人居高临下地看著他,三分诱惑七分挑衅,红豔的唇轻轻抿著,线条孤傲而又微带柔情。
不要……个鬼!
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毫不知耻地传遍夜色里的停车场。
两人上衣完好,下身却是光溜溜,红豔的後穴一次次将粗大的性器吞进去再缓缓地吐出来,刻意经营的节奏带来几近窒息的快感。
冷子琰冷峻的脸上泛起春色的潮红,汗水顺著下巴一滴滴滚落:“舒不舒服?”
“唔……好紧……”出乎意料的紧,这个人性生活如此糜烂,那个地方却依然紧窒而火热,唔……他坏心眼地夹住了他,“啊……”
冷子琰攀在君痕肩上,摇晃著身体让君痕的性器能戳到自己敏感的那点,他身材高大, 头部偶尔会撞到车顶,他却完全不在意,红唇微微张著,时而吐出淫乱的呻吟时而俯下身去亲吻君痕。
“你喜欢和我做爱吗,君痕?”
“喜……喜欢……”君痕从未经历过如此刺激的性爱,只觉得每个细胞都被这个人控制,激动不能自已。
仰躺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淫靡的交合处,手抚摸著冷子琰的腰侧,富有弹性的柔韧肌肤像能划拉出火花。
之前还口口声声说什麽要禁欲禁欲,该死的,都是笑话。
一被他勾引,连东南西北都找不著,亏自己还是一家之主。
君痕愤愤咬牙,抱起冷子琰,与他交换了姿势,一口咬住那红得不行的唇:“你这个祸害。”
冷子琰轻轻笑了下,仰起头任对方舔他脖子,吐出的呼吸硬是让温度再度攀升:“我怎麽祸害了?”
君痕抬起他腿,在大腿附近响亮地拍了一个巴掌,横他一眼,温润的眸子像被火点燃,紫红的阳具毫不留情地刺进去。
喘息越发粗重,冷子琰双腿架在君痕肩上,对方动作凶猛,他不得不两手向後紧紧抓著靠椅:“啊……重点……唔……轻点……轻点……”
君痕停下动作:“究竟想重点还是轻点?”
“唔……随你……随你怎麽操我……啊……君痕……”
“喜欢被我操还是被凌晔操?”
冷子琰咧开嘴笑得抽气:“你竟然也会问这种白痴问题,啊……君痕……轻点……”
“说不说!”
“我说……”君痕放轻节奏,冷子琰才缓过一口气,他勾住君痕衣领,把他拉下来与自己亲吻,透明的唾液挂在嘴角,噗哧噗哧的声响极端淫乱。
“和凌晔做爱没什麽特别的……和你一起……”冷子琰颇有些别扭的别过头,“好像有些不一样。”
君痕非要刨根问底,扳过那张躲闪的脸直视自己:“哪里不一样?”
冷子琰很老实:“和他们做爱是他们满足我,和你做爱,是我想满足你……”布满春潮的脸又红了几分,想诱惑你,想戳穿你的冷静,想看你因为我而疯狂……
“趴过去。”
冷子琰听话地翻了个身,空间狭窄,他只能双腿弯曲跪在车座上,屁股撅起,一幅任君享用的淫荡模样。
这个姿势更加显得他的臀部挺翘,形状优美,背部的凹槽一路延伸,股沟下的肉穴若隐若现。
君痕再度刺入,却不动作,像刻意想为难他:“你怎麽满足我?”
“君痕……”
君痕眼睛轻轻眯起,优雅的唇角挑出一丝笑意:“刚才不还大言不惭,现在就歇气了?”
冷子琰用指甲在皮椅上刮了刮:“你故意的。”
“本来就是故意的。”
君痕的声音一向冷淡,喜怒甚少形於色……这种带点撒娇的暧昧声线……听得人心都酥了……身体更是软得一塌糊涂。
冷子琰咬咬牙,抓住靠椅,小幅度地摇摆起翘臀,君痕闷哼了一声:“你想把我的东西扭断?”
“没有……”为什麽温柔淡雅的君痕突然变得那麽坏?
君痕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漂亮得像盛著无数星宿的璀璨夜空。
这个家夥肯这样讨好他,一定是真心喜欢吧……
摊开手心,摸上面前的翘臀,用力揉成各种形状:“我记得你小时候冷伯父经常打你屁股,你说我要不要接他的班,替他管教你?”
“别……”冷子琰著急地拉住君痕的手,“君痕……”他生性高傲,即便这种情况下,也不愿意求对方,只轻轻皱著眉,希望对方能放过他。
“不打就不打,”手指在肉穴周围裹了圈,透明的肠液搞得指尖黏糊糊的,君痕抱住冷子琰,咬上他耳朵,轻声道,“我不过停了半分锺,你後面……好湿……”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冷子琰用屁股顶了顶君痕下身,“到底还做不做?”
“做,”君痕笑得意味不明,“不过我要你来满足我。”
君痕下了命令,冷子琰只得遵从,虽然动作困难了点,好在他身体极为柔韧,肉穴收缩能力也是绝佳,红豔的肠肉裹著性器,缓缓拉出再往後撞过去。
狭窄的穴口挤得两颗囊袋劈啪作响,君痕撩起冷子琰上衣,手掌缓缓抚摸他的胸膛,两人都极为享受,很快就先後射了出来,浓稠的白液淌得满座都是。
“君痕,外面有人。”
“嗯。”刚才就发现了。
“车窗都没问题吧?”
“没问题,外面不可能看见。”
“那声音呢?”
“你叫那麽大声,肯定会传出去。”
“你叫得比我凶。”
“真的?”君痕在冷子琰乳头上一掐,那个人顿时惊喘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又是痛苦又是欢愉。君痕忽然发现……冷子琰天生就是来勾引他的,明明那麽高挑的身材,却偏喜欢屈居人下,还任他索取。
君痕毫不怀疑,无论是怎样难堪的姿势,只要他要求,冷子琰都会一一照做。
君痕轻轻捏住下巴,难得这个人那麽听话,他要不要再折腾他一下?
57) 他卡得挺爽
“哥,刚才那辆车附近你有没听到什麽声音?”
“有。”
“好像有点怪?”
“是有点怪。”
“那个男人怎麽叫成那样?”
“因为他喉咙被卡住了。”
“啊?我们要不要叫医生?”
“不必。”
“为什麽?”
“他卡得挺爽……”
君痕扑哧一声笑出来,张嘴便吻住脸色铁青的冷子琰:“跟小孩子计较什麽?”
“哼,现在的小孩子臭屁得要死,”冷子琰踢了君痕两脚,“不打算下车?”
君痕眼里光芒微闪:“如果不下车有什麽好处?”
“好处是……”冷子琰刻意拖长声调,慵懒的音色带著情事後的魅惑,“你自个外面凉快去。”
一脚把君痕踢出去,关上车门,慢悠悠地扒拉过衣服穿上。
君痕一向衣装整洁,从来没有过不穿上衣的情况。
他爬起来拉好裤链,轻轻拍了拍车窗:“冷子琰,把门打开,我没穿衣服。”
活该……谁叫他得寸进尺地瞎折腾,还害他被小孩子笑话。
“真不开门?”
“那我先回去了。”
眼见君痕真的转身要走,冷子琰摇下车窗:“喂。”
刚走出两步的君痕又折回来,伸手揉了揉冷子琰凌乱的碎发:“快把衣服给我,被人看到像什麽样。”
这个人真的有害羞?冷子琰开始持怀疑态度。他完全没想到在情事上君痕比凌晔还有花样,明明骑乘式要正面才好做,他偏要他背著身抽插那根东西,这不,一个小时不到就已经腰酸背痛,腿也颤得不行!
最後冷子琰还是把衣服扔给了君痕,君痕把他拉回公寓时,他泛著红潮的脸一直处於春情荡漾的状态,没办法,手腕被君痕拉著,他总有一种夫夫双双把家还的错觉。
冷子琰洗完澡,君痕已经开始处理今天拉下的工作。
“你不洗?”
“这个事有点急,我弄完再洗。”
“嗯。”
时间太早也不到睡觉的时候,君痕书架上摆著不少书,冷子琰随便抽了本历史方面的,坐在一边的小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看。
偶尔,他也会偷偷瞄眼君痕,但显然君痕的目光从来没有放在他身上过,其实从他进书房开始,君痕一直未曾抬过头。
冷子琰揉了揉酸痛的腰身,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书本。
君痕搞定文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後的事,身上实在腻得难受,他推开椅子正要去洗澡,却见那个人蜷在沙发上,头上盖著一本书。
刚洗完澡的他只穿了条内裤,皮肤又亮又滑,在柔和的灯光下格外诱人。
君痕在他身上轻轻拍了下:“怎麽看书都能睡著?”
“你的书催眠,”冷子琰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弄完了?”
“嗯,”君痕顿了顿,道,“不过还有些其他事,要不你先睡?”
“那我在这里等你,”冷子琰凑上去舔君痕下巴,“到时一起上床。”
君痕哭笑不得:“在床上等我不一样?”
冷子琰摇摇头:“不一样。”他能和君痕在一起的时间本就不多,尽管是各做各的事,好歹同处一室,反正他宁愿难受地蜷著,也不要一个人回卧室。
拿冷少爷没办法的君痕只得给他搭了张毯子,冷子琰动了动,君痕见他动作诡异,忍不住问:“你做什麽?”
“脱裤子。”
“你不是没穿裤子?”
“脱内裤。”
过了半响。
“你……为什麽脱内裤?”
“我一直都裸睡啊。”冷子琰回答得理所当然。
君痕闭嘴了,洗完澡走回书桌再度认真地工作起来。
背後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君痕回过头,喉咙一噎,目光不禁有些深沈:“冷子琰……毯子掉地上了。”
“嗯……”之前累得够呛,冷子琰已经迷迷糊糊再度睡过去,鼻子里哼出的声音又软又轻,像是羽毛,搔得人心里又痒又难受。
那个人的胸膛、腰腹、双腿……全都展现在他眼前,没有丝毫防备,君痕抚了抚额头,小心翼翼推开椅子,再度去洗手间冲了个澡。
只不过,这次是冷水。
捡起毯子,轻轻替他盖上。
冷子琰……君痕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声,在他额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他好想……把沙发上这家夥……娶回去!
58) 君痕送的盒子被野鸡抢走了
冷子琰与君痕在公寓里粘了一天,下午五点君痕替冷子琰换上礼服,开车把人送到冷府门口。
“你不进去?”冷子琰颇有些恋恋不舍。
君痕揽住他腰:“你们冷家的家族宴会,我以什麽身份进去?”
两人沈默片刻。
最後还是冷子琰轻轻笑了下:“也是。”
也是什麽?
反正君痕只愿同他做地下情人?
还是──他们的关系注定偷偷摸摸,永远得不到家族的认同?
所幸冷子琰不是思虑长远之人,他也懒得去烦恼那些看不见、无处琢磨之事。
他只知道,此时此刻,君痕还牵著他手,而这於他,已经足够。
“要不要我亲亲你?”
那双黑如墨汁的眼望过来,原本是冷冽的眸子,偏偏漾著几分笑意。
君痕当即觉得,对方微微翘起的唇角可恶可恨得令他心痒难耐。
“有没人说过,你很欠蹂躏?”君痕声音喑哑。
“……有。”
“谁?”喑哑的嗓音转为低沈。
一向比较坦诚的冷少爷硬生生把凌晔两个字咽回去,在君痕低沈的声音有转为冰冷的势头之前,一口咬住他嘴巴。
察觉车里的温度节节攀升,某人的动作也开始不规矩,君痕推开冷子琰,瞪他半响,一边擦嘴一边恶狠狠道:“你故意的。”
“不是,”冷少爷很无辜,“我怕你生气才亲你。”
君痕深深吸了口气:“如果你不用去参加宴会,我想我可能会把你衣服撕掉。”
“可能?”
“好吧,肯定,”食指划上他喉间,缓缓下移,“你为什麽迫不及待地要勾引我?”
冷子琰没吭声,食指划到领口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听见君痕慢悠悠,一个字一个字,异常清晰地说:“冷子琰,你不需要勾引我,我早就……”
车外忽然想起刺耳的喇叭声,堪堪把君痕的话打断,冷子琰恼羞成怒:“君痕,你没说完。”
“什麽?”君家家主擅长任何事,唯独不擅长情话,尤其还要当面讲。
刚刚那半句,已经说得他面红耳赤,後面半句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冷子琰皱了皱眉:“真不讲?”
君痕狠狠摇头。
“算了,”冷子琰忽然凑近他耳朵,“我不想去宴会。”
“不想去也得去,”君痕态度坚决,“目前我也琢磨不透冷伯父究竟打算做什麽,不过……”他沈吟片刻,斟酌著道,“冷伯父不怎麽喜欢你。”
冷子琰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也不要他喜欢。”
“如果那个人是你亲弟弟怎麽办?”
“你昨天不还说野鸡像凌晔?”
“我是说如果。”
“父亲也不喜欢他。”
“不喜欢还会认回来,而且是在陛下病危这个节骨眼上?”
冷子琰不解:“你是认为……”
君痕左手无意识地摸上方向盘,轻轻摩挲:“冷伯父身为一家之主,只有你一个儿子,本来就不合常理。”
“你家不也只你一个?”
方向盘上的手微微一顿。
冷子琰垂下眼:“那个野鸡出身黑街,一无是处。父亲再讨厌我,也不会拿继承人来开玩笑。”
话虽如此,君痕想的总要比冷子琰多了许多。
大家族里很多人有私生子养在外面,这些人又最重体面,除非私生子真有过人之能,谁会在孩子成年之後大张旗鼓带回家里,这不是落人口实吗?
冷子琰下车君痕立刻拨通秦轩电话:“我让你查的事如何?”
与君痕合作的黑街老大正好是野鸡的拜把子兄弟,君痕相信,以秦轩的能力,很容易就能从黑街老大嘴里套出野鸡底细。
“野鸡小时候罩著他的人……是将军府派的。”
君痕眼睛微微眯起:“还真是将军府。”
“少爷,冷家这招很险。”
“未必,”君痕淡淡道,“冷家有宰相做靠山,自有放手一搏的本钱,输了,大不了给凌将军陪个罪,赢了……”
“怎麽赢?”
“之前我还担心那个野鸡威胁冷子琰的继承人身份,现在看来……冷家是要用野鸡来威慑凌晔……”
“少爷,这事不怎麽可能。”黑街的小流氓,能拼过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凌晔?想想都不现实。
君痕反问:“冷家家主会做不可能的事?野鸡被凌家抛弃,对凌家自然没好感,现在冷家把他接回去……他就成了半个冷家人……如果今後他真能在将军府占有一席之位……就道义来说,他肯定不会为难冷家。”
其中弯弯绕绕,秦轩也很快明白过来:“那我们……不就是众矢之的?”
“一直都是,”君痕望向车外越来越多的来宾,“其实这样也好……”
“哪里好,好的是他们冷家,”秦轩苦笑。
“对了,少爷,”他忽然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道,“我挑的那个……冷少爷喜欢不?”
君痕脸顿时一红:“我让他回去再看。”
“哦──”秦轩拖长嗓音,“……冷少爷会骂你的。”
“骂什麽?”
秦轩笑了两声:“骂我家少爷人面兽心呗。”
华丽的水晶杯折射出纸醉金迷,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就算只是一个家族宴会,也举办得极为奢华。
冷家的人都得知了家主要认养一个儿子的消息,宴会六点才正式开始,早到的客人们便三五成群,聚在一堆窃窃私语。
所聊的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怀疑这个尚未露面的二少爷是家主在外面的风流债,至於为什麽现在认回来,联想到家主对继承人的不喜情绪,再清楚不过。
冷子琰走进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冷子琰性子冷僻,从没给家里任何人好脸色看过。
与他一起长大的几个堂兄弟从小到大被他压著打,对他敬畏有加友好不足,此时见他势微,也忍不住微微有些幸灾乐祸,当然,家主只是说认养一个儿子,可没说是亲儿子,更没表现出任何要换继承人的意思。
但是,能让冷子琰这个家夥不愉快还是很不错的。
冷少爷的表情明显很让大家失望。
那唇角的笑意,怎麽也不像伪装,而且这个人从来也不屑伪装。
匆匆与众人打过招呼,冷子琰直接跑楼上去,徒留下一群人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堂弟怎麽没一点危机意识?”
“也许那个二少爷真不是三叔的亲生子。”
“不是亲生子带回来做什麽?”
父亲把野鸡带回来这件事,冷子琰除了不满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弟弟外,还真没什麽感觉。
他关上门,心急火燎地打开手里的盒子。
盒子是下车前君痕递给他的,看君痕那臭屁样,冷子琰好奇死里面会装什麽了。
盒子一点点打开,金光刺目,那两枚东西──
让冷子琰的脸一阵扭曲。
扭曲中又泛出红潮,一路延伸到耳际,冷峻的脸竟然春情荡漾。
“滴──”
急促的短信声音。
冷子琰惊了下,掏出电话,屏幕上三个字:“喜欢吗?”
冷子琰咬住下唇,恶狠狠按了五个字一个感叹号:“喜欢你个鬼!”
临发出前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换成──“你很闷骚。”
似乎是觉得这说法不够有气势,冷少爷再度删掉。
想了片刻,终於回道:“我正在思考应该扔哪里。”
看著手机显示发送成功,冷子琰拨弄了下盒子里的玩意,扁扁嘴,蹲下身,打算把盒子藏床底下。
手机又响了。
“下周末我来看你。”
潜台词──记得把东西带出来。
冷子琰一张脸,瞬间堪比朝霞。
“宝贝,宝贝──”
门砰地声被撞开,冷子琰尚未来得及表达怒气,已经被一大块物体扑在地上。
“滚开……”
啪嗒啪嗒,一个个吻激动地落在冷子琰脸上,野鸡呜呜嚷道:“宝贝,你终於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不知好歹的结果是被一脚踹飞,没有凌晔的能力还企图压制冷少爷,那不是找死吗?
“宝贝,疼,”野鸡捂著屁股,十分哀怨。
冷子琰懒得理他:“滚出去,我不想见你。”
“宝贝,你好狠心。”
“我向来如此。”
“我们前天早上还身与心,水乳交融,你今天就不认人了吗?”野鸡摸了摸头,“难道是我野鸡头没了,宝贝你不喜欢?”
冷子琰咳了两声。
老实说,野鸡今天打扮得还算人模人样。
那些杂乱如鸡窝的头发全部被梳在了後面,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
他眼睛狭长,眸子清澈,五官轮廓极深,唇也是极柔和的色泽,线条优美,再加此人本就身材挺拔,如今衣著得体,乍一看,颇有几分贵族风范。
当然,前提是不能让他说话。
“宝贝……”野鸡凑上去,“你有没想我那根东西?”
看看,一说话就低俗了。
冷子琰毫不客气,直接掐上去:“想,天天都琢磨著怎麽把它捏断。”
野鸡脸色惨白:“宝……宝贝……快放开……”
“哼,”冷子琰拍了拍手,大有刚刚碰了极脏的东西的意味。
野鸡松了口气,哀怨道:“要真断了拿什麽东西满足宝贝?”
“第一,别叫我宝贝。”
“你本来就是我宝贝。”
“闭嘴!”冷子琰冷冷道,“第二,我不需要你来满足。”
野鸡眼角不动声色向上挑起:“宝贝,你红杏出墙?”
冷子琰站起来:“宴会快开始了,还不下去?”
“那是什麽?”野鸡瞄向露出来的盒子一角。
眼见冷子琰慌慌张张要去拿,野鸡一把抢过,飞快地跑出门去。
“宝贝,宝贝,快来追我──”
59) 盒子掉落
冷子琰大惊,跑到楼梯口的时候,野鸡已经在二楼拐角处。
一楼的大厅里都是人,察觉到两人动静,纷纷看上来,所幸野鸡也知道分寸,只笑嘻嘻地向冷子琰招手:“大哥,快下来。”
冷子琰咬咬牙,恨不能把野鸡撕碎,偏偏碍於场合,只能慢悠悠地走下楼。
下楼後立刻有人把他围在中间,冷子琰随意应对,视线一直锁定著野鸡。
那个臭流氓!
死死捏著他的盒子,时不时抛个媚眼过来,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
冷子琰强压下怒气,好不容易应付完身边的人,转身发现风骚的野鸡已经勾搭上一个美女。
美女大半个身子都挂在野鸡身上,捂著嘴呵呵笑个不停:“二少爷,你真会开玩笑。”
野鸡弯起眼睛:“赞扬美人是我的荣幸。”眼见冷子琰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他摸了摸头,轻笑道,“抱歉,失陪一下。”
美人再够味,也不及他淫荡的宝贝啊。
冷子琰哼了声:“刚才聊什麽?”
“聊宝贝,哎呦,轻点,轻点……”
冷子琰收回踩在野鸡鞋上的脚,往四周看了看:“把盒子给我。”
“不行。”
“你再说一遍!”冷子琰眯起眼,狭长的眸光冰冷刺骨。
野鸡生生打了个哆嗦,却又笑嘻嘻地把盒子攒得更紧:“宝贝得先告诉我里面是什麽东西。”
“冷家的机密文件,”冷子琰伏在野鸡耳边,低声道,“要是让别人看到,你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状若无意地按上对方的手,“好了,还给我。”
野鸡眨了眨眼:“宝贝……”
“叫大哥。”
“嗯,大哥,如果我反抗,大家都会看过来吧?”
冷子琰咬住下唇,脸色铁青:“放手!”
“不放!”野鸡吃准冷子琰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抢,“除非大哥今晚让我搞一顿。”
“可以,不过──”从牙缝里硬憋出的声音足以让任何人畏惧,“完事後我会把你那根东西剁掉。”
“宝贝~”野鸡泪眼汪汪,“你为什麽总跟我那根东西过意不去?”
“因为它很丑。”
野鸡立刻反驳:“明明又大又雄伟。”
“什麽又大又雄伟?”又有几人靠了过来。
冷家大少爷是公认的冰块,虽然高大英俊,全身上下却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很少有人敢与他攀谈。
这位二少爷却大大不同,为人随和,风趣幽默,最难得的是长相也极为不俗。
家主大搞家族宴会,敏感的人都嗅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气息,搞不好,冷氏的继承人会变上一变也说不定。
“我……是不是问了个很傻的问题?”大少爷脸色越来越难看,问话之人不禁有些胆寒。
幸亏二少爷及时给她解围:“我们在讨论大哥见过的一个建筑物,唔……是柱形,紫红色的,顶上还有个帽子。”
“听起来真怪,”她笑了起来,“在国外?”
“不是,”野鸡一脸神秘,“本土产。”
“哦?”姑娘们起哄道,“表哥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
“这……恐怕不行,”野鸡为难道,“已经锁起来了。”
他一只手拿著盒子,一只手揽上冷子琰腰,仗著对方有所顾忌,又掐又捏,大吃豆腐。
冷子琰额上青筋暴跳,微微掀起嘴角,用只有野鸡才能听到的声音咬牙说:“宴会完了,练功房,不见不散。”
野鸡干笑了两声:“哈!大哥,你对我真好。”
“哪有……”冷子琰皮笑肉不笑,“最後一遍,把盒子还我。”
两人交头接耳,不管是围在周围的还是隔的较远的都密切注视著。
尤其是冷子琰几个最亲的堂兄弟,表面从容有礼,暗地里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两人。
“你们说那个盒子装的什麽?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谁知道。”
冷少牧接过侍者递来的酒杯:“我去看看。”
冷少牧,冷家这一代的长子,冷承风当上家主不久,他父亲就病重而亡。
当然,是病重而亡,病了整整三天,可没人敢说是猝死。
没人敢说不代表冷少牧不怀疑,他自幼丧父,从小就依附在二叔家里,对冷子琰这个三叔的儿子,敌意自然不只那麽一点两点。
“少牧堂哥,”冷子琰把冷少牧介绍给野鸡,“皇家学院毕业的高材生,青年才俊。”
冷少牧谦逊道:“子琰堂弟才是一表人才。不知……这位堂弟怎麽称呼?”
野鸡举杯迎上去:“父亲赐名野字。”
“冷野,好名字,”冷少牧点点头,若有若无的视线不经意地瞟到盒子上。
“少爷,”谢管家凑过来,低声道,“白家大少爷来了。”
白宇桓来,冷子琰不得不去客套两句,警告地盯了野鸡两眼,要是盒子出了问题,他就把野鸡先奸後杀。
“表哥──”
冷子琰刚要伸出手,不远处传来清脆的、盒子落地的声音!
闭了闭眼,手插进裤兜,冷冷回头。
“蠢货!”冷子琰轻声啐骂。
全大厅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野鸡身上。
“那是……?”白宇桓伸长脖子,很轻易就认出盒子里装的是两枚乳夹,金色、蝴蝶形状……NOBLE俱乐部推出的最新产品。
上面涂有粉末,催情作用极强……若是戴上……
野鸡也没料到会是这种东西,顿时慌乱地要去捡,冷少牧也蹲下身,按住他的手:“堂弟,你刚才说,这是子琰送你的?”
该死的,哪个不知好歹的男人胆敢送他宝贝这种淫荡下流的东西?!
“呵呵,”野鸡自知周围的人都盯著自己,他脸皮厚比城墙,丝毫不在意这些似讥似讽的眼神,若无其事道,“大哥说我成年了,也该接触点新鲜玩意。”
金色蝴蝶乳夹在奢华的灯光下纤毫毕露,精美得令人炫目。
冷少牧笑得不怀好意:“你大哥……不会是想用在你身上吧?”
野鸡埋著的脸顿时扫过一片阴霾,再抬起时又是兄友弟恭的友好模样:“少牧堂哥,你压著我手了。”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是这个人故意撞的他,要不他怎麽会把宝贝的盒子弄掉。
“你们在做什麽?”
威严而又带著冷冽的声音,居高临下传来。
野鸡拼命地想盖上盒子,冷少牧拼命地阻止他。
野鸡咬咬牙,可怜巴巴抬起头:“父亲。”
冷承风皱起眉:“起来说话,”
“是,是──”野鸡这两天被冷承风整得够呛,对方动不动就把他关研究室做身体检查,若非为了宝贝,他才不做这劳什子二少爷。
“拿过来。”那麽引人注目的东西,冷承风不可能没注意到。
谢管家在野鸡哀怨的目光下,把盒子递给冷承风。
冷承风匆匆扫了一眼,眉心微跳,脸上淡漠得近乎冷酷:“毁了。”
“等等!”
大厅里早就鸦雀无声,冷子琰这声显得格外突兀。
他咬住下唇,在冷承风似要杀人的目光压迫下,缓缓说:“下来再处置。”
冷承风冷笑:“怎麽处置?”
“随你。”
两父子冷冷对视了半分锺,终於,冷承风移开视线,轻轻浅浅地掀了下嘴角。
“把东西拿下去。”
“是,先生。”
令人窒息的威压渐渐消散,气氛再度融洽起来,处处充斥著虚与委蛇迎合奉承。
冷承风带著野鸡,一杯酒一杯酒敬过去,算是把野鸡正式介绍给家族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冷野,我认的义子。”
“呵呵,二少爷仪表堂堂、谈吐儒雅,家主真是好眼光。”
被冷落在一边的冷子琰胃里一阵阵抽搐,仪表堂堂谈吐儒雅,他们确定说的是那个刚从黑街里爬出来的小子?
同白宇桓说了会话,冷子琰懒得再呆下去,偷溜回屋里,随便扒拉出一本书看。
十二点,宴会结束,房门准时敲响。
“少爷,先生找你。”
冷子琰打开门,懒洋洋抱起双臂,冷峻的脸上一片漠然:“上楼还是下楼?”
“先生很生气,”谢管家顿了顿,道,“先下楼。”
“多少?”
“五十。”
五十……冷子琰抿了抿唇:“他不怕打死我?”
谢管家微微低头:“先生说……少爷既然自己不爱惜自己,打死了……也是活该。”
60) 父亲的惩罚
冷子琰算是冷家地下室的常客,熟门熟路地拐进去,脱掉上衣,找了个行刑架把手拷上。
“少爷,先生吩咐是五十鞭。”行刑之人例行公事般地提醒。
冷子琰点点头:“知道。”
虽然知道家主会通过监视器观看鞭打过程,行刑之人还是不敢选最粗的鞭子。
少爷经常被打,不过一般都是十鞭,小施惩戒。
五十鞭……家主是气糊涂了吧……货真价实地打下去,十天也别想下床。
鞭声破空而来,冷子琰的脊背狠狠抽了下,肌体下意识地企图规避。
“一……”
按冷家的规矩,被鞭打之人必须报出数字。
“二……”
“十五……”冷子琰额头不断冒出冷汗,一边报数一边骂野鸡那个死流氓。
“唔……十六……”
“十……七……”
“十八……啊……”那只野鸡怎麽不去死!
“少爷,要不要休息下?”
冷子琰摇摇头,汗水流进眼里,辛辣辣的疼。
“继续。”干涩的唇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楼上,同家主一起观看的谢管家皱了皱眉,躬身道:“先生,五十鞭……恐怕有些过重。”
“还有力气说话,我看是未尽全力,”冷承风将头靠在後面的椅子上,“打电话下去问问,怎麽回事。”
“先生……”
“谢叔,你想反抗我?”
“不敢,先生,”管家将身子躬得更低,“还有几天少爷就要开学,要是打坏了……”
“那我就该容忍他跑出去滚混,你看看这是什麽东西!”原本平静的声音陡然变得高亢,冷承风一把将盒子扔到地上。
“砰”的声,极为清脆。
两枚刺目的乳夹蹦了出来,管家闭了闭眼,不忍再看。
那种淫秽之物,他们这些上流社会的贵族,谁没见过?
年轻时他也玩过不少,可一想到有人企图将这种东西用到少爷身上,他心里就一阵抽搐,恨不能冲过去逮住那人将其碎尸万段。
可……问题在於,若非少爷心甘情愿……谁敢如此放肆?
“他这种见不得人的身体,我辛辛苦苦帮他隐瞒,他倒好,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唯恐没人操他一样,迫不及待提著屁股凑上去,”想必也是气坏了,冷承风言语粗俗,挥挥手,神情极其疲惫,“打吧,打死了,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先生,少爷这样,他自己也不想。”
冷承风冷笑连连,脸上一片浓郁之色:“东西都带到宴会上来了,他这是存了心要丢我的脸。”
宴会上冷承风没有当场发难,已是给足了面子。
那个人竟然还敢顶撞他。
什麽叫下来处置?
好,他就处置给他看。
打死了活该!
冷承风在冷家拥有绝对的权威,又只有冷子琰这一个儿子,按理,冷子琰是最正统的继承人。
但是!
这个继承人喜欢被男人操,喜欢有人玩他屁股……要是让别人知道……後果不堪设想!
冷子琰的每一任情人,冷承风要麽威逼要麽利诱,总之不能让他们泄露半分秘辛,他这边辛辛苦苦折腾,他儿子倒好,不甘寂寞,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非要跟他反著闹。
他以为他那几个堂兄弟都是吃素的?
就算野鸡一口咬定东西是冷子琰送他的,人家不会怀疑,不会顺藤摸瓜地查?冷子琰那麽多任情人,总有点漏网之鱼没有被掌控,万一……
冷承风越想越烦,咬牙切齿,脸色铁青:“打,给我狠狠地打。”
“啊……三……三十五……”屏幕上,冷子琰叫了声,背部弓成弓形,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极为凄厉。
他背对著,看不清脸,但想也知道是怎样惨白如纸。
谢管家眼眶当即通红:“先生,就这样吧……少爷知道错了。”
就算行刑之人顾及到是少爷手下留情,那麽多鞭下去可不是搔痒痒。
“知道错?”冷承风眯起眼,唇角抿了抿,“打电话下去问问。”
“诶,是,是。”
谢管家立刻打开地下室的通话系统,微微哽咽:“少爷……”
“嗯……”冷子琰埋下头,他知道自己极为狼狈,满脸的冷汗,嘴唇也咬得血肉模糊,这样狼狈的自己,绝不要给楼上的父亲看到。
“少爷,先生说不打了……”
“我什麽时候这样说?”冷承风冷冷地插进来,视线移向屏幕,“告诉我,你错在哪里?”
冷子琰低声道:“想不起来。”
冷承风手上顿时冒出青筋,慢悠悠,说得十分清晰:“不急,想不起来就慢慢想。”
“少爷……”生怕家主再打,管家著急提醒,“那个盒子……你不该带到宴会。”
是被野鸡抢出来的……不过,冷子琰还是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偷瞄家主,见对方没有阻止,管家继续道,“少爷……你不该顶撞先生。”
冷子琰想了想,当时那个情况,要是不顶撞,父亲就会毁掉盒子,乳夹是君痕送他的,怎麽能说毁就毁?
“少爷……”
冷子琰再度点了下头。
管家松了口气:“先生,您看……”
冷承风双手交叉著放在腿上,面无表情:“还有呢?”
管家回过身,为难道:“少爷,那种东西,你不该用。”更不该允许别人用在自己身上。
两秒……十秒……三十秒……
作为一家家主,学习的第一项,就是控制怒气。
但显然,面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冷承风再好的修养也濒临崩溃。
停顿的时间足够冷承风从微怒到暴怒,他猛地站起来,狂拍桌子,大为失态:“哑了吗?把他头给我抬起来!”
接收到命令的行刑者扳起冷子琰下巴,冷子琰挣扎了下,露出惨白的面孔。
冷承风坐回椅子,眉毛皱了下:“以後还会用吗?”
冷子琰沈默,这种沈默代表著对抗。
冷承风轻轻笑了下,眼里却是冰寒似的冷漠,嘴里吐出简简单单一个字:“打。”
接下来的十五鞭,鞭鞭透骨,毫不留情,血水顺著背脊淌到地上,触目惊心。
好不容易打完,行刑者汗流浃背,冷子琰更是没个人样,头发湿哒哒地粘著,嘴里吐出的气息又缓又弱。
偏偏除了脑袋埋著,他双腿和脊梁骨都挺得笔直,看著竟有种雕塑般惨烈的美感。
冷承风咬了咬唇:“带上来。”
全体人都舒了口气,立刻有两人帮冷子琰取下手铐,小心翼翼地架起他。
冷家大宅一共有四层,冷承风的书房在顶层,两人驾著冷子琰一路往上走,路过的仆人瞄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暗暗琢磨少爷怎麽又被打了。
书房装饰简洁,风格古朴,推门进去压迫感扑面而来。
冷子琰在谢管家递过来的软椅上坐好,目不斜视地直视他的父亲。
冷承风哼了声:“痛吗?”
“不痛。”
冷承风眉一挑:“嫌我没打够?”
冷子琰咽下口口水:“差不多……够了。”他又不是铁人,怎麽可能不痛?後背又烧又烈,痛得他想死。
“怎麽打都不听话,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痛,”冷承风使了个眼色,除了谢管家,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你今年多大?”
“二十岁。”
冷承风冷笑:“君痕二十岁的时候在做什麽?”
“接任家主之位。”
“你二十岁在做什麽?”
冷子琰没回答,冷承风帮他说:“你在忙著被男人泡!”
泡他的是君痕……当然,这话冷子琰不敢说,说了无异於火上浇油,父亲打他是小事,为难君痕就是大事了。
冷承风揉了揉眉心:“我也不希望你能像君痕那样优秀,但你至少要比凌晔争气。”
冷子琰抬起眼眸,微微撇唇:“他有什麽好?”
“你好意思说!”冷承风再次怒得拍桌子,“玉寰帝国的黑虎将军不就是被他一枪崩了脑袋?”
玉寰帝国和辰宇王国一直处於敌对状态,前线时有冲突。
玉寰帝国有三位名将,红狮、黑虎、百鸟,两个月前辰宇第五兵团将黑虎所率第二兵团团团围住,突围战中黑虎将军当众被杀。
而斩杀黑虎於枪下的,正是凌晔。
这事在辰宇国内很是掀起了一阵风浪,国民对凌家的支持率节节攀升,大赞凌家代代英杰。
冷子琰记得凌晔很臭屁地给他打了个电话炫耀,无非就是他多麽多麽威风,那场战役又多麽多麽不容易。
说不羡慕是假的,在军校读了五年,谁不想建功立业?
冷子琰枪法比凌晔更为精准,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能上战场,功勋绝不会比凌晔少。
关键在於,自从凌家掌权,军部就向君家和凌家关上了大门,尽管两家把大量子弟,甚至连继承人都送往军校,毕业後进入军部的却寥寥无几,即便进去也是文书之类的工作,根本别想上前线。
当时冷子琰已经从军校转到皇家学院,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体会到那种热血与激昂,对凌晔的炫耀直接羡慕生嫉妒,嫉妒生恨,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任那个人打爆了也不接。
父亲骂自己不学无术没什麽,问题是为什麽要跟凌晔比?
“凌晔也就是身手好,脑子未必好使。”
“再不好使也比你好,”冷承风嘲讽道,“至少不会把乳夹这种玩意带到宴会上丢人现眼。”
冷子琰埋下头,不吭声。
冷承风一阵无力:“是谁送的?”他想把人掐死。
“你不认识。”冷子琰应答得滴水不漏。
“不认识可以查。”
“凌晔……”冷子琰面不改色心不跳,“昨天约我看电影。”
眼见茶杯飞过来,冷子琰不敢躲,狠狠砸在额头上。
“砰!”
“少爷──”家主不心疼,他这个从小把少爷带大的管家可是心疼得不行,谢管家站在原地,劝谁也不是,两父子都是倔强脾气,谁会听他劝啊。
冷子琰摸了把额头,手心全是血:“盒子什麽时候还我?”
“砰!”
这次砸过来的是笔筒。
冷承风怒不可遏:“你这没出息的东西,就由著凌晔糟蹋?”
“先生……别……”眼见冷承风还要去酒柜里拿酒瓶,谢管家魂都吓掉了,“先生,少爷和凌公子交好未必不是好事……”
打开酒柜的手顿在空中,冷承风回过头,冷声道:“你刚才说什麽?”
谢管家支支吾吾:“我说……凌公子其实不错……”
“谢叔,我生的是儿,不是女,”冷承风这句说得很平静,但任人都能听出裹挟著冰霜的怒气,“就算是女,我冷承风也不会卖女求荣!”
“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谢管家硬著头皮道,“少爷若和凌公子两情相悦……”
“闭嘴!”
冷承风缓步走到冷子琰面前,扳起他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你打电话说是和君痕在一起,我才放心你在外面不回家,怎麽又混到凌晔腿上去了,嗯?”
“凌晔打电话叫我出去。”
“啪!”响亮的巴掌毫不留情。
“屁股欠操?”
冷子琰抿住下唇:“没有。”
“没有欠操他叫你出去你就出去?他送你东西你就接著?是不是他让你戴上你还要表演给他看?!”
冷子琰微闭著眼,预料中的另一个巴掌却没有落下来。
也许是父亲看他一张脸五颜六色委实可怜,也许是父亲气得懒得再打他。
总之,父亲放开他下巴,回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扔了几张照片在他脸上:“自己看!”
冷子琰弯腰捡起照片,瞳孔一点点放大。
他飞快地翻了几张,惊讶地望向父亲:“这是……凌将军?”
照片上那个由人变为野兽的男人……不是牢牢掌控军部二十几年的凌将军是谁?
“照片绝对真实,没有半分虚假,”冷承风手指在腿上轻敲,“凌家全是兽人,凌将军是,王後是,两位殿下是,凌晔和野鸡更是!”
兽人一说,闻所未闻。
冷子琰惊讶了很久,一直回不过神,尤其无法接受凌晔是兽人。
凌晔的战斗力恐怖得惊人,冷子琰一直以为他是做了基因改造之类的手术,怎麽会……是兽人?
“这个女人……?”
“野鸡他妈。”
冷子琰抬起头:“野鸡知道?”
“今天刚知道。”
从照片来看,凌将军应该是陷入了狂暴状态,那个女人能活下来是个奇迹,活下来还生下野鸡就更是个奇迹。
“这个女人生野鸡的时候死於大出血,野鸡被凌府的人抱走扔在黑街。”
“凌将军做的?”
“也可能是凌夫人,”冷承风顿了顿,“不过,凌家有暗中保护野鸡也是事实,否则我也不会拿到这些照片那麽久还没把野鸡找出来。”
“野鸡既然是凌晔弟弟,你把他带回冷家做什麽?”
“哼……蠢货!”
冷子琰想了想,也就明白过来父亲的意图,只是……野鸡会向著冷家?
“父亲,”冷子琰实话实说,“我看野鸡似乎不怎麽买你的账。”
冷承风嘴角一抽,脑海里当即浮现出早上与野鸡的对话。
‘冷先生,只要你把大哥给我,我保证对你们冷家一心一意。’
野鸡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格外欠揍,冷承风笑得毫无温度:‘既然如此,我还是把你肢解了做实验好。’
‘哎呦,父亲,一家子人说什麽肢解,多难听。’
野鸡立刻见风使舵,‘父亲’叫得那叫一个顺溜。
哼,流氓就是流氓,没骨气!
“你也看到了,凌晔是兽人,迟早有天,他也会变成他父亲这样……你想像这个女人一样,被一只野兽压在地下操?”冷承风一字一句,缓缓说,“以後……见到凌晔,有多远离多远,明白了吗?”
“那个……盒子……”
“盒子盒子,你心里面就只有盒子,刚才我说的都是耳边风?!”
冷子琰再度低著头不吭声。
“滚,滚出去!”
冷子琰沈默地把照片放在书桌上,捡起落在地上的两枚乳夹装进盒子。
直到他走出房门,冷承风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两父子争斗了无数次,偶尔冷子琰会让步,但大部分情况,是冷承风拿他无可奈何。
冷承风只有这一个儿子,嘴上说得再厉害,也不可能真的打死,何况打死了……他也舍不得。
打不听,骂不听,最後总是兜回原点。
“我怎麽会生出他来?”冷承风想不明白。
“先生,少爷不是故意要气你。”
“不是故意,是刻意……”冷承风闭上眼,“什麽时候气死我,他什麽时候就高兴了。”
“先生……”
“谢叔,你先出去,我一个人静静。”
“是,先生。”
空旷的书房安静下来,冷承风揉了揉眉心,疲惫不能自已。
他推开椅子,从书柜里抽出一本书。
书壳上有两排字──
父母必读书目──如何教育好你的孩子。
这本书冷承风买了很久,一直都翻不过十页。
上面所说方法,冷承风一百个不赞同。
什麽要让孩子知道你对他的关心,要走进孩子的内心世界,要对孩子微笑……
关心?儿子私生活他一直严格调查,难道还不够关心?
走进内心世界?冷子琰比他还冷,如何走进?
微笑……要是哪天他对冷子琰笑脸相迎,冷子琰会吓得抽搐吧?
冷承风翻回作者介绍一栏,琢磨著要不哪天约一约这个人?
61) 先治伤,治完滚给你看
挥手拒绝佣人的搀扶,冷子琰一步一步下楼,走得极其艰难。
夜已深,父亲没有命医生给自己治疗,那就是要任他疼一晚上。
把盒子压在衣柜的最底层,确保万无一失後,冷子琰才咬著牙翻出药膏绷带。
鞭伤在後背,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办法上药,扔掉药膏,自暴自弃地趴床上。
“滴──”
手机屏幕亮了下。
凌晔:活著?
冷子琰冷著脸,回了两个字:没死。
很快,短信又来了:嗯,那就好。
好个屁!
冷子琰咬牙切齿,额上冷汗又冒了出来,他张开嘴微微喘气,翻了下手机,发现上面有君痕的未接来电。
宴会上大家装作没看到盒子,事後却必定要当笑料摆上一摆,只是冷子琰没想到这事那麽快就传到凌晔和君痕耳中。
他声音有气无力,根本不敢给君痕打电话,只抖著手发了个短信:刚洗完澡,正要睡。
君痕:你没事?
冷子琰:父亲有些生气,不过还好,随便打了几鞭子。
君痕:……我想来看你。
冷子琰蹭地下立起,又龇牙咧嘴地疼回去,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你来了父亲会打死我的。
虽然他很想君痕来,至少帮他把药上了。
君痕:冷伯父知道是我?
冷子琰:我栽赃的凌晔。
手机很久都没反应,久到冷子琰以为君痕已经睡著。
终於,君痕的短信姗姗来迟:那你好好休息。
手机屏幕蓝色的幽光照得冷子琰的脸一片沈静,他摩挲上键盘,缓缓回道:嗯,晚安。
冷子琰疼到後半夜才睡著,他不知道的是,有个人比他更惨。
此人就是凌晔。
眼看快要开学,凌晔一想到冷子琰从军校转到皇家学院就一阵烦躁。
那个淫荡的男人要是没他在身边管著,还不闹翻天?
更何况今非昔比,以前没有君痕,他凌晔在冷子琰心中好歹算个认识的,现在有了君痕,冷子琰怕是瞧都不会多瞧他一眼。
凌晔果断地敲开将军的书房:‘父亲,我想转校。’
将军愣了愣,慢悠悠地点燃烟:‘理由?’
一千多年前,辰宇王国从玉寰帝国中分裂出来,自成一国,帝国贵族军校因为是分裂前所建,方才沿用了帝国的名字。
按年代来算,军校比辰宇王国的历史还要悠久。
不管是上等贵族还是下等贵族,都以能入读军校为荣,再加上两国战乱不断,国家重武轻文,以培养政客和商人为重心的皇家学院,远不及军校吃香。
作为将军之子,不读军校读皇家学院,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凌晔垂下头:‘我不喜欢打仗。’
将军冷笑:‘战场上你杀人不是杀得挺欢?’
凌晔低声道:‘晚上会做噩梦。’
将军弹了下烟头上的火星:‘我要真正的理由。’
‘冷子琰在那边。’
将军的目光一点点转了过来,他眯起眼,狭长的眸子闪出冷冽的光芒:‘你……还喜欢他?’
凌晔坚定地点头。
将军问得很平静:‘他哪里好?’
那个人……一点都不好。
眼高於顶、目中无人。
脾气臭得无法无天,仗著自己喜欢他,整天摆脸色,说话惜字如金,好像多说两个字会死人一样。
这些都还好,他作为雄兽,忍让自己的雌兽是应该的。
但是──
这只雌兽不仅不听话,还淫乱放荡,从来没有想过要为他守身如玉。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喜欢他。
他每天都想看到那个人,想与他说说话,更想亲亲嘴。
‘真的非他不可?’兽族里像凌晔这种专情的雄兽,百年也难出一人,凌将军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麽自己儿子会这样。
凌晔再度点头。
将军轻轻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绝不能称之为笑的表情:‘三百鞭,打完再说。’
冷承风行事暴虐,每次打冷子琰,命令下得干脆,心里还是要犹豫几分。
凌将军则不同,说打就打,半分也不会含糊。
凌晔反抗他,反抗的是他身为家长的威严!
凌家打公子,用的鞭子是铁鞭,呼啦啦甩过去,当场飙血。
凌晔也硬气,打完三百鞭,没吭一声,只是整个嘴唇破烂不堪,比之冷少爷的惨状,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凌将军面无表情地踢了踢像滩血泥一样软在地上的凌晔:‘还是要转?’
‘转──’嗓音破碎,吐字却十分清晰,显示著不容动摇的决心
看也不看儿子一眼,将军大人转身就走:‘关著吧。’
‘是,将军。’
冷少爷被打了好歹有张床睡,凌晔那是直接关笼子里。
痛晕了两分锺,清醒过来,从裤兜里扒拉出手机,一看,已经接近两点。
冷家宴会的‘盒子’事件不声不响传开,密切关注著冷子琰的凌晔自然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通风报信者是这样说的:凌少,冷子琰想搞他弟。
凌晔眉头恶狠狠皱起,不顾背上火烧似的痛,立刻拨号过去。
搞清楚事情经过後,眉头皱得更紧。
别人也许真以为盒子是冷子琰送野鸡的,凌晔可不会这样认为。
那个盒子,一定是君痕送的!
而且冷子琰顶撞冷父,所谓‘下来再处置,’,意思是说盒子你别碰,下来要怎麽罚我随你。
该死的,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皮痒了不成?
还随他父亲处罚。
打伤了打残了怎麽办?
於是凌晔就趴在笼子里,一边痛得龇牙咧嘴一边问候冷少爷是否健在。
其实他更想对他说──冷子琰,我为了转校被我爸打了。
不过想也知道,冷少爷第一反应是嘲笑,第二反应是开骂,第三反应是让他滚远点。
哼,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雌兽,迟早有天要让他趴地上把屁股翘起来。
打完最後一个字,确认发出後,凌晔终於坚持不住,昏睡过去。
他做了个梦。
梦见他和冷子琰一起骑马,骑一骑的就滚到草地上,他压在冷子琰身上,凑上去啄他的唇。
难得的,那个人没有躲开,反而扬起脖子迎合他。
那一瞬间,他觉得天空灿烂得没有边际。
‘冷子琰,给我……’低沈华丽的声音诉说著浓烈的欲望。
那个人勾起唇,轻轻浅浅笑了下,张开腿,摩挲他的腰际,缓缓的、极为撩人的姿态。
他低吼一声,伸手便抓破他裤子,凑准豔红的肉穴,正准备长驱而入。
身下人忽然发出惊悚到极致的尖叫──‘兽……滚开!’
凌晔哆嗦一下,醒了。
地下室暗无天日,青色的笼子残酷而冰冷。
没有温暖的肉体,更没有浅浅勾唇的魅惑。
他慢悠悠吐出口气,要那个人主动翘屁股已经够难,要他接受自己的兽型……唔,自己的兽型不仅俊美而且威猛,为什麽他们人类要歧视呢?
铁门‘!当’一声打开。
“有件事,我有必要告诉你,”凌将军口吻平静,话语里的威严却无人敢质疑,“你的雌兽已经选出来了。”
凌晔陡然张开眼,咬住下唇:“什麽时候?”
“刚刚……”
“谁?”他要把他撕掉。
“凰影。”
“不认识……”凌晔摆明不认账。
“小时候不是还玩得很好,怎麽,长大了就不认识?”将军大人蹲下身:按上凌晔头顶,漫不经心地抚摸他头发,“其实你装作不认识也没关系,反正他必须是你第一夫人。”
“如果我没记错,他只是初步觉醒。”
按族里规矩,每一代武力最强者为少主。
少主的第一夫人可男可女,但要在兽性完全觉醒後方能雌伏,这样可以保证下一代基因的绝对优良。
“没关系……快了……等他完成兽化,我就安排你们交配。”
“我拒绝!”凌晔甩开父亲的手,“我做不到。”
将军大人站起来,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头顶:“做不到也得做。”
“我要和族长对话。”
“族长说,如果你执意要锺情於一个人类,少主的位置……换个人来坐也没什麽。”
凌晔冷笑:“我倒要看看,我们这一代,谁有本事咬赢我?”
族里的小孩出生时都会进行基因比对,这一代,没有任何人的基因优於凌晔,而事实也证明,兽性完全觉醒的凌晔,无人可挡。
不过──事情总有例外。
比如,那个从小就被凌将军扔在黑街的孩子。
凌将军上过的男人女人多不胜数,用兽型上的却寥寥无几,一旦用兽型,代表著给雌伏者打上雌兽标记,而且雌兽很可能因此怀孕。
尽管一直谨慎,凌将军还是马前失蹄,野鸡就是狂乱後的凌将军给野鸡母亲留下的种。
将军不是族长,不需要遵守孩子只能由第一夫人出的规矩,更何况野鸡这个人兽杂交的品种发生了基因突变,突变後的基因比之凌晔犹胜一筹。野鸡出生後,将军当即想把他接回凌家。然而,作为将军的原配雌兽,凌夫人提出了她的要求:那个孩子,不能在凌家长大。
就这样,一心以为自己最为优等的凌晔并不知道在黑街阴暗的角落里,他有个弟弟默默地成长著,很有可能,在今後的某一天偷偷咬断他的脖子。
凌将军笑得意味深长:“凌晔,不要太狂傲。”
“父亲……什麽意思?”
将军大人没有回答,他转身走出笼子,只留了个背影给凌晔。
他想,他这个儿子只是缺少打击,等他明明白白地尝到屈辱的滋味,就会清楚,这个世界并非围著他转。
长老们可以选他做少主,也可以剥夺他少主的权利。
到时他倒要看看,凌晔是接受凰影还是把自己中意的雌兽像个贡品一样献给别人。
被凌将军寄予厚望的野鸡此时正像只大型犬一样耸拉著脑袋。
“宝贝,我错了……我不应该抢你的盒子……”
昨晚喝下不少酒的野鸡倒头就睡,在他看来,宴会上那事也就芝麻大点,最多被人笑笑,压根没想到冷子琰会因此受罚。
早上起来正要吃早饭,竟然听到一群佣人在那说少爷又被打了,血流得到处都是。
野鸡惊得糕点哽在喉咙,心急火燎地推开冷子琰的门。
冷子琰趴在床上,没有得到治疗的背部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来人,妈的,快来人!’
冷家的医生终於在得到家主的首肯後飞速把少爷带进医疗室。
当时冷子琰已经发起高烧,整个人神志不清,模模糊糊看到野鸡的影子在面前乱晃,忍不住一巴掌挥他脸上:‘你……滚。’
‘大哥,我们先治伤,治完我滚给你看。’
两个小时,候在门外,度日如年。
‘都怪你,全是你的错。’
路过的佣人见二少爷一个劲扇自己脸,忍不住暗暗心痛,那麽漂亮的脸扇得又红又肿,多可惜啊。
好不容易等几位医生帮冷子琰处理完伤口,野鸡守在床边死活不肯走。
女佣送饭来他也不吃:‘大哥这样,我还怎麽吞的下去。’
‘二少爷,你对少爷真好。’女佣们感动得一塌糊涂。
挥挥手把好心的女佣赶出去,野鸡又开始反反复复念叨:
“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盒子会掉?”冷子琰咬牙切齿。
“宝贝~你醒了?”野鸡在冷子琰额头上摸了摸,发现还是很烫,宝贝额头上肯定被砸过,一大片血痕……那个冷承风也下得了手!
“盒子怎麽会掉?”沙哑的声音,语调冰冷。
“我……”
“说!”
“冷少牧用手肘撞我。”
冷子琰不信:“我抢都抢不走,他一撞就掉?”
“宝贝……你抢的时候我严阵以待,他撞的时候……”野鸡干笑道,“我见你走了,就一直偷偷瞄你,要不怎麽会被他乘虚而入?”
冷子琰嘴角一阵抽搐。
“宝贝,你原谅我吧。”
“宝贝~宝贝~宝贝~~~”
眼看冷子琰要去抓床边的花瓶,野鸡赶紧抓住他手:“宝贝,伤,伤……”
还没说完,後背的绷带立刻染出血来,冷子琰嘴唇颤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
想他身形如此高大,被一个比他小的家夥叫宝贝……这不是恶心人吗?
黝黑的眼瞬间冷如冰石:“再乱叫,我割掉你舌头,说到做到!”
野鸡心里颤了下。
妈的,一家子都喜欢威胁人。
老的要把他肢解,小的这个要割他舌头。
要不是宝贝太对胃口,他至於委屈自己吗?
“不答应?”
“答应,答应,”野鸡一脸悲壮,“我以後都叫大哥。”
冷子琰淡淡看他一眼:“滚给我看。”
“啊?”
“你不是说要滚给我看吗?”
“宝……”冷冽的目光刀子一样射来,野鸡赶紧改口,“大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冷子琰垂下眼不吭声。
“哎呦,我滚我滚,大哥想看,我就滚给大哥看。”
野鸡可怜巴巴地蹲地上,抱著脑袋,酷似劳改犯:“大哥……几圈?”
冷子琰哼了声,慢条斯理道:“满意为止。”
“诶诶,我看看我看看……”女佣们挤在医疗室门口,“二少爷这是在做什麽?”
“逗少爷开心吧。”
漂亮的女佣双手做桃心状:“要是我有那麽好的弟弟就好了。”
“嘿嘿,是想有这样的情人吧?”旁边立刻有人打趣。
女佣红著脸:“那麽风趣幽默又贴心懂事的情人,谁不想要?”
“其实少爷也不错……”
女佣们忽然静默了,少爷是不错,可是……谁敢凑上去啊?
呜……会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