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情到尽时转无情,无情更比多情累。
求亲的队伍可谓浩浩荡荡见不着头,看不见尾。原因都因为某人爱面子,说一定要拿出气势,先赢对方一局。
我坐在他和慕雪后面的马车里,就算隔着吵杂的马蹄声和脚步声,那淫靡的呻吟声,还是能不断传入耳里。
手遮住耳朵,整个头都埋进膝盖里。
“殷离大人,你怎么了?”声音来自一旁的影部长老——暗冉。
“让我们的车离皇上的车再远一点。”
头没有抬起来,害怕听见那若有若无的呻吟声钻进耳里,如一条条毒蛇在肺腑里蚀心蚀骨。原来默默的守候是如此的痛苦,这样深深沉默的感情,让人绝望。
慢慢的世界全部静下来,没有车辘碾过泥土的声音,没有马蹄声,没有了杂乱的脚步声……
暗冉跳出车外,不一会撩开布帘,“殷离大人,下车休息一下吧。”
缓缓的抬起头,轻轻的点头。
中午,求亲的队伍都停下来休息。他坐在湖边一块用兽毛铺好的空地上,上面已经摆好鲜嫩的水果,一旁有侍卫正在烤鱼。不得不说不论是韩商久,还是火宸都是极度讲究享受的人。
慕雪乖巧的像只小猫窝在他的拥抱,他的眼中只有慕雪。在他和她的身上都残留欢爱的痕迹。
生生移开停留在他颈上的吻痕,无声的看着秋意萧瑟的湖面。暗冉细心的为我沏茶,倒好,递在手中。
接过发烫的茶杯,身体总算有一处是暖的了,淡淡的对他笑了笑:“谢谢!”
这一笑,周围的空气就全不同了。暗冉失神的愣在那里,手一直处于递杯状态。一旁处于暗瞄的火宸更是,六神出了七窍。
暗冉:这是我们的殷离大人?会不会是被掉包了。
火宸:这具尸体似的女人竟会笑?
柔软的黑发缠着金色的发带,随风飞扬,带着冰冽的清香。虽然隔着碍人的面具,但微扬的嘴角不可思议的平静和温和。
双手捧起茶杯,让受热面积更大一些,缓缓的喝了一口。眉毛轻皱了皱,道:“暗冉,下次茶叶放多一点。”
火宸撑着慕雪的腿闪了一下。
暗冉倒很惭愧的低下头,道:“属下无能,没有了解好殷离大人的口味。”
念屿叫上了释神族武功最强的影部长老,陪我上路。原因有三:
1?暗冉武功最好。
2?暗冉脾气最好。
3?暗冉喜欢男人。
总结,有他在很安全,很放心,很贴心。至于为什么会是贴心?念屿笑得很诡异,叫我好好相处就是,像姐妹一样。我才明白,眼前这个三十多岁彪悍的大哥竟然是被压的。
察觉到某道炙热的目光,回望过去,目光却落在他衣冠不整下若隐若现吻痕。
他时乎也发现我在看什么,一把搂住身上人的细腰,将那柔软的身子往自己的身上一贴,邪魅地含住那小巧的耳垂,弄得慕雪微微喘息。才得意的扬起下巴,道:“味道很不错。”
明显的看着我闻言身体微微的一震,笑得更加邪肆。
火宸揽著慕雪的腰,将她圈入怀中,随口对我说道。“殷离,年龄也该嫁人了吧。等这次朕娶了香凝公主,顺便也为你指婚。”
暗冉比我反映快一步,连回答:“回禀皇上,殷离是族内圣女,是不能和男人成亲的。”
听到这里火宸不知为何突然勒紧慕雪的腰,让慕雪无心轻呼出声。
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决定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是个错误的决定。站起身,淡淡的对暗冉说:“我一个人静静。”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湖的另一边走去,要我继续坐在他身边看他和另一个女人毫不顾忌的亲热,那我一定该去精神科,诊断结果严重自虐。
一片小树林,树叶的密度刚好只能射进斑驳的阳光,柔软的草地枯黄干燥。很适合躺在上面闭目养神,不犹豫的躺了下去,头枕在右手手臂上,左手挡住眼睛,完全阻断了阳光。眼前的黑暗,让耳朵格外的敏感起来。枯叶被踩碎的声音,眼前的黑暗更深了一些,有人站在我身旁,挡住了所有阳光。
放下手,睁开眼,一时间强烈的光线让我不适应的又闭上了眼睛。
“你很会找地方。”巨大的黑影夹带迫人的气势由眼前显现,他双眼戏虐地盯著躺在地上的我。
无奈的轻叹,坐起身来,无力的说:“我让给你。”说着准备起身走人,却被他迅速的压下。一只手箍住我的双手在头顶,另一只手准备揭开我的面具。
“我倒要看看这面具下,是张怎样的脸。”
被他突然的压倒,心情由惊讶转成忿怒,转过脸躲开他的手,怒道:“皇上请你自重。“
火宸略有深意地注视著她,无波的眼睛中的忿怒令人兴奋,原来她不是没有表情的,她会笑,会生气。每一个表情都比别人生动可爱。
扳过她撇在一边的脸,她眼里除了怒气还有另一种东西,是一种深深的绝望的痛苦。让他心狠狠的抽痛,他暗暗想道,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麽这麽容易影响我的情绪?她的每个举动都让我不得不去注意,为什麽?
四目相对,直到那美丽的眼睛中怒气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千年寒冰般的目光,看得人寒彻心扉。时乎再不放开她就要永远失去她似的,他手中力道不觉放松。她也迅速察觉到,立刻挣脱出他的束缚,站起身子。
轻轻拍去身上沾在身上细碎的草叶,定神看着恢复一贯邪笑的火宸。松了一大口气,刚刚那眼神太想以前的韩商久。
火宸站起身,舔了舔嘴角说:“你的身体可不像一个处子的身体。”
和他睡过的女人如过江之鲤,就算稍稍碰一下就知道是否还是完璧之身。刚刚他压在她身上,能清楚的感到这具身体是一个成熟女人的身体。
我惊讶的看着他,一时之间竟无力反驳。火宸也看到她震惊的表情,脸色异常苍白。更确定了他的想法不觉地怒气涌升。
“看来殷离没有遵守族规,在外勾搭了野男人,破了身。”盯着她越来越苍白的嘴唇,都在轻微发抖了。他胸口一闷,原本还漾著笑容的脸一下沈了下来。
“怪不得教得慕雪那么浪,看来都是殷离你的亲身言教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的事要被传开在释神族,真要天下大乱了。转身想走,却立刻被拉住手腕推倒在树上。
眉头一皱,“你想干什么?把这事宣扬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只要帮你统一了三国,不就够了。”
火宸愣了一愣,眼底不自觉地闪过一丝犹豫。
这时我看到朝这边跑来的暗冉,心中一闪,正对他的眼睛说道:“我是不能和男人在一起,可从没那条族规说过我不能抱女人”
火宸眼睛一怔,下巴掉了。慌忙松手,后退一步,僵持半晌,扯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你喜欢女人?”
揉了揉被抓痛的手腕,平静的说,“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暗冉已经跑进来了,敏锐的察觉到我和皇上之间的气氛很不一样。
“皇上,殷离大人,队伍已经准备启程了。”
点点了头,走了出去。
火宸一时无法接受的在那里生根发芽,繁衍后代了。
后面几天他开始和我纠缠为什么喜欢女人这个问题上了。
一个谎话要用无数谎话去弥补,这话是真理。
就在这个问题上,我不是有意的利用了思鱼和微子启。因为在他不相信的眼光中,我编制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
我和思鱼从小长大,只有她和我说话,陪我玩耍。随着青春期的临近,我渐渐发现自己对思鱼的感情从主仆,朋友变得更加深刻。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醉酒抢占了思鱼。(注:过程省略)因为我的地位,思鱼一直顺从着我,但我知道她不爱我。
火宸脸部已经剧烈的抽筋了,在这个封建的年代男人偶尔尝尝男色,还比较容易让人接受。但对深闺中的女子,这可是绝对惊世骇俗的事情。
“我没听过思鱼这个名字,是你编的。”被那怀疑的目光看得有点心虚一样,我连忙一脸惆怅的喝了一大口酒,满意的看着他同情的目光。
“她遇上了一个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应景的叹口气,又喝了一杯酒。斜眼瞄了眼他复杂的眼睛,闷闷的道:“你可知道那男人是谁?”
额头抽筋的人,吞吐的说:“该不会是我吧。”能让女人头也不回的跟着走的男人,当今世上舍他取谁?
喝到喉咙里的酒险些喷了出来,连用手遮住嘴,硬把吐出的酒咽了回去。
火宸看着她被呛得咳嗽,条件反射的帮她抚背。(对着苏洛,奴性太强)
一面呛得难受,一面心里呐喊着,韩商久你也太自恋了吧。你猜猜是念屿会死吗?难道念屿那张妖精脸,比你这张皮难看。
轻捶着胸口道:“是微子启。”哀怨的又喝了一杯酒,随便把刚刚的气顺了下去。“所以,皇上你一定要把香凝公主取回来。让那只公狐狸尝尝被人抢女人的滋味。”
说着豪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干一杯。”
某人的下巴又掉了,好久才接回去。看着我久久冒出一句,“殷离,你和之前差距好大。”火宸心里想着你还是恢复成以前那样比较好,至少比较正常。现在这样子让人背脊发毛,阴风阵阵的。
“我失恋了,能笑得出来吗?”哀怨的瞪了他一眼,又喝了一杯,道:“所以皇上,以后你和慕雪亲热别在我面前。看着慕雪我心里也难受。”
某人下巴完全脱臼。
火宸扶住下巴,痛苦的道:“你不会连慕雪也打着注意吧?”
点点头,怨恨的看着天狼国方向,恶狠狠的说:“本来是给自己准备的,结果被念屿送人了。”
“………………”
深吸了口气,锁住火宸的眼睛,无比真诚的说:“皇上,我连疗伤的爱人都给你了。你一定要娶回香凝公主,为我报仇。”
火宸今夜打击过重,木然的点头,大脑一片空白。除了一句话,女人果然是善变的。
回到房间,暗冉已经细心的准备好茶水给我醒酒。虽然酒后喝茶很伤身,不过,姐妹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负。念屿说的。
“殷离大人,你喝太多了。”
那有,就是走路打偏,舌头不活络,重听加散光。我那么辛苦装同性恋容易吗?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还不知道那家伙相信了没有。他本来就是喜欢看明白了闷在心里的人,不说出来谁都不知道。
卷缩在床上,让身体更小的离开冰冷的床面,这时他应该抱着慕雪缠绵悱恻吧。酒醉后肢体全瘫痪了,脑子却比平时更加清醒。这就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吧,胃很痛,心很痛,连指尖都在发痛。
韩商久,这是对我的惩罚对吧。当你看着我和微子启在一起的时候,强硬着让自己喝醉后也是这样卷缩着痛哭的吧。
冷眼旁观着你和她欢爱过的身影,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我的心被撕裂了,血液窒息住我的气管。
强颜欢笑的看着你进入慕雪的房间,听着她柔声的唤着你的名字。我嫉妒得甚至想冲进去,杀了她。
但终究一切你幸福就好,现在的你没有烦恼,即将成为天下之主。爱情也会有的,只要你爱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回应你。比如,慕雪。我看得见你的眼睛里满是她的身影,宠溺的搓揉她的发,爱怜的抱她在怀……
我没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只能躲在释神族的后面,透过这面具偷偷的看着你。
第二天,头痛愈烈,马车的颠簸让我干呕。暗冉一脸担心的看着我,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我不许他告诉皇上,也不许他叫御医。这样会耽搁行程,对求亲很不利。
受刑般的挨到中午,队伍休息。卷缩的躺在马车里,那也不想去,指头都不愿动一下。
暗冉出去为我熬粥。
朦胧中有人进来,吼道:“想了一晚上,我还是不信。”说着毫不客气的扯开搭在我身上的被单。
火宸的眉毛不由得皱在了一起,这人卷得跟只猫似的,对他一点反映也没有。强扳过她的头,那殷红似血的嘴唇竟苍白如纸。红肿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
我木然的躺着,没有力气和他编故事,也没有力气睁眼。
半响,一个声音试探的问道:“你哭过了?”
皱起的眉纠结得更紧了,修长的手指不受控制的轻抚上她消瘦得吓人的下巴。心里竟想着这样尖的下巴搁在胸上应该会痛吧。轻微的触碰,让她轻微的抖了一下。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如冰湖般的透澈的眼睛,浮着淡淡的雾气,焦距散漫。
他近乎有些痴迷的看著那双眼睛,差点心跳过速而死。然后一手撑住身子,准确无误的找到她苍白的唇直接狂野的覆上去,近乎啃噬的吸吮。他感到她的齿间轻微的松开,在得到允许后他的舌更加激烈的滑进去攻城略地。
他感到下腹的热火沿着脊椎骨一阵一阵地往上蔓延,欲火升腾直冲脑际,一时间吻得天晕地暗,头脑晕浊。她压抑的呻吟差点让他瞬间高潮,不舍的离开她的唇舌,一路滑向曲线精美的颈项。
正当他热情澎湃的时候,她竟低声无意识地呼喊起思鱼的名字,好似这名字本就深深镌刻在她心底。
火宸双眼通红的抬头看着依然焦距迷蒙的她,嘴里依然断断续续的念着思鱼的名字。全身的激情,如一桶冰水倒小,全没了。愤然的跨了出去。
平躺在马车里,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唇,全是他熟悉的气息。眼泪从眼眶不争气的滑出,湿透了软垫。
不能再让他爱上你,这一世再没有殇情。念屿的话如梦魇般时刻缠绕着我……
夜晚,大家聚在驿站,火宸一脸晦气的瞪着吃得不急不缓的殷离。筷子咬断了N根,这女人果然喜欢的是女人,不然怎么会在自己绝世的魅力下,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严重的挫败感,竟对一个相貌不明,性格恶劣,阴晴不定的变态女人动了心。更可恶的是在他卖力的施展技巧的时候,她好歹叫的也该是个男人的名字吧,她偏叫了那个通房丫鬟的名字。
恶寒~~~~火宸有点想吐,也舍不得吐。
第 50 章
那日之后,火宸的心再不能平静,他的目光时刻追随着她一举一动。不论是她弹指之间还是唇角的细微的动作都能严重的挑起自己的情欲。
“慕雪,你和殷离单独在一起时,她对你怎么样?”
慕雪茫然的看着这些天一直都很怪异的火宸,比如她和殷离大人一站在一起,他一定火速出现把她夹走。再比如她给殷离大人递水,也会被他半空拦截……
难道皇上对自己已经爱到,连自己对女人好也会嫉妒了?慕雪修饰得完美的指甲轻轻挑起火宸标致的下巴,灵巧的伸出小舌挑逗他唇上的敏感点。
其实从他享受过殷离的唇,就再挥不掉那相当美妙滋味,一种不只是身体上的满足,而是是所有女人不曾带给他过的填满心的甜蜜。仿佛自己曾也如此贪婪的品尝过她身体的每一寸甜美,他开始不爽暗冉坐在她的身边,厌烦慕雪对她的殷勤。
静看了一下慕雪绝美的脸,也变得不如那薄冰般的眼眸,幽幽的像要将他的灵魂吸进去一般。但一想起她在当时极力压抑后轻微呻吟声,下腹一阵燥热,只感觉欲望已到出口。
火宸紧紧的拦着慕雪的腰,亲吻她潮湿的唇瓣,流畅的解开她的衣带。
不绝于耳的靡靡之音断续的传播开来,听得车外的侍卫一个个面红耳赤,呼吸急促。
原来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很简单的道理。或许真的有很多东西变好了,我真的希望你能好。我也在让自己尽量的过得好,于是我每天都有着规律的生活,起床,喝茶,看天,吃饭做一切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除了想你。而我现在的生活是一团糟,令自己痛不欲生。
当寂寞孤单都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疯长扩散蔓延沉淀后,一个人才终于支撑不住那些日积月累的刻骨铭心。
如果现在能轻易落泪,那我早就能嚎啕大哭了。
茶水很苦,眼泪很涩……
住进桑其国专为求亲者准备的豪华行宫,说白了也就是给微子启和火宸两人准备的。有谁会傻得和两皇帝争女人,活腻味了。
“殷离大人,龙腾国皇帝微子启送来请柬。”
侍卫头领递上一张金底龙纹请柬,沉稳隽永的字体熟悉一如昨天。
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去结。却被火宸用一粒杏仁打掉在地上。侧头不解的看着他,手依然停在半空。
他皱眉道:“你就不怕上面有毒?”火宸想不通对方一国至尊竟然初到就要郑重其事的请殷离过去,两人到底什么关系,直觉告诉他绝对不只情敌那么简单。
就算微子启要杀我,也不会笨到明目张胆的送毒来,这不是毁了他连亲之事。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弯下腰捡起请柬,轻轻打开,一股清雅的墨香溢散开来。
“你要去?”火宸扬躺在大软椅里,满身杀气的盯着我和手里的请柬。
火宸看她那么小心的捡起请柬,气不到一出来。如果她现在回答自己要去,他利马收拾包袱带队走人,让她自个在这里求亲,反正她不是也喜欢女人,正好娶个公主回去。
放下请柬,重新端起茶杯,“不去。”然后缓缓的喝下一口苦得让人皱眉的茶水,至从喝暗冉说过茶叶发少了之后,我现在的茶杯里三分之二都是茶叶。
他静静的看着我,突然小孩般的笑了。
“你放心,我会把香凝娶回去为你出气的。”
心里沉沉的酸楚冒上,淡淡的笑着说:“属下静候佳音。”然后垂头不语。
火宸看着对自己微笑的殷离,瞬间失了心神,总觉得这个笑容很熟悉,熟悉得心里发痛。她弹指之间,让他心神莫名的恍惚,只痴痴的盯着她月光下越发美得不像话的唇,微垂的睫毛,修长诱人的颈子,一时间殷离没有温度的眼睛变得流光四溢,那美丽眸子浮上心头带了靡靡的气氛,让自己的欲望瞬间暴涨,满脑子只想着怎么能吻上那唇,至于殷离在说什么完全听不见。
看着火宸目光中燃着的火焰,想起那日自己在马车里失神的回应他的吻,要不是急智喊了思鱼的名字,那一日还真没法收场。
“天色不早了,属下就先行告退。”
火宸无意识的点点头,我松了口气,想转身出去,却立刻被拉住手腕推倒在墙上!
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撇开头躲开他的吻。低吼道:“皇上,请你自重。”火宸吻了个空也不满的皱眉盯着我,声音低沉沙哑,“女人抱女人有什么好?不如试试男人,一定会让你忘掉思鱼的。”
他认真的话让我又气又笑,这算哪门子求欢。但低眼看着他颈项若隐若现的吻痕,回过神慌忙挣开手,退出他的钳制,扯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我对男人真不感兴趣。”
然后不敢看他,掉头快步离开房间。并绝对若无特殊原因,绝不和他单独处于一室。
火宸呆立在原地,直到慕雪进来唤他,才叹口气平缓了急促的呼吸,只当刚才是欲求不满精力旺盛的插曲。
桑其国没有龙腾富饶,没有天狼强悍,只有一种群山之国的深沉苍秀。
如果天狼有桑其国的并入,绝对如虎添翼。如果并入龙腾更是龙生翔翼,如果真的被微子启得到香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折翼断翅。
“洛~”微子启看着站在池塘边熟悉的身影,不自觉的加快脚步,上前轻搂住日思夜想的人,低头用下巴轻磨她的颈项。“洛~我好想你。”
心里沉沉的恼怒和酸楚冒上,我袖子一挥,将他的手拨开,退后一步,冷冷道:“皇上,你就是这样召见邻国使臣的吗?”
微子启凤眼半磕,白皙的脸颊上长睫投下一片阴影,白衣在夜风中衣诀飘飘,透着无尽的寂寞。
“齐越然被我软禁了。”
“我知道。”微子启浅笑着抬起头,一扫刚刚的萧然,“我还知道如今的火宸就是韩商久。”
“龙腾皇帝暗线遍及天下啊。”我故作吃惊的问他:“那你还要见我?我的立场已经很清楚了,难道你还想用你那所谓的爱打动我?”
微子启静静的看着我笑了,笑得苦涩,神色悠远复杂,淡淡的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只有他,当日我也明白你的去意,可还是放了手。”他长发静静的垂在腰间,原本成熟俊美的脸很是苍白,我这才发现他瘦得深陷的眼窝,令那双平日捉摸不透的眸子只剩下疲惫。
“洛~以你的性子不放你走,肯定不会活在我的身边的。你恨我,怨我利用你,恨我杀了海生,这一切都不能再让你的心重新回到我身边。可我最终选择赌一次,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我黯下眼神,低下头不语,喉咙像被什么卡住,心里疼痛愈甚,我能说什么?微子启是爱的,这一点我不曾怀疑过,只是他更爱自己,更爱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轻轻道:“若水她们都很好,我承诺过你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伤及春城里的人。”
我微微勾唇,苦笑一下,“我今晚来见你,只想告诉你齐越然没有背叛你。”
微子启走近,握起我的手。他的手有些消瘦,但形状依然漂亮,掌心有细细的软茧,是练剑留下的。将我的手放在唇边印上一个吻,柔软潮湿的吻落在指间,温柔得近乎虔诚。
“洛,我没有下令杀过海生……”微子启停了动作慢慢道:“不论你是否相信。”
我猛的抽回手,冷冷道:“现在解释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话音未落,拂袖回身就走。才迈了一步,给他从后面牢牢搂住,力道之大,全身骨头都发痛了。我大怒,一肘撞向他腹部,他实实在在的受了一击,闷哼一声,居然还是不放手,右肘压下,把我制的死死的,反而抱的更紧了。
“你疯了,这里是桑其国。”我心火上窜,大吼道。却只感到颈窝里一阵温润的热气,他把整张脸都埋进来了。低沉沙哑的嗓音传来:“洛,我爱你。”
我全身僵硬的被他抱在怀里,无法思考,这是他第一次说爱我。他这样冰冷自私的人竟说出爱,心疼得我无法呼吸。
沉默了很久,我淡淡的道:“太迟了。”
“就算我现在还爱你,你愿意放弃皇位和我浪迹天涯,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吗?”微子启你永远都做不到,而有人他放弃了一切,我却无法抱住他。
他一震,我反手打下那臂,挣开就走,又给他一把抱住。我挣不开,怒叱道:“微子启,你到底想干什么?既然你知道一切,也该知道殷离挚爱的人,都得死。”
他眼神复杂的凝视着我,最后微微的笑了起来,道:“洛,你关心我。”
我不语,心里却冰冰凉的难受。
他低头手指滑过软金面具,轻轻的卸下它,痴迷的描绘着眼角轮廓,轻轻的亲吻那颗淡柔的朱砂泪痣。
“洛~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愿再爱我一次。我们立刻回龙腾。”
我垂下眼睛,淡淡的道:“我心里只有他。”
他紧紧箍着我的肩膀,“我会等到你再爱上我的。”突然双臂使力,将我整个抱了起来。
我一惊,正要挣扎。
“想不到龙腾国皇帝和我们的殷离竟是老相好。”一个带着巨大杀气的嘲讽声从回廊传来。
微子启抬起头,冷冷的回道:“也没想到天狼新主有偷窥他人的癖好。”
我惊鄂的看着火宸冰冷得骇人的目光,他什么时候就在的?
两人都全身戒备著,我呆愣的被微子启抱在怀里,接受来人灼热的注视。
“殷离,你准备在他怀里待多久?”火宸含着压不住的怒气,冷冷的问着卸下面具的人。刚刚她的哀伤,暴怒,无奈都属于现在这个肆无忌惮抱着她的人。
她任他卸下那自己无法拿掉的面具,袒露无疑自己绝美的容颜,很明显他是那么熟悉她的脸。
冲上前去,一把扯下她在地上,指着微子启道:“他是女人?还是你见着他就改兴趣了。”
微子启连弯身准备抱起摔在地上的人,却被火宸更快的把人揽了起来。
感到腰上被猛的加力,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微子启凤眼也聚起杀气,双手紧握得关节泛白。两人周身都杀气涌升,气旋如刀刃般能将周围事物碎裂成灰烬。
“够了——”奋出全身力度挣出火宸的钳制,怒吼道。“这是桑其国的领土,你们两个要比试就等到战场上比。”
微子启总算是冷静理智的人,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冷冷的对火宸说:“我会抢回她的。”
说完拂袖而离,剩下他身上独有的青竹幽香。
现在只剩我和火宸两人,气氛更加压抑,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稳定了情绪,淡淡的说:“皇上,属下告退了。”
“你和他什么关系?”我呆愣住看着火宸,可以感受到他强烈的爱意与恨意。难道殇情失效了?
“你不是喜欢女人吗?”火宸拉我到胸前,一字一顿的问着,双眼冷冽冰寒,气势逼人。“既然你能接受他,为什么我就不可以?还是因为你认为我没有他强大……”
“…………”
“你一直都骗我,你把他和思鱼互换了,你爱的是微子启对吗?”火宸失控的拉扯着我摇晃,“你恨他要了思鱼,所以要我帮着抢香凝公主,是不是?”
腰间被人用力一抱,我踉跄跌了两步,摔在了他的怀中。他的头深深埋入我的肩窝,大力吸气。
我的双手差点不自控的回抱住他,我多想亲吻他,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的爱他,可我没有这个权力。
轻轻的撑起他的脸,淡淡的说:“殷离只想皇上早日一统三国,实现释神族世代的夙愿。殷离被下了咒,释神国一日不复,殷离终身不得爱。”
“你是说只要我灭了龙腾和桑其,你就和我在一起?”火宸收敛住眼里的怒火,认真的问。
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为什么要我,皇上身边美女还少吗?光一个慕雪就艳倾天下了。”
火宸不悦的皱起眉,孩子气的回道:“我不知道,反正第一次见你,心里就只想着你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到处勾人。”
他手指轻抚着我的眼角,喃喃道: “那人碰过,我要盖掉他的味道。”语罢,灵巧的舌头微微探出,轻轻的舔舐着我的眼角,察觉到我的退后,惩戒性的轻咬了一下。
“以后你心里不能再有什么微子启和思鱼了。你等我,我会登上三国之王的宝座。”一双凌厉眼睛坚定的望进我的眼里,慢慢道:“我也不会再抱其她女人,所以你要是再敢看其他男人,我就把天狼给败了。”
我神经全面瘫痪,这人怎么比以前还霸道。有人拿自己的江山威胁别人的吗?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预想,回去怎么跟念屿交代。还有如果真复了释神国,我就可以安心的和他在一起了吗?逆天怎么办……
第 51 章
“殷离大人,你有什么烦心事吗?”暗冉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一直都皱着眉的殷离,她的确比从前更生动了。
如果说给你听了就能解决掉的事,我不到一炷香就和你说了一百遍了。看着暗冉关切的目光,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该怎样找到一个突破口呢?手里的茶从烫手一直到冰冷入骨……
又只有瞪着天看天亮了,东边泛起鱼肚白时,才悠悠忽忽的入了梦。
很浅的梦,被无心的触碰给惊醒。迷蒙的睁开眼,对上的是火宸专注的目光,把刚醒的所有混沌给吓得荡然无存。条件发射的直起身子,他不悦的皱起眉,道:“我长得吓人吗?”
你要一醒来就对上一张近得涨眼的大脸,双眼明显的想要一口吞了你,没反映那就是低能。
“你很好看。”我诚实的回答他,何止是好看,还是好看得诱人犯罪的脸。
火宸笑眯了眼,又拉着凳子坐近了些,说:“那你喜欢我吗?”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面对如此直白的询问,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拐着弯回避这个问题。一时只有呆呆的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的。
火宸看着她苦恼的皱起眉,漂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浑然不知自己这模样有多可爱。火宸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殷离,我听见那家伙叫你洛了,我也这样叫你可以吗?”火宸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心疼的带过了刚刚的问题。完全不知现在她的一低眉转眼之间都牵扯着自己的心了。
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倒让我松了口气,至于名字他想叫什么就随他吧。
点点头。
火宸高兴得像孩子受到老师的鼓励,笑得眼睛弯弯,“洛——洛——洛——”一遍一遍的重复,最后,“洛洛~”
我惊鄂的看着他,他深情的唤着的是什么?恍惚得以为坐在面前的是韩商久。“洛洛~,我叫你洛洛。才不要和那家伙叫得一样,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洛洛。”火宸自顾自的决定着,忽略了我悲哀的神色。
于是大清早,火宸打着相互了解的旗号,开始了户口普查活动。
“洛洛~你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钱。”
“洛洛~你最爱做什么?”
“数钱。”
“洛洛~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不劳而获。”
“洛洛~除了钱你第二喜欢的是什么?”
“房子。”
“洛洛~你第三喜欢的是什么?”
“车子。”
“…………”
“我排第几?”
“…………”
暗冉的到来,打断了这场极其幼稚的问答活动,也把我从那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中解救出来。我朝暗冉投去感激的目光,火宸射去杀人的怨恨。
暗冉只有呆呆的愣在门口,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半响,“……那个……皇上,该去见香凝公主了。”暗冉,吞吞吐吐的把话说完,冷汗湿了一背。
火宸转眼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沉默~
最后,他还是站起来,闷闷的丢下一句,“我去了,想好那什么奖励我。”转身和暗冉消失在门外。
你他妈的也太霸道了,你娶媳妇还要老子奖励。
这一次可能是看香凝公主对谁第一印象最好吧,微子启的温文尔雅,火宸的狂放不羁,到底会是怎么的结果。
火宸以王者之派进入桑其国御花园特设的宴会,一袭黑色滚金绣龙华袍,浑身散发着不可抗拒的霸气,俨如暗夜的帝王。
微子启浅笑坐在特为他俩准备的高坐上,白衣胜雪,袖口领口精致的文秀着龙纹,傲然仙骨,不怒自威。
两人目光交汇,暗涌滚动。
桑其国老皇帝坐在主位上,殷勤的招呼着二位大爷。香凝公主面纱盖脸,文雅的坐在老皇帝身边,双眼暗暗的大量着两人,眼里滑过一道寒光。
火宸寻着座位坐下,神情自若的喝起了茶。
桑其国老皇帝,笑呵呵的望着二位气势压人的青年君王,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直直地站立在皇位前,环视四周,高举酒杯道:“二位少主莅临桑其,使我桑其蓬筚生辉啊,朕在这敬二位了。”说完,他又向香凝公主示意,“凝儿,还不快敬二位少主。”
微子启和火宸也微微一笑,站起身子把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眼神熠熠闪光。
火宸弯身倒了一杯酒,对着香凝公主敬道:“火宸敬公主。”再次一饮而尽,他没有称自己王,很细致的攻略着一个女人最柔软的地方。
香凝隔着面纱淡笑,娉婷的站起,芊芊玉手举起酒杯,“香凝谢过天狼国君。”一饮而尽。
一番敬酒后,在座的官员个个将自己桌上的酒一口喝干,纷纷响应。桑其皇帝开怀大笑,气氛一下子好不热闹。热火朝天的氛围,只有微子启依然沉默地坐着,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他轻抿一口淡酒,冷眼的看着喝得欢畅的人。
他内心在矛盾,是放弃还是守候,苏洛还是江山。昨夜看到苏洛深情的目光不再注视的是自己,而是另一个男人,他动摇了。
香凝敏锐的看到一旁沉默的微子启,举起手中的酒杯,款款的走下上座,飘然而至,“香凝敬过龙腾国君。”
微子启慢慢站起身,笑容谦恭柔和,“子启,谢过公主。”伸手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勾起魅惑的笑容,透过面纱深锁住里面的眼睛,然后转过头对桑其国皇帝,若无其事的问道:“不知桑其国君,是以什么标准定这次招亲的呢?”
一语出,满堂安静。
倒是香凝公主嗤嗤的笑了起来,慢慢的走回座位,冷冷的道:“苏洛。”目光难测的环眼一圈瞬间僵硬的两人,缓缓道:“我要苏洛的一只手。”
全场更加寂静。
火宸手中酒杯顷刻破碎。微子启面色不改,只是目光瞬间复杂起来,他专注地盯着香凝,缓缓开口问道:“不知公主何意如此?”
香凝在片刻后抬起头,嘴畔隐着一抹笑意,道:“因为你们心中都有她,我不想自己的夫君日夜牵挂的是另一个女人。若你们肯为我斩掉对她的情丝,我桑其国也将诚心奉上。”目光缓缓转到老皇帝身上,“父皇,对吗?”
老皇帝看看眼里布满血丝的火宸,紧握的拳头中还滴着酒。回看微子启面色虽不改,但狭长的凤眼里聚满的冷气。
为难的叹了口气道:“二位少主,香凝从小被朕惯坏了,受不得半点委屈。”说着喝了口酒,稳稳情绪,“若二位少主有愿意为香凝做到此事的,我桑其国甘愿并入该国。”
火宸压不住怒气,一脚踹翻了几桌,指着老皇帝怒斥道:“你是在威胁我们?还是想用你这屁大点的地方只使我们?”
香凝也不惊,淡幽幽的说:“既然二位都不愿为香凝办这事,也只好自己办了。”
微子启脸色大变,眼里的冷气突变成骇人的杀气,阴戾的说:“你敢!”
“哈哈——”香凝捧腹大笑了起来,狂妄的砸掉手中的酒杯,道:“你别忘了这是桑其国,我有什么不敢。”
香凝“啪——啪”拍了两下手,宴场外响起铮铮铁蹄声。
“你就想用他们拦住我们?”微子启的声音冰得让人不寒而栗,手却无力的撑住了几上,铺天盖地的晕眩让他更加心慌,苏洛那边应该也出了问题……
火宸也察觉到身体的变化,强撑着身体往微子启身边聚拢,这时候他俩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平日香凝不知道拦不拦得住,不过今天两位都喝过千尸散,就绝对没有问题。”
心神不安的坐在湖心亭里,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无法将这不安串联起来,得到答案。
桑其国公主突然的招亲,御龙杖为出就将一个国家拱手拖出?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来,就如微子启受伤昏迷那一夜。
“暗冉,你去查查桑其最近军队有何动向。”话音还未落。
“不用去查了,全部蓄势待发了。”陌生的男音由远而近,语气淡薄得就如谈论天气。
暗冉就迅速的拔出剑杀气腾起的看着正向亭里走来的年轻男子。
“你是什么人?”暗冉警惕的挡在我身前,行宫重地这人竟然在没有任何通报的情况下悄然而止,更可怕的是连自己都未察觉到他的气息。
我转身站起,看清一身银色长袍的人是谁时,瞳孔自然的缩小,“袁震,怎么是你?”
袁震微微一笑,躬身道:“殷离大人还记得属下的名字,真是三生有幸啊。”
眼神示意暗冉收回剑,定睛看着一脸笑意的袁震熟悉的坐上通往湖心亭的栏上,一脸兴味的看着我。那双超乎年龄的眼睛,闪着狼一样光。从第一次见袁震就觉得他的眼睛敏锐得不像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的神色,似曾相识。
“你来干什么?”眼睛扫过他右臂空瘪的衣袖,冷冷的问道。
“来见你。”他乐悠悠的晃着翘起的腿,仿佛这三个字等了无数日夜,说得理所当然。
暗冉手中的剑又有出鞘之势,被他敏锐的捕捉到,随即笑得更欢畅了,“暗冉,你退步了呢。我都走那么近了,你才察觉到我。”脸上笑意不减,狼一样的眼睛渐渐溢出凶光,“你注定不是我的对手,以前是,今天也是。”
暗冉手僵住,愣愣的大量着袁震,从头到尾看来一遍又一遍,原本警惕的目光变成不可置信的惊措。
“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已不再平静,袁震每一个字都在说明他的身份不止是龙腾吏部尚书这么简单。时乎一个天大的阴谋编制成的网正在收网。
袁震笑容凝在脸色,肆无忌惮的盯着我,眼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殷离,你眼里除了念屿,除了微子启,除了韩商久还有谁?”袁震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一字一句清楚得可怕。“不论我多么卖命的为你做事,你也始终不愿正眼看过我一次。我守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现在问我是谁?”
“……你是元稹……。”暗冉声音颤抖的叫道。
袁震听到暗冉叫出他的名字,恢复刚刚的笑意,站起身来拍拍衣诀,朝亭内走来。
“不愧是我最得力的手下,就算换了张脸皮还是认出了我。”袁震走过我身边,悠然自得的端起我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笑眯眯的仰头看着我,道:“真香。”
元稹不就是五年前出卖释神族的影部长老,我是亲眼看着他被执行灌肠之刑死去的。
“想找个人代替自己死很容易。”袁震嗤着笑看着我说,“幸好当时念屿不在,毕竟要逃过他的眼睛不容易。可你再冷酷,也只不过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袁震低下眼睫,带着些许悲凉的说,“也或许你从未认真看过我。”
元稹,释神族最强的战士,也是最年轻的长老,掌管着释神最重要的影部。却在五年前突然背叛释神,换得灌肠之刑。当时整个释神族都惊动了,那个除了念屿,殷离最受人尊敬的人竟会选择背叛族人。
袁震左手拉着我坐下,淡淡的说:“我仰视你太久了,现在我要你平视着我。”他的手没有放开,手指轻轻的抚着我的指尖,爱惜的说:“还好当日没有留下疤痕。”
短暂的失神后,厌恶的抽回手,冷冷的道:“你把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暗冉也迅速抽出剑,架在袁震颈项,眼里却没有平日的冷静。因为刀下的人曾是他最尊敬的人,他敬重他。
寒光四射的玄铁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仿佛只是架了一把孩童的玩具,眼角眉梢还是聚满笑意。
云淡风轻的端起我的茶杯,食指若有似无的磨腻在杯沿,说不出的暧昧。
“暗冉,你若再把剑放在不该放的地方,我就很难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袁震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不知你更在意谁的安全呢?”
心猛一缩,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这么说他真的挟持了他们,更明白的说桑其国已经在他的鼓掌之中。
努力的平复着过速的呼吸,示意暗冉收回剑,沉默了良久,缓缓道:“条件。”
暗冉收回剑入鞘,退后半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袁震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不想。”事情已经如此,知道又有何用,眼下没有比解决更重要的事了。我不想过多的纠缠在殷离过去的种种。
袁震眸子一黯,指尖的茶杯粉碎,茶水溅在他的苍白得不像话的脸上,滑下滴在他银色长袍上,形成一个个褐色的水印。
暗冉欲冲上前,只见袁震左手急速的捻起茶杯碎片朝暗冉掷去,碎片竟深入暗冉骨肉,隐去不见。暗冉闷哼一声,举剑的手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袁震阴着脸瞄了眼被点穴的暗冉,冷声道:“若不是看你以前忠心于我,它就直入你眉心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袁震的武功完全超出预料。那日我挟持他到最后断他的右手,他都只是忍着,一个人竟能将自己隐藏得那么深。
袁震回头看着我,眼里的戾气瞬间收住,眸子里还是闪着我看不明白的东西。
左手撩起右边干瘪的衣袖,露出臂上的残肉,笑道:“这要是是让微子启和韩商久其中之一,也断掉一只。不知殷离大人是否还能如此无动于衷呢?”
惊恐的目光随即冰冷下来,拍案而起,怒道:“你敢。”
袁震挑眼看了看我,淡淡的说:“我说过我不想再仰视你。”
咬着唇,又坐下,盯着地面不发一言。
袁震伸出手,轻撮起一缕我的头发放在脸上轻轻磨腻着,幽幽的说:“你第一次听我的话。”抬起眼,深深的看着我,应该说是在看另一个人才对,“用了五年的时间,你终于认真的看着我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厌恶的拉回在他手里的头发,讥讽道:“不会费那么大的功夫就为了我认真看你几眼吧。”
袁震勾起嘴角,死死的拉住我准备拉回头发的手,一字一顿的道:“没错,我要你一辈子都只看着我。所有在你身边的男人都得死。”
‘所有在你身边的男人都得死’,这句话好耳熟,他在那时也这样说过。在杀死海生后也这样说过,那不是微子启说的吗?他好像从未对我说过是他说的,只是狡猾的误导着我。
心底深处有个东西在蠢蠢欲动,是我是殷离。
“你为什么没死?”我缓缓的抬起头,没有刚才的惊乱,没有厌恶,没有愤怒。
一抹冷笑荡开, “元稹,既然要我看你,为何不拿真面目对我。”
袁震微微一怔,笑意散了开来,左手在脸颊发髻之间摸索一阵,用力撕下那张苍白的人皮面具。
眼前的脸没有袁震的年轻,三十岁左右,却比袁震平凡无奇的脸英挺得多。这样狂放的气质才配得上那双狼一般的眸子,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冷峻。
这张脸就是十几岁就当上影部长老的元稹,一个连念屿都顾忌三分的人。
不论对我还是对殷离,他都是陌生的。殷离没有认真看过这个一直跪伏在她脚下的男人,也可说她从未认真看过除念屿以为的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五年前,我发现一直跪伏在地上,你是永远无法正视我的。一个男人要想抱自己想要的女人,就得变强,比她身边的男人都强。而在释神族就算我再努力,一个长老就是极限了。念屿的地位是无法动摇的,所以我离开了释神族。”
外面的世界太平静,只有乱世才能出英雄。世间的人都是贪婪的,不会只满足于脚下的土地。他散出释神族等候释神帝星转世,散出逆天,御龙杖……
我似笑非笑地瞅着他的脸,“你故意让人抓住,让世间都以为你死了?”
元稹依然抓着我的手,手指纠缠着我的手指,淡笑道:“直至死地而后生。”抬头看了看我,续道:“我到了桑其,混入皇室接近了香凝。然后去了龙腾……”
桑其没有子嗣,单单一个珍宝般的香凝,以养在深闺里的女子而言,元稹绝对是致命的。他强大聪明,拥有一个女人对男人所有要求和奢望。
他处心积虑近五年的时间就是想要一下除掉两国,而最终的目标很明显是释神帝位。
察觉到过他的野心大过微子启的掌握,却没有预料到今天。他挑拨我和微子启关系,让我恨他,愤然离开龙腾回到天狼。辅助释神。两国对峙,必会拉拢桑其……
恨超过理智,又怎么能冷静的分析以微子启的骄傲会去和一个卑微的渔民争风吃醋到杀了对方,就算他想,也不会放下身段去做。
“你利用我。”
“没有。”袁震一脸无辜的笑着,“我只是没把话说完而已。”
“你他妈的变态。”我怒吼着站起身,恨不得上前撕碎了这个笑意盎然的混蛋。
身躯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呼吸不平稳的喘了起来,好像失去了全身力气,一动都不能动了。
袁震嗤着笑,“你担心的是微子启还是韩商久?”他缓缓的站起身来,靠近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深深的凝视着我,“他们中必须死一个,你选谁?”
攥紧了拳头努力的撑在石桌上支撑着摇晃的身子,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我选的谁,应该死得更快吧。”
袁震眼睫眨了眨,笑开了声,“我就说过你是最了解我的。”一只手从身后绕了过来,将我整个身子紧箍于胸前,喃喃道:“他们两个都得死。”
任由他抱着,我无动于衷的站在那,双眼扫过暗冉焦急得额汗湿了衣领,最后停在那只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上。
“我会成为最强的男人,这样你就会直视我。”袁震疯狂的自语着,激动的胸腔激烈起伏,炙热的气息透过衣衫传到我的背部,“那时你甚是会仰视着我。”
“你永远也无法成为那样的人。”我轻笑出声,一字一句的泄愤着,“而我只会低眼看着你灌肠而死。”
话还未完,腰上的力似要断骨般巨大,呼吸无法顺畅,眼前漆黑一片,身体无法控制的往下沉。
第 52 章
幽冥苑内,两个高大的身影坐在回廊里悠然自得的品着茶。
“苏洛这女人喜好就是怪异,有谁会把花种得满院子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
念屿瞟了一眼廊外肆意密集的花海,对着呲着牙一脸不屑的齐越然,慢慢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微笑,“你不是就喜欢她怪吗?”
齐越然脸瞬时红得渗血,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恶狠狠的道:“谁说我喜欢她,我才不喜欢她那样不知轻重,不懂礼义廉耻的女人。”
“哦~”念屿端着茶,轻笑道:“应该叫爱吧。”
“你再胡说我捏死你。”
“那你为什么留了下来?”
“我不是……欠她两个愿望……”齐越然想起第一次她要的愿望是开妓院,第二次是辅佐韩商久。每一次都违背着自己的原则,可到最后自己都沉默了,或许和她出了漠月时自己就已经背叛了龙腾。
念屿嗤着笑,大量着齐越然幽幽道:“其实我觉得你和她更相配。”
齐越然反射的盯着念屿,眉眼之间竟和苏洛如此相识,愣愣的问道:“真的?”
“哈哈——哈哈——”念屿口里的茶水喷了齐越然一脸,笑岔了气,道:“我说着玩的,日子太无聊了。”
齐越然愣着看了念屿许久,越看越像苏洛作弄自己的时候,这两兄妹,一个比一个变态。
“老子,懒得和你这不男不女的娘娘腔胡扯。”
念屿委屈的瘪下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我妹还常说我帅得她想乱伦呢。”
“…………”一家子果然不正常,齐越然现在完全可以了解苏洛为什么不像个女人了,完全反了。
念屿正在以作弄齐越然打发大把时间的时候,一个脚步焦躁的人快步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道:“族长,殷离大人他们在桑其出事了。”
念屿玩味的目光一聚瞬时冰冷下来,齐越然来不及担心苏洛,就震惊于念屿此时骇人的煞气,这人变脸怎么比打屁还快。
“出了什么事?”慵懒的声线一下子变的凌厉,刚才还调笑的像变态一样的眼神瞬间充满阴森的寒气。
“暗冉昨日没有发出安全的信号。”
“为何今日才禀?”念屿的声音沉得宛如地缝里溢出来的一般。
跪在地上的人头俯得更低了,声音除了刚才的焦急更添了几分胆战心惊。
“……属下等影部送回完整的消息。”
念屿没有说话,齐越然倒也沉不住气了,问道:“你把话一次说完。”
那人咽了口唾沫,道:“桑其皇帝被香凝公主软禁起来,全国的军队已经处于备战状态。龙腾国皇帝和我国皇帝都被囚于桑其天牢里,生死不详。”
“什么?”齐越然拍案而起,怒道:“龙腾皇帝也被囚禁了?”他无法想象如微子启般精明的人竟会载在一个女人手里。
跪在地上的人没有理会齐越然的询问,只是等待念屿的发话。念屿淡淡的看着茶杯里泡开来的铁观音,大片大片的散发着幽幽兰香。
“香凝一个女人翻不起大浪,后面必有黑手。”能让一个女人背叛父亲,不顾国家安危的人,一定是她的爱人。“有查过香凝公主近年来特别密切的人吗?”
“据小道消息,香凝公主曾和桑其国侍卫长有过一段情,不过那男人被桑其皇帝逐出桑其,下落不明。”
“去给我查清他的底细。”
“是。”
烛光下,美貌风韵的女子坐在男人的膝上,目光阴郁的说:“你还想着那女人,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香凝,杀了她,我们拿什么威胁释神族,又怎么拿御龙杖和逆天呢。”袁震单手环着香凝纤细的腰身,耳语软绵的说着,“她的血可是用来祭逆天的。”
香凝撇开脸,眼里的嫉火少了很多,“我就看不惯你看她的眼神,别当我是傻子。”香凝双手捧起袁震冷峻的脸,狠狠的道:“你要敢碰她,我就杀了她。看你还拿什么去威胁念屿,到时候一定会被他挫骨扬灰吧。”
袁震笑意不改的揉捏着她的腰,邪笑着说:“嫉妒的女人可不招人爱。”
香凝被袁震揉得娇喘连连,细白的脸上浮起红晕,娇嗔道:“我什么都给你了,你若负我,我定不会放过你。”说着低下头吻住了他的薄唇。
袁震眼睛半眯,嘴角勾起笑,单手抱起香凝走向窗帷。
房间里缭绕着淡淡的香,和幽冥苑里的一样,恍惚之中还以为自己回到了雾陵。
艰难的撑起身子,腰部的脊柱传来剧痛,不由得狠狠的咬了咬牙才站起。他妈的,差点被抱得报废了。当时真不该激怒他的,所有人的命都攥在那个变态手里,太不冷静了。
暗冉焦虑的跪在一边,愧疚得想自杀谢罪。
“属下无能,让殷离大人受苦了。”
笑着拉起他,无奈的道:“怨不得你。”
屋外没有人把守,他很聪明,韩商久他们没有安全之前我是不会走的,这下连守卫都省事了。
门外有了脚步声,轻扣了几声之后,门被缓缓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宫女躬身道:“苏洛姑娘,公主有请。”
该来的总会来,不枉我坐在着等了她几个时辰。女人对自己的情敌始终是好奇的,不想见才怪,而她也是我的出口。
跟在宫女的身后,穿穿回回的绕院子,才恍然发现自己早被带进了桑其皇宫。这下可便宜了我,来这个破世界,一下就逛完这里的皇宫内院。
不过修那么大也不嫌脚痛,以我到香凝公主的万香宫的路程,完全可以打的了。可怜的宫女来回一遍,眉头都不敢皱一下。
“苏洛姑娘,你在等着,公主待会就到。”宫女说完退了下去,我仔细的大量着屋子里的摆设。桑其国虽然小,但这个公主的香闺奢华度远远超过了微子启的寝宫。
高大的圆柱上纯金的凤凰仰天飞起,地上铺满的是汉白玉,隔着鞋都有凉意。更别提其他繁复的装饰品了,碰碎了那一样不是得卖身为奴的高级货。
参观完一圈后,满意的坐在靠门的座位上,静静的等着那个半柱香都还没到的公主,下马威吗?呵呵~你在那边磨得比我难受吧。
两柱香时间过去了,门外响起了宣声,我站起身半跪在地上迎接等不及的公主殿下。
心笑到,才两柱香就等不及了,还真是个急性子。再怎么也得让我等到月上梢头才对啊,难怪人人都说,嫉火攻心的女人最可怕。
一双金丝软靴停在我的眼前,目光灼得我背生痛。浅浅的道:“殷离,拜见香凝公主。”
“哼——”一身冷哼,绕过我走向高坐,冷冷的道:“我还以为殷离是多么高傲的人,结果还不是一样卑躬屈膝的像只狗一样。”
我勾起嘴角,缓缓的道:“公主乃金枝玉叶,殷离怎敢怠慢。”
不看也知道她在笑。
“抬起头来。”香凝故意拖着音线的命令着我,一双晶亮的大眼迅速的锁住我抬起的脸,敌意得很赤裸。
我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香凝,不失为一个佳人,可惜眼角眉梢都是嫉妇的怨毒。
“把你的面具拿下来。”香凝抬起下巴,冷冷的看着软金面具下的眼睫,“我倒要看看让元稹魂牵梦绕的殷离到底长什么样。”
我勾起的嘴角弧度不着痕迹的加大,伸手摘下软金面具,扔到一边,站起身来。
任由香凝从头到尾的大量,那双怨毒的眸子,恨意更加深刻。如果可以,她或许已经上前掐住了我的脖子,然后毫不犹豫的扭断它。
“不知香凝公主对我还满意吗?”我嗤着笑,又重新坐回刚刚的座位。
“很满意。”香凝牙缝里僵硬的挤出,“有你这样的敌手,不失我的颜面。”
我眨了眨眼睫,笑了起来,“公主,殷离不是你的敌人。”
手指在沉香木几上打着圈,幽幽的道:“属于你的永远属于你,殷离只有自己的男人。”
香凝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对方如此不加修饰的说出自己的目的,不忌讳自己的命捏在别人手里。
我微笑着看着不发一语的香凝,耐心的说了起来,“不论再高的地位,我们终究只是女人。想要的只是自己爱的男人,生生世世守在自己身边。别的什么权位都只是男人想要的,不是吗?”
香凝脸撇向一边,没有回答我。可她的反应已经回答了我,就如袁震说以前的殷离那样,就算再冷酷,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香凝没有兄弟姐妹的争权夺宠,自不会如微子启般练出老练深沉的心思。不过这世界上最狠毒的就是嫉妒,它可以把天使变成嗜血的恶魔。
“你想永远控制一个人,就得比他强。女人是不该栽培自己的男人的,那是他母亲的责任。如果你承担了他母亲的责任,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就会离开自己的家,离开母亲的腋下保护哦。”
香凝转头看着我,神色复杂的盯着我。
“香凝公主,大家都是明白人,袁震的野心可大着了。他要的也不是我,他要的是天下,俯瞰众生在自己的脚下。你有半点信心以后能栓得住他?就算是现在,你可能都已经感到力不从心了吧。”
“混帐。”香凝怒急攻心的冲上前赏了我一记耳光,狠狠的揪住我的发道:“你凭什么揣琢我的心思,我到要看看你没了这张脸蛋,还怎么勾引男人。”
香凝拔下发髻上的凤簪就要往我脸上挫下来,一手扣住她的手,反压她到几上,嘲笑的箍住她的下颌,道:“公主的脾气可不好。”
香凝被压在几上,感到殷离的态度有了变化,看着她的目光如同神在审视,又像恶魔嘲笑平凡的人类。
香凝自觉身体像石雕般不敢动弹,这才是真正的殷离,元稹梦里念着的人。
“公主,如果想要自己的男人,就和我做笔交易吧。”
香凝皱起眉,看着笑得如沐春风的殷离,不带冷酷,却是更似冷酷。那是一种不在乎任何生命的冷酷。
“你凭什么?”不服气的回道。
我笑着松开手,扶起她,冷冷的道:“你若不同意,就杀了微子启和韩商久吧。”看着反映不过来的香凝,恶劣的笑了起来。“我也脱了衣服钻进袁震的床里,以后我俩姐妹相称,一个东宫,一个西宫。”
满意的看着香凝气得浑身颤抖的指着我,“你在威胁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觉得我怕死吗?”
香凝一怔,随即大笑了起来,“你不怕死,但你怕牢里的那两个死。”
如寒冰般阴森的目光扫过香凝的脸,收敛起笑容,“如果他们任何一个要死了,我就在你面前一片一片的割下袁震的肉喂给你吃。”
“不要考验我的忍耐,也不要怀疑我的手段。就算现在被囚于桑其,你也不敢伤我分毫,释神族是不会放过伤害殷离的任何人。”
香凝恼羞成怒的退掉高过人的青花瓷瓶,巨大的响声引来侍卫的涌入。
“你们这些窝囊废给我滚出去。”香凝一脚踢翻凳子,怒吼道。
我耐心的看着她不停的砸着昂贵的器皿,整个屋子像招龙卷风扫荡过一样,一片狼藉。
终于砸累了,虚脱的坐在幸存的椅子上,不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看着我。
“我不怕什么释神族,也不怕天狼还是龙腾。你威胁不了我,本公主要做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
看烦了她发飙,我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着垂在鬓间的发丝,冷冷的看着她,“我知道。”
“但我也知道香凝公主为袁震育有一子,叫什么?”看着她巨变的脸色,呵呵的笑了起来,“我也想看看,释神族曾经最强的长老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所以叫暗冉抱了回来。”
“你——”香凝暴跳起来。
“把自己的骨肉放在外面,一年见几次这滋味不好受吧?”
“你把安儿怎么样了?”
“要娘,哭得慌。”
长久的沉默……
“你骗我。”香凝突然镇定下来,冷笑起来,“短短的时间内,你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到奶娘那找到安儿的。”
我侧起头,看着她,也笑了起来,“也是,不过现在知道他在那里,要找到他也不难了。”
摸女人多了,容易知道对方是否是处女,火宸这样说过。但也别忘了我学什么出生的,在大学里画身体时,每天都摸着身体骨骼,研究每一块骨头。看过的女人身体更是不计其数,生育过的女人胯骨和只是有过性事的身体是完全不一样的。
香凝的胯骨分明就是生产过的身体,她未出阁,就算老皇帝再疼她也不会允许那样的孽子放在皇宫,让天下人耻笑。
“你还出得去吗?”香凝脸扭曲着靠过来。
“不用我出去。”抬起头看着屋顶,笑道:“暗冉还不去接安儿。”
屋顶响起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公主,怎么样?被人威胁的滋味很不错吧。”望着屋顶自言自语般说道。
视线从上而下再次落到香凝身上,她已经抽空般跌坐在地上,水灵的眼睛大幅度的将温,从刚才的怒火变成冰了。
似笑非笑的走到跟前,俯视着她,就如刚刚她看我一般。“交易,还做吗?”
香凝失神的抬起头看着我,喃喃道:“我有选择吗?”
“没有。”
门再次被推开,银色衣诀先飘如门栏内,袁震环眼看了屋内的狼藉和坐在地上的香凝,目光由下至上最后停在殷离的脸上,一瞬间的失神。
嘴角勾起笑意,也凝视着他,直到他快步走上前托起我的脸,指腹拂过脸上的指印,闷声道:“痛吗?”
香凝惊讶的扬起头,看着我们,眼里几乎绝望的悲哀。
头轻轻的靠在袁震的肩上,脸颊下的身体瞬间僵住,斜眼看着香凝,不由得笑出了声,我在告诉她这世界只要是我想做的事,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做到。
“……殷离……。”袁震没有回抱我,只是轻声的唤着我的名字,轻得像用气息唤出。
抬起头,蹲下身来。笑着在香凝耳边轻声说:“好好想我说的话。”
袁震半磕起眼睛,敏锐的眼睛里增加了愤怒。低眼看着香凝冷笑道:“看来我错过很多有趣的事,对吗?殷离。”
仰头毫不避讳的看着袁震狼一样凶残的眼睛,我要告诉他谁才是真正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是错过很多,我正在教公主如何守住自己的男人。”
袁震心突然缩了一下,重新用审视的目光开始解读殷离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袁震,我现在已经在仰视你了,舒服吗?”我没有站起来,仰头直直的看着他。
袁震怔怔的看着我,蹲了下来,沉默的看着前方,盯着外面的夕阳说:“我要的不止是这样。”说完把视线调回到香凝身上,淡淡的说:“我扶你进去。”
单手扶着香凝进了内屋,干瘪得刺眼的右手衣袖随着走动来回飘动。
第 53 章
“你都和她说了什么?”
扭了扭脖子,笑着看了眼袁震没有表情的脸,“你问她啊。”
“殷离,不要消磨我耐性,你再背着我做一些无谓的事,我就带一个人的尸体来给你。”
毫不在乎冷笑道:“杀了,我不过就再等上几世而已,无所谓。不过我倒要看你怎么以桑其的兵力,去面对龙腾和天狼的千军万马。”
袁震,别把我当五年前不懂世事的孩童。在这个身体里的是看惯世界冷酷的苏洛,不是那个涉世未深的殷离。若要和我比心计城府,我不会比你和微子启差。
“五年你变了很多,不过这样的激将法对我没用。”
“聪明的人只会变得更聪明,这一点不值得怀疑。我也不是用激将法,只是告诉你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看着远处渐渐沉下的雾气,山色轮廓也跟着迷离起来。所有的心思都用来对付龙腾,现在却要打碎从来,面对一个几乎疯狂的人。
“你现在放弃,我让你们一家安全离开,不论是袁震还是元稹都不存在。”袁震不会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一样,就算天狼和龙腾肯,念屿也不会。
他现在站在刀刃上,走不走都注定流血,这才是现在的他最可怕之处。
袁震绕在我面前,倚在假山上,仔细的大量着我,找着另一个人依稀的影子。
“你从前可不会放过背叛的人,就如当初看着元稹痛苦死去时候,眼睛都不曾眨过一样。”袁震站得很近,但他的声音很远。“你没想到执刑时我就站在旁边看着你,祈望你眼睛能有一丝波动。”
袁震看着她的嘴角笑意更深了,薄冰般的眼眸,如同这世界再也找不到这样绮丽炫美的黑水晶。交织着冷酷,嗜血和漠然,无情得像地狱最深处的火焰。
就是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目光,让他深陷其中,沉沦腐烂得不到救赎。
“你想要怎样?”缓缓的靠近袁震,撩起他空荡的右手衣袖,满是鄙夷的说:“想要和我建立另一种关系?”
袁震伸出手指腹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的抚摸,恍惚的低下头碰到他日思夜想的柔软,细细的在上面磨腻,没有深入,更没有离开的意思。
头往后缩了一点,离开了黏在自己唇上的温热,淡淡的说,“想要这具身体?”
袁震震惊的抬起眼,眼里的迷离渐渐散开换上的是那我不愿深想的复杂。
“还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是对香凝有所顾忌吧,如果真的让他夺得天下,香凝的下场应该也是,飞鸟尽,鸟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吧。不过现在至少我不用担心被他上了。
“御龙杖和逆天?”松了口气,伸手擦了擦留在唇上的味道,“你不会简单的认为挟持了我和他们就能得到天下了吧,你在释神族呆过,应该知道念屿的脾气。他可不是会为任何事和人牵绊的人。”
他把目光调向了远处,眺望着那雾气中此起彼伏的山脉,带着轻笑的口气,“除了你。”收回目光重新调到我身上,幽幽的说:“你的身体我要,御龙杖也要。除了逆天,它不是我的目的。”
你他妈的吃里爬外,摸清底细倒打一筢的混帐。念屿你那双白内障是怎么选人的,培养了这么一个奸恶的变态。老子在这边死皮赖脸的拖时间,你要是让我被吃了,老子回去把你家祖坟可撬了。
深呼吸~苏洛,你很冷静,非常冷静。韩商久他们还蹲在牢里等你救呢,要冷静,保持冷静。
“你在生气?殷离你真的变了很多,从你开春城到在为救海生让侍卫脱衣服……”袁震字字清晰的回忆着,嘴角挂着一丝无法察觉的溺爱,“这五年我错过了很多你的成长呢,我很欣喜你变得这样富有生气,那双眼睛比以前更迷人了。”袁震接受到了一种近似冰锥般冰冷和锐利的目光,其中还夹杂着鄙视与厌恶,但手指还是不可制止的攀上了她的脸庞。
“你该知道殷离爱的人都会死。”
“可你不爱我。”袁震扯出一抹无奈的冷笑,“所以我不会死。”
何苦呢,明知道永远不会有回应的感情,何必苦苦执着。第一次用客观的眼光看他,可怜的可恨之人。说明白点,他爱的是殷离,和我苏洛没有关系。但他杀了海生,用韩商久他们威胁我,就是死罪。
“你就准备一晚上对我倾诉衷肠?”我开始不耐烦听这些要死不活的情话。
袁震也笑了起来,“我倒不介意,不过殷离大人好像已经不耐烦了。”
沉着脸,用所有的力气压抑着想要揍他的冲动,“要我交出御龙杖也可以,但我要先见到他们安然无恙。”
袁震歪着脖子,“活是活着,但可并不算安然无恙。”
失控的拽起他的衣领把他推到了墙上,努力压抑后的怒声变得尖锐扭曲。
“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也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我有同感。”袁震单手揽过我的腰,瞬间姿势变得暧昧,“我现在是不敢杀他们,不过折磨他们让我更兴奋。你想让他们少受点苦的话,就别在我面前为他们情绪失控,因为你这样会让我更想看他们流血。”
拽着他的手失去生气的滑下,垂在身体两边。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见他们。”袁震也松开了手,“让你看看昔日那高不可仰的微子启现在有多么落魄。”
袁震走后,他的声音还在我脑子里盘旋。黑夜和四周的空气交融得更深,只有苍穹上那抹凄白的残月斜斜地投射下冰冷而淡凉的光。
月光下的树影把这充满机关血腥的皇宫,装点得如黑狱般森然恐怖,冷风穿梭肆虐,引得叶片颤颤发声。
躺在床上我能感觉到时间从我眼角眉梢爬过,数着它们久久无法入睡。
次日。
跟着袁震前往天牢,一路上除了他和我,还有香凝。打消所有疲惫对着香凝笑了笑,手在自己腹上轻轻摸了几下。香凝本就疲惫的脸更加深沉了。
大约走了两柱香的时间,走到皇宫最北的偏僻角落,一座全石头打造的建筑矗立其中。四人一组的守着每一道门,还有二十几个一对的哨兵来回巡逻。
袁震看也没看这些人,就直接走了进去。看来他已经架空了皇宫里的权力,就差一个名正言顺的头衔,而这头衔应该就是他顾忌香凝的原因吧——驸马。
守卫的人见他和香凝赶紧躬身跪地请安,我跟在最后面进到一间四面石墙,没有窗户的刑室。也是派有重兵守卫,墙上有一道铁门紧锁。
袁震眼神示意门旁的守卫,一人慌忙开了锁,我们三人先后进去,然后是石梯随地势蜿蜒而下,不是说天牢吗?怎么全都往地下通。
石梯很宽敞,每隔两米左右就有守卫,拐了几个弯,又穿过两道铁门,眼前更加明亮起来,火成岩的石壁,寒铁精心打造的牢门,牢室分众两边开来。
这里关押的都是重犯,也该说是在政治上和袁震最对的人。看着牢室里衣衫蒌褛的人看到他是露出的胆战心惊,就该知道他对韩商久他们用了多重的刑。
双手紧握着迈进一间特别宽敞的刑室,刺鼻的血腥味铺天盖地的卷来。
韩商久和微子启双手被铁链绑住,身体吊得老高,必须踮起脚尖,才能够稍微减轻手腕的压力。
上衣被完全扯去,血肉模糊的胸膛疤痕交错,铁链绑住的手腕竟可隐约见森森白骨。
袁震挽着香凝坐下,抬眼戏虐的看着靠在墙上的我,“心痛了?”
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我不想看了。”
韩商久抬起头来,眉眼之间仍满是桀骜不驯,和我目光在空中交汇,迅速溶化成惊恐。怒吼道:“袁震你这个畜生,快把她放了。”身体奋力作势往前扯,手腕的血茄子顿时裂口,鲜血泊泊的流出。
“哈哈——”袁震笑了起来,朗声叫道:“微子启你也别装死,看看谁来看你了。”
一旁伤势严重得多的微子启在吵杂中缓缓抬起头,额头上流下的血已经变得殷黑干涩,依稀可见的眉目间淡淡憔悴,却仍有风韵。
他看得我,眉头紧紧的蹙起,不发一言。
袁震站起来,一巴掌扇过去,微子启嘴角立刻见了血,几绺发飘下来遮住凤眼里的不顾一屑,淡淡的说:“袁震,你在我眼里永远是一只摇着尾巴的狗。”
袁震笑得更狂了,上前一把掐住了微子启的颈项,笑道:“那今天我就要你看看狗是怎么咬死人的。”
转身从浸在盐水里的长鞭,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袁震一扬长鞭,“啪”的挥了出去,微子启的胸前立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他每一鞭的用足了力道,长鞭一接触到皮肉便是一道皮开肉绽的血口。
“畜生,你有种就别光打他一个。”韩商久暴怒的眼睛布满血丝,骇人的气势让一旁的侍卫也后退了半步。
袁震也打红了眼,一鞭扯到他的脸上,血沫子溅湿了他的脸。
“没想到你对自己的情敌还这么义气。”袁震把矛头转向韩商久,讥讽道:“准备一个女人表兄弟两人一起用?”
韩商久疯狂的扯动着铁链,“你要让我活着出去,我一定会扯下你的舌头喂狗。”
“哈哈——”袁震笑扶在一旁,“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不过这个建议不错,可以考虑用在你和他身上。”边说边将长鞭抵在他的伤口上,慢慢下滑,停在他的胯间,冷道:“连这里一起喂狗。”
我静静的靠在墙上,冷冷的看着袁震。十指深深地嵌入了掌心,血在掌心流窜快要溢出时被迅速隐在我血色的外袍上,消失不见。
海生死的时候,我气疯了,恨不得撕了袁震和微子启。但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平静,自从老师自杀后,这是第一次平静的要毁掉别人所有幸福的愿望。袁震,香凝,安儿,包括纵然这一切的老皇帝和桑其每一根草木,都想毁掉。
眼珠缓缓的斜到眼角,看着香凝,对上她不安的眼睛。香凝也震惊的看着不发一语的殷离,那眼睛跟前日里的冷酷完全不一样。是地狱恶鬼般嗜杀的兴奋,恐怖得让人战栗。也仿佛站在眼前的不是有体温的人,而是血狱里的恶魔。
香凝惊恐的站起身子,拉住发疯一般挥打着鞭子的袁震,颤声道:“我想回去。”
“香凝。”袁震看着神情异样的她,手中的鞭子也垂了下来,“你这是干什么?”
香凝苍白的靠在他身上,一手揉着太阳穴,声音小得旁人听不清楚。
“我怀着孩子,看这血腥的场面,心里难受。”
袁震眉头一蹙,片刻扔掉手中的长鞭,冷眼看了眼侍卫,道:“可我严加看守。”
原来肚子里还有一个,看着身形应该不足三月,那袁震应该是和微子启一起来的桑其。结果只要一个了,香凝一直在龙腾。
香凝先回桑其安排好着一场局,然后请君如瓮。这个桑其国皇帝真的该死,难不成他以为自己女儿迷途知返回到他身边,然后好赖嫁一国之君。
“袁大人,要陪公主回去安胎?”故意把话说开,一旁的侍卫慌忙垂下头。“看公主的肚子,那可要快些成亲。要不然在桑其大着肚子,可掩不住耳目,传出去有失民心啊。”
公主未婚先孕,奇耻大辱。袁震一定不会放过现在听到这一切的活口,这几个人没少打一鞭韩商久他们,就用他们的血开忌。
香凝抖得更厉害了,几乎全身靠在袁震怀里。我也笑了起来,眼睛扫过血迹斑斑的两人,定眼看着香凝,“为人母的是该多想着点孩子,免得报应全落在他们身上。”故意加重了他们二字。
袁震阴冷的看了我一眼,扶着香凝转身走了出去。我跟在后面头也不回的跟了出去。
番外——袁震
几百年前世上最强大的释神国一分为三,隐在权力最深处的释神族,背负起复国的重任逃亡到当时三国中势力最弱的天狼国。
我们的祖先们等着拥有释神血液的帝星再现,为了这一天他们全力的培植着力量。
释神族的每一代都从小灌输着忠国的思想,真的很可笑,一个早在几百年前就不复存在的国家还要忠于它。
在旁人眼里我是释神族天赋最高的孩子,也是最冷漠的孩子,像一只无人能驾驭的野兽。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不是冷漠而是觉得他们所在做的一切可笑愚蠢。
释神族拥有最高统治权的就是族长和殷离,。释神国一直都是在众皇子中选一人掌管释神族,一人称霸天下。殷离不是人选出来的,而是上天选出的。每一世殷离过世后的极阴之时,族内诞下的女婴中放入血潭中存活下来的就是殷离。而血潭里全满天下最致命的毒蛇毒虫,而她就是在死亡中出现的神。
但不知为什么殷离有两世没有出现过,这令占不到释神星的族人更加忧心。因为只要殷离才能找到释神皇帝,只要她能取得御龙杖,也只有她的血才能炼成逆天。
在殷离还没出现我就可怜她,一个注定只是一剂补品的生命。而老人告诉我,这是还债
奉帝得到了天下,另一个皇子成为了族长。一明一暗相互扶持着霸业,千秋万世。而殷离拥有神权般地位,受万人敬仰,主管天下神祭。在世人眼中殷离和族长就是皇帝的左右臂膀,他们站在权贵的后面保护着释神国。
有一样的东西它可以建筑一个世界,也可以轻易摧毁世界,那就是爱。
族长和奉帝都爱上了殷离,一个笑颜明媚如灿日的女子。释神族和皇族的矛盾日益加剧,爱得至深的奉帝失手杀了族长。
殷离心系青梅竹马的族长,痛失爱人后的殷离失去理智残忍的杀了奉帝。奉帝在咽气前立下诅咒释殷离永世不得爱,只能在孤独与仇恨中死去。
殷离被新任族长以叛族之名灌铅而死。不久释神国破,天下三分。为了重复释神国,释神族起誓只要殷离能找到释神星再复释神国,就能偿还厮君之罪,得以在诅咒中解脱。
我不明白几百年前的情怨纠缠为何要让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背负。我根本不在乎谁死谁活,国破家亡,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活着只是一个偶然,没有必要那么认真。
在极阴之时全族诞下五个女婴,其中包括了释神族影部长老和医药长老乱伦诞下孩子。那个血液肮脏的孩子本该死在襁褓中,给山中饿狼果腹。但族长下任继承人念屿顶住所有压力,要求她入血潭。
她活了下来,在父母都不愿承认,摒弃中活了下来。在没有任何温暖的程序中成长,凤凰血成了擦不掉的耻辱。族人厌恶她,害怕她,远离她。
念屿是影部长老和正妻之子,一个从出生就注定的天之骄子。十岁时就正式继承了族长之位,没人知道他到底拥有多大的力量。他是我在释神族唯一敬畏的人。
殷离。在众多褒贬之中近乎神化的女子,我第一次对人产生了好奇。
第一次见她是在执行完任务后见念屿的时候,她无声的站在曼沙朱华中。黑色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扬,如梦般鬼魅绚丽。薄冰般的双眸超出年龄的邪异,精致的唇角微微勾起。
如花盛开的一刹那,灿烂夺目的它会吸引所有的视线。这一笑,便是全世界。
直到我看到她手中支离破碎的蝴蝶时,才知道那一笑是破坏一切美好,想要彻底毁灭一切幸福的邪恶。而正是这样罂粟般,明知道它有毒,但一旦迷上就终身无法控制的想要靠近。
但平日里能见殷离的人,只要族长和各部长老,剩下的就是近身婢女。
为了能在她身边,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了目标。
只要能在她身边,只要能为她效命,不论多么愚蠢的事都变得拥有意义。
没有机会见她时,我只能躲在阴暗处默默的注视着她。最令我庆幸的是她眼里虽然没有我,却也没有别人。
我要比任何人都做得好,成为她不可代替的臂膀。这样她能为我骄傲,给我赞赏的微笑。每一个任务我都拼了命的让它最完美的完成,不能让任何人超越自己,代替自己。我肋骨断过三根,死过一次,身上的伤疤交错重叠。
我终于成了族内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长老,从她父亲手中接管过影部,成了念屿以外最强的男人。
我能最近的跪在她的脚下,仰视她依然冰冷的眼睛。那遮住她容颜的凤凰血依然掩不住她日益迸发出的光彩,那就如血色天空中一片残云的阴影,再怎么也挡不住太阳的光芒。
没有人知道被上门来求亲的媒人踏平了门槛的自己为何一脸冷漠。只是在无数女人赤裸示爱的目光中更觉得她的冰洁,如雪山冰池里不属于尘世的明珠。
我静静的等待着她的成长,直到我能对她说出自己的爱。
可她的目光永远空灵悠远,眸子里时乎倒影不出世间任何景物。就算在她被用致毒的蛇血纹上不灭之花时,那蚀心腐骨的痛也没让她眼中起一丝波澜。
娇柔胜雪的背,本能的轻颤着。医药长老一针一针的刺着,那针下的人不是女儿只是殷离。我无能为力的跪在下面,心里无数次冲上前去割下女人的头,抢走她天涯海角。可我不能,也不行。
因为她伏在念屿的腿上,双手隐忍的拽着他的衣角,念屿细细的掉她额头止不住的汗。
我想成为能并肩站在她身边人,只要那样才能抱住她,想要霸占她的眼睛,让她的世界只看得见我一人。只要是她的一切我都想要。
她十二岁那年亲手杀了双亲,族内没人敢说话。他们只是更加畏惧她,在她眼里只要念屿敢抱起她和她说话。因为她从未低眼看过跪伏在地上我炙热的目光,一次也没有。
我能看懂念屿眼里的东西,那是和我一样的炙热,只是更加的隐忍深藏。
原来感情是需要回应的,人始终都是最贪婪的动物。永远不满足默默的付出,却得不到回应。
我要成为世上最强的男人,只要这样才能拥有自己想要的女人。你等我,殷离。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个禁锢你的牢笼,千山万水,海角天涯。
我离开了释神族,离开了已经被念屿架空的天狼。散出释神帝星转世,三国将再起纷争。而只要得到御龙杖和逆天的人就能成为人世真神。
世界不再平静,我在乱世中等待机会。但我低估了念屿的力量,他亲手抓住了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天没有绝我的路,同胞的兄弟元畅竟来见我最后一面。一切时乎都变得理所当然,人皮面具换出去了我,留下了畏罪自杀血肉模糊的他。
执刑那天念屿处理龙腾和天狼边陲事宜,留下殷离。我站在人群中,眼里只要她。
元畅无法出声的死去,殷离坐在对面眼里静若寒冰。我的心痛得无法跳动,难道所有的付出换不来一丝怜悯?死在她眼前的是以她为人生目标的人,难道就不值得她一丝不忍?
元稹死去后,元畅杀了父母跳下了悬崖。只有都死了割掉所有牵绊的纠缠,他才能所顾忌的追逐。
桑其国是当今最弱小的一国,也正因为如此才对我这样的人那说更加合适。
香凝,一个傲慢如孔雀的女人。但同样她也是个寂寞的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这世界对她来说没有值得争取的东西,因为只要是她想要的,她的父亲都会给她。
这样的女人很好用,是以后最强有力的棋子。第一眼我就选中了她,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不在乎手段。
抱着她,我无数次幻想她就是殷离。两年了,她应该出落得更加耀眼,在念屿的翅膀下。
龙腾是我计划中的大患,香凝不顾一切的跟我来到漠月。
在处心积虑暗中扶持太子时,我竟在宴会中看到了她。在微子启的牵引下,走入我的视线。她紧张又细心的大量着每一个人,她的目光扫过我时,我的呼吸都断了。
一切都变得不真实,她自称苏洛。
我站起来要求她为众人祝乐,如果是殷离就算是死,也不会为了取悦别人而卖弄风情,而苏洛她坐在堂中为周围这些俗人轻弹浅唱。
宴会中我跟随着她离席,脚步却止于她和微子启的拥吻。她的眼里有着情愫,染得明亮的双眼流光溢彩。
我开始怀疑这只是一个和我爱的人很像的人,她没有她的傲然,更没有她的脱尘。世俗的在漠月开了一家最大的妓院,这是对殷离的侮辱,若不是碍于计划,我真想杀了她。
她常常出现在微子启身边,总让我错觉到是殷离。为什么这世界有如此相像的人?
我很想太子登上帝位,只要这样的庸才,才能更好的把握。但我赌错了筹码,微子启比我想象中更加有手段。他很快登上了自己权力的高峰,房进轩这个身份已经失去作用,想我杀掉他取代他,真是浪费了时间。
袁震开始出现在地方官场,房进轩变得告病在家足不出户。一步一步重新接近微子启这个权力中心。
苏洛比殷离敏锐,有着一双洞察他人弱点的眼睛。除了一张皮以为她都不是我爱的人。
微子启竟以叛国之罪抓捕苏洛,这一点令我费解。不过这时很好的机会,一定要杀了这个侮辱着殷离的女人。
但她跳了海,而原因竟因为她是殷离。为什么会是她,苏洛根本就不是她。我是不会认不出她的,就算那身体一摸一样,但她绝不是殷离。
再后来齐越然失去了信任,我完全得到了微子启的信任,因为齐越然不能成为一条忠臣的狗,而我可以。
当我见到了思鱼,这个世界崩塌了。因为她证明苏洛就是殷离,只是失去记忆。
坐在家里后院抚着精心培育的一株曼沙朱华,回想着苏洛的笑,眼里不时的狡诘,还要眼底最深处的一抹阴暗……都无法和殷离交叠起来,可她们却是同一个人。多么讽刺,自己竟想杀掉一个让自己存在变得有意义的人。
当我逐渐相信她们是同一个人时,却不敢面对从前她依偎在微子启怀里,嫉火如不可遏制火焰疯狂的焚烧着理智。
几个月里,我没日没夜的沿着海岸寻找她的下落。一无所获的颓坐在花前,香凝不作痕迹的看着一切,我知道此时的她和我一样,压抑着随时都会爆发的嫉火。
微子启有了苏洛的消息,他要亲自去接她回来。我以新皇上凳位不易离开朝政,应该及时清理反抗势力为由阻挡下了他。微子启凳位杀了告老还乡的房进轩,而袁震没了另一个身份的束缚,更加自由。
如果殷离真的失忆,我就带着她离开三国的纷扰,去过属于我们的平淡。
朝海村,凤凰重生的艳丽,她真的是殷离。
坐在回程的马车里,每一秒都想着带她离开,想要占有她的一切。但我带不走她,她的眼里依然没有我,只有对那叫海生的渔民珍惜。
但也正因为这个男人我和她第一次那么近,她的心跳隔着背传到我的心里。她的手指掐如伤口时,代替疼痛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这样的想法很病态,但既然我为她病了,她就有义务为我疗伤治病。
所以在她身边的男人都要死,只有我才能独活在她的生命里。带不走她,也不能让微子启再得到她。
镇上衙门里静静的等着她,我知道她一定会回来找我。让她痛苦的人都得死,就如当年她亲手将利器刺入那对男女胸膛一样。冰一样的双眸,平静的语调。
我的殷离复活了。
她问我是不是微子启要我这么做的,我诚实的回答了我最强烈的心声。也误导了她,我要她恨他入骨。
我没想到殷离会亲手埋了那个卑贱的男人,十指全破了。第一次代替念屿坐在她的身边,为她一点一点的清理伤口。
十指连心,指甲全坏了,我白痴般的问她:“痛吗?”明知道她痛死也会忍得下去,除了自己以外谁也不能看到她的软弱。
她冰冷的笑容璨如烟火,比我第一次见她笑还要美,还要冷酷。“痛!所以你会后悔的。”
后悔?从不曾觉得后悔,也从不曾需要安慰,路是自己选的,就没有后悔的理由。造下再多的孽,也只有来生还,太久以后的事我没有力气想,只知道今生我除了你不会再爱谁。
我看着你,你也看着我,但我能清楚的看到你的眼里没有我。可我还是笑着说了:“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后悔。”
她变了很多,以前的殷离只会杀掉自己讨厌的人,但现在的苏洛更懂得如何折磨一个人。她没有要我的命,而是要了我射出飞针的右手。
她第一次向我要东西,就要走了我的右手。不过既然她想要我还要什么不能给她,就算一只手也能抱起她。任何一件事只要心甘情愿,就变得很简单。
不论对一个舞剑还弄墨的人来说失去右手等于失去了希望,她惩罚我,又在暗中为齐越然解决了政治上的对手。她的成长令我震惊,那双笑意盎然的眼睛比昔日波澜不惊更加让人恐惧。
眼前的人真的是她吗?为何总觉得在她的身体里的是另一个思想。
在手被砍下的夜晚,香凝气疯了。她要杀了苏洛。这个女人和我一样悲哀,爱的人心里都没用自己。不过我总认为她比我幸福,至少她死去我能记住她。
香凝派出杀手追赶前往天狼的苏洛,我不担心。因为齐越然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更何况现在还要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不过香凝以后始终会成为威胁到她的人,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香凝也不例外。
第 55 章
“殷离大人,那些东西真能起到作用?”
“既然天下的人都信的东西,我们何不利用。”
“但这样会不会对神不敬?”
好笑的看着暗冉,“这世界没有鬼神,他们只是活在人心。”暗冉不解的看着我,眼里满是迷惑。
在封建统治年代,要他们无神论也太强人所难。况且经历这些日子,我也不能完全坚持自己的世界观。
桑其国开始谣言漫天,怪事连连。
夜里弥漫街道里的咳嗽声,怪异得让人战栗,但街道上却没有一个人影。有时会听到那咳嗽声就在窗外,胆战心惊的推窗,除了夜色中的咳嗽声,什么都没有。
天上开始飞下白色的纸片,‘违天囚帝,诛连苍生’。
大家都惶恐不安,传言着释神帝在现。被囚于桑其天牢之中,天怒众生。公主未婚先孕,将桑其国拱手交与外族叛徒。要将桑其推入战火中,国破家亡。
民心不稳,上寺拜神,求得全家安康。
大雄宝殿上,烟火缭绕,人声鼎沸。谁也没注意到神像上的瓦砾破了口,雨水顺着破口落到威严的如来身上。慢慢形成一道道血痕,当有人惊惶失措的指着神像大叫时。人们才从虔诚的跪拜中发现,金色的神像周身流出了暗红的血液,随着雨势的做大,血液更快的吞噬着神像的全身。
再环眼周围的罗汉像,全都流出了血,称着他们严厉的目光更加骇人。
人们仓惶的往外跑,最神圣的地方现在如同修罗地狱,这天下真的要大乱了。
在逃窜的人流中,烛火翻倒点着了黄布,可奇怪的是黄布明明已经烧着了,却怎么也不断。火光中黄布完好的飘摇。
桑其全国都开始大范围的抗议,要求皇室释放前来求亲的两国少主,军队也开始出现军心涣散的情况,而且日益严重起来。
香凝不敢将安儿被虏的事告诉袁震,她害怕他恼怒自己的愚蠢,更怕他不在乎。现在外面民心不稳,怪事横生,袁震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难道是上天都在警告他们?
香凝妊娠反映很厉害,不时的呕吐让她的心情更叫焦虑。夜夜的恶梦,自己被绑着吃下袁震和安儿血淋淋的肉片,一片一片。到最后自己的腹部被切开,未成形的胎儿被扔进油锅之中……
汗水湿透了头发,全身缺水的虚脱。香凝的精神日益萎靡下来,她决定去见殷离。
映如香凝眼里的是殷离悠闲的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嗤着笑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公主终于来了,我站在着脚都站疼了。”
香凝憔悴的眼睛一怔,“你知道我要来?”
抖了抖右腿,心情明显很好的笑了起来, “比预想中早来了呢。”
香凝深吸了口气,摆手示意随行宫女退下去。
走进房,坐在桌旁端起已经凉透了的茶水轻抿了一口。香凝也走进来坐在我对面,凝重的面色。
“你要我放了他们是绝对做不到的。”香凝皱着眉头,脸色比上次苍白了很多,“但我可以保证除了袁震,其他的人都不能动他们一根毫毛。”
我眉眼间的笑容没有变化,但瞳孔中的温度却在零度以下。“你认为这是公平交易的条件吗?”
“你以为你是谁?”香凝有些气急,看着我的眼神露出烦躁的神情,“别忘了自己也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杀。”
我无奈地眨眼,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同情式微笑,“我的命可是和你儿子连着,唇亡齿寒啊。”
香凝气得浑身发抖,盯住我的目光狠毒中带着尖锐,一字字道:“你若伤了安儿,我要他们两个陪葬。”
朝我香凝笑了笑,瞳孔中的光芒无比的讽刺,“生杀大权都不在自己手上,也何来陪葬。”
“那孩子也是袁震的。”
撅起嘴,略微一想,道:“那我帮他再生一个,一定比安儿更漂亮。”
“你——”香凝暴怒的扬手眼看就要朝我一巴掌打来,身体迅速的闪开,躲了开来。没等她反映过来,就使足全力一巴掌打了回去,“啪——”的脆生生的掌声,她白嫩的脸上五根指印火辣辣的刺眼,一串血丝从嘴角流了出来。
香凝整个人都蒙了,呆呆的看着我。
我甜甜的勾起嘴角,“这世上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自不量力的人。”冰冷的手指轻抚上她滚烫的脸颊,眸子冷了下来,“从第一次见你我就恨不得把你活活的肢解了。”
比起袁震我并不少恨一点这个女人,我管不了他人的情不由衷。我只知道她是始作俑者之一,总有一天我会把他们两受的罪十倍,百倍的还给她和袁震。
现在外面民怨四起,只要念屿他们一到,桑其很快就土崩瓦解。
“你——太狂妄了。“香凝回过神来,震怒于我的逾越,从小养尊处优的她,连头发梢都是被人捧着的。又怎么被人这样打过,这样露骨的厌恶过。
“这不都是因为有本钱吗?”我又恢复一派乐呵呵的样子看着香凝气得变了形了脸,心情越来越好,“公主还是不要动气,免得以后生下的孩子脾气也不好,那就不好教了。”
香凝强压下气,大概我在她心里早就被凌迟了数百刀了吧。不过偶尔也得有人让我舒缓一下过于紧压的心情。
“你要我怎样?”香凝平静后露出皇族的威严,表情凝重,“我怎么相信你,在我为你做了该做的事后。你不放过袁震怎么办?你可是一个连父母都可以杀的人,我又如何能相信。”
我颇有些无辜的眨眨眼,挠挠头,“看看,袁震都把我说成什么样了,这完美的形象可真不好建立啊。”
“不是袁震说的,天下谁不知道殷离嗜血好杀。”香凝怨恨的盯着我,最后缓缓的笑了出来,笑容中是说不出的讥诮,“况且他几乎不提你,除了逆天和御龙杖。”
那么刻意强调他对我不在乎,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更何况我也不在乎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反正最后他什么都会没有。
“好好好。那公主你准备好了和恶魔做交易了吗?”我干脆地承认,脸上保持笑眯眯的模样,“毕竟现在你没有选择,睡不好觉,对安胎可是大大的不好。”
“你想要我做什么?”
“天牢的详细地形图。”说着又从袖里掏出两枚香状的丸子,放到桌上,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说道:“一颗点燃放在天牢的过道里,一颗燃放在袁震的房间。”
香凝怔忡了片刻,指着桌上深褐色的丸子问道:“这是什么?”
“呵呵——”我笑了出声,“放心,只是药效比较强的迷药。不然你认为是毒药的话,我会放在天牢里让微子启他们两吸吗?”
“我这样做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放过我们?”
“当然。”我回答的干脆,心里却想着那可不一定。就算要放也得先让你们两个受够了苦才放。
正当我们友好的达成协议时,我敏锐的听到外面有轻微的杂声,似是衣物细碎的摩擦声。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袁震赶来了。上次香凝见过我一次后,情绪波动变得很大。这一次再来见我,他一定会来。
衣物声可能是门外侍卫和婢女预备下跪的声音,看来某人无声的制止了。
我笑着凑到香凝耳边,轻声道:“公主,看来我们得给门外的观众演场短剧了。”
香凝疑惑的皱起眉头,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香凝大骂道:“殷离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本公主。”说着狠狠的啪桌而起,大喊道:“来人啊。”
门迅速被破开,外面守着的侍卫鱼贯而入,用刀剑将我包围起来。
“殷离,你也太小看我了。本公主愿意和你谈条件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你竟敢打我。”香凝双手掐住我的脖子,随着情绪的激动,力道也在加大。“我倒要看看杀了你,天会不会塌下来。”
这女人下手之重,那像演戏。看她眼里毒辣的目光就知道她恨不得就这样把我掐死,真的不能掉以轻心的人啊。
“啧啧啧——”因窒息半眯起眼睛,嘲弄的望着她,勾起嘴角,“就凭你?”
趁她失神的一瞬间,滑出衣袖里的短刀抵上她的肚子,笑道:“一命赔三命,不错。”
围在四周的侍卫也明显退后了一步。嘻笑着扫了一眼侍卫,乐道:“你们的公主可是有孕在身,这些刀啊剑什么的都会动了胎气哦。”
“你杀了我也别想走出去。”香凝狠命瞪住我,最后还是愤愤甩手。
“是吗?”我挑眉看着离我最近的侍卫,媚笑道:“你舍得杀我?”
侍卫脸瞬时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我笑得更欢了,回头对香凝说道:“你看到了,比起你我好像更有存在的价值。”
“你们在干什么?”袁震一声怒吼,斥下了围着我身边所有的侍卫。
香凝见到袁震如见救星,猛扑上去,失声哭道:“,她绑架了安儿,她要杀了我和孩子。”
香凝在现代不去好莱坞真的活活糟蹋了,一个巨星就此埋没。我好笑的抬起手,将刀放在桌上,悠哉哉的说:“用你儿子,威胁你老婆。”
袁震莫测的目光染上了些克制不住的冷意,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摩擦发出,咯咯的声音。
我眨眨眼,展颜一笑,“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东西啊。”
他脸色更沉了,盯住我的黑瞳酝酿着风暴,沉默许久后,冷冷的开口道:“香凝,你先回去休息。一切由我来处理。”
香凝回头复杂的看看已经坐下的我,又抬头看着袁震。最后咬着唇,和婢女走了出去。
“你抓了安儿?”
我笑眯眯地望着他,声音清脆有力,“没有底牌在手里,怎么敢和公主叫嚣。”
袁震的脸色瞬间更沉,瞪我一眼,目光阴冷决绝,“你就那么爱他们?”
他跳跃性的质问,让正在喝茶的我呛了个正着,失声笑道:“袁震,你不觉得这些话尽是废话吗?”
他的瞳孔猛的缩小成一个点,显得狰狞。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将我整个人压在桌上,单手箍住我的下颚,让我叫不出声来。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却被什么湿湿热热的东西钻进了嘴里。
“唔——”拼了命的挣扎,只换得他更沉重的呼吸,想要死命咬断他的舌头,却被箍着下颚使不上劲。
这是一个令人窒息到极点的深吻,像要辗碎一般的重重的吸吮着自己的唇,无法呼吸中意识变得都模糊起来,放弃令他更加兴奋的挣扎,如死尸般的木愣的任他的唇舌深深的缠绕着。
觉身上的人停止了动作,我凝神一看。他深深的看着我,缓缓露出苦涩的笑容,眼中透出了痛心的神色,刹那,一滴晶莹的液体滑落到我的脸上。
袁震突然像一个找不到回家之路的孩子一样无助。我撇开脸,无视他的目光,试着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完全无法推动。
“你放开我。”我愤怒的大吼,不知出于被强吻后的侮辱感,还是他的眼神中的悲哀乱了我的心神。
他爱的是殷离不是苏洛,而且不可能因为他的爱,我就有义务回应他。
袁震依然直直的看着我,脸色逐渐阴冷起来,刚才眼里的悲哀聚齐杀气,狂虐得让我有一种被杀掉的感觉。第一次他让我产生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你到底是谁?”袁震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以前殷离不看他,不说话。但他能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现在他完全猜不透眼前的人。为什么五年能让自己和她有那么大的鸿沟,她还是自己爱的人吗?
我怔大了眼睛,随即大笑了起来,“我是殷离也是苏洛,你分得清吗?”
室内突然很安静,只有袁震苦苦压抑也无法控制的粗壮呼吸声,从他的眼里我清楚的看到他气得发疯。只要现在我任何一句话都会点着这燃他不可遏制的愤怒。
最后他只是颓废的埋进我的颈窝,单手死死的抱住我,大力的呼吸着。
耳边飘来混浊不清的声音,“苏洛,这是你给自己取的名字对吗?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份。”
第 56 章
或许我的存在真的是在满足殷离的愿望,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份。
打翻的茶水浸湿了我的背,却一点也不冷,源源不断的热量来自一直沉默在我颈窝的人。
这样的暧昧氲氤不该属于我和袁震,感情永远是不能施舍的。正如齐越然,既然不能给予就不要装出一副仁慈,谁也不想伤害的样子。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要断就得干净,这样对谁都是好的开始。
“袁震,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何必苦苦强求。珍惜眼前的人不是来得更重要,作为一个男人你该有的都拥有了,还不能满足吗?”
肩上一阵痛,有什么温热湿黏的液体流了出来。袁震缓缓的抬起头来,唇上沾着我的血,目光已经恢复往日的锐利。
“我需要香凝,但不代表我要爱她。”袁震撑起身子,温暖忽然的离开,凉意席卷而来。“每个人的幸福定义都不一样,走到今天这地步我不后悔。至于安儿……”袁震提到安儿时眼中真实的闪过悲哀,“如果你觉得他值得过微子启和韩商久,就杀了吧。”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我知道外面那些风浪是你在暗中掀起的,不过没关系,我也做好最坏的打算。”
半磕起眼睛,密接的眼睫让视线变得有些浑沌,世界一瞬间只有黑白,剩下的一片灰涩。
现在和他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不如保持沉默,用我们各自的方法去实现各自的目的。
袁震无声的看着我,最后在出门前,淡淡的说,“就算让你恨我,也会让你恨入骨髓,一生一世都无法忘记。”
寒意不断透过湿透的衣衫传进来。
两天后,饭碗里有了一张锦帕,上面有我要的东西。但袁震最后的那句话,没有了让我预想的兴奋,替代的是一种不愿深想的恐惧。
“殷离大人,为何不在入了夜去,而是在午饭后?”暗冉拿着地形图一边琢磨,一边问。
“安全的环境容易让人失去警觉。而且午饭后是人身体和精神疲惫的时候。相反夜晚人反倒精神更加集中。”
暗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总之这个殷离大人的想法和行为都乖张怪异。
这些天他在外面忙活着殷离交待自己的古怪的事,比如给蛤蟆味盐粒,用她给的暗红粉末刷佛像,用盐卤水泡庙里的黄布……他开始不明白这些不相干的事,对就皇上有什么帮助。但后来发生的事,让他自己都大吃一惊。
满街暗处的蛤蟆发出近似人类的咳嗽声,连蹲在房顶上的自己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在皇城外完成殷离交待的每一件事,包括虏走安儿。暗冉内心深处是无比敬重元稹的,曾经最忠于释神族的铁血般的男人。每一个任务都会毫无保留的拼命完成,直到他背叛族人,灌肠而死。暗冉都是不愿相信的,不止是他,所有影部的人都不相信自己跟随的统领是这样的人。
但现在的元稹不再像以前那样,就算从前的元稹再冷漠孤僻,但他能为族人毫不犹豫的抛头颅洒热血。而现在的元稹笑里藏刀,眼睛冷如寒霜。
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甘愿背叛世界?暗冉不明白元稹为何偏偏爱上的是殷离,最后又能换得回什么,就图死在她的手里,还是认为她会为自己流一滴眼泪。
如果今天真的救出皇上和那个男人,殷离会杀了他吗?
暗冉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殷离大人,你会怎么处置元稹和孩子?”
“不知道。”
“会杀了他吗?”
“他不该杀吗?”
“…………”
“暗冉,做好你该做的事。”我淡漠的从他手中拿过地形图放入烛火上,屋内很快的弥漫出焦糊的味道。
“至于元稹该不该杀,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问题。你还是把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集中在明天午后,不要让我失望。”
“属下知道了。”暗冉躬身退进了门外的夜色,消失不见。
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适合形容现在暗冉。不过他的问题真的让人无法回答,因为我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
他的路由他自己选,生死都在他的手里,偏要下黄泉也没人拉得住,想要母慈子孝也未尝不可。
第二天,正午。
香凝带着大批侍卫涌到我这,几个耳光扇得我眼前发黑,金星一圈一圈的绕。
“贱人,今天本公主就要你尝尝我的厉害。”香凝怨毒的拽起我的头发,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痛得我不自觉的皱起眉,嘴里一阵腥甜。
侍卫群中一个冒火的目光都要将香凝的身体烧出洞来,握住刀柄的手关节泛着白光。
香凝不顾形象的打骂,我适度的点点火。连一旁的侍卫都倒吸一口冷气。
“那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押进天牢。”香凝一脚踹我到地上,愣是半天站不起来。
今天的阳光发白得刺眼,暗冉换上侍卫的行装,几乎流着冷汗押着殷离大摇大摆的靠近天牢。
天牢门口依然守卫森严,人一靠近侍卫就拦了过来,挡住了去路。
“天牢乃是重地,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公主我要来,难道还要预先和你们这些奴才打招呼?”香凝慢悠悠的从后面走出,眼神犀利的盯着巡逻侍卫。
侍卫见状连忙跪地,道:“属下不知是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本宫要将这贱人关进去,还不让路。”
侍卫犹豫的回道:“可袁大人说过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出天牢。”
“混帐!”香凝一脚踢翻回话的侍卫,怒道:“是本宫大还是他大,今天就算本宫一把火把这烧了,你们也不能给我吭一声,更何况只是关一个人进去。”
说着一把拽住我的头发就往门里走,侍卫见不能拦,只能示意旁人前去通知袁震,其他的自己跟着进了牢门。
暗冉在后面看着自己族内的老大被人又是巴掌又是脚踢,恨不得上前劈了那女人。要是族内人看到殷离甘愿被这样对待也不还手,或许会有集体自杀的可能。
自己身为影部长老奉命保护殷离,不但让皇上被押,现在还要眼睁睁看着殷离大人被打……虽然这一切殷离事先就说好了是演戏,但以那女人下手的轻重就该知道,她是借机发泄。
暗冉心里百般自责又无可奈何,唯有无声的跟在后面。
一直走进石梯下,两旁全是分排开来的牢房时,香凝似无意的往火盆里扔了一个小小的垃圾。
“不知公主殿下要将这女人关在那里呢?”侍卫看着被抓扯得头发蓬乱,看不清模样的女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侍卫,笑道:“小哥,觉得我该住那间啊?”
话音刚落,扯在手中的力道突然减弱,身后的人也跟着滑了下去,连忙转身扶住下坠的身体。
“公……”
侍卫一个单音发出就没了下文,连带周围的侍卫也全倒了个横七竖八的。
小心安放好昏睡的香凝,拍拍手道:“暗冉,现在就看你的了。”
“为什么还要对这女人这么好?”暗冉厌烦的用脚指了指坐靠在墙角的香凝。
“不记得谁带我们进来的啦。”伸出手一个暴栗落在他的胸口,不是不想打头,主要是身高差距。
“可她把大人您打成这样。”
摸了摸嘴角的血,用衣袖一擦。诡异的笑了起来,拍拍暗冉的肩膀,小声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是吧,暗冉。”
暗冉不解的皱起眉。
熟悉的往关押韩商久和微子启的牢房走去。
还是那股子血腥味,两人血淋淋的被挂在墙上,以血液凝固的程度应该昨天才被用过刑。
“皇上——”暗冉抢先我叫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得韩商久被折磨成这样,或许两个垂着头的人他都无法分清谁是谁。
韩商久缓缓的抬起头,视线直直的停在我身上,从迷惑到不可思议……
“皇上,我们来救你了。”我勉强的笑了笑,视线却转到没有反应的微子启身上。他身上的伤比起韩商久的,明显严重得多,身上无法找到一片完肉。
心迅速一沉,快步走到他面前,轻声唤道:“微子启——”双手尽量轻柔的托起他的脸,他微微睁开眼,目光涣散,无法聚集在一起。
深吸一口气,侧头说道:“暗冉,你快些把皇上放下来。”
说完,自己也抽出短刀撬动铁链,无奈怎么也无法动它分毫。暗冉那边也喊了起来,“这是寒铁所铸,没有钥匙根本无法打开。”
我不甘心的又撬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
“殷离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连接进墙里的铁链,咬了咬牙,道:“皇上,属下迫于情势,要犯上了。”
韩商久苦笑。
“暗冉,扭断他的手掌关节。”
“什么?”暗冉不可置信的喊出了声。
没有理会他,手握住微子启的手,眼睛一闭,“咔嚓”骨节错位的声音,在空荡的牢房里显得格外刺耳。微子启对于外来的疼痛也仅仅是轻微颤抖了一下,没有多余犹豫的扭断了另一只手。
变形的手掌很容易的从铁链中抽出,失去支撑微子启迅速倒向我,要不是暗冉快步接过,我和他都要摔在地上。
极为勉强的撑起微子启,气喘吁吁的催促,“快点动手,袁震要是醒了,我们全玩完。”
暗冉为难的走到韩商久面前,嘟哝道:“皇上,属下得罪了。”
正要出手就被韩商久叫住了,“住手!”
“我要你亲自动手。”韩商久盯着我和微子启,皱着眉头耍起横。
我靠!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吃醋。
“暗冉,动手。”
“住手。”
“动手。”
“住手。”
暗冉,“……”手悬在半空,委屈的回头看着我。
“暗冉,你是释神族的人就该听我的。”
“释神族都是我的。”
暗冉“……?”
“混帐!释神族只听族长和殷离的命令。”我气极得忘记了身份,大吼道。
暗冉眼睛都怔大了,连忙阻止,“殷离大人,再怎么说他都是皇上,你不要……”
“暗冉,你到底是听他的还是我的。”我侧头又把火气洒在暗冉身上,这都什么时侯了,两人都还再着磨磨蹭蹭。
暗冉瞄到我喷火的眼睛,连忙伸手咔嚓两声,断了。韩商久吃痛的皱起眉,愤恨的盯着暗冉。
暗冉取下他后,又迅速的把他错位的掌骨复位。韩商久身体虽也是伤痕累累,不过比起微子启真的要好太多了。
“皇上,你能自己走吧?”看着站着还算精神的韩商久,无奈的问。
“不能。”
“…………”
暗冉复原好微子启的掌骨后,迅速背起了他。
韩商久伸出手,我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要忍,并走过去扶住他。
天牢有两个出口,一个是我们进来时的正门,还要一个是运尸体出去的出口,直通皇城外的树林。
凭着记忆在结构复杂的天牢里走着,心里一直默算着袁震大概也快醒了。
燃的药丸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但它有一个特点就是只发挥在身体完好的人身上。身上若受伤出血,就会完全不受影响。所以它的名字也叫——厌血。主要是影部人员出任务受伤时牵制敌人的药物,药效极强,就算武功再强的人,也会在短时间内昏睡不醒,不过它的时间很短。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香凝迷晕了袁震后到我们救下韩商久他们,药效差不多已经过了。
“快点。”我的步伐越来越快,几乎有点带拖的架着韩商久。
绕过一道又一道的铁门,越来越慌。
直觉告诉我袁震已经往天牢方向赶来了,现在我们这边两个重伤,我又是一个女人,任凭暗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对抗众多的士兵。更何况还有一个能力更强的袁震,单手就能制服暗冉。若我们被追上,他们三个的命真的难保。
推开最后一道铁门,阳光刺眼得让人发晕。铁门外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围墙外是一片树林。
还好天牢靠皇城的边角,至少现在出皇宫变得容易了。
暗冉走在前面,一脚踹开了院门,我们三人快速跑了出去。
“殷离大人,接下来我们往那里走?”
“进街市。”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淡淡的道:“这片林子还在桑其国都内,根本出不了城,躲在林子里迟早会被搜出来。”
“但是我们这样血淋淋的进入闹市一定马上成为焦点的。”韩商久插了进来。
“所以要伪装一下嘛。”我松开一身都倚在我身上占便宜的人,从裙摆里扯出两件简单的外衫。
暗冉和韩商久眼睛都睁得变形了。
“洛洛~你怎么塞那么多东西在裙子里?”韩商久甚至想要过来掀我的裙子,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能放两件衣服却完全看不出来。
“快换上,现在那那么多问题。”不耐烦的推开他,把另一件扔给暗冉,道:“你给微子启穿上。”
这个时代的女人衣服本来就里三层外三层的,裙子里还要穿裤子。我不过是把里的裤子脱了单穿了裙子,并且把裙子的称里给撕了,把衣服简单的撩在裙子里。
不过这天气穿一件单裙,真的很冷。
在人声鼎沸的人群中,我们混迹在桑其最繁华的街道上,我脸上抹了特制的黄粉,整个人看上去病撅撅的蜡黄。
在一家当铺买了见二手男装,换上后又到馆子里买了二两白酒,浇在微子启和韩商久身上。
一晃一晃的四人朝桑其最大的妓院走去。
十一月的天,黑得很快。
我们到天香馆时,正是她们刚刚营业不久之时。看着我们一行四个男人,满身酒气的走来。迎们的姑娘马上飘了过来,挽住背着人的暗冉,娇道:“哟!大爷你好久都不来了,可是亡了翠红?”
暗冉本能的往一边让,正要开口。自己明明都不认识这女人,什么好久不来,分明是诬赖嘛。
我一个笑脸扯过翠红,揽住腰捏了捏,道:“丫头眼里怎么只要大爷,没有小爷我啊。”
翠红眼睛一亮,眼前的人虽蜡黄病态,但眉宇之间却是绝世的佳公子。更是热情的我身上蹭,“爷,你可让翠红想死了。”
挑了挑眉毛,低头啄了下翠红的额头,笑开了,“那你还不把小爷我请进去,难道今晚想爷在这儿疼你?”
旁边的人倒吸冷气。
翠红更是羞红了脸,挽着我就往馆里走。还没走开两步,韩商久一个跨步上前,揽过翠红,道:“你跟我。”眼睛更是喷火的瞪着我,另一只手把我掀了开去。
里边的姑娘看到外边的情况,全都迎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我们全挽了进去。
“啊哟!几位爷这是怎么呢啊?”老鸨子大量着韩商久满脸的伤和趴在暗冉背上一动不动的微子启。
我笑着走上前,塞了一锭银子。“美女有所不知啊,我这两位哥哥今儿中午,喝多了酒和街上的流氓扛上了,这不全挂了彩。”老鸨看着手里的银子,听着润肺的美女二字,眼睛都发光了。
说着我也上去挽住老鸨,嘻笑,“所以做弟弟的就带两位哥哥来下下火。”说着又往风韵犹存的老鸨脸上啵~了一个。
全场倒吸冷气。
老鸨更是红霞漫天飞,扭了我胳膊一下,娇嗔,“这位小爷真是色急,连老妈子我得便宜也占。”
“美女说的什么话,你那里老了。谁这么不懂欣赏,小爷我废了他。”
“啊哟!这爷真是嘴甜得,妈妈我要是年轻个十年就是倒贴也要供着你。”
暗冉下巴都晃悠在胸前了,韩商久更是铁青着脸死盯着我,又碍于情势不敢动怒。
“女儿们,还不快些带几位爷上厢房。”老鸨吩咐着,身体还是没离开我。
“美女,你待会可来陪我?”我继续嘻笑着挑逗老鸨,手不安分的在她背上游来游去。
“你这冤家,净说些好听的。”说着也带着我往二楼厢房走,“妈妈待会给你介绍个最浪的妮子,保准和你胃口。”
前面的韩商久一步踏空,险些摔了下去。
我忍住笑得内伤的神经,“那美女待会要把你楼里最好的疗伤药给我二位哥哥擦,不然今晚他们怎么一展雄风。”
韩商久又一步踏空,这次还怨恨的扭头瞪了我一眼。
我连忙凑到老鸨耳根前,细声道:“你看吧,这男人就不能说他不行。”
老鸨赞成的点头,“待会妈妈就那我们的内部宝药给你。”
我笑呵呵的又啵~了她一口。
那有妓院没有创伤药的,不论是训刚进来的倔犟丫头,还是犯了错的姑娘和被变态客人给弄伤的姑娘,创伤药都是必不可少的药。更或者说,妓院的创伤药比起一般药店的更是效果奇佳。
以微子启的伤势要不上药,定要出事。但现在出去找大夫就等于扯着喉咙喊,“老子在这看病,有种你来抓。”
进了厢房,四位算得上佳人的姑娘就分别围住了,我们三人。
我在门外拉着老鸨悄声说道:“美女,我们只要两位姑娘就够了。”说着指了指暗冉,“他俩是一对,如果我哥哥醒来看见我嫂子抱女人的话,这馆子都要被他拆了不成。”
老鸨瞪大双眼看着身材魁梧的暗冉和他背上消瘦的身子,嘴角抽筋道:“他们好男色?”
我使劲点头,“为这个,我爹娘没少吐血。”
“但是,以那位爷的身形也不像当嫂子……”老鸨也是见惯这些事的人,也没多惊讶,只是对谁上谁下表现得更加有兴趣。
“那不是因为我嫂子太疼惜我家哥哥,舍不得他疼嘛。”
“哦!”老鸨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暗冉将微子启放到里边的床上,死活不愿出来面对这些姑娘。生怕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回去无法跟老公交待。
翠红和燕燕留了下来,其她都被老鸨叫了出去。她俩分坐在我们身旁,忙着倒酒。
“爷,奴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翠红撒娇的问。
韩商久一脸铁青的看着我。
我环手搂着燕燕,“我叫成龙。”又指了指韩商久,“他是李连杰。”
燕燕疑惑的眨眼,“你们不是兄弟吗?怎么一个姓成,一个姓李。”
翠红撮了撮燕燕的额头,笑道:“兄弟还不是有表兄弟和结拜兄弟。”
乖乖!我比较喜欢翠红这样智慧型的,不知道韩商久愿不愿意和我换换。
“成龙哥~你里面那两位兄弟怎么不出来和我们一起乐乐?”燕燕喊得我寒毛全竖起来了,倒是韩商久一改刚刚愤怒的表情,嗤着笑,等看好戏。
应该叫火宸才对。连自己都分不清,还怎么叫他只记得自己是皇上。
想到这里一口喝掉燕燕递在唇边的酒。
“李公子怎么都不说话?”翠红委屈的摇摇火宸,敬上一杯酒。
“哥!你怎么舍得让美人难过。”我凑合着喊道。
火宸叹了口气,揽过翠红的肩头,接过酒一饮而尽。
这时门开了,老鸨笑嘻嘻的走进来,递给我几个大大小小的药瓶,好在只有黑白二色。
“这白色的是擦外伤,黑色是内服。”
我放开燕燕站起身子迎过去,接过两瓶药。笑道:“真是劳烦美女了,今夜看来姑娘是休息不了了。”
“你这胚子坏到骨头里了。”老鸨嗔怒的指了指我的脸,尖尖的指甲撮在脸上有点疼。
“待会,房里就不要进入了。”我色迷迷的抓住老鸨的手,摸了起来。
“你们几人一间房?”
“这样才刺激嘛,美女要不要参加啊。”
“去你的,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敢和你们玩命。”老鸨又扭了下我的胳膊转了出去。
我反手锁上门,对着翠红和燕燕笑道,“两位美女今夜可要好好疯狂。”
说着把一包粉末状的东西倒进酒壶里,摇匀了倒进她们的杯里。
“成龙哥,这是什么?”燕燕皱起秀眉不愿喝。
“是我从别国待会来的春药,效果很好哦,保证我们四人欲仙欲死。”
正在喝酒的李连杰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兴奋的站起来,拍着他的背,“看吧,我哥都等不及了。”
火宸涨红的脸看着我,硬把我拉到一边,压着嗓子,“洛洛~你到底要干什么?”
“嫖妓。”
“你是女人。”
“我说过我喜欢女人,你自己不信。”
火宸脸上的疤痕因为怒气显得更加狰狞,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老大。
“我不许你碰她们。”
“那待会麻烦你帮我的那个也嫖了吧。”我真的要笑岔气了,坚强的神经啊,再撑一会吧。
“你——”
“成龙哥,你们在那边说什么啦。”燕燕不满冷落的喊了起来。
“哥哥我就来。”我伸出头朝燕燕抛了个媚眼,转眼小声到,“快些哄她们喝下酒,不然就真得嫖她们了。”
“你当真。”火宸眼睛闪闪发光。
“废话。”推开他,快步走去又搂起燕燕。火宸也走了过来,一改刚刚的沉闷,两眼放光的抱起翠红。
端起酒杯往自己嘴里一送,就凑到翠红唇上悉数灌了进去。我和燕燕目瞪口呆的看着火爆的场面,半天没回过神来。
翠红被灌得娇喘连连,全身都倚上了火宸。燕燕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幽幽的道:“成龙哥,燕燕也要这样喂,不然我不喝。”
“…………”万条黑线。
我可不愿用嘴喂一个同姓,异性也不想。
火宸连步走上来,一口酒也喂进了对着我发情的燕燕。
松了口气,擦擦已经开始微微冒冷汗的额头。
不一会,两人就晕晕乎乎的倒下了。
我连忙拿起药跑到床边,轻轻的用毛巾将微子启身上的血迹简单的擦过一遍。看着袒露在眼前破败的身体,想起那一次他中剑自己在皇城门外像傻子一样站一夜。
这一次还能看见他醒来吗?
“你就这么担心他?”火宸冷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眼睛都红了,怎么没见这样对我。”
“暗冉,你拿这些给皇上上药。”
“我不要他给我擦。”火宸拉起我,“我要你给我擦。”
“我要给微子启擦药。”实在不放心把他交给暗冉,毕竟他的身份是敌国的皇帝。也是我们释神族复国道路上最大的阻碍,就算暗冉不会对他不利,也无法细心的为他上好每处伤口的药。
“凭什么给他。”火宸不悦的皱起眉,看来要发火了。
“因为皇上你比他更加强。”
火宸松开眉头,他的眼睛骤然亮了靠过来,“你是承认我比他好了?”
“恩。”身体比他好。
火宸笑了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一般,“那我等你给他上完药,再帮我上。”
“…………”
坐在床边小心的给微子启他上药,药水所到之处没有引起他半点反应。擦药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还好碰到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时,他睫毛有了轻微的颤动。
上完药,合起他的衣衫。准备给他吃药,才发现他连水都无法咽下去。
“微子启,你醒醒。”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得不到半点回应。
回头看看坐在屏风外的火宸和暗冉。
将药放入口中嚼碎了合水送进了微子启口中,因为他不能自己咽,所以我只有很缓慢的一点一点往里送。
药的苦涩弥漫了整个口腔。
终于喂完了,擦擦从他口中溢出的药汁。
“你就这么喂药的?”阴沉的声音从背后飘来,转头看着火宸,他的眼神却比刚才争论上药时还要阴鹜。
我一愣,紧张的睁大眼睛。怎么搞得自己像背夫偷汉子的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把提起我入怀,骤然咬住我的唇,霸道的舌头将我的惊呼堵回喉咙里。
拼命的在他脸上找支撑点,拉开我们的距离。
他停下来,恼怒的问道:“你不喜欢我吻你?”
我忽然冒出一股火气,“我凭什么就得喜欢你吻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一副孩子脾气。你能不能成熟一点,看清现在的情势。”
“你觉得他比我成熟?”
“你为什么跟他比。”
“因为你。”火宸消去怒气,神情是真挚,可我领受不起。
“不要再和我说这些无谓的话。”这一次桑其之行,让我真的体会到那个诅咒。
他扶住我的肩膀,忍着没有发火,“上次你对我的承诺都不算了吗?”
聚紧的眉心松不开,“现在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处理好我们所面对的状况,而不是一味的争风吃醋。”
推开他走到微子启身边,俯首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今夜烧能退吗?
“你知道你和微子启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抬头看着愣在一边的他,松开了聚紧的眉心,淡淡的问。
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我。
“因为他就算处在最黑暗的地方,也会努力让这世界活得像天堂。”这就是我爱上他的原因吧,和以前的自己那么像,就算内心又再多的黑暗,也能笑着看尽世间的一切。为了自己想要的付出一切,不论丑恶。
“你什么都那么容易得到,除了我。自尊心不允许有拒绝,所以才会有那么强的征服欲。”
“你是在告诉我,你和他才是一对吗?”火宸的声音冷的没有任何温度,脸上也看不到任何情绪。
“我是在告诉你,做为一个男人你还不合格。”
没有预期的发飙,他只是静静的走了出去,冷冷的声音,“暗冉,你帮我上药。”
跟着走了出去,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嘻笑着撮了撮暗冉肩胛骨处。
暗冉上药的手一抖,差点整瓶药都洒在地上,吃痛的嚷道:“大人,你干什么?”
坐在桌边夹了口菜,“知道疼就该记得给自己上药。”为了抵抗厌血的药力,暗冉特意在肩上刺了一刀,虽然用布包扎过但毕竟没上药。又背着微子启跑了这么久的路,伤口肯定裂开了。
无视掉暗冉惊讶兼感动的目光,不停的吃着桌上丰富的菜,有点噎住了,瞥了眼酒香四溢的酒壶,瘪嘴道:“可惜啊,酒里放了药。”
无奈的摇了摇头喝了口茶,继续吃,抬头看着眼神复杂的火宸,笑道:“你们擦完药,也吃。不然逃命都脚软。”
“殷离,你到底是怎样的性格?”问话的是火宸,我微微一震,抬起头来,正对着他的目光。“这样强颜欢笑,为了隐藏什么秘密。”深邃的眼眸复杂得让人不敢直视。
收回视线落在昏睡一旁的翠红和燕燕,手指轻挑起燕燕的一缕头发,“不知二位哥哥要怎么搞出疯狂一夜的迹象?如果没碰过二位姑娘,我们很容易被怀疑的哦。”
暗冉脸苦了下来,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已经有爱人了,决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啧啧啧——你不说我不说的,谁知道啊。”暗冉的反应让我忍不住逗起他来,不过我刚才说的可都是真话。上了妓院不嫖,就这样看着姑娘一晚上,什么都不做,正常吗?当然不正常。
“殷离大人,你明知道我……”暗冉脸越来越红,我的眼睛也发亮的盯着他。
“对啊!我怎么就给忘了呢。”再逗下去就不好玩了,我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怎么办?”目光回到火宸身上,为难的问道:“皇上,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手一紧,半晌道:“我不知道,总之你别打我的主意。”
“既然二位都不要,就全部交给我吧。”一副大义凛然的拍拍胸脯,站起来扶起燕燕费力的往贵妃椅上放。
“你要干什么?”火宸几步跨在我和燕燕之间,恼怒的把我推到一边,晃悠晃悠的差点就摔了个四仰八叉。
吐了口恶气,一把挥开他,“制造假象,还能做什么?你和暗冉都是三贞九烈的,这事不由我来做,还要劳烦你们二位爷吗?”
“…………”
边说边脱燕燕的衣服,不一会就被我拔了个精光。白条条的身体在烛火下,说不出的淫媚。暗冉早已经溜进屏风里面了,火宸扭过头直愣愣的看着窗外。
我一个人累死累活的拔着两人的衣服,学着以前在A片里的情景,用衣服撕成的碎片将两人绑得奇形怪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写)
用蜡烛滴了好多蜡水在她们身上,起了无数的红印,又连忙把蜡油拨去。笑眯眯的看着跟吻痕差不多的印记,接下来要有最重要的东西。
“暗冉——”跑进里屋把傻站在一边的人给拖出来,“你去厨房给我弄点米汤之类的东西来,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为了逃离这里,暗冉连问都没问就跳出了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你从那里学的这些?”火宸指了指翠红和燕燕的身体。
这个问题以前齐越然也常问我,但是说得清吗。要涉及到电视,碟片,网络,日本色情产业……就一样这辈子也没法说得清楚。
“这时候就不要再问我问题了,自己想问题。”
“你和微子启好过。”火宸揽我入怀,不容我反抗。“袁震也爱你,所以他才那么嫉妒微子启,往死里折磨他。我在他眼里只是你所扶持的君主,所以就没那么惨。”
“或许吧。”
“每次微子启被打,我真的嫉妒他。”
“…………”
“如果躺在里边的是我,你也会这样担心对吗?”
“不要再说这些。”
他的手抚上我的唇,我不着痕迹的避开,他手一僵,我装做没看到。
暗冉带回来一碗米浆,我随意的滴在地上,她们的身体上。一派纵欲后的淫靡场面,看得暗冉和火宸面红耳赤。
房间里只要一张床,微子启躺着。外边的贵妃椅两个女人睡着,暗冉只得坐在凳子上浅眠,火宸倚坐在窗棂上,不知是睡是醒。
我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微子启的手,靠在他枕边也晕晕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火宸的外衣披在我身上。
握着的手指动了动,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我连忙坐直了身子,连覆在身上的衣服掉了也不知道。
“微子启,你醒了?”
细长的凤眼缓缓的睁开,焦距有点不集中但柔和,但已经不如昨天那么涣散。
干裂的嘴唇轻轻的开启,“洛~”
第 57 章
“微子启!”欣喜的将他扶坐起来。
微子启终于看清的眼前的人,苍白干裂的唇淡淡的勾起笑意,只因眼前的人眼里的焦急与欣喜。
“这时候你还笑得出。”
没有回话,但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似的。
好久没见过他深达眼底的笑容,不由得心跳漏了半拍。窘然得连忙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手腕却被轻轻拉住。
“洛~再陪我坐会好吗?”
瞅着他好半晌,终于开口,“死不了,就快些起床吧。”
微子启凤眼已经笑得弯成了月牙,只要灼灼的光。
“孩子气。”微子启近乎宠溺的轻笑道,昨晚自己虽然昏迷着,但也能感到她的手一直紧紧的握着他,就如自己中剑那日般温暖的温度一直深达心底。
火宸早在一旁看着,只是两人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完全被无视和忽略让他眼里的嫉妒都可以将两人火化了,终于忍耐不住,吼了起来,“喂!那两个女人要醒了。”
被突入而来的吼声吓得赶紧收回手,回头看了眼眼圈黑得厉害的人,尴尬的扯出一抹笑,连忙窜了出去。
火宸走到微子启床边,态度恶劣的用脚勾过凳子,坐在下来,“有种就别用身上的伤博同情,要知道她爱的是我。”
“你真有这自信?”微子启同样厌恶的的看着他,从第一次见他把苏洛拉出风月搂时就排斥。虽然苏洛对自己的感情早已不复从前,但只要她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属于自己的角落,他也无法放手。
“如果真有自信独占她的心,又何必和我说这些。”
火宸眉毛一挑,鄙夷的勾起嘴角,“任何男人看到自己女人对其他男人好都会生气,不论那仅仅是廉价的同情。更何况我从不否认我是一个独占欲极强的男人,就算她对一只公狗好,我也想把那只狗煮来吃了。”
“哦。”微子启半眯起眼睛,显得有些赖理的样子,淡淡的说:“那看来你真的不适合她。”
看到微子启不温不火的反应,火宸紧握的双拳上都泛起的青筋,恨不得他昨晚就这么一睡不醒。
“适不适合由不得你决定。”
微子启重新睁开眼,直直的盯着火宸,笑了起来,“那你来和我说这些又有何意义。”但碍于身体还是很虚弱,语速显得格外慢。
听在火宸耳里更像刻意的怠慢和不屑。
“微子启,你现在只是跟着我们天狼活命的包袱。”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微子启目光凌厉起来,他的语调倏地变冷,虽然带着伤,也丝毫不损傲人的气质。“苏洛,第一个爱的是我,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我在她心里的位置是特殊的,不可动摇的。”
火宸怒极的抓起微子启的衣襟,克制过的嗓音阴沉得厉害,一字一顿的说道:“那我就是最后一个爱的人,走完以后的每一天。你就当那个过期的第一个,她的现在和将来都是我火宸的。”
里面剑拔弩张,外面忙得热火朝天。
暗冉站在外面对不起爱人,站在里面又不符合身份,唯有傻愣愣的看着一盆茶花,手不自然的放在花盆沿上。
我赶紧把绑在将要醒来的翠红和燕燕身上的束缚给松开,把自己衣带稍松开了些,倚在一旁等她们完全清醒过来。
翠红扶着头,摇晃着坐起来,正对上我嘻笑的目光。
“醒啦!”
“成龙哥~~”翠红一醒来就看着自己和燕燕赤裸的身体上斑斑红印,也不觉羞红了脸。昨夜的事她一点记忆也没有,只觉浑身酸痛。
被她这么一叫,脑子里一根叫理智的神经差点就笑断了线。强忍着爆笑,撩起一旁的衣物丢了过去。
“翠红妹妹,昨晚可差点要了哥哥我的命。”
暗冉差点没站稳,手掌下的花盆也差点翻了下来,手忙脚乱的扶住要掉下来的花盆。
翠红撇了眼暗冉,疑惑的皱起眉头,“怎么奴家一点也不记得了。”
我故作诧异的挑起眉毛,捏了捏她的娇脸,“那要不要哥哥我今早帮你温习一遍?”
翠红脸又一阵红,忙打掉我的手,娇嗔,“昨晚不知多疯,奴家现在都直不起腰。”看看周围布满的白浊,要是真再来一遍,恐怕自己的腰都会断掉。
燕燕也勉强的撑起身子,拢起衣衫。
她们出去后,就有小丫头进屋来收拾屋子,并端进热水给我们洗漱。
“洛~也只要你想到在妓院里躲风头。”微子启高烧退后,苍白的唇上稍许也了点血色。“袁震几日之内应该都不会翻到妓院里来,很适合我们稍作喘息。”
“马后炮。”火宸一脸不爽的瞪着微子启。
“幼稚。”微子启不咸不淡的回了过去。
“我就看不管你这拍马屁的样子。”火宸也不加掩饰自己对他的嫌恶。要是没有这个该死的拖油瓶跟着,这次该是自己跟洛洛多么完美的一次患难与共,增进感情的机会。
“看不惯,那你自己带着手下走。”微子启漫不经心,却字字刻薄,“我和洛也图的耳根清净。”
“她是我的。”火宸冲着微子启怒吼起来。
“谁说的。”
“我。”
“那我还说她是我的呢。”
“你这个不要脸的。”
“彼此,彼此。”
两人目光交织,刀光剑影。
我和暗冉互相瞥了一眼,默契的溜出战地,就怕待会无辜的被拉进战火。
“殷离大人,我们不管会不会出事?”暗冉支吾。
“叫我成龙。”
“是!成龙大人。”
我头疼的一个暴栗送过去,觉得自己被这三人都要折磨得脑中风。
“你这时候能不能把大人,皇上什么的吞回肚子里。”
暗冉愣了片刻,才恍然大悟的点起头。
难怪是被压的那一个。
念屿的人马应该也在这两天到天狼了,加上两个停驻在百里外的求亲队伍,接应我们出去应该不是问题。只要能熬过这两天,什么都会好起来吧。
但袁震五年的铺埋潜藏,难道就只做到这样的地步?
白日的妓院比较安静,许多姑娘都在昨夜的纵情声色后都窝在屋里补睡,也只有少数的下人在外面做事。
“哟!成小爷折腾一晚上,今儿还这么生龙活虎的啊。”老鸨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你可把我们翠红和燕燕弄得直不起腰来。”
“美女不是也水嫩得可以掐出水来。”有意的伸手要掐她的脸,把她轻轻的拍了下来。
“你这不正经的。”
“男人要都正经了,你要满园子的姑娘怎么活啊。”
老鸨笑得更灿烂了,四十几岁的脸也算风韵犹存,保养得相当不错。可这一笑,脂粉也盖不住那岁月的纹路。
“就你嘴贫,不知骗了多少姑娘。”
额头一把黑线,我是把这放荡的男人演活了。
“成小爷,不给妈妈我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爷?”老鸨怒目光移向僵战在一旁的暗冉,也就昨天我那高大威武的嫂子。
“这是我家兄的密友。”说到着意味深长的冲老鸨笑了笑,她也会意的抿嘴笑,“周润发。”
“润发哥,你不像美女大声招呼。”恶意的掐了下暗冉的胳膊,“昨天你和哥用的药都是美女给的哦。”
暗冉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惨的笑脸,“美女,周某有礼了。”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再也止不住了。暗冉这声美女叫得才叫怪异,让人听着那才一个别捏。
老鸨子也笑了起来,原因当然不是和我一样。暗冉莫明其妙的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背,省得一会笑岔了气,就此玩完了。
“贤弟,何事这么高兴?”微子启和火宸也冒了出来,微子启一脸兴味的看着笑得直不起腰我。
不过微子启脑筋就是转得快,一口贤弟叫得多活络。
老鸨也回身大量昨天不曾看清的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几道狰狞的疤痕交错。看着昨天那场架也是拼命在搏,要不然两位并肩而站的帅哥,怎么都是一脸伤痕。
没等老鸨开口问,我就主动的介绍起来,“美女老板,这就是昨夜晕过去的家兄,梁朝伟。”
各位巨星们原谅我私自挪用你们的名字,只因编一个名字实在费神。又不能像小学作文和造句那样小明,小红什么的。怪就怪你们深入人心,随口就喊了出来。
微子启嘴角扯了扯,躬身谢到,“朝伟,谢过美人昨夜送的金创药。”
“客气什么,你家小弟这张甜死人的嘴,也值妈妈我给你最好的药。”老鸨又打量一番微子启和火宸的伤,不像斗殴所留,倒像鞭子。
这些伤她还是认得,平日里训姑娘时没少用鞭子。
看到她不断的打量她们我不着痕迹的揽过她的腰,低声嘀咕,“美女,我和几位哥哥还要在馆子里住几天,就麻烦你多照顾。”说着塞了几张银票,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瞒你说,其实我家兄是因为好男色的事被长辈知道了,气得老爷子差点就翘了辫子。一番家法下来,险些要了我表哥的命。”
老鸨狐疑的看了火宸一眼,“那你那位哥哥怎么也伤成那样?”
“以为对象是他呗,害他也被打得够呛。”随便指了指,“没见他两关系很差吗。”
微子启在一旁也听得一清二楚,苍白的脸逐渐转青,火宸在一旁越发笑得灿烂。
微子启郁闷的被归类给了暗冉,又碍于形式不好发作,只有强忍着站在一边消火。
一只手勾到我的腰上,火宸凑着脑袋挨了过来,添油加醋的接着话,“都是兄弟,我也没那么小气,只要他和他幸福一辈子,挨顿打算得了什么。”他故意把一辈子加重,惹得老鸨子也赞成的猛点头。
火宸回头对我灿烂一笑,手还不着痕迹的加大了力度,“如果你是女子,我定会娶你回去溺爱一辈子。”
老鸨一怔,我满脸黑线。
“龙儿,你若是女子会爱我吗?”火宸以一脸小狗般求宠的眼神问我。
“…………。”
这时候了他还占我便宜,真想把他活掰成两段,但是看到那那有如小狗对著主人摇晃尾巴的乞怜表情,还真下不了手。
老鸨终于受不了这怪异的气氛,飘出了庭院。
“为什么非得说我是断袖?”微子启明显扯下刚刚在老鸨面前的无表情,换上一副阴冷的面具。
“还用问?洛洛觉得你像嘛。”火宸继续扇火。
“呵呵~”我干笑的看着微子启阴晴不定的脸,搞得我像罪人似的。“你昨晚不是晕在暗冉背上嘛。”
微子启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叹了口气,“那好歹也说我们俩啊。”
暗冉是绝对不会嫖,就算叫他假装也演不好,火宸死都不会允许我和微子启划成一对。那又哪有一群同志逛窑子的吗?这不是吃饱了没事找骂就是完全心里变态。我一没吃饭,二没有自虐倾向。
妓院收到的消息远比茶馆里更全更可靠,只因在上这里来的不止是贵族富商,更有官场显贵。迫于民间现在四起的怨声,袁震更没有贴出通缉的榜文。不过就算他出,就凭这白描的人像,比旧款身份证照片还要难辨别。
不过这里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想想看这些女人见过的世面,阅历过的人不上千万,也不会下八百。
还不到两天我们就被怀疑了。
老鸨子真的是很精明的女人,虽说平日里油嘴滑舌的人是我。不过从体格还是气魄上来说,我都绝对是四个人中最好对付的人。所以,我很荣幸的被单独请到一间看似普通的屋子里。
老鸨身边站着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脸上的横肉还会随表情抽动。我以男子的身份往前一站,整一个根号二外加三级残废。
我也不傻,这仗势应该不会真是如翠红所说,只是想介绍我认识认识馆里最红的姑娘。除非老鸨自认为她就是,否则这就是场鸿门宴。
保持一贯的嘻笑,上前套近乎,却被保镖拦了开来。只好乖乖的绕到一旁的客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美人,今天时乎心情不好。”
老鸨也职业的笑了起来,“成小爷,倒是个细心人,难怪馆子里的丫头们都喜欢你。”
“只有馆里的丫头喜欢?”我邪笑着将目光在老鸨身上走了个遍,“美人不是也对成某也体贴入微。”
“既然知道我对你好,你也怎么舍得骗我。”老鸨也不是吃素的主,甜言蜜语是能逗人开心,但决不会让她这个看惯风月的人迷了心智。
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一点也不错。
我微笑,点点头,“不舍得。”
“那就是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而这问题让原本就不怎么和谐的气氛顿时变得冷凝。
“不知美人希望我是什么人?”这个问题还是推给她好了,毕竟我还不知道她已经看出什么,没道理不打自招。
老鸨没想到来人既没有狡辩也没有承认,只是又把问题重新推回给她。不由得更加认真的打量起一派悠闲的人,她也笑弯了眼的看着自己。
“你们就是那些官爷口中从皇城里逃出来的人?”老鸨第一次看他们就觉得不是一群庸民,特别是那个姓李和和姓梁的男子周身更是掩不住的贵气和霸气。就算那个所谓的嫂子也是一派威严,让人不敢靠近。
至于眼前这位小爷,老鸨很难摸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女气十足的外貌,让她一度确认他是女扮男装的姑娘。但他满眼的邪气又不该是时下任何女子能拥有的,更何况那一夜翠红和燕燕也是服侍过他的。
没想到这女人一说就说到点子上了,这上着班的女人就是比较聪明,更何况是在这社会最阴暗面看惯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