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0-07

k金女人: 宠妻:六夫临门 46-87

  【046】玩扑克牌

  “没事!”夏景颜一愣神,顿时满脸窘色,但却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嘴角弯起惯有的浅笑,“在下冒昧,听了夫人的曲子,心中向往,叨扰了!”
  夫人?夕兰也愣了愣神,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在唤她,尴尬的笑了笑,“何来叨扰一说,我主仆二人吃住都在您的船上,是我们叨扰了才是!”
  主仆?妻主?夏景颜心念一动,难道那人是没入房的小爷?不由的瞟向船仓里面,却见那唤作连生的男子一脸不自然的也正看向他,连生手捧书卷,远远的坐在书案那,看来自己猜测的十之八九。
  心下不由窃喜,嘴角的笑容渐浓,“呃……,林姑娘,仓外天晴气爽,正应姑娘的词曲,何不出来走走!”
  夕兰一怔,看着男子温润的眉目,若不是在船上,她一定会欣然起身前往,抿了抿嘴,“啊,那个,船仓里挺好!”
  连生正恼怒不已,见她拒绝了,虽然知道她是不敢出去,却不妨碍暗自高兴,看来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夏景颜看似不以为意的微微颌首,却在暗自揣测自己是不是冒昧了。
  夕兰也确实是闷坏了,连生还是个没趣的,未多想便道:“颜公子若无事,不如我们来玩个小游戏!”
  夏景颜眼眸一亮,笑的整张脸都明媚起来,暗红色的衣衫衬得他姣好的肤色,胜过夏日骄阳。
  连生一听,耷拉着嘴角,一双眼眸黯淡不安,虽然心里明白兰儿不会是他一个人的,可他与兰儿还没成为真正的夫妻,真的很怕兰儿会休了他,一想到不能与心爱的女子携手一生,腾的仓皇起身。
  窗口的两人吓了一跳,两人一看连生的表情,顿时都明白了,夕兰知道他对以前的林夕兰用情至深,决定用行动告诉他,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牌九、麻将、扑克牌,怎么样?敢玩吗?”她冲着两个男人眨动着挑衅的眸光。
  朝日国虽民风淳朴,赌坊却是存在的,而赌桌上最常见的就是掷色子、推牌九,两个男人虽不知麻将和扑克牌是什么东西,牌九却是识得的,连生反应过来,下巴没惊掉了。
  夏景颜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对女子的一腔好感,顿时散的只剩一二分了。
  夕兰不知道夏景颜的想法,光顾着连生了,别过头,一脸奸计得逞的笑着。
  夏景颜一看,彻底迷糊了,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三人在船仓里坐定,夕兰手里拿着自制的扑克牌,在两个男子面前一摊,解释道:“扑克共有54张牌,这两张是鬼牌,其余从一至十,哦,还有这些,是JQK,玩法有很多种,你们是初试,先玩一个简单的!”
  扑克牌上的数字一律以大写的数字代替,其余都画有图案,还好她精于工笔画,做出的扑克牌还真像那么回事,交待了玩法,三人打起对和(hu),顾名思义,就是谁的牌先将对子凑完整,谁便是赢家。
  因为夕兰是老手,玩了五六把都是她一个人和牌,两个男人打的很认真,都是人尖子,54张牌算来算去,结果却不得其法。
  她看着摇了摇头,叹气道:“玩牌虽需技巧,但小娱娱兴,不必认真,只凭运气就好,你们这样何来乐趣?”


  【047】挨了一拳

  连生本就认真,虽没和牌,但见夏景颜也没得利,心中着急,面上却还淡定。
  反观夏景颜,官居正二品户部尚书令,其实与商人颇像,满脑子精明算计,54张牌他牢牢的默记下来,只等熟悉两把,便能做大。
  夕兰再次无奈的摇头,看起来温和可亲,却免不了骨子里的商人做派,又是个无趣的,唉!
  在她看来挺简单的对和,被这两个人玩的‘出神入化’,本意为了娱乐,倒头来累死上千脑细胞,她紧盯着手里的牌,这一把再不和,她就要去捞鱼了。
  没办法,什么都不赌没劲头,可又不是真的赌博,所以三人商量谁输了谁去捞鱼,晚上烤鱼吃。
  她说不出拒绝的理由,想着自己也不见得就会输,可这么几把下来,她很可能要去面对恐怖的江水,苍天啊!大地啊!谁来告诉告诉她,她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啊!
  “我和了!”连生难掩眼底的得意之色,最后一把牌,他赢了。
  夕兰悻悻的放下牌,看了眼纸上的记录,双手猛的捂住脸,一个劲的深呼吸,暗道:不活了!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呜呜呜呜!这俩徒弟也太不厚道了!
  夕阳西下,淡淡的黄晕射在女子淡粉的长裙上,风扬起下摆,晃动着金灿灿的光辉。
  故作镇定的夕兰可不是别人眼中的那般飘逸,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手扶着船上的栏杆,说什么都不往船边去了,连生本来要上前帮忙,却被夏景颜拦了下来,低声道:“你也不想林姑娘一辈子怕水吧!”
  原先只以为她怕生人,或是矜持庄重,不愿给他添麻烦,所以才不愿走出船仓,今日相处了一个下午,他发现这个女子性子活泼,举止爽朗,并不是居于小节的人,后来一联想她曾落水,并且梦魇的抓住他的手不放,这才明白,她是怕水。
  心病还需心药医,一切还得看自己,夏景颜提出输的人捞鱼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夕兰一闻到空气中那潮潮的味道,耳边又是水声澎湃,她顿时感觉胸口发闷,口鼻缺氧,从渐缓的呼吸很快抽搐起来,背对着两个男子的身影很快滑下栏杆,一只手撑着地面艰难的大口喘息着。
  夏景颜没想到她这么严重,身子一跃来到近前,伸手扶起夕兰,女子仰着小脸,面颊潮红,额头鼻尖沁满了细汗,手指死死按在咽喉处,断断续续道:“我……我……上不来……气!”
  连生在后面喊着,“快回仓里,快呀!”
  就在夕兰以为自己要憋死的时候,夏景颜做了一个惊世的举动。
  男子深吸一口气,对着她的红唇印了上去,女子软软的唇瓣凉凉的,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女儿香,温热的气息源源不断的送进她的口中,然后他又扬头吸一口,再覆上她的唇,如此反复三次,半倚在他怀里的夕兰渐渐平缓了气息,脑袋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就在这时,男子温润的嘴唇又覆了上来,双唇相对,酥麻的感觉使她的全身一下子软了下来,夏景颜蓦地看见了她波动如秋水眸光,顿时僵在了当场,女子无骨的身子在他怀里偎靠,下腹腾的躁动起来,此刻不推开已是失礼,推开他又满心的舍不得。
  “嘶”“嗯……”夕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夏景颜的左眼睛上已然多了一块红,转头但见连生涨红着脸,一把推开他,同样通红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一脸错愕的夏景颜,“你怎可对别人的妻主这等无理!”


  【048】情愫朦胧

  唉!翻个身,继续唉声叹气,人家救了她,现在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住人家的,她正愁的不知如何还这个人情,现在可倒好,送人一五眼炮!
  “兰儿,我……我当时只当他是轻薄之徒,没想到他是在……救你!”见她摆了摆手,连生将她手里的汤碗接了回去,一脸苦闷的说道。
  夕兰又翻了个身,缩回被窝,背对着他道:“算了,上了岸,想法子将人情还了!”
  主仆二人个怀心思,越发觉得在人家的船上呆的惶惶不安。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两人均看向门口,连生应道:“谁啊!”
  “是我!”夕兰一愣,这颜公子怎么又来了?还没打怕吗?
  强压住心里的惶恐,虽然知道这人不会将自己丢进江里,可总是对不住人家在先,打起十二分精神下了床,却见夏景颜满脸灰条条,一晃身便来到床前,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颜公子,颜公子这是做什么?”她被拖走了好几步,才惊呼出声。
  连生吸取了昨天的教训,此时倒不敢上前拉了。
  “你来看看!”他说的含糊不清,也不知是要看什么,脚下的步子却没停下来,夕兰来不及细想,两人已经出了仓,上了甲板。
  她被这人拽着直到靠近船沿,直到看到江面,直到……,“哇……”夕兰完全忘了害怕,江水中硕大的鱼儿,井然有序的越出江面,一个两个,足有上千,一排排,一对对,铁灰色的鱼身衬着晶亮的水浪,跃然而起,优雅入水。
  “好美哦!”夕兰对着江面瞠大了双眼,嘴微张,举着双臂大声欢呼着,阳光下的小脸跃动着青春的光芒,此刻,她彻底做回了阿宝,那个热爱生活,开朗外向的女孩儿。
  夏景颜看的呆了,女子闪动着水漾的眼眸,卷翘的睫毛滤过光线,眼窝下有着斑驳的魅影,整张脸洋溢着能够燃烧万物的热度,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拘无束的气息。
  “世间万物真是神奇!连鱼儿能撒欢的游,人倒不如它们自由!”
  夕兰侧头看向男子柔和的面容,鼻翼俊秀,唇角温润,她的心悄悄的漏掉了一拍,双颊顿时飞红,掩饰的笑道:“谁说不如它们,那是我们想的太多,若能放手,便会活得天高海阔!”
  “林姑娘让颜某长见识了,可惜,人活一世,总有太多不能放手!”夏景颜的情绪沉了下来,眼神也变的飘忽不定。
  “耶?什么味?”夕兰抽了抽鼻子,哪来的一股焦糊味?
  “怎么了?不舒服吗?”夏景颜顿时紧张起来,不由的伸手揽过她的手臂,急切的问道。
  两人的距离蓦地拉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怎么他身上也是一股焦糊味呢?夕兰狐疑的抬头,正对上男子灼灼的眸光,只一瞬,羞得她满脸通红。
  “我要是……不舒服,你预备怎么办?”有时感觉来了,只需要一个笑容,一个眼神,就会怦然心动,就像现在,她心里仿佛揣着一个小兔子,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夏景颜惊忘记了咋眼睛,平日里又精又灵,此时却呆呆的说不出话。
  “走水了!走水了!”正待两人四目相望,情愫懵懂之际,远处的连生突然大喊起来。


  【049】决定下药

  经连生这么一喊,夕兰与夏景颜本能的分开站好,转头望向连生,却见他正指着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焦急的喊着。
  她顺着连生的目光看去,果见另一边的船沿上冒着黑烟,顿时也吓了一跳,“这怎么好?我惹来的祸端,船上可有沙土?”
  夏景颜一把拽住了她,握着她的手,温笑道:“莫急!莫急!不是什么走水了,是我烤的鱼……焦了!”
  “什么?鱼焦了?”夕兰慌的四下寻着灭火的沙土,倒没仔细看,他说烤鱼,她这才恍然发现真不是着火了。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她成了惊弓之鸟了,那个岳熙走的时候曾要她提防一个叫岳华的女人,她以为那些目的不明的人找来了,自己倒不要紧,毁了人家的船只,伤了别人的性命,她就算活着也不会安心。
  “你在紧张我吗?”夏景颜见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心里暖暖的,握着她的手不觉的紧了紧。
  “呃……”她担心还不起人情,担心自己良心不安,难道还因为担心的人是他?
  手被他攥着,指缝挤压的有些痛,原来情急之下,他与她十指相扣。
  “你放手!”连生听闻不是失火,急跌的跑了过来,见夏景颜攥着夕兰的手,顿时恼起来。
  夏景颜冷冷的斜视了眼连生,眼底是阴沉的震慑力,连生一愣神,要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昨天听你说烤鱼很好弄,刚刚自己弄了,可听起来简单,做起来不易,林姑娘可愿指点一二!”男子一转脸又是春风和煦,温润如水的眼眸一点也看不出阴翳之色。
  如果说春风含笑,那么这男子的笑比春风还暖,能融化河面的薄冰,能吹绿枝头的新蕊,虽然面对她时傻傻的,但又窃喜男子不会在感情上使奸耍滑。
  “嗯!”夕兰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粉嫩的衣衫更显女儿娇态。
  两人手牵手走出了连生的视线,他愣怔的站在原地望着,两人均是身材欣长,男的秀雅,女的娇美,般配的刺人眼球,薄凉的江风吹过衣角,他愈发的觉得过堂般的寒冷,这样也好吧!若是兰儿娶了颜公子就一定不会嫁给左相之子,那他就还有机会!
  连生悄悄的躲开了,他喜欢夕兰不假,同时也没忘记老夫人和二老爷对自己的嘱托,决不能让她嫁人,林家不能没有她。
  暗处,他从怀里掏出药包,这里面包的是欢郎散,两个人同时喝下去,同房便可有子嗣,若是其中一人喝了也要有另一人承欢,这是老夫人花大钱托关系从官府弄来的,原本是要他在适当的时候用的,眼看着就要到双石镇,若真下了船,再快马去景宁府,他又有多少机会入房?要他偷偷下药吗?不,他做不到,不如……,看兰儿的样子,也是喜爱那个颜公子的。
  想到这,连生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心,步履艰难的向小厨房走去。
  炭火前,夕兰正与夏景颜欢快的侍弄手里的鱼,不时的传来两人的呢喃笑语。


  【050】欢郎散(上)

  天色渐晚,夏景颜送她到船仓口,恋恋不舍的拉着她的手不放,夕兰只知道这个国家可以娶夫,但看女子出门戴面纱,想也是极重视女子的清誉的,便欲抽回手。
  “兰儿,快到双石镇了,你要下船了吗?”他虽吩咐船手慢些行进,可也快到岸了,他要在双石镇卸一批锦缎,夕兰也说到了岸就离开。
  那时想下船是因为惧水,现在心里眼里全是这个男人,反而忘了惧水了,那还要不要下船呢?他的船直接能到景宁府,倒也方便,两人还能在一起十来日,可若要一起下船,他知道自己是去相亲,又会怎么想?
  斟酌了一番,她决定下船,把事情解决了再和他联络。
  “还未请教颜公子的尊称,不知日后如何联络?”她这样说,就是要离开了。
  夏景颜心里不舍,握着她的手却松开了,眼眸闪过一抹黯然,轻声道:“颜景夏,凤京人士,与景宁府织造柳大人是远亲,协助姑夫走商!”
  呀?是亲戚?夕兰呆愣的点点头,“很晚了,公子早些回去歇息吧!”说完不待夏景颜应声,她一转身钻进船仓。
  老天是不是在耍她?她以为这一次时间对,人也对,相爱也是水到渠成,怎么转眼变成了亲戚?仿若南柯一梦,时间对了,人……还是不对!错错错!姻缘错!月老在睡觉吗?红线全乱了!
  等等,他姓颜,柳泓铭却姓柳,远亲?姑夫?
  三姑夫姓柳,难道是柳氏族人?还是凑巧也姓柳?那她这个近亲和颜景夏那个远亲又有多少血缘关系?生下的宝宝能保质保量不?天!一个头两个大!
  连生心事重重的服侍夕兰洗漱,见她无心睡意,更确定她心中喜爱那颜公子,惦念着难以成眠,转身端来夜宵,这冬瓜汤口感清淡,最适合下欢郎散,无色无味,且药效极佳。
  他共准备了两碗,那一碗已经打着夕兰的名号送去颜公子房间,然,他只在其中的一碗下了药,人终是有私心的,他不希望夕兰先有别人的孩子,所以,这两碗汤以天命而为,此时,他也分不清到底谁喝的汤里有欢郎散,只要一会儿将颜公子骗来就是了。
  夕兰不知情,心里想着柳家的事,恍惚的喝下连生端来的清汤,没觉出啥味道,打发他出去后,坐在床边发呆。
  那边夏景颜也是心事沉重,他未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是怕吓到夕兰,谁不知皇子是要女皇指婚的,他这样的身份还能留住女子的心吗?她能愿意下嫁吗?她出门带着小爷,虽然是没入房的,可想家里也是没打算嫁女,难道他要用权势迎娶吗?娶了,她不会恨自己吗?
  正在这时,小奴敲门送夜宵,“王爷,这冬瓜汤是林姑娘的小奴送来的!”
  “放下吧!”冬瓜汤?他一下子联想到了欢郎散,难道她有意与自己……!
  他这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盯着桌案上的冬瓜汤发呆,眼看着冬瓜汤都凉了,他还是没勇气喝,也许她没这个意思,就是一碗普通的清汤,可万一,到那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颜公子!颜公子!你快看看去吧,我家姑娘隐疾又犯了!”门外,连生焦急的敲着门道。



  【051】欢郎散(下)

  夏景颜跟着连生急急忙忙来到船仓,低身钻进去,没留意到后面的连生并没有跟进来。
  房间里晃动着昏黄的光,桌案上的牛油灯被风吹的忽明忽暗,耳边有女子隐忍的低吟声,越往里走听的越清晰,他这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几步奔了过去。
  床上,夕兰背对着他,双手紧紧攥着被角,白色的中衣已经被汗水打湿,浑身又烫又粘,起初以为天气太热,后来发现小腹燥热难耐,现在就想跳进凉水里,可自己浑身无力,连生又不知道上哪去了,只能委在床上痛苦的扭动身子。
  “林姑娘,你怎么样?”
  他走南闯北,因身份特殊,身边不乏女人青睐,却始终没动过心,林夕兰长的并不十分美貌,可第一眼见到落水的她,他不但出手救了,还有心带她一程去景宁府,特别是这两日的相处,她的一颦一笑,回首投足无不牵动着他的目光,两人在一起时,他心里莫名的欢喜,难道这就是情吗?
  “嗯……颜……”夕兰眼神有些飘移了,浑身烫的只想找什么东西凉快凉快。
  “你……真的想要我吗?”此时,他可以断定那碗冬瓜汤放了欢郎散。
  “要……要……”女子呢喃般的轻吟像是催化剂,本还在摇摆不定的心一刹那土崩瓦解,他对她动了真情,如今,想收已经收不回了,何况欢郎散无药可解,只有合欢,想到这,堂堂七尺男儿的他,心开始猛跳,只一会儿便也浑身燥热难耐。
  白皙而修长的手指颤抖着碰触她的面颊,女子仿佛感觉到了他的触摸,嘤咛一声,翻身半侧着面对他,因为潮热,胸口的中衣敞着,露出雪白的脖颈和一片高耸的粉嫩肚兜,夏景颜的喉结艰难的滑动了一下,小腹也极其配合的充盈起一块高地。
  ‘噗’一阵风袭来,终于吹灭了桌案上的火苗,屋子蓦地暗了下来,窗外泄进莹白的月色,隐隐可见女子粉红的肌肤,罗帐轻摇,吟声还荡,春宵一刻晴浴高涨。
  男子褪去身上的衣衫,健朗的身躯缓缓压了下去,唇齿相揉,气息急促,随着摇篮一般的软塌,两人仿佛戏水的鸳鸯,耳鬓厮磨,缠绵悱恻,房间里弥漫着浓的化不开的欢爱。
  江面风平浪静,藏蓝的天幕月朗星稀,连生靠着船沿心绪久久不能平静,欢爱的轻吟一寸寸的穿进他的耳廓,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夕兰不能嫁人了,林家之女保住了,可他的心为什么还会这么痛,痛的快要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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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明媚的阳光飞扬的射了进来,一点点移向床榻,女子卷翘的睫毛不经意的动了动,粉白的小脸静谧的如安静的后花园,柔软的长发斜着垂荡在罗帐外,轻风拂过,发梢柔柔的飘动着,锦被里探出一支莹白的手臂,艰难的覆上额角,夕兰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男子轻声细语,眉目丝柔如水,好看的唇角弯起一抹浅笑。


  【052】我喜欢你

  夕兰现在不仅头痛、腰痛、四肢痛,而且下.体也很痛,猝不及防的撞进夏景颜如水的眸子,心嘭的空了一下,转瞬脑袋嗡的一声,昨夜两人的缠绵悱恻,水乳交融的情景顿时呈现在脑中,妈妈咪呀!原来不是一场春梦!
  顾不得娇羞,她腾的坐起了身子,想要证实一下昨夜到底发展的什么地步,锦被下一朵胭脂红彻底浇灭了一息尚存的希望,手掌撑着额角,娇羞恼怒交替着涌上眼底。
  朝日国,男子众多,一般正夫是得不到妻主的处子之身的,女子及笄以后,家里多会买个通房小爷破身,这样的习惯逐渐成为风气,表示女子金贵,将来能够夫郎成群,现下,夏景颜得了她的第一次,本有些不自在,有些贬低了自己的身份,可一想这不也证明她的品行好吗?心里又涌出一股喜悦。
  夕兰可没他心情好,打胎、畸形儿这两个词在像幽灵般在脑子里转来转去,眼看着男子笑靥如花的俊脸,她却想大叫,恨恨的下了床。
  窗口荡进徐徐清风,像细沙漫过,轻柔中带着薄凉。
  “啊!”通体赤裸,刺激的夕兰惊声尖叫,不管三七二十一,操手拽下锦被,一回身将自己围的严严实实。
  定了定神,抬头看向床榻上的男子,只一眼,脸‘唰’的一下红透了,他居然一丝不挂的侧身望着她,那表情有羞赫,有无辜,有期许……!期许?
  “你……你……快将衣衫穿好!”夕兰说话时舌头都打结了。
  夏景颜只以为她在害羞,对她更加喜欢了,女子的娇美、矜持,男子的胸襟、风姿,这女子集一身优点,怎不叫他往心里喜爱,当下有意逗逗她,佯装恼怒道:“夜里不知是谁,急的跟什么似的,满口的说要要要的,怎么一早起来就变了脸,难道是怪我侍候的不好?还是兰儿不打算负责任?”
  夕兰一听,这脸红的快能滴出血来了,她隐约记得自己是嚷着要,可那是想要喝水,谁知道演变成另一种效果?急的又羞又窘的直跺脚。
  “我要……你就……你怎么能趁人之危?”她现在突然想到自己可能是被人下药了,这个夏景颜就是最大嫌疑人,怎么也没看出他是个色狼!
  夏景颜看她满脸羞恼,发现不对劲,正色道:“是你送来冬瓜汤,又要小奴邀我前来,你自己又喝了欢郎散,难道你无心与我结为夫妇?”
  夕兰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离谱的信息,呆愣的说不出话来。
  夏景颜一看,联想到昨晚的种种,顿时气的脸色发紫,她的小奴自作主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却是罪该万死,倏然起身,风一般的刮到屏风后穿衣。
  她直愣愣的站在那,耳边是男子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再见男子一身华服锦衣,眼眸阴翳的往外走,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急忙喊道:“我喜欢你!”


  【053】琴瑟和鸣

  在男子又是惊诧又是窃喜的眼神里,夕兰倒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喏喏道:“我不是不喜欢你,我……你……我们是亲戚可怎么好?”
  夏景颜一愣,他胡诌的话怎么正巧碰上了,脸上蓦地现出一抹不自然,轻声问道:“亲戚不好吗?正好可以亲上加亲!”
  “不好!非常不好!我正想问你,你到底是柳家什么亲戚?”夕兰一听亲戚两个字,肠子直转筋。
  “我?呵呵……同朝为官也算比旁人亲厚些吧!”某男眼神飘来飘去。
  “呃……什么意思?”
  原来是虚惊一场,夕兰听说他本叫夏景颜,现官居正二品尚书令,同时尊号景王爷,扭曲的心顿时舒展了,哪还细想女皇指婚不指婚的事,只觉得自己没乱伦就是万幸了。
  两人撇开各自心里的障碍,再四目相对,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夏景颜缓缓靠了过来,试探着将夕兰揽进怀里,见她没反驳,手臂更紧紧的搂住她,下巴抵在她披散的发顶,轻柔道:“昨晚,我并不想趁人之危,我是真的想与你共度百年,我把自己给了你,又怕你不喜,你知道我有多焦急吗?”
  这告白挺耳熟啊!像极了老套的电视剧台词,只不过男女对调了,要再点根烟就更贴切了,夕兰嘴角抽搐的望向别处,不安的手指揪着锦被,一笑带过道:“我……我有事和你说!”
  “嗯?什么事?我和你实为夫妻,有什么事尽管与为夫说,为夫帮你解决!”夏景颜很快进入角色,他外表看起来温润儒雅,骨子里却高傲金贵,这些年在朝中说话极有分量,又是皇子,所以一般他应允的事情九成没问题。
  这些夕兰可不知道,听他一口一个为夫自称,既好笑又觉得窝心,她孤独了上百年,心就在不期然间靠了岸,就算他帮不上忙,她也觉得心里暖暖的,幸福的感觉将整个人都添满了。
  “颜,我这次去景宁府主要是为了退亲,事情虽有点麻烦,但我想应该能解决,不用你帮忙,而且这件事情你也不易插手。”她想了想,既然同朝为官,随比旁人能说上话,但也容易结怨,不好让他蹚浑水。
  夏景颜有些不悦,可转念想夕兰也许另有隐情,她的处子之身都给了他,他绝对相信她的为人。
  两人委在一起又说了一会儿话,互相说了各自的家世,夕兰倒没想过隐瞒什么,人家官大权大,要想查她一个小民再容易不过,所以她将林府的事说的七七八八。
  说到除了景宁府柳家的亲事,还有汉水郡未推脱干净的白家,夏景颜越听眉头越紧,手臂不由的收紧了几分,下颌也从发顶窝进了夕兰的脖颈,她身上有浓浓的熏兰香,吸进鼻腔让人迷醉。
  心里暗自决定,此番回京就向女皇请旨,他就是用尽‘手段’也要与夕兰白发并蒂,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她表明娶妻的事,他心里愈发的在意她,怎么能容许别的男子窥探?


  【054】暂别缠绵

  自从确立恋爱关系,夏景颜便将夕兰拐进自己的房间,说起来这艘船虽是商船,却因夏景颜的身份特殊,所以造的船也是出奇的大,既有夕兰之前住的船仓,其实就是一个小厢房,也有像夏景颜住的正房,房间不但宽敞,装修设计也是极尽奢华,临江有四扇窗户,推开即可看到宽阔的江面,晚上靠坐在窗口,扬头便能将漫天星斗收入眼底。
  夕兰知道他的身份后,随即发现他的吃穿用处处与一般人不同,吃的菜色精致美味,穿的上等锦缎裁衣精良,用的从软塌罗帐到杯盏碟碗无不彰显雅致华贵,而这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可想他是在什么环境下成长的,真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
  人有时很奇怪,一个话题或是一次小聚就能让两个陌生人称兄道弟,何况是有肌肤之亲的男女。来到朝日国,夕兰第一次发觉作为女人的优势,不但能经商为官,夫郎成群,更重要的是这的男子大多痴情,一般心中认定携手一生的人轻易不会移情别恋。
  夏景颜虽是贵族,自小娇宠惯了,但对待夕兰可谓是温柔体贴到羡煞世间所有的女人,嘘寒问暖自不用说,就连每日的盘发梳妆、更衣沐浴也不夹手他人,虽然手法生疏却恪尽职守的亲力亲为。
  夏景颜的贴身小奴机灵懂事,整日的在门外侍候,别的小奴将茶水点心以及日常用品先送到他手里,他在送进里间去,连生在周围绕了好几圈也没得机会进去见夕兰。
  船手们这两天十分空闲,只因王爷吩咐迟缓几天到达双石镇,眼看着没有多远的路程,船手们除了注意风向,基本就将船搁置在江面了。
  夜半,夏景颜圈着夕兰腻在床上滚床单,压在她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索取,夕兰娇喘吟吟,晴浴高涨,忘情的回应着,两人都是热血沸腾的年纪,特别是夏景颜初涉男女欢爱,成天的缠着她,欲罢不能。
  又是一番云雨,女子媚眼如水,红唇肿胀,这两日被雨露滋补的体肤华嫩,双胸丰盈,脸颊上的汗珠沾黏着几率发丝,身子慵懒的靠在夏景颜的臂弯里。
  夏景颜拿眼一扫,小腹又掀起一阵燥热,无奈只要别开眼看向棚顶,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肩头,“明日到双石镇,我有一批锦缎要卸在码头,然后启程去景宁府,兰儿真不打算与我同行吗?”
  夕兰被折腾的四肢软绵绵的,此时倦意袭来,只轻声应着,“嗯,我自小有惧水的毛病,还是黄土青泥来的踏实,而且,也不好与你同行,让柳家姑夫看见怕要节外生枝。”
  “嗯,惧水的毛病我倒能治,只是兰儿不想我为难倒真是暖人心啊!”说着手滑了下来,掠过皓腕,与她十指紧扣。
  “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要想着你,颜不是也对我好吗?我就是生硬的石头也该捂热了。”
  “就你嘴甜,我真舍不得你,上岸后,脚程要比水路慢个三五日,待到了景宁府怎么也得十多日,没有兰儿在身边,这十几日可要患相思了!”
  “嘻嘻,没听过小别胜新婚吗?我就是要你想的难受,才能看出我在你心里有几分位置!”
  “你这个小妖精,算计到我头上来了,看我怎么罚你!”夏景颜听得她撒娇的口吻,一时火从下腹往上窜,再不能正经的说些贴己话,身子一翻压了上去,夕兰惊呼一声,双唇却被锁紧,灵舌挑逗,房间内只剩下嘤咛。
  长夜漫漫,不能浪费了,两人刚歇了没半个时辰,又滚到了一起……


  【055】她想他了?

  夜凉如水,浑浊的江面隐隐荡过一道银浪,远远望去仿若白鸥掠过,很快的又恢复平静。
  冰域宫.琉璃殿。
  岳炎手里攥着猎隼带来的情报,黛眉轻蹙,丰盈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蓦地将手握成了拳头,纸条瞬间化作细屑,纷纷洒洒的自指缝间飘落。
  “二师兄,二师兄!”门吱呀的被推开,没人通传就冒失失往里闯的人,在冰域宫只有两个,一个是与他情同兄弟的岳熙,还有一个就是刁蛮任性的小师妹岳灵儿。
  门角,先是探进一只雪白的赤足,足踝上戴着金灿灿的铃铛,只听“铃铃”另一只脚也探了进来,小姑娘猫着腰左顾右盼,眼见屏风上有一条细长的黑影,立刻喜滋滋的奔了过去,嘴里娇嗔着:“二师兄是聋子吗?灵儿来了也不应一声。”
  岳炎淡淡的转身,正对上女子绝美的容颜,仿若瓷娃娃一般,水眸大眼,秀眉小嘴,世上十个人见了必有九个人为之倾慕,只可惜他们白业国子民终身不得出谷,世人也便窥探不到她的美了。
  “有事吗?灵儿!”岳炎对人一向冷漠,背地里,其它师兄弟们常说他孤芳自赏,不喜与他交往,却又碍着他是掌门唯一的儿郎,不好得罪。
  反倒是岳灵自小就爱腻着他,岳炎想可能是觉得谷中只有他一人黑眸黑发感觉新奇吧,时间长了就淡了,哪想岳灵一黏就是十多年,这次他出门办事走了一年,唯一的好处就是耳根清净了。
  “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二师兄吗?二师兄,你这次出门是不是遇上别的女子了,见到灵儿不理不睬的!”岳灵无意中听到岳炎与岳熙的谈话,好像是关于一个唤作兰儿的女子,心里满满的不是滋味,她喜欢他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对她笑过,外面的女子有什么好的,还不是贪得无厌的娶夫郎,而她只想一生一世只要他一个人。
  “谷中规矩,不得泄露任务内容,难道灵儿想关禁闭?”岳炎冷冷的回了一句,转身就要往外走。
  岳灵气的面红耳赤,一步挡在他身前,张开双臂,愤愤道:“二师兄是在教训我吗?就因为那个兰儿吗?二师兄,难道你要嫁给她成为夫郎中的一个吗?”
  此话正说到岳炎的痛处,猎隼刁来的信息,正是说林夕兰已经有了房中人,这叫他情何以堪?他们白业国的男子必须娶妻或是嫁作正夫,先不说这些规矩,就是他也受不了与人分享她!
  岳灵还是第一次见他那双美目泛出阴翳,不由的吓了一哆嗦,转瞬肯定心高气傲的二师兄绝不会嫁给她人做夫郎,心里又亮堂起来,添油加醋道:“外面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三夫四郎,她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子放弃娶夫呢?”
  岳炎冷冷的斜视了一眼她,晶红的嘴唇蓦地绽出一抹笑容,妖魅如狐,脸色却如冰山般赤寒,兀自道:“小师妹说的对,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娶夫的女子是很少!”可不争取又怎么能确定自己不能让她放弃别人呢?‘女人,我给了你那么大的聘礼,你还敢招惹别人,看来,她是想他了!’


  【056】到双石镇

  夏景颜的商船终于还是抵达双石镇码头了,等着卸货的商号已经在附近多等了三四天的时间,这还是与夏景颜合作之后第一次无缘无故迟来,更让商号们不解的是,此次卸货居然不见夏景颜人影,直到过了晌午,才有人发现他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位姑娘下了船。
  夕兰见到水反应没那么严重了,却还是扭头尽量不看水面,两只眼睛含情脉脉的盯着夫君的俊脸瞧,昨晚两人互相交换了定情信物,她已经允诺娶他为正夫,只等他回去与女皇请旨。
  夏景颜虽没说要娶妻的事,可一想夕兰除了他身边并没有其它男子,而这次又是去景宁府退亲,再加上他也正好要去巡察景宁府的税收,两人顶多十余天之后就又见面了,然后再送她回凤婉府,自己可以先拜见一下她的太奶奶和未来的岳父大人,商定好之后他再回京请旨也不迟,那时他和兰儿的感情一定更近一层,娶妻的事也许就顺理成章了。
  二人上了岸,早有小厮准备了马车,前行三里地便是双石镇镇内,夏景颜不放心,也是万分不舍,坚持要送她到镇上,安排好客栈再离开。
  连生坐在车把式身后,时不时的转头看着扑闪的车帘子,耳边时不时传来夕兰的轻声笑语,心里憋闷的紧要下唇,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木已成舟,总算阻止了夕兰嫁人,他也应该欣慰才是,只是没想到颜公子一转身成了景王爷,那人有时春风和煦,有时阴冷的吓人,要是这个景王爷做了正夫,这能不能允许夕兰再娶也不好说啊!
  在朝日国,女子娶夫,正夫与侧夫要报官牒备案,夫郎与小爷倒是不用,可有了正夫,再要娶侧夫或者夫郎、小爷,就必须经过正夫同意方可,这也是官府为了保证正夫的合法权益,当然,若是妻主获罪,其余夫郎可免去同罪,但正夫、侧夫们可要同罚,大了说,皇上下旨满门抄斩,妻主与正夫、侧夫一个跑不了,再有就是有子嗣的夫郎们,没有一女半儿的可以释罪。
  以此可以看出正夫的重要性。
  车厢里,夏景颜头枕着夕兰的大腿,深深吸着她身上特有的熏兰香,马车摇晃,一时昏昏欲睡,两人刚刚说了一会子贴心话,时间久了,她也眼皮犯沉,这几日在船上先是受了惊吓,后来又是白日黑夜的缠绵,两人的感情倒是突飞猛进,就是身子乏的不行。
  只需一个时辰,车子便缓缓进入了双石镇,热闹的人声渐渐放大,迷迷糊糊的两个人被吵的睡不踏实了,夕兰干脆睁开了眼睛,撩起车帘的一角向外张望。
  双石镇虽是边陲小镇,却也繁盛昌荣,街景两边旗幡招展,红红黑黑的极其繁多,商贩走卒喝声叫卖,打把式卖艺的杂耍也被人围的里三圈外三圈,叫好声此起彼伏,商贩们买的东西也新奇,有好些她在汉水郡是没见过的,透着浓浓的民间特色。
  “看什么呢?这么高兴!”夏景颜看她双眸闪动,脸上溢出兴奋,心情也跟着明媚,起身将她揽在怀里,随意的向外看着。


  【057】马下惊童

  马车进入闹市,渐行渐慢,夕兰便将外面看的更真切,指着一个买泥人的道:“这个我会做,而且比他做的好,等回去,我要捏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
  夏景颜听着心里跟吃了蜜糖一般美,笑着道:“兰儿手巧,何不再捏一个与你一个模样的,泥人也要成双成对才和美,就像我们一样!”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夕兰心里想着,应景拈来,说完回头看向夏景颜,他正一脸的动容,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瞧。
  “颜,你说好不好?”她的眼睛仿佛盛满了两汪清泉,柔柔的回应着男子的深情爱意。
  夏景颜动情的将心爱的女子拥在怀里,让她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头,手指无比爱恋的插进她散落在后面的发髻中,轻轻的摩挲着,暖暖的低语,“兰儿真这么想的吗?”得到女子的下颌轻点的触痛,他不单单是心花怒放,更多的是幸福,得了她,比得到整个天下还要满足。
  “兰儿,我真怕你不愿意……!”夏景颜的话还没倾诉完,马车猛的晃动起来,他稍一运气,揽着夕兰稳稳的靠在软塌上。
  对着车厢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挨着车帘子坐着的是夏景颜的贴身小奴,听见主人问话,恭谨的应声道:“回王爷,街市人多,刚才一顽童嬉闹,惊了小马驹,让王爷受惊了,奴罪该万死!”
  此时车厢已稳,夕兰顺着夏景颜撩开的帘幕向外看,拉车的母马不久前下了马驹,那马驹还没断奶,所以一直拴在母马一旁,还好只在双石镇内跑近途,小马驹乐得撒欢又不会乏累。
  赶马车的车把式拉好缰绳,慌忙回头歉然的弓着背,请罪声连连。
  在路的一旁,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怀抱着孩子心有余悸的抚慰着孩子,孩子伏在他肩头哇哇大哭个不同,引得路人对着马车指指点点。
  她拉了一下夏景颜的衣角,轻声道:“给些银两让那父亲抱孩子去医馆瞧瞧吧,那孩子看起来还小,样子不足三周岁,这番惊吓,晚上恐怕免不了要哭闹了!”
  夏景颜嘴角挂着浅浅的暖笑,回头对夕兰点点头,又对贴身的小奴道:“没听见王妃说什么吗?还愣在那,平时的机灵劲哪去了?”
  他这话说完,夕兰明显脸一红,娇嗔的瞪了夏景颜的后背一眼,自己将身子往里缩了缩,因为她发现这街上的人正八卦十足的向她这边瞟来瞟去。
  没有比那小奴更机灵的了,当即点头告罪,“奴知错了!”说完蹦下车,走到抱孩子的男子身旁,微笑道:“我们王妃宅心仁厚,虽然是孩童玩闹,但毕竟受了些惊吓,这些银钱是王妃赐与你给孩子压惊的,你还不赶快叩谢我们景王妃!”
  哪知那男人一听王爷王妃的头衔,当下惊的没了反应,只留一脸错愕的傻站着,怀中的孩子哇哇哭的声音减笑,夏天的云彩般来的快去的也快,身子一扭,不想倏的一下滑落男子的怀抱,眼看就要口眼鼻着地。
  夕兰坐在车厢内看去的角度正是这一幕,吓的忘了惊呼,眼看那孩子必然摔了个结实,千钧一发之际一抹蓝影掠过,如绽放在空中的光环,不真实的闪烁成像,在周围人群的一阵吸气声中,飘然落地。


  【058】王爷不舍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人群屏住呼吸看着那抹篮魅的男子,黛眉桃眼,挺鼻秀唇,琉璃般光滑白皙的肌肤,尖尖的下巴微微颌首,一头绚烂的墨发轻舞飞扬,广袖飘袂,如云似雾般缥缈。
  那人似不经意的瞟了眼车厢里的女子,转身将孩子交还给那父亲,紫罗兰的衣衫轻轻摆动,向人群密集处走去。
  夕兰惊的合不上嘴,是他!是岳炎!他那样静如幻影,动如妖狐的绝魅容颜天下哪还有第二个?
  转瞬,心里又极不是滋味,当日他一声不响的离开,她心中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此刻,他再一次出现却只是淡漠的一眼,仿佛擦肩而过的路人,从未相识过。
  夏景颜眯着眼睛盯着那抹蓝影看着,脑中回忆起十岁孩童时,那个妖娆妇人身旁的孩子,在女皇的锦月宫,他无意偷听到,妇人与女皇是同胞姐妹,为了皇室的安宁,妇人远嫁白业国,那次,是唯一的一次来访,之后白业国不知何原因一夜消失,就此断了联系,可妇人领来的儿郎,他印象却极深,几乎和现在一样,妖魅的倾国倾城。
  只是不知,为何销声匿迹的人突然再次现世?难道白业国就隐匿在双石镇?当下唤过小奴,低首在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小奴听完立时点头,悄悄的退进人群中。
  因为突发的变故,夕兰再看外面的闹市顿觉无趣,悻悻的委在软塌上闭目不语。夏景颜返身回车厢,见女子薄颜轻敛,眉宇淡淡蹙着,以为她是被刚刚的一幕吓到了,靠在一旁,将她揽在胸前,轻声安慰着,“别怕,那孩子没事!咱们再多赏些银钱便是了!”
  夕兰轻轻点了点头,男子的胸膛宽厚温热,身上有着浓烈的龙涎香,深深吸一口,心神安定了不少,香料最着名的四种,沉檀麝龙,虽然龙涎香排在最后一位,她最喜欢的还是龙涎香浓烈而温暖的味道,留香也是最持久的。
  听夏景颜说,他的衣衫都要经过龙涎香熏香才能送进来穿戴,而平日里屋子的香鼎里燃的也是上等的白色龙涎香,皇室用品可见多么奢侈,不过,她有幸时时品味,也不可不说是一种享受。
  马车驶到一家名为万客来的客栈门前停了下来,夏景颜扶着夕兰下车,有小奴提前定了两间上房,夕兰一听定了两间,会心的一笑,这家伙还是个醋坛子,这几日连生再没在眼前晃荡,她就知道是被他屏蔽了。
  连生之前一直是和她里外间住着,以便时刻照应到她,现在一听虽是上房,却是楼上楼下的间距着,不由的气恼,可又无计可施,只等着夏景颜离开,他要好好表现表现。
  “爷,到时宸开船了!”夏景颜还没来得及和夕兰进房温纯,听小奴提醒,脸色沉了沉,却又是自己吩咐提醒的,怒气不好发作,冷冷的点了点头。
  那小奴低头退到了一边,暗自抹了把汗,这奴才是这容易做的吗?以前爷不论高兴与否总是温和笑面,现在,动不动就沉脸,还不是动了情!看来情爱绝不是好东西。
  夕兰见了甜甜的笑了笑,揶揄道:“你不是想赖着不走吧?呵呵……,我的夫君不是公私分明吗?难道要为小女子破例不成?”


  【059】吃饭摈桌

  若不是公务上有急事要处理,他真要抱起这挑火的女人进房,以前还曾鄙夷过同僚贪恋温柔乡,现下自己也深陷不已,这个可爱撩人的小女人,轻易收复了他的心。他决定办完景宁府的公务还是先回凤京,从女皇那要了赐婚的旨意才踏实。
  夕兰虽不舍,可一个男人奋进事业的一面,也是十分让女人动心的,夏景颜外表儒雅华贵,身为王爷不失霸气威严,虽不及岳炎诗情画意,为官的才能却彰显大气磅礴的气势,这样的男人虽强,但也更有男人味,她心里喜欢,面露娇羞,道:“快些去吧,路上小心,只待十余日便可相聚,一生一世的相守也不差这几日。”
  这番话正正说到夏景颜心里去了,心里高兴她善解人意,拉着她的手走到二层回廊的一半就停下了脚步,趁着四下没人,轻啄了一下女子的红唇,不敢深入,恋恋不舍的叮咛着她好好照顾自己,还硬是留下十个小厮,两个贴身小奴,还有两个暗卫,这个他没说,一来保护她的安全,二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能及时得到消息,当然这里极大部分是监视靠近夕兰身边所有可疑的男子。
  夕兰只道他塞给她贴身小奴的意思,笑着没说什么,心里却是甜蜜的,看来他这个夫君真的很在乎她。
  夏景颜走后,夕兰便懒懒的爬上床补眠去了,直到太阳落山才恍惚的醒来,一时分不清是早上还是晚上,撩开罗帐往窗口望了望,看见天边丝薄的橘黄色云彩,最后确定是傍晚。
  本想接着睡,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肚子咕噜的叫着,只好爬起来吃晚饭。
  夏景颜留下的两个小奴,一个唤叶儿,一个唤秋儿,在门口有值守的是秋儿,夕兰唤秋进来,吩咐打热水沐浴更衣,下楼就餐。
  两个小奴长的端端正正,身着也干净利落,除了很会看眼色,也不多言多语,夕兰很满意,不愧是王爷府里的奴才,是比平常人家的奴才有素质的多。
  她换了一身青衫白袖的男装,腰间挂玲珑玉佩,头上用白玉的带子竖起发绾,一副书生气十足的翩翩公子模样,带着两个小奴下了楼。
  双石镇虽是边陲小镇,却因百里沿江,成为商旅的转站点,每日陆路、水路来往的商旅成千上万,码头与客栈的生意都十分红火,此时,万客来客栈的前厅已经爆满,夕兰带着两个小奴四下寻摸着,溜了好几圈每张桌都有人,三人便靠在楼梯的扶手那驻足了。
  还是她眼尖,里面靠窗的位置有客人起身离开,夕兰赶紧带着人往里面挤,真的是用挤的,因为除了住宿的还有外来的食客,不主动点,恐怕再过两个时辰也抢不到位置。
  好不容易挨到地方,哪像叶儿刚给她拉开椅子,桌子对面便先一步坐了两个人,夕兰尴尬的坐也不是,离开也不是,便礼貌的对那二人施礼道:“不知二位公子可否容许小生摈桌用餐?”
  因为光线有点暗,她隐隐只看清那二人面容白皙,衣着淡雅,等了半天却不见二人应声。
  “二位公子不应声,小生就当二位默许了!”岂有此理,看坐像斯斯文文的,却是目中无人的大半蒜。
  出了汉水郡,夕兰就像是飞出牢笼的小鸟,阿宝的本性也随之显露出来,不用在处处拿捻轻重,不用处处算计得失,只当度假旅游,变得更加率真爽朗。


  【060】要一壶酒

  哪知她屁股还没挨到凳子,半弓着身子,一把寒光乍起的宝剑赫然横在她的下颌,夕兰当即僵直了脊背,一动不动的拿眼瞟向拿剑的主人,暗处,只看见一双冷漠的眸子,还有握剑的手,骨节凸起,似乎只要微微一动,她的项上人头就要和自己说拜拜了。
  “公子何意?小生不过是想摈桌共餐,花的是自己的银子不说,二位要是不愿意直言便是,至于动刀动枪吗?”她真倒霉,不就是吃饭图个热闹了吗?早知道吃饭也刀光剑影的,她说死不下楼,叫小奴将饭端到楼上来好了。
  又是半天无人应声,夕兰身旁的叶儿、秋儿虽是王爷府里出来的,却也被突发事件惊呆了,好半晌反应过来,二人再想找暗卫报信,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脱身了。
  夕兰半弓着身子,腰酸背痛,脖子直抽筋,可又半毫不敢动,就算人头保住,她也不想在脖子上留一条疤痕做纪念。
  “吱呀”有人伸手将桌旁的窗户推开了,月朗星稀的天幕,柔柔的洒下华白的月辉,夕兰眼睛一晃,渐渐看清了对面坐着的二人,具体说是四个人,两个坐着,两个站着,站着的身着黑衣,像是保镖一类的,其中一个正拿着剑指着她。
  坐着的两位姿色卓绝,容貌绝对是上上选,左边的那位身着绯色暗花长袍,剑眉星目,挺鼻英唇,眉宇间彰显着少年的飒爽英姿,手执折扇优雅的摇动,看向夕兰的眼睛似笑非笑,却不叫人反感,正是一风流倜傥的美少年。
  右手边的男子肤容秀丽,长眉俏目,红唇轻抿,静看儒雅如一副水墨画,动时又似生动的水彩画,一身翠绿长衫,更显的如同莲叶般致雅超然。
  夕兰在心里先来了一番赞美,不由的和自己的夫君夏景颜作比较,又和妖精岳炎作比较,想着竟轻笑出声,女尊国还真是优生优育,不论是自己印象中几个出色的男子容貌脱俗,就是林家的儿郎们,大街上走的路人甲、路人乙,凡是男子她就没看有长得歪瓜裂枣的,现在分析起来,应该也有赖于男多女少,男子嫁人不但家世好,容貌也是上乘,久而久之,繁衍的后代也是个顶个的优异。
  两个男子也细细的打量着夕兰,见她不但没害怕,反而笑吟吟的,都来了兴致,其中执折扇的男子笑着问道:“公子可觉得我二人好笑?”
  夕兰一愣神,忙收敛笑意,道:“没有,就是觉得二位与人的相处之道比较特别!”能不这么搞特殊化不,她到这下巴下面还搪着利刃呢!
  那男子的折扇冲着后面的冷面保镖晃了晃,‘唰’夕兰只觉得脖子上扫过一抹凉气,寒光一闪,剑已入鞘。
  她手扶桌案缓缓直起腰,扭了扭脖子,垂着后背,拿眼瞟着对面的二人,想坐下,顿了顿又想走,但又觉得丢面子,正不知如何是好呢,店家小二终于看到这桌没点吃食,欺身上前笑问,“几位客官来点什么?本店有鲜活的草鱼,五六斤重,清蒸、红烧都极好!”
  “随便上点特色菜品,清淡一点便好!”说话的仍旧是执扇男子。
  那小二以为他们是一起的,便没打算问她,高调的应了声,“好嘞!客官稍等!”转身要走。
  夕兰本能的拦住他,小二回头疑惑的望了望,她这才发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不是想走的吗?拦小二干嘛?
  “客官还想来点什么?”
  她现在好像不饿了,试探着滑下身子,屁股踏实的挨在凳子上后,有气无力道:“给我一壶酒!”


  【061】夕兰夕澜

  对面执扇的男子笑了笑,摇着扇子看向窗外,他身旁的那个男子又好奇的看了眼夕兰,却也是淡淡的,转瞬别开眼不知在想什么,好像在发呆。
  食客虽然很多,可这家客栈的后厨却十分麻利,不消片刻,小二上了六碟清雅的小菜,随即撂下一壶酒,对着他们点了点头,道:“菜齐了,几位客官请慢用!”
  夕兰没应声,那两个人也跟没听见似的,原本人声喧闹的大厅却好像静的只能听见筷子夹菜的细微之声,她的耳朵更是一片鸣响,眼睛直直盯着那壶用白瓷瓶装的酒,‘咕噜’干咽了一口唾沫。
  只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设想了很多,首先自己虽会两下子,可那是做鬼的时候,夕兰这个身体她还没倒出空来训练,对打肯定不是那两个保镖的对手,跑路嘛,身子倒是灵活,不过,貌似有轻功这一说,跑路肯定也是跑不过有轻功的人,那她坐在这里是吃还是不吃?
  身边的两个小奴见状也不知夕兰怎么想的,就要了一壶酒,现在又不见她动筷子,两人互相对视着无语交流。
  叶儿:“王妃到底吃不吃?”
  秋儿:“谁知道呢,人家好像没请咱们王妃用饭,王妃只要了一壶酒,难道只喝酒?”
  叶儿:“那怎么办?要不要陪王妃离开?”
  秋儿:“外面好像挺热闹,要不……?”
  秋儿拿眼睛瞟了眼门口,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叶儿想办法。
  叶儿恨恨的瞪了一眼秋儿,没办法,上个月玩牌九输的银子还是从秋儿那借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想了想,刚要开口引夕兰出去,就听对面的儒雅公子开口道:“公子不必客气,这餐我们请。”说着将一碟西芹腰果往她眼皮底下推了推。
  夕兰憋的额头都沁出汗来了,看着那碟翠绿的菜抿了抿嘴,呵呵干笑一声,“谢谢!”
  那男子也没怎么吃,时不时的抬首眼看她,夕兰被他看的更是坐立不安,如坐针毡,几次想走,一看那两个保镖,又悻悻的没敢动弹。
  忽然对面如水墨画的男子道:“在下李空,敢为公子尊称。”
  秋儿为夕兰斟满一杯酒,她正端着酒杯小口抿着,好半晌也没喝上一口,听见问话,赶紧放下酒杯,起身拱手道:“小生林夕澜,还请李公子多多指教。”
  “林夕兰?”执扇的男子闻听将视线从窗口挪到她脸上,笑道:“溪水幽兰?林公子的名字倒是雅致!”
  夕兰暗自翻了个白眼,纠正道:“夕阳的夕,波澜的澜,虽不大气,却也中规中矩。”
  她本来不想报真名,那人问的突然,她顺嘴吐了出去,想他不问她便不解释,问了就说是波澜的澜,这个世界男子的名字本就有很多都偏于女性化,夕澜,没问题吧!
  “呵呵……,夕澜!好名字!”执扇的男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又转头看了眼身边自称李空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062】逃进夜市

  李空一接触到同窗烨弘棉戏谑的目光,脸上现出两朵红云,抬头看了眼夕兰,见她没往这边看,心里不知怎么竟有点失落,他既怕她看出端倪,又想让她关注自己,这么矛盾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
  此人正是李翰宇,此番借着巡察的名义,跟着右相烨弘棉前往景宁府窥探林夕兰,夕兰母亲的画像他在很久以前就见过,一眼便被女子清丽的容貌所吸引,只是不太喜欢女子眼神中强势的光芒,本来事情已经渐渐淡忘,最近母亲再次提起,说给他说了门亲事,是娶妻,要娶的人就是画中女子的女儿。
  他心性坦然,处事淡定,却经不起烨弘棉三番五次的‘教唆’,感觉他对他的婚事好像更感兴趣,反正手头的功课不是很重,就跟着一路过来了。
  说是请客,夕兰可不敢真当自己是客人,一口菜没吃,酒也只是浅尝了几小口,见李烨二人撂筷子,心中的大石轰然落地,长长吁出一口气。
  烨弘棉嘴角含笑,弯着眼睛道:“怎么每一样菜合林公子口味,是不是不喜欢清淡的,喜欢酸辣的?”
  夕兰弯起标准的45度角的礼貌笑容,回道:“也许是天气太热的关系,吃不下去,倒不是不喜欢清淡的菜品。”
  烨弘棉也不深究,微笑着点点头,站起身对李翰宇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李翰宇淡笑着点头,烨弘棉独自离开,留下两个保镖护在他左右,冰冷而警戒的眼神好像猎豹一般,扫着周围的一切。
  夕兰咬了咬下唇,站起身也和李翰宇辞别,“我也不打扰李公子了,这一餐多谢二位公子的热情款待,何时李公子来我的家乡,夕兰必尽地主之谊,先行告辞了!”
  李翰宇有心留她,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愣神的功夫,她已经带着小奴走开了。
  夕兰走的极快,几乎快要健步如飞了,奔出客栈,呼呼大喘气,摸了摸额头的汗,感叹出门在外,凶险太多!这次回去林府一定要强身健体,将丢下的功夫捡起来,这样将来到外面走生意也不会手无缚鸡的被人受人欺负了。
  边走边想,不觉走到前街,夜幕下的双石镇比白日还要热闹,夜风清凉,出门溜达的人也多了起来,小商小贩在街道两边做着小生意,卖小吃的,卖胭脂水粉,珠翠首饰,打把式卖艺的,茶棚里有闲聊喝茶的,有男子带着子女买糖人的,而不远处竟还有咿咿呀呀唱曲的。
  夕兰摸到一家小吃棚里,惊异的发现竟然有卖涮鱼丸、虾丸的,兴奋的不行,当下点了很多,带着两个小奴边走边吃,叶儿和秋儿虽然和王爷出来过两次,却也没腾出空逛逛,现下借了夕兰的光,高兴的手舞足蹈,话也多了起来,两人一面一个将夕兰护在中间,却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看的。
  夕兰将吃完的竹签递给秋儿,一眼瞄到卖胭脂水粉的,便凑了过去,不大的小摊位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的胭脂盒子、折扇团扇、珠花翠镯,珠链丹蔻,无一不是女子喜欢的,她也一样,兴趣十足的打量着摊位上的东西,一支银白的发簪吸引了她的目光。
  发簪的样式十分简单,只在簪头上镶有一颗碧绿的水石,水石倒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宝石的仿制品,簪子的质地应该是银的,上面刻有浅浅的藤萝纹,夕兰欣喜的攥在手指见瞧着,抬眼问老板,“小哥儿,这簪子怎么卖的?”
  “公子真有眼力,这可是上好的手工银簪子,这上面的水石质地也是上乘,这可是我在西域收罗来的,中原很少见到,公子用来送妻主一定能讨得欢心!”摊主嘴皮子很溜,职业说词一套套的。


  【063】砍价斗气

  夕兰只是笑,听卖货的小哥儿说的声情并茂,好像她不买这簪子都对对不起自己似的,身旁的秋儿有点忍不住了,出口阻止道:“小哥儿只管说多少银子吧!”
  卖货郎一点都不在意别人打断他演讲,热络的应道:“一百两,这可是稀罕物,各位看仔细了!我做生意可实诚,过了这村,这好东西可就被别人买去了!”
  夕兰是做什么的?谁做生意还能有她精?嘻嘻笑着,道:“十两银子!”
  “什么?公子不是开玩笑吧!我这可是正宗的西域古物!”小哥儿见她笑的一脸灿烂,嘴里忙叫苦不迭。
  叶儿和秋儿也是瞠目乍舌,他们王妃也太能砍价了,一百两一下去了了九十两,这人傻了才会卖!
  卖货郎状似犹豫不决,苦着脸道:“这也差太多了,公子有心买,八十两吧!”
  夕兰依旧满面笑容,摆了摆手,将手里的簪子放下了,“十五两,小哥儿能卖便卖,不能卖我就到别处看看去!”
  其实簪子本身不是很特别,大部分的女子又喜欢花俏一些的,他这个簪子做工倒是不错,可惜卖点不高,做小生意的人都懂得薄利多销,所以她将价位压的狠狠的。
  卖货郎见三人要走,急忙嚷道:“唉,卖给你了!就当拉个老主顾,白给你带的货!公子真是太会讲价了!想必公子的妻主也是最疼您的!”
  夕兰倒没觉得什么,秋儿和叶儿却不自然的红了红脸,叶儿看了眼她手中的簪子,心里暗想,是不是女子都喜欢这种简洁雅致的饰品呢?低头又往摊位上瞧瞧,却也觉得只有夕兰手中的簪子好看,别的倒瞧不上眼了。
  秋儿拿出一锭金子交给卖货郎,“没有零碎银子,十五两,应该倒给我们八十五两银子就对了!”
  那卖货郎一看,两眼放光,还是金子的色泽好看啊,黄澄澄的,可惜不是都给自己,做小买卖的,哪来那么多银钱倒啊,僵僵的垮下嘴角,“公子说笑了,小本营生可倒不开啊!”
  夕兰也有些皱眉,怎么出来不知道带碎银子吗?以前因为小九总是侍候左右,她便养成了出门不带荷包的习惯,现在怎么办,她手里的银簪子被自己捂的有了热度,倒真舍不得放下了。
  秋儿见她看自己,低头回道:“没想到会出来,刚刚一些碎银子用光了,公子,奴知错了!”
  这可是他们的准王妃,得罪了正经主子还了得,叶儿也连忙在一旁帮衬着,“公子,还是让奴去银庄换一些吧,再往前走,车马住宿也有用的着的地方。”
  她是出来放松的,何必和两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过不去,微笑道:“让叶儿去吧,咱们在这等等,前面好像有间茶棚,去听听曲,歇歇脚也好!”
  叶儿去办事,夕兰便和卖货郎商量,价钱已经讲定,他也不想买卖吹了。
  哪知那卖货郎反过味来了,看出她喜欢,便道:“这可耽搁卖了呀!公子也知道我这是小本生意,您说买可没扔银子,这价钱嘛!要是一会儿有顾主相中,还请公子让贤!”
  夕兰一听气的冷哼一声,她的脾气也不是很好,当下就想丢下手中的银簪子,不买不行吗!
  “这簪子我送与林公子了,还请笑纳!”旁边有人将十五两银子递给了卖货郎。
  她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那怎么好?不知李公子住在哪里?小生明日登门奉还!”


  【064】暂无品阶

  李翰宇也算是碰巧看到林夕兰的,在客栈,烨弘棉和林夕兰都离开后,自己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总觉得心里怦怦的乱跳,难以平静,平日里喜欢独处的他到底没坐住,带着两名侍卫在夜市随意的走走。
  忽然眼前一亮,林夕兰就在前面不远处,带着小奴说说笑笑的逛着,心里没来由的欢喜,又有点激动,不远不近的跟在她后面,直到看见她眼中露出怒气才忍不住上前解困。
  夕兰看到他有一刹那的恍神,也觉得挺巧,而且李翰宇长得干净剔透,像初入世事的少年,嘴角含笑,又带点羞涩,不像什么恶人,这么水灵灵的美少年也难怪会有保镖如影随形,这年头,拐卖娈童的人贩子很多,而且很猖獗,生意人说‘有求才有供,有市场才有发展’,这娈童之风恐怕是朝日国最普遍也最难杜绝的犯罪事件了。
  这样想着,也就不怪他们对陌生人这样防范了,虽然防的有点过头了。
  卖货郎接了银子,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眼看着几人离开,暗自懊恼,白舍了加价的好机会,转念一想,反正也是白来的东西,卖的一文赚一文,卖的十五两他今晚出摊也算赚足了。
  夕兰几人进了茶棚喝茶听曲,边等叶儿,边和李翰宇说着话,李翰宇看起来腼腆,相处起来却是十分健谈的人,各地见闻,天下轶事,他讲的趣味盎然,她本来只是客套的应酬着,结果越听越入迷,李翰宇知识渊博,又有独到的见地,夕兰受益匪浅,对他也多了几分欣赏。
  “林公子这次是去景宁府?”李翰宇渐渐说到正题上,他本是倾慕画中人的容貌,这次见了夕兰,可谓一见钟情,女子不但长的清丽娇美,且性情活泼,言谈俏皮,举止得体,尤其是那双柔软如丝的眼睛,他每每和她对视,心就像是偷停了一般,只好佯装看向别处。
  “是,走亲戚!我的姑妈就住在景宁府。”夕兰是见过世面的人,又在阴都帮干爹管着一摊活,慢慢也有了现代人的思想,一旦有机会放开性子,还真就不拘小节。
  “巧了,我和烨兄也正是要去景宁府,相约不如巧遇,咱们可一路同行,在路上有个帮衬不说,也不会太闷!”
  “啊!李兄也是走亲戚?”夕兰有心拒绝,毕竟自己是女子,又有了房里人,不好与男子同行。
  “不是,同窗烨公子现任内阁右相,我随右相大人去景宁府巡察政务,主要是学习,说来惭愧,虽是同窗,我却还在户部实习,正暑之节,赋闲家中,借此机会出来走走!”
  夕兰一听吓了一跳,现在回想起来,那烨公子却是有些官威气势,当时只觉的浑身贵气,应该是个官宦家的儿郎,没想到竟是女皇身边的红人。
  转念一想,计上心来,对李翰宇说话不免又客气几分,“敢问李兄官职!”
  李翰宇极想与她同行,但烨弘棉此番出来却是巡察政务,若一路同行,林夕兰早晚知晓,还不如自己亲口说了,可说了,又害怕她不愿与官宦结交,心里正七上八下的等待宣判的结果呢。
  愣愣回道:“实在惭愧,须待秋试考核后,方可赐品为官。”


  【065】捏个泥人

  李翰宇多了个心眼儿,他怕夕兰不愿结交,而自己的身份也确实需要隐瞒,所以就没说实话,其实先不说父亲与母亲在朝中的官职,他本身也是好学上进的人,说是秋试赐品封官也不假,因为在朝日国,丞相与将军属世袭爵位,而母亲一生只与父亲一人结发,家中未有其它夫郎,母亲也只有他一子,按照世袭制,李翰宇可选其一来世袭,自己偏爱文墨,所以正积极筹备女皇的考核,秋后入内阁,继承左相的职位。
  夕兰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在地府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干爹,官职相当于从四品的主薄,还好她见多了富甲天下,权倾朝野的人堕入地府轮回转世,对人间的繁华也就不那么虚荣了,从商是权宜之计,其实自己只想平安康健的笑看人生罢了。
  所以即使知道夏景颜是王爷,也只是对他的日常用度咂舌,对他的身份,她没觉得怎样,也是现代思想的熏陶,男女平等,无视尊卑。
  “林兄?林兄,可愿同往?”李翰宇见她犹豫不决,心里着急,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她同行。
  “哦,也好,反正就我一个人上路,诸多不便,夕兰叨扰了!”不能借助夏景颜,何不利用右相大人,相信退亲的事情会更顺利。
  叶儿换好了银钱回来,见李翰宇在这,与王妃说笑的热络,转身狠狠瞪了秋儿一眼。
  “王爷临走怎么吩咐的?怎么能让王妃和外人谈天说地?”
  “我有什么办法?想拦也拦不住啊!”
  “笨啊,不会引王妃回去吗?”
  “…………”无语的某小奴,努了努下巴,要他听仔细了。
  李翰宇起身与林夕兰同行,原来他们也是在万客来客栈定的房,在门口,两人谦让了一番,并肩走出茶棚。
  叶儿两只眼睛瞪的跟灯泡似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前行的二人,天啊,王妃要爬墙!不行,得赶紧向王爷汇报。
  街上依旧人潮攒动,完全没有因为露气沉重而散去,因为距离客栈的不是很远,夕兰便没张罗雇轿辇,徒步走着,四处看着。李翰宇更不会提出雇轿辇,有机会和心上人独处,他傻了才会不懂得把握。
  两人走着,在转弯的街角,但见几个孩童抢着捏泥人,嬉笑打闹着,好不开心!
  磨得油亮的大木箱子,开着箱盖,箱盖上有长条木板搪着,上面摆满活灵活现的泥人,朝日国还不曾见识过西游记,泥人的形象大部分都是金童玉女,哦,不,是金女和喜气的红袄儿郎,模样倒是十分招人。
  夕兰蹲下身子,吩咐叶儿给了摊主十文铜板,对旁边的李翰宇道:“李兄捏过泥人吗?我小时候可是捏泥人的高手!”说着,手伸进泥盆,团起黄泥来。
  李翰宇出身豪门贵族,小时候哪玩过这个,现在就更不会碰了,见她专心致志的翻转着小手,娇美的小脸孩子气十足,他心里喜欢的跟什么似的,原来他的妻子心思如此单纯,相处的越久,他越认定今生只唯她相守。
  “这个泥人,怎么好像……”李翰宇看着夕兰手里的泥人成型,并着了色,对泥人的模样感觉有点面熟。


  【066】郎才女貌

  夕兰没看见李翰宇恍惚,又团起黄泥开始捏小女娃,她的手法奇快,且捏得精巧,不一会儿,小女娃身上也着了色,手里攥着两个小泥人,笑的满眼幸福,这个是颜,这个是自己,等再见到他的时候拿给他看。
  摊主眼瞧着干净的儒生蹲下捏泥人,只当是消遣,这会儿看捏的又快又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小泥人模样俏,五官清晰惟肖,身材比例匀称,就连衣摆的小褶也生动,当下就想留下那两个小泥人揽客。
  “公子的手真巧,这泥人捏的比我这行里人都好,不知能不能舍给小的,小的用来招揽客人,生意必能红火!”
  夕兰这是要送给颜的,笑着摇头拒绝了,“我这是要送人的,不如再捏一个给你留下!”
  “那感情好,小的多谢公子了,这十文小的是万万不能收了!”伸手将十文钱递还给叶儿,夕兰没让接,说小本生意不容易,她这也是乐在其中,不费什么事。摊主听了,感激的说了不少好话,直道她儒生厚道。
  李翰宇眼见夕兰又捏了一对小泥人,问她是什么名堂,夕兰得意的说是郎才女貌。
  “林兄弟心思玲珑,黄泥到手也能成金,一瞧就是富贵命!”王妃能不是富贵命吗?他终于看出这泥人捏的是谁了,心里有点酸,想着回去就派人去调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夕兰听出他说的不是滋味,难道自己捏泥人让他觉得失了体面?不由的面色一僵,“太久没见了,一时兴起,让李兄见笑了。”
  哪想李翰宇道:“样子可喜,能捏一个送我吗?”见她狐疑的看着自己,忙又解释道:“我没林兄弟的巧手,捏不出来,又想不劳而获,不如算回礼吧!”
  夕兰噗嗤一笑,这人也挺逗的,送了簪子给自己,说死不要她还钱,现在又来要回礼,也罢,送一个给他,反正也不麻烦。
  “我捏的当真好看?”
  “当真好看!”李翰宇被问的愣头愣脑的。
  “成,送你一个,就拿泥人抵簪子了!结果还是我是赚了!”她咯咯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李翰宇也随着笑,“不愧是生意人,就凭林兄弟的才能将来必能成为商贾大吏。”
  “我才不贪那些个虚名,只要能和家人和美过日子就好!”
  李翰宇只觉的女子双眼清澈,脸上有着恬静的美,心里不觉一软,佳人的美好又不是只有自己看到,能让夏景颜动心,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夕兰将做好的泥人送给他,六寸长的小人儿,黑发,青色绾带,白衣描金的衣衫,眉眼虽不是很精细,眼睛却传神,可爱之余,竟真有有着几许超然的气质,正是他的翻版。
  “我一定好好珍藏它!”李翰宇甜滋滋的收好,暗自补充,‘佳人情归何处还不一定呢,何况他们才是有正经婚约的,就是说到女皇那,这门亲事也绝不让给别人!’
  夕兰只觉得他有时太情绪化,一双眼睛盯着小泥人柔情蜜意的,看的人心里发毛。


  【067】一锭金子

  夕兰、李翰宇两人说说笑笑的往回走,哪想这边刚离开捏泥人的摊子,随即从暗处走过来两人,一个身着黑衣,一个外着白色斗篷。
  还好是闹市,不然摊主还以为自己遇上黑白无常了呢,笑着招呼道:“二位公子有什么事?”
  其中的黑衣人面无表情的指着那对刚刚摆上去的金童玉女,“这两个泥人,我要了!”
  摊主面有难色,他还指着这对泥人揽客呢,心里着实是不想卖,刚要推辞,就见那白衣人递给他一锭金子,不待摊主说话,拔下那两个泥人,黑白双影唰的又淹没在暗处。
  要不是手中的金子,他还以为刚刚的一幕只是一场梦,将金锭子递到嘴边,使劲咬了一下,再拿到灯笼下看,还真是金子,当下没乐晕了,这锭金子足以当嫁妆嫁一正经小户人家做夫郎了,所谓财不外露,赶忙起身收摊,回家藏好才是正事。
  万客来客栈,二层东最里间。
  “一锭金子换俩泥人,炎,你是越来越阔绰了!”窗子旁慵懒的偎着一人,粉雕玉琢的脸庞,一双琉璃白的眸子,似笑非笑的调侃着。
  黑衣长袍的男子只是端着茶盏喝茶,淡然的性子能让急性子的人急的呕血,岳熙早就习以为常,从小到大都是他说的多,岳炎偶尔答两句算不错了。
  “我说炎,你还真是大方,先是送一藏宝图,现在连人都送出去了!以前不是说要娶妻吗?怎么见了小夕夕就要嫁了?”
  “我看你求师傅的时候,连师母都搬出来了,现在估计请女皇赐婚的信笺已经入宫了,咱们白业国隐世这么多年,却为了一个女子重新现世,嘿嘿,不知道谷规能不能改改,我也寻一个女子嫁了!”
  岳炎皱了皱眉,倒不是别的,小夕夕这个称呼他听着心里泛酸,放下茶盏,淡淡道:“你不是说要与我同侍一个妻主吗?”
  岳熙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仰着身子看向窗外,夜已深,就连热闹的前街也陆陆续续的曲终人散了,邪魅的扬起唇角,半真半假道:“小夕夕要是娶了我,眼里哪还会容下别人!”
  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是不会与岳炎抢人的,岳炎听完微微扬了扬眉梢,心情瞬时好了不少,璀璨的眸子闪了又闪,道:“绿离啼能最多能追踪多远?”
  岳熙晃了晃手上银光交错的指甲套,上面暗绿的宝石闪动着绝美而诡异的色泽,脸上魅惑的笑容仿若暗夜的幽灵,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翌日,林夕兰上马车与李翰宇、烨弘棉同行,一路无话,华灯初上之时,车队进入芙蓉府,本来按理说应该是走齐名郡,穿贯口山,能节约两天的路程,可因右相大人要巡察公务,只好跟着进入富丽的府市。
  这里不同于汉水郡的民风浓厚,不同于双石镇的商贸繁荣,芙蓉府相当于现代的省会之处,商铺规正,街道四通发达,府衙大门周围更森严的不见一个小商小贩,特有的商业圈地,给夕兰的第一反应就是城建部门抓的好。
  这次众人没住客栈,而是住进了府尹大人安排的官员行馆,夕兰看着这装修别致的六进院落,暗暗乍舌,这哪是临时行馆,比汉水郡县令王大人的住处可大多了。


  【068】个怀心思

  夕兰坐在阴凉的回廊里,吃了两口只有官员才能品尝到的特色点心,抿了抿小嘴,这糕点看起来不错,吃起来却乏味的很,远不如她与小九合作做的蛋糕可口,一晃出来也有八九日了,不知道小九在家看不看的住生意,别让那几只老狐狸钻了空子才好。
  连生远远的就看见夕兰坐在那发呆,身旁有叶儿陪着,本以为夏景颜离开,自己好好表现,一定能获得她的青睐,没想到连边都沾不着,愤愤的撇撇嘴,转身刚要离开就见回廊的另一头李翰宇嘴角啜着笑,步履轻盈的朝林夕兰走去。
  见二人热络的打招呼,他直觉得刺眼睛,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能入得了她的眼,反而将青梅竹马的他丢在脑后,他咬了咬下唇,心里又恨起夏景颜来,‘要你使绊子防我,等着后悔吧!’。
  “不知右相大人能在这逗留几日?”夕兰刚刚盘算过日子,照这么走下去,至少还需七日的路程才能到景宁府,而到和柳姑夫定好的日子还能余出三两日,这样又能多陪陪颜。
  李翰宇兴奋的发现她的发髻上插了昨日送给她的簪子,束发戴银冠,别上这典雅的银簪子倒不觉得柔媚,反而将她清新儒雅的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像是贵族的书生。
  “烨兄怎么也要逗留两日,才能将公务料理妥当,林兄弟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赶着去景宁府?”他很想知道她对他俩的亲事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安排的?
  夕兰坦然的点点头,“我与宗家三姑夫有一笔生意要谈,害怕误了约定的日子。”
  李翰宇不太满意她的用词,明明是亲事,为什么要用生意替代?总感觉冷冰冰的带着铜臭味,僵了僵嘴角道:“此去过了芙蓉府便是景宁府,中间若没别的事不做停留,快则六天,慢则八天怎么也到了!”
  她听完笑着应了一声,“右相大人好像很忙,都见不到他的影子。”
  李翰宇点点头,“烨兄却是很忙,景宁府丹霞郡出了匪窝,烧杀掳掠不说,还大量收购物资,使得商贸流通受阻,扰乱通商秩序,烨兄身为内阁右相,此番一路巡察个府州的关系来往,主要就是揪出丹霞郡一案,希望尽快破案,不负女皇陛下所托。”
  “呃……”夕兰一时接不上话了,这不明白着把朝廷机密说给她听了吗?盗匪敛物资,难道是要兵变?查看府州关系往来,不就是怀疑有内奸?这孩子,怎么什么都说啊!都不问她想不想知道,这要是冒出个杀人灭口的,自己不就是无辜市民吗?
  李翰宇是故意说给她听的,那意思就是,不论行程快慢她必须与他们一路,一旦离开车队,生命安全自负。
  夕兰转瞬也想明白了,看来只能依托与他们共行了,自己这条小命来之不易,等了一百来年,现在就是干爹亲自上来请她,她也决不会回去。
  两人正个怀心思的说着话,远处来个小奴,走到近前对李翰宇拱手道:“李大人,烨相差人回来说府尹大人晚上在府邸设宴,请的是地方士绅,商贾大户,烨相邀您与林公子同去凑凑热闹!”
  “这……,林兄弟可有兴趣?”李翰宇听出小奴说的是烨弘棉的原话,不动声色的转头征询林夕兰的意见。


  【069】一个便好

  芙蓉府的府尹大人姓曹,是位年进五旬的封疆大吏,青年时已是锋芒毕露,才华横溢,是女皇钦点的文试状元,这些年政绩不菲,要不是丹霞郡出了劫匪的事,他也该进京赴职,再升两级享世袭职位,就因为缉拿不到贯通两府的劫匪,半月就愁白了不少头发,暗恨景宁府孙孝仁办事不利,拖累自己。
  晚上,府尹大人恢弘的大宅子里,灯火通明,热闹喜庆,这让夕兰有种回到前世参加某位大户人家纳宠妾的婚宴,见面的贵宾们互相抱拳说着客套话,像是难得见一次面的故人。
  李翰宇一直陪在她身边,两人在这儿都是无名小角色,渐渐的便凑到还算肃静的花园闲聊,好在他懂得多,夕兰和他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很闷。
  “啪!”响彻耳廓的耳光突兀的出现在两人身后,夕兰皱着眉回头看了看,只见假山后的回廊里一身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敢怒不敢言的微垂着头,正对着她这面的半张脸上印子一个大手印子,因为离的比较近,能很清晰的听到回廊里的人说话。
  “你再敢使什么妖蛾子折腾妻主,不用妻主开口,本君就能做主将你卖了,有胆你就试试!”开口说话的人声音凌厉而低沉。
  语毕,但见那华丽男子的对面擦肩走来一人,古绿色的衣着,气势稳重而严肃,年纪看起来有四十岁上下,身旁有小奴尾随,许是感觉到异样的目光,抬眼向夕兰这边看去,可能是觉得两人面生,只斜睨了一眼,便挺着匈部倨傲的离开了。
  回廊里一时静的掉根针都听的清楚,不知从哪冒出来个小奴,低眉顺眼的劝慰着,“凤小爷莫恼,只管宽心,奴打听到夫人这个月的癸水延了十几日了,这次夫人若能为您怀上,不论男女,凤小爷还用怕那个风烛败柳!”
  被打的男子狠狠的撂下捂着脸颊的手,嘴角抿成了一条线,鼻孔冷哼,“不就是个郎君吗?等我有了自己的孩儿,要你百倍奉还!”
  因角度的关系,回廊里发生的一切,夕兰和李翰宇看的真切,可那男子不仔细瞧却看不见夕兰他们,被唤作凤小爷的男子笑的一脸诡异的带着小奴从另一边走了。
  夕兰被内宅男斗的一幕雷的半天合不上嘴,虽说林府的二姑奶奶也有四房夫郎,可平日里相处的都挺和气的,哪来这些勾心斗角,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无毒不丈夫,看来这后院人多也不是啥好事。
  李翰宇家里也是清清静静的,母亲只有父亲一人,根本没这些乌七八糟的事,看着也不由的皱紧了眉头,沉声道:“若是一妻一夫何来这些闹剧。”
  夕兰闻言也深有感触,一夫一妻当然好,为了家庭和睦,她只娶一个就好,何况颜是为王爷,即使自己以后不经商也有人养了,就算是吃朝廷的俸禄,这辈子也足够用,颜又喜欢遨游四海,闲暇时出去转转,日子倒是惬意。
  心里想着,赞同的应了句,“嗯,一个便好!”


  【070】王爷事迹

  李翰宇听着心里美的开了花,看来佳人并不是贪得无厌的人,现在就要看谁有本事娶佳人过门了。
  夕兰今晚之所以同意参加晚宴,主要还是想和烨弘棉套近乎,谁让这两日自己只与李翰宇呆在一起,根本再也没见过那个右相大人,她想卖精油的方子,最好有个牵线搭桥的。
  “右相大人与李兄是同窗,年纪一般,都是国家栋梁啊!”她貌似随意的说着,实则耐着性子探消息。
  “烨兄却是中流砥柱,任右相不过三年,政绩昭然,上至女皇,下至满朝文武官员无不交口称赞。”李翰宇只当闲聊,一说起自己的挚窗好友,言谈之间全是赞赏。
  “那是,夕兰见右相大人一身浩然正气,姿容风华绝代,又是女皇的左手右臂,想必妻主也是才貌双全的佳人。”秉着投其所好的宗旨,先从后院入手,枕边风的威力不可小觑。
  李翰宇呵呵一笑,道:“他哪里都好,唯一缺失就是不近女色,是以现在还没人要!”
  “哦?”夕兰一愣,难道是玻璃?朝日国有断袖之癖的人倒也不少见。
  “林兄弟别乱想,烨兄是因为政务缠身,又眼高于顶才未有良配,可不是你脑中想的状况!”李翰宇笑的莫名的明朗,好像得了天大的便宜。
  林夕兰见他笑的明媚,清澈的眼眸如点点星光,红润的唇角高高的扬起,露出一排莹白贝齿,仿如一副蓝天白云的风景水彩画,看的人赏心悦目。
  这男人的气质像天使一样纯净,要不是相处久了,还以为是个未入世事的温室小花,想起他夸夸其谈的模样,感叹造物主弄人,怎么这么会伪装一个人,其实看样貌,夕兰觉得他比自己还小。
  “李兄与烨兄是发小?”
  两人的关系应该和兄弟差不多,说起烨弘棉的亲事,李翰宇朗笑调侃,可见二人关系一斑。
  李翰宇端起茶盏小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而沉稳,缓缓道:“我与弘棉都是外阁贡院的学生,因志趣相投,长辈们也是世交,所以比旁人要亲厚些,在同期的学生里,弘棉可是全才,我则偏文,当时还有偏术数的景王爷,现在看来也是各施所长。”
  景王爷?可是指她的颜?夕兰在一瞬间就将探烨弘棉底的事给抛脑后勺去了,小女人的心思塞的满满的,八卦的询问,“景王爷可是那个官居二品的户部尚书?”
  李翰宇微微动了动眉梢,佯装若无其事的应道:“正是!怎么林兄弟认识?”
  林夕兰闻言干笑两声,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认识!”
  “景王爷的事迹早就传遍凤国大地,林兄弟应该有所耳闻才是!”
  “什么事迹?”夕兰一愣,难道颜曾带兵打仗立过战功?还是主张过什么利民的变法?
  再看李翰宇笑的一脸无邪,慢悠悠道:“当年与丽阿括储君和亲,他坚决拒婚,惹的女皇卧病半月未上朝,丽阿括储君特意留在凤京讨好了多日,未得王爷倾心,只好离去,当年女皇就曾说,未来一国之主都不嫁,将来要娶他的人必须有非常人之所不能,方可赐婚!”


  【071】她不想嫁

  常人所不能?什么意思?那就不是正常人喽,呃……,她记得前世今生,这算不算超常的‘记忆力’?恐怕说出去,不是女皇卧病就是自己人头不保!
  李翰宇见她脸上一瞬的功夫变了又变,乌溜溜的眸子直恍神,他心里顿时堵得上不来气,这小妮子一开始一个劲的打听烨弘棉,问的他想暴走,这会儿好不容易转到夏景颜身上,看看!这又是什么表情?她刚刚还说一人便好,这么多心眼一颗心指不定能装下多少人呢?当即气的连喝好几口凉茶。
  夕兰苦思冥想非常人的特长,眉头都要皱到一块了,可想来想去只能长叹一口气,貌似除了超常的记忆力,其余和旁人都一样,这个女皇也是的,常人所不能,这个‘不能’也要有个范畴吧!
  “李兄可知女皇所指的常人所不能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李翰宇僵硬的咧了咧嘴角,闷闷的应道:“论做官要比尚书官品高,论财富要比国库翻两番,至于相貌人品都要是人中龙凤,方能娶景王爷过门。”
  “什么?”夕兰惊的下巴没脱臼,愤愤道:“尚书从一品或正二品,那也就是说除了女皇陛下就是内阁大臣,可我听说内阁大臣只有四位,左右两位丞相,两位议政王,别说这官到老也兴挠不到头,就说这国库翻两番的聘礼也是天方夜谭,世上有几人家世富可敌国,官居二品以上?”
  若依着女皇的标准,就是诚心不让夏景颜嫁人,看来女皇当时气的不轻。
  李翰宇已经坐不住了,椅子上仿佛放了火炭,腾的站起身,沉声说道:“内阁郭议政王的女儿今年正好升了从一品官职,家境富庶曾一度帮衬国库度过三年灾荒,郭小姐样貌可人,品质温良,正是人中龙凤,却是景王爷良配!”
  说完这一袭话,夕兰彻底成了霜打的茄子,百里透紫,蔫蔫耷拉下脑袋,“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有,你再好好想想女皇说过的话,自会找到答案!”李翰宇往前走了两步,终是不忍她伤心,悻悻的又补充了一句,然后道:“我去如厕,林兄弟在此稍候。”
  夕兰仿佛没听见,呆呆的发愣,李翰宇见状满眼灰暗,胸膛仿佛裂了口子,呼呼的往里贯凉风,盛夏的夜,他却冷的眉眼如雪。
  李翰宇根本没去如厕,只是走在回廊里沉淀情绪,忽然发现回廊口有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的交谈着,其中一人递给另一个人一样东西,天黑,他直觉像是一个荷包,接荷包的人在手里掂了掂,似乎很满意,抬首拍了拍那人的肩头,然后,两人分开走了。
  深宅大院里,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他根本没那兴趣去探知,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转身回去找林夕兰回行馆。
  两人来的时候同坐一辆马车,结果回去的路上,李翰宇却不知从哪弄了一匹马,踢踏踢踏的走在最前面,夜风薄凉,车帘子被压住了四角,夕兰靠着车窗,偏头凝视着前面骑马的男人,本来是她套话,怎么好像被人反套了什么,可又说不上来,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她刚才终于在李翰宇给的提示里找到了答案,就是她要嫁给景王爷才行,女嫁,女皇可没说半个不字,也没半句要求,可一想到嫁人,她心里却突然摇摆不定起来,嫁了就和林家没什么关系了,那她亲手建立的彩染事业是交给别人,还是自己带走?爹爹怎么办?玉明怎么办?小九怎么办?想到小九心里一暖,他说等她回去,哎呀,那个倔强的少年她要怎么面对啊!
  唉,自己啥时变的这么有责任感了?


  【072】夕兰被劫

  寂静的小巷里,李翰宇骑着马走在前面,车厢里只有夕兰一个人,因为此次曹大人设宴十分低调,不允许带闲杂人等入府,所以叶儿和秋儿都被留在行馆里,她今晚出席宴会的小算盘又没得逞,右相大人还是那么忙,忙的连脸都没露,唉,微微叹口气,寻思着找别的机会,反正行程还有七八日,她就不信见不到那个日理万机的大人物,耳边是车轱辘压着青石地面的‘咯吱咯吱’声,静静的好像一首悠远的曲调,听的人昏昏入睡。
  不一会儿,夕兰的上下眼皮便亲密的相拥了,身子缓缓滑倒在长椅上,头歪着靠在了窗口,马车还在继续向前走着,一切都显的那么的宁静安然。
  李翰宇的马刚刚走到转角处,突然对面窜出一伙人,个个身着白衣,戴着白森森的面具,一丈宽的小巷里,顿时被这伙人堵住了去路。
  他先是一愣,转瞬微蹙眉尖,在马上傲然冷视,“何人拦路,没见这是官家的轿子吗?”
  夕兰坐的正是孔雀蓝的马车,孔雀蓝色的车布只有七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使用,在朝日国官阶不同,轿布的颜色也各不相同。
  从人中走上前一人,是个小个子,脸上戴着暗红的面具,奸细的嗓音如利器般划破了冷凝的空气,指了指车厢,“我们是来请林姑娘的,无关人等请勿插手!”
  江湖上的规矩,来人说明来意,无关的人若掺合,动起手来是死是残概不负责。
  李翰宇虽看起来稚嫩,身手却不错,父亲是护国大将军,他即使不偏好武,自小在家耳濡目染,父亲亲授流云剑法,他耍的十分精妙。
  ‘唰’手在腰间轻轻一扣,银光倏然划过暗夜,银蛇软剑赫亮亮的挡在身前,笑靥如水,“想要请人,还请另寻晴日,下拜帖,再看我家夫人有没有时间应约才是正理!”
  那红面男子一听,冷哼一声,再无废话,手一摆,身后的下属迅速向前挪动,人影如同鬼魅般晃身挨近车厢,李翰宇一看,心里叫了声不好,因行馆与府尹大人府邸并不远,是以只带了两个侍卫在身边,自己虽然身手不差,可看样子,这些人都不是孬手,恐怕护不了夕兰周全。
  腾身跳下马,转身形跃上马车,挡在车厢前,手中银剑龙飞凤舞,潇洒的身影如月中神嫡,银光道道,将白衣人隔在了一臂之外。
  红脸的男人站在远处冷冷的看了一会儿,面具下的眉头微微一皱,冷傲的小嘴透过变音珠开口道:“速战速决!”
  十几个白衣属下,齐齐退到一旁,自怀里掏出迷烟弹,手落弹裂,顿时小巷里弥漫起滚滚白烟,烟雾并不是很呛,却能遮挡事物,一时间李翰宇只能凭位置向后探,车厢因被帘子挡着,里面没进多少烟雾,他探头一看,长椅上空空如野,哪里还有林夕兰的影子。
  “岂有此理!”
  李翰宇只觉心中惶惶的不安,从未有过的害怕窜上胸口,蓦地转身跃进白衣人中,一剑刺向那个为首的红脸小个儿。


  【073】稍安毋躁

  李翰宇的剑还没到红脸小个儿的身前,就见那人广袖一抖,‘哗啦’自袖口甩出两条乌黑的锁链,足有一丈长,锁链抡起,直逼的他剑走偏锋,身子腾空后翻,险些没躲过而伤了臂膀。
  正是一寸长一寸强,那人的锁链用的极好,他的银剑根本没办法靠近,还要防着被锁链扫到,左躲右闪了几个回合,李翰宇突然脚踏高墙,跃上屋檐,一个凌空回转逮住了一名小喽罗,‘唰唰’手法奇快的点了小喽罗心脏周围和脖颈旁的几个穴道,以防止他服毒。
  那红脸的小个儿根本没打算顾下属,身旁的一个白衣下属低头对他说了什么,他一挥手,十来名白魅人影随着他转瞬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与此同时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李翰宇眯着眼居高俯视,但见烨弘棉骑着马携一对官兵朝自己的方向奔来,他手里提着那名小喽罗的衣领,倏身落地,几步蹿到烨弘棉马前,将人往地上一丢,立刻有官兵上来将那人捆绑起来。
  相交多年的默契,即使遇到突变也无需多言,两人只对视了一眼,便转身一同回去行馆,前脚关门,后脚李翰宇迫不及待的解开小喽罗的哑穴,目光阴寒如利器,还没开口问,那小喽罗已经吓的狠狠打了个哆嗦。
  烨弘棉知他焚心似火,拍了怕他的肩头,自己走到那白衣人身前,官威十足的斜睨着,冷沉的开口,“说,你们到底听命与谁?将林姑娘带去了哪里?有一个字说错了,漏说了,本相有办法让你后悔莫及,生不如死!”
  那小喽罗仗着胆子哼了一声,把头一梗,撇向一边。
  李翰宇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抽出剑斩了他,抬眼看向烨弘棉,烨弘棉给了他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嘴角蓦地绽出笑容,转身坐到椅子上,跷着二郎腿,端起茶盏,慢吞吞道:“这小哥儿长的倒清秀,要是送去军营,慰劳士兵,倒也算是为我朝日国出力了!”
  那白衣人一听,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可一想起宫规的残酷,一咬牙照旧三缄其口。
  李翰宇冷哼一声,也坐了下来,佯装漫不经心的说着,“听说骁骑营的士兵最为骁勇善战,咱们朝日国本就女子稀有,可士兵将们为了保家卫国,大多错过了嫁人的最佳年龄,连个暖床的男宠都难享有,此时看来他长的倒真挺诱人,送去骁骑营正合适!”
  烨弘棉笑着点点头,抬臂击掌,“啪啪啪”三声,门外立时有人应道:“大人,有何吩咐?”
  “今晚跟出来的兄弟可是骁骑营的?”
  门外人毫不迟疑的回答,“回大人,是骁骑营。”
  “嗯,本相若没记错,骁骑营不算将领共有士兵三百三十七人,萧影,传本相的命令,将罪犯赏给骁骑营的士兵暖床,每人一次,每次不得少于一刻钟。”
  萧影头一次得到这样的命令,稍微愣了愣,转瞬恭谨的应了声‘是’。
  接着便有官兵进来拽白衣人离去,那白衣人吓的脸都白了,却还颤着声叫嚣,“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良民,你们凭什么这么处置我?我要告你!”
  “哦?”烨弘棉微微皱了皱眉,转头看向李翰宇,扬声问道:“他要告我?还说是良民?”
  李翰宇还给他一个纯净而美好的笑脸,缓缓道:“既然是良民,不如……赏他一瓶润滑露!”
  那白衣人眼看着两名官兵就要拉他出去,又气又羞,心里大骂两人是魔鬼,在脱出门的一刹那,终于悔悟,魔鬼是可怕的!大声嚷道:“我招,我招,我全招!”


  【074】桂花飘香

  夕兰昏昏沉沉的缓缓睁开眼睛,四下却是一片漆黑,她刚刚做了一个好美的梦,梦里自己左右开弓的吃着涮鱼丸,美味鲜滑仿佛还留在口中,现在肚子瘪瘪的,难怪自己会梦到吃东西了,张口唤小奴掌灯,‘呜呜’耶?不对,自己的嘴怎么被什么捂住了。
  她这才发觉自己四肢僵硬,应该是被绳子捆着,怎么回事?她不是坐在马车里回行馆吗?踢踏的马蹄声,咯吱的车辗声,摇篮曲般引她如梦,难道……,丫丫个呸,她最近怎么总被人下药。
  从不骂人的夕兰,在心中恶狠狠的骂了好几句,发泄够了才正视现在的问题,自己是被绑票了?还是拐卖了?她周围一星点亮都没有,看不出是黑天还是白天,而且很安静,静的可怕。
  她将腿尽量伸直,前后左右的挪动,探路,‘噗通’一声,夕兰只觉得满脑袋冒金星,骨头架子都要摔散了,真是衰到家了,好像是从高处翻了下来。
  “瞎折腾什么?再不老实,现在就把送你到大爷房里去!”
  不远处蓦然传来一句粗鲁的呵斥声,当即吓的她心脏没停跳了,原来这还有人?
  不,不是还有人,是有很多人,经过那人刚刚的一嗓子,周围一下子热闹起来,耳边响起昂扬顿挫的呜鸣声,此起彼伏,愈演愈烈,而且竟还有人撞了一下她的后背。
  “都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娘的,要炸锅啊!你俩,去!拎出来两个涮涮给二爷送去!”那个粗鲁的声音再度响起。
  “嘿嘿,怎么今天二爷也有这兴致?看来是春姨没侍候好啊!”
  “呼啦啦!”随着铁链子被打开,漆黑的房间顿时透进来一道刺目的白光,门口走进来两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举着火把,像看货物般四下扫着,其中一个忽然瞄上了夕兰,对身旁的同伴努了努嘴,两个人一起打量起她。
  透过炬昼的光亮,夕兰左看右看的环顾四周,哇!好壮观啊!怪不得呜鸣声那么大,原来这里真的关了好多人,据她目测,大约有百八十人,个个被黑带子掩着嘴,身上覆着绳子,和自己一样捆得跟粽子似的。
  进来的那两个人,一个走向墙角,一个走向夕兰,不容反抗,半拽半脱的将选中的两个人提了出去。
  外面是昏暗的走廊,还没等她站稳,就有人将她腿上的绳索解开,然后在眼睛上蒙了块黑布,显然是不希望她记住路径,夕兰顿时多了个心眼,走路的时候,边走边在心里哼哼歌。
  一首‘潇洒走一回’足足唱了两遍才停止了脚步,就听身边的人道:“一个送大爷房里,一个送去二爷那!那个,你们俩谁会写字?”
  夕兰的听力特别灵敏,她隐隐听到什么赌债,当即自告奋勇的直点头,表示自己会写字。
  “那好,先把这个带到朱老三那,他娘的,最近手气真臭!”
  虽然眼睛蒙着黑布,可她却十分肯定这是外面,而且是白天,还有可能身处在一片园林里,因为她闻到了清淡的桂花香。


  【075】为了凑数

  夕兰被带进房间,鼻端弥漫着浓浓的汤药味,感觉置身于药铺,她眼睛上的黑带子终于被拿开了,骤然的明亮刺的眼睛酸疼,微眯着眼睛,一点点适应着。
  “这个……?”她身旁的不远处突然有人拉长了音调说话,声音沙哑,好像嗓子被什么东西划破了。
  她倏然转身,一整墙的药柜子前站着一个青衫老头,八字眉,黄豆眼,山羊胡,说话的时候嘴一歪,外表虽然滑稽,眼神却精亮精亮的,看人时仿佛能把人看穿。
  夕兰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转头把目光挪向屋子的摆设,除了壮观的药柜子,屋子里还有铜捣钵、竹编药筛、蹍船、铡刀、秤,这些制药的工具叫上名的,叫不上名的,整整齐齐摆放着,难道这是药铺的后间?
  “他娘的,冤有头债有主,老子不找个写字的,你耍滑赖钱我不亏大了!”
  身后门帘被人挑开,从来外面走进来一个粗敦的小个男人,黝黑的圆脸,杂乱的眉毛,一张嘴,满口黄牙,夕兰咕噜咽了口唾液,妈呀,前两天还觉得朝日国男子品种优良,今天见的这两位可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小老头嘿嘿一笑,歪着嘴道:“这个也是这批货里的?”
  “啊,咋啦,三哥可从不打听这些,怎么……对这小哥儿有意思?”黄牙男一脸龌龊的摸着下巴,走到近前压低嗓子道:“要是看上了,我作主给你了,咱们的帐就算了!”
  “你还没向大爷报数?”被称三哥老的小老头变了变眼色。
  “呵呵……”黄牙男干笑两声,左右看了看,道:“昨个儿在道上捡的,说来也是个老子运气好,林子里两大高手过招,我顺手牵了回来!”
  “哦?高手过招?什么样的高手?”三哥来了兴致,两人干脆坐到窗子下喝茶。
  黄牙男也不隐瞒,只是说话时的声音压的很低,“一个白衣小个儿戴红脸面具,手里轮的黑链子,一个身披红衣斗篷,看身形是个女的,手里使的鞭子,两人较上劲了,鞭子和链子缠在了一起,出手倒是都挺快,相互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嘿嘿!老子昨个差个数,正好补上!”
  那三哥听完眨巴眨巴眼睛,嘴角啜起一抹冷笑,端着茶盏抿了一小口,卖关子道:“老四,你可知你遇到的是谁?”
  “咋?踩到尾巴了?”黄牙男倒不惊慌,面上只是显出好奇。
  “哼哼,如果老夫没猜错,那白衣人应该是绰云宫的少主晏阳天,手里使的是乌金链,那红衣女子可是一头白发?若是白发,八成就是白业谷狂帝的么徒,岳灵儿。”
  小老头话音一落,黄牙男一口茶水没咽好,呛得满脸通红,眼底的惊恐表露无遗,霍地转头,朝一直状似卖单的夕兰吼道:“他娘的,你这杂碎到底得罪了谁?”
  夕兰刚瞄到药柜上标有大黄的那小格,旁边是红花,一路看下来,发现这小老头的药都是具有毒性的,身旁二人说的话虽然声音轻,可还是一字不漏的进了她的耳朵,此时,一脸无辜的转过脸,掖着嗓子回道:“小的也不认识,可能也是领小的去凑数的!”


  【076】讨换大黄

  ‘噗嗤’小老头一口茶全喷到黄牙男脸上了,笑的东倒西歪,毫无形象可言。
  黄牙男抹了把脸,气的两眼冒火星,真不知道捡了个什么回来,难道是傻的不成?
  “装傻充愣,老子可是鼻祖,说不明白送你进清风楼!”
  “清风楼是啥地方?”夕兰忽闪着清澈的大眼睛,卷翘的睫毛在眼窝洒下斑驳的暗影。
  这回可不是装的,她直觉清风楼不是啥好地方,可确实不清楚到底是干啥的。
  清风楼是芙蓉府生意最红火的茶楼,里面却不是单纯喝茶的地方,暗地做着男宠的生意,只因夕兰不是芙蓉府的人,并不知道这些,现在反而显得她表情纯真,完全不像伪装。
  黄牙男盯了半天,发现她真不懂,又看她虽身着素色长袍,料子做工却是上乘的,可能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被人劫了,再说这江湖中的事说起来有的千头万绪,也有的根本就没理由,也许就是看你不顺眼,便赏一刀,这样的事并不稀奇,这样想着,反倒没地儿发火了。
  “三爷,四爷,二爷的小奴问,人怎么还没送去!”等在门外的小奴试探的问着。
  黄牙男鼻孔朝天的冷哼一声,“他娘的,不得涮干净吗?”
  “三爷,二爷的小奴说不用洗了,二爷想要共浴!”那小奴战战兢兢的又说了一句。
  “他娘的,二爷、二爷,你小子没主子吗?再二,老子阉了你!”狠狠呸了一声,转头对小老头道:“快写吧,老二要么不要,要了比谁都猴急!”
  转头召唤夕兰过来磨墨写字,说来也怪,那小老头本是郎中,却不肯自己动笔,现成的笔墨,她字体纤瘦娟秀,是工整的楷书,没办法前世练习毛笔字也是为了官家记账,和挥毫泼墨的气势没法比。
  小老头见了面无表情,那黄牙男却啧啧的夸了句,“老子就不会这些秀气活,也难怪写的好,瞅瞅这手,嫩的跟娘们似的。”
  夕兰闻言,连忙不动声色的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这要是让他们看出自己是女人,不定怎么着呢,但结局肯定很悲壮。
  写完了欠账的字据,黄牙男便要领她去见他们口中的二爷,夕兰心里着急,转头忽然见那小老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感觉很怪,她也没时间多想,鼓起勇气,道:“三爷,能不能赏给小的点大黄,小的最近出恭不顺。”
  小老头捋了捋山羊胡,看着她发绾上插着的绿离啼没应声。
  夕兰是商人,这还能看不明白,当下拔下银簪子交到小老头手里,低眉顺眼的哀求着要大黄。
  小老头拿到近处瞄了眼绿离啼,歪嘴点了点头,从药柜子里取出约0.2钱的大黄,用黄草纸包好,递到她手里,暗意不明道:“这簪子送出去了,想拿回去可不是一点大黄就能换回去的!”
  十五两银子对她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那簪子不要也罢,可怎么说也算是李翰宇拐弯送的,经这老头一说,心里倒有点不是滋味起来,呸,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瞎合计!
  黄牙男也凑了过来瞄了瞄那银簪子,以他的眼力只看到几两银子的小钱,一想老三本就是怪人一个,指不定用这簪子做啥呢,心里也就平衡了,这自己带来的人,油水反被别人捞了岂不呕血!
  怀里揣好大黄,她万万没想到精于药理的小老头真的会把大黄给她,这大黄可是极好的泻药,说给就给了,就不怕对那个二爷不利?难道他也认为自己是傻的?


  【077】玩新鲜的

  一出门就有人把黑布带子给她围上了,两眼一摸黑的任人领着往那个二爷的院子走。
  “咯吱”门一打开,夕兰便被解下了黑布条,后面的人一把将她推了进去,屋里的格局规整,摆设秀雅,驼绒的地毯,纯白的长几,案角摆放着铜色香炉,幽幽的白烟弥漫在空气里,满是浓浓的脂粉香,桌案后有屏风,上面绘有粉红的桃花,怎么感觉这里像是女儿家的闺房呢?
  ‘哗啦’屏风后竟然有水声。
  夕兰踮起脚尖偷偷向里看着,哇!美男出水图,国色生香啊,只见那人一头璀璨的墨发自桶沿垂在外面,发梢淋漓着晶莹的水珠,白皙的臂膀慵懒的拄在桶沿上,正对着她半侧着身子,线条柔美的轮廓仿佛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进来!”他的声音低哑而绵长,似刚入口的烈酒,辛辣,细细品尝又回味无穷。
  夕兰惊的下巴没卡在屏风上,手忙脚乱的绕到屏风后面,看看,这男人的皮肤好的像羊脂膏,这么近连毛孔都看不见,水痕滑落,比汉白玉还要清透。
  “愣着干什么,给我搓背!”男人的侧脸很美,像风靡一时的男星,叫什么来的?她对这些总是很白痴,记不起来了,反正是非常像。
  拿起桶沿上的湿透的棉布,脸红心跳的给美男搓背,太滑了,搓背指肚顺道摸了摸,咳咳……,她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么滑,难道是女性分泌的雌激素在他身体里发扬光大了?
  突然,她的手被他一把握住了,另一只手还对她毛手毛脚的,男子眉头皱了皱,缓缓转过身子看向她,只一刹那,林夕兰呼啦想起他长的像谁了,谢霆锋,不过人家可比小谢白的多,嫩的多,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
  笑起来不像小谢坏坏的样子,他笑起来很柔美,呃……,他在对她笑?
  “你的手很软,很滑,很美,我很……不喜欢!”夕兰只觉得手都要被他攥折了,欣赏美男的心情顿时飘到九霄云外,红着眼睛,强忍住掉眼泪,心道,人家小谢笑的坏,却无公害性,这小朋友笑的一脸和谐,却是个小变态。
  他的手指特别纤细,轻柔的滑去她眼窝下的泪痕,摇着头啧啧道:“还真是梨花带雨美人娇啊!这双眼睛要是给我多好!不如送我吧!”
  夕兰从前世到地府,再到重生,从来没有如这一刻惊悚过,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眨了,因为她忽然很确定,这小变态不是说笑的。
  “你害怕了?别害怕,美人儿,你选一样,咱们玩点什么?”顺着他的目光,夕兰的眼睛瞪的比铜铃都大,在耳房靠墙的地方,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虐具,蜡台、鞭子、马蹬,那个是……,茄子?靠之,唯变态和小攻难养也!
  夕兰看了看自己通红的手,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定了定神,道:“二爷,不如我们来玩个新鲜的吧!”


  【078】虚与委蛇

  夕兰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年会是二爷,而那干巴老头和粗壮的黄牙男是三爷和四爷,这顺序排的乱七八糟,不过现在她可没时间想这事,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她来完成呢。
  “二爷,疼吗?”她边将腰带绑住少年的手脚,边轻声细语的问。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偏着头,似有若无的瞟着她微微颤抖的手指。
  “奴唤琳儿。”夕兰看着床栏上漂亮的蝴蝶结,使劲咽了口吐沫,她应该绑个更结实的结才对,想着在蝴蝶结上又结了一扣。
  少年只当没看到,柔柔一笑,“我是官青,我允许你叫我青儿。”
  “呃……”
  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一首‘诗’,呕吐呕吐,惊起鸳鸯无数!强忍着上翻的胃液,含糊的应了声,“嗯。”
  “你似乎不愿意这么叫我?”少年的笑容丝柔的像一朵云,就在她眼前飘来荡去。
  夕兰微垂着头,没接话,冰凉的指肚隔着他腰间裹着的丝棉,打着圈圈,灵巧的丁香小舌,轻吻住他的肚脐,湿润的唇瓣酥麻的如小兽的宠溺,小舌如燎原之火一路蜿蜒,引的男子一阵轻酥,呼吸骤然变的急促起来,手和脚却又被绑住了,只见他脸色潮红,身体隐隐沁出汗珠。
  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身体的异样,夕兰冰凉的小手将欲望之源盈盈一握,男子‘嗯哼’的一声,给了她无限的信心,男人嘛!性的宠物,爱他,他的反应绝对是立竿见影的,当然,她现在取悦他不是想要什么鱼水之欢,她可怜的一丁点的爱慕之心全被那些恶心的虐具给抹没了,为了不让小变态发现自己是女人,为了不让自己逼到惨绝人寰的地步,只好将侍候前世病号老公的招式奉献了出来,呜呜呜,可怜她的颜还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灵巧的小手上下套动,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官青媚眼迷离的看着女子朦胧的侧脸,现在他只想将身体胀满的欲.火释放,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听她的被虐,以往送来的小奴都是他变着法的虐,今个儿算是转性了,难道只因她长的比自己还像女人?
  他的反应也是出奇的猛烈,身体滚烫,却又无地藏身,只得听凭她的指引,在欲望的海洋,她就是最好的舵手,引导着他一挚冲天。
  看着官青紧闭着双眼,脸上现出既痛苦又享受的表情,夕兰缓缓收回手,悄声的往后挪,来到桌案旁,倒了一杯凉茶给他,伸手自怀里取出磨成沫的大黄,倒了一半,想了想,干脆全放了进去。
  端着茶回到床边,为官青解开绳结,可能因为结的太紧了,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官青半眯着眼睛,眼底竟是无限爱恋。
  “你喂我!”
  “什么?”
  “我要你喂我喝水,嘴对嘴的喂我!”
  不会吧!这水里可是有泻药滴,“奴马上就解开了。”
  夕兰开始额头冒汗,拜托,怎么还解不开啊,刚才是害怕男人瘦幸大发,绷开毁了自己,现在可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琳儿,你刚才都没亲人家的嘴,你是不是在对我虚与委蛇?”官青故意逗她,因为她发现她紧张的样子很可爱。


  【079】构造不同

  死就死吧!夕兰一咬牙一跺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对准官青的嘴印了上去。
  官青的嘴小而薄,微微一笑,嘴角便会扬起柔美的弧度,她的嘴唇看上去虽小,却是标准的菱形,唇瓣柔软,唇线清晰,两个人双唇相印,出乎意外的和谐,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对。
  茶水沁了大黄,因夕兰贪心,水和药的比例严重失调,一碗清茶浓的跟药汤似的,还好是她喂,不然,但凭傻子见了都不会不问清楚就往嘴里咽。
  中药的味道混杂着女子身上特有的熏兰香,两口相对,如一条湿滑的泥鳅钻进官青的口腔,女子粉红的舌尖巧妙的撬开他的牙关,这条害人的小泥鳅顺利滑入咽喉,鬼迷三道的进了五脏庙。
  官青眉头轻轻蹙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狐疑,可转瞬又被她‘炉火纯青’的吻技引导向另一个缥缈的顶峰。他不是未经事儿的愣头青,山寨中有一名唤春娘的女子,是他与大当家的共同享乐的女人,说是享乐,是因为她并不是他们的妻主,只是暖床的工具,平时还有一些小奴供他耍弄,房中事,不过是亲亲,揉揉,摸摸,直到泻火,他从来不曾感受过今天这样奇妙的感觉,她的手能让自己浑身颤粟,她的小舌居然也能轻而易举的挑起他刚刚熄灭的欲望,使他想要的更多更深入。
  渐渐的,他学着她的样子,也用舌尖回旋,相互吸吮着,很快便反客为主,吻的夕兰面色潮红,直到不能呼吸被迫分开。
  她这气还没顺匀,就听‘啪啪’几声响。
  “呃……”夕兰当即傻眼,勒住官青手脚的腰带应声而裂,细碎的布屑如落英般飞旋在床榻的上方。
  官青一改柔柔弱弱的样子,伸手一把将她拉到近前,她一个没站稳,半个身子倒在他赤裸胸膛上,官青就势一翻身,亲密无间的压在了她身上。
  颈窝处喷洒着他急促的气息,痒痒的,热热的,她挣扎起身,却动弹不了分毫,想忽略他若有似无的挑逗,身体却阴奉阳违的有了反应,下腹燥热,浑身上下的汗毛孔都在争先张开,似乎只等着他的坚挺充实她的无限空虚。
  “那个……,还是,让奴来服侍你吧!”搞什么?再不停止她非穿帮不可,眼看着他那纤柔的小手很快就要变成狼爪子,覆上不同于他的胸部。
  “嘘……,青儿想服侍你!”他的手似带着魔法,一路临摹着她优美的曲线,从肩头到腋下,顺着覆上她丰翘的小PP,“我喜欢……这里!”
  还好他是玻璃,还好他只想抹大家都有的,万一要是摸了不该摸的……,“咳咳……”夕兰绝对相信有被唾液呛死的,再这么折磨她,她非死在这不可。
  OMG!小心眼还没活络出办法,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在向里挺进,可怕的是,她除了上面和他不一样,最重要的是下面的构造更不一样。


  【080】攻上来了

  “别害怕,我会很轻的!”官青眯着眼睛,笑靥极具又或,在夕兰小腹摩挲的手缓缓下滑。
  他把她当成第一次做的小受了?
  夕兰本能的一下扣住了他的手腕,迎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干涩的舔了舔嘴唇,干笑一声,“还是让努来服侍你吧!”这话好像说过了,也好像没啥权威性,说了等于没说。
  果然,他依旧柔软而带着几分讨好的目光像是迷魂的春药,腻在她身上,来回的打转,让人不忍心拒绝。
  “哐啷!”“不好了!不好了!二爷,不好了……!”
  别看官青年纪小,在丽雪寨却是说一不二的二当家,他的房门即使不锁,也没人敢不通传就闯进来,这会儿,门不但被推开,连人也滚了进来,嘴里还大嚷着,气的官青面色铁青的从夕兰身上翻了下来。
  “啪!”不等来人开口,他先赏了一耳光,他从来都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一双美目恨不得将来人活剥生吞了。
  “说,说不出天大的理由,就不用活了!”
  那小厮惶恐的跪在地上磕头,指着门外,磕磕巴巴道:“官府的人打到寨门口了,大当家的被射死了!”虽然结巴,表述的还算清楚。
  “啪!”哪知小厮又得了一耳光,官青气的一把将桌子掀了,茶盘落地,碎了一地的瓷片。
  “干什么吃的?现在才来报,当我是死的吗?”说完一转身拿下屏风上的衣衫,快速穿戴,边穿边开口询问,“知道是谁派的兵吗?是几营的兵马?哪个领队?”
  那小厮也找回魂来了,仔细的回道:“是骁骑营的兵马,领队的听说是京城的右相大人,没一个熟脸,咱们说不上话。”
  官青穿戴整齐,自墙上摘下柳叶双刀,走到床前看了眼面似惊魂不定的夕兰。
  “别害怕,我这丽雪寨虽不说机关重重,却是天险难渡,易守难攻,你安生在这等我回来!”说完低头亲了夕兰的额角一口,转身大踏步往外走。
  一身雪白的里袍,外衬玄色罗纱外敞,身材纤细,腰杆笔直,单手握双刀,看背影却也是英姿飒爽。
  夕兰只听他在门口问那小厮,“是哪个射死大爷的?三爷、四爷去前面了吗?”
  那小厮倒像是他贴身的,知道他不再追究他的生死,回话的速度和音量也大了起来,“回二爷,大爷是被一个脸生的男子的冷箭,穿心而过,看样子也是个当家的,就在右相大人身边。”
  “三爷没见着,四爷现在在寨门口。”
  “哼,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这个老三一出事准没影!”官青和小厮说着出了门。
  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夕兰还半躺在床上,姿势一动未动,她真害怕了,要是被官青识破性别,估计祭血弯刀的可能性很大,谁能忍受被同姓爱爱呢?
  其实她多虑了,官青不是没有女床伴,而是更喜欢虐小受罢了。
  夕兰摸索着想要溜出去,根据官青和小厮的只言片语,大体知道是右相那个大人物带兵攻来了,而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探探路,丫丫个呸,连她这么单纯可爱的小姑娘都不放过,害她手酸,头痛,眼抽筋,不搞一次无间道,也太对不起丽雪寨了!


  【081】等人救她

  蹑手蹑脚的穿过小院,展现在夕兰面前的是满山遍野的桂花树,乳色的桂花开的枝头正茂,空气中到处浮动着浓浓的桂花香,山风清爽,像是初秋的早上,一扫盛夏的粘热,甚至感觉有点凉。
  这里的气候倒像是提前到了秋天,山寨里的布局简单明了,她从官青的寄情别苑出来后,穿过桂树林,一眼便是望不到尽头的山峦,山脚下传来江水拍岸的声音,少了桂花香,又被青草夹着潮水的气息包围住。
  夕兰左看右看,不对啊,不是这条路吧,她记得蒙着眼睛穿过阴暗的走廊直接就是骤亮的地方,应该没离开种有桂树的地方,这里绿树成荫,光线晦弱,空气中的桂花香淡的快要闻不到了,而且水声很大。
  ‘咕噜’,虫鸣鸟叫中发出一声不和谐的音调,她摸了摸扁平的小腹,快饿死了!
  耳边突然响起窸窸窣窣声音,夕兰一激灵,蹲下身子缩进草丛里,一点点挪到树后,偷眼瞧着,不肖片刻,只见她刚刚来的方向走过来一小队人,个个黑衣,头戴牛犄角,脸颊上有红色的油彩条,从她眼前迅速的小跑着过去。
  一对十人,看步伐,应该是平时不懈训练的人,不过,就冲他们没发现她来看,这只是一对普通的小喽罗,不是什么高手。
  看他们走远,夕兰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不能乱走了,山寨内部已经戒严,她还是消停在哪眯着,等右相大人带兵攻进来。
  她见这里有很多人抱的大树,枝繁叶茂,并且枝干粗壮,想着便拿出吃奶的劲爬了上去,坐在树上静观其变。
  丽雪寨位于明浪江北岸的囫囵山,江水流向蜿蜒,过山峡口,细水绕囫囵山整一周,身后千丈之外群山连绵,是以囫囵山易守难攻,上山的路径陡峭狭长,最多可两人并排,大部队想长驱直入是不可能的,这也是官青为什么这么有信心的原因。
  林夕兰被劫,引发朝廷和江湖两大连锁反应,朝廷方面,李翰宇传书父亲、母亲,请母亲响应烨弘棉还芙蓉、景宁两府百姓安宁生活的上书,彻底剿灭囫囵山盗匪,父亲身为朝日国大将军,很多府州郡的将领都是他带出来的兵,一声令下就算女皇不下旨,私下也能调动兵马,只要不是大规模的,连女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未等女皇下旨,单凭李翰宇父亲的书信,自骁骑营领出五百兵马,根据白衣小喽罗给的线索先到了麒麟山,偶遇绰云宫少主晏阳天,刚刚被宫主岳华训斥了一番,因失职丢掉林夕兰的晏阳天正窝着一肚子火,两方见面话不多言,打到一处,烨弘棉的武功在一般人里算是好的,可真正遇到高手就不行了,李翰宇流云剑法虽舞的好,却也远远不是晏阳天的对手,两人只倚仗兵强马壮,与绰云宫的弟子混战了一下午。
  话说另一边,岳熙发现绿离啼的颜色越来越浅,就知道夕兰已经走远,连忙和岳炎沿途追寻,到麒麟山正巧两方交战正酣,岳炎一看是岳华的手下人,担心白业谷和朝廷犯冲突而影响了女皇赐婚的决定,逐上前斡旋,两方这才弄明白是第三方的人劫走了林夕兰。
  岳华武艺高强,为人耿直,是狂帝的大弟子,年纪有二十六,还未娶正夫,倒是有七八个小爷,不知什么原因就是没有怀上个一女半男,她就将弟子中最有资质的晏阳天收了义子,以防将来绰云宫落败。
  当一切都弄明白了,两方便又速速分开,分头行动,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囫囵山,岳炎、岳熙轻功好,最先上了山,却被绿离啼引去了丹药苑,三句话不到头,和三爷动了手。
  晏阳天在岳华的首肯下,也上了山,他倒是先发现了寄情别苑,只差一刻钟,却与夕兰擦肩而过。
  以上种种便注定夕兰要饿着肚子看夕阳西落,眼睛都盼蓝了,也不见一个上来救她的人。


  【082】表明身份

  山里到了晚上更凉,夕兰冻得缩缩在树叶里,远远看去像一只无处藏身的小猫儿,迷迷糊糊的摸了摸额角,有点烫,唉,真是屋漏逢下雨,这右相大人到底是个文官,到现在也没攻上来,不是说有个能射冷箭的吗?也不知道官青那小攻死没死?
  正胡思乱想呢,就听身后有拨动草丛的响声,声音很大,‘莎莎’的,不一会儿,声音已经很近了,夕兰轻轻扒开树叶向下探望,只见紫冠高束,锦带飞扬,一身的紫罗莎外敞如一道紫极光迅速滑过她眼底。
  “李空……?”
  她突然发现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就是他,猛的起身,小脑袋探在树叶的外面,那感觉像极了孙悟空遇见了救他出五指山的唐三藏。
  李翰宇急的跟什么似的往前赶,倒是随在身后的烨弘棉听见声音抬头正对上夕兰的眼睛,一双杏仁眼此时通红通红的,泛着泪光,瘪瘪着小嘴,一副惨兮兮,委屈屈的样子,烨弘棉看的心里一动。
  ‘喀吧’看起来挺结实的枝干应声折断,夕兰唰的往下坠,烨弘棉本能的张开双臂迎了上来。
  “啊……!”
  李翰宇耳边响起夕兰的声音,蓦地转头,正瞧见一道影子张牙舞爪、铺天盖地的扑向烨弘棉。
  他甚至没看清影子的样子,想都没想跃身而起一把揽住女子的腰身,脚点树干,在半空旋转着身子。女子惨白的一张小脸,紧闭着眼睛,死死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前,熟悉的熏兰香再一次冲入他的鼻腔,似乎想抱她很久很久了,久到再也等不及一分一秒,这一天一夜他没合眼,不停的分析前因后果,当发现并不是绰云宫所为的时候,几乎要绝望了,他真怕她伤了,更害怕她从此消失,这一刻,抱着她,就注定相拥一世。
  烨弘棉的手接了个空,悻悻的收回,摸了摸鼻子,站在一边等这对小情人回魂。
  夕兰感觉自己的脚已经踏实的沾地,身子也被人暖暖的环着,睁开眼睛,扬着下巴看向抱着她的男子,委屈的泪水刹那间涌了出来,呼扇着湿漉的睫翼,抖索着嘴角,“李空,我……,我好害怕!”
  李翰宇环着的手臂又紧了紧,心疼的轻声呵护着,“别怕,别怕,我不是来了吗?兰儿,我真怕失去你,你没事比什么都好!”
  “哇哇哇……”他这么一说,夕兰反倒觉得更委屈了,可谓是嚎啕大哭,李翰宇手忙脚乱的为她抹泪儿,烨弘棉看着皱了皱眉,扬声道:“林姑娘,你怎么在树上?”
  一声林姑娘一下把夕兰叫醒了,这才发现自己情不自禁的投入了‘唐僧’的怀抱,还和人撒娇,他居然还和风细雨的哄着她,这……这太不正常了!
  想要挣脱,却被李翰宇抱得更紧,男人温柔低喃的在她耳边说着,“你被劫走的一天一夜,我的脑里,眼里,心里全是你,娇美的、狡黠的、活泼的,得意的,兰儿,我的兰儿,我再也不会放手!”
  “不……不是……我……李兄……”夕兰有点发懵,可心里却有点小甜蜜,哎呀,自己啥时这么花心了?
  “他是你的未婚夫李翰宇,当朝左相和护国将军唯一的儿郎,林姑娘不会不认识吧!”烨弘棉看着着急,干脆就替李翰宇把话挑明。


  【083】你待我何

  李空=李翰宇?
  夕兰的脑袋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弯,傻愣愣的看着李翰宇闪动希翼的眼眸,晶亮而纯净,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回想着两人相遇,称兄道弟,谈笑风生,似乎和情爱一点不沾边,可也是这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温柔似水,甜蜜如糖的珍视她送的小泥人,原本以为自己是有目的的接近,如今看来是她被人家将计就计了!
  挠了挠蓬乱的发髻,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说,她总不能说自己来景宁是为了退亲的,接近他也是为了退亲,未婚夫早已经换人了!可一看他那张纯净如孩童的脸,这些话说啥也不忍心说出口。
  “兰儿,我不是有意欺瞒你,我是怕你知道身份后避开我,我想等我们订了亲再告诉你!兰儿,你别生我的气,好吗?我也是太在乎你,太在意我们之间的这份缘,兰儿,原谅我!”李翰宇霸道却又温柔的揽着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发间,不住的呢喃细语。
  夕兰扯了扯嘴角,似笑似无奈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的对面站着的烨弘棉一头雾水,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可现在是真的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李翰宇只当她是害羞,她没挣脱他的怀抱不就说明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扎了根吗?只要日后多相处,将狂蜂浪蝶摈在门外,他相信,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对。
  “林姑娘,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树上的?是怎么逃出来的?”烨弘棉让萧影带着一队人先走,自己则领着另一对人等着从夕兰口中得到更多的情报。
  夕兰一听话题转了,乐的轻松的吐了一口气,才将自己这两天一夜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刨去了和官青调情的那一段。
  烨弘棉两人听着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可具体来看信息传达的已经很充足了,便抓住重点又问了夕兰几个问题,烨弘棉先问道:“你能确定没离开桂树林?”
  夕兰想了想,严肃的点了点头,“我能确定。”
  李翰宇听她说去了二当家的屋子,一个柔弱的女子竟能毫发无损的逃出来,不得不夸赞她智勇机灵,愤愤道:“幸得贼人爱慕男子,要是伤了我的兰儿,我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口一个‘我的兰儿’,叫的夕兰浑身不自在,心里权衡着如何解释才能做到不得罪人,毕竟是重臣之子,将来也会是国之砥柱,这心里跟一锅糊了的粥似的,搅得乱七八糟,想好的说词来回推翻重设。
  “你就是林夕兰?”忽然,远处草丛中跳出一队人,均是黑衣,头戴牛犄角,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小攻官青。
  什么叫‘你就是林夕兰’?倒像是杀父子前来寻仇的,看官青脸色铁青,语气强硬却又带着一丝期许?她只当这小变态又发了什么失心疯,撇嘴道:“本姑娘行不更名做不改姓,正是林夕兰是也!”随后给了官青一瞥,里面的内容挑衅十足,‘我就是林夕兰,你待我何?’


  【084】正夫驾到

  官青自以囫囵山天险难度而有恃无恐,没想到领军的烨弘棉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狡诈之辈,前方诱敌,后方深入,从后山窜出的人马与前方攻寨的队伍里应外合,仅三个时辰便大破丽雪寨,寨中护院三百多人死的死伤的伤,此刻只剩下他带着一支亲信打算从后山小径逃脱,无意中听见他们三人的对话,得知琳儿不单单是女人,而且就是他多方探查设计都没逮到的林夕兰,这火腾的就在胸腔爆满,到嘴的肥肉眼看就没了不说,更重要的是这该死的女人竟然算计他!戏弄他!要不是中了下三流的泻药,他怎么可能一会儿一趟茅厕,拉的腿都软了,不然,别说一个烨弘棉,就是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官青自负的想法并不是信口雌黄,他的武功绝对在烨弘棉、李翰宇之上,此刻,站在这里的所有人,只要他发难,那人必保没命,可惜他现在脑里、眼里全是这个诡计多端,千面多娇的林夕兰,通红的眼仁狠狠的盯着环在她腰身上的那只手,一个别的男人的手,灼热的视线恨不得将那只手穿出个洞来。
  “琳儿,你过来!”
  “琳儿?这里可没有唤琳儿的!官二爷,我看你不但肠胃不好,就连神经也有些不正常!”夕兰傻了才会过去,他才不怕他说起床上的事,反正自己没失身,没被虐,没被看,就是摸,也没摸到限制级,她怕什么?只要不用她负责,她什么都不怕!
  “琳儿,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既然可以为人妻主,我官青这辈子就跟定你了!”官青气归气,脑子却活络的很,他可不是吃了亏当长教训的人,在谁手上吃的亏,他定能十倍、百倍的讨回来,否则,他就不叫官青。
  “啊?”夕兰一愣,张着的小嘴惊诧的差点没背过气去,好的不灵坏的灵,她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国家男子的清誉是很重要的,真要让她负责,若不肯,事后一定会被世人唾弃成黑心女人,那她再想娶亲,恐怕也没人愿意嫁了。
  还想娶?天啊!她的嘴角不由的咧的更大,她内心深处居然是还想娶,不甘心与一个夫君相守?还是她周围出现的男子都是品貌财情一顶一的好,所以禁不住又或才想娶夫的?
  也对啊,她大可以娶几个有钱有势有能力的夫郎供着自己,养着自己,她就做理所应当的米虫,吃喝用度自有人管,前通官府,后通绿林,那啥,她这个独立的现代女性,白白接受一百年的洗礼了,女娶夫对于她来说真是心理极限的挑战了。
  夕兰有些憧憬有些胆怯的扬头,正看见李翰宇与官青的目光在对视中无声的交战着,当下蔫了茄子,娶夫娶多了,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定亲了!只能嫁给一个男人!”她说的声音很小,但足以被尽在咫尺的李翰宇听到。
  李翰宇好看的剑眉轻轻蹙动,低声喘息着,“兰儿,我……”他的感激与豪言还没抒发出来,就被树上的一道黑影晃了一下眼睛。
  “是吗?那我这个正夫又当如何处之?”来人一身墨色轻罗长袍,手执墨色描金边折扇,扇面紫燕双飞,顾盼留恋,柳枝微荡,湖面荡起圈圈涟漪,这些都不是吸引夕兰的地方,只两句诗彻底将她降伏,‘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085】夕兰中毒

  夕兰的眼睛瞪的比灯泡都大,男子白皙剔透的肌肤在月光下,打着神秘的光晕,优美的侧脸,睫毛轻颤,鼻翼高挺,微微翘起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岳炎?!”她对他最没有抵抗力,一见这妖孽,她就情不自禁的哈喇子三尺长。
  李翰宇的容貌在朝日国也是出类拔萃的,但一见岳炎也是一晃神,天下竟有这等绝色!在女主社会,男子的样貌才情十分重要,长得好嫁的好的几率很大,但这种以貌取悦的人也同样被世人所不屑,说起来还是有点酸葡萄心理。
  “你们认识?”李翰宇压着醋意,貌似不以为意的问。
  岳炎看了看他,淡淡的,只一眼,有种居高临下,品评的韵味十足,又看向他怀中的夕兰,手中的折扇轻轻摇了摇,轻笑道:“兰儿,你喜欢他吗?”
  李翰宇被他看的正待发作,忽然听他问了这么一句,心里咯噔一下,有心听夕兰的回答,又不甘这种事要别人代表,气的冷哼一声,揽着夕兰与烨弘棉站到了一处,微微扬起下颌,冷冷道:“官府正在剿匪,丽雪寨盗寇速速束手就擒,官府酌情从轻发落,顽抗到底者,杀勿论!无干人等退下!”
  毕竟为官,李翰宇浑身官威十足,只可惜这不是在朝堂上,他对面站着的岳炎和官青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官青手中柳叶弯刀一分,一手一把,交叉在胸前,嘴角挂着柔美的浅笑,无声胜有声的表示不屑。
  岳炎则干脆靠在了树干上,摇着折扇,云淡风轻的看风景,对李翰宇的话置若罔闻。
  李翰宇气的咬牙切齿,却无他法,官青的身手他见过,他自认不是对手,至于这个妖孽般的男人,脚下无声,身上无影,看样子轻功极高,又曾见岳华称呼他为师弟,狂帝的徒弟,再不济也不会是三教九流之辈。
  就在三方无声对峙的时候,空中‘唰唰唰’三根银针直逼夕兰小腹,在场的包括烨弘棉都是一惊,几大高手自不用说,听到之后立即做出相应反应,欲上前阻止,银针力道十足,似刮破冰面的寒风,带着凛冽分毫不差的飞了过去,李翰宇的银剑挡了出去,就听‘啪’的一声,众人大叫一声不好,知道只有一根银针挡了出去,还有致命的两根,果然,随即传来女子的闷哼声。
  “嗯……”
  夕兰虽不会武功,耳力却好,当银针降至,她也听到了声响,只是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李翰宇有意挡在她身前,两人身体交错的当口,李翰宇的银剑便只当掉一根,其余两根,一针刺进李翰宇执剑的手臂上,另一针刺进夕兰的小腹中。
  “哈哈哈……十年前你送我的银针,我送给你最心爱的女子,岳熙,你就算嫁给了她,也不可能有子嗣了,哈哈哈……!”
  “就凭你?我不但会让她长命百岁,还会儿孙满堂,方晶晶,你以为你下的毒无人可解吗?十年前我能解了灵儿的毒,今天,我更加不会让小夕夕有事!”
  “岳熙,你大可试试,我方晶晶用了十年时间研制的胭脂毒别说你能解,就算是我也没解药!你们等着断子绝孙吧!哈哈哈哈……!”
  树林中,只闻声音不见人,女人狂妄的大笑,丢下狠话再没了动静,‘莎莎莎’自树梢中跃身而来一人,白衣白发,脚踝铃铛清脆作响。
  岳熙赤脚而立,急急走向被四个男人围住的林夕兰,伸手扒开挤了进去,只见夕兰在李翰宇怀里紧闭双眸,面颊粉红,嘴唇红的如樱桃般娇艳欲滴,手紧紧拽着腰间的腰带,隐忍着未乱动。
  “岳熙,怎么样?”岳炎见岳熙闭着眼睛为夕兰把了半天的脉,不由的脸色沉重起来,能让一向嬉皮笑脸的岳熙这样严肃,看来此毒难解。
  脉象看似平稳,却是似有若无,很明显是伤了宫脉,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这条脉,宫脉损伤,以后即使受孕也很难孕育胎儿,久而久之,便是习惯性流产。
  不由的眉头紧蹙,松开夕兰的手腕,起身对众人道:“先找个地方将她小腹的银针取出!”然后转头对岳炎道:“我想还需灵儿师妹帮忙才行!”
  官兵抓贼的戏码暂时落幕,在官青的带领下,众人到了寄情别苑,软榻上,夕兰时昏迷时清醒,整间屋子,搬开屏风,除了烨弘棉,自称是夕兰夫婿的另外三个人,一夜未眠的守在床边,官青的体力渐渐恢复,对这几人的武功更是毫无忌惮,死皮赖脸的守在床稍,没办法,床头一直是岳熙在看着。
  李翰宇急得在屋子里转圈圈,一会儿走到床边看看,不足一个时辰便问岳熙可想到解毒的办法,岳熙刚开始还认真的回答,后来问烦了,干脆吊儿郎当的扯些别的,气的李翰宇一转身出了屋子,他就不信这世上只有岳熙一人是神医。
  到了外面和烨弘棉碰了一次头,烨弘棉宽慰他,说已经发出信息,天亮后,官府便会将官医统统送上山来,只因夕兰不便下山,只好决定暂时留在丽雪寨养伤。
  同时发出信息的还有岳炎,他第一次除了任务给岳灵儿发信号,邀她即日下山赶来囫囵山丽雪寨。
  昏暗的灯火下,岳熙看着夕兰的小脸始终泛红,心下奇怪,银针已经取出,他自制的五花清露丸也给她喂了下去,可她身上异样的体温却很不正常,难道这毒有媚药的成分?
  好像是在印证他的话,就听床上的夕兰迷迷糊糊的说:“好热,好……热……。”
  岳熙的眉头皱得更紧,心下自责,要不是方晶晶看到她手上有绿离啼也不会认为她是他心爱的女人,也不会因为十年前的一次旧仇,而报复在她身上。


  【086】解媚药,谁留下?

  岳熙自小偏好医术,犹以解毒为乐趣,十年前,妖毒老人唯一的徒弟方晶晶知晓岳灵儿的血可解寒毒,便雀雀欲试的跑到白业谷向岳灵儿下毒,不想只一夜她的毒就解了,起初她以为是罕见的血统自解,要离开的时候却听说是一个叫岳熙的孩童没两下子就解了她的毒,气的她当下潜入岳熙房间探究,没想到正好和岳熙照了个对面,两人动手,她又被岳熙的银针所伤,负伤离去,结下仇怨,立誓早晚有一天要让岳熙救不了最亲的人。
  银针有毒,方晶晶只下毒,不善解毒,耽误了解毒的最佳时辰,毒后来虽解了,却留下了宫寒的后遗症,自此要了几个小爷,都怀不上,痛定下才决定研制胭脂红。她易容成小老头躲在丽雪寨日复一日的专研,此毒,男子中毒无事,女子中毒便不可孕育,终于在多个人身上试过之后成功面世。
  而丽雪寨的春娘就是长期被当作小白老鼠试药的女人,单单中了胭脂红没有任何感觉,但若沾上褐古英,便会产生媚药的效果,而她交给夕兰包着大黄的黄草纸上便抹了一层褐古英。
  官青喜欢虐小受,经常从三爷(就是方晶晶)那弄点媚药取乐,眼见夕兰脸色越来越红,红的有些发紫了,额角沁出汗珠,鬓角的发丝、刘海都粘在了面颊上,微启的红唇胡乱的轻念着热啊热的,恢复知觉的四肢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小脚乱蹬,手也随处摸着,他当即确定,她中了媚药。
  岳熙也已经确定,刚要起身,就见夕兰不知怎么就摸到了他的手,就好像行走在沙漠里的人,干渴到极点,好不容易见到水,说什么也不松手,还将他的手摸到自己的脸上摩挲,媚态如丝,身姿扭捏的如同一条发情的小蛇。
  岳熙的脸腾的红的好像煮熟的虾子,尴尬的瞟了眼身旁的几个男人,被几人灼的眉毛都要烧焦了,手还是没能抽出来,而且他的手正在她的引导下,往那处高耸之处滑去,刺激的他直咽唾沫,岳炎他们更是惊的倒吸一口冷气,再也顾不得什么,上前点了夕兰的穴道。
  岳熙这才从夕兰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急急站起来,干笑两声来掩饰心虚,抬步就往外走,边走边道:“因为混着毒针上的毒,我暂时不能解,那个,还是解了她的穴道吧!时间长了血逆流,对身体不好!”可能要影响腹腔膨胀,治疗上更加困难,这一点他没说。
  但就是这句话也足以让众人嗅到一股不同的味道,解开穴道,是不是要看着夕兰媚药发作而置之不理呢?不行,当然不能置之不理,而且要好好理才是为夫之道嘛!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岳炎不声不响的坐在了床边,官青连忙又向床里靠了靠,站在床边的李翰宇干脆像门神一样挺立不动,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必动的状态。
  岳炎又看了眼隐忍难耐的夕兰,从怀里抽出巾帕,轻柔沾着她额角的汗珠,就像午日后的榕树下,她替他擦汗一样,‘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心里虽不是滋味,还是开口问她,“兰儿,你是不是喜欢李公子?喜欢便点点头,不喜欢便不用动!”
  李翰宇狠狠瞪了岳炎一眼,愤愤道:“她能听见吗?你这时候问她这些做什么?还不赶紧想办法帮她!”
  官青也吃味的点头称是,随即推荐自己道,“就是,我看你们还是先出去吧,我也算是琳儿的房里人,解媚药的事,还是我来吧!”
  “房里人?兰儿可从没说起过你,什么房里人,不过是乘人之危的无耻之徒!”李翰宇嗤之以鼻的斜睨着官青,要不是兰儿被劫到山上来,她怎么可能招惹到这么个伪娘。
  官青虽长相阴柔美貌,说话习惯慢声细语,心里却是占有欲极强的男人,被李翰宇用那种眼光盯着看,冷冷的反唇讥讽道:“你又是琳儿什么人?我也没听琳儿提起过你,你充什么正经夫君?”
  “哼,我们可有正经的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交换了定情信物,我不是正经夫君,还是你吗?”
  “呵呵……琳儿和我私定终身,江湖儿女不受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束缚,我俩亲亲摸摸已是定情,琳儿就是我官青的妻主!”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斗的热火朝天,床上的夕兰,痛苦的皱着眉头,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她就像是隔在另一个世界的幽灵,透过厚厚的隔音玻璃罩,踩在一块云朵上,飘忽忽的看着,却听不到,摸不到,火一样的涨感在小腹似快要爆炸了般,而糊涂时又仿如是跌入了深渊,什么也不知道了。
  岳炎细心的发现夕兰还在用意志来抵抗媚药发作,不由的更加心疼,摸着她的发髻,叹了口气道:“你呀,怎么就这么爱招蜂引蝶呢?我才离开一小会儿,就一个两个的,你这么贪心要我怎么办好?”
  “兰儿,你喜欢李公子?还是……官公子?”他不太喜官青,主要是身份不明,担心他接近夕兰是别有目的,而李翰宇看样子是十分喜欢夕兰的,且家事清楚,门风端正,收了作夫郎还可为之。
  夕兰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半眯着眼睛看的月朦胧鸟朦胧,稀里糊涂的偏了偏头。
  李翰宇、官青两人暂停唇枪舌战,紧张的盯着夕兰看,对她偏头这个动作很是敏感,官青道夕兰喜欢的是自己,李翰宇也不甘示弱的说夕兰钟意的是他。
  岳炎被吵的头都大了,站起身示意两人都停火,淡淡的说道:“还是由李公子服侍兰儿吧!官公子虽自称入了房,但毕竟没得到证实,李公子媒妁之言的事却是属实,救人要紧,还请两位公子为兰儿着想。”
  但见官青又要发作,岳炎冷着脸挑了挑眉梢,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狐狸,看的官青心里一哆嗦,可一想这里只有自己武功最好,凭什么就得听这么个妖孽发话?
  ‘啪’岳炎手中的折扇倏的打开,高深莫测的摇着,侧身道:“论武,官公子自然略胜一筹,可论下毒与无形,就看熙,想不想动手了!”


  【087】嫩草被折

  狂帝收有十三个徒弟,大徒弟岳华,得狂帝真传,武学造诣也是最高的,其余的徒弟均是个有所长,岳炎的轻功乃当世翘楚,其它武功却只算是中等高手了,而岳熙则是医术高超,会解毒,自然也是下毒的高手,只是他经常不屑那么做,能被他下毒的人,必定是欺师灭祖的大恶之人,除了下毒,他的暗器也是一绝,以暗器足以自保。
  岳炎并不担心官青发难,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何况官青并不是绝顶高手,他们也不是没半分能耐的孬包。
  官青暗自权衡,自然是听说过岳熙下毒的能耐,恨恨的咽下这口怨气,一撩下摆,起身出去了。
  岳炎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李翰宇,收起折扇,郑重道:“明人不说暗话,先不说在你之前已有景王爷以身相许,就是在下,也是只能嫁她,不能娶,李公子若肯下嫁,便留下,不愿,还请离开!”
  李翰宇静静的看了岳炎几秒钟,发现他面色诚恳,不像是在挑衅,心念一动,狐疑道:“既然你早晚要成为兰儿的人,为何不亲自服侍她?”
  “我自然是想亲自服侍,不过现在还不能,李公子还是斟酌自己吧!”
  他比谁都想在第一时间拥有她,可惜,白业谷的规定,男子不成亲不能入房,他们要在成亲当天,喝下谷中的合和水,寓意吉祥,才可与妻主共赴云雨,若偷食禁果,妻主是要受到上天的处罚的(这只是个习俗,不过古人一般都很信这些),他怎么能诅咒他的兰儿呢,所以才一忍再忍的不敢现身,要不是这次出了意外,他只会悄无声息的跟在暗处,随她来去。
  李翰宇站在床前进退不定,他既想留下服侍夕兰,可也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他一直觉得只要自己真心付出,他和她一定是最幸福的一对,是一对,没有其他人,他自欺欺人的刨去了已经存在的夏景颜,如今又多了一个容貌在他之上的武林世家的贵公子,心头一会儿酸酸的不是味,一会儿又燃起斗志欲争到底,抬眼看着床上心慕的女子,双颊已经发紫,他也好像感同身受般浑身燥热,心在胸口乱撞。
  猛然惊醒,原来自己宁可嫁给她,也再不能放下,既然如此还想什么?
  岳炎见他眼中闪动着璀璨的光辉,知他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嘴角牵起一抹苦笑,淡淡道:“好好服侍兰儿,别……伤了她!”
  屋子里很快就剩下李翰宇和夕兰两个人,他出身名门,家风严谨,自小受到父亲的影响,待人接物以礼相待,并且告诫他侍妻之道,父母虽是一夫一妻,但深究起来却是母亲娶夫,只是娶了父亲为正夫后,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唉!为什么兰儿不能和他一样,一心一意只看到一个人呢?
  “热……我要……水……”夕兰已经支撑不住了,迷糊的乱语。
  李翰宇心里一惊,自己还在想什么?一个大男人怎可如此左右摇摆不定,既然将心交给了她,他还在乎什么?害怕她不能一心一意的爱自己吗?可只要他能在她身边,起码他还能光明正大的爱她不是吗?连眼高于顶的景王爷都愿意屈身下嫁,他又有何不可?还怕夕兰将爱只给一个人吗?
  想到这,抬手一点,将夕兰的穴道解开,当她意识到自己能动了,身子又开始扭曲,手也开始乱摸,摸不到东西,便自顾自的去扒衣领,月白的长袍被她揪得全是皱褶,雪白的脖颈露了出来,隐隐可见粉色的肚兜边,夕兰还在纠结自己的衣衫,似乎要将自己撕烂才罢休。
  说是说,想是想,做是另一码事,李翰宇自小家规甚严,家中除了父亲又没有别的夫郎,偷窥肯定是偷不着了,幸得在烨弘棉那看过一本满园春色,还是从挂羊头卖狗肉的茶楼里搜上来的,当时只看图就面红耳赤,血气涨扬,此刻,见夕兰高耸饱满,肩头圆润,不安分的小脚踢掉了袜套,露出一只雪白的小足,顿时口干舌燥,脑门嗡嗡的直冒汗。
  仔细想着图上描绘的动作和步骤,缓缓靠近夕兰,轻浅的亲着她的脸颊,只是这一个动作他已经羞的满脸通红,无措的苦思冥想下一步。
  夕兰终于透过玻璃摸到了清凉的冰山,半眯着眼睛猛的起身,一下将还没准备好的李翰宇压在了下面,翘臀准确无误的坐在了他的欲望之源上,两只小手灵活的蜕去包裹自己的外壳,玉体粉红,一对雪梨丰挺而美好,嫩色的小红豆在雪梨上轻颤,褪至腰间的衣衫,露出芊芊小蛮腰,俏皮的肚脐眼似乎有些嘲弄的看着被压在身下的李翰宇,女强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夕兰脱光自己,便熟练而迅速的扯开了李翰宇的衣衫,健硕的胸膛一下成了最亮的发光体,照进了阻隔她的玻璃罩,她终于找到了攀爬的‘物体’,不顾一切的临摹,亲吻,舔咬,李翰宇哪承受过这些,血气方刚的身子被纠缠的燥热难耐,恨不得快些找到突破口释放自己的热源。夕兰不负所望,小手柔涅着他的玉柱,感受到冰凉的光滑,一鼓作气的迎进身体,腰肢扭动,床榻‘咯吱’的伴奏,随着激情释放,男人浓重的喘息,带给两人无上快感。
  几番云雨之后,李翰宇腰身酸痛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愿动了,夕兰好像一只充了电的小兽,要了他一次又一次,现在他累的只能用担架才能离开这张床了。
  夕兰仿佛不知疲倦,烦躁的在李翰宇身上磨蹭着,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可小宇同志家的老二在也不能傲立而起了,被折磨的像是被毒太阳晒蔫了的小黄瓜,任她怎么拨弄也无济于事。
  她不得不放弃,俯下身子紧紧抱着李翰宇,想从他身上缓解燥动难耐的热气,毕竟也是累了,渐渐的,伏在他身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