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大哥,几十圈了,头滚得好痛,”野鸡可怜巴巴地道。
“过来……”冷子琰招了招手。
野鸡立刻眉开眼笑,狗腿地凑到冷子琰面前,扳开头发:“呐,这里,肿了……哎哟……宝……大哥,轻点,轻点……”
“哪有肿?”恶狠狠地在红肿的头皮上抠了几下,冷子琰面无表情地趴回去,“继续。”
“大哥……”野鸡苦著脸,“外面有人看著。”
“我知道。”
“她们会笑话我。”
冷子琰懒洋洋道:“反正你脸皮厚,也没什麽形象可言,被笑笑有什麽?”
直到管家推著餐车进来,野鸡才迎来了解放。
“少爷,该用餐了。”
冷子琰放下手里的书,淡淡看了眼,餐车里准备的都是些上乘补品,看来他父亲的气消了不少:“谢叔,父亲怎麽说?”
谢管家垂下目:“先生说……再有下次,就不是打几鞭那麽简单。”
“那还有什麽?”在一边的野鸡可不依,当即跳起来,义愤填膺,“动不动就打儿子,有他这样当父亲的吗?大哥背後那麽多鞭伤,可不是拿来好看的。”
“我家里的事,不需要你插嘴。”
冷子琰不痛不痒来了这麽一句,野鸡嘴角微微抽动,脸色立刻变得不怎麽好看,轻轻哼了声,别过头:“是你们家要把我找回来,可不是我非赖这里不可。”
“二少爷,”谢管家见气氛不对,当即打圆场,“少爷就这脾气,你可别放心上。”
“谢叔……”冷子琰皱起眉,对谢叔这说法颇有些不满。
“呵,我知道,我不会跟大哥一般见识,”冷子琰吃瘪,野鸡倒是乐了,弯起眼盛了一碗饭,挑出几样菜搭上面,喜滋滋侧坐在床边,“大哥,我喂你吧。”
“我有手。”
野鸡用筷子在碗上敲了敲:“你伤那麽重,万一又裂开怎麽办?”
“与你无关。”
“可我会心痛。”
“……”冷子琰眉毛一挑,嘴角微微上扬,却不是在笑,“谢叔,你先去忙你的吧,吃完饭我叫你。”
谢管家伺候冷氏父子多年,如何不懂自家少爷的心思。少爷性子冷淡,可若真是喜欢了一个人,那必然是掏心掏肺掏心的对他好,要不也不会为了凌晔送的一个盒子惹得家主大动肝火。
眼下看来这野鸡对少爷是有那麽一点意思,不说出来还好,要是说出来,那就是撞少爷枪口上,少爷不把他折腾死才是怪事。
谁叫少爷最烦别人不知好歹地缠著他呢。
谢叔前脚一走,冷子琰强硬地抢过碗,慢悠悠扒了口饭:“你在谢叔面前乱说什麽?”
“大哥受伤,我这个做弟弟的心痛有什麽不对?”野鸡脸上没什麽表情,唇却紧紧抿了起来,“更何况这祸本就是我闯的,要受罚也该我来受,大哥这样说……可真是让人伤心。”
“你的语气有问题。”
野鸡痞痞一笑:“怎麽有问题?”
骨节分明的手在瓷碗上轻轻摩挲,冷子琰抬起眼:“你嘴里一幅兄友弟恭,心里却没这样想。”
“有钱人说话就是不利索,说半句留半句,”野鸡摇摇头,似笑非笑,眼底一片深沈的浓郁,他俯下身,唇齿刮过对方耳际,“大哥不如说……你觉得……我想操你……”
最後一个字音拖得有些长,冷子琰用筷子将野鸡的头戳开:“作为冷家二少爷,你想要什麽样的男人女人都可以。”
“我只想要大哥。”
“呵,”冷子琰轻轻笑了下,语气嘲讽,“凭你?”
“若不是为了大哥,我根本不会进你们冷家!”野鸡眯了眯眼,低声说,“从那晚起,我就忘不掉大哥……脑子里……全是大哥的身影……”
冷子琰很不明白野鸡的想法。
他们就见过几次面,做爱也就一次,身体再契合,感情那块也是苍白如纸。
有什麽好值得念念不忘的?
冷冷望过去,正巧对上一双含情脉脉、丹凤斜飞的狭长双眸。
黑街那夜他就注意到,这个野鸡头男人脏乱是脏乱,眼睛却极为清澈,深邃幽深,漂亮若璀璨夜空。
“我一点都不好,”冷子琰难得那麽诚恳,还补充一句,“真的,随便一个人都比我好。”
“他们没大哥淫荡。”
“你──!”刚刚对自身品行进行了深刻反思的冷子琰一口饭含在嘴里,半天咽不下去,“外面这种人多的是。”
“把大哥压在身下最有感觉。”野鸡笑眯了眼,鼻子都皱在一起,他容颜本就俊美,三分可爱三分痞气,还有骨子里天生的傲气诡异地融合在一起,致命地吸引人。
可惜在冷子琰眼中,君痕是最好看的,其他男人的好看需要在君痕的基础上乘以一个百分数。
至於这个野鸡头的男人……估摸著只需要乘以百分之八十……如果他不要用看著他就像野兽看著一大盘肉的眼神,这个分数还可以打得更高。
那种深情而又饱含著浓烈欲望的目光,让冷子琰觉得野鸡随时随地都在琢磨著怎麽撕了他衣服。
他心里轻轻哼了声,暗想果然野兽就是野兽,无时无刻不在发情,跟凌晔那个家夥一路货色。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讨厌我与其他男人有瓜葛。”冷子琰毫不留情开口。
野鸡愣了愣,半天不说话,半响後,方问:“那个送盒子的?”
冷子琰点点头,碗里的饭扒到底,递给野鸡,示意对方再给他盛一碗。
野鸡转身时,听到背後传来声音:“我想和他过一辈子。”
盛饭的动作微微停顿。
一辈子有多长,野鸡从来没想过。
在黑街的生活,每天都是打打杀杀,每天都有很多人死亡。
血腥、暴力、性爱,这就是他的一切。
直到这个人闯进来……
他高傲、强壮,笑起来眼角微挑,眼底却没多少笑意,即便有,也是带著淡淡的嘲讽。
结实的胸膛,挺翘的臀部,修长笔直的双腿……比他上过的任何男人女人都要性感。他从来没有那麽激烈地渴求一个人,想要压倒他,把自己的巨龙操进他淫荡的肉穴。
野鸡不知道什麽是恋爱,他只知道,他爱上了这个人的身体。
‘大兴帮’里的老大有一个情人,老大对这个情人百依百顺宠得不得了,此情人在‘大兴帮’兴风作浪,无法无天。
野鸡作为二把手早就看不下去,旁敲侧击地提醒老大,可别为了一株草放弃整片森林。
老大说,他自个乐意。
野鸡恨铁不成钢:老大,你那个情人脾气也太臭了。
结果老大眉毛一挑,慢悠悠说:我喜欢,谁敢有意见?
是啊,他喜欢,谁敢有意见?
他乐意为了冷子琰把自己卖给冷家,乐意为了冷子琰任那些研究人员抽他的血研究他的身体,乐意为了冷子琰一改痞子性格,学习那些枯燥死人的贵族礼节。
甚至被这个人冷嘲热讽地挖苦,他也甘之如饴。
他喜欢,谁敢有意见?!
呸,那个抢他宝贝的男人,看他不把他揍扁。
乘著递碗的瞬间,他贴上冷子琰的唇角,声音模糊而热烈:“大哥……你是我的……”
冷子琰抬头看他,微微掀了掀嘴角,黑色的眸子……一片淡漠。
63) 三人套房
今天是皇家学院开学的日子,野鸡一大早就被佣人拉起来,换上深蓝色的校服,睡眼惺忪中看到冷子琰笔挺地立在面前,睡意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大哥,早。”
“早,”冷子琰看他一眼,语气不冷不淡。
他身形挺拔,晨光在背後洒下一片阴影,真个面目都模糊起来。
野鸡只听他低声说:“学院里有很多规矩,即便是冷家的人,也不得不遵守,你进去後若是丢了我们冷家的脸……”他顿了顿,道,“父亲绝不饶你。”
皇家学院是数一数二的名校,在辰宇王国里,地位仅次於帝国贵族军校,毕业生不是政界要人就是商界奇葩,个个是人中龙凤,像野鸡这种小混混,平生最怕的就这种精英人士,忍不住苦著脸道:“万一我看不惯同学,想揍人怎麽办?”
“哼,”冷子琰转身下楼,“自己挑偏僻地方。”
野鸡乐呵呵跟在冷子琰身後:“大哥,那个……学生公寓……嗯……你懂的……”
冷子琰顿住步伐,野鸡撞他背上,他也不回头,目光微微往後轻撇:“一人一间房。”
野鸡不甘:“没有两人间?”
“有,”冷子琰扯了扯唇角,“不过不是给你住的。”
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进皇家学院。
“大哥,好多人,”野鸡把头伸出车窗外,向著路过的美人吹了声口哨。
美人弯眉一笑,浅浅低头,低下又不甘心地抬起来,眸中春意怏然。
“大哥,刚才那个美人勾引我。”乘著冷子琰不注意,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下。
冷子琰头也不抬,一只手拿著报纸,一只手揪过野鸡袖子,在被亲过的地方狠狠擦拭:“这是冷家的车。”
“嗯?”
“她想勾引的是冷家的人。”
野鸡恍然大悟,顿时如临大敌:“那大哥你不是经常处於水深火热之中?”
“还好……”冷子琰翻到下页,“我不怎麽搭理他们。”
野鸡本就是人精,最擅长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立刻笑眯了眼,讨好道:“那以後我也不理他们。”
“能就读皇家学院的人都是贵族,你迟早要回凌家,适度和他们打交道对你有益无害,”冷子琰善意提醒,“军部号称全国最黑的地方,没有你想的那麽简单。”
“大哥,你关心我?”
“我关心冷家,”说话的腔调依旧不咸不淡,拒人於千里之外,“冷家在你身上花了大工夫,不能白白浪费不是。”
“没关系……”野鸡凑近了些,手搭在冷子琰肩上,轻笑著说,“我不会让大哥失望。”
“先搞定凌晔再说。”
“他很强?”视线扫向报纸,这个版面全是关於君家的消息,野鸡伸手摸上去,一个字一个字在心里默念。
“比你强……很多!”扳开那只碍眼的手,冷子琰微微皱起眉──
君氏旗下M&K公司剪彩仪式,君家家主亲自出席,木非非小姐到场祝贺,有消息称,君氏意与木氏联姻,但两位当事人对此问题闭口不谈……
“这不是那晚上的小白脸?”这个小白脸还扇了他一巴掌,野鸡指著报纸上的照片道,“这姑娘挺不错,配小白脸可惜了,他们打算结婚?”
“谣传而已。”冷子琰合上报纸,靠在椅子上,闭上眼,不再吭声。
司机把两人送到学生公寓楼下,冷子琰背部的鞭伤没有好全,行李都是野鸡自告奋勇在提。
他屁颠屁颠跟冷子琰身後,周围的人全都看过来,笑嘻嘻跟两人打招呼。
有几位熟悉的还在冷子琰肩上拍了拍,对著野鸡挤眉弄眼:“你弟弟?”
“嗯。”
“小弟弟,叫什麽名字呀?”
野鸡神色不变,泰然自若地伸出手,笑得春风如意:“你好,野草的野,鸡头的鸡。”
“哈哈,冷子琰……你怎麽养出这麽个弟弟?”
冷少爷嘴角抽了抽:“纯天然。”
几人嘻嘻哈哈往前走,可怜野鸡提著两大箱行李,活像打杂的小弟。
终於有人看不过去,轻轻揍了冷子琰肩窝一拳:“冷少,你这弟弟好歹是个美人,怎麽可以这样劳累人家……来来,野鸡弟弟,哥哥帮你提。”
说著,那人还真递了只手过来。
这几人都是大家族的继承人,虽说比不上君冷两家,但也相差不远,是以才敢在两人面前这样放肆。几天前的冷家宴会上冷家家主把野鸡正式推向上流社会,或许有人会怀疑冷家想换继承人,这几人个人却不那麽想。
换继承人?有那麽容易吗?!
在他们眼中,冷家的继承人还是冷子琰,需要笼络需要巴结需要友好对待的只有冷子琰这麽一个。
而宴会上的‘盒子’事件早在上流社会传开,大部分人都一致认为冷子琰对新进门的二少爷有那麽点不良心思。
谁家里没有肮脏事?
更何况这个弟弟模样俊美,性子也有趣,最难得的是任劳任怨,任打任骂,这种情人到哪找啊?
几人看野鸡的目光要多暧昧有多暧昧,野鸡自然明白其中深意,面上笑意吟吟,暗地里却不停琢磨著什麽时候当著这几人面搞搞他大哥,哼,让他们知道究竟谁上谁下。
就他们这眼光,还当家族继承人,呸!
野鸡乐於有人效劳,两箱子全扔给那人,小跑两步,跟在冷子琰身边。
公寓最末尾是一排别墅,野鸡一看就知道是专门为这些大家族继承人准备的,心里乐开了花,一人一套房子,间隔也比较远,这样他想和大哥做点少儿不宜的事情,也不会被听到。
“大哥,我们是哪套?”
“你的左边第二套。”
“你呢?”
几人刚好走到一套别墅前,冷子琰抿了抿唇,野鸡顺著他目光看过去,只见大门敞著,房里依稀听见敲打声。
“大哥……这是你的?在装修?”
“奇怪……”其余人也不解,“没听说学校要装修房子啊。”
这时,房里传出谈话声,有人走了出来。
“凌少爷,按理房子的布局我们是没有资格改变的,不过凌少爷要求,我们不得不照做,只是冷少爷那边……”
冷子琰抬起头,正好对上凌晔扫过来的目光。
见到他,凌晔微微一笑:“怎麽来那麽晚?”
“凌少爷?”其余人十分吃惊,凌晔一身深蓝色的校服,难道是转到了皇家学院?
可是不对啊,他们这些少爷都巴不得能就读军校,凌晔好端端的转皇家学院做什麽?
手插进裤兜,冷子琰冷冷发问:“这是什麽意思?”
冷子琰被几个人勾肩搭背地环在中间,凌晔目光轻飘飘若有若无地在肩上两只手上停顿了两秒,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只觉如芒在背,下意识便把手收了回去,静观事态发展。
“找人装修一下,”凌晔慢悠悠走到冷子琰面前,“你别气,是我威胁的校长。”
有这麽老实的人吗?
还别气。
不气才怪!
随後走过来的後勤部部长面有难色,凌晔背後可是军部,他们皇家学院就算有宰相府和商人协会撑腰,也不敢跟军部叫劲,他低了低头,放低姿态:“希望冷少爷能体谅一二。”
“怎麽个装法?”冷子琰面无表情。
“把书房改成了卧室。”
冷子琰眯起眼,眸里冷光乍现:“所以现在有两间卧室?”
“是的,冷少爷。”
“我可以要求换房吗?”
後勤部部长偷偷瞄了下板著脸的凌晔,低声道:“恐怕不行。”
“等等……”
野鸡忽然出声,所有人都望向他。
尤其是凌晔,看著野鸡的目光要多冷有多冷。野鸡笑嘻嘻地甩他一个飞吻,举起手,干笑道:“可不可以再改间卧室?”
部长立刻回复:“於理不合。”
“凭什麽他改就合理?”野鸡指著凌晔,不服气。
“这个……”
“我不管……”野鸡耍无赖道,“反正我要和大哥住一起。”
“没多余房间可改。”
妈的,这死人欺负他们冷家!野鸡缓缓抱起双臂,下巴微扬:“那还有哪些房?”
“客厅,饭厅,浴室,储物间。”
野鸡眼一睁:“没了?”
“给各位少爷别墅住已经是优待,”部长一板一眼,“所以空间并不大。”
野鸡扁起嘴,小小声说:“那改储物间吧……给我安张小床……”
64) 狼嚎
任谁自己的房屋被外人改造心里都不会高兴,更何况是冷子琰。
瞥了凌晔和野鸡几眼,那眼神刀子似的,要多冷有多冷。
面上却是轻轻浅浅一笑,一字一顿,声音又低又沈:“你们……随意!”
说完後转身便走。
小别墅一共有两层,第一层是客厅饭厅,第二层则是卧房、书房、储物间,工人在楼上忙个不停,凌晔和野鸡坐在客厅里,隔著茶几,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
终於,凌晔换了个姿势,唇角微微勾了下,笑得嘲讽:“你就是那个野鸡?”
野鸡站起来,笑眯眯地伸出手:“父亲取名冷野,野鸡……嗯,是昵称……大哥似乎喜欢这样叫我。”
用目光刺了那只手半响,发现没法刺出洞後,凌晔慢悠悠把自己的手递过去:“凌晔,子琰同学,关系很好那种。”
听到後半句,野鸡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眼睛弯得像月亮:“我知道,大哥提起过你。”
凌晔眉一挑,身子一正:“他说我什麽?”
“这个嘛,”野鸡挠了挠头,眼珠子四处乱转,一幅十分为难的模样。
凌晔低声问:“是不是坏话?”
“坏话倒不至於,”像是为凌晔气势所摄,野鸡埋下头,“大概就是抱怨凌公子缠著他……”
凌晔唇一抿:“还有呢?”
野鸡只觉冷风呼啦啦刮过,硬著头皮道:“还有就是大哥说巴不得凌公子有多远滚多远,永远都不见面最好……”
冷风中刮起冰雹……凌晔缓缓端起茶几上的茶杯,骨瓷一样冰冷的手闪烁出寒光。
他轻轻抿了口,重重放下。
玻璃茶几微微摇晃。
野鸡看著可怜的裂了个口的茶几,暗暗想,这个人是爆发呢还是不爆发呢?
“没了?”
“嗯?”野鸡又“哦”了声,叹气道,“凌大哥知道那个盒子吧?”
凌晔的手又抓住茶杯,猛地捏紧:“知道。”
“虽然不知道送的人是谁,但肯定是大哥意中人……”野鸡凑近了些,小声说,“这事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凌晔冷冷地点了点头。
“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乳夹,乖乖,乳夹掉出来的时候丢死人了,”野鸡拍了拍腿,痛心疾首,“唉,幸亏还有我在,否则……要是其他人以为那东西是别人送大哥的,大哥这继承人还怎麽当。”
“父亲当场就发飙,命谢叔把盒子毁了,结果……唉……”野鸡在腿上又是重重一拍,“大哥为了保住那个盒子,竟然说……下来任父亲处置……我们父亲那性子,六亲不认……晚上就抽了大哥五十鞭……还不知道用什麽东西砸大哥额头……也不让医生给他治……”
凌晔心一紧,虽然知道那个家夥肯定被修理得很惨,听野鸡说起心里还是隐隐犯疼。
“都怪我,”野鸡咬了咬下唇,“睡得人事不省,第二天才知道大哥被打了,冲过去看,大哥早烧得稀里糊涂……”
凌晔一张脸绷得像雕塑:“伤口感染?”
野鸡点点头:“後来我听谢叔说,打到三十几鞭的时候,父亲已经想算了,谁知道……大哥一定要把盒子要回来,父亲这才勃然大怒……”
“盒子……他要回去了?”
“大哥态度坚决,父亲也拿他没法……”野鸡摊开手,“所以啊,都是盒子惹的祸!”最後的总结陈词,他做得铿锵有力、万分悲痛。
凌晔端起茶杯,想遮住脸上快要崩溃的表情。
君痕之所以会送冷子琰乳夹,无非是他在电影院挑衅君痕说冷子琰乳头最敏感,那个小心眼男人方才怀恨在心。
现在惹出这麽多事,看冷子琰为了维护他被打得凄惨无比,他一定对冷子琰的忠诚十分满意。
从头到尾,吃亏的都是冷子琰那个蠢货!
凌晔吐出口气,他觉得嗓子又哑又疼,背後被鞭打过的地方也如同烈火一样灼烧著他。
“你为什麽给我说这些?”
野鸡见凌晔脸上阴晴不定,也闹不准他是何意。
他同这个真正的亲大哥尚算第一次见面,压根谈不上了解,不过……这个人看冷子琰的眼神……要是没企图他野鸡两个字倒过来写。
“你喜欢大哥吧?”
“是。”凌晔回答得很干脆。
“我也喜欢……”野鸡死死盯著凌晔,“大哥心里有人,不是我,也不是你,”他顿了顿,低声道,“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凌晔挑起眉头。
“呵……你该不会以为凭你一人就可以把大哥从那个人手中抢走吧,你缠著大哥,只会让他更加厌恶你。”
凌晔冷笑:“怎麽合作?”
野鸡缓缓眯起眼,一字一顿:“杀了那个人!”
“知道後果吗?”凌晔茶杯一放,站起来,双手撑在茶几上,居高临下俯视野鸡,唇角轻蔑地上扬,“冷子琰会把你剁成肉酱。”
野鸡干巴巴道:“你对大哥……倒是了解。”
凌晔用那种‘我优你一等’的眼神,看著野鸡,低低说:“我和他两小无猜的时候,你还在黑街捡垃圾吃,你说……我对他有多了解?”
野鸡猛地抬起头,鼻梁撞在凌晔下巴,他轻笑,漫不经心:“可惜……大哥已经打算和那个人过一辈子,而你……只能在旁边看著……看著他和别人亲亲我我……看著他的身体被别人抚摸,被别人进入……”
“砰”地一声,杯子炸裂成碎片,四溅的茶水泼到野鸡身上。
伴随著茶杯破裂,外面还传来一声狼嚎,野鸡皱起眉头:“这是什麽声音?”
“狼。”
“学校里怎麽会有狼?”
两人脸色变得铁青,瞬间冲了出去。
巨狼嚎叫的时候,冷子琰也听到了,而且听得比野鸡和凌晔更清楚。
疯狂的咆哮炸响在耳边,耳膜一阵轰鸣。
“狼,狼,啊……”周围的人尖叫著四散逃逸,贵族小姐们再难顾仪态,一个比一个叫得惊悚,头发乱糟糟的女子拉住冷子琰,上气不接下气,“救……救命……狼,有狼……”
冷子琰眉目如刀锋,插在裤兜里的手缓缓摸上手枪柄。
“啊……啊……”女子叫得人耳朵生疼,她哆嗦著把冷子琰推到自己面前,“救……救命……”
他们面前,狂奔出一只灰色的巨狼。
他身形高大,甩在後面的尾巴又粗又长,此时正把一个奔跑的男人卷倒在地。
所有人都没命地跑,恨不能多长两条腿。
只有冷子琰和拉著他的女子没动。
女子的腿上不断流出血,受伤颇重,看样子是没法跑了,她紧紧掐著冷子琰的腰,满脸惊恐地看著巨狼张开血盆大口,硕大的舌头在男人脸上舔了圈,犹如品尝食物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男人脸上全是唾液,黏嗒嗒的,极为恶心。
可是他不敢动,更不敢叫,他怕激怒这头野兽。
他的温顺并没有换来巨狼的垂怜,确认猎物味道不错後,它一巴掌拍碎他的胸膛,挖出心脏……细细地嚼了起来。
此时,它的前方不远,冷子琰……举起了枪!
65) 先让我抱抱
“砰!砰!砰!”
只要有光,冷子琰的子弹就可以穿透靶子。
现在不但有光,还是大白天。
所以当所有人都争相逃窜,冷子琰不仅没有跑,反而举起枪瞄准了巨狼的脑袋。
连发三枪。
然後,冷子琰後悔了。
躲在他背後的女子更是恨不能把他揉碎,三颗子弹,像是打在厚实的钢板上,突突突地弹跳开来。
巨狼的脑袋除了溅出火花外,没有任何损伤,但是──它注意到了他们!
一口吞掉手里的心脏,它抬起头,迈开步子,一步一步,优雅、缓慢,像是踏著死亡的舞曲。
缓缓逼近。
女子吓得失禁,张大嘴无声落泪,冷子琰低著嗓音叫跑时,她做不出任何动作。
巨狼的目标不是她,它把冷子琰扑在了地上。
深邃的狼眼漆黑如墨,瞳孔最深处泛出一波波血色,好比夜空中缀著红日,诡谲妖异。
它冷冷地审视著身下的猎物,矫健的四肢牢牢压制对方。
“嗷呜──”
乘著对方引颈长啸,冷子琰提起脚踢过去,他腿劲极大,又是猝然发作,巨狼身体壮硕,仍是被他踹飞半步。
半步就够了,冷子琰翻身而起,左腿半曲,冒著子弹反弹的危险,“突突突”,又是三弹连发。
全部打在眉心!
第一颗被弹飞,第二颗陷进半寸,第三颗将第二颗挤了进去。
若是普通野兽,早该嗷嗷大叫,但巨狼仅仅是甩甩头,陷入毛皮的两颗子弹立刻被甩出。
冷子琰知道,他面对的──是兽人。
再次被扑倒,後脑勺磕在地上,一阵晕眩。
巨狼的眼珠子红如滴血。
双手在地上一撑,双腿齐蹬──无用!
在兽人面前,人类的反抗无知而可笑。
它掀起狼嘴,巨大的舌头舔上冷子琰的脸,同品尝之前那个男人一样的动作。
不一样的是──这次,它打算先享用他的身体,再享用他的心脏。
它的性欲,在兽性觉醒之後,达到了顶峰。
勃发的骇人阳具戳上冷子琰股间,冷子琰额头瞬间滴下冷汗,他右手捏枪,左手五指并拢用力,硬是戳穿水泥地,抠出一把沙石。
巨狼竖起前肢,灵活的爪子犹如手一样把冷子琰的双腿弯曲著折叠在胸前,让结实挺翘的臀部刚好对准它。
校服裤子薄薄的布料被一爪子撕烂,野兽身体一沈,昂扬的骇人凶器刺入洞穴。
来不及痛叫,冷子琰咬牙立起上半身,左手的沙石扔向巨狼眼睛。
巨狼向左边侧了下头。
开枪,子弹射出,从耳朵穿进。
终於,它受伤了。
疯狂嚎叫,硕大的锐爪重重拍在地上。
冷子琰抱著头往旁边一滚,躲过了掌心,锋利的爪勾仍是划破手臂。
巨狼张开大口,准备把这个放肆的人类一口吞进肚。
张嘴的动作停顿在半空,背後──有野兽的气息,比他强大数倍的野兽。
它眯起眼,缓缓回头。
那是只纯银色的豹子,身形足足有它两倍,皮毛亮如星辰,闪闪发光。
最耀眼的,却是它额心火焰的图腾,鲜豔、诡秘,宣示著古老的威严。
“少……少主……”它前肢软了软,刚要跪下,对方一爪把它拍飞。
银色的眸子比寒冰还冷。
“你动了我的人。”
用兽语吐出的话裹挟著沙石,扑面而来。
“我……不知道,少主,它身上没有你的标记……”
“我说了,他是我的人!”
猛地跃起,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恍若流星。
紧接著,是惨绝人寰的哀嚎──
巨狼的狼皮被银豹的爪子生生撕开!
校园警备队接到报警後飞速赶到,队长命人把冷子琰和吓瘫在地上的女子拉出来,将一狼一豹围在中间,所有的枪全部瞄准撕咬的两只野兽。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无数子弹密集响起。
银豹吼了声,那麽多子弹,就算伤不了它,但也会让它疼痛。
他眼里冒出愤怒的火花,这愤怒在看到野鸡搂住冷子琰一脸焦急时上升到极限。
扯下狼皮,在地上狠狠踩了两爪子。撞开野鸡,用嘴衔起冷子琰的後领,不待一群人反应过来,飞奔著很快就没了人影。
野鸡眼神闪了闪,跟在後面,拔腿就跑。
“追,快追!”
队长气急败坏,冷家继承人要是出了什麽事,一百个他也不够赔罪。
十几人一部分追银豹去了,剩下的则留下,把痛得满地打滚的巨狼用粗绳牢牢捆住。
“队长,凌将军电话。”
队长悚然一惊,将军公子刚转到皇家学院就发生那麽大事,莫非……将军那麽快就兴师问罪?
他心里发苦,恭敬地接起电话:“您好,将军大人阁下。”
“队长,将军……什麽事?”眼见队长接完电话後愣在那里,副队长忍不住发问。
队长挥挥手:“把这匹狼送去军部。”
“这……”
“不该问的别问!”队长一声厉喝。
副队长点了点头,暗暗猜测刚才两只野兽应该是军部的秘密研究产品,没有关好,跑了出来,害死好几个学生,连冷少爷也被叼走……
想起冷家,副队长就一阵头大。
全校校警悉数出动,四处寻找叼走冷少爷的银豹。
十分锺後,学院院长亲自指示,不用再找,冷少爷已经安全。
死亡学生做意外死亡处理,获双倍赔偿。
若谁把消息泄露出去……
後面的话没有说全,长期受军部高压统治的众人还是白著脸领悟未尽之意。
泄露出去……直接灭口!
银豹把全身是汗的冷子琰扔到床上,盯了他半响,跳上床,张开四肢,紧紧把人覆盖。
他凑上去轻轻舔他的唇角,用人声低语:“幸亏我转了校……幸亏那头狼叫了声,幸亏我来得及时……”
“凌晔……”
“闭嘴!”银豹凝下目光,闷闷地说,“先让我抱抱。”
他差点……就失去了他……
这只豹子想压死他?
他不知道他很重?
还有他的毛皮……盖得他喘不过气。
冷子琰皱著眉,心想自己要不要把这只巨兽踹下去。
最後,还是踹了。
因为他忽然想起,几年前,自己应该见过这只豹子,那时它块头还没这麽大,它偷偷潜入自己房,把那肮脏的、龌龊的、冒著紫红青筋的烙铁样物事狠狠捅入自己身体。
时隔多年,他还是记得那种疼痛与屈辱,那种惊骇与绝望。
银豹庞大的身躯岿然不动,他抓住冷子琰的脚,怒瞪:“踢我做什麽?”
“那天晚上,是你?”
“啊?”银豹同样想起那一夜。
柔和的月光……赤裸的身体……被月光抚摸的紧实翘臀。
豔丽如花的幽深肉穴。
肉穴,豔丽如花的肉穴……
“你做什麽?”
银豹翻过冷子琰的身体,凑到他开了裆的胯下,一个劲瞅。
肠肉最外面一圈往外翻开,像个小嘴一样嘟著,那头狼……刺进去了。
“嗷……”
仅仅是撕皮太便宜它了,他应该把它的四肢全部扭断。
还有那根孽根,也该踩掉。
“凌晔,你发什麽疯?”
润湿的舌头抵上了他後穴,强硬地撬开肠壁。
“滚开……啊……”
长而扁的舌头在外围卷了圈,如电流划过,身体瞬间又酥又麻,原本声色俱厉的怒喝硬生生变了味道,上扬的尾音高亢甜腻,说明他其实被伺弄得极其舒服。
双手紧紧捏住床单,回过头去,湿润润的黑色眼眸死死瞪向罪魁祸首。
“凌晔……你……我跟你没完……啊……”
打扰雄兽的雌兽是需要惩罚的,熟知对方身体的银豹爪子在冷子琰大腿根部挠了挠,冷子琰立刻又是一声高叫。
银豹收回爪子上的利勾,握住冷子琰前面的性器,像玩玩具上下挑弄。
另一只爪子也没闲著,箍上他胸膛,制住他挣扎的同时用锋利的指甲搔弄两颗敏感的乳头,褐色的乳头很快挺立起来,如同成熟的果实,娇豔欲滴。
66) 少主,他老婆
冷子琰拿自己的身体一向没辙,更何况是被熟悉他的凌晔掌控。
爪子刮过身体,微微泛疼,疼痛中却有种畸形的快感,他扭动起臀部,像只渴望爱抚的淫兽。
银豹无声地笑了起来,硕大的头颅凑在冷子琰臀间,舌头将肉缝舔得闪闪发亮。
舌尖一刺进去,豔红的媚肉立刻翻滚著把舌尖绞住,银豹尽力把舌头往中间卷成圆筒状,向更深处戳弄面前的肉穴。肠道里温热的高温几乎能将他的舌头融化,胯下紫红色的昂扬笔直挺立,直直指向面前之人。
他想占有他,疯了般地想占有他。
尤其在这个人差点被咬死之後。
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个人也会死……他竟然……也可能那麽轻易地死掉。
存了心的折腾他,每次撞击,都狠狠戳在他最敏感的那点上,冷子琰本就无力抵挡的身体立刻溃不成军。
他知道自己淫乱放荡,天生喜欢被男人操弄,但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凌晔,竟然已经如此毫无招架之力。
上次在警厅也是,原本身心俱疲,被凌晔一摸上,全身的血液就沸腾了。
“啊……凌晔……不……”
後庭疯狂地蠕动起来,冷子琰一边激烈叫著一边言不由衷地摇摆起翘臀拼命往身後的野兽头上凑。舌尖上凸起的软刺摩擦得内壁火热似岩浆,微微低头,挺立的阳具冒出青红色的肉筋,龟头的小孔小心翼翼流著淫水,让他不禁怀疑自己会被凌晔舔得射出来。
冷子琰衣衫凌乱地半跪在床上,臀部上的布料之前就被巨狼开了个洞,此时在银豹的顶弄下,薄薄的布料撕得更开,刚好露出挺翘结实的两瓣翘臀,在阳光中闪著蜜色的醉人光泽。
爪子扳开他的臀瓣,尖锐的牙齿细细啄著肠道外像个小嘴一样嘟起的褶皱,时而轻咬时而撕扯。冷子琰失控地扑倒在床上,整个人形成平趴的姿势,他扯开领口的领带,哆嗦著手解开扣子,简单的动作因为肉穴处一阵阵激烈的快感而变得极其艰难。
好不容易解开两颗,火热的手掌迫不及待地摸进衣领,捏上厚实饱满的漂亮胸肌,嘴里吐出的淫乱气体蒸得空气滚滚发烫。
“啊……”
粗糙的手指掐住挺立起来的红肿乳头,毫不留情地蹂躏自己,臀部也越摆越激烈,不断与银豹的头颅碰撞,淫水四溅。
发现他衣领里的动作,银豹不满地拉出他的手。
还要雌兽自己安慰自己,是他身为雄兽的失败!
“我会满足你的,每一个地方都让你感受到欢愉。”
“呜……凌晔……咬我,快咬我……”冷子琰干脆撕开自己衣服,让那两颗成熟饱满的褐色乳头暴露在凌晔面前。
凌晔爬起来张口就含住,怕伤到他,只敢轻轻吮吸,力道控制得极好。
这个地方果然是冷子琰最敏感的部位,被野兽头颅凑上来吸咬,他不但没感到恐惧,反而叫得更为高亢,手攀上银豹脑袋,死死捧著他,不让对方离开,看起来就像是在喂奶一样,说不出的淫乱。
银色的豹子不断发出吧嗒吧嗒声,将口中的果实舔得晶莹剔透,润湿的口水粘得胸膛到处都是,一人一豹呼吸越发粗重,胯下阳物胀得像要爆炸,恨不能立刻射精,但两人都强忍著,像在与对方较量一般,憋得俊脸通红。
银豹扒拉过枕头垫在冷子琰腰下,拍了拍他腰侧,示意他把臀部抬起来,
眼见这次顶上肉穴的是粗壮得像怪物一样的硕大肉棒,冷子琰一张脸顿时白了下来,混沌的大脑更是清醒了几分。
那根弹跳在他臀缝间的阳具比他小臂还粗壮,就这样戳进去,不死也丢半条命。
银豹也注意到这个问题,骇人的龟头停留在肉穴外,迟迟没有挺入。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冷子琰一把推开他,爬到床头捂住露出来的两瓣翘臀:“不做了。”
君痕的名字在心里一闪而过,冷子琰摇摇头,努力驱赶後穴处酥入骨髓的麻痒。
明明答应过君痕,再也不与其他任何男人有任何瓜葛。身体却再次臣服於欲望的漩涡。
三年前是,现在也一样是。
其实,他根本不值得君痕爱吧。
死死埋在内心最深处的自卑终於被挖了出来。
他从来都这样,习惯性地微扬著下巴,旁人只当他高傲不可一世,只当他贵族范儿浓厚,谁也不放眼里。
若真要瞧不起人,他最瞧不起的就是自己。
怎麽会有人如他这样,像吸食毒品一样沈湎於欲望之海?
身体背叛意志,让他对君痕的诺言像谎言一样苍白,他那样激烈地渴求被进入,温暖的、狂暴的,凌晔的体温。
“不做了!”冷子琰再次重复了一遍,妄图坚定自己的立场。
银豹扳过他脸,对方黑色的瞳孔变得湿漉漉,仿佛氤氲著水光一般,心里一颤,伸出爪子,在他眼角抠了下,发现没湿,闷闷问:“你害怕我兽身?”
冷子琰没说话,只把手搭在额头上,飞舞的阳光在鼻梁下投出浓郁的阴影,看得凌晔心里一阵颤过一阵。
拥有冷傲个性的英俊男人臣服在他身下,睁著迷茫潋滟的双眼,凌晔的满足与喜悦都极度膨胀,从中,又有那麽一丝若有若无的心疼。
“你要是不喜欢我兽型那我们就不用兽型,嗯……?”
他变成人身,紧紧搂住冷子琰,凑上去吻他的唇,一触即分,唇角勾连出晶亮的银丝,像是斩不断的线。
两人又滚在一起,骇人的体温彼此交融,普通的学生床被他们弄得吱吱作响。
“啊……凌晔……”
冷子琰觉得凌晔就像一阵阵黑色的漩涡,他拼命地想要逃离,他就拼命地把他吸进去。
“乖……我在这里……”
“君痕……啊……”
在凌晔身下叫别的男人,活该被折磨。
手指埋入滚烫的後穴,粗鲁地抽插,翻搅出一片淫靡之声。
凌晔的目光冷了些许,看著对方的时候,更多的却是无奈:“我们别想君痕。”
他是白痴吗?放著他这麽优质的雄兽不要,竟然看上君痕那个小白脸。
君痕能保护他吗?
今天要不是他,他现在就是呆狼肚子里,而非舒舒服服躺床上。
“不……”疼痛疯狂地刺激著他的欲望,冷子琰死死掐著床单,“别……君痕……啊……生气……”
断断续续的呻吟,凌晔终於明白这个人脑子里在想什麽。
再度吻上去,舌尖撬开紧紧闭著的唇,舔过上齿下齿,碰到舌头,死死缠住。
“不会,他不会生气,我们不告诉他。”
细嫩的媚肉被肆意玩弄,一阵高过一阵的快感呼啸而来,冷子琰仰起脖子,喉结剧烈滚动:“你……骗我。”
“我什麽时候骗过你?”凌晔的声音低沈华丽,带著莫名的蛊惑,他咬住冷子琰耳朵,呵出口热气:“我们只是身体交流,反正你也不喜欢我……”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在冷子琰豔红的肉穴里重重一戳,“呐,这里不断淌水,证明你也想要是不是?”
冷子琰迷迷糊糊点了下头。
凌晔叹气道:“你那麽难受,我只是帮你解决身体需求,大家都是男人,君痕能体谅的。”
冷子琰苦笑:“恐怕有点难……”
“那我们不要他。”
冷子琰曲起腿,想要把凌晔踢下去。对方却一把抓住他的脚,把修长结实的腿大大分开,沈下腰,一举攻入那淫乱之地。
被伺候多时的肉穴乖觉地张大,毫不迟疑地把阳具吞下。
凌晔扳起他腿,交叠在胸前,让对方能清清楚楚看到他的蜜穴是怎样绞弄著他的肉棒,晶莹的肠液淌了出来,一片湿润。胯下的性器也笔直挺立,像一根标枪。
冷子琰低低吼了两声,脸上一片潮红,连著眼角都带著媚态,他张大嘴,一个劲叫凌晔,仿佛凌晔是他的救世主。
可连他也不明白,究竟为什麽要叫这个人。
沈迷於性欲的冷子琰是最诚实的,他的身体忠实地反映著他的欢愉,凌晔一边九浅一深地抽插一边抚弄他的阳具。
“别担心……”看著手里的物事喷出淫水,凌晔低声浅笑,“他不会知道……知道了,我也不让他伤你……”
他的声音很轻,被淹没在肉体撞击声中,几不可闻。
激烈而又带著几分粗暴的性爱中,两人很快先後射出浓稠的粘液。凌晔见冷子琰累得厉害,也没有缠著他再要一次,只是脱了他校服,把喷洒出的精液细细涂抹在蜜色肌肤上。
从性爱中恢复过来的冷子琰横眉冷对,死死盯著凌晔的动作。
他知道,他背叛了君痕。
这认知让他无力……更无力的是,期间他有无数次机会阻止,但他都放任了,甚至说,他还勾引凌晔来操他。
如果哪天君痕甩了他,也是他活该。
果然不该对这具破烂身体太过自信,他自暴自弃地想,几天前,他竟然还大言不惭地对君痕说……从今以後……他的身体只让他来碰……
想起就好笑。
这就是他忍了三年,看了君痕三年的原因。
如果不是那晚喝醉了,可能他一辈子都不会真正走近君痕。
因为……和君痕一起,他没有安全感,他觉得君痕随时会把他扔掉。
冷子琰咬住下唇,凌晔把精液在他乳头上涂了一圈又一圈时他终於发作:“你究竟在做什麽?”
声音沙哑,威迫感却十足。
只是,这威迫一对上凌晔,就像鸡蛋碰在石头上──必碎。
凌晔抬起眸:“那你想不想做我的人?”
“什麽做你的人?”冷子琰不解。
凌晔眨了眨眼:“就是……用兽身侵犯你,在你身上打上我的雌兽标记。”
“做梦!”冷子琰眉目冷峻,声音从牙缝里磨得滋滋作响。
“那就别动!”凌晔沈声道,“这些精液有我的气息,洗了澡也能维持几天,我族里的兽人见到你必定恭恭敬敬。”
“那几天後呢?”冷子琰挑起眉,还族里,还兽人,这个人是要跟他摊牌了吧?瞒了他那麽多年,竟然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意图用兽身强暴他!
几天後我们再做……凌晔没敢说,只道:“能管几天是几天,最近陛下病重,父王调了不少族人过来,城里乱得很,你能呆我身边最好。”
“不可能!”
“所以我才给你抹我的精液。”刻意把“我的”和“精液”两次咬得极重,对方死瞪著他的表情,让凌晔觉得自己微微挽回了点雄性的自尊。
把人翻过去,看到那狰狞可怖的鞭伤时……指尖微颤。
鞭痕高高隆起,有些地方因为今天被那头狼压在地上而破出脓水。
不知为何,凌晔总觉得鞭子抽在冷子琰身上肯定比抽在自己身上痛。
“凌晔……”冷子琰忽然转过头,缓缓眯起眼,“为什麽你给我抹了精液你们族人就要对我毕恭毕敬?”
凌晔眉一挑:“因为我是少主。”
冷子琰咬住牙:“抹了你的精液他们会把我当少主?”
“不会……”凌晔吞下口口水,气势顿失。
“那当什麽?”冷子琰慢悠悠地问,尽管赤裸著趴在床上,浑身涂满淫液,眉宇却仍是锋利如刀。
“少主……”凌晔停顿片刻,才道,“他老婆……”
67) 凌少,你辛苦了……
尽管被狠狠踢下床,凌晔却是一幅吃饱喝足的模样,狭长的眸子斜飞微挑,白皙的面容桃花无限。
推开门就见野鸡坐在扶栏上,手捏著栏杆,唇角微抿:“两件事。”
凌晔掩上房门,眉毛一挑:“说。”
野鸡抱起臂,微微倾身,凑到凌晔耳朵处,声音阴沈:“第一,父亲让我转告你,如果你敢用兽型折腾大哥,他绝不饶你。”
凌晔眼中光芒闪了闪。
冷家家主这句话看起来威胁味儿浓厚,其实也不失为一种妥协──只要不用兽型,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插手。
这算不算得到了未来丈人的一丁点肯定?
凌晔心中桃花朵朵怒放,枝桠漫天,一片粉红,他咳了声,面上却是半分神色也不露:“第二件呢?”
“第二件嘛,”野鸡磨了磨唇,似笑非笑,“有个叫君痕的人,找不到大哥,电话打我这了……”
“君痕?”听到这名字,凌晔顿时晴转多云,脸上冷凝若冰雕,“你怎麽给他说的?”
“就说……”像故意为了吊凌晔胃口一般,野鸡声音拖得极长,见对方露出恨不能撕了他的凶狠表情,才慢悠悠道,“我给他讲大哥没什麽事,那头狼没伤到他,至於不接电话……”他顿了下,眯起眼笑,“是因为睡著了……”
凌晔看著野鸡的眼睛──乌黑的、清澈的、带著笑意──只是不知这笑意有几分真实。
凌晔能很好地把握冷子琰那种古怪的性格,唯独摸不透野鸡这种人。
从黑街爬出来,一身痞子之气,却能在短短几天的突击训练中演练出一幅翩翩公子的优雅形象。
那些从冷家宴会上出来的人可都是大赞二少爷幽默风趣谈吐得体。
时而撒泼打诨时而有礼有节,极其会讨好人,连对上他这个情敌也是进退有据,既不显弱势也不过於张扬。
这些都还好,最令凌晔不安的是,野鸡身上有与他极为相近的同类气息,他百分之百肯定,野鸡是尚未兽化的兽人。
雄性气息浓厚的兽人虎视眈眈地盯著冷子琰,凌晔如何敢掉以轻心?任野鸡威胁他也好讨好他也好,他都摆著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既不主动出击也不显得自己欺压弱小降了身份。
如凌晔所料,野鸡都是装的。
面上笑意盈盈,心里已经把凌晔和冷子琰从家中老母一路问候到十八代祖宗。
他本性彪悍,出口成脏,兼之性欲旺盛,想要的男人女人都是直接勾搭上床,干柴烈火,好不痛快。
现在莫名其妙做了这憋屈贵族,需要学习的东西一大筐,若非他天资聪颖,绝对应付不下来。冷少爷身份高身材好性子也合他胃口,要泡到这样一个强势男人,下点功夫无可厚非,问题是,他在这边苦苦修炼,人家那头出墙出得不亦乐乎,叫床的声音大得有如魔音绕梁。
偏偏冷少爷骈头一个比一个有来历,他野鸡除了有点蛮力有点什麽兽人血统可说一无是处,吃饭喝水都得仰仗冷家拿钱,也就黑街那帮子兄弟可以拉出来炫耀炫耀。本来还想什麽时候叫十几个兄弟来学校杀杀凌晔威风,可一想到凌晔变身成的银豹那高大威猛的身形,野鸡就唯有默默淌泪。
跟凌晔硬碰硬,简直就是自个找死。
把不满愤恨憋闷恼怒咽回肚里,暗暗意淫等自己威风的时候要怎样怎样惩罚那个淫荡的男人,怎样怎样勒令他在自己面前脱得光溜溜的,怎样怎样把他做得除了哭叫什麽音都发不出来,怎样怎样让他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野鸡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前途还是很光明的,毕竟自己被冷家老头寄予厚望,反观凌晔,哼,冷老头提起他就脸色铁青,牙齿磨得滋滋作响。
向凌晔转达了两人的电话内容後,野鸡屁颠屁颠地跑食堂买了三份饭,虽然被凌晔挑剔没多少营养,至少他家宝贝是一点不剩地吃得干干净净。
野鸡笑眯眯地刨掉最後一口饭,起身收拾碗筷,忽然想到:“大哥,之前装房子的工钱都是我出的。”
冷子琰坐在沙发上同君痕发短信,头也不抬:“找凌晔分摊。”
上流贵族不缺钱,但也绝不会纵容孩子,发的零花钱刚好能维持他们体面的生活而又不够他们花天酒地。
野鸡好歹算冷家人,冷子琰想也不想就兴起维护之意,谁知道凌晔在裤兜里掏了半天也就掏出几十,磨磨蹭蹭放桌上。
“这个……不够吧……”野鸡挠了挠脑袋,“虽然是小床,但一张床也收了一千一,加上劳工费那些,我们一人一千五。”
冷子琰看了看凌晔,眉毛皱了起来:“你没钱?”
凌晔轻轻哼了声:“最近手头紧。”
为了买那枚戒指他把一年的零花钱都提前预支了,虽然在军部有挂头衔,但军部那点工资根本不够塞牙缝,这意味著接下来的一年他必须想办法赚钱。
现在只是没想出生财之道,这个人竟然一脸鄙夷,看看,嘴唇都扁了:“你做了什麽坏事?”
野鸡也跟著起哄:“不会是被哪个女人骗了吧?”
“闭嘴!”凌晔直起身子厉喝,见自己把野鸡震得一愣一愣才慢悠悠坐回去,神情如常,“先欠著,过几日再还。”
就算在黑街威风八面,野鸡对钱还是很看重的,一千五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他扯了扯冷子琰袖子:“大哥,我看……要不我们写个欠条?”
“写吧……”君痕又忙去了,冷子琰只得合上手机,补充了一句,“记得让他按手印。”
“你怕我会赖账?”凌晔认为自己的雄性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不是,”冷子琰淡淡道,“将军公子按了手印的欠条……比较有意思。”
说著,掀起嘴角,露出一个不能称之为笑的笑。
但就是这个笑,野鸡发誓,他看到凌晔背後摇起了尾巴。
凌晔选的是政治系,为了赚钱专门跑去商科蹭课听,教授在讲台上夸夸其谈,大讲生意经,却没有一样适合凌晔。
他简单的脑子只知道怎麽撕碎猎物,实在玩不来那些高深莫测的阴谋阳谋。
三人吃饭都是一人给一次,轮到凌晔的时候他一分钱也摸不出来。
服务员站在旁边左盯盯右盯盯:“三位先生,请问谁付账?”
凌晔明明心里糗得不行俊脸还是紧紧绷著,身子挺得笔直,冷子琰欣赏够了,拍了拍野鸡的手:“先帮他垫著吧。”
被鄙视了的凌晔苦思良策,终於反应过来以自己将军公子的身份,随便去逮几个冤大头敲诈不是易如反掌?
但是凌公子生性高傲,敲诈行为做得极为含蓄。
比如豔阳高照的某天,他敲开了某位富家公子的门,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较为和善的微笑:“今天天气真好。”
“啊……是,是。”
“有空吗?”佯作无意地问。
“空?啊……有,有!”
“那个……”手插进裤兜,踢了踢脚尖的石子,随口道,“学校生活还适应吧?”
“挺适应的,我已经念第五年了,”富家公子抓住机会套近乎,“需要我陪凌公子熟悉下校园吗?”
“不用。”凌晔赶紧摇头,他早就抓著冷子琰让对方带他从东门到南门南门到西门西门到北门,还在北门尽头逮住他狠狠亲了一通,虽然被揍了两拳,不过他坚信打是亲骂是爱,揍揍更友好。
“凌公子,要不进来坐坐?”
最後,凌晔在人家家里喝了两杯茶水也没好意思开口要钱。
连著被冷子琰冷嘲热讽了五天,好不容易挨到周末可以出校门,凌晔一大早就起床,他已经想好了,今天就算洗盘子也要挣到钱。
结果餐厅不招散工,凌晔也没那本事对著老板死磨硬泡,灰溜溜地从餐厅出来,扒拉著裤兜里冷子琰昨天发他的几枚硬币,买了杯水喝,坐长凳上看人来人往,情侣长双成对,唯独他一人,埋著头,身影被正午的太阳拉得很长很长。
“爸爸,我要玩摩天飞车,我还要玩激情老鼠……爸爸,我们都玩好不好?”
“好,乖儿子想玩什麽爸爸就带你玩什麽?”
“爸爸,我还要摸‘大猫’的脑袋,呵呵,‘大猫’好可爱哦……”
凌晔抬起头,看了看游乐园的招牌,站起来,迈开修长的双腿就往里面走。
‘大猫’他知道,这家游乐园的金子招牌,其实就是工作人员穿著猫衣戴上猫头,插两只猫耳外加一只猫尾扮成大猫蹲地上,让来往的游人摸脑袋。
很简单的工作,凌晔觉得自己完全能够胜任。
所幸游乐园也招短工,一天工作八个小时,工资两百,凌晔算了下,自己一个周末能赚四百,一个月四个周末赚一千六,这样这个月就能勉强把欠野鸡的钱还清。
只是这工作也太丢人,大人还好,一般不会玩‘大猫’,小孩就可恶了,摸了又摸,活像顺毛,有淘气的还逮他眉毛玩,也许是看他有趣,呵呵呵笑个不停,根本不管他憋在猫头里的脸是怎样冷如冰霜。
这年头,赚钱不容易。
看看,刚刚那个揪他眉毛的破小孩跑远了又拉了个粉嫩嫩的女孩子回来,指著他道:“这只猫超级好玩,你揪他眉毛他就会瞪你。”
“瞪我?”女孩子退了两步,怯怯道,“好可怕。”
“别怕别怕,”男孩把女孩护在身後,拍了拍胸膛,“就是猫而已,没什麽好怕的。”
“去你的猫。”凌晔怒了。
“啊……”小女孩躲在後面,偷偷瞄他,“这只猫会说话。”
“哼,我揪他尾巴,看他还敢不敢嚣张!”小男孩肥肥的小手还真把‘大猫’的猫尾抓起来,在手上缠了两圈,向女孩子献宝道,“好玩吧。”
凌晔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尾巴正被调戏。
他的目光,死死射向了旁边卖冰淇淋的小摊。
正手拉手买冰淇淋吃的两个男人不是冷子琰和君痕是谁?
君痕又易成了个中年男人,冷子琰也不怕光天化日之下被发现,堂而皇之地把他的手拽得死紧。
凌晔缓缓立起身,抬脚就要冲过去。
一句话,把他的身形定住了──
“两位大哥哥,这只大猫在瞪你们,你们要不要一起来玩?”
68) 戴给我看
冷子琰和君痕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实在不知道约会时应该做什麽,正好学校附近有一家游乐园,见许多情侣往里面走,两人也就随了大流。
君痕遭遇过的暗杀层出不穷,凌晔冷冽的瞪视,他早就感觉到,不动声色地把冷子琰护在後面,谁知冷子琰反应更快,小男孩声音刚落,他已经抓著君痕肩膀,借力旋身而起,双腿侧踢,又狠又准,干脆利落。
凌晔尾巴被抓著,避无可避,仰头时,只见冷子琰额前碎发飞扬,下巴微抬,弧线是极刚硬的流畅,然後那双修长的双腿结结实实踹在自己脸上。
凌晔闷哼了一声,冷子琰乘胜追击,跨上去把人牢牢制住,漆黑的枪直指额心:“你是谁?”
此时,君痕也绕到凌晔背後,断了他退路。
空气陡然凝滞得骇人。
周围的游客早就惊叫著退开,小男孩和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叫,凌晔腰腹一挺,刚打算用蛮力推翻冷子琰,对方的枪柄已经接踵而至,狠狠敲在他脖颈上。
不确定这人意欲何为,冷子琰也不敢胡乱开枪,他这一击极重,常人非得痛叫不可,对方却神情不变,易守为攻,铁钳似的手猛地握住他手臂,使劲一扭,五根青紫的印子顿时浮现。紧接著,拳风扑面而来,冷子琰咬牙侧头,举起拳,与对方的拳头狠狠撞在一起,感觉就像砸在石头上一样,对方的手没事,他的手却立刻见血。
对方冷笑著捏住他下巴,手指冰凉刺骨,冷子琰铁青著脸,一把摘掉那头套,咬牙切齿:“凌晔!”
君痕死死捏著枪柄的手渐渐放松,刚要走上去把坐地上的两人拉起来,凌晔忽然一拳狠狠揍在冷子琰脸上。
“砰!”地一声,毫不留情。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君痕眼睁睁看著冷子琰被揍得嘴角出血,然後凌晔反压住他,强硬地把唇凑了上去。
君痕现在的位置,刚好能清清楚楚看清冷子琰的反应──他怔忪了两秒,唇齿下意识地开了下,脸色又忽然变得极其难看,抱著凌晔的头砸在旁边地上。
又是“砰”地一声,地面都震了震。
冷子琰踹飞被砸晕了的凌晔,爬起来拉住君痕就走,走远了後君痕才笑道:“你把他砸坏了怎麽办?”
“砸不坏。”
“他生气怎麽办?”
“气不死。”
“冷子琰……”君痕侧头掀了下嘴角,神情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复杂,“为什麽每次我们约会都能遇到他?”
“我……”像是终於意识到君痕笑得不对劲,冷子琰扒拉了下头发,“巧合吧?他最近缺钱,跑游乐园打工也无可厚非。”
“那他为什麽缺钱?”君痕叹了口气,“冷子琰,把头抬起来。”
抬头的时候,刚好对上君痕的眼睛,他没有戴眼镜,温润的光泽在眸子里缓缓流转,像是蒙著薄雾的清晨,瞬间就抓住了冷子琰的心。
放在两边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君痕……”
“别动……”掏出手帕,细细擦拭尚在淌血的嘴角,君痕皱紧眉头,“还痛吗?”
冷子琰赶紧摇头,嘴角撞到君痕的手,又轻轻嗯了声。
君痕哭笑不得:“叫你别动还动,撞痛了吧……”
尾音消失在紧密碰在一起的唇舌之中,冷子琰的舌尖探进来,带著小心翼翼的讨好。
来不及顾及周围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君痕轻笑著捧起他的头,鼻尖磨蹭过对方,唇角也勾连到一起,细腻到极致的温柔。
游乐园里有不少刺激的玩意,什麽‘冲上云霄’、‘深水探险’两人通通玩了个遍,冷子琰一直规规矩矩,坐进‘激情老鼠’的时候,也许是这名字太惹人遐思,狭窄的空间里冷子琰左动又动,君痕的眉毛也是越皱越紧。
‘激情老鼠’是个鼠身小车,玩的人坐进车里,前面的人控制方向盘,後面一个人搂著前面人的腰,与场区内的其他鼠车展开激情碰撞。
第一轮是君痕在前,冷子琰在後,两个大男人坐进小孩子玩的小车,要多挤有多挤,而且凳子是长条皮凳,中间没有挡板,也就是说,两个人,背贴著胸,下身贴著下身,紧密无间。
背後人温热的呼吸吐在颈间,君痕立刻心猿意马,明明应该往右躲避力道却没到位,与迎面而来的鼠车狠狠碰在一起。冷子琰被冲得顶在他背後,天气很热,两人都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单薄的衣料根本阻挡不了滚烫骇人的肌肤,君痕甚至能依靠背部清晰地感受到冷子琰结实的胸膛上凸起的两点。
鼠车被撞会停十秒,乘著这十秒,周围的鼠车全都飞快地撞上来,玩的人大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集体欺负他们,不但不愧疚,反而群情高涨。
剧烈的撞击中,君痕紧紧把著方向盘,冷子琰紧紧抱著他,头埋在他背上,低声闷笑:“君痕,你连一群小孩子都玩不赢。”
君痕脸一红,刚好结束铃响起,只得转头问:“还玩吗?”
“玩,”冷子琰赶走君痕,坐到前面的位置,眉飞色舞道,“这轮我来开,看我怎麽帮你一雪前耻。”
说著投了枚币进去,让君痕抱紧他,半分锺後鼠车再次启动,冷子琰一阵横冲直撞,要多勇猛有多勇猛,把刚才围攻他们的鼠车追得四处乱窜,撞得一帮小屁孩眼冒金星。得意地挑了挑唇:“我是不是比你厉害?”
君痕咬住牙:“明明是刚才你在背後折腾我。”
“我怎麽折腾你?”某人不认账。
“你一个劲瞎动。”
冷子琰扁扁嘴:“是你开得不好,老是被撞。”
“你还拿你那根东西戳我……”君痕的声音又低又沈,在热闹的场馆内很难听清,偏偏冷子琰觉得那声音像风一样,轻轻拂过耳边,挠得他耳後一阵搔痒。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忽然一抖──
君痕的手指“啪嗒”下拨开他皮带,紧接著裤扣也被解开。
“别闹。”冷子琰呵斥得力不从心。
那只手并不听他的话,自顾自伸了进去,隔著内裤揉捏他臀部,不忘好心提醒:“左边有车撞过来了。”
冷子琰一惊,赶紧集中注意,努力闪避,闪完又从後面追上去。
“快躲!”
“砰”地声,冷子琰一声惊叫。
他叫不是因为被突然从右侧窜出的车撞上,而是因为刚才短短的十几秒里,君痕已经剥下两人内裤,把挺立的男根对准他後穴。
而那一撞,正好把男根撞进去半个头。
猝不及防之下被巨物入侵,冷子琰叫得要多惨烈有多惨烈,其余少年见他们这辆车终於又被撞停,欢呼著赶紧冲上来。
冷子琰之前树敌太多,少年们撞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前面的掌握方向,後面的就站起来挥舞著拳头,嗷嗷叫著:“撞,撞,撞死他们!”
第一辆车是从车屁股後面顶上来的,原本只进了半个头的阳具借著冲力顺利埋入肉穴。没有经过丝毫前戏,饶是冷子琰也吃不消,更何况一片惊涛骇浪,只疼得他把拳头放进嘴里,死咬住。
来不及等他适应,巨大的物什随著震动的车身到处乱窜,冷子琰额头立刻渗出冷汗,他憋住嘴里的呻吟,手肘恶狠狠撞了下背後的罪魁祸首:“你想整死我?”
君痕有些无辜:“我没忍住。”
一句话,冷少爷惨白的脸愣是转出红晕,一阵阵触电般的酥麻沿著下身直往上冒,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憋著脸扭了扭屁股。得到明显的求欢信号,君痕再难把持,勒住他腰线,小幅度挺动。车身很高,没有被人看见的危险,两人加剧摇摆的幅度,皮凳被磨得叽叽作响。最初的疼痛过去,冷子琰浅浅呻吟起来,干涩的後穴变得湿滑,淌出晶亮的肠液,紧紧裹住入侵的男根。
“这一个多星期,有没想我?”
氤氲著浓浓情欲的缓声低语,华丽而又低沈,像是刚刚开封的酒,醉得冷子琰一塌糊涂。
“想……”他毫不隐藏内心的思念,做出一幅与君痕说话的样子,实际上唇角紧紧贴著对方,暗地里拿舌尖去勾他。
又有辆车撞了过来,阳具狠狠戳在敏感点上,冷子琰哼了声,眯起眼看过去,撞他的少年虎头虎脑,满面潮红,见他望过来,不但不害怕,还吆喝一声:“那个嘴角被揍过的黑头发是软脚虾,他被一顶就没力咯,大家快冲上去,顶他,顶他,哦也!”
“噗──”君痕乐得喷了出来,手抓在冷子琰腿上,笑得喘不过气,“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有了少年的吆喝,原本已打算放过他们的车再度冲过来,冷子琰把著方向盘,一边承受君痕的攻击一边还要注意稳住身子,最要命的是不能叫,他脸色又红又青,五彩纷呈,恶狠狠啐了口:“幸亏我不用养小孩。”
“小孩子还是挺可爱,噗……咳咳……冷子琰……”君痕一个劲抽气,抽气的同时却不忘折腾他,手也伸到前面,握住他挺起来的性器,“反正你也是被我顶软的,跟他们计较什麽?”
“你……放屁。”
“嗯?”君痕眉一挑,轻笑著玩弄手中张扬的东西,摸上顶端的小孔,坏心眼地轻轻搔刮,“谁放屁?”
冷子琰敏感得不行的身体如何受得了,手指用力,脚趾头也蜷了起来,他抿著唇,哼哼声渐重,若非是在公共场所,早就发出一阵阵淫荡的尖叫。
“顶啊,顶啊……”
少年们的呼声让冷子琰恨得牙痒痒,却也因此格外兴奋,後穴仿佛吃了兴奋剂,一圈圈翻滚著收缩,如果君痕能看到这种豔丽的场景,怕是要倒抽一口凉气,但仅仅是肉体的接触已经让他难以自控,像打桩一样毫不留情地戳进去又缓缓扒拉出部分,重重挺入。
皮凳淌满水迹,混合著汗水和流出的肠液,湿滑一片,屁股在上面发出啵啵之声,格外淫乱。君痕手中的阳具越胀越大,仿佛要爆了般冒出青筋:“以後……不准骂脏话……”
“那不叫脏话。”君痕说话尚且断断续续,更何况是冷子琰,之前还苍白的脸早就蒸得红彤彤,一幅勾引人操弄他的诱人模样。
“屁还不叫脏话什麽才叫脏话?”
嘴里面一本正经,手里面下流龌龊,冷子琰不知道君痕怎麽磨练出的这种功夫,哑著嗓音道:“妈的,滚你妈的,操你妈的,啊……这……才叫脏话……”
明明是在教育他,他还不知好歹,阳物被死死掐住,也实属自讨苦吃。
冷子琰摇摇头,苦著脸:“君痕,快让我射……”
“不行,”也不知是真要跟他较劲还是故意玩他,君痕扳起一张红脸,“还在我面前骂吗?”
“不了。”
掐在根部的手放松了些:“再骂如何?”
冷子琰闷著头道:“随你操我……”
“你……”
两人忙著热火朝天,早没搭理周围的小孩,一群人以为他们被撞怕了,拍著手把车开走,活像凯旋的将军,冷子琰不服气,同君痕相继射出後,立刻报仇雪恨,再度把刚才言语调戏他的少年们撞得哇哇大叫。
玩完这轮两人再没心思,裤子里黏嗒嗒的,尤其冷子琰,前面是自己的精液,後面还装著君痕的,拉起人奔出游乐园,直冲君痕公寓。
关上门迫不及待吻在一起,没有旁人观摩,这个吻要多热烈有多热烈,吻完後两人都是光溜溜的,嘴唇红得发烫,唾液挂在嘴角,来不及擦拭,手心急火燎地抚摸上对方的身体。
一个肤色白皙,一个蜜得似油,紧紧交缠,对比鲜明甚至带了几分豔丽。
君痕把冷子琰扑倒在床上,轻轻抚摸他淡下颜色的鞭痕,背上的伤正在长新肉,冷子琰被刺激得阵阵打颤,手抱住枕头,双腿弯曲著跪下,挺起屁股:“进来,快进来……”
“我送你的乳夹呢?”
冷子琰拉过裤子,翻出两枚金色的蝴蝶,君痕见状又是一个饿狼急扑,咬住他的唇一番啃噬,诱哄道:“先戴给我看。”
69)
冷子琰在床上一向放荡,但确实没用过这种玩意儿,他睁著一双朦胧的黑色眸子,略带几分迟疑地望向君痕,对方眼底是黑沈沈的欲望,看得他一阵心惊肉跳。他对君痕最是没辙,尽管知道这乳夹绝不简单,还是哆嗦著手挺起胸膛,把东西夹在了硬如石子的两粒乳头上。
胸膛原本就滚烫骇人,突然触到冰凉的物事,一阵阵战栗。金质的蝴蝶随著他起伏的粗重呼吸微微晃动,君痕摸上他结实饱满的性感胸膛,上面粘粘的,像会吸人一般。
他吐出一口气,低声问:“喜欢吗?”
“喜欢……啊……”
也不知君痕碰了哪里,夹子突然上下摩擦,钝钝的锐齿切割得乳头犯疼,战栗般的快感游遍全身,之前被吻得红彤彤的薄唇不断发出呻吟。仿佛犹嫌不够,君痕的手轻轻挑弄著金色的蝴蝶,里面的液体欢快地流淌起来,清澈的声音夹杂在淫乱的喘息声中,竟带著种别致的韵味。
备受折磨的乳头周围很快被流出的液体润湿,晶亮一片,君痕的手不断在附近打转,把透明的液体涂抹均匀,还不时凑上去轻碰夹子里面变了形的扁平乳粒。
冷子琰只觉欲仙欲死,大脑里一团浆糊,脸上的红潮有如云山里蒸腾而出的霞蔚。他难耐地扭著身子,一个劲往君痕怀里蹭,高扬的性器戳上君痕的,两边同时滴出淫水。
君痕抱住他,肿胀的男根感受著对方的跳跃,青红的筋肉一根根突起,仿佛快要爆开。
扳开冷子琰腿,让他垮坐在自己身上,君痕在阳具上抚了把,让它直立朝天,喑哑著嗓音下令:“冷子琰,快坐下来。”
乳夹上的粉末混入液体,催情效果立刻发作,冷子琰早就苦不堪言,後穴激烈地蠕动,疯狂地想要把君痕的男根吞下。此时君痕下令,他迫不及待地翘起屁股,手撑在君痕肩上,一口气坐了下去。
毕竟是成年人的阳具,尺寸可观,就算之前已经有一场欢爱,肉穴被入侵,还是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啵啦声。君痕抱著他停了下,想等他缓缓劲,谁知道冷子琰根本等不及,见君痕不动,自己摇摆起臀部,寻找著最能愉悦自己的角度。
面前男人放荡的淫乱模样极大的诱惑到了君痕,他的自制力全面崩溃,眼底的欲望之火几乎燎原。捧起面前人的脸,用嘴堵住他的呻吟,滚热的呼吸在口腔里交融,舌尖死死缠在一起,热气熏得人喘不过气。
冷子琰的手抚摸上君痕背部,骨节有力的大手在光滑的肌肤上摩擦出极致的快感,君痕难以抑制地从鼻腔里吐出哼哼,原本搂在对方腰线的手瞬间滑到臀上,重重一掐,冷子琰啊了声,君痕笑得不怀好意,眸子更是亮得惊心动魄。
“啊……君痕……别掐……”冷子琰可谓四面楚歌,肉穴被操弄,乳头被夹玩,现在连臀肉也没能幸免於难。他的臀部极其漂亮,肤色亮丽,形状饱满,手感宜人。君痕的手掌覆盖上去,缓缓收紧五指,明显地感觉到臀肉有绷紧的迹象,豔红的肉穴猛地一收缩,君痕险些弃械投降。喉结狠狠滚了两圈,将射精的冲动压下去,冷子琰让他别掐,他还非将那两瓣肉捏成各种形状,听著身上人嘴里一波又一波的淫荡叫声,君痕轻轻笑了下:“怎麽那麽喜欢叫?”
“……舒服……舒服就叫……”
“真老实,”啄了啄挂著唾液的两片唇,把唾液一点点舔干净,而後顺著脖颈一路吻下去。冷子琰一直在上下运动,君痕的嘴也跟著打颤,把结实的肌理咬得红肿一片,豔丽惊人。碰到胸膛时,冷子琰干脆取了乳夹,露出两粒可怜兮兮的乳头。
乳头早被夹得偃旗息鼓,布满齿痕,干巴巴地吊在那。君痕忍不住伸手去挑玩,冷子琰唔了声,拍开他手,把干涩的褐色果实凑进他嘴里,让他帮他吸。
冷子琰微微扬著下巴,眼角斜飞微挑,妩媚得强势,光是看著,就能让人血脉贲张。
君痕重重一咬,声音含糊:“冷子琰,我好想再欺负欺负你……”
“唔……什麽……我要射……啊……射……”
冷子琰绷紧脸,粘稠的白液溅到君痕身上,肉穴相继收缩,把里面的肉棒搅得死紧,君痕也立刻攀至高点,精液从後穴淌出,流得两人下身到处都是。
线条冷硬的英俊面孔全是性事後的慵懒,性感而又诱人,君痕揉了揉他被汗水打湿的漆黑碎发:“想吃什麽,我做给你吃。”
趴他身上的冷子琰掀了掀眼睑:“你做的能吃吗?”
君痕伸出舌尖,在他懒洋洋的眼睛上一勾:“不能吃就吃你。”
最後两人什麽都没吃成,君痕的小公寓……来人了。
来的是两个女人,这两人冷子琰都认识,年龄大的那个是凤姨,小的那个……是木非非。
就血缘来说,君痕得叫凤姨小姨,就关系来说,得称一声小妈。
她原名程凤,当年是上流社会十分有名的交际花,爱慕者皆是身份显著的世家公子,她一个也看不上,唯独锺情於已有家世的姐夫,没名没分的在君家呆了十几年。君家人不但不厌恶她,反而对其极为敬重,从中可见其手腕,就冷子琰所知,君痕刚当上家主时也多亏她扶持才能在血雨腥风中把君家维持了那麽多年。
这个木非非是木家长女,君家处境尴尬,一般士族都是能避则避,木家感念君家当年提携之恩,对君家可谓不离不弃,君痕目前二十三岁,差不多到了联姻年龄,凤姨带著木非非来看望他,其中用意,冷子琰可是清楚的很。
在一大群名流淑媛中,木非非模样顶多算个中等偏上,但胜就胜在笑容温婉,谈吐得体,让人如沐春风,很有……嗯……贤妻良母的潜质。
“刚好在附近逛,就说带非非上来看看,没想到不仅你这个大忙人在,连冷少爷也和你一起,”凤姨挽著木非非的手臂,视线在冷子琰脸上定了下,微微有些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热忱地与他打招呼。
陪他们拉了几句家常,冷子琰只觉如坐针毡,屁股後面粘粘的,十分不舒服,推说学校里还有事,不顾几人的挽留,硬是告辞离开,君痕要送他,他摇头说不必,倒是看了木非非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还是多陪陪木小姐吧。”
木非非微微笑了下,凤姨也笑,冷子琰看著有些刺眼,嘴角的笑也跟著弯了起来,直到关上门,才恢复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他搓了搓额头,忽然想起君痕床单上全是精液,那两枚乳夹也还丢在上面。
不过君痕又不是他,自然不会让人看见。
他摇摇头,下楼招了辆车,正是黄昏,霓虹接二连三地点亮,把浑浊的夜色切割成一片一片,街景匆匆而逝,像一幅不断拉伸的画卷。
冷子琰把头靠上车座,眯起眼翻开手机,君痕发了一条短信,几个字:你别多想。
他没多想……
不知怎的,屁股後面更痛了,丝丝缕缕,缠著缠著绕了上来,针尖一样,一个劲戳他。冷子琰猛地合拢手机,从後视镜里审视自己的脸。
诚如凌晔所说,他这张脸没半点可取之处,线条坚硬,弧度冰冷,鼻梁高挺,唇也不够柔软,整个看起来活像一尊雕塑。
怎麽看怎麽不符合君痕的审美观。
冷子琰的嘴角一抽──那个淹没在人群中缓缓走著的不是数落他的凌晔是谁?
“师傅,麻烦靠路边停一下。”
“哦,好的。”
凌晔没看到冷子琰,他微微低著头,手捂在额头上,冷子琰见他那落魄样,不厚道地笑了,摇开车窗,等他经过时出了个声:“要不要我顺路搭你?”
这声淡淡的,有某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不为人知的幸灾乐祸。
凌晔眼一瞪,见是他,面上没多大表情,唇却抿了起来。
人身没兽身坚硬,冷子琰拿他脑袋砸水泥地,力道猛得钢铁也能扳断,更何况他这人脑袋。
他掀了掀嘴角,露出个冷笑,一声不响地拉开车门。
“你额角在出血。”
“我知道。”
冷子琰目视前方,看也不看他:“我还以为砸不坏。”
“所以呢?”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车内忽然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磨牙声,滋滋作响,那声音让司机联想到了丛林里的野兽。
他吓得後背出汗,车开得飞快,把两人送到校,一溜烟地跑得没影。
凌晔掏出钥匙,冷著脸转开门锁,房内有些暗,打开灯,白光照得他一张脸有如瓷器,他忽然回头,把冷子琰抵在门上。
拉下对方衣襟,只见里面一片红紫,分明是副惹人凌虐的淫荡样子。
手指轻轻摸上去,神情温柔,声调却是冰冷:“知道在我们族里雌兽对雄兽不忠会有什麽下场吗?”
冷子琰发现挣脱不开後冷冷一哼:“关我什麽事?”
凌晔缓缓眯起形状优美的狭长双眸,自顾自地道:“为了惩罚它,它的雄兽会把它扔出来,供所有的族人享用。”
“我对你族里的事不感兴趣。”
凌晔像爆发了般,揪起冷子琰衣领把他扔地上,脸上铁青一片,他狠狠踹他,从门口一路踹到客厅。
他今天……很生气!
但他没有理由生气。
是的,没有理由。
无论他多麽自视甚高,无论他多麽瞧不起君痕,这个人和君痕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对这个铁铮铮的事实他根本无力改变。
他想大骂冷子琰见了君痕就跟狗一样凑上去,他更想委屈地说你把我砸痛了你把我砸痛了,为什麽你把我砸痛了都不问问我痛不痛,有没伤严重,而是管也不管,拉君痕就走?
就算他皮子够硬,他的心也是活生生的,什麽叫砸不坏,什麽叫不过如此,这个人就那麽擅长把他的皮子剖开,去抠里面血肉模糊的东西?
“凌晔,你妈的,你发什麽疯?”凌晔铁了心要揍他,冷子琰除了抱住头保护脑袋什麽都不能做,全身都被又踢又打,散了架般的疼。
“没什麽……”凌晔喘著气冷笑,“今天手痒,想找人教训。”
“我……去你妈的……”
凌晔踹了会就只逮屁股踢,两团挺翘的肉被他踩得又扁又平,他还嫌不泄愤,蹲下身啪啪啪打了几巴掌,恶狠狠道:“我看你还翘起屁股让君痕操。”
冷子琰脸憋得一阵青一阵白:“凌晔,你搞清楚点,我和你屁关系都没。”
凌晔愣了下,笑得轻蔑:“那你被他甩了别跑我怀里哭。”
冷子琰一拳揍过去,凌晔没躲,结结实实挨了拳。
“我要跑你怀里哭我不姓冷。”
“嗯……你姓凌……”
“大哥……你们……”从自习室回来的野鸡推门就见客厅有如台风过境,而凌晔正牢牢压制著冷子琰,野鸡皱起眉,冷笑:“凌晔,你想对大哥霸王硬上弓?”
凌晔放开手里的人,站起身,瞄向野鸡,眉一挑:“强上他……我需要吗?”
说完,又补了一脚,方才慢悠悠往楼上走。
野鸡这才知道冷子琰是被打了,身上全是脚印子,赶紧把人扶起来,拍掉他身上的灰。
野鸡一咬牙,阴测测道,“大哥,要我帮你报仇不?”
“你打得赢他吗?”
野鸡抿了抿嘴,脸上有些与他平时形象不同的狠戾:“打不赢。”
冷子琰指了指茶几上的杯子:“去拿来给我。”
“做什麽?”
杯子……在凌晔进卧室前砸在了他背上。
凌晔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俯视冷子琰:“刚和君痕运动完,也不怕闪到腰?”
留下个嘲讽的笑,“砰”地声,以极端恶劣的方式关上房门。
“妈的,他以为他是谁!”冷子琰被揍,野鸡比自己被揍还难受,再加上凌晔那副臭屁样,对他可谓极大的挑衅。
“哪天我非得教训他不可……”野鸡搂上冷子琰腰,“大哥,我扶你上去。”
冷子琰没拒绝,他的腰……的确闪到了。
凌晔看了会夜景,心里十分烦躁,干脆上网听歌,名列排行榜第一的叫什麽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凌晔想也不想就点进去。
本以为是抒情歌,结果是劲爆曲风,闹得整个屋子都震了一震。
门外有人敲门,野鸡的声音挤进来:“凌晔,大哥叫你小声点,吵著他了。”
握在鼠标上的手猛地收紧。
“哦,还有,”走远了的野鸡又走回来,道,“我听大哥说你今天去打了工,你要是能还钱就先还,我琢磨著这事拖太久总不好。”
“说完了吗?”
“差不多。”
“那就滚……!”
70) 他不是我媳妇儿
冷子琰整了整衣领,推开咖啡厅的门。
这是学校外面的咖啡厅,坐在里面的大都是学生,冷子琰向认识的人点点头,径自往里走去。
“凤姨……”
“来了?”女人笑了笑,把手里的书合上,示意他坐下。
冷子琰今天穿得很正式,白衬衣黑裤子,无形中衬托出他高挑的身形,他外表本就出众,此时彬彬有礼,不禁让许多人侧目。
凤姨搅了搅杯中的咖啡,唇角尽是笑意,说出的话开门见山得让人措手不及:“冷少爷这样的人……怎麽会喜欢男人呢?”
冷子琰表情变也没变,翻开她推过来的照片。
照片上人山人海,却不难找到他和君痕,他拉著他,周围过往的人群像是流水……
冷子琰缓缓眯起眼:“能送我吗?”
“可以,”眼看冷子琰把照片收起来,凤姨又推出一张,身体前倾,修长的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摩挲,“这位是情报部部长,我想你应该见过。”
男子大约四十岁,模样乏善可陈,鹰钩鼻,眼中有狠戾之光。
此人是将军阵营里的三号人物,一直致力於劝说皇室灭掉大家族,可谓是君冷两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冷子琰眼睛望向照片,翘起腿,掀了掀嘴角:“我周末才有空。”
“那我周末等你消息。”
凤姨走後,冷子琰还在位子上坐了半个小时,点了杯咖啡,让弹琴的少年奏了曲舒缓的曲子,出门时,天空下起小雨,灰蒙蒙的。
距离上次在君痕家里见到凤姨已经过了十几天,很显然这个女人当时就怀疑他们的关系,并且利用这十几天收集到了证据。
他与君痕在大庭广众之下约会,父亲应该也捕捉到了蛛丝马迹,现在仍然按兵不动,怕是对自己心灰意冷,打都懒得打了,想到这里,冷子琰嘴角的嘲讽意味更重。
“学长学长,你好,请问学生公寓怎麽走啊?”
问路的是个模样英俊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一米八几。
头发被雨丝打湿,软软地搭在额上,他五官深刻,却不是冷子琰那种冷硬,线条要柔和很多,脸上堆著微笑,亲切可人。
“我正好要回去,你跟我走吧,”学校里很少有不知道他的,冷子琰不禁问,“你新转的?”
少年点点头,弯起眉眼笑:“今天刚办的入学手续,没事出来晃晃,不想却迷路了,呵呵,幸好遇到学长,对了,学长叫什麽名字?”
这一带比较偏僻,除了两人外的确没个多余人影。
冷子琰冷淡惯了,对方态度热忱,他却是不咸不淡:“冷子琰。”
“原来是冷学长?我听伯父提起过你。”
前半句还正常,後半句……“什麽伯父?”
“将军啊。”
少年说得理所当然,冷子琰却惊了一惊:“将军?!”
“你好,正式介绍一下,”少年微微弯腰,递出手,黑漆漆的眼睛,格外漂亮,眼尾上挑,却不显得傲慢,甚至略带天真,“凰影,凌晔未来第一夫人。”
冷子琰这手伸得十分不情愿。
凌晔第一夫人?
关他什麽事?
很快,凰影就给他解释了什麽叫第一夫人:“一只优秀的雄兽,可以有很多雌兽,但第一夫人只能有一个,凌晔是族里少主,为了诞下拥有最优质基因的後代,他的第一夫人必须由长老们选出……”
“你不是男的吗?孩子从哪里蹦出来?”冷子琰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雄兽都能令其产子……”凰影看了看冷子琰,“即便学长这种人类的身体,按照理论一样可以怀孩子,但因为学长的雄兽是少主,所以如果学长怀孕将会被长老们严刑惩罚……其实我也知道这很不近人情,但没办法,族里一直都是这样规定的,几千年没变过……”
这个人是专门来气他的吗?
怀孩子?雄兽?
有没搞错?
“你觉得我……”冷子琰下巴绷得死紧,仗著自己身高优势,手搭在凰影肩上,眼睛斜斜看他,“很像生孩子的人?”
“你既然是凌晔的雌兽,当然能生孩子。”
冷子琰为人处世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对於讨厌的人,他甚至会故意设下圈套,让别人惹他,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报复。
面前这个少年每一句话都把冷少爷气得七窍生烟。
但他态度太好了。
眼睛清澈得像一汪湖水。
见他板著脸不说话,还不解地皱起眉:“是我说错话了吗?”
“我不是你嘴里那个东西。”十七八岁,跟白宇裴差不多的年纪,冷少爷决定不跟年少无知的家夥计较,加快脚步,打算把人送到了事。
“东西?雌兽?”凰影挠了挠头,跟上他,“哦,母亲给我讲其他雌兽面上对第一夫人尊敬,心里却未必那麽回事,对不起,我喜欢凌晔,所以尽管学长不高兴,第一夫人的位置我却不能让给学长。”
冷子琰顿住脚步,一点点转过头,高挺的鼻梁撞在对方额头上,他又稍微退了些,拉开距离,压迫感不增反减:“凰影是吧……?如果可以,麻烦把你家雄兽带走,越远越好,我看著他心烦!”
“口是心非的雌兽不是好雌兽。”
冷子琰捏了捏拳头,哢嗤作响。
凰影很认真道:“学长,你打不赢我。”
冷少爷……很憋屈,这憋屈在少年的下一句话里膨胀到了极限:“为了嫁给凌晔,我十岁就开始学习床技,”他扬了扬下巴,笑著道,“所以,学长床上功夫一定也没我好,”
憋屈的冷少爷不愿落个欺压幼齿的名声,偏偏凌晔那头豹子还不在别墅里供他发泄,野鸡为了跟上学习进程天天跑自习室,更是没个人影。冷子琰咬牙给凰影泡了杯茶:“你自己坐,我还有作业,先上楼了。”
“等等……”凰影叫住他,“凌晔什麽时候回来?”
“你可以打电话问。”冷少爷语气很不好,连最起码的礼节都懒得顾。
凰影埋下头:“他不接我电话。”
这声音闷闷的,颇有几分可怜,冷少爷硬邦邦的心肠软了那麽一点点,不过他还是很不舒服,他把这不舒服归结於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逊。
凌晔中午的时候才回来,刚推开门凰影就飞扑到他怀里:“凌晔哥哥……”
坐在沙发上陪凰影的冷子琰浑身一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凌晔傻呆呆地维持著举起手推拒的姿势,视线却是偷偷瞄向冷子琰。
上次把人狠揍了一顿後,对方一直与他冷战,十几天说过的话手指都数得出来。
凌晔咳了一声,既不生疏也不客套:“你怎麽在这?”
凰影笑眯眯道:“伯父让我来的。”
若是旁人,凌晔绝对不会理,但凰影与他算青梅竹马,两人两小无猜地长大,关系匪浅。
他推了推凰影,沈声问:“你没乱说什麽吧?”
问的同时目光一直没离开冷子琰,见对方扯著嘴角,似笑非笑,凌晔心里一寒,知道这算是冷少爷发怒的前兆,忍不住提醒没回过神来的凰影:“有没说……嗯……雌兽,宝宝一类的话?”
“有啊,”凰影很无辜,“而且学长好像很生气,凌晔哥哥,我是不是说错了什麽?”
凰影一直生活在族里,性子十分单纯,自然不明白在冷少爷这种目中无人的家夥面前说他是雌兽,他没当场发飙已是好的。
凌晔抿了抿唇,心情十分沈重,他和冷子琰正当如履薄冰,凰影来绝对是添乱。
但要把人赶回去也不可能。
他还没在族里建立绝对权威,现在贸然拒绝未来的第一夫人,只会害了冷子琰。
还有那个野鸡……才不久的月圆之夜竟然隐隐现出变身的前兆,变身时的性欲能有多麽旺盛,凌晔再清楚不过,以野鸡粘冷子琰的程度,绝对是把冷子琰当成雌兽幻想对象。
野鸡不是少主,冷子琰可以是他的唯一,甚至可以给他生孩子。
凌晔被‘唯一’这个字眼刺激到了,他漆黑的眸子变得暗沈,仿若夹杂著风暴,凰影为他威势所摄,指尖一颤:“凌晔哥哥,怎麽了?”
凌晔摇摇头,走到冷子琰身边坐下,却不看他:“老师昨天布置的作业做了没?”
“没。”
“上午去哪了?”
“不关你事。”
凌晔唇抿得更紧……“刘教授刚把我找办公室谈话,表扬我比你优秀。”
冷子琰同样不看他,冷冷道:“幼稚。”
在一旁看著的凰影觉得很新鲜,他还从没见过哪个雌兽敢用这种语气同雄兽讲话。
他离开家时母亲给他讲,如果遇到凌晔的其他雌兽,一定要拿出第一夫人的气场来震住对方,不过这个叫冷子琰的人类气场似乎很强的样子,连凌晔在他面前都要吃瘪。
凰影吃吃笑了起来:“凌晔哥哥,学长是为了陪我才没做作业的,你别骂他。”
“闭嘴!”两人异口同声。
凰影扁扁嘴,闷下头不说话。
冷子琰忍无可忍:“你让他别叫你什麽哥哥!听著很肉麻。”
凌晔眉一挑,眼里闪了闪,有没可能……这个家夥有那麽一点点吃醋?
他轻笑著摇摇头,劝告自己还是别多想,对於冷子琰,一定要用最高的恶意来揣测,否则失望的还是自己。
“哥哥意味著尊敬,当然,叫起来也显得更亲热……”凰影的语气让冷子琰有种自己刚刚欺负了小孩子的罪过,只听他慢悠悠道,“如果你也想叫,我可以破格允许你,但你无权剥夺我这样叫的权利。”
凌晔和冷子琰的面部都抽个不停,前者想把凰影的嘴捂上,後者在琢磨著该怎麽想个办法撕掉。
“他多大?”冷子琰问。
“十五。”
原来那麽小,“你养童媳?”
“不是我媳妇。”说到这,凌晔终於转过头,冷子琰也正好转过来,目光相撞。
不,不仅是目光,由於坐的过近,脸……几乎挨著彼此。
太近了……冷子琰想……那个人要是往这边倾一下,嘴角一定能碰到他。
他的呼吸,又轻又缓,沈沈的,又薄得透明。
他的唇是桃花一样的颜色,粉嫩嫩,看起来很干净,糖果一样甜。
其实最好看的还是那双眼,狭长,眼尾上勾,即使面无表情,眼睛也是俏生生的,风流无限。
按理,有这种眼形的人最是滥情,偏偏这个人……
冷子琰瞳孔霍然放大,一口咬在下唇。
凌晔见他忽然自虐,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却见对方又猛地站起身,恶狠狠瞪了他两眼,上楼,砰地声关上自己门。
“学长好凶。”
“嗯……”凌晔端起冷子琰给凰影泡的茶,轻轻抿了两口,“间歇性抽风。”
冷子琰靠在门背上望了下天花板,吐出口气,翻出手机给君痕发短信:喂,我很想你。
算起来,都十几天没见了。
难怪自己会对凌晔胡思乱想。
君痕:‘我现在很忙……要不……周末见?’
冷子琰:‘算了,我只是告诉你我有在想你。’
君痕:‘我也想你……下次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冷子琰:‘我又不是饭桶。’
君痕:‘……好像差不多……’
冷子琰偏头笑了下,他手心正夹著情报部部长的照片,点燃,照片燃烧成灰。
扔入垃圾桶,进与卧室配套的洗手间把手尖的灰烬冲掉。
他看了下镜子,鬼使神差地脱掉裤子,露出屁股。
屁股上被踢出的淤青早就好了,他揉了揉,不知怎的,有些犯疼。
他记得自己有次在凌晔面前无意中说屁股痛,结果凌晔冷冷道:“自找的,欠操!”
冷子琰想……有些事……的确是自己自找的……
71) 肯定不是意淫!
冷子琰从未做过杀手的行当,但凤姨刻意要为难他,除了硬著头皮上,他别无他法。
对君痕没有用的人,是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
冷子琰懂她的意思,所以周末与君痕分别後他躲在暗处,跟踪了情报部部长一天一夜,对方是关键人物,警惕性一直很高,冷子琰等到他在女人身体里射精的那刻才扣动扳机。
尖锐的子弹直挺挺刺入脖颈。
一击毙命。
然而,毕竟不是职业,哪怕冷少爷抱了整整一周的佛脚,哪怕他把市面上有的没有的杀手教程通通找出来,反复钻研,从未接受过任何系统训练的冷子琰再小心谨慎,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围攻了。
三个人,堵住去路。
庆幸的是带著面具,没人认得他,为求速战速决,拼著左臂被剁一刀,生生扭断对方喉咙,银色的面具在夜色下光芒冷冽。
还有两个人……冷子琰紧了紧手中的军刀,刚才解决的那个应该是三人中最弱的,这剩下的两个……浑身的血气,犹如准备觅食的秃鹰。
冷子琰的作战风格来自特种兵训练,作战技巧得益於凌晔的多次殴打,前者血腥,後者非人类。
所以,半分锺後,冷子琰空著的手挖掉了一个人的眼珠,握刀的手顺势刺进另一人胸腹,这种程度还构不成死亡,冷子琰旋身回踢,把刀推进去,另一边扣在眼珠里的手狠狠一拉,整张面皮都被扯开。
在凄厉的哀嚎响起前,冷子琰抱起他的头,撞在後面的墙上,脑浆四溅。
三分锺……干脆利落,如果手臂上没被剁一刀,可说完美。
确认三人都断气,冷子琰立刻回校,他自认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结果还是被凌晔和野鸡发现了。
昨天没回来,可说是在君痕家里过夜,问题是,他哪次从君痕那边回来不是春光满面,一幅刚刚被狠狠疼爱过的样子?
这次不但满脸虚汗,连嘴唇都在发抖。
两人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凌晔强硬地把人衣服脱了,左臂上的肌肉整个被剁碎,一片血肉模糊,野鸡立时大叫:“大哥……!”
“叫什麽叫!”
凌晔横了野鸡一眼,神情是一贯的冰冷,野鸡却不怕他,边找绷带边出言嘲讽:“我叫是因为我关心大哥,谁像你,哼,摆著一张冷脸给谁看。来,大哥,我帮你包了。”
那个人把刀剁进去时还旋了一圈,这种残忍的刀法不是普通人用的出来的,而且普通人也伤不到这个家夥。凌晔抢过野鸡手里的酒精、绷带,把人提出门,砰地声关上,回过身贴近冷子琰鼻尖,沈声问:“你惹了谁?”
“开门,凌晔,开门!”
“再闹我把你咬死!”
外面终於消停下来,凌晔揪住冷子琰头发:“快说,再不说我马上问君痕。”
冷子琰一天一夜没合眼,刚才又开了两个小时车,早就筋疲力尽,面对凌晔的威胁却立刻横眉冷对,眼底尽是怒意。
偏偏凌晔最爱他这模样,揪著头发的手轻轻揉了下:“说了我就不问。”
冷子琰冷冷地别过脸,不甘不愿道:“我杀了元成。”
“情报部部长……?”
冷子琰没再应,凌晔拍了拍他脸,不怒反笑:“好本事,冷少爷好本事!”
打开电脑,登陆将军府内部网站。
三号人物被杀身亡,将军府早就炸开了锅,有人提出可能是君家所为,後面的人立刻反驳,君家巴不得夹起尾巴,怎麽可能刺杀情报部部长?看了一通,大部分人的观点是皇室或宰相府……至於其中用意,目前还不好定论。
见靶子没有直接指向冷家,凌晔松了口气,关掉电脑,爬到冷子琰身上,居高临下俯视他:“你知不知道将军府除了元成,一号人物二号人物四号人物五号人物,全是兽人?!”
“那又如何?”冷子琰耸了下肩,还是无所谓的鬼样子。
凌晔咬住他耳朵,阴测测道:“要不我把你扔兽人堆里,到时你再这又如何那又如何……怎样……?”
他这话,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慢,足见真是气愤到了极点。
扔兽人堆里……大概只有被生吃活吞的命。
冷子琰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一个人被扔进蟒蛇池,成群结队的蟒蛇蜂拥而上,很快就把那个人淹没,没有呼喊,很安静,安静得哢嗤哢嗤的声音清晰可闻。
见他神情变了变,凌晔拥著他,轻轻蹭上去,咬牙切齿:“……我真想弄死你……”
冷子琰眉毛一挑,却不是傲慢,而是某种……恨而无力……
半天,他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随你。”
“我舍不得……”
冷子琰忽然低下头。
凌晔没看他,把头埋在他胸膛上,轻轻闭了眼:“我舍不得……”
“你是白痴?”冷子琰认真道,“既然想弄死我,就别舍不得,舍不得就别闹著要弄死我。”
凌晔平息下去的怒火再度复燃,指著冷子琰鼻子大骂:“我再白痴也比你个蠢货好。”
冷少爷也不是好相与的人,轻飘飘抬了下眼,黑压压的眸子里全是暗沈色的怒火:“你说谁蠢货来著?”
“难道不是君家让你做的?”凌晔冷笑,“为了个君痕,脑子就被牛吃了?亏你还是个继承人,学别人搞刺杀,也不嫌掉价!就你这二吊子水平,你确定回来的时候没人跟踪,确定我父亲不会猜到你身上去,确定猜到後不会找你冷家下手。告诉你,元伯父虽然只是三号人物,与我父亲关系却是极好,这件事,我父亲绝不会善罢甘休。”
冷子琰面色惨白,胸膛缓缓起伏,唇更是气得抿了又抿。
凤姨这次应该也是有心试他诚意,挑了个最容易刺杀的对象,但是如果真的连累冷家……
“凌晔,帮我!”
就算是求人,冷少爷也用的颐指气使的命令语气。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但这已经够了──本以为用言语羞辱了这家夥一番,肯定会炸毛,没想到竟是叫他帮他,看来脑子还没被牛啃完。
虽然心里依旧气愤难平,凌晔却深深然觉得自己这只雄兽终於被正视,更何况,身下的人脸白得像纸,明明怕了又倔强地不肯认错,真是可爱可恶得让他心痒难耐。
哼,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其实他觉得自己是能理解对方的。
就像……如果冷家要他去做什麽危险的事,他也会屁颠屁颠去做,只为了讨这个人欢心。
但理解不代表赞同。
他皮子硬,不但是将军之子还是族里少主。这个家夥呢?父亲要杀掉他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万一回不来怎麽办?
凌晔抱起双臂,雄兽范儿端了个十成十:“你要我怎麽帮你?”
“保冷家。”某人说得很平静,脸不红心不跳。
凌晔眼一瞪,进而冷笑:“冷少爷,你这要求会不会提得大了点?保冷家?谁不知道皇室和军部都在想著铲除你们君冷两家。你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让我保你,我凭什麽?”
冷子琰眼一闭:“不答应就算了。”
凌晔真的是……想弄死他。
不错,将军是他父亲,皇宫里那位是他姑父,即将继任的大皇子还是他表哥。
但是……他没有实权。
因为尚未毕业,他在军部只是挂了个闲职,没权也没钱,欠了债还得自个打工挣。
这个人以为他无所不能,以为他变成豹子就全世界无敌?
一门大炮就能把他轰死!
“父亲那边我没办法,但大皇子对我还算尊敬,”凌晔不著痕迹地扬了下下巴,“我可以吩咐他关照冷家一下,其余不行。”
冷子琰点点头,能这样已经不错了,这头豹子整天缠著他,不拿来利用利用岂非浪费?
凌晔眯起眼:“好处呢?”
“好处?”冷子琰咬了咬唇,“你以为是交易?”
“难道不是交易?”
冷子琰还没明白怎麽回事,就见凌晔一张脸由微红到桃红,最後变成大红。
双颊……灿若桃花。
眸子也是水汪汪的。
“嗯,不是交易,”他啄了啄他唇,轻声道,“我们不搞交易这套。不过……以後不许任君家摆布……我会担心……嗯?”
为什麽他突然这麽温柔?
他不适应!
冷子琰鸡皮疙瘩一个劲冒,这个人……会不会搞错了什麽?
之前还恨不能弄死某人的凌少见冷少爷手臂上的血不断往外淌,非要把人拉去校医院,冷子琰如何肯,好歹是个情报部部长,城里一定有人出动准备抓他。
去医务室,那不是自寻死路?
“回冷家。”
“不行!”这次迫不得已铤而走险,他已经有负罪感,怎麽能再做出连累冷家之事。
“那去找君痕?”
“不行!”这是他和凤姨的交易,不能让君痕知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凌晔蛮横地把人抱起,“跟我去校医院。”
“你……放我下来!”
一边把人勒得死紧,一边吩咐守在外面的野鸡开门。
顺道在开门的瞬间咬住怀里人的唇:“乖乖听话,有福利奖你。”
野鸡等著冷子琰一拳揍过去,冷子琰果然没让他失望,这一拳,又狠又准,十分漂亮。
已是十点,外科只有一个人值班,折腾了大半宿才把伤势处理好。
冷子琰累坏了,回别墅就安安静静睡著。凌晔和野鸡坐在床边,你瞪我我瞪你,眼里火花劈里啪啦四处乱窜。
凌晔想咬野鸡,又担心冷子琰生气。
野鸡觉得他咬了凌晔冷子琰不会有多大反应,可惜他咬不赢。
凌晔哼了声,飞速窜上床,紧紧搂住冷子琰,脚也缠了上去,活像个八爪鱼。
野鸡也不甘示弱,凌晔从正面搂,他就从背面进攻。
他从小没进过学校,学习起来十分吃力,这段时间都扑在课程上,再加凌晔牢牢霸占著这个淫荡的男人,害他一直没机会下手。
现在大哥全不设防,不吃吃豆腐就是白痴。
哪怕凌晔目光再冷再厉,野鸡按兵不动,就是不放手。
不仅不放,还凑到前面,轻轻揉捏胸膛上两颗小豆子。
凌晔一巴掌拍上去,冷子琰轻轻嗯了声,眉也皱了起来,怕把人弄醒,凌晔立时偃旗息鼓。
野鸡嘿嘿一笑,湿滑的舌尖舔过冷子琰耳郭,眉飞色舞地向凌晔挑衅,胯下昂扬更是雄纠纠气昂昂地顶上翘臀。
有凌晔在,野鸡不敢进去,只是轻微摇摆著过过干瘾。
但这已经侵犯了凌晔的领地。
这个人的臀部是给他操的,乳头是给他吸的,嘴巴是给他咬的。
这头野鸡……找死!
鼻尖在冷子琰脸颊上磨蹭一下,凌晔翻身下床,拉开门,头一偏,示意野鸡出来。
在林子里把野鸡的脸揍得鼻青脸肿後,心满意足的凌少爷轻悄悄推开冷子琰的门,对方睡觉的样子……相当的诱人。
脱了他衣服──他记得他要裸睡才舒服。
不服气地挑玩被野鸡摸过的两粒乳尖。
一会儿用指腹轻轻转著圈,一会儿坏心眼地弹弄它们。
冷子琰比他还要高那麽一丁点儿,明明是高大冷硬得不行的男人,这样抱著……却恨不能把他融在自己心尖尖上。
想他永远都那麽听话,不反抗他,更不会讥讽他。
想他像凰影一样,乖乖地叫他凌晔哥哥,当然……老公更好。
唔……还要有个宝宝,这样才像个家。
宝宝叫自己父亲,叫他妈咪。
小孩子要软软的,肉嘟嘟的,小唇张著:‘妈咪妈咪,我要喝咪咪。’
然後他就要言辞教育孩子:‘他是我的,你不能抢。’
“凌晔……”
“嗯?”什麽时候醒的,他明明很小心。
“医生没给我打镇定剂。”
“嗯……?”
“你把我捏痛了……我不是猪,会醒。还有……你笑得很猥琐,像在意淫著什麽。”
哦……凌晔捧起他脸,眼睛很亮:“不是意淫……”
肯定不是意淫!
72) 冷子琰像一大盘香喷喷的肉
凰影自九岁那年看到了凌晔第一次兽化的兽型後,就深深迷恋,不可自拔。族里男性可为雄可为雌,以凰影的基因,完全可以成长为一名优秀的雄性,但是,为了凌晔,他心甘情愿把自己往雌兽方向发展。
一名合格的雌兽,要任劳任怨要温柔多情,一名合格的第一夫人,不仅要让雄兽满意,还要管束好其他雌兽。
冷子琰的行为……显然是让凰影不认同的。
且不说那副目中无人的高傲模样,雌兽怎麽能对雄兽横眉冷对?
竟然……连哼哼都来了。
嘴怎麽可以翘那麽高,还有,为什麽他的目光里有轻蔑的意味?
凰影咬著筷子,不明白。
更不明白的是,凌晔一对上冷子琰,除了瞪瞪眼,抿抿唇,毫无雄兽气场,既没有把挑衅他的家夥就地正法,也没有搬出家规好好惩治。
这是怎麽回事?
想不明白的事他就不想,但离开前母亲三令五申教导他一定要在其他雌兽面前树立自己第一夫人的威信,凰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到学校的第一个星期需要熟悉环境,第二个星期冷子琰的手好像受伤了,暂时放过他,这第三个星期……手也差不多该养好了吧……
凰影筷子一放,声音清亮亮的:“冷学长,下午我教你做饭。”
野鸡和凌晔傻了。
冷子琰愣了。
“噗……大哥,大哥,我……”眼看冷子琰脸色由青转白,而且有越转越吓人的态势,野鸡赶紧道歉讨好,“大哥,我不是故意要笑的。”
哈哈,叫冷子琰做饭,他不拿菜刀砍你才是怪事。
冷子琰面无表情地拨了拨碗里的饭:“等你断奶再说。”
“噗──”
冷子琰是人类,再强也强不到哪去,凰影自然不怕他。凌晔和野鸡有心让冷子琰学学怎麽做人妻,吃完午饭就溜得没影,别墅里只剩凰影和冷子琰两人。
“你还不回去?”冷子琰以眼神示意这是他家不是你家。
凰影摇摇头,态度很坚决:“你必须学会做饭,而且要掌握好凌晔哥哥的口胃,这样我不在凌晔哥哥身边的时候,你就可以伺候他。”
这孩子脑子有病,冷子琰内心很同情,脸上很冷漠:“如果我拒绝呢?”
凰影眉一挑:“那我就打到你同意为止。”
即便只完成了第一次兽化,凰影两分锺不到就把冷子琰压制在地上无法动弹,知道凌晔最宠爱这只雌兽,凰影不敢真正伤他,只一个劲搔他痒痒:“学不学,说!”
冷子琰那敏感的身体,如何受得了……不消片刻就讨饶。对方刚刚放过他,他执起旁边的花瓶就砸过去,凰影一恼,又把人压墙上狠狠搔了搔才放手。
“再惹我,我就以第一夫人的身份,用家规处置你。”
“妈的,什麽家规?”
“跪地上啊……”凰影眨眨眼,“跪到凌晔哥哥和我满意为止。”
冷子琰又气又怒,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迫於凰影淫威,不甘不愿地拿起菜刀。
“不是你这样切的,你以为你在宰人?切成这样能吃吗?万一磕到凌晔哥哥牙怎麽办?”
冷子琰举起菜刀,猛地把菜板宰成两半,浓密的眉毛扭成一团:“你来!”
凰影哼了声,重新拿出一块菜板,示范给他看。
别说,凰影五官偏阳刚,做起家务却真是像模像样,比冷少爷不止温柔一点半点。
冷子琰曾经在君痕面前夸口要做饭给他吃,都一个月过去了,冷少爷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见凰影驾轻就熟,再联系自己刚才笨手笨脚,忍不住羡慕生嫉妒,嫉妒生愤恨,这愤恨的小火苗在心里冒啊冒,表现在脸上就是绷得死紧,活像别人欠了他一笔巨债。
“这些东西你从哪学的?”
“族里的雌兽学院啊。”凰影把红萝卜规规矩矩排好,“凌晔哥哥最喜欢吃红萝卜了。”
兔子才喜欢萝卜……冷子琰从鼻孔里吐出一口气:“你们就学煮饭洗衣?这些事佣人都能做。”
“佣人做的怎麽能跟自己做的比,这是心意心意,”凰影不服气,“再说,我们还要学怎麽讨好雄兽,怎麽喂养宝宝,怎麽搞好教育问题。”
“无聊。”
“哪里会无聊?像凌晔哥哥这种雄兽,一辈子会有很多只雌兽,如果不能在床事上讨好他,肯定会被他嫌弃。”
冷子琰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文质彬彬的老师在上面凯凯而谈,一大帮雌兽小朋友听得津津有味,而教授的内容是如何把雄性的阳具纳入自己体内,如何让对方得到最大的快感,如何让对方迷恋自己的身子。
他手背上的筋抽了抽。
“你别担心,等凌晔哥哥把你带进族里,你也可以去听这些课。呐,换你来,好好切,萝卜不能用宰。”
接过刀,冷子琰说了一句话,意味悠长:“把理论付诸实践了吗?”
凰影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耳郭通红:“我……我还小……”
野鸡和凌晔在外面溜达了一个小时,终於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窜回别墅。
厨房里“砰砰砰砰”响个不停,听得人心惊肉跳。
“大哥会不会把手切到?”野鸡有些担心。
凌晔也皱起眉:“没那麽笨吧。”
“不好说……”
“啊啊啊啊……用屁股切也不会切成这样,你猪啊!”
“砰!”
野鸡挠了挠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大哥好像在发脾气。”
翘著腿坐沙发上的凌晔懒洋洋看他一眼:“不能宠坏了。”
“也是,”野鸡深以为然,捏了捏下巴,“我们要把持好雄兽的风范,不能助长大哥的嚣张气焰。”
“啊……你居然会切到手,我不是教了你……”
刚刚还优哉游哉的两个人猛地推开门,凌晔眼一眯,比野鸡先一步把冷子琰的手抢到怀里,其实也就划了个小口子,凌晔皱起眉:“疼吗?”
自从那天晚上之後,这个人一直不正常,那麽小的伤……也值得大惊小怪?他以前揍他那副劲哪去了?
“凌晔,你确定……这点口子会痛?”
“凌晔哥哥这是在关心你,”凰影有些不高兴,他觉得凌晔对冷子琰太好了,“雄兽都很骄傲,他们不会明著说关心你,但他们心里是有你的。”
冷子琰目光如刀。
凰影努努嘴,做了个鬼脸:“欠调教。”
厨房里一只雄兽和即将进化成兽的家夥某个地方同时蠢蠢欲动。
凰影的‘调教’绝对很纯洁,但落在有心人耳里怎麽听怎麽有其他意思,厨房很窄,空气很薄,呼吸很烫。
有人在做菜──很诱人。
凌晔眼里的光芒闪了闪,他低哑著嗓音命令:“凰影,你出去,我来教他。”
“凌晔哥哥……”
“出去!”
凰影知道凌晔发情了,但发情对象不是他,他想自己还需要学习。这个叫冷子琰的人类一无是处却能勾住凌晔,想必床上技巧堪称一绝,默默想著什麽时候要请教请教,凰影不甘不愿地离开厨房。
野鸡却没那麽好打发。
他缓缓抱起双臂,漂亮的眼似笑非笑:“像大哥这种淫乱的身体,两个人玩才有意思,不是吗?”
“滚出去!”
凌晔和冷子琰同时怒吼。
吼完又互相看向对方,明明冷子琰的眼里全是愤恨,凌晔却觉得,对方正春情荡漾。
凌晔潜意识认为,冷子琰心里还是有他的。
这个人的性子他太清楚了,他既然认定了君痕,必然是铁了心的要与君痕一起,但他竟然瞒著君痕与他欢好,一则是他身子实在受不了,一则嘛……因为另一边是他。
而且他惹了事,想也没想就向他开口要求帮忙。
傲气十足的冷少爷拉下脸求人……?
太稀罕了!
他一定是把他当自己人,才会这样。
万里长征迈开了第一步,凌晔天天都像吃了春药一样兴奋,无时无刻不在想著把这冷硬的家夥随便找地方压了,但他知道凡事要慢慢来,不能急,频率太高的性爱会让他受不了内心的煎熬。
冷子琰面上没说,凌晔却知道他一直对背叛君痕的事耿耿於怀,他舍不得逼他,半点也舍不得。
“大哥,你不能那麽无情,”野鸡做出副可怜样,“明明我把你伺候得很舒服,你为什麽要他不要我。”
要是以前,野鸡早就开骂开抢。
不过……情敌很暴力……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道理野鸡从小就懂。
他还不是凌晔对手,以後……冷老头说了,等他兽化,很可能比凌晔还强,到时候他非得霸占住冷子琰,让凌晔在旁边吹胡子瞪眼。
现在嘛……
他一个月没尝过腥味,冷子琰在他眼里就像一大盘香喷喷的肉,色香味俱全,要是放过这盘大餐,他晚上非睡不著觉不可。
不动声色靠近,蹲下身,笑眯了眼:“别紧张,我只是帮大哥口交,你们自便。”
口交也不行。
凌晔还没来得及表达抗议,那头鸡的手已经在冷子琰腰线上抚了一把,冷子琰之前被凰影搔了很久的痒,这一摸,有如甘霖洒在焦土上,瞬间一颤。
“滚……滚开……”冷子琰抓住凌晔的手。
凌晔恨死冷子琰这种淫荡的体质了,摸他的又不是他,他颤什麽颤。
一脚把野鸡踢飞,野鸡後背撞在门上,捂著腰说不出话。
他猛地盯向凌晔,凌晔为他眼里暗沈的色泽所惊,下意识地把冷子琰护在後面,结果野鸡盯他两眼,又咧开嘴笑了起来,拍拍衣上灰尘,挤眉弄眼道:“大哥……你总会是我的。”
凌晔……感受到了危机。
他勒紧冷子琰,浑身竖起刺,企图把侵占他领地的雄兽赶出去。
厨房里剑拔弩张,大厅里却响起开门声。
“伯父,您怎麽来了?”
“嗯,来看看凌晔,人呢?”
这男音极其低沈,不怒自威,正是来自令人谈之色变的将军大人。
73) 凌将军的刁难
在辰宇王国你可以不尊敬国王陛下,但你不能不尊敬将军大人阁下。
二十几年前凌将军横空出世,甚得皇室器重,进入军部五年就得封将军头衔,被授贵族称号。不久後,皇室渐渐意识到此人野心过重,意图铲除,然而无论是暗杀还是明扁,凌将军都轻松化解,在军队中声望空前。
辰宇尚武,谁掌握著军权谁就掌握著这个国家。
渐渐的,向全国直播的阅兵式上,只见将军,不见国王。
皇室与军部暗流涌动,将军要求铲除以君冷两家为首的古老势力,皇室阳奉阴违,光是一个君家就拖了三年。
所以说,真正将君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不是皇室,而是军部。
冷承风与凌将军会面尚且需要恭恭敬敬,更何况是冷子琰,他脾气再大也不敢在将军面前放肆。野鸡同样如此,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这个男人,见对方英俊威武,气度不凡,一声令下,三军听令,暗暗崇拜得不行,後来知道这人是他父亲,心里就变了那麽些味道,崇拜自然还是崇拜的,但又多了那麽些别扭。
凌将军真人比电视上要年轻很多,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个子高大,肩膀宽厚,周身气势惊人。
他从进来目光就没放在凌晔身上过,先是把野鸡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後缓缓转移到冷子琰身上。自始至终,全无表情,目光不够冰冷,更谈不上仇视,但就是看得人遍体生寒。
“凰影,楼上是卧室?”
“是的,伯父。”
“陪我上去看看。”
野鸡小小声咬耳朵:“大哥,我们要上去吗?”
冷子琰横他一眼:“你觉得呢?”
将军大人太可怕……他不想上去啊……野鸡苦著脸,规规矩矩跟著,屁都不敢放一个。
将军大人先是视察了冷子琰的卧室。
毕竟是正规卧室,虽说谈不上奢华,但比普通学生宿舍不止好了一点半点,中号软床,落地窗户,米色窗帘,空间足够,阳光充足。
将军踱著步看了圈,皮鞋在木地板上声音清脆,三人候在外面,都觉得这脚步声像是敲在人心上。
第二个视察的是凌晔的卧室。
将军大人皱起了眉。
本来就是供学生住的小别墅,书房只有卧室的一半大,色调阴暗,没有窗户,床很小,将军用手拍了拍,发现是木板做的,脸当即就沈了。
没阳光没空气,怎麽有利於青少年的健康发育?
看到野鸡由储藏室改成的小卧房,将军大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沈来形容。
他转身下楼,坐沙发上,神情不悦,为了缓解气氛,凰影打开电视,找了个欢快点的频道。
将军大人翘起腿,视线在空荡荡的茶几上一扫:“没人泡茶?”
野鸡蹭地下站起来。
“坐下!”将军神色俱厉,慢悠悠掏出烟,咬住,含糊地冷哼一声,“这是你家?”
野鸡干笑:“这个……我们三个都住这。”
凌晔抿著唇不吭声,将军埋著头点烟,光亮在他身下落下一大片阴影。
冷子琰也不笨,默默跑厨房泡了五杯茶端出来,首先就递给将军大人。
他自认态度无懈可击,也不知对方刻意刁难还是怎的,就是不接。
“将军……”
将军大人吐出个烟圈,声音低沈:“什麽茶?”
“学校发的。”三人都不是要喝茶的主,平时又没客人,自不会买名茶放屋里,这点茶叶还是冷子琰翻箱倒柜找好久才找出来的。
学校发给贵族少爷们的茶不会差到哪里,但将军大人什麽人,平时喝的茶绝对是全国珍稀品种,冷子琰有些头痛:“将军……”
“学校的茶能喝吗?”
“……还行。”
凰影要哭了,一个劲朝冷子琰使眼色。
在兽族里,有三尊,以实力为尊,以父为尊,以雄为尊。
大家族里的雄兽一生都会有好几个雌兽,众雌兽中只有第一夫人在家中有发言权,像冷子琰这种身份,可说毫无地位,伯父要惩治他,凌晔求情也不成。
这不──滚烫的茶水直接泼脸上。
凌晔冷著脸,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父亲……!”
将军看也不看凌晔一眼:“重泡。”
冷子琰泡茶用的是滚水,将军泼过来,他只偏头躲了下,一大杯茶烫在侧脸,当即就烫得发红。野鸡坐立不安,看看将军又看看冷子琰,将军自顾自抽著烟,冷子琰站著没动,气氛相当僵硬,最後还是凰影把冷子琰拉走。
厨房门一关上,凰影指著他鼻子立刻低声开骂:“你想死啊!”
冷子琰嘴角抽了抽,甩掉凰影的手,打开水龙头,把冷水往脸上泼,凰影从冰箱里抠出一块冰:“呐,拿这个去。”
冷子琰长这麽大,还没吃过那麽大的憋,闷闷地接过:“将军好像有些针对我。”
“废话,”凰影恨铁不成钢,“哪有雌兽住大房雄兽住小房的,伯父没当场翻脸,已是给足你面子,一会儿你态度恭敬些,惹怒了伯父小心他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冷子琰咬牙切齿:“这是我房子,是凌晔非要挤进来。”
凰影皱起俊眉:“不住一块,凌晔哥哥发情怎麽办?”
“他发情关我什麽事?”
“他发情你就该躺好让他享用……”
“闭嘴!”
这只雌兽太没大没小了,凰影暗暗琢磨著得好好管教管教,现在只是个伯父,以後回了族里,家中一大帮雄兽雌兽,以这人的性子,非被欺负死不可,现在他能帮就帮,今後……凰影摇摇头,这人还是自求多福吧。
拨了拨盒子里的茶叶,实在有些劣质,难怪伯父会借机发脾气,时间紧迫,凰影也来不及将老师教的那套泡茶工艺一一履行,匆匆弄好,放托盘里递给冷子琰。
“腰弯三十度。”
“三十度怎麽走?还有我不是侍应。”
凰影吹胡子瞪眼:“伯父再不满意,可别来找我。”
“你们雌兽都那麽惨?每天跟女佣一样?”不对,比女佣还惨,他冷家的女佣做错了事顶多被骂骂,根本不可能遭受身体惩罚。
“不是你们,是我们!而且我是第一夫人,这些事不用我来做,”凰影一本正经拍了拍冷子琰肩膀,“凌晔哥哥那麽喜欢你,很可能让你当第二夫人,你别担心,今後下面还有很多夫人可以供你使唤。伯父这次是刻意刁难,毕竟你是人类,在你身上刻雌兽印太可惜了。”
冷子琰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践踏。
他根本不可能做那什麽‘雌兽’,怎麽好像让他做凌晔雌兽还是他们兽族的恩典?
上前一步,阴测测警告:“再在我面前提雌兽这两个字,我找门大炮把你轰了!”
“你……你……!”
“你什麽你,”冷子琰眼一瞪,虽说欺负小孩子不厚道,但这个小孩实在过分,“我不是你族里人,少拿你族里那套在我面前呱噪。”
“你……”
冷子琰看著水壶里还在冒小泡泡的开水,思考,要是他把这壶水泼凰影身上,能把他皮子烫坏不?
算了,还是一会拿来烫凌晔,冤有头债有主,他犯不著跟一个小孩子叫劲。
其实都是凌晔造成的。
他恨他。
也许是看凰影份上,在冷少爷端茶端得手软时,将军大人终於勉为其难地接受,不过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怎的,他没让冷少爷坐下。
冷子琰不敢造次,将军没让他坐他只得侧身弓腰站在一边,时时刻刻谨记凰影弯腰三十度的法则,凰影没告诉冷子琰,兽族里弯腰三十度表示认错、谦逊、臣服,你一个雌兽弯了三十度腰,雄兽再蛮不讲理也不会跟你计较。
冷子琰不懂,凌晔却是懂的,连野鸡都坐沙发上陪将军看电视,就冷子琰一个人孤零零挂著,弯腰弯得比小媳妇还小媳妇,凌晔如何舍得心上人受委屈,心里当即就闷闷地犯疼,手在裤子上抓了又抓,恨不能拉起人就走。
死死克制住冲冠一怒的本能,凌晔默默垂下眼,睫毛颤了又颤。
他这一拉,他没事,冷子琰和冷家却绝对要出事。
他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害了冷子琰。
野鸡和冷子琰的想法也差不多,都不是小孩子,虽说是委屈,但也不至於不能承受,忍忍就过去了。
只是……忒丢脸了点。
冷子琰内心深处的火焰很旺,偷偷把凌晔凌迟了一千遍一万遍,还是不够解气。
寻思著等将军大人滚蛋,一定要泼凌晔一壶不可。
他以为他是那劳什子雄兽就高人一等?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挣钱能力欠妥,易怒,有暴力倾向,这种情人也只有凰影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家夥看得上,稍微有点思考能力的人都不会选择养只豹子放家里。
不仅不具备观赏价值,还随时可能咬你。
“冷少爷认为呢?”将军忽然眯起眼,望向他。
冷子琰擅长一心二用,就算刚才在腹诽凌晔,凌将军和凰影的对话还是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将军大人很关心凰影的生活状况,得知学校给他安排的住处离这里较远後,淡淡下令:“凰影你搬过来,和凌晔一起也有个照应。”
至於问他意见,那绝对是走个形式。
他能不答应?
恐怕下一刻管家叔叔就要痛哭流涕地通知他:少爷,我们冷家完了……
荣升为‘小媳妇’的冷少爷正要点头,凌晔忽然开口:“父亲,你适可而止。”
他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声音原本就好听,可说别具韵味。
将军大人以不输於他的冰冷声线,冷笑:“让他滚出去,或者,你自个像长老会宣战。选哪个?说!”
冷子琰交叉在身前的手捏紧,他要不要提醒下这家人,这栋别墅是他的?!
凌晔绷起脸。
第一个,不可能。
第二个……冷子琰都还不是他的人……他为谁宣战,以何名义?
直到凌将军走,住宿问题都没得到圆满解决。
将军执意要凰影搬进来,凌晔提出让野鸡搬出去,野鸡肯了将军不肯,冷子琰十分怀疑将军是想让他住厕所。
将军前脚走,冷子琰後脚就把凌晔踹飞,看得凰影一愣一愣。
最後决定野鸡睡沙发,冷子琰住野鸡的小卧室,把大卧室让给凰影。
眼看凌晔失宠,野鸡把握作战机会,嘘寒问暖,大献殷勤。
“大哥,脸还疼吗,要不要我去买点药?”
“不痛。”
“可我心里面疼。”
“要恶心人换个对象。”
野鸡硬缠上去,在烫红了皮的脸上巴巴亲了口:“大哥,你有了凌晔都不关心我……”
“什麽……有了凌晔?”冷子琰皱起眉,一巴掌拍开野鸡的脸,“嘴里放干净点。”
“还说不是,他家里都找来了,明显是公婆挑媳妇的嘴脸。”
冷子琰心里再度把凌晔凌迟了一遍:“你再公婆再媳妇……”
“好好,”野鸡笑嘻嘻地举手投降,“大哥不喜欢我说我就不说,不过大哥,弟弟我学习跟不上,你这个做哥哥的……”
“找凌晔去,”冷子琰面无表情打断他,“他和你才是亲的。”
野鸡脸上的笑容僵了下,讥讽道:“的确够亲,他出生就是将军公子,我是什麽?黑街里一滩泥,扔谁谁不要。”
同意每周抽两个晚上给野鸡补习功课才把人打发走。
冷子琰站到衣柜上的镜子面前照了下。
自己身形高大,模样英挺,男人味儿十足,怎麽可能像雌兽?
还什麽公婆挑媳妇?
呸!
将军大人日理万机,冷子琰本以为折腾了这次就算完了,直到一把匕首狠狠把左手钉在地上,他才知道,当权者的心思,有多麽深不可测。
74) 凌少的诡异告白
自从凰影入住,冷子琰能不在宿舍里呆就不呆,平时陪野鸡上自习到很晚才回去,周末直接跑君痕公寓里赖著。
君痕眼睛下一大块黑眼圈,冷子琰看著心疼,正好无事,自告奋勇去给他买鸡汤喝,走到巷子里就发觉不对劲。
两个男人穿著黑色风衣,神情肃穆,眼神冷酷得令人不寒而栗。
一边一个,把他围在了巷子中间。
冷子琰作战经验丰富,驾轻就熟地翻出匕首。
半分锺,匕首钉在自己手上。
他闭了闭眼,明白这次遇上的是兽人。
背後的男人一脚踩上他後背,令他动弹不得。
冷子琰咬住下唇,把闷哼憋回去。
正面那个慢悠悠走过来,鞋跟轻轻搭上匕首柄,刻意晃了晃:“将军大人让我给你带句话。”
冷子琰疼得牙齿打颤:“什麽话?”
男人蹲下身,食指和中指挑起他下巴,重重一捏:“少勾引我们少爷。”
眼看冷子琰挑眉怒视,右手挥出,男人冷笑著一把抓住,另一只手轻飘飘扇了他一巴掌。
“元成是谁杀的,你自己清楚,将军没有拿你,无非看少爷份上。不过……若是你的存在影响到将军与少爷的关系……”男人压下嗓音,“将军说了,世上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两人走後,冷子琰阴沈著脸扯掉匕首,手背顿时血流如注,一阵尖锐的疼痛顺著脊椎直达脑海,他恶狠狠啐了口,自从凌晔从前线回来,他的伤就没断过。
还有鸡汤……洒地上,全浪费了。
冷子琰不是傻子,说起来,上次在警厅差点被一帮警察强暴,也是将军授意,他和将军无冤无仇,即便将军要对付冷家,也不会拿这种低级的方式来恶心他。
将军会这样……全是因为凌晔。
凤姨因为君痕找上他就算了,凌晔这事……
他果然不该跟凌晔纠缠过深。
“哟,大哥,怎麽那麽早?”野鸡看了看客厅里挂著的大锺,八点?这人每个周末不是不和君痕腻到最後一刻舍不得回来?
凌晔皱起眉头:“你手又怎麽了?”
冷子琰撕了节衬衣包扎,从外面看不出伤势,他瞟凌晔一眼,淡淡道:“同君痕玩过头,伤到了。”
“玩什麽?”凌晔的眉头皱得更紧,而且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势头。
“你说呢?”冷子琰的神情已经不能用不悦来形容,整张脸乌云密布,连最不怕他的凰影也不敢接口,只愣愣地拉了拉野鸡,“好像有情况。”
凌晔扔下手中的牌,跑上楼,在冷子琰关门前硬挤进去:“究竟玩什麽?”
“我凭什麽告诉你。”
“你凭什麽不告诉我?”
冷子琰缓缓眯起眼:“凌晔,你究竟把我当什麽?”他靠近凌晔,一字一句问,“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意思?”
这种话,最是羞辱人。
凌晔懂。
对上冷少爷,一定不能沾沾自喜,不要以为他对你笑了下,就是看你顺眼,搞不好他只把你当跳梁小丑,无聊时拿你开心开心。
这不,他刚刚自以为是了一下,这个人立刻就夹枪带棒地讥讽他。
其实他是想警告他别自作多情。
却要用反问句,还把语气渲染得那麽生动,生怕他听不明白?
凌晔深深吸了口气:“你想多了。”
“这就好……”冷子琰退了开,一派冷漠,“我的身体,你再清楚不过,我要的只是男人,可不管对象是谁……”他抿了抿唇,继续道,“要是他们每个都以为我喜欢他们,我会很为难……更何况,将军公子身份如此敏感,连累了我就不好了。”
“所以……?”
“所以,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冷子琰拍了拍凌晔肩膀,“本来也没什麽,今天君痕听说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很不高兴,我那麽在意他,他不高兴,惹得我也不痛快……我向他保证了要与你说清楚……今後,你别来烦我……嗯?”
说到最後,他微微扬了下下巴,颇有几分高高在上睥睨而视的味道。
凌晔面无表情:“君痕欺负了你?”
话不能这麽说……冷子琰斜斜靠著墙,抱起双臂:“也就几句抱怨的话……谈不上谁欺负谁,更何况我有错在先……”
“手他伤的?”
冷少爷撒谎眼都不眨:“是我自个不小心。”
“本来想把刀插屁股,结果插成了手?”
“放屁!”
凌晔一步跨上去,刚好把人困住,一只手撑在墙上,一只手把他的脸扳过来,正视自己:“冷子琰,你要给君痕讲,做爱是件高兴的事,又是动枪又是动刀的,小心伤身。”
冷子琰一拳揍过去,凌晔狠狠捏住。
“还有……伤了你,他不心痛,我心痛。”
“凌晔!”
“我在这里……”
这声音低低的,带著某种奢华的潋滟。
他放开冷子琰手,原本冰冷的神情渐渐瓦解,“好聚好散,我们都没聚过,谈什麽散……”一边勒住对方,一边把头靠上去,轻声问,“回来的路上想了好久怎麽同我说吧?”
冷子琰曲起肘撞过去:“少自作多情。”
轻轻松松化解攻势,顺便抬起头捕捉到唇瓣,偷了个吻,挑起唇笑:“本来我也以为是我自作多情,不过冷少爷,你说得太有道理了,有道理得一点都不像你风格。”
冷子琰心里不解,面上可是不动声色。
“而且……话很多……”凌晔做出副回忆的样子,“上上次,你那个叫什麽什麽的小情人,我记得你与他分手时只有一句话──宝贝儿,我想换换味道。”
“性格如此恶劣的冷少爷费尽心机给比床伴好不了多少的我说那麽多废话,”凌晔突然发力,揪住冷子琰的衣领,扔床上,压过去,“我想不自作多情都难!”
“别说话,”伸出食指,堵上对方嘴。
冷子琰瞪他一眼,凌晔觉得这家夥瞪人的样子太可爱了,好像族里的大型犬,凶狠……而又温柔。
他望著他,眼里似有千言万语,最後都凝固成了一句话:“不要担心,还有我呢……”
“我有什麽好担心的?”冷子琰极端不服气,他压著他,像压著一个女人,还有他说话的口气……他有他又如何?这头死豹子,明明只会给他惹麻烦,还在这大言不惭……他想踹飞他。
凌晔神情似笑非笑,似恼非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对方唇瓣:“就算你心里九分给了君痕,只有一分留给我,我也不怨你……反正我相信,总有一天……这一分会越胀越大,慢慢把君痕的九分挤掉……”
冷子琰目光很同情:“凌晔你病了,得治。”
凌晔懒洋洋嗯了声:“这病很多年前就有,治起来有些麻烦……”他跪起身,剥掉领口的扣子,“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先运动运动。”
“离我远点,”床很小,冷子琰发现自己避无可避,只得冷声道,“我讨厌厚脸皮。”
凌晔眼睛一弯:“脸皮不厚,如何打动冷少爷的心?”
野鸡经常弯眼笑,眸子带著少年人的清亮,晃得人眼花。
凌晔眼形同野鸡差不多,也是狭长的眸子,显得妩媚多情,他平时目光冷冽,魅惑的眼形生生扭曲成一把刀。
现在……眸光像是一波春水。
缓缓荡漾。
荡得某人的心酥了酥,又强迫硬了起来。
“看来最近我对你太好,你找不到方向,”在凌晔扑上来前,冷子琰干错利落地下床,手握上门把。
凌晔的扣子正好脱到第二颗。
他没再继续脱下去,而是飞速握住门把上那只手。
“君痕虽然可恶,却绝不会伤你……地皮流氓之徒……也不是你对手……用刀插你的人,想来想去,也只会是我父亲,”冷子琰沈默著,没吭声,凌晔看不清他表情,却知道自己猜对了,“本来就只是床伴,给你惹这种麻烦,我很抱歉……”
高傲程度不输於他的凌晔会表达歉意?冷子琰摇摇头,感觉有几分不真实。
更不真实的还在後面。
“以前经常揍你,也是我不对。”
冷子琰不吃这套,憋著嗓音道:“你揍我的时候揍得很欢。”
“那也是因为你不理我,揍揍你,你就理我了……”被冷子琰一打岔,凌晔刚想好的一大堆煽情话全跑没了,蛮横地抵住他,想了想,道,“前几日,我与大皇子喝酒,我告诉他,我对你有想法。”
冷子琰嘴角抽了抽:“然後呢?”
“他就问我,是更喜欢揍你还是操你,我说当然是想操。”
脸部也开始抽搐:“你回答得很好。”
“他又问,喜欢操还是抱……我觉得你那麽大一块,跟狗熊一样,抱起很暖很贴心,所以毫不犹豫开口,更想抱你……”他放开抓著对方的手,轻轻把人搂住,“接著,他问……喜欢抱还是啃……我就说,如果是啃你嘴……当然选择啃……”
75) 你可以把我当马骑
“冷子琰……把头转过来……乖,快转……冷子琰……子琰……琰弟……琰琰……”
“凌晔!”
冷子琰怒目而视,正好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眼。
黑亮的瞳孔隐藏在清澈的眸光中,声音更是缓缓的,又低又沈,沙哑又带有磁性,刚好落在耳边,呼出的热气仿佛能把心都烫燃。
“闭眼。”
“不……不闭……”
覆上来的唇,又软又轻,羽毛一样扫过牙齿,轻轻逃逸。
冷子琰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凌晔闷声低笑:“电视上接吻不是都要闭眼吗?”
“我没有要和你接,”冷子琰再度施予打击,“而且你嘴很臭,接起吻毫无美感。”
“真的?哪里臭?”凌晔虚心请教。
“哪里都臭。”
“未必,除了在床上,冷少爷一向口是心非。明明早就对我有意思,还做出副看我不顺眼的模样。明明同我欢好最是热情,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明明被我吻得晕头转向……非得口口声声骂我有口臭……如果真有口臭……那我们就亲到不臭为止。”
早在他说第一句的时候,冷子琰全身的筋都抽了起来,又打又踹,全无用处,最後,凌晔说到做到,直将他吻得浑身发软,双唇啃得又红又肿。
真是啃啊,半个小时……上下唇都破了,跟熟透的樱桃似的。
惹人垂涎,更惹人蹂躏。
然後,凌晔心安理得地抱著他没力气反抗的大狗熊,懒洋洋地眯起眼:“总会叫你喜欢上我的。”
那一夜,冷子琰根本没睡安稳。
窄小的单人床上活生生挤了两个大男人,尤其两个人的身高都接近一米九。
冷子琰平时一个人睡都要把腿蜷著一点,现在凌晔紧紧搂著他,真的是翻身都难,最过分的是这间小房里没有浴室,要洗澡只有去楼下,而凌晔以外面还有只雄兽虎视眈眈的盯著他为由,从八点多起就把他困在房里。
当时冷子琰鼻子都气歪了:“那我这一年都不洗澡?”
“可以洗啊,不过必须我在旁边看著。”凌晔充分展露身为雄性的霸道,而且自己还觉得很有道理,“野鸡已经有兽化的征兆,你不能单独和他一起。”
凌晔在旁边……那绝对会擦枪走火。
刚同君痕身心交融过的冷少爷没兴趣再和凌晔来一场,不甘不愿地爬上床:“你不担心你家凰影?”
凌晔顿了下:“如果他们能有更进一步的发展,那也是缘分。”
“他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凌晔冷声道,“你心里怕是也在琢磨著什麽时候给我找个伴儿,好把我打发掉。冷少爷,我们彼此彼此。”
每当凌晔叫冷少爷,嘲讽的意味那叫一个浓厚。
“你父亲剁的,”冷子琰把手伸过去,面无表情,“我不应该打发你?”
“我……”凌晔一时词穷,看著冷子琰手的目光深沈了几分,他叹了口气,小心翼翼拿过来,捂在胸口,“这样就不疼了。”
“凌晔,你适可而止。”冷子琰憋了半天,“你不要真以为,真以为……我们……我和君痕……你听明白没?”
“明白!”
凌晔露齿而笑,房间里暖洋洋的光洒在他鼻梁上。
光与影都无形,冷子琰却想把它们抓住。
他什麽都抓不住,只能一个劲抠凌晔的脸,恼羞成怒:“你明白什麽,我看你什麽都不明白。”
“你先说你想我怎样?”完全不担心俊美的容颜被某人抓烂,凌晔仍是笑,眼睛弯成月牙状,倒映著的全是冷子琰。
“想我从今天起再也不理你,再也不同你说话?若真这样……你身体难受怎麽办?谁来慰藉你?你遇到麻烦怎麽办?谁来帮你?你有话想对人说怎麽办?没有我……你放心讲给谁听……?还有……你想被揍怎麽办……”
“我没有被虐癖。”
“好,好……”凌晔宠溺地把高大的家夥搂住,“那就想揍人,我皮子那麽厚,你用刀砍都砍不坏,这种金刚陪练你去哪找?嗯……冬天的时候,你会冷,到时候你只需要往我怀里凑,效果同暖炉差不多……”
背对著凌晔的地方,冷子琰挑了挑眉:“那夏天呢?”
“夏天我就驼著你去浮水。”
“豹子会游泳?”
“你不能搞歧视,”凌晔摸了摸他脑袋,“我的背,谁也不让骑,不过,若你想试试,我可以勉强答应。”
“只是勉强?”
凌晔啪嗒声在他後颈印上个吻:“绝对答应。”
冷子琰脖子缩了下,没受伤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捏住手心,他觉得这些对话好像脱离了掌控:“算了,不骑了。”
“为什麽又不骑?”说了一系列诱哄话语的凌晔本以为这人已经被他糊弄得晕头转向,猝不及防间对方似乎清醒了几分,不由紧张得手脚无措,低声道,“冷子琰,很好玩的。”
“骑豹子和骑马有什麽区别?”
“你……”凌晔抿了抿唇,“你可以当骑马那样骑我。”
“嗯?”骑马那样骑?
凌晔点点头,脸色煞白:“比如……你也可以拿鞭子……如果你嫌我跑慢了,可以用鞭子抽……”
冷子琰想,他应该转头的,转过去看看那个人的糗样。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那个人一定困窘得满脸发红。
他确定他是将军之子?
确定是那个什麽兽族的少主?
确定是凰影从小就崇拜的最强雄兽?
把少主当马骑?
凰影会不会劈了他?
不过……舍不得拒绝……骑他身上还可以拿鞭子抽……
那麽漂亮威武的银豹……
冷子琰牙一咬,闭上眼:“睡吧,以後再说。”
如果仔细听,他的音线在颤,而且断断续续,极端不稳,活像在死死压抑什麽汹涌澎湃的东西。
可惜,凌晔没能听出,他“哦”了声,含含糊糊道:“没关系。”
我习惯了……习惯了你喜欢君痕,习惯了你漠视我……
所以,真的没关系。
76) 兄弟乱伦,影响不好
“因为他昨夜没把你踹下床,所以你大清早的给我打电话?”大皇子苏然慢悠悠享受嘴里的美食,“凌晔表弟,不踹你有很多种原因。”
“踹的原因更多。比如床小,他那麽大一块,能忍受我挤在旁边,很不可思议。”
“也许是你气势拿捏到位,他怕了你。”
“我没吼他,而且我吼他他只会比我吼得更凶。”
苏然进餐的仪态优雅,唇边却挂著嘲讽的笑:“嗯,恭喜你,表弟,离你的雌兽更近了一步。”
“表哥也这样觉得?”电话另一头的语气明显欢快起来。
苏然浅浅抿了下唇:“照你这样分析的确如此,不过……君痕你打算怎麽办?”
凌晔沈默了片刻:“他们现在还在一起,我打算再等等。”
“其实像冷子琰这种水性杨花的男人……”
“表哥!”
那头声色俱厉,苏然猛然意识到自己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拿起餐巾掩饰性地擦了擦嘴,道:“我为我刚才的失言道歉。”
“不是……不是他的原因,”凌晔皱起眉头,“是我做得不够好。”
“呵,哪里不够好?”他这个表弟绝对是兽族有史以来最贴心雄兽的模范。
“凰影……父亲……族里的长老等等……我还不够强大,我没法保护他。”
“那你打算……?”
“我现在不敢与父亲较劲,一较劲他就找冷子琰下手……原本父亲怕我狗急跳墙,也不敢逼我太紧……只是现在那个野鸡……他……快兽化了……”
“野鸡?”苏然眉头一挑,把食物放进嘴里,咀嚼一番,“你知道?”
“哼,我还没蠢到与他住那麽久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凌晔声音忽然变得冷冽,“他的雄性气息……很强,不弱於我。”
“即便变身,也是初步兽化,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
“初步兽化之後就会完全兽化,我已经定型了,可他……他那种变了种的基因,谁知道会达到哪种高度。以前我仗著自己是族里这一代最强的,方才有恃无恐,若野鸡……”凌晔似不愿多谈,闭了闭眼,道,“反正无论长老们要如何,我也不会娶凰影,这一辈子,我只要那个人。”
说完,率先挂断电话。
苏然耸了耸肩:“真是任性。”
“表弟又来请教如何泡雌兽?”桌子另一头的苏铮懒洋洋开口,“世界上那麽多男人女人,真不知他怎麽想的。”
“这样很好,不是吗?”苏然浅笑,“相比凌晔,野鸡明显更好掌控。”
苏铮神情一变:“你决定拉拢野鸡?”
“当然,”苏然眯起眼,唇角微扬,“野鸡就是野鸡,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
“大哥,你昨晚没睡好?”
小自习室里只有两个人在,野鸡桌上摆了一大堆书,什麽《辰宇王国的崛起》,什麽《上下三千年》,什麽《如何成为优秀的领导人》,都是文科书籍,原本不存在看不懂的问题,但野鸡总是有很多问题问,比如当年帝国为何会放任辰宇独立成国,再比如五十年前那场大战,辰宇明明可以乘胜追击,为何在紧要关头,退守国内。说起来,这些都是秘辛,冷子琰作为家族继承人,早就有所了解,不了解的也在野鸡询问後找君痕要到了答案。於是,在野鸡眼里,冷子琰已经从一大盘五花肉上升到荤素搭配、营养健全的大餐,有事没事就拉著他上自习,说是兄弟之间,要互相帮助,相亲相爱。
冷子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刚才讲到哪?”
“凌晔又操了你?”
“放屁!”冷子琰横他一眼,“还听不?”
“反正大哥眼里只有凌晔,没我这个弟弟,”野鸡扒拉了下头发,神情不满,“这是大哥第三次走神了,以前可没这种情况。”
他走了三次神?
冷子琰无语地看著面前的书,上面明明讲的是多年前的‘上阕之战’,他脑子里一个劲在想几个月前凌晔是怎麽把玉寰帝国赫赫有名的黑虎将军一枪崩掉。
“不早了,去吃午饭吧。”冷子琰合上书,实在没心思再呆下去。
刚刚站起身,手腕却被野鸡拉住。
“大哥……”午後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野鸡扬起脸看他,眯了眯眼,神情有几分危险,“我不能让你被凌晔抢走。”
这个人总在不知不觉中变化,两个月前还是黑街小混混,流里流气,满嘴脏话,头发乱得像鸡窝,现在呢……一身标准的蓝色校服,发型整洁。
野鸡总是大声疾呼:大哥,我是为了你才努力修炼自己。
这种话冷子琰左耳进右耳出,在心头上停留的时间以秒计算。
所以,他现在一直在思考,为什麽野鸡那麽快就修炼出了贵族少爷的范儿?
不,他要收回这句话。
人是表扬不得的,这不,他刚刚觉得这个家夥现在很是优雅得体,对方就一把拉下他,强制性地把嘴凑上来。
冷少爷交往情人,奉行的原则是,只上床,不谈情。接吻在冷子琰看来属於谈情的步骤,两个大男人嘴对嘴,吧唧吧唧吃口水,他嫌恶心……而且很没必要。
目前为止,啃过他嘴巴的人屈指可数,主动凑上去让人啃这种待遇还只有君痕享受过。
强吻冷少爷的後果很严重。
野鸡刚把舌头伸进去,冷子琰逮住就狠狠咬了一口,毫不留情,野鸡鼻子里发出声闷哼,显然是痛极……冷子琰抓上他勒在自己腰线上的手重重一扭,闷哼变成痛呼,野鸡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但他死活不放,含糊道:“大哥欺负我。”
正思考下一步攻势的冷子琰气一泄,咬牙切齿:“少在我面前装乖。”
“要不是我在父亲面前帮你瞒君痕帮你瞒凌晔,你怎麽能安枕无忧地同他们谈恋爱,还有,每个周末我回冷家,你也不陪我,只知道和君痕亲亲我我,每次回去那群研究员都抽我血,呐……”野鸡撩起手臂上的袖子,“那麽多针眼,你一点也不心痛,就算不是亲兄弟,好歹是名义上的,大哥……你太对不起我了?”
冷子琰深深吸了口气,十分无语:“那要怎样才对得起你?”
野鸡抿了抿唇,红润的唇上滴著血,看起来有几分妖豔,他一只手仍然勒著冷子琰,另一只手却探上他臀部,猛地往里一戳:“软的,”在冷子琰发作前他抬起头,一本正经,“大哥对我有感觉。”
冷子琰眉目如刀锋,嗓音冰凉:“你抱我那麽紧,我当然有感觉。”
“可大哥不和我做,只和凌晔做,”野鸡愤慨控诉,“入学後,你和凌晔做了五次,和我做了半次,那半次还是我非缠著你要给你口交,结果你爽完就把我踢开,去找凌晔插你後面。”
冷子琰面部的筋抽了几下,他真做过这麽过分的事?
“野鸡,”自知理亏的冷少爷摆出兄长的架子,循循善诱,“你是我弟弟,兄弟乱伦,影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