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善意谎言
缪峥被许繁星用力逼坐在椅子上,易君苓捏开他的大嘴,口中并无毒丸,易君苓还是塞了一枚百解丸给他。缪峥认命地吞了下去,苦着一张肥脸向三人求饶,“各位大侠,宋小姐,我现在跟灵蛇门没关系了,你们就放过我吧!”
易君苓还没开口,就看见顾轻衣和慕容弦歌蒋小平带了进来,蒋小平双臂无力的垂在身边,满脸痛楚,眼中隐有泪水,易君苓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把他怎么了?”
顾轻衣和慕容弦歌俊脸一红,顾轻衣淡淡地道:“没什么,一时情急。”易君苓微一皱眉,立刻明白是因为两人初学身法,一时不适应,才会没了轻重,出手伤人,将蒋小平的两只胳膊扭脱臼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瘫倒在地的蒋小平早失去当时的狠劲,愁眉苦脸地道:“宋宫主,以前的事,都是金蝴蝶那个臭女人要我做的,与我没关系,你大人大量就放过我吧!”易君苓走过去将他的两手一提一推,两只胳膊复了位。
“是的,是的,小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听信那个女人的话,替灵蛇郎君做事,求你看在我弟弟已死的份上,就留下我孤苦伶仃一个人了,你就饶了我这条狗命吧!”缪峥不住口的求饶。
“宋宫主,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再不帮着金蝴蝶做坏事,若我再做坏事,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蒋小平忙信誓旦旦地道。
“小姐……”“宋宫主……”缪峥与蒋小平你一句我一句,全是向易君苓求饶的话,两人觉得易君苓是女子,向她求饶或许能逃过一劫。
“闭嘴。”易君苓不耐烦的大喝道,蒋小平和缪峥马上知趣的闭上了嘴巴,总算安静下来,“我又没说要杀死你们,只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
蒋小平与缪峥对视一眼,讨好地道:“我们就知道宋宫主是大人大量,心底宽广之人,不会与我们这些小人物计较的。”
顾轻衣冷喝道:“少啰嗦,你们谁回答得好,我们就放了谁。”
“若敢撒谎骗人,就尝尝断脉过血大法。”慕容弦歌在一旁阴森森地补了一句。
蒋小平与缪峥打了一个冷颤,讨好地笑道:“我们保证好好回答,不会撒谎骗人的。”
“很好,那你们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顾轻衣问道。
“是被周疾风那小子打伤的。”蒋小平抢先回答道。
“胡说,骗人,那周疾风的武功连你们一个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打伤你们两人。”周疾风的武功在顾轻衣之下,顾轻衣尚不是蒋小平的对手,周疾风怎么可能胜得过蒋小平,更何况还有一个缪峥,易君苓一百个不相信,慕容弦歌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缪峥吓得忙为蒋小平作证,“是真的,蒋老哥没有撒谎,那周疾风身边有很多高手,我们好不容易才脱身。”
“你们怎么会去惹周疾风?”顾轻衣继续问道。
蒋小平抢道:“我们想要他手中的天地玄黄石,拿它去跟向英换解药。”
“骗人,那天地玄黄石是有灵性的东西,你们是抢不过来的,若能抢过来,向英的武功比你们高,他早就去抢了。”易君苓还记得蝴蝶夫人在悬崖边说的话。
蒋小平这时才想起这段往事,低头不语,慕容弦歌冷笑,手指一伸,抓住蒋小平左肩,内力一催,顿时蒋小平左边脸通红,右边脸苍白,牙齿咬得吱叽作响。“你要不要也试试?”顾轻衣冷冷瞅着缪峥。
“不要,我说,我说,我们是要去毁了天地玄黄石,不让向英得到。”缪峥道。
“蒋小平是向英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去毁掉天地玄黄石?你存心在逗我们玩是不是?”易君苓娇喝道。
缪峥双手乱摆,“我没骗你,我没骗你,本来蒋老哥是受金蝴蝶的迷惑,帮着向英秘密对付灵蛇郎君的,可前不久蒋老哥被。”看了一眼喘着粗气的蒋小平,也就顾不上为他保全面子了,“蒋老哥被门主给抓住了,蒋老哥就归顺了门主。蒋老哥为了戴罪立功,我要报仇,才决定一起去找周疾风,想毁掉天地玄黄石的,让向英的寒毒无药可救。”
易君苓心中一喜,“灵蛇郎君现在在那儿?”
“门主他……”缪峥低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慕容弦歌接过许繁星手中的马,用暗力将刀压了下去,冷冰的刀刃紧紧贴在缪峥咽喉处,“我会很小心的,没有半个月,你绝对不会死去。”
缪峥惊恐地看着一脸煞气的慕容弦歌,叹了口气,“我说,我说。”
慕容弦歌将刀稍微离开寸许,缪峥颈部有一道红印,“快说!”顾轻衣冷喝道。
缪峥苦笑,“我只是灵蛇门的散人清客,我不知道门主他上那了,蒋老哥是灵蛇门的护法,他比我清楚。”
“真的?”易君苓追问道。
“小姐,要不是我贪财,贪美色,我不会加入灵蛇门,我兄弟也不会死,唉,一切都太晚了。”缪峥叹了一口气到,他真是悔不当初。
慕容弦歌一把拎起如半死之人的蒋小平,对易君苓笑道:“苓苓,稍等一下。”易君苓微微点了点头,没了诚实丸,只能用暴力逼供了。
顾轻衣一把拽过缩在柜台里发抖的小二,“柴房在那?”
“在……”小二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只是在查案。”顾轻衣口气放软,扯了一个谎。
小二一听是官兵,稍稍安心一点,勉强站直身子,指着左边,“就在后面。”顾轻衣与慕容弦歌自进去逼问蒋小平。
“小姐,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缪峥小声地道。
李瑀瞪他一眼,冷冷地道:“你急什么?你同伴还没出来,等他把事情说清楚,到时候自然会放你走。”缪峥苦着脸瘫坐在椅子上,四人无语对坐。
二炷香时间过去了,慕容弦歌与顾轻衣一前一后走了过来,却不见蒋小平,许繁星问道:“他怎么说?”
慕容弦歌和顾轻衣脸色有些奇怪,易君苓挑开面纱,走到顾轻衣身边,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轻衣伸手点了缪峥的睡穴,这才道:“蒋小平是在祁国京都被姜迢抓住的,为保命,蒋小平便将向英和金蝴蝶背叛姜迢的事,全告诉了姜迢。姜迢要蒋小平立刻返回向英身边,监视向英,他自己返回灵蛇门的总舵灵蛇山了,可据我所知,四国之中并无此山,但他的表情又不象在说谎,所以有点奇怪,这灵蛇山到底在那呢?”
“照这说法,那蒋小平应该知道向英在那儿,我们先除向英然后等身法练好后,再去找姜迢,这样就可解决那两个莫明其妙的预言,不用象现在这样,老是担心。”离京这几日,五人每日晚起早宿,努力练习玉片上记载的身法和心法,可是时日尚短,易君苓对自己的武功有些不自信,她不想过早与姜迢交手。
“蒋小平不知道向英在那。”顾轻衣的话,让易君苓跳了起来。
“他说谎,他不知道向英在那,怎么回去监视他?”易君苓小嘴一蹶,不满地嚷道。
顾轻衣笑着将易君苓按回椅子上,“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说每次都是蝴蝶夫人找他,是不是慕容掌门?”顾轻衣将慕容弦歌扯进来作证。
慕容弦歌微一皱眉,僵硬地点头,“是真的,他真的不知道向英在那儿。”
“那蝴蝶夫人怎么找他呢?难道他身边有蝴蝶夫人的暗哨?”易君苓四处张望。
“蒋小平说只要去青楼呆上几天,蝴蝶夫人自然就会找到他。”顾轻衣顺嘴说了出来。
“对哟,蝴蝶夫人将蝶女藏在青楼,我们押着蒋小平去青楼就行了,繁星你快通知寒月不要去千松山了,我们上最近的妓院去。”易君苓大喜道。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上青楼。”李瑀坚决反对。
“你们男人可以上,我为什么不可以?再说,我又不是没去过。”易君苓不满地道。
慕容弦歌皱眉,抓住易君苓的手腕,眼中怒火直冒,“你什么时候上过青楼?是谁带你去的?”
易君苓看着顾轻衣,向他求救,顾轻衣清了清喉咙,“上一次是误入青楼,不是故意去的。”
慕容弦歌瞪着顾轻衣,“当时你也在?”
“我恰好路过,顺手帮了苓儿一把,不算真正的上了青楼。”顾轻衣扯谎到是一等一的高手,顺嘴就来,易君苓心中暗自佩服,趁慕容弦歌目光看不到自己,冲顾轻衣做了一个鬼脸。
许繁星道:“不如让我跟秦,李兄押着蒋小平去打探消息吧!”
顾轻衣摇头道:“不必了,蒋小平已经死了。”
“你把他给杀了?”易君苓瞪着顾轻衣。
顾轻衣道:“我们可没杀他,他是突然七穴流血,全身抽搐,然后就死了。”
易君苓跺脚,“哎呀,我又给忘记了,姜迢肯定给他喂了寸经断血膏,不能点穴的,这缪峥也死定了。”果然,瘫倒在椅子上的缪峥七穴开始渗出乌血。
“这毒好霸道。”许繁星有点胆遮心惊。
易君苓丧气地道:“唉,本以为这次能找到向英的下落,那知道又是一场空,算了,找个地埋了他们吧!我们继续赶去千松山。”易君苓放下面纱向店外走去,没留意到身后顾轻衣与慕容弦歌两人如释重负的表情。
第八十二章 缘随缘定
天色渐晚,霞光消褪,顾轻衣这些从没做过粗事的阔公子大少爷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坑挖好,因在荒山野地,只能用几张草席将蒋小平、缪峥包裹好,放进坑中葬了。易君苓借用小店的厨房,做了几道小菜,“招待”从没做过粗活的四位俊男。
“辛苦了,快来洗手吃饭吧!”易君苓倒来了热水,笑脸盈盈地站在桌边,殷勤的给他们递着丝帕。
这温馨的场景让顾轻衣目光迷离,神情恍惚,“少游,少游,你发什么呆呀?”易君苓柔声唤道,小手在顾轻衣眼前晃了晃。
顾轻衣回过神来,捉住易君苓的小手,笑道:“苓儿,谢谢你。”
“随便做了几道小菜,不用谢了,快吃,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易君苓笑道。用完餐,慕容弦歌与顾轻衣不等易君苓吩咐,立刻收拾桌子,将碗筷拿进厨房。
顾轻衣挑开布帘,从细缝中往外看,易君苓正和李瑀在聊着什么,没注意厨房这边。顾轻衣小声地对慕容弦歌道:“今晚由你拖住苓儿,我跟秦王他们带蒋小平去青楼打探消息。”
“倘若向英还在鄞州城,你打算回去吗?”慕容弦歌压低声音问道。
“查了那么久都没消息,他应该不在,就算还在,通知太后就好,让她去处理,我们若突然离开,苓儿会怀疑的。”顾轻衣看着笑得正欢的易君苓,嘴角不由也浮起了一丝浅笑。
慕容弦歌挑开另一边布帘,向外看去,易君苓笑靥如花,“这一夜之间能打探到吗?”担心时间太短,不会有所收获。
“总比什么都不做好,不能一味依赖太后,万一她应付不了三国的人,苓儿处境会更危险。”顾轻衣要为一分可能做百分努力。
“我不会让苓苓出危险的。”慕容弦歌看了一眼顾轻衣,掀开布帘向易君苓走去。
“苓苓,今日抓蒋小平时,那身法有一处似乎练错了,气息有些不顺。”慕容弦歌胡乱找借口。
易君苓一惊,抓过慕容弦歌的手腕,“脉向有些乱,随缘,去门外你练给我看看。”
“好。”慕容弦歌反手抓住易君苓的小手,拉着她向店外走去。两人刚一出去,顾轻衣三人立刻窜进柴房,将绑成肉粽般的蒋小平从地窖中拖了出来,从后门飞掠而出,朝三十里外的城镇赶去。
和暖的南风轻轻地吹拂,一轮明月镶嵌在淡蓝色的天幕上,散发出柔和的光线,慕容弦歌暗暗窃喜,终于有机会跟易君苓单独相处了,“随缘,你练来我看看。”
慕容弦歌依言使出玉片中第二种身法,身子快如闪电,只见一道紫影在半空中上下翻飞,如灵蛇飞舞,忽快忽慢,忽左忽左,忽上忽上,配合此套绝妙身法出招,真是事半功倍。
易君苓一脸喜色地看着慕容弦歌,突然练得好好的慕容弦歌从半空中摔了下来,“随缘,你怎么了?”易君苓忙跑了过去,扶起他,“我看你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掉下来?”
慕容弦歌忍住笑,按住胸口,气血上涌,满脸通红,故意皱着眉,“我的心好痛,苓苓,你扶我回房。”
易君苓着急地喊道:“少游……
“苓苓,我不要他扶。”慕容弦歌一惊,忙打断易君苓的喊声。
易君苓只好扶起装受伤的慕容弦歌回房,房门刚刚碰上,慕容弦歌伸手一搂,将易君苓圈在怀中,易君苓双手一推,身子一低,从慕容弦歌怀中躲闪了出来,远远地逃开。
“苓苓!”刹那间,慕容弦歌感觉心一下空了。
简陋的小客房,寸许大的地方,易君苓根本逃不远,她站在木桌的另一边,“随缘,你静下心来,调节一下气息,看有没有受伤。”
慕容弦歌向前一步,眼中蔵着一丝忧伤,“苓苓,你明知,我的心静不下来。”
“随缘,你闭上眼,脑海里不要想事,无思无为,才能心静,心静则神定,神定则智清,智清则体畅,体畅则万物为一,这样就行了,你试试看,夜深了,我先回房了。”易君苓尽全力想让慕容弦歌冷静下来。
“苓苓,这几天你处处疏远我,提防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天我们在城外不是说好了吗?你不记得了吗?”慕容弦歌向前逼近一步,面带愁容,剑眉深锁。
易君苓向后退一步,背靠在床柱上,“随缘。”易君苓咬着下唇,那日一时冲动决定说出,却被李瑀打断,这几日思前想后,易君苓反而没有勇气说了。
“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可以说?需要这样难以启齿?”慕容弦歌再向前一步,离易君苓五步之远,
易君苓不敢看慕容弦歌,狠下心肠道:“随缘,那日的事,不要再提了,不是你不好,而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还是让我做你的妹妹吧!”慕容弦歌霍然一个箭步冲向前,将易君苓抵在床柱上。
易君苓一惊,“不,随缘,放开我。”在慕容弦歌怀中挣扎着,慕容弦歌的手如同铁箍般死死的扣住她的双臂,头俯下,欲吻上易君苓的唇,“我已非完璧之身。”易君苓不顾一切地喊了出来。
慕容弦歌的动作停下,手没有放开易君苓,依旧紧紧的搂着她,让她紧紧地贴在怀中,“是顾轻衣吗?”
“还有许寒月。”易君苓决定一次将话说清楚。
慕容弦歌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我会杀了他们。”
易君苓忙道:“不!随缘,我是自愿跟他们的,不是他们强迫我的,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不该接受你的感情,与他们无关。”
慕容弦歌稍微松开了一点,低头看着易君苓的眼睛,“你自愿的?”那声音冷的让人心寒。
易君苓回望着他的眼睛,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是,我自愿的。”
慕容弦歌没有放开易君苓的打算,再次紧搂易君苓,将她抵在床柱上,“你爱他们吗?”
易君苓点头,“是,我爱他们。”
“那你爱我吗?”慕容弦歌接着问道。
“随缘,世间有很多好女孩。”易君苓不愿回答。
“你爱我吗?”慕容弦歌执着地问道。
易君苓柳眉微皱,长痛不如短痛,一咬牙道:“不,我不爱你,我只当你是哥……嗯。”
慕容弦歌低头吻上易君苓的唇,火烫的嘴唇突然袭来,让易君苓来不及闭上她可爱的小嘴,圆瞪着双眼。慕容弦歌柔软的舌头已经灵巧地攻了进去,舌头在口中搅动着,搅得易君苓心乱如麻,狠心用力咬了下去,舌尖的痛楚没有让慕容弦歌退缩,他轻轻地蠕动着嘴唇,含着易君苓的香唇,他要以这种方式来征服易君苓,只是他眼中的伤痛却触目惊心。易君苓终舍不得让他心伤,心一软松开小贝齿,双眸紧闭,随心而动。
柔软的舌头在温暖的口腔中互相摩擦,感觉像是触摸到了灵魂的最深处,从心里传来阵阵绝妙的愉悦感,让情乱意迷的易君苓,早已忘记应该拒绝,舌尖收回,主动嘴唇轻轻磨擦慕容弦歌的下唇。
缠绵过久的深吻,让易君苓全身酥软,根本无力站立,整个人靠挂在慕容弦歌的身上,慕容弦歌慢慢抬起头,将舌尖从易君苓的口中退出,易君苓嫣红的嘴唇因为肆间掠夺,更加透红润泽,满脸红晕,慕容弦歌脸上挂着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
炙热的唇突然离开,让易君苓有些奇怪,她缓缓睁开双眼,慕容弦歌带着笑意的脸映入眼中,易君苓心里一阵慌乱,羞赧中她将眼睛又闭上了,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可爱的小嘴微张,那丁香小舌无意伸了出来,快速地舔了舔上唇。
这诱人的一幕,让慕容弦歌欲火狂升,他喉间发出一声如野兽一般的嘶叫,将易君苓扑倒在床上,狂热的在她唇上征夺,双手在她身上不堪地移动。本就对慕容弦歌有着异样情愫的易君苓,此时被爱欲的火烧尽了脑中那最后一抺理智,双手挽住他的脖子,放任自己去追求慕容弦歌带来的快感,此刻只有那股强烈的渴望。
春衫轻薄,在慕容弦歌的刻意揉搓下,易君苓衣襟扯开,露出淡蓝色绣梅花的小肚兜,急促的呼吸,让她的小酥胸起伏不定,慕容弦歌隔着衣物抚捏着她的胸前,衣料的摩擦和他刻意而为的手劲,那一抺嫣红在他手心里绽放。
微微颤抖的双唇,一路吮吸而上,在易君苓的脖颈,香肩处留下一个一个红印,易君苓嘴中逸出轻盈的春呤声,让慕容弦歌更加疯狂,他忘情的揉搓着易君苓的双峰,吸吮着。
易君苓的小手也没空闲,胡乱的扯开了慕容弦歌衣襟,露出已经恢复如初的平滑胸膛,小手动作笨拙,让慕容弦歌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牵引着她的小手,慢慢滑下,让她握住了自己身下的坚挺。
伴随粗重的喘息声和沉重的呻吟,慕容弦歌的坚挺终于艰难地进入了易君苓的体内,一次一次的撞动,“啊……”全身酥麻酸软的感觉一波波袭来,易君苓长长地呻吟,发出诱人的声音。慕容弦歌全身绷紧,双手紧紧的箍着易君苓的双肩,灼热的爱液冲进易君苓最柔软的深处。
第八十三章 情深似海
云收雨散,慕容弦歌紧紧拥着易君苓,在她耳边柔声道:“我不介意我不是第一个,我介意,你不要我。”
易君苓不敢相信的扭头看向他,“随缘,你……”
“苓苓,别再推开我,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慕容弦歌亲了亲易君苓的小脸,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这心为你而跳,这人为你而活。”
慕容弦歌的表白,让易君苓感动不已,小手伸过去搂住慕容弦歌的腰,象在下决定一般,“随缘,我不会再放手,即使天下人笑我贪心,笑我淫贱,我也不在乎。”
“谁敢笑我们,他们只会羡慕我们。”慕容弦歌将下巴搁在易君苓的头上,手抚摸着易君苓嫩滑的背。
静静的依靠在慕容弦歌的怀中,易君苓突然道:“顾轻衣他们去青楼了对吗?”
慕容弦歌一惊,手停在了易君苓的背上,“你怎会知道?”
易君苓直起身子,挑眉看着慕容弦歌,手按在他的胸前,“一开始并不知道,可现在猜到了。”两人缠绵这么久,居然都没人来打扰,这实在太不合理。
慕容弦歌微微一笑,将她拉回怀里,揉捏着易君苓腰间的娇嫩肌肤,“苓苓,我们只是不想你出事。”
“我知道,就连这次离京,也是师姐刻意而为,你们不想让我出事,我就听话的离开,任你们去处理。”易君苓的小手在慕容弦歌的胸前不安份的画着圈。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千松山?”慕容弦歌的手顺着腰肢向下滑去,放在易君苓的玉臀上,轻轻地揉捏拍打着。
易君苓眼睛一转,笑道:“你猜到了?”
“你怀疑千松山就是他们口中的灵蛇山,想去看看,对吗?”慕容弦歌的手不安份的滑到了易君苓小腹上。
易君苓双手紧紧按住慕容弦歌的大手,不让他再继续摸下去,“少游也猜到了?”
“你说呢?”慕容弦歌反问道,另一只手抚上易君苓胸前,逗弄着她胸前的红豆。
易君苓忙腾出一只手按住慕容弦歌搞怪的手,“随缘,别闹了,我早知道瞒不住你们,看来也只有单纯的繁星才会相信我真得只是去祭拜师父。”
“千松山是玉寒宫的圣地,你尚没正式接掌玉寒宫,她们会让你进去吗?”慕容弦歌有些担心。
易君苓笑道:“千松山地势陡峭,普通人根本没法上去,因此他们只在前山的山脚下布置了守卫,我们只要绕到后山,就可以进去了。”
慕容弦歌知她主意已定,不在多说什么,凑到她耳边喃喃地叫道:“苓苓。”
易君苓一骇,不会想来第二次吧?扭动的腰肢,不想让慕容弦歌靠近,又那里逃得开,被慕容弦歌紧紧搂住,易君苓娇笑着求饶,“随缘,随缘,明晚好吗?明晚我再给你。”
“现在我要,明晚我还要。”慕容弦歌翻身而,霸道的吻上了她的唇,坚挺顺利的再一次进入,粗重的呼吸,诱人的春呤再次充满房间,滚烫的坚挺猛烈地冲刺着,在颤抖中互相呼喊着彼此的名字,一起登上欲望巅峰。
当第一缕晨光洒向大地时,远处出现了三个黑点,向小店飞掠而来,正是顾轻衣三人,坐在门边的慕容弦歌坐直身子,嘴边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
“苓儿呢?”顾轻衣扫了一眼店内,没有易君苓的身影。
慕容弦歌老脸微红,“她在休息,事查得怎么样了?”他连忙将话题引开。
李瑀摇头,“蒋小平半路被人给救走了,我们追了一夜,都没追上那人。”
“是什么人?”慕容弦歌沉声问道,心中暗暗吃惊,以顾轻衣三人的身手都追不上来人,可见此人的武功之高。
“一个黑衣人。”许繁星的回答跟没回答一样,蒋小平被救走,此条线索已断,无从查起,顾轻衣有深深的挫败。
慕容弦歌看了一眼顾轻衣,道:“顾轻衣,我有话跟你说。”不愿让易君苓为难,慕容弦歌决定亲口对顾轻衣说出昨晚的事。顾轻衣隐约觉得昨夜有事发生,心中忐忑不安,跟随慕容弦歌向左侧走去,那儿有一片小树林。
阳光透过简陋的木窗,直射进屋,易君苓猛然间从梦中惊醒过来,身旁的被褥似有余温,下身酸楚证实昨夜的疯狂,“纵欲的结果。”易君苓轻叹一声,全身酸痛让她想继续赖在床上,但现实不允许。
铜镜里模糊的照出颈项、锁骨处的吻痕,羞得易君苓脸红成一片,如火在烧,小手按在脸上,这一切要怎么跟顾轻衣解释?他怕自己出事,彻夜赶去调查,自己却给他红杏出墙。
悠悠叹了口气,这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易君苓再次确认自己已经掩饰好后,鼓起勇气向店堂走去,店堂内只有李瑀和许繁星对坐,正在吃着小二准备的简陋食物,两人俱是一副食难下咽的表情,“羽烟,你起来了。”李瑀先看到了易君苓。
“随缘和少游呢?”易君苓笑问道,李瑀神色一黯。
许繁星微笑回答,“刚慕容掌门说有事要跟顾公子说,他们去左边的小树林了。”他话音刚落,就见绿影一闪,易君苓整个人飞射而出。
“羽烟,”李瑀和许繁星对视一眼,连忙追赶过去。
小树林里的情景让易君苓啼笑皆非,这两个在江湖上武功数一数二的高手,不拼内力,不比剑法,学蛮人打拳,你一拳打过来,我一拳挥过去,硬桥硬马比谁出拳有劲。两人俱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两大帅哥变成了猪头。
“住手。”易君苓娇喝一声,身形一闪,飞身而去,站在两人中间,双手架住两人挥来的大手,“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顾轻衣反手握住易君苓的小手,淡淡一笑,扯到嘴边的伤口,笑容有点勉强,“没干什么,就是解决一些一直没解决好的问题。”
易君苓小脸飞红,自然明白顾轻衣说的问题是什么,慕容弦歌微微一笑,握住她另一只手,“现在已经解决好了。”
易君苓轻咬下唇,面带愧色,小声低吟,“那……你们的决定是什么?”
顾轻衣勾起易君苓的下巴,让她面对自己,一字一顿地道:“我不会放手,即使你爱的不止我一人。”
慕容弦歌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渍,“我亦如此。”
这份似海的深情,让易君苓眼眶微红,“少游,随缘,我……”易君苓刚想说什么。
“羽烟。”李瑀和许繁星冲进小树林打断了她的话,“出什么事了?”看见顾轻衣和慕容弦歌满脸的伤,两人大吃一惊。
“没事,他们吃饱了撑着没事,活动活动。”易君苓抢先道,用力甩开两人的手,扭头向树林外跑去,远远传来娇声,“快回店去,我给你们上药,要是留了伤,可就不帅了,咯咯咯。”顾轻衣和慕容弦歌相视一笑,连忙追了出去。
“他们有事瞒着我们。”许繁星愁闷地道。
李瑀神色黯然,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也出去吧。”两人情绪低落的慢慢地往回走。
休憩片刻后,收拾好行装,五人踏上了去千松山的旅途,只是那日后,李瑀和许繁星就沉默不语,李瑀更是面带忧伤,日渐消瘦,易君苓明知他是因为自己,却只得狠心装着不知。
一路策马奔腾,向着千松山前进,这日,远远地可以看到千松山的山顶,虽已是初夏时分,那山顶依旧白雪皑皑,那满山遍野的松树,迎着阳光,伸展着四季常绿的枝条,随风摇曳着,似乎在欢迎易君苓的到来。
五人绕过守卫,直接来到千松山的后山,上山的路蜿蜒不平,那耸拔的峭岩,黑黝黝的,这环境恶劣却并不影响生命力极强的松树,它们顽强的扎根在这儿,将根深深插进岩石缝中,挺立在岩石之上。
五人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登,松树茂盛,树枝之间有小松鼠在欢快地跳跃着,它们似乎并不怕人,跟随着易君苓一路向前。一个多时辰后,五人站到了袁若水的墓前,墓前干净整洁,墓上没有一根杂草,玉寒宫的人并没偷懒,依旧精心照料着这些已经魂归西天的前任宫主,易君苓轻轻跪下,“师父,烟儿不孝,这么久了才来看你。”想起十六年的养育之恩,易君苓的眼眶顿时泛红,泪水从眼中坠落,摔在泥土上。
“苓儿。”顾轻衣向前一步,将她扶起,“师父不会怪你的。”伸手替她擦去眼角边的泪水。
易君苓忍泪点了点头,“我们去第一任宫主墓地看看。”五人向继续向前走去。
突然慕容弦歌大喝一声,“什么人?”一个箭步,向右侧追去。
“随缘,小心。”易君苓喊道,四人立刻追了过去。
远远的瞅见有一个小黑点快速的在松树林中闪动,五人尽力追赶,那背影越来越清晰,是一个黑衣人。
“是救走蒋小平的那个人。”李瑀眼尖,从背影就认出那人是上次的黑衣人。
半个多时辰后,他们已经离开千松山的范围,不管易君苓怎么纵身奔跑,全力施展轻功,她依旧落后丈许,黑衣人不远不近的在前面奔跑,五人之中,易君苓轻功最高,因而顾轻衣等人稍落后一些,离易君苓也有丈许。
疾行间,黑衣人与易君苓转过一处山坳,待顾轻衣等人赶上前去时,山坳间浓雾弥漫,那有黑衣人与易君苓的身影。正在着急之时,不知从何处冒出一大群蒙面黑衣人,黑衣人一语不发将四人团团围住,手上的刀剑棍棒挥向四人,招式狠毒,全部攻向四人身上的大穴。
四人大惊,知道中了对方的计,好在四人俱是高手,急中生智,双脚互点,身子平空而起,人在半空之中,拔剑而出,剑出鞘,寒光闪。
第八十四章 接连恶战
四人在空中飞舞,只见数道剑影虚实难辨,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黑衣人扑来,一时之间,山坳处刀光剑影,刀剑交错声此起彼伏,一场凶险恶斗展开。
四人不知易君苓的情况如何,心急如焚,进退间如龙腾虎跃,下手时更是毫不留情,只见剑虹如潮,寒光闪动,他们皆施展生平所学,全力刺杀黑衣人。
剑吟震耳,火星飞溅,顾轻衣剑气如虹,身法灵动,冲云剑法挥洒自如,轰心掌随剑而行,剑招尚没使尽,轰心掌后发而先至,剑掌相互响应,每出一招,都会有黑衣人或死或伤。
慕容弦歌的剑招闪烁无常,身形快如闪电,招招狠毒,人剑合一,剑出人至,分合之间,皆有黑衣人倒地不起。
李瑀毫不示弱,白衣飘飘,长剑飞舞,点点寒芒,皆全力施展,势如破竹。
许繁星运剑如飞,剑法如行云流水,看似极慢,实在暗蔵杀机,剑不虚发,每剑刺出,皆会伤人一片。
四人依仗着在玉片学的阵法,一时分开对敌,一时结阵互护,只杀的这群黑衣人鬼哭狼嚎。只是四人武功虽高,剑法虽妙,一时之间却也拿这群黑衣人没法,一来这群黑衣人武功不弱,二来他们人数众多,一人倒下,两人围上,两人俱丧,四人围攻,让四人根本无法速战速决,山坳处血肉横飞。
黑衣人已死伤过半,可奇怪的是这些黑衣人并不退缩,只要没死,就算伤得很重,依旧会爬起来,挥动着兵器,凶狠的砍杀过来,死死的纠缠着四人不放,刀光剑影,纵横飞舞,血雨四溅,直杀得天昏地暗。
直至暮色苍茫,西边天际处只剩下一抹淡红色时,四人总算将黑衣人全部解决,死尸遍地,血流成河,四人身上都是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没敢休息,立刻向前方追去。
四人纵身向前跑了近半个时辰,那树木越来越密,让四人的速度不得不放慢,天色越来越暗,这时一股浓郁的槐花香随风飘来,借着朦胧的月光,四人隐约看清前面是一片槐树林,树枝上挂满了一串串乳白色的花朵。
“林中好象有灯火。”慕容弦歌凝神望去。
李瑀心中一喜,“有灯火必有人家,或许羽烟正在那儿等我们。”说着,李瑀迈步就要往里面走去。
“慢着,这林子有些古怪。”顾轻衣和慕容弦歌同时喝道。
许繁星仔细一看,道:“这林子是按五行奇门之术布置的。”
“你会走吗?”李瑀见他认得出,满怀希望的问道。
“只是粗略看过,没有细细研究过,不知能否走得出。”许繁星把握不大。
“不管怎样,我都要进去看看,否则我怎么都不放心,你们进还是不进?”李瑀扫了三人一眼。
青影一闪,顾轻衣抢先一步进入了林子,慕容弦歌与许繁星紧随其后,四人同入槐树林。那林中小路东弯西曲,灯光一时在前,一时到后,顾轻衣三人俱不认得路,便由许繁星在前面领路。
许繁星凝神细看,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忽左几步,忽右行几,时而正走步,时而斜行步,迂回来去,走走停停,在槐树林中足足走了近半个时辰,抬头看去灯火赫然在前。
许繁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呼一声,“侥幸。”
定眼看去,山峰壁立,中间有一条羊肠小道,路中立着一根石柱,石柱上挂着一个大红灯笼,他们所看到的灯光就是灯笼里发出来的,并无人家。
四人沿着小道向前走去,陡路向上,山峰插天,将月光全然遮去,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那石阶上长满青苔,落脚处一步一滑,好在四人轻功了得,一个时辰后,总算达到山顶。
山顶处寸草不生,光秃秃的泥地上放着五具白色的棺木,居中棺木前立着一根石柱,石柱上挂着一件淡绿色长裙,裙上有剑划过的痕迹,有暗器射穿的小洞,有暗红色的血渍。
“羽烟……”许繁星双手颤抖着将长裙扯下。
“这不是苓儿的裙子。”顾轻衣冷静地道。
“苓苓的裙摆边绣有白色的小朵梅花,这裙边没有。”慕容弦歌观察的更仔细。
长裙裙边空无一物,李瑀稍松一口气,顺手将裙子抛开,“咯”一声轻响,居中的棺木的棺盖缓缓向上掀开,四人早就猜到棺木中蔵有人,因而也不惊慌。一只乌黑干瘦的手从棺木内探出,缓缓的将棺盖托起,接着是一头银白乱头发,白发下是一张血淋淋的脸。
“蒋小平!”李瑀惊喝道。
蒋小平缓缓从棺木中长身而起,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袍,袍上绣有一条金色的蟒蛇图案,突然一声长啸,隐隐从远处传来,其他四具棺木“咚”地一声立了起来,四人一惊,向后退出数步。
远远又传来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长啸,那蒋小平倏然出手,四具棺木也同时平地飞起,四人那敢迟疑,长剑挥出,剑峰扫过,棺木裂开,四个跟蒋小平同样打扮的人破棺而出,乌黑干瘦的手呈抓状,恶狠狠的向四人抓来,一股腥臭的凌厉的掌风扫过。
一场恶斗在山顶处展开,顾轻衣四人在山坳处拼斗,已耗费大半体力,接着又一路奔波,均已筋疲力尽,此时交手,根本是强弩之末。
啸声又起,直冲云宵,一啸未断,一啸又起,双啸相呼应,更增威势,一时如雷声轰隆,响彻云霄,一时又如鬼哭狼嚎,蒋小平五人受那啸声所控,出手快出闪电,招招狠毒,宛如疯癫一般,对顾轻衣等人的长剑视而不见,一招一招皆是拼命的架式。
顾轻衣等人被这啸声一扰,更是心浮气躁,身法迟缓,剑法杂乱,勉强与蒋小平五人过招,百招之后,四人的手臂、后背、前胸各处均被蒋小平五人抓伤,伤口隐隐发麻。顾轻衣暗暗心惊,只到今日要死在这荒山野岭了,另一股啸声突然破空而出,两股啸声纠缠在一起,此起彼伏。
两股啸声互斗,斗得难分难解,一股似子夜鬼哭,凄凉惨厉,一股似深闺细语,柔媚婉转,一时之间难分高下,那用啸声控制蒋小平的人顾此失彼。失去啸声的控制,蒋小平五人无所适从,阵脚自乱,招式更是破绽百出,顾轻衣等人精神一振,趁机挥剑反攻。
顾轻衣四人将蒋小平五人解决后,内力不继,摔坐在地,李瑀从怀是摸出当年易君苓送给他的药,“这是羽烟给我的解毒丸。”四人服下药丸,休息片刻,精力稍稍有所恢复,正要寻啸声而去,两股啸声却同时消失,山峰之间一片空寂,耳边只有山风吹拂树枝发出的声音。
月亮蔵进云中,山顶的景物模糊不清,四人凝目打量四周,除来时之路再无旁径,四人无奈只得原路返回,另做打算,只是这上山容易下山难,四人连滚带爬,手脚并用,才下得山来,那大红灯笼里的烛火早已熄灭,随着山风摆动。
天上的云将月亮完全遮住,星星发出微弱的光,许繁星凭记忆带路,半个时辰后,四人穿过槐树林,向山坳走去,走至山坳处时,发现那遍地的死尸无影无踪,地上的鲜血也被人用黄土掩盖,四人暗暗警觉,紧握长剑,小心向前行进。
“四位果真是人中龙凤,武功高强,小生真是佩服,佩服。”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四人心中暗暗叫苦,刚才连番恶战,已然力尽,此时该如何应付眼前强敌?环顾四周却没有人影,不知那人身在何处,这让四人更加心惊。
“阁下何人?出来一见。”顾轻衣沉声喝道。
那人呵呵一笑,“小生不过是灵蛇门下一小小知客,贱名不足挂齿,四位公子就叫小生做阿贱就好。因过几日就是本门门主大喜之期,门主特令小生在此等候四位公子,邀请四位公子去喝一杯喜酒。”
四人一怔,慕容弦歌冷笑道:“我四人与灵蛇门素无交情,这杯喜酒不喝也罢。”
“四位公子与我门主虽无交情,可与门主夫人却相交多时,这杯喜酒烦请四位去喝上一喝。”阿贱笑道。
“哦,这到奇了,不知门主夫人是那一位?竟与我四人都相熟?”顾轻衣心乱如麻,面上却半点不露,淡淡一笑,故意做不知。
“玉寒宫少宫主宋羽烟正是门主夫人。”阿贱到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你胡说,羽烟才不会能嫁给姜迢。”许繁星冲口而出。
李瑀冷笑道:“羽烟才不会轻易被你们抓住,你休在这儿胡说八道。”对于易君苓的武功,李瑀非常有信心。
阿贱哈哈一笑,“小生是否胡说八道,四位去看看不就知道。”
明知这或许是对方的诱已之计,四人却不得不相信他,万一易君苓真在他们手中,不去岂不错过,他们到宁可相信易君苓在灵蛇门,也好过现在茫无头绪。
“好,我们四人就叨唠了。”顾轻衣沉声道。
“啪啪啪”三声巴掌声,从黑暗中抬出四顶软轿,阿贱笑道:“请四位公子上轿。”
顾轻衣微微一笑,道:“多谢阁下好意,做惯乞丐懒做官,这轿子坐不习惯,我们骑马去就好。”此时情况危险,四人一旦分开,必让他们有机可趁,个个击破。
“这可是我们门主的一番好意,四位公子还是不要辜负得好,请赶快上轿吧!”阿贱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若我们不上轿,你又当怎样?”慕容弦歌冷冷地道。
阿贱哈哈大笑,“四位敬酒不吃,小生就只能让各位吃罚酒了。”一道亮光炸开,黑暗中红烟笼罩下来,烟雾中带着浓郁的香气。
四人掩鼻向后速退,刚退没几步,两眼发黑,身子发软,长剑脱手,整个人瘫倒下去,“哼,真是讨厌,浪费爷的绡红醉。”阿贱骂道,从暗处走了出来一人,从头到脚包裹在一块大黑布中。
抬轿的大汉不等阿贱吩咐,径直向前,“慢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
第八十五章 身陷恶兽林
阿贱一惊,他万没想到黑暗中还隐藏着其他人,冷喝道:“什么人?”
“想不到,老夫真是想不到,当年傲气十足的夺命追风客,如今沦为灵蛇门的走狗,连自己的名姓都不记得了。”苍老的声音冷冷地嘲讽道,一个黑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自称阿贱的夺命追风客仔细一看,哈哈笑道:“原来是潜龙大侠,小生真是失敬。不过小生听说方大侠已经金盆洗水,不过问江湖之事了,今日怎么也来趟这混水?”
“老夫一诺千金,这灵蛇门的事,老夫不屑管,自有玉寒宫的人找你们算帐,老夫此来只为来带走老夫的徒儿。”方穆白冷冷道。
夺命追风客见他不插手自己的事,心中大石放下一半,大方地道:“方大侠尽管带走高足,小生决不阻拦。”
“解药。”方穆白冷冷道。
“陈年老醋两三钱,饮之自解。”夺命追风客颇为顾忌方穆白,丝毫不敢隐瞒。
“老夫暂且信你一回。”方穆白冷哼一声,挟起李瑀,飞身离去,破空之声渐远,夺命追风客这才一挥手,那抬轿之人连忙顾轻衣三人塞进软轿中,随后点起了几盏灯笼,淡淡的光线照亮了前方的路。
他们抬着轿子,向前左边走了几步,那儿堆一个巨大的土堆,不知阿贱在那儿动了一下手脚,只见靠左边山脚的土堆右侧退开,一个巨大的洞呈现眼前,有淡淡的光线从里面透出来。此处机关设计巧妙,人在追赶之时,定然不会留意这些常见的大土堆,更不会想到那大土堆下方有一个洞。
顾轻衣三人被夺命追风客沿着石阶抬了进去,土堆移回原处,将出口重新掩盖住,依旧是普通的土堆。
密道两侧石壁上每隔几十步远就镶有一颗夜明珠,将密道照亮,夺命追风客一行左转右拐,足足在密道中行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一座石壁撞拦住了出路,石壁上有一个凸出来的方石。
夺命追风客按在方石之上,就听石壁中有人喝问道:“什么人?”
夺命追风客沉声道:“老区,是我。”
石壁间响起一阵隆隆震动之声,石壁缓缓升上,露出一道小门,一道光线从石门中射出,一个身穿黑衣,胸前绣有小蛇的高大男子走了出来,“总管大人,”
夺命追风客跨过石门,里面另有乾坤,一条暗河流向山腹,要进去必须乘坐船,将顾轻衣等人连人带轿抬上船,向深处划了过去。船在暗河中划了近半个时辰,又是一个石洞,一道石级通向上方,石级盘曲而上,石级千层之多,一盏热茶的时间,夺命追风客他们到达石级尽头,又是一块石壁,按下石壁上的机关,石壁缓缓移开,一道晨光照射而进,眼前大亮,一片山谷呈现眼前,谷内繁花似锦,绿树成荫,画楼亭台掩映其中。
“总管大人。”一群黑衣人迎了上来。
夺命追风客一挥手,“将他们关进地牢里,我去见门主。”
黑衣人抬着三顶轿子下去了,那夺命追风客顺着石径向前而行,不大功夫,便来到一处精致的院落前,推门而进,沿着走廊向右走去,来到第三间房子前,恭敬地站在门外,“门主,属下回来了。”
“人呢?”姜迢在屋内冷冷地道。
“只带回了顾轻衣,慕容弦歌和许繁星。”夺命追风客低着头。
姜迢问道:“李瑀呢?”
“李瑀的师父潜龙方穆白突然出现,属下见李瑀无关紧要,而且属下让方穆白答应不会插手门中之事,才卖了他一个人情,让他将人带走。”夺命追风客撒了一点谎。
“看来昨晚跟本座比啸声的人就是他,去将他擒来,本座要他为我所用。”姜迢冷冷地道。
“这……恐怕需要门主您亲自动手。”夺命追风客自知不是方穆白的对手。
姜迢冷笑一声,门自开,里面漆黑一片,一个黑色的瓷瓶从里面飞出,夺命追风客伸手接住,“这三枚迷香丸让他们三人服下。”姜迢冷冷地声音传来。
“是。”夺命追风客领命道。
又一个红色的瓷瓶飞出,“将幻药散放到恶兽林里。”姜迢道。
夺命追风客一惊,猛地抬起头,“门主将宋宫主诱进了恶兽林?”
姜迢冷笑道:“怎么?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属下不敢。”夺命追风客觉得背后生出一股寒气,“属下只是觉得那宋宫主毕竟是将来的门主夫人,更是日后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万一在恶兽林里出了意外,会影响门主大计。”
姜迢冷笑连连,“本座自有道理,你不必多言,下去吧!。”
夺命追风客行了一礼,恭敬地道:“属下告退。”“嘭”门被姜迢用内力一逼,自动关上。
顾轻衣三人被困灵蛇总舵,已无回天之力,莫说救人,就连自救都不成。而被姜迢诱进恶兽林里易君苓,此时正在森林里打转,这恶兽林非人工布置,原是天然生成的原始丛林,树木茂盛,地势崎岖,弯道众多,若无有地形图,任谁都要困在里面,再加上远处不时传来狼嗥虎啸的声音,让易君苓更加胆战心惊,那还记得去追黑衣人。
天色渐亮,一夜未睡的易君苓立刻起身寻路,在密林里转来转去,一直向前走,一路上用匕首在树上做标志,走了几个时辰,她还是困在丛林之中,飞身上树,想凭轻功离开,却发现四周全是迷雾,灰朦朦的,根本看不清四周的环境,无奈,只得返回地面,继续寻路。
一天过去,暮色降临,重新笼罩着大地,抬头看去,连月亮也是灰朦朦的,更不要说那些星星了。此时易君苓发现了一个最大的问题,走了一整天,她也没有看见一只动物,虽然老听到狼叫声和虎啸声,可就没遇上,也没有可供食用的果子,全是一些桦树,松树,橡树,好在她随身带了水,否则早就因为干渴而死。
一天二夜过去了,晨光再次照亮密林,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易君苓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树上到处都是她留下的标志,她已经饿得两眼发直,全身无力地瘫倒在树下,“想不到我居然是被饿死的。”揉着胃部,叹气道,挂在身上的水袋,早已空空如也。
远处有一道白影飘过来,“烟烟,烟烟。”
“寒月?”易君苓坐直身子,那有什么白影?那有什么声音,“唉,饿得连幻觉幻听都出来了。”易君苓自嘲道,闭着眼,靠在树干上。
李瑀看见倒在树下的易君苓,心跳都漏了一拍,“羽烟,羽烟,你怎么了?”
声音真实而清晰,易君苓猛得睁开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李瑀有些憔悴的脸映入眼中,“承逸?承逸!”
“是我,羽烟,你还好吗?”见她无恙,李瑀明显松了一口气,顺势坐在地上,扶起易君苓,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承逸,我快饿死了,有没有东西吃。”易君苓可怜兮兮的样子。
“有,我有带东西来。”李瑀忙从怀里将干粮拿了出来,易君苓一把抓过来,立刻狼吞虎咽。“羽烟,你慢点,小心噎着,喝口水。”
易君苓一阵狂塞,填饱肚子后,站起身来,心满意足地伸了一个懒腰,侧身对李瑀道:“承逸,这林子好古怪,我在里面转了这么久,就是找不到路出去,我还以为会死在这儿了呢!现在总算可以出去了。”
李瑀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林子进来容易出去难。”
易君苓一怔,皱眉,“那你为什么还要进来?”
“羽烟,我的心意难道你不明白吗?”李瑀反问道。
易君苓轻叹道:“承逸,你何苦如此!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李瑀起身拉住她的小手,“只要能留在你身边,付出任何代价都值得,就算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易君苓抽出手,“承逸,谢谢你对我的好,可是我不能接受。”她非滥情之人,此时已有顾轻衣三人,她只能狠心的拒绝李瑀的感情。
“为什么?你可以接受顾轻衣,慕容弦歌,甚至许寒月,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是因为我的身份吗?还是因为我比不过他们?”李瑀用力抓住易君苓的双肩,连声追问道。
“你,你知道我跟顾轻衣他们的事?”易君苓一脸慌乱。
李瑀点头,“是,你虽然尽力掩饰,可你脖子上的吻痕,说明了一切。”
易君苓俏脸一红,“你既然知道我跟他们的事,你不在意吗?”
“我在意,我当然在意,我在意你对我的疏远,我在意你对我的客气,我在意你接受了他们,却不接受我,我是第一个认识你的人,可是你却不要我,为什么?为什么?”李瑀喊道。
“承逸,你是皇子,你难道要跟别的男人共拥一个女人?”此语一出,易君苓更觉羞愧难当,脸胀得通红。
李瑀抬起易君苓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我已经不是皇子了,在离京之时,皇祖母已经将我从皇族玉碟中除名,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你不会嫌弃我吧!”
“承逸……”易君苓的话被李瑀堵在了嘴中,她的红唇被李瑀温柔的含住了。
第八十六章 落魄凤凰
李瑀的吻依如他的人,轻柔而细致,他的温柔让易君苓沉醉,“哼”一声冷哼远远传来,这声冷哼音不高,却异常清晰,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
骇得两个正在热吻的人立刻分开,“什么人?出来。”李瑀冷喝道。
四周静悄悄,不见有人现身,易君苓脸一红,柔声道:“少游是你吗?”
李瑀叹了口气,“羽烟,不会是顾轻衣,他……”
“他怎么了?”见李瑀欲言又止,易君苓着了急。
“他们三个被灵蛇门的夺命追风客抓住了。”李瑀面带愧色,低头道。
“还好你逃脱了,要不然都不知道上那去救他们。”易君苓的话让李瑀吃了一惊。
“你不怪我?”
易君苓不解地反问道:“为什么要怪你?”
“我师父只救了我一人,让他们三人处在危险之中,这有失侠义之道。”李瑀被方穆白救醒后,从方穆白口中得知事情经过,不顾方穆白的劝说,孤身闯进恶兽林。
易君苓笑,“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救得了你们四人!”
“可他看见你被黑衣人诱进恶兽林,没有出言提醒,这又算什么?”李瑀对方穆白的作法不认同。
“他不知道这个林子易进难出,自然不会提醒我了。”易君苓不愿李瑀对方穆白产生怨恨,劝解他道。
李瑀苦笑,“羽烟,你的心就是太好。”
“好人有好报,所以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出路的,然后去救顾轻衣他们,大家都会没事的。”易君苓道。
“哼,欺骗自己你到是高手。”一个低沉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李瑀冷喝道:“阁下不必故弄玄虚,请现身出来一见。”
“哼,你不配。”那个声音高傲地道,李瑀几时被别人这般轻视过,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好在他性格温润,只冷哼一声,没有出言回击。
“一个鬼鬼崇祟的小人,只敢躲出在暗处偷窥别人,不见也罢,免得污了本姑娘的眼睛。”困在林中这么久,让易君苓失去了耐心,冷冷的将话甩了出来。
沉默了一会后,那声音再次响起,“恶兽林内有乾坤,人入林中无归还,东去西行皆无路,黄泉近在咫尺间。”
“哼,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少在这儿吓人,这世上本就无路,人走多了就成了路,我一定可以找到出林的路,不劳你这小人操心。”易君苓故意在小人两字上用重音。
“好,果然嘴硬,本座到要看你能撑到什么几时?”
依旧是转圈,再转圈,走来走去,两人重新回到原处,日已西斜,眼前又一天要过去了,易君苓叹了口气,坐在树下,一边揉着酸胀的小脚,一边叹气道:“承逸,看来我们真的出不去了。”
“羽烟,不要气馁,顾轻衣他们还等着我们,打起精神来,我们再走一次。”李瑀为她鼓劲。
“宋羽烟。”那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这个小人,又想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被人在暗住盯着,让易君苓心情十分不爽,怒气冲天,顾不上措词,张口吼道。
“你……哼,你这样子那有半点母仪天下的气度!”那人有些不屑地道。
易君苓眼中一亮,“你是姜迢,你是灵蛇郎君姜迢。”单凭那一句母仪天下,易君苓就猜出了他的身份,这让姜迢有些吃惊。
“不愧为玉寒宫宫主,有几分小聪明。”姜迢冷笑道。
易君苓挑了挑秀眉,“不想预言落空,就快点把我们弄出去。”
“你这是在威胁本座吗?”姜迢不悦。
“是又怎么样?”易君苓胜券在握。
“你杀了李瑀,本座就放你出去。”姜迢也不是省油的灯。
易君苓摸出匕首,寒光闪闪,削铁如泥,李瑀一惊,向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声音颤抖,“羽烟!”易君苓不理他,径直向前,用匕首用力的砍树,几刀下去,大树应声而倒。
“羽烟,你要干什么?”李瑀不解。
“把树砍倒,砍出一条路出去。”易君苓一边用力砍树一边回答道。
“哈哈哈,方圆几百里,几万棵树,你想砍条路出来,真是白日做梦。”姜迢嘲讽道。
易君苓懒得理他,挥动匕首砍向大树,李瑀微微一笑,拿出护身匕首,有样学样,不一会儿几十棵大树倒下了,一条简易的路初具规模,“住手。”姜迢喝道,他可不愿意让这个好好的天然迷宫毁在易君苓的手上。
“你又有什么事?小人。”易君苓停手,四处观望。
“宋羽烟,就凭你那点雕虫小技就想看清本座隐身之地?别做梦了。”姜迢冷笑道。
“你少在自己脸上贴金。”易君苓左手一抬,金光闪闪,十几枚金针同时射向前面的一棵大树。
一个黑影从那棵树上飞身而下,飘飘然落在地上,宽袖一挥,将十几枚金针全收入袖中,他身穿黑色绣团龙图案的锦袍,脸上戴着一个黄金制成的面具,夕阳下,显得有几分诡异。“宋宫主好阔气,一掷便是十几枚金针。”姜迢冷笑道。
李瑀身形一闪,拦在易君苓面前,“你想怎么样?”
姜迢冷哼一声,双手一震,裹在宽袖中的十几枚金针射向李瑀,李瑀冷笑,长剑一挥,将金针尽数扫落,“哼,还有几分本事,本座就留你一条狗命。”姜迢视李瑀如篮中之物。
“你才是狗命一条。”易君苓冷喝道,蓝眼突现,冰链挥出,使出剑招,幻化成三点寒星向姜迢咽喉点去。李瑀见易君苓抢出,立刻挥剑相护,剑尖分花,连刺三处。
姜迢不避不让,飞身迎上,倒让易君苓稍感吃惊,只见他左袖一挥,使出剑招中的横扫千军,扫向易君苓,右袖一旋,缠向李瑀的长剑。易君苓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冰链改刺为削,削向姜迢的左手,李瑀的剑招相应而变,削向姜迢的下盘。
姜迢左袖改扫为拍,斜斜的将易君苓的冰链拍开,右袖招式不变,“嗖”一声,袖子缠住了李瑀的兵器,使了一个巧劲,李瑀落出他的掌控之中,顺势向后一退,离易君苓三步之遥。
“别过来。”姜迢按住李瑀后背,易君苓咬牙,妖媚的蓝眼冒着怒火,冰链却无奈地垂下,姜迢冷笑,内力一催,李瑀立刻口吐鲜血。
易君苓担心地看着李瑀,恨声道:“你想怎么样?”
姜迢抛出一根长长的麻绳,手中握住另一头,“自绑。”
“羽烟,不要。”李瑀摇头。
姜迢内力再逼,李瑀口中鲜血涌出,“住手。”易君苓柳眉紧锁。
姜迢冷哼,抛出几件东西,顾轻衣三人的随身之物,“不想他们死,就乖乖听话。”
“羽烟,快走,别管……”姜迢右手一挥,李瑀被劈昏过去。
“你要看他死在你面前?”姜迢作势要点李瑀胸前死穴。
“不要,我绑。”明知不妥,易君苓不得不认命地扯过麻绳另一头,左缠右绕将自己从上到下缠了个结实,真正是五花大绑,反正算死姜迢不会杀了自己,不过是受点苦。
姜迢用力一扯,易君苓面朝黄土,背朝天摔倒在地,姜迢毫不怜惜,用一抬,将易君苓拖了过去,运指如飞,点住易君苓的睡穴,挟起两人向灵蛇门总舵掠去。
月光如水,将柔和的光洒向人间,一抺月光斜斜的透过窗,照射到屋内,这是一间精致的厢房,房内红烛高燃,窗边紫竹花架上摆放着一个青花瓷壶,壶中插着千叶红艳的桃花枝,下衬鲜艳的长春花朵,壶边,摆放着一只方形瓷盆,上放着假山石和小朵灵芝,紫竹花架下摆放着一张美人榻,易君苓斜躺在上面,身上盖着一床绣百鸟朝凤的锦被。
易君苓晃悠悠醒来,看着眼前的环境,神色一怔,忆起前事,抬手欲掀锦被,倏然发现手根本无力抬起,全身软绵绵的,大惊失色,咬牙撑起身子,手一软,整个人从榻上摔落在地,好在地上铺着上好的羊毛地板,没摔得太痛。
恰好此时门被推开,一个身穿水红上衣,下着白色长裙,眉清目秀的少女快步走了过来,她手上端着一个金盆,盆上摆放着几碗正冒着热气的精致小菜和一碗米饭。
“小姐,没摔到吧?”红衣少女将金盆放在矮几上,将易君苓抱回美人榻。
易君苓靠在榻上厉声问道,“你是谁?这是那儿?”
红衣少女笑道:“小婢名唤抱琴,这儿是琴居。”
易君苓皱眉,“姜迢在那儿?”
“门主已经休息了,小姐,您饿了吧?请先用餐。”抱琴将矮几移到易群苓面前。
易君苓扫了一眼菜饭,“我要见他,现在。”
抱琴笑,“不如让小婢先伺候小姐用完餐,再去请门主好吗?”
“不好,我现在就要见他,立刻!马上!”易君苓性子来了,九头牛都拉不回。
抱琴娇笑道:“小姐执意如此,就休怪小婢不敬。”
“你,你想怎么样?”易君苓色厉内荏地问道。
抱琴伸手捏住易君苓的鼻子,迫使易君苓不得不张开小嘴,抱琴拿着汤匙吹冷食物,一口一口强行将菜饭塞进了易君苓的嘴中,易君苓刹那间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眼含怒火死命的瞪着抱琴。
抱琴视而不见,见易君苓乖乖的吞咽,便不在捏她的鼻子,菜饭总算全部喂完,抱琴起身道:“小姐,小婢得罪了,现在小婢去请门主,请小姐稍等片刻。”
易君苓翻了个白眼,不理她,抱琴嘴角含笑,知她在生气,娇声喊道:“侍琴,进来。”
应声从门外走进一个穿着打扮跟抱琴一样的少女,容貌秀丽,身材高挑,手上端着一杯茶,轻声道:“姐姐。”
“你伺候好小姐,我去请门主过来。”抱琴使了个眼色。
“是,姐姐放心,侍琴一定会伺候好小姐的。”侍琴恭敬地回答道,抱琴开门自去。
第八十七章 琴居受辱
侍琴将茶杯端到易君苓面前,柔声道:“小姐,请喝茶。”
浓郁的茶香中隐蔵着另一种香气,易君苓很熟悉那种香气,那是一种用茶做药引的散功药,服过第一次之后,二个时辰内必须服用第二次,三天后再服用第三次,服药之人功力全散,必须有下药人的独门解药才能化解,否则终身都无法恢复武功。
“我刚吃完饭,胃有些不舒服,等会再喝”易君苓拖延时间,明知是毒药,要喝下去,真是一种考验。
侍琴脾气稍好,没有勉强她,听话地将茶放在矮几上,静静的坐在一边,易君苓看着她低头的侧面,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哎,你是叫侍琴吧?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侍琴扫了易君苓一眼,“小姐不必欺骗侍琴,侍琴不会上当的。”
易君苓小嘴一蹶,“谁有空欺骗你,爱信不信。”
侍琴盯着易君苓,“你再多说几句话。”
“啊!说什么?”易君苓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侍琴起身径直走到桌边,磨墨,在纸上写了几句话,“请小姐说这几句话。”
易君苓接过纸,上面写着,“我是狐狸精,专门来吃肥婆的。你骑驴子快赶回去,带你爹娘离开这儿,另谋生路,千万不要再回来了。”易君苓依言读道。
侍琴眼前一亮,快步走向门边,探头出去看了看,将门小心掩上,返回榻边,面露喜色,低声道:“小姐,真是您,您还记得我吗?”
易君苓努力回忆,头脑一片空白,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增阳城内,小霸王府中。”侍琴满怀希望地看着易君苓。
易君苓张大嘴,“你,你是淑儿。”经她提醒,易君苓总算想起二年多年前的那次义举。
“小姐,真没想到还能再遇上您。”淑儿眼眶泛红。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对了,淑儿,你怎么会加入灵蛇门呢?”易君苓道。
淑儿神色一黯,“那天我们连夜离开了增阳城,在路上娘生了重病,不但将小姐给的银子全用完了,还欠下债,为了还债,我只好插上草标,自卖自身,这儿的燕大娘看我可怜,就买下了我,还给我改名叫侍琴。”
“那你娘的病好了吗?”易君苓关心地问道。
淑儿眼里泪水夺眶而出,“娘她死了,爹爹伤心过度,也随娘去了。”
易君苓吃力地抬起手,擦去淑儿的眼泪,“对不起,若不是我让你们连夜离开增阳城,你娘也不会因为劳累过度去世,对不起。”
“小姐,您快别这么说,若不是您出手相救,淑儿早就死在小霸王府了,淑儿若死,爹娘也是活不下去了,这都是命,不怪小姐您。”淑儿紧紧握住易君苓的手,“小姐,这儿的主人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会落到他的手里?”
“我是被他抓来的,淑儿,我要离开这儿,你肯不肯帮我?”易君苓盯着淑儿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淑儿当然肯,小姐您请说。”淑儿坚定无力地回答道。
易君苓笑,“谢谢你淑儿。”
“小姐,淑儿的命是您救下的,淑儿帮您是应该的,只是小姐您要怎么做?这里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出入都得有令牌。”淑儿提醒易君苓,要离开这儿,不容易。
易君苓淡淡一笑,“只要我恢复武功,要离开这儿,不是难事。”侧目看见矮几上的茶,“淑儿,把茶端来给我。”
“小姐,你要恢复武功就不能喝这个茶,主人在里面下了散功药。”淑儿道。
这种散功茶如果不喝第二次和第三次,武功会在一个月内恢复过来。易君苓笑,“我知道,你拿来,我自有道理。”淑儿依言次茶杯递给她,易君苓将小半杯茶倒了在自己的衣襟处,象是挣扎中无意洒落的,将剩下的递给淑儿,“把它倒进青花瓷壶里去。”
淑儿连忙照做,“淑儿,等一会姜迢就会过来,你就说,我不肯喝,你强行将茶水灌进我嘴中,明白了吗?”
“淑儿明白了,小姐您真聪明。”淑儿笑了起来,顺手将锦被拉起帮易君苓盖上,“小姐,琴居离主人住的地方没多远,抱琴只怕快来了。”
果然,就在淑儿换好两根红烛后,姜迢推门而入,依旧是黑色的绣金色团龙的锦袍,依旧戴着黄金面具,见他进来,淑儿连忙退了出去,“何事?”语气冷淡,带着一丝不耐烦。
易君苓斜了他一眼,“戴着面具,你不闷呀!”
“与你无关,何事?”语气更冷,直接从深秋进入寒冬。
“我要见顾轻衣他们。”易君苓直接提出要求。
“不行。”姜迢拒绝。
易君苓心一沉,咬牙道:“若他们有半点损伤,你休想如愿。”易君苓用自己的命威胁姜迢,她知道为了那个预言,姜迢怎么都不会让自己死。
姜迢冷哼道:“本座不受威胁。”
“那你就试试看,我虽被你散去内力,拿你没办法,可要取我自己的命,轻而易举。”易君苓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那他。
房间一片沉默,半响,姜迢才开口道:“本座只是物尽其用,不会要他们的命,待本座登基称帝后,自会将他们送还给你,如你所愿,让他们成为你的面首。”一副天大恩惠的口气,让易君苓非常的气愤。
“你还真大方,让你的皇后养男宠,那本宫是不是应该要谢谢你的恩赐呀?白痴男人。”易君苓冷笑道。
姜迢箭步冲上,捏住易君苓的下巴,恶狠狠地道:“别刻意惹怒本座,那是你承受不起的。”
易君苓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蓄积许久的力气,瞬间暴发,手一抬,顺势抓下姜迢的面具,面具下藏着一张西方人的面孔,挺拔高耸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嘴唇,紫水晶般深邃的双眸,让易君苓想起现代的一个明星,美国人汤姆克鲁斯。
“啪。”姜迢狠狠地甩了易君苓一巴掌,将看呆了的易君苓打回榻上,百鸟朝凤的锦被滑落在地,“可恶。”姜迢那双紫眸怒火狂升,抓过面具重新戴好。
易君苓擦起嘴角边的血,侧脸用鄙视的目光瞅着姜迢,“不就长得跟其他人不一样,有必要整天带面具来掩饰吗?要是侥幸让你当了皇上,难道你戴着面具上殿面对天下臣民?”
“你不在乎,又为何用护体神功将蓝眼幻化成黑眼?”姜迢指出易君苓在做同样的事。
“你也会说,那是护体神功,是一种武功,为了护体用的,不是为了掩饰我的蓝眼,这跟你这个面具是两回事,懂不懂?白痴男人。”易君苓移动身子,让自己靠得舒服一些,却没想让胸前那大半雪嫩的肌肤裸露在外,而湿透的衣襟里面那淡蓝色胸衣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姜迢冷笑一声,取下面具,窜到易君苓面前,紫眸闪着摄人的光芒,“你想勾引本座?”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诱惑。
易君苓看了看前胸,忙拉高锦被,掩盖住那一抺春色,“呸,我疯了才去勾引你,我家顾轻衣,慕容弦歌那个不比你好看,我需要勾引你?你少臭美了。”
话一说完,易君苓立刻知道自己错了,可似乎太晚了,锦被已经被姜迢强行扯走,姜迢压在了她的身上,在她耳边邪恶地道:“那是因为你还没尝过本座的滋味。”
易君苓心中大怒,拼命用小手去推姜迢,娇躯不堪压迫地扭动着,想要摆脱姜迢的束缚,小嘴嚷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失去了内力的易君苓,比平常的女子还不如,她的举动如蚂蚁在推大象,姜迢伸出舌头去舔易君苓的耳垂,“你逃不掉的。”姜迢的唇流连在易君苓的颈部,啃着那白嫩的肌肤,在上面留下一个个红色的吻痕。
“你这个王八蛋,你是狗呀,好痛,放开我,你这个不要脸,无耻的混蛋,混蛋!”易君苓怒骂,喷火的蓝眼中抑制不住的恨意。
“继续,本座喜欢你这么激烈的态度。”姜迢的唇停留在易君苓的锁骨处,一只手袭在易君苓的酥胸,另一只手隔着薄薄的春裙,抚上易君苓的大腿内侧。
易君苓一阵发麻,用力咬了一下唇,眼珠一转,放弃了反抗,“想要就快点,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头侧向一边,做大义凛然状。
“别以为这样说,本座就会放手。”姜迢看穿易君苓的意图,手下刻意的揉搓着易君苓的敏感部位。
易君苓全身颤抖,身体的异样感觉,让她感到羞耻,咬着下唇,拼命地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发出那暧昧的呻呤声,头脑飞快的转动着。
姜迢用力咬住易君苓锁骨,痛苦地呻吟声从易君苓口中飘出,“叫呀!本座想看你臣服在本座身下的娇媚样。”
易君苓紧紧咬住下唇,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脸上闪过一丝笑,装着毫不在乎的样子,柔声道:“你知不知道,女人做这事,是一次痛,二次痒,三次四次习已为常,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跟你做了就做了,反正不痛不痒的,无所谓,来吧!就当本姑娘可怜你,满足你这个欲望不满的小人。”
姜迢手停在易君苓的胸前,仰天大笑,“你够淫荡,可是本座喜欢,既然不是第一次,那就好好伺候本座。”抓住易君苓的衣襟,用力一扯,那淡蓝色绣百合花的胸衣露了出来,酥胸起伏不定。
易君苓叹气,深感姜迢是所有男人中最难缠的一个,她连那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只盼他能放手,他却不为所动,还兴奋异常,看来此劫难逃!
第八十八章 琴验知音
易君苓知此劫难逃,倔强地不让泪水流出,死命咬住下唇,一股血腥味冲进鼻腔,她太过于用力,将下唇给咬破了。姜迢伸手抚过易君苓的红唇,手上沾有点点鲜血,他伸出舌头舔着手指上的血,邪魅地笑道:“好甜的血,本座喜欢。”
易君苓皱眉,一个冷颤,“你,你变态!”
“变态?本座就让你尝尝更变态的滋味。”姜迢猛地扑上去,霸道的咬住易君苓的红唇,刻意的去吮吸她唇上的伤口,痛的易君苓直冒汗,小手用力的抓扯着姜迢的锦袍,想将他拉扯下去,这自然无法如愿,反而让姜迢更加兴奋,火热的坚挺故意在易君苓的小腹上摩擦,挑逗着她原始的冲动。
蓝色的外衣被姜迢扯成了碎片,飘落在地上,腰间悬挂的百宝袋,装玉片的香包,装银了的荷包,一一被姜迢扯落,丢弃在一边,那视如珍宝的火蛇果散落一地。想着自己就要被这男子肆意羞辱,易君苓心中愤怒至极,不知从那儿暴发出一股力量,修长的玉足,高高抬起,带着恨意,用力踢向他的下体,那一脚,用尽全身的力气。
易君苓只以为这一脚踢下去,姜迢定会受伤,那知道却被他灵巧地避开了,大手一抽,“啪”易君苓的右脸跟左脸一样,红肿起来,“胭脂虎,引起本座的兴趣了。”姜迢邪恶的笑脸,让易君苓心发虚,谁来救救我?
姜迢用力扯开身上的锦袍,露出精壮健硕的上身,那没有半点多余脂肪的肌肉布满胸膛和手臂,说明了他的强壮。当他如大山般压下来时,易君苓咬牙向榻下一滚,姜迢扑了个空。
姜迢将易君苓摁在地上,“小妖妇,你很会挑逗男人,难怪那些男人都为你着迷,惹得本座都心痒难耐了。”姜迢伸手抓向易君苓的玉足,突然寒光一闪,从窗外射进一枚暗器,接着一道黑影闪过,姜迢飞身而起,从窗中跃出,追了过去。
易君苓心中万分感谢那道黑影,若不是他,今天这一劫肯定逃不过,只是那黑影会是谁?易君苓实在是想不出,不过此时她实在没精力想这个,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一点力气,将锦被从地上拉起,轻轻爬上美人榻,盖住自己满是咬痕的身子。
面无表情的抱琴和已经改名叫侍琴的淑儿走了进来,抱琴对地上的东西视而不见,径直走到易君苓面前,“小姐,需要沐浴吗?”
易君苓微微点了点头,“好,谢谢,请你帮我准备水。”虽然身上没力气,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可她不愿意姜迢的体味留在自己的身上。
泡在洒满花瓣的水里,易君苓抚摸着身上的伤,泪水划落,轻轻叹了口气,今日侥幸逃过,明日怎么办?这漫长的一个月,要如何安然渡过?缓缓的将衣服穿好,脚步轻浮地向榻上走去。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侍琴提着一个小包快步进来,将门关上,急匆匆地道:“小姐,快换上我的衣服,带着令牌,趁着黑色逃出去吧!”
易君苓心中感动,当年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却换来她今日舍命相救,此等深情厚意,自己如何报答?眼眶一红,轻声道:“淑儿,谢谢你,可是我不能走,那会连累你,而且我无有内力护身,根本逃不远,很快就会被他抓住。”易君苓心知凭现在这种情况,只怕刚走出这个院子就会被抓回来,到时只怕死得更惨。
侍琴知道易君苓说的是事实,泄气地坐在马凳上,“那要怎么办?”
“淑儿,我自有办法应付,你别担心。”易君苓不愿侍琴为自己担心。
侍琴叹了口气,泪水在眼眶中转动,“小姐,对不起,淑儿没用,帮不上忙。”
“淑儿,若不是你,我就要被逼喝那碗散功茶了,那就不是一个月后恢复功力了,那就是三个月后的事了,你怎么还觉得自己没用呢?多亏了你呀!”易君苓拉过她的小手,安抚她道。
“谢谢您,小姐。”侍琴擦去眼角的泪,感激易君苓的体贴。
“你快回去休息,别让她们怀疑你。”易君苓推她离开。
“好,小姐,你也好好休息。”侍琴依言退下。
易君苓拥被独坐到天明,一天都惴惴不安,害怕姜迢的突然到访,日薄西山,月上中天,那个邪恶的男人都没有出现,易君苓不由松了口气,勉强撑起身子,移至窗前,推窗向外看去。
窗外月光似水,兰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初夏的晚风带着一丝清凉,这样的月晚适合抚琴,琴声悠扬,必是乐事。有这想法的不止易君苓一人,有琴声响起,一曲霹雳引直冲云宵,气势磅礴,万壑松鸣,涛声澎湃,更隐有雷电相交风雨相会,驱旗挥剑之势,看来抚琴之人志在千里。只是起音过高,心浮气躁,恐不能长久,易君苓不由轻叹,果然,“当”破音起,弦断声止。
易君苓悠悠吟道:“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掩窗回榻,安睡一夜无事。
到第三日黄昏后,易君苓正靠在窗门发呆,侍琴进来了,手上端着散功茶,不等易君苓吩咐,她直接将茶水倒进青瓷壶中,侍琴刚要开口说话,没戴黄金面具的姜迢快步闯了进来,骇得侍琴失手将茶杯摔落在地,“主人。”声音掩饰不住的惊慌。
“下去。”姜迢冷喝道,侍琴那敢反抗,茶杯都没收拾,就退出房间,只是临出门时,她担忧的回头看了看易君苓。
“有事吗?”易君苓坐在绣凳上,镇定自如。
姜迢在她对面坐下,“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女人,你会是本座的知音吗?”
易君苓皱眉,没想到那天小声念的话,他会知道,“我没兴趣做你的知音。”
“没兴趣?”姜迢声音猛地提高几度,“女人,这不是由你做的决定,本座要你做你就得做。”姜迢拍了拍巴掌,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妇人怀抱一把古琴走进来,放在易君苓的面前,然后退回到门外。
“弹一曲,看你够不够格做本座的知音,而不是你有没有兴趣,懂吗?女人。”姜迢的紫眸狠狠地扫过易君苓,冷冷地道。
反抗没有好结果,不就是弹曲子,不会死的,易君苓紧握的双手缓缓松开,淡淡一笑,玉手轻轻抚过琴弦,一曲《清心谣》从手中流出,曲调婉转流畅,如高山流水,似呢喃细语,听之让人心静神安。
一曲终了,姜迢冷笑,“想劝本座出家为僧?”
易君苓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不,你错了,我是只是想说,成大事者,应心胸开阔,切忌心浮气躁。”
“你不很反对此事?今日怎么会反过来劝本座?”姜迢对易君苓的态度有些奇怪。
“将相本无种,谁都可以当皇上,只是时机不对,只怕你难以如愿。”易君苓斜了他一眼。
“何为时机不对?说来听听。”姜迢心情似乎不错。
“败坏一个国家很容易,建立一个国家却很难,要天时地利人和。”易君苓道。
“本座有天神庇佑,占了天时,灵蛇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本座占了地利,本座手上人材倍出,占了人和,本座天时地利人和俱占全,这天下已是本座篮中之物。”姜迢意得志满,不可一世。
“你错了,若此时君主昏庸无道,民不聊生,民众盼望有人解救,你一呼百应,替天行道,成就霸业,做乱世英雄,这才是真正的天时地得人和。可现在太平盛世,国泰民安,你举兵造反,只会惹来民众的反感和厌恶,根本不会有人响应和支持你,天时地利人和你项都不占,你根本成不了大事。”易君苓毫不客气的指出姜迢造反根本没有出路。
“哼,胡言乱语,错得是你,而不是本座,你这小小女子,信口雌黄。”姜迢怒喝道。
“我说的是事实,单凭灵蛇门这一群乌合之众,你根本不可打败四国联军?只会让灵蛇门八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血流成河,伤及无辜。”易君苓只盼能劝姜迢收手,让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姜迢冷笑,“你以为本座手上就只有灵蛇门吗?江湖大小门派现在皆要听命于本座,四国之中都有本座安插下的眼线,只要本座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替本座除去那些阻碍本座称帝的人,到那时顺我者生,逆我者死,这天下尽在本座之手。”
姜迢狂妄自大的口气,让易君苓心生不满,想继续出言反驳,猛然想起前几天的事,忙掩嘴不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为什么不说话?”姜迢见她没出言反驳,有些奇怪。
易君苓低头默念,“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易君苓你千万不要乱说话,等恢复武功再好好跟他算帐。”
“女人!本座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姜迢不悦。
易君苓道:“你说的有道理,我无话反驳,当然就不说话了。”违心之言,顺嘴而出。
“是无话可说,还是不屑跟本座争论?”姜迢咄咄逼人。
易君苓低头看着琴弦,“这是你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根本无须跟我争论。”
姜迢眼睛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此事与你无关,那顾轻衣,慕容弦歌的生死与你有关吗?”
易君苓一惊,“他们现在在那?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姜迢猛地窜了过来,易君苓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落如姜迢的手中,紫色的眼睛里闪着嗜血的狠光,“女人,记清一件事,你是本座的皇后,这样在意别的男人,本座会非常不高兴,本座是天子,天子一怒,天地变色。”
第八十九章 迷雾重重
姜迢此语一出,易君苓大怒,差点不顾一切反抗,脑中残留的一丝清明,让她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可姜迢的手上太过用力,捏得易君苓痛得眼泪在眼眶中直转,小手用力搬动姜迢的手指,口中断断续续地道:“我知道,天子之怒,哀鸿遍野,可天子之言,一言九鼎呀!”
姜迢手微微松了松手,大拇指划过易君苓的红唇,易君苓如触电般,打了一个冷颤,他紫眸中的欲望让易君苓胆怯,急忙道:“你说过不会伤害他们的,你是皇帝,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不能随意更改,否则朝令夕改,谁还听你的话呢?是不是?”
姜迢闻言,一笑,松开手,返回原处坐下,“本座的话,当然是金口玉言,绝无更改,你不必拿话相激,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座答应的事,就不会反悔。”
得知顾轻衣等人无恙,易君苓松了口气,摸着被他捏的生痛的下巴,“你要的是皇位,我要的是他们,这互不抵触,更何况,你都答应日后将他们送我,我关心一下我的男宠,你根本不需要发怒。”易君苓拿姜迢那日说的话来填他的嘴。
姜迢瞪着易君苓,“说得好,记住,这一切都是本座赐给你的。”
易君苓鼓起勇气与他对视,语带嘲讽之意,“是,羽烟多谢门主大恩!”
姜迢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收回目光,瞅着窗外,“夜深了,本座明日再来听琴。”言罢,再不看易君苓一眼,扬长而去,易君苓小嘴忍不住蹶起,每天弹琴,岂不累死。
每到黄昏,姜迢都会准时出现在琴居,除了《清心谣》不愿再听外,其他的曲子他不挑剔,任易君苓弹奏。易君苓心中有些不满,可一想到自己功力尚没恢复,只得装成愉悦的态度,弹一些欢快的曲子,哄姜迢开心。
几日的忍辱负重,换来了姜迢善心,他开恩准许易君苓在琴居四周走动,易君苓心中窃喜,面上半点不露喜色,她要借此机会看清这儿的布置,或许可以绘地形图,让人攻进来,让姜迢失去这个大本营,使他无路可退。
这琴居建在山谷之中,四周青山如屏,遍山都长满奇花异草,屋窗皆雕梁画栋,小路曲折幽深,玉阁搂台巍峨气派出,不远处有一豪华的小院,房檐雕刻着象征权势的怪兽,“小姐,那儿就是门主的往所。”侍琴看了看四周,四下无人,小声凑到易君苓耳边道。
易君苓微一点头,继续向前而行,顺着走廊穿着兰花园,一个圆形的玉盆呈现眼前,玉盆中种满了风中红叶,易君苓走过去,拈起一朵风中红叶,放在鼻尖,淡淡的清香。
“小姐喜欢这风中红叶?”娇滴滴地声音从后方传来。
易君苓扭头看去,一个上穿黄色绣着凤凰的云缎衣,下着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着碧玉龙凤钗的绝色美人,顺着小径向这边走来。
“小姐,她是门主最喜欢的夫人,叫凤清,是一年前门主在山边小路上捡回来的。”侍琴飞快地在易君苓耳边将来人的身份说出。
那凤清面色苍白,双眉似蹙非蹙,杏口微张,娇喘微微,行动如弱柳扶风,易君苓一眼就看出,她身犯不足之症,那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
“凤主子!”侍琴道。
凤清走到易君苓面前,朱唇轻启,“凤清有礼了。”
易君苓微微一笑,“凤夫人不必多礼,不知道夫人有何事来找羽烟?”她可不信此女无缘无故跑来见自己。
凤清拈起一朵红叶,笑道:“比起这红叶,凤清更喜欢牡丹。”
“牡丹是花中之王,雍容华贵,与夫人很相配。”易君苓见她不明说,陪着她绕弯子。
“凤清还很喜欢下棋,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兴趣陪凤清下一盘呢?”凤清微微侧着身子,拦住侍琴的视线。
易君苓笑,“小时候,师父也曾教过羽烟学棋,只是羽烟没学会,无法奉陪。”
凤清伸手抓住易君苓的双手,易君苓刚想甩开她,突觉双手之中多了一枚东西,心中一惊,忙紧紧握住,凤清丹凤眼中满是喜色,“不要紧,凤清可以教小姐。”
“多谢夫人。”易君苓笑道。
“小姐不必谢我,是凤清该谢谢小姐,多谢小姐满足凤清好为人师的心愿,小姐日后学会下棋后,可以找人比比,就知道凤清的棋艺是不俗的。”凤清一语双关,手用力捏了捏易君苓。
易君苓自然明白,“羽烟多谢夫人教导,日后,定出去找人比试一下,不知谁会是我的对手呢?”
凤清刚要说出联系人,“清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姜迢的话打断了她,两人一惊,同时向出声地望去,那姜迢身黑色锦袍,龙行虎步的向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女。
“姜郎,你来了。”凤清松开易君苓的手,迎上姜迢,温柔如水的声音。
“你怎么一人跑出来了?”姜迢温柔地责怪道。
“天天躺在床上,身子都倦了,看这儿有个美丽的妹妹,就走过来聊了几句,姜郎,有空让这位妹妹陪陪清儿好吗?”凤清投入他的怀中,撒娇道。
“只要你喜欢就好。”姜迢从侍女手中拿过披风,为凤清披上,拥着她,“这儿风大,我们回房去好吗?你若喜欢她,就让她去凤阁看你就是,不许再跑到这儿吹风,知道吗?”那口气柔情似水,听得易君苓目瞪口呆,这是那个邪恶的男人吗?
“好了,姜郎,清儿又不是雪做的,吹吹风又不会化。”凤清嗔怪地道。
“好了,清儿,快回房吧!仔细头晕。”姜迢拥着她向回走去。
“我们也回房吧!”易君苓一边道,一边快步向琴居走去,她很好奇这个凤清塞了什么给自己。
“淑儿,你在门外守着,有人来了,提醒我。”易君苓吩咐侍琴道。
侍琴虽不明白,依旧点了点头,易君苓掩上门,手心里是二枚拇指大小刻着牡丹的黑色棋子,左看右看,还是棋子,难道东西蔵在里面?易君苓快步走到书桌边,用镇石将棋子敲开,里面果然蔵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丝帛,易君苓小心将丝帛打开,全是蝇头小字,那上面记载着灵蛇门的换防时间,以及暗号隐语。另一枚棋子里蔵的是一副图,细看下,上面是灵蛇门的地形图和机关设置。
易君苓正要细看,侍琴轻轻敲了敲门,提醒她有人来了,易君苓连忙将两张丝帛蔵进绣鞋的夹层里,把书桌上的灰尘扫落在地,用脚踩了踩,“进来吧!”
侍琴闪了进来,“抱琴送晚饭来了。”易君苓坐回榻上,随意的翻弄着琴谱,侍琴站在门边,摆出一副淡然无事的模样。
对于易君苓遇上凤清的事,姜迢没有怀疑,两人暗渡陈仓,虽没阻止易君苓的行动,却不允许她去凤阁找凤清,而那日后,凤清受寒又病了。
对于那张地形图,易君苓是有些怀疑的,因而每日里借着散步,小心的查看,虽然可去的地方有限,能去的地方跟凤清的地形图一一吻合,而暗号隐语从侍琴口中了解到,也是真实的,这让易君苓越发的好奇凤清的身份,就在易君苓企盼着凤清病好,能在再次遇上她时,侍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小姐,凤清主子死了。”
“怎么死的?是不是姜迢杀死她的?”易君苓大吃一惊。
“主人不会杀死凤主子的,凤主子已经怀了主人的孩子了。”侍琴否认了易君苓的猜测。
“那是她怎么死了?”易君苓不解。
侍琴叹了口气道:“凤主子昨儿夜里大出血,怎么都止不住,足足流了一个晚上,今天早上凤主子就去了。”
“姜迢不是会医术吗?怎么会止不住血?”易君苓皱眉道。
“听说,是有人给凤主子下了药,凤主子身子弱,那经得这么折腾,自然就去了。”侍琴道。
易君苓叹了口气,“查出是谁了吗?”
“不知道,可有人说,是凤清主子自己给自己下的药。”侍琴凑到易君苓轻声道。
“怎么会传出这种消息?那姜迢他相信吗?”易君苓心一沉,难道凤清看东西已经交给自己,自觉任务完成,不愿再受姜迢凌辱,自杀身亡?不对,她还没告诉自己联系人是谁,应该不会自杀,难道被姜迢发现了?凤清一死了之,易君苓越发觉得事情复杂。
“主人不信,现在在追查,有好几个服伺凤主子的婢女都被关进水牢了,小姐,现在怎么办?”侍琴小声道。
“你继续留意那么的动静。”易君苓相信凤清的同伴会再来找自己的,那凤清不会武功,就表明那夜的黑影不是她,看来这里还其他的人隐藏下来了。
本以为刚刚死了心爱的人,姜迢没心思来听自己弹琴,那知当夕阳透过窗,将淡红色的光线照射进来,那姜迢如约而至,脸上半无半点忧伤,易君苓轻叹,果然是薄情的人。
易君苓手抚琴弦,《梅花三弄》悠扬响起,一曲终了,姜迢起身,一言不发,扬长而去。凤清死后,那些服伺她的婢女们,被姜迢用照顾不周的理由,全部虐杀。侍琴的回报让易君苓心情沉重,这姜迢的暴戾可见一斑,若真让他当是皇帝,只怕这天下真的要哀鸿遍野了。
雨后黄昏,空气清新,《荷塘月色》优美婉转,易君苓一曲尚没弹完,那抱琴在门边轻声道:“门主,总管大人在大门外求见,说有要事向门主禀报。”姜迢扫了易君苓一眼,长身而起,径直离去。易君苓暗自揣测,是什么事让他连琴都不听了?
第九十章 连番试探
当曙光揭开夜幕的轻纱,天际处还镶着几枚残星,侍琴早早的赶来替换抱琴,待抱琴离去,她飞快的闪进房间,面带喜色,“小姐,门主昨天连夜离开总舵,还带走了一大批的人,现在总舵的防守很薄弱了,小姐您若想查探其他地方就方便多了。”
“哦,知道是什么事吗?”易君苓心动。
侍琴小声道:“听他们说,向副门主被人抓住了,门主才会连夜带人赶去救他。”
易君苓皱眉,“不对,以向英的武功,这江湖上应该没有几个人能抓住他,就算他失手被擒,姜迢跟他素来不和,不可能连夜去救他。”
“那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侍琴问道。
“在没查出姜迢真正离开总舵原因之前,我们维持原状,一切等我的武功完全恢复再说。”易君苓隐约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我知道了,小姐,我去帮你拿早餐。”侍琴道。
“等等,淑儿,今晚,你不要值夜,找个理由让抱琴来值班。”易君苓道。
“为什么?”侍琴不懂。
易君苓淡淡一笑,“若我没猜错,今天晚上会有事发生。”
“我知道了。”侍琴点头笑道。
月圆如镜,高悬夜空,月光如流水般泻下,将大地染成一片银白色,晚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屋内红烛早灭,黑暗中,易君苓盘脚而坐,她的武力渐渐开始恢复,想着复仇之期指日可待,嘴角笑更深。
屋顶传来轻微的声音,易君苓立刻收功,平心静气的细细听着外面的声音,暗暗冷笑,这姜迢分明的散发假消息,想引出隐藏在这儿的人。
抱琴冷喝道:“什么人?”与来人交上手,抱琴只是普通的侍女,那是来人的对手,受伤倒地不起。
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刀剑交错的声音,易君苓起身来到窗边,微微撩开一条小缝,向外看去,一大群人正围攻两个黑衣人,而那蔵在阴影处的人,分明就是姜迢,他果然假借有事发生离开总舵,借机引蛇出洞。
易君苓轻叹,就算闯进来的人是友,以自己现在三成功力,也是欲救不能。细看下,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招明明可以刺中黑衣人,为何突然改招?长枪加入近搏,只会阻碍已方的人,姜迢不可能如些不智,难道这是一场戏?姜迢为何要在琴居演这场戏?难道他知道自己没失去武功?
突然一声长啸,让易君苓吓了一跳,又一道黑影如箭般闯进包围圈,双手合排,一股凌厉强猛的掌风呼啸而来,横扫五尺来宽,灵蛇门的人纷纷倒下,可掌风明明没有击中他们
两个黑衣人似乎见有人相助,背靠在一起,刀剑合击,一道寒光扫过,灵蛇门六人似乎被剑峰扫到,六人退出围攻,三人看似要脱困了,那姜迢冷哼一声,飞身而起,快出闪电,运指如飞,瞬间就将三人点到在地,灵蛇门的人一拥而上,将三人绑了个结实,马上带三人离开琴居,院内恢复平静。
易君苓心里觉得不安,姜迢故意在琴居演戏,究竟意喻何为?他在怀疑什么?怀疑自己没有失去武功?那淑儿岂不危险?心中有事,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安稳,好不容易才睡着,天就大亮了。那
姜迢一大早就出现在琴居,“昨夜睡得怎样?”姜迢试探地道。
“吵得要死,你说睡得怎样?”易君苓漫不经心地翻着书。
“哦,没睡着,为何不出去看看呢?”姜迢道。
“打打杀杀太危险,我的武功全失,不想殃及池鱼,何况有你坐阵,我操那门子空心。”易君苓秀眉微挑。
“不想知道那三个人是谁吗?”姜迢故意问道。
易君苓摇头,“不想知道。”
“你不怕是你认识的人?”
“认识又怎么样?我武功全失,保不住他们,他们自不量力,跑到这儿来惹事生非,被你抓住很应该。”易君苓依旧在翻书,一再提及自己武功全失。
“本座记得,你的男人中还有一个许寒月没被本座抓住。”姜迢抛出一个炸弹,留意着易君苓的反应。
易君苓不惊反笑,“你笑什么?”姜迢皱眉。
“我开心,你总算将我的男宠全带回来了。”易君苓笑靥如花,似乎真得很开心。
姜迢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一个箭步窜到易君苓面前,勾起易君苓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太聪明的女人,会让男人感到害怕。”
“你不会的,只有笨男人才会害怕聪明的女人,聪明的男人只会欣赏聪明的女人。”易君苓侧开脸,摆开他的手,起身离得远远。
姜迢大笑,“不愧是本座上天注定的皇后。”
“谢谢表扬。”易君苓将目光投向姜迢的身后,一个陌生的婢女站在那儿。
姜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抱琴昨夜受了伤,本座另派了一个婢女给你,她叫点翠。”
“谢谢,若没其他的事,我想休息了。”易君苓下逐客令,昨夜没睡好,实在没耐心应付他。
姜迢不知何故,没有计较易君苓的态度,听话的离开了,易君苓也不理那点翠,倒回榻上,睡回笼觉。
黄昏时,姜迢再次出现在琴居,坐在常坐的位置上,“今天本座要听《霹雳引》。”他第一次指定曲子。
易君苓微一皱眉,立刻明白他还是不放心自己,想借用此曲再试探自己,纤手按上琴弦,一曲《霹雳引》被她弹的娇柔无力,那有半点雷霆万钧的气势,易君苓苦笑,弱弱地道:“此曲还是男子弹好些,我没法弹出那种神韵来。”
“你听过欲盖弥彰吗?”姜迢紫眸一瞪,异彩闪烁。
易君苓心往下沉,脸上却挂出一副迷惘的神情,“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姜迢手一挥,一枚银镖飞快地射向易君苓的左眼,易君苓没想到姜迢会出如此狠招,那镖快如闪电。易君苓暗暗叫苦,双眼一闭,生死由命,“当”姜迢接着射出第二枚,将第一枚银镖弹开,“别惹事,否则本座会不顾预言,杀了你。”姜迢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易君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暗有些疑惑,自己到底那儿露出破绽,让他一再试探自己?思前想后,心中猛地一悸,难道是因为凤清的事,让他怀疑上自己了?
总算过了两天平静的日子,易君苓稍有些轻松,姜迢在晨曦刚露,点翠服伺易君苓梳妆之时,硬生生闯了进来,“本座有件东西送你。”姜迢道。
易君苓皱眉,笑道:“是什么好东西,居然劳动你一大早就送过来。”
姜迢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块火红色的石头,跟成人的拳头一般大小,易君苓刚刚碰上那块石头,立刻弹开,呵气吹向小手,“好烫,这是什么石头?”
“这就是天地玄黄石,世间至阳至刚之物。”姜迢将锦盒放在桌上。
易君苓一怔,“它不是在周疾风手里吗?怎么会在你手上?”
姜迢挥手,点翠退了下去,“你应该知道这石头是有灵性的,除非它命中的主人心甘情愿送出,否则是没有人能得到它”
“你用什么条件逼迫他,让他‘心甘情愿’放弃这枚灵石的?”易君苓厌恶地看着他,语带嘲讽。
姜迢嘴角的坏笑,让易君苓恨不得给他一巴掌,“本座没有逼他,是他想成为你男宠之一,特意拿石头来交换的。”
“什么?”易君苓吃惊地瞪着姜迢,“你说什么?”
“本座真是小看你了,你一人就抵得过千军万马,那李瑀为你甘愿放弃皇位,现周疾风为你,连开启蚩国宝库的灵石都不要,你真是个很好的棋子,本座一定会善加利用的。”姜迢得意地大笑。
易君苓心中一动,若周疾风真在附近,或许可以让淑儿冒险出去一趟,“你什么时候见他的?”
“你想见他?”姜迢紫眸异彩一闪而过。
易君苓笑,“你会让我见他吗?”
“本座是那般小气的人吗?”姜迢的口气有些奇怪。
易君苓眉头微蹙,这事情有些怪异,一时之间她抓不住头绪,做事不能太冒险,淡淡一笑,“不用了,等你称帝后再见也不迟。”
姜迢脸色微变,马上又恢复冷酷的样子,追问道:“你真不想见他?”
“当然是真的。”易君苓将额头上的碎发抚上去,眼睛弯成月芽状,姜迢的追问让好更加肯定此事不简单。
姜迢不语,返身向门外走去,“等等。”易君苓突然道。
姜迢回头,“反悔了?要见他?”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请的这个的厨子的手艺真的很差劲,吃得我反胃,你能不能换个厨子。”易君苓蹶着小嘴,不满地道。
姜迢瞪了她一眼,“知道。”甩手自去,易君苓嘴边浮出一丝得意的笑。
点翠见姜迢离开,将门掩上,从衣袖里摸出一块丝帕,“小姐这是凤主子让我交给您的。”
易君苓有些惊讶,点翠来琴居已经三天,从没开口说话,“你说什么?”
“凤主子说,相逢既是有缘,可惜与小姐缘分太浅,才见一面就成永诀,微薄之物送给小姐,希望小姐多多珍重,一切尽在诗中。”点翠低声道。
易君苓接过丝帕,上面写着一首诗,“月令孤身探虚实,无意深陷虫之窟。山长水阔无音信,青山依旧人消瘦。闲时棋子落灯花,庭前牡丹傲芬芳。千般相护皆是空,花自飘零水自流。”
“你为何来那天不给我?”这字体虽与那日的两件丝帛上的字相似,但深在狼窝中的易君苓不敢轻易相信她。
“是凤主子吩咐这样做的。”点翠道。
易君苓扫了她一眼,“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点翠恭敬地退了出去。
易君苓看着手上的丝帕,一筹莫展,她不明白凤清为何将写着诗的丝帕交给自己,最让她害怕的是,万一这丝帕不是凤清让点翠交给自己的,而是姜迢的另一次试探,自己该怎样应付?
第九十一章 一时不慎
月光透着窗射进房间,盘脚坐在床上的易君苓愁眉苦脸,她揉搓着那张丝帕快一天了,差点都要将它揉成了碎片,却还是想不明白这诗有什么含意。“要是少游在这儿就好了,这诗呀词呀,他最看得明白。”易君苓叹气道,脑子灵光一闪,想起顾轻衣写的藏头词。
“月无山青闲庭千花?这根本读不通,哎,凤清呀凤清,你当我是顾轻衣呀!玩这个文字游戏。”易君苓苦恼地直抓头皮,将丝帕塞进衣服夹层里,倒回榻上。
翻来覆去心中不安,依旧将丝帕抽出,借着月光轻声读道:“月令孤身探虚实,无意深陷虫之窟。山长水阔无音信,青山依旧人消瘦。闲时棋子落灯花,庭前牡丹傲芬芳。千般相护皆是空,花自飘零水自流。牡丹,比起这风中红叶,凤清更喜欢牡丹,还喜欢下棋,棋子牡丹,牡丹棋子,难道她是想告诉我,她是棋子,一个别人安排进来的暗子?”月光照射下,照射在丝帕上,那丝帕上隐隐又透出二个字,易君苓将丝帕举高,让月光透过丝帕,月光下,那丝帕上隐藏的字呈现出来。
“凌宵,凌宵楼!凤清是凌宵楼的人。”易君苓刚为这个发现欣喜万分,下一刻又叹起气来,想到凤清一年前混进灵蛇门,却一直没机会将地形图传递出去,最后被困死在这儿,而现在自己的处境比她的更糟,要怎样不引起姜迢的怀疑,又能顺利将地形图传递出去?
隐约有笛声传来,笛声悲凉而凄切,“向英!”易君苓从榻上弹起,猛地推开窗,四周无人,空灵的晚风将笛声从远处带来。
忧伤的笛声在诉说着一个凄凉的故事,寒冷的北风呼啸而过,卷起遍地枯黄的野草,夕阳下那一只单飞的鸿雁,痛苦地发出哀鸣,泣血地叫声里全是伤痛,它在呼唤着那早已逝去的爱人,情深意长,可阴阳相隔,从此再无相见之日,比生离更让人伤心的就是死别。
笛声在黑空中久久旋转着,不肯散去,这悲伤的笛声勾人心弦,让易君苓的心抽痛,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这时一道黑影从不远的小院飞出,向前掠去,看那身影应是姜迢,易君苓擦了擦眼角的眼水,轻轻将窗掩上,向英用笛声勾起姜迢的伤心事,看来他们之间会有一场恶战,就让他们狗咬狗。
易君苓嘴边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他们斗得两败俱伤,过几日自己武功恢复,正好趁机将他们一一除去,天下就太平了,到那时再去找少游他们,解了迷香丸的毒,可以舒服的四处游历,想到这儿,易君苓带着微笑,安心的上榻休息。
午后的阳光炙热耀眼,山中的树木众多,拦去了那份炙势,轻柔地山风吹来一份清凉,易君苓懒懒地躲在院中树阴下休息,那姜迢只在黄昏时出现,整天无所事事的易君苓越发地懒了。
侍琴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蹲在易君苓身后,俯身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门主又不见了。”
易君苓猛地睁开那微闭的双眸,“你怎么得到消息的?”
“今天早上,我去还盘子时,门主的早餐原封不动地端回厨房。”侍琴小心谨慎地看了看四周,低声道。
“或许是他胃口不好,不想吃。”姜迢的心思缜密,易君苓不愿轻易相信他,靠回软椅,继续闭目养神。
“可总管大人刚带人出去寻找门主了。”侍琴补了一句。
易君苓坐直身子,眼中全是惊喜,“真的吗?”
“是,刚才总管大人带人出去了,我怕又是门主在搞鬼,就特意藏在门后,看着他们真得离开,才敢相信,门主是真得失踪了。”侍琴被易君苓灌输不少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思想,先否定一切,再来求证。
“今晚,是你值夜吗?”易君苓低声道,侍琴点了点头。“帮我找一套你的衣服来。”
“是。”侍琴应道,没有多问易君苓具体打算。
夜阑人静,易君苓身穿婢女服穿行在幽静的小径上,那夺命追风客还在四处搜查,看来这姜迢真的失踪了,易君苓决定借此良机溜去毁掉姜迢的药库,看他用什么药来控制人。
小院外六个黑衣大汉持刀站立,摆着一副威严的架势,遇上真正的高手,却半点用都没有,不过是个摆设。易君苓的走近并没引起他们的警觉,等他们发现不对时,已经被易君苓点住了穴道,目瞪口呆地僵立不动。
照凤清地形图上备注,第三间房是姜迢的卧房,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有十个时辰呆在房间里,这儿应该是他最重要的地方。手一推,门自然打开,硕大的房间内,除一张矮榻外,再无旁物,易君苓不由叹气,看似凤清得到姜迢百般呵护,可其实他依旧防备着她,凤清从没踏进这间房间,图上没有关于房间的描写。
借着门外的月光,易君苓很快在矮榻下方找到了开启机关的按钮,扭动机关,矮榻后方的墙从中裂开,缓缓向两侧移动,仅通过一人的门出现在眼前,里面有微弱的光线透出来。
光线是由一棵夜明珠发出的,内室笼罩在一片淡黄色光线下,正面是一排排竹筒,四周墙壁上挂满各式长长短短短的剑,右手边玉案上,玉架上摆满各色大大小小的瓷瓶。易君苓箭步窜了过去,拿起一个瓷瓶,刚要闻是何物,就听门外一片喧哗,“宋羽烟,不想她死,就给本座乖乖地走出来。”姜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阴谋得逞后的得意。
易君苓手脚冰凉,隐忍了近一个月,功亏一篑,一时不慎上了姜迢的当。随手将门边的一把长剑带出,飞身窜至门外,院内十几个黑衣大汉,手提红色地大灯笼,光线明亮,将四周的景物照得如白昼一般。
那姜迢一身黑色锦袍,带着黄金面具,站在众人之前,他身后的站着身穿灰衣的夺命追风客,夺命在旦夕追风客左手紧紧扣住侍琴的颈部,侍琴脸色苍白,眼中带着一丝恨意,死死地瞪着姜迢。
“此事与她无关,放了她。”易君苓道。
姜迢冷笑,“要救她的命,全在你一念之间。”
“我会乖乖的呆在琴居,等正式接掌玉寒宫后,我会助你一臂之力,让你称帝登基。”易君苓无奈地道。
“你的话,本座不相信。”姜迢冷冷地道。
易君苓叹气,“你想要我怎么做,才会放了她?”
“自毁武功。”姜迢一字一顿地道。
易君苓笑,“我没武功就没办法闯三阵,就成不了玉寒宫宫主,成不了玉寒宫宫主,那个预言就要落空,你就登不了基,成就不了霸业,你确定要我毁除武功?”
“本座自有办法助你登上宫主之位,不必啰嗦,立刻毁却你的武功。”姜迢冷哼道,夺命追风客配合着让侍琴发出一声惨叫。
易君苓神色一黯,明知毁了武功也救不了侍琴,可她没法看着侍琴死在自己面前,左手颤抖着,刚要点向胸前大穴,突然一声娇喝从天而降,“小姐,不可如此。”几道寒光闪动,分射向姜迢和夺命追风客。
这几枚银镖意在扰乱姜迢等人的视线,并不为伤敌,一道黑影伴随着银镖一起降下,半空中来人长剑一挥攻向姜迢,剑走偏锋,迫使姜迢不得不退后一步,这一迟缓,给了易君苓一个时机。
易君苓身形一闪,扑飞过去,右手挥剑,刺向夺命追风客的面门,夺命追风客知她武功了得,不敢大意,立刻出招应付,右手一抬拍向易君苓。易君苓本是虚招,半路变招,改刺为削,削向夺命追风客的的左手,趁夺命追风客松手之际,易君苓借巧力一带,那侍琴脱离夺命追风客的控制。
那黑衣人非姜迢对手,好在轻功颇好,虽然被姜迢几招逼得形象有些狼狈不堪,招式无法全力施展,尚能自保,但是久战,定会受伤。易君苓不敢放丰侍琴,怕她再落到夺命追风客之手,只得挟着侍琴就飞赶过去,为那黑衣人助阵。
剑光飞舞,寒光闪闪,易君苓剑招凌厉地攻向姜迢,逼得姜迢不得不放弃攻向黑衣人的招式,转而来化解易君苓的剑招,易君苓手一抖将侍琴抛给黑衣人,黑衣人抱着侍琴,闪身飞上屋顶,避开姜迢的追杀。
易君苓功力尚没恢复,与姜迢对攻,本有些吃力,那知那夺命追风客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居然趁机抢身而上,以二对一,他双手一错,击起一股凌厉掌风,呼啸着攻向易君苓。
两面受敌,易君苓暗暗叫苦,长剑一挥,舞出圆弧形的剑光,剑光将她娇躯笼罩,迫使夺命追风客的双掌只得斜斜拍出,自卸其力,易君苓险中求胜,双脚一点,拔地而起。
姜迢怎肯就此放过易君苓,平空跃起,半空中双掌推出,直取易君苓上盘。而那夺命追风客本就是无耻之人,在此时更使出下流招式,由下而上,攻向易君苓的下身。
站在屋顶观战的黑衣人此时长剑舞动,从上而下,如飞蛾扑火般冲向姜迢,黑衣人一副用命搏命的攻击,使得姜迢双掌回护,解了易君苓的压力。
没有姜迢的压力,易君苓剑招立变,双脚在半空中互点,平空再拔高几寸,红色的烛光下,易君苓手中的长剑突然发出妖媚的紫光,紫光流转,切向夺命追风客的双掌。
第九十二章 逃离灵蛇门
长长的紫光在半空中现出一道诡异的蛇形图案,“蛇影,紫蛇影,紫蛇影重现人间了!”夺命追风客脸色巨变,摇着头,不敢相信地惊叫。
无意中舞出蛇影的易君苓也愣住了,呆看着半空中久久还没散去的蛇影,这奇异的现象让她一脸茫然,究竟是怎么回事?
蛇影一出,本在激烈打斗的姜迢立刻劈出一掌,凌厉的掌风将那黑衣人劈飞几尺,他没有追过去,痛下杀手,站在一边厉声喝问易君苓,“你究竟是什么人?”
姜迢一声厉喝,让易君苓回过神来,她看着姜迢,微微皱眉,“我是宋羽烟,玉寒宫的少宫主啊。”
“你真是宋羽烟?”姜迢冷喝道。
易君苓一怔,不知应该怎么回答他,这身体是宋羽烟,可灵魂却不是,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只是一抺漂泊在异世的孤魂。”回想往事,不由鼻子一酸,眼眶泛红。
“刚才那一剑,你是如何做到的?”姜迢冷冷问道。
“我不知道,我顺手一挥,它就出来了。”易君苓自己也想不明白。
姜迢接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学过灵蛇门的武功?”
易君苓心一动,难道是玉片上的身法,造成这个效果?低头看向手中的长剑,那是一把非常普通的银白色长剑,剑身上刻有字“靈蛇寶劍”,剑把上挂着一块乌黑的小铁块。
“你在那儿找到这把剑?”姜迢喝问道。
“就在密室开门处,我看它离我最近,顺手拿出来的。”易君苓没想到会拿出一件至宝。
姜迢狠声道:“本座不该对你太过仁慈,今日本座定要你葬身在此。”平空飞起,双掌一合,用力推出,掌风如涛,威力奇强,易君苓长剑用力劈出,挟带着强劲的剑风,正要迎击。
突然一道影从门外闪进,飞旋地攻向姜迢,势如闪电,易君苓大惊,害怕伤到来人,半路改招,那长剑从左侧斜斜刺出,她身子随着剑势向前冲出两步。
易君苓退让一边,仔细一打量,来者是须发皆白的灰衣老人,身材矮小,面色蜡黄,手中黑剑却威力无穷,长剑划出一道剑光,似有无数支剑挟着森寒的剑气扑向姜迢。姜迢向后退出三步,避开老者的剑光,双掌半空拍出,劈得呼呼作响,在身边形成一道气墙,迫使那老者回剑相护,向后退出三步,止步不动,两人静立对峙,皆不发招攻击。
“蓊长老,你怎么敢私出禁地?”夺命追风客抢先质问道。
“不止是他,老朽们也出来了。”门外又走进三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与先前进来的老者一样,身穿灰衣,手持黑剑。
“私出禁地,按门规应该该受千蛇缠身之苦。”夺命追风客冷笑道。
居中的老者道:“呸,你身兼持法堂堂主一职,怎么对门规只知其一,想我四人入禁地闭关全是自愿,并非受罚,而如今闭关期已到,自然是要出来的,与那门规无抵触,你怎么敢说我们违反门规,看来你这持法堂堂主可以撤换了。”
夺命追风客一怔,“嗯,好,就算你们出禁地不违反门规,可蓊长老胆敢向门主出招,这也违反门规,一样要受千蛇缠身之苦。”
“这就更无妨了,姜迢根本不是灵蛇门门主,老朽不过是在替灵蛇门除去鱼目混珠之人,是为门中立功,不止不用罚,还应受奖。”蓊长老大笑道。
姜迢冷哼一声,“你四人休得在这妖言惑众。”
蓊长老大笑,“妖言惑众?姜迢,八百年前高人曾预言,八百年后玉寒灵蛇合二为一,灵蛇门门主天下之主,玉寒宫宫主母仪天下,紫光蛇影重现人间,昭示世人,双圣并立,共享盛世。”
“本座就是天下之主。”姜迢大言不惭地道,将面具扯下,“有紫眸为证。”
“非也。”居中的长老插嘴,“你非天下之主,当年前任门主见你有一双紫眸时,误认你是灵蛇门命定之主,才会立你为门主,让你成就霸业,让灵蛇门成为天下第一大派,可是他错了,紫光蛇影指得是灵蛇剑所发出来的光芒,你根本不是灵蛇门命定之主。今日若不灵蛇剑示警,险些让你这奸佞小人害了灵蛇门真正的主人。宋宫主才是我们灵蛇门真正的主人,小的们不要再相信这个鱼目混珠的小人。”他此语一出,那十几个黑衣大汉向易君苓这边移动了几步。
“苠长老,可是这样的话,那双圣之言岂不是空话一句?”夺命追风客紧张地问道。
“若紫光蛇影不现人间,双圣之言自然成真,一旦紫光蛇影出现,表明上天放弃了其中之一,所有的事将由上天选定的另一人承担,而现在表明,上天放弃了姜迢,灵蛇门归玉寒宫管辖。”蓊长老道。
“宋宫主,所有的事都是姜迢安排的,与小生无关,你大人大量,千万不要计较。”夺命追风客立刻见风转舵,投靠易君苓,易君苓一时尚没消化这些消息,怔在那儿还没回过神来。
姜迢仰天长笑,笑声在半空中回荡,笑声止,“就算本座非灵蛇门命定之主,本座也要逆天而行,成就霸业。”
“就凭你一人之力,就想逆天而行,姜迢,你太不自量力了。”蓊长老冷冷地道。
“哈哈哈,你们已经服下本座的神仙逍遥散,若敢不听本座命令,就会生不如死。”姜迢满脸戾气。
那十几个黑衣大汉听这话,有一些迟疑,站在中间,不知何去何从,这性命攸关的事,容不得半点含糊。夺命追风客笑道:“姜迢,玉寒宫宫主医术毒术天下无双,我们根本不用怕你的神仙逍遥散。”听他话,那些黑衣大汉眼中满是喜色,若有人能替自己解毒,听谁的话不是听呢?更何况跟着一个女人,总比跟着一个男人危险性少一些,黑衣大汉们再向易君苓处移动了几步。
姜迢紫瞳全是怒火,大吼道:“哼,本座今日就除去她,看谁替你们解毒。”一声长啸,黑衣人纷纷掩耳退避开去,夺命追风客一见不妙,立刻溜到门边站立,不管怎样,他都先保命要紧。
伴随着长啸,姜迢平空掠起,飞身而至,双掌推出,势如浪涌,直扑向易君苓。易君苓刚要持剑相迎,那四个长老已抢先一步冲上前去,将姜迢团团围住,“你休想。”蓊长老一声冷喝,四枚长剑同时从四个方向,朝中间刺来,剑气如炽,冷风四起。
姜迢双掌齐飞,左右开弓,连劈数掌,硬生生将四位长老的剑气逼退,双掌恶狠狠的向四位长老劈来。
四位长老毫不惧怕,不停地移形换位,也不停的发剑攻击姜迢,每剑都刺向姜迢的大穴,逼迫姜迢回掌相护,谁知那姜迢对四人刺向他的剑,视而不见,掌风如涛,依旧劈向四人。静立一旁的易君苓暗暗觉得奇怪,难道他不怕受伤?“当当当当”四声同响,四位长老刺向姜迢身上的长剑寸断。
易君苓大惊,知姜迢不是练了金钟罩之类的硬气功,就是身穿不惧刀剑的宝甲,连忙挥剑向前救援,终是迟一步,苠长老被姜迢的劈了一掌,口吐鲜血,向后连退数步。
易君苓剑锋一挑,劈出剑招,剑影闪烁,洒开一片紫光,宛如漫天花雨,将姜迢笼罩在剑光之中,姜迢冷喝一声,双掌用力一推,掌风凌厉,罡风激起,带着呼啸之声,向易君苓扑来。
易君苓功力尚没恢复,不敢与他正面相交,依仗着轻功,左避右闪,时不时刺出一剑,根本无法伤到姜迢半分,久战后必败。四大长老眼见不妙,对视一眼后,顺手捡地上黑衣大汉们抛下的长剑,冲了上去,“宫主快走,我们来拦住他。”四人抢身闯进,解了易君苓的困境。
“你们快走,我来拖住他。”易君苓不愿让他们身陷险境,长剑划出一道紫光,
“谁都走不了。”姜迢冷笑,紫眸中闪着嗜血的狠光,右拳左掌,带起一片凌厉劲风。
先前那位黑衣人飞上屋顶,将侍琴挟起,喊道:“小姐,别让长老白白牺牲,快走。”
“门主快走,灵蛇门等着你来光复。”苠长老连连抢攻,白色的胡子上挂着血滴,其他三位长老,皆全力出招,死死缠住姜迢,不让他逼近易君苓。
易君苓一咬牙,退出攻击,飞身掠起,“姜迢,我定会回来取你性命。”命字在几丈之外飘来,她已经随黑衣人远去。院内争斗更烈,四位长老怕易君苓尚没走远,抢命地抢攻,死死缠住姜迢,那姜迢急着去追易君苓,攻势更强,一掌比一掌厉害。那苠长老身上已经还伤,最先被姜迢劈飞,倒在一边昏死过去。
苠长老一去,四人阵法被破,姜迢手到擒来,四人纷纷落入他手,再无反抗之力,“把他们关进地牢。”姜迢一边向易君苓离开之处追去,一边冷冷地吩咐道。夺命追风客此时那敢多言,领着黑衣大汉将四位长老绑了个结实,送去地牢。
易君苓依仗地形图,带着黑衣人和侍琴向密道飞奔,那老卫见是三个婢女,又都带有令牌,并没有为难,立刻放三人通过。三人顺利从密道出来,抬头一看东方已经泛白,易君苓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真有再世为人的感觉,此处尚没脱离姜迢的地盘,三人不敢停留,向千松山掠去。
姜迢解决掉四位长老,飞奔着向密道追赶过来,他顺着密道一直追赶到山坳处,依旧没有易君苓的身影,心中大怒,他知易君苓脱离控制后,大事不妙,气愤之极,长袖一挥将山坳边一块巨石击得粉碎。
第九十三章 前情解惑
苍翠的峰峦,褐色的峭壁,松树依旧高大挺立,枝繁叶茂,景色如昨,心情冏异,那日上山,顾轻衣四人陪伴同行,心情愉悦,而如今只有自己一人脱险归来,这让易君苓心情沉重,黯然神伤。
“小姐是在担心顾公子他们吗?”黑衣人早将面纱取下,正是那位叫点翠的婢女。
易君苓紧握着灵蛇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点翠笑道:“小姐,我是凌宵楼的牡丹,也是那晚从窗外射进飞镖的人。”
“你才是凌宵楼的牡丹!那,凤清她是谁?”易君苓双眼圆瞪,没想到点翠才是牡丹。
“凤清姑娘也算得上是凌宵楼的人,不过她并非凌宵楼的探子,而是,哎,小姐,这凤清姑娘的事,还是日后让楼主告诉您吧!”牡丹欲言又止。
易君苓心一动,难道许寒月跟这凤清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她做下属的不好多言?知道问不出什么来,易君苓将凤清身份的事抛至一边,问道:“那道诗是你写的还是凤清写的?”
“自然是我写的,我知小姐怀疑我是姜迢派来的奸细,为了解除你的疑虑,特意拿出来表明身份的。”牡丹笑道。
“你隐藏在灵蛇门多长时间了?”易君苓边走边问。
牡丹道:“许盟主失踪后,楼主命我们入江湖打听,无意之间遇上了凤清姑娘,见她跟姜迢在一起,我觉得很奇怪,就一路跟踪她们,被我发现姜迢居心叵测,有称霸武林的野心,我就故意现身,让凤清姑娘带我返回灵蛇门。”
“你潜入了灵蛇门的事,许寒月知不知道?”易君苓问道。
牡丹摇头,“楼主并不知道此事,那姜迢生性多疑,我虽是凤清姑娘带进门的,他依然怀疑我,一再试探,始终对我心存怀疑,我偶尔离开总舵,他也会派人跟踪我,所以我不敢有丝毫的异动。因为我的表现,最近姜迢也渐渐的开始信任我,我看时机成熟了,正准备联系楼主,好除去姜迢,却无意发现三少爷被夺命追风客抓进来,我不放心三少爷的安危,只得暂时留在灵蛇门总舵,不敢离开。”
“繁星他们怎么样?”易君苓急切地问道。
“姜迢给他们喂食了迷香丸,迷失了本性,被姜迢派出去充当死士了。”牡丹道。
死士,易君苓身子一晃,赶忙扶住身边的树枝,看着牡丹,忍不住口出责怪之言,“你既取得了姜迢的信任,为什么不救他们?让他们去做什么死士。”
牡丹低头叹气,“我有秘密潜入地牢,想不顾一切救出三少爷他们,可顾公子他们怕我离开后,没人援救小姐,不肯让我救。”
事已至此,易君苓叹气道:“唉,那你知道姜迢把他们都派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姜迢是秘密处置的,凤清姑娘也没能打听出来,反而让姜迢怀疑上了她,凤清姑娘见姜迢怀疑上自己,心中着急,偏当时我被姜迢派到去禁地,她怕自己撑不到我回来,只好冒险将两枚棋子送给你了,然后吞毒自尽,她以为这样可以顺利的让你离开,却没想到她的死,反而让姜迢怀疑上了你。后来姜迢一再试探,小姐都顺利化解,这让姜迢非常气愤,就将主意打到我身上,他故意派我来来服侍小姐,想让我套出小姐的话,他见小姐并不信任我,只好另做打算,再设一计引小姐上勾。”牡丹道。
易君苓苦笑,“他这一计够狠,我上了当,不止让我没失去武功的秘密暴露出来,还连累了你,连累了淑儿。”
易君苓满怀愧疚的回头看了看一直跟随在两人身后的侍琴,脸色苍白的侍琴淡淡一笑,“小姐,别说谁连累了谁,若不是小姐拼死相救,淑儿早被总管给掐死了。”突然她脚一软,被树枝绊倒在地。
易君苓忙返身扶起她,小手按向她的手腕处,脸色微变,面色苍白的侍琴浅笑道:“小姐,淑儿是不是就快死了?”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凭我的医术一定可以救你的。”易君苓情急,冲口而出。
“小姐医术虽好,可閰王爷不让淑儿留下拖累小姐了,淑儿命不久矣,只求小姐答应淑儿一件事。”侍琴强忍痛楚,咬着牙将字一个个吐出来。
易君苓侧开脸将流出的泪水擦去,左手按在侍琴的后背,渡了一些真气给她,“你说,我一定帮你办到。”
“淑儿死后,求小姐将淑儿的骨灰送回增阳城,淑儿要回到爹娘身边去,一家团聚,此生无憾。”侍琴断断续续将遗言交待完,双眼一闭,嘴角含笑,就此香消玉殒。
易君苓搂着侍琴渐渐变冷的身子,仰天长啸,厉声喊道:“姜迢,姜迢,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什么人在此喧哗?”一声冷喝远远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玉寒守护千松山的人一涌而至,“少宫主?”为首的中年妇人一怔。
易君苓将被风吹散的长发挽上,起身道:“我要见桂长老。”
中年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低声提醒易君苓:“少宫主按宫规,您现在是不准允入宫见长老她们的。”
易君苓磨牙,强忍怒火,“我不会违反宫规进宫见她们的,我在山下的客栈内等她,让她们四人立刻赶来见我,晚一刻,只怕玉寒宫从此无主。”
中年妇人神色微变,玉寒宫无主,这可是大事,忙恭身道:“属下明白,会立刻通知桂长老来见少宫主您的,请少宫主在客栈安心等候。”千松山只是埋葬历任宫主的墓山,玉寒宫真正的宫址并不在这儿,离此尚有些路程。
“我只等两日,赶不来见我,你们就让她们去找下一任宫主好了。”因这玉寒宫的古怪宫规易君苓吃尽了苦头,一时气恼,居然使起小性子来了。
中年妇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易君苓,半响才恭身道:“少宫主请息怒,属下立刻通知长老她们。”
易君苓看了一眼平躺在地上的侍琴,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先找几人把我这朋友火化了,装好骨灰,我要带回增阳城。”易君苓不忍亲眼看着侍琴化为灰烬,只得吩咐玉寒宫的人办理此事。
“属下会办好的,请少宫主放心。”中年妇人挥手,那一群人立刻闪出两人,俯身抱起侍琴的身体,自去火化不提。
易君苓领着牡丹在山脚下客栈住下,桂长老四人在第二天黄昏时节才赶到,“属下见过少宫主。”四人恭敬地向易君苓行礼。
“四位长老不须多礼,请坐。”易君苓淡淡地道,牡丹连忙退出房间,出门前细心的将门关上。
“是。”四大长老领命在易君苓对面坐下。
“我要知道灵蛇门跟玉寒宫的渊源。”易君苓虽已经从向英口中知道灵蛇门与玉寒宫的渊源,可是她心中还是有些怀疑,因而非要从四大长老处得到证实。
桂长老却不肯为易君苓解惑,沙哑的声音淡淡地道:“少宫主,此事要等你正式接掌玉寒宫后,才能跟您说。”
“我要知道灵蛇门跟玉寒宫的渊源,别让我说第三遍。”易君苓手中的杯子变成粉末。
“少宫主若用武力相逼,我四人甘愿受死,也不愿违反宫规。”四个长老起身跪在易君苓面前。
易君苓的目光一一扫过四大长老,见四人一脸沉毅,沉声道:“你们起来,我不会逼你们违反宫规,只是我现在几个问题想问四位长老。”
“少宫主,若是关于刚才的事,我们不能回答。”桂长老得寸进尺。
易君苓皱眉,淡淡笑道:“放心,我不需要你们回答,你们只要点头和摇头,这应该不算违反宫规吧?”
四大长老互相看了看,桂长老道:“这不算违反宫规。”
易君苓铁青的脸上总算流露出一丝笑容,“八百年前灵蛇玉寒源出一门,八百年后殊途同归,这是不是真的?”
四大长老齐点头,“曾有高人预言,八百年后,玉寒宫宫主母仪天下,灵蛇门门主成天下之主,这预言是不是真的?”
四大长老同时点头,易君苓心中暗恼,若不是宫规,自己一早知道这个预言,早就想办法应付,怎么至于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她是越想越生气,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道:“你们知不知因为这个预言,灵蛇门现任门主姜迢将我囚禁了一个月,我的朋友也被他弄得下落不明,你们到好,偏安一处自在得很!”
桂长老似乎不敢面对易君苓,低头道:“少宫主,不是老身不向少宫主说明,而是,宫规规定,在少宫主游历江湖之时,玉寒宫门人不得插手,除非少宫主有生命之虞,才能出面。”
“我都被他囚禁了一个月,小命就捏在姜迢的手里了,随时都有可能没命,你们为什么没有出面救我?”易君苓气愤难平。
“因为那个预言,姜门主为了得到天下,是不可能伤害少宫主的,更何况少宫主得天神庇护,万事都可化险为夷。”桂长老到是笃定的很。
易君苓瞪着四人,“原来你们早知道我被他囚禁,知道他所有的事情,你们居然放任不管,任由他在江湖胡作非为,残害武林同仁,你们是不是真的认为姜迢会成为天下之主?我可以母仪天下?玉寒宫灵蛇门将成为天下第一大派?”
声声逼问让四大长老低下了头,半响,桂长老才道:“少宫主,老身没有放任姜门主,只是袁宫主曾交待的,说此事磨练少宫主,不许我等插手。”因为易君苓逼视的蓝眼让桂长老忘记了宫规,顺嘴将应该隐瞒易君苓的事也说了出来。
“我师父的主意?”易君苓差点晕过去,没想到此事跟袁若水也有关系。
“是的,袁宫主见如今正是太平盛世,她不愿苍生受苦,想让预言成空,特意给细娇柔柔下了忘情汤,用她二人做引,引出姜迢,用这种方式提醒少宫主早做防范。”桂长老再抛出一枚炸弹。
“忘情汤是师父给娇姨她们服用的!”易君苓尖叫。
“是的。”桂长老的回答让易君苓明白,为何只有细娇与柔柔服用忘情汤,而其他人服用的是迷香丸,原来根本不是一个人下的药。
易君苓按着太阳穴,“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一并说了吧!”
桂长老有些尴尬地笑道:“再无事瞒着少宫主了。”
“你们不要告诉我,灵蛇门内没有玉寒宫的暗子。”易君苓扫了四人一眼。
“姜迢生性多疑,暗子虽布置了进去,但并没有得到他的信任,许多事情并不知晓。”反正已经违反宫规,桂长老也就不再隐瞒事实了。
易君苓将身后的宝剑放在桌上,“这个你们认得吗?”
桂长老神色一愣,“灵蛇宝剑?少宫主你怎么会取得灵蛇宝剑?”
易君苓抽剑运功一舞,昏暗的房间里出现了一道紫光,光线中有蛇形图案出现,“灵蛇之主!”四大长老同时惊呼。
“玉寒灵蛇合二为一,紫光蛇影重现人间,四大长老,预言已经落空了,上天选了我一人统领玉寒灵蛇,你们给我全力对付姜迢,将他的爪牙从各大门派除去。”易君苓回剑入鞘。
“属下领命。”四大长老起身领命。
第九十四章 路遇疾风
马蹄声声,一路向前,夏日中午的阳光炙热,好在没有现代文明的破坏,路边树枝茂盛,接天的树荫拦住了那么炙热的阳光,因而赶路到也不辛苦。马背上坐着两位姑娘,前面是一身红衣的牡丹,后面跟着的是一身白衣飘飘的易君苓。
牡丹从离开客栈后就一直心神不定,不时回头望向易君苓,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易君苓忍不住将面纱挽上,含笑道:“牡丹,有什么话想问我,你就直接说好了,别躲躲闪闪的。”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那呢?”牡丹将长发抚到脑后。
“上鄞州城去找少游他们。”易君苓语气一转,“不过,牡丹,你不是想问这个问题吧?”
牡丹吐了吐舌头,“牡丹觉得小姐很会……很会偷懒。”易君苓三言两语就把对付姜迢爪牙的事全推给四大长老,自己跑出来寻人。
易君苓抿嘴一笑,“找点事让她们做,晚年生活会多些乐趣,没那么时间老看宫规,我这是好心。”
牡丹吃吃笑道,“四大长老似乎并不感激小姐您的好心。”
易君苓秀眉一挑,嘴角挂着一丝坏笑,“折腾了我这么久,现在也该换人了,也让她们尝尝姜迢的厉害。”
“可四大长老只怕打不过姜迢。”牡丹担心地道。
“你放心,她们狡猾的很,才不会正面对付姜迢,会把他留来给我的。”易君苓翻了个白眼,牡丹掩嘴偷笑,易君苓接道:“姜迢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会让她们轻易除去暗蔵在各大门派的暗子的,一个要杀,一个不让,都有事做了,姜迢就没空找我麻烦,我乐得清闲。”
“等各大门派将暗子除去,联手对付姜迢时,他就走投无路了,那时候他会疯狂反击的。”牡丹分析道。
“我知道,我就要他疯,等他失去平时的冷静时,就是除去他的最好时机。”易君苓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凶光。
“可是小姐,若他疯狂起来,以您现在的功力,您有几分把握胜得了他?”牡丹好心提醒她,一个人疯狂起来,功力会成倍增加。
“没有一分把握。”易君苓爽快地承认武功不及姜迢。
牡丹吃惊地瞪着她,“啊!那四大长老让您去秘地修练,您为何不去呢?”
易君苓苦笑,“少游他们生死不明,我根本静不下心来修练。”
“小姐,你不用太担心,顾公子他们的武功高强,应该不会出事的。”牡丹安慰她道。
“没有确认他们真正安全,我是不会放心的,走吧,牡丹。”易君苓轻叹一口气,似不愿再多说,一拍马,飞快地冲向前去。
“小姐,等等我。”牡丹忙催马追了过去。
风餐露宿,几天奔波后,两人来到易君苓跟慕容弦歌春宵一渡的客栈,景色依旧,人面全非,在客栈不远处,易君苓勒马静立,暗自神伤,“小姐,怎么了?这客栈有问题?”牡丹看了一眼隐藏在面纱下的易君苓。
“不过是路边一家普通的客栈会有什么问题,你别多疑,天色已晚,我们今天就在这儿留宿一晚好了。”易君苓催马上前,到客栈门口才从马上跃下,吩咐了小二给马喂食,信步走了进去。
易君苓刚刚踏进门口,就见一道白影象箭一般窜了过来,易君苓大惊,以为是灵蛇门的人追赶来了,玉手一扬,向来人挥去,“烟烟。”熟悉的声音。
易君苓手离来人的面门只有一线之遥,硬生生止住,“寒月!”易君苓吃惊的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多日不见的许寒月。
“烟烟!”许寒月手一带,将易君苓搂进了怀中,双手紧紧搂住易君苓的纤腰,在易君苓耳边柔声叫道:“烟烟,烟烟,我终算赶到了。”
易君苓窝在许寒月温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草香味,这一个月受的委屈刹那间全部涌上心头,珠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小嘴轻声叫道:“寒月是你吗?寒月是你吗?”
“是我,烟烟,是我,寒月来找你了。”许寒月柔声应道,柔香暖玉埋在怀中,有一种真实存在的感觉,让许寒月心象遨游在天上那么愉悦。“烟烟,繁星他们呢?怎么只有……牡丹?”许寒月总算注意到跟在易君苓身后的牡丹。
牡丹忙向前一步,恭敬行礼,“楼主,我跟小姐才从灵蛇门总舵脱险。”
易君苓勉强止住泪水,微微抬起头,“寒月,繁星他们被姜迢抓住了,逼他们服下了迷香丸,让他们充当死士,现在不知道在那儿,寒月,我好担心他们。”
“烟烟,他们不会有事的,别哭了,乖。”许寒月伸手轻轻拭去易君苓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她,易君苓微蹶的小嘴近在咫尺,口是阵阵幽香吹来,惹得许寒月心猿意马,低头欲吻上。
“咳咳,请注意我们的存在。”周疾风带着调笑的语声从旁边传来。
易君苓一惊看了看四周,发现周疾风及他的手下都停止用餐,全用兴趣盎然的眼神盯着自己和许寒月,俏脸飞红,差点就要在众人面前表演恩爱了,害羞的将头埋进了许寒月的怀里,许寒月送给周疾风一个凌厉的眼神。
许寒月大手紧紧搂着易君苓,将她带到周疾风独占的桌边,牡丹秀眉微挑,认命地跟在两人身后,一边自有人为她让了一个地方。
两人坐定后,许寒月还不肯放开易君苓,依旧紧紧搂着她的小蛮腰,看着周疾风一脸坏笑,易君苓羞得无地自容,连忙轻轻推了推许寒月,低声道:“快放开我,别让人笑话。”
许寒月横了一眼周疾风,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易君苓,拿过一碗鸡粥,“烟烟,快吃点东西。”。
易君苓脸上红晕稍退,笑问道:“周大哥你怎么会跟寒月在一起?”
周疾风看了看四周,笑道:“说来话长,等你吃完饭,我们再慢慢聊。”这时许寒月将一匙吹冷的鸡粥递到易君苓的嘴边,易君苓一时没觉察到,这是多么暧昧的举动,张口便接住。坐在一边的周疾风愣住了,几时见许寒月这般伺候人的?他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另一边的牡丹脸色一黯,楼主这样开心,需要将凤清姑娘的死告诉他吗?
易君苓笑了笑,没再追问下去,用完餐,三人在简陋的客户内坐下,周疾风将事情前因后果一一说明,原来他是因为易君苓传出的那个谣言而赶过来的,在路上又遇上来蒋小平,本来已经将两人抓住,记知又被人救走了,寻了几天也没找到蒋小平,只得继续赶往鄞州城。可从那日后沿路都有人来骚扰,争夺天地玄黄石,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赶到鄞州城,然后由楚王妃引见,从文太后口中知道事情真相。因担心易君苓有失,周疾风一路追赶过来,因为不知易君苓具体方向,走了许多冤枉路,直到半路遇上从凌宵楼赶来的许寒月,两人才一起往千松山赶。
“对不起,周大哥,都是我给你惹麻烦了。”易君苓略带歉意地道。
“没关系,太久不能,骨头都酸了,陪姜迢玩玩,活动一下筋骨挺好的。”周疾风摇了摇那把写着“朗月清风”的扇子,潇洒地笑道。
易君苓甜甜一笑,“周大哥,谢谢你不计较。”
“羽烟何必跟我客气。”周疾风笑。
易君苓侧脸看着紧紧搂着自己的许寒月,“凌宵楼的事很难办吗?你有没有事?”担忧地打量着许寒月,看他脸色有些苍白,小手忍不住拂上他的脸,“你好象瘦了?脸色也不太好。”
许寒月拉过她的小手,放在手心中,笑道:“我没事,这是烛光的问题。事情是有点棘手,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你别担心。”周疾风一声轻笑,刚欲开口说什么,许寒月立马飞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易君苓目光流转,望向周疾风,“周大哥,你刚鄞州城出来,现在那儿是什么样的情况?”
见易君苓没有追问下去,许寒月暗暗松了口气,周疾风道:“现在鄞州城已经恢复了平静,齐王因散布谣言被囚,秦王重病缠身,已然亡故,因而天地玄黄石的婚约无效。玉寒宫尚无宫主,娶她得天下的预言原是谣言,不足为信。楚王爷造反之事,更是有人诬陷,现已经查明,楚王地位不变,权利不变,还将孟城公主许配给楚王的第二位公子为正妻,择日成婚。”
易君苓哑然失笑,“她还真会快刀斩乱麻,这一个月就将这么多事处理好,真是不佩服不行。”
“姜迢隐藏在鄞州城的暗子暂时没动,在等待玉寒宫的消息。而唯独没办好的事,就是向英和金蝴蝶没有被困在鄞州城,将整个鄞州城方圆一百里的地方都搜查了一遍,没有人,现下落不明,太后说如果我能遇上你,就让我告诉你,小心向英狗急跳墙,乱咬一起。”周疾风道。
易君苓一脸鄙视,“早知道她搞不定向英,我何必离开鄞州城,还搞出这么多无谓的事。”想着如果不离开鄞州城,顾轻衣等人或许不会出事,易君苓忍不住蹶起小嘴。
周疾风笑道:“不如这样想,她到底还是帮你处理好了其他几项事,减少了一些麻烦。”
“可那几件事都是她惹出来的。”易君苓挑眉,事是她惹的,理所应当由她解决的,丝毫没有想感谢文太后的意思。
周疾风哈哈一笑,“太后所料不差,她说你不埋怨她就不错了,是绝不会感谢她的。”
易君苓笑,“她还真有自知之明。”
“好了,夜深了,烟烟你该休息了,骑了一天马,累了。”许寒月插嘴道。
易君苓听话的起身,“是,明天还要赶回鄞州城去,是该休息了。周大哥,你也好好休息,明天见。”
周疾风起身送客,易君苓拉着许寒月的手离开的房间。站在易君苓休息的房间门边,许寒月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烟烟,你好好休息。”
易君苓拽着许寒月的手,“你先进来,我有事问你。”
许寒月眼中一亮,嘴角浮起一丝欣喜的微笑,跟着易君苓进到房间内。
第九十五章 向英伏法
易君苓将门掩上,伸手就去解许寒月的腰带,许寒月笑,“烟烟,为何今天这般主动?”
易君苓一愣,俏脸飞红,此时举动还真活象个色女,羞的无地自容,“你,你,你别想歪了,我不过想看看你的伤口。”
见她害差,许寒月嘴角的笑意更深,在她耳边柔声道:“可是烟烟主动,我很开心。”
易君苓瞪了他一眼,“快点解开,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许寒月笑,用一种挑逗的姿态,慢慢地解开衣襟,露出胸布满伤口的前胸,伤口均已结疤,只有靠近心脏处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易君苓伸手轻轻抚过那一道殷红的伤口,轻声问道:“还痛吗?”
许寒月抓住易君苓的小手,柔声道“不痛了。”
“这道伤口好深,足可以让你卧床一月之久,寒月,你受苦了。”易君苓眼中泪珠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许寒月揽她入怀,“不苦,只要能再见到你,就是上天待我不薄,我怎么会苦?”
“如此情深意长,不如做个同命鸳鸯好了!”向英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月光如月,院内景色笼罩在一片淡黄的光晕之中,身穿黑衣的大汉将客栈团团围住,人人手持刀剑,寒光闪闪。那向英身穿大花袍与身穿淡红色夏裙的金蝴蝶站在对面的屋顶,见易君苓和许寒月出来,两人从上飞身而下,与两人形成对峙之局。
周疾风等人也从正好从屋内飞掠而出,站在易君苓二人身旁,金蝴蝶娇笑着向易君苓行了一礼,“好久不见,宋小姐别来无恙。”
“真是好久不见,夫人还是那般美貌动人。”易君苓笑容可掬,两人的口气都宛若多年不见的好友,今日终于得见了一般。
金蝴蝶目光流转,从周疾风身上扫过,笑道:“这顾才子他们怎么不见了,小姐可不能有了新欢不要旧爱呀!”
易君苓秀眉一挑,“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羽烟可不相信,向前辈没在总舵留人。”
“小姐还是那样聪明,不错,奴家的确是收到消息,这宋小姐身边没了护花之人,可怜可叹,奴家万分不忍心,可道不同不想为谋,奴家也只得辣手摧花。”金蝴蝶叹着气,一副万分不舍的模样。
“哼,大言不惭。”周疾风冷笑道。
“周公子是不相信,奴家有这个本事吗?”依旧是那娇若欲滴的声音,出招却毫不手软,双剑似点似削直取周疾风咽喉。周疾风冷笑,毫不惧色,纸扇倏开,轻灵潇洒地迎了上去。
向英大手一挥,窜出十个黑衣大汉,恶狠狠地扑了上来,许寒月凌空飞剑,身随剑行,迎身而上。其他的人也毫不示弱,全找到交手对象,一场激烈的交战在小院中展开,只有向英与易君苓两人静立不动。
“宋宫主能让灵蛇发出紫光,此事可是真的?”向英冷冷地问道。
易君苓冷笑,将面纱缓缓系上,也不发言,直接御剑飞起,一团紫光裹着白影,如箭般飞射而出,空中连劈剑招,洒开一片紫光,宛如散花仙子降临人间。
“来得好。”向英大喝一声,双掌迎面一推,掌风强劲而凌厉,夹杂着腥臭扑面而来。
易君苓早知会再遇上向英,早在面纱中暗蔵梅香丸,淡淡的梅花香阻拦了那股腥臭味,剑势矫若神龙,将玉片中的身法揉合在一起,一一使出,真正是飘洒如风,错落如雨,剑光扫过,银花朵朵,含蕴着强大的剑风,剑气汹涌,招招劈向向英的身上各大穴。
那向英没想到短短二个月,易君苓的武功突飞猛进,心中暗叫不好,此时也容不得他退缩,双掌接连拍出两掌,逼住易君苓的剑势,身子向后方疾退。易君苓那轻易就此放过他,身形骤起,平空掠起,在空中盘旋,一声清喝,宝剑急劈而下,紫光流转,全力出击。
向英双掌全力向上一推,罡风激烈,两人皆使出十成功力,剑气与掌风陡然相激,“嘶”的一声异响,剑光掌风同时隐没。向英全力一击后,疾快向后退出三尺,一身花袍被剑光刺破几处,满头大汗,形状狼狈,胸口起伏,急促地喘着粗气。
易君苓也落回地上,束发丝带寸断,长发披散开来,蒙面的白纱也已不见,胸口起伏,娇喘嘘嘘,两人都已力气。突易君苓妖媚的蓝眼寒光一闪,她银牙一错,手腕一挥,灵光剑紫光暴涨,连人带剑,纵身跃起,携带着一股寒气直扑而去。
向英大惊,此时他真力耗损极大,本以为易君苓决不可能再行抢攻,那知易君苓毫不停留,立刻再次出招,这让向英心中傲气猛升,怒吼道:“老夫跟你拼了。”向英左掌扬起,用尽全力再劈两掌,身形却斜斜地向右闪去。
易君苓冷笑一声,空中身形突变,灵蛇剑划出一圈银光,竟将向英困在银光之中,向英反手一拍,硬生生从银圈从横闪出,双掌交错击出,腥臭散开。易君苓双脚互点,腾空而起,剑招再变,紫光暴涨,横扫而出,剑光如练,点点寒芒,四处散开,向英一声惨叫,剑光敛处,血雨四溅,一个高大的身躯倒卧在血泊之中。
易君苓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以剑支地,双眸闪出两道寒光,用力瞪着暗处,娇喝道:“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原来在易君苓全力追杀向英时,突觉背部被人用无形掌力轻轻地拍了一掌,此掌来得悄无声息,而那时她凌空飞起,已是箭在弦上,无法收势,自然没有运气检查,待杀死向英后,双脚落地,胸中真气翻转,鲜血不由自主的冲了出来。
“宋宫主真不愧上天选中的人,居然这么快就将向英斩于剑下,小生佩服。”从暗处缓缓走出一人,正是夺命追风客。
此时,周疾风与金蝴蝶从屋顶打到院内,从院内打到屋顶,尚没分出高下。而许寒月虽已破了那十个黑衣人围在剑阵,可向英带来的黑衣人太多,一人死去,又来人补上。牡丹和周疾风的手下也尚没解决与之对招的黑衣人,易君苓孤立无援。
“是你出招暗算我?”易君苓咬牙问道,双眼直视夺命追风客。
夺命追风客呵呵大笑,“不错,那掌正是小生所发。”
“原来是你通知向英的,你是向英的人?”易君苓将嘴角的血轻轻擦去。
“是小生通知向英来对付你的,可小生并不是向英的人,这本是一箭双雕之计,让你与向英两败俱伤,门主不须动手,就可将你们两大高手全都除去,这江湖之上再无人是门主的对手,这天下皆归灵蛇门。”夺命追风客得意地笑道。
感受不到姜迢的气息,易君苓稍有些放心,至少还有机会可以杀死夺命追风客,“你很忠心。”易君苓声音娇弱无力。
“为人属下者,自当忠心。”夺命追风客脸上的笑更加狂妄,缓步向易君苓逼近。
“好,很好。”易君苓沉声冷喝道,好字一出口,身子离地平飞而起,手中长剑连劈数剑,剑影缤纷,剑光如练。
夺命追风客没想到易君苓居然还能飞剑出招,心中一凛,双掌劈击过去,一股奇寒罡风随掌而至,易君苓真气护身,依旧感觉寒冷刺骨。
剑气掌风相激,寒光四散,转眼两人交手百招,易君苓先与向英苦战一番,后又遭夺命追风客暗算,强提一口真气,苦苦支撑。另一边,金蝴蝶见向英身亡,心中大怒,下手更狠,周疾风内力稍逊一筹,此时应对有些吃力,那有空顾及易君苓。
许寒月见易君苓身处险境,心急如焚,却被十几个黑衣人死死缠住,欲救不能,却因分神,反被黑衣人刺中左臂,鲜血将白衣染红。而牡丹和周疾风的手下与黑衣人打得难分难解,更是无瑕分身出手相助易君苓。
夺命追风客见易君苓剑招无法全力施出,心中大喜,双手连劈几掌,夹杂着寒风向易君苓袭来,招招狠毒,式式下流,毫无半点江湖道义。
易君苓被寒风一逼,连退数步,勉强站立,银牙一咬,拼尽全力将右手长剑横扫而去,势如闪电,揉身再上,那夺命追风客见易君苓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使出如此狠招,略感吃惊,双掌一错,迎了上去。易君苓嘴边逸出一丝冷笑,剑影如森,掩盖住她左掌杀招。左掌似娇弱无力一般,缓缓向夺命追风客后背拍去,掌去势虽慢,却隐藏杀机。
夺命追风客似早知易君苓有此一招,怪招频出,身子一缩,双脚踢向易君苓的左方,易君苓心中暗喜,左掌突然变招,化掌为抓,转攻夺命追风客的面门,右剑猛然刺出,这两招皆在刹那间变化,夺命追风客向右横闪,勉强避开了易君苓的左抓,却刚好遇易君苓的刺来的长剑,双眼圆瞪,他实在不敢相信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会被易君苓的长剑刺穿。夺命追风客虽被易君苓长剑刺穿,可他攻出的两掌也同样击中易君苓,易君苓此时已无力拔剑,全身真气溃散,两眼发黑,娇躯晃了一晃,瘫倒在地。夺命追风客带着宝剑向后连退数步,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轰然倒下。
金蝴蝶一见易君苓倒地不起,又使出曾对顾轻衣使出的那一招,双剑当成暗器向周疾风疾射而去,迫使周疾风向后急退,她趁机从屋顶掠下,扑向向英的倒地之处,牡丹刚好解决三个黑衣人,长剑荡,将她拦下,可牡丹并非她的对手,一个照面,被她击伤。好在因金蝴蝶急于逃身,并没痛下杀手,挟起向英的尸体飞快向远处掠去。
那群黑衣人只剩可怜的十一个了,许寒月顾不得再追杀他们,返身向易君苓跑来。
第九十六章 重伤难治
躺在地上的易君苓气若悬丝,娇靥苍白,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冰珠,柔发凌乱地披散开,绣淡紫花的白衣上布满点点血红,许寒月急忙扶起她,左手按在易君苓背后的“灵台穴”,缓缓将真气渡了过去,可那股真气如泥牛入海,易君苓依旧昏迷不醒,许寒月咬牙,真气再渡。
“许寒月,没用的,羽烟五脏六腑都受损,以你的功力根本没办法让她醒来,不过是让她稍微舒服,并没有太多用,你还是不要耗损真气了。”周疾风按在易君苓手腕处,叹气道。
许寒月明知周疾风的所说是正确的,可心中却不愿放弃,依旧为易君苓输送真气,“要救羽烟,我们该去鄞州城,还是回千松山呢?”周疾风似自语又象在问许寒月。
“千松山去不得,那儿离灵蛇门总舵太近,姜迢一定会趁机伤害小姐的。”牡丹掠了过来,将凌乱的秀发抚向脑后。
“来人,立刻准备马车,赶往鄞州城。”周疾风当机立断。
东方微露晨曦,一辆马车在官道上飞奔,尘土随着马轮飞扬开来,惹得早起的路人侧目,暗自猜测着马车上的人是有什么急事?如此拼命。
马车上横躺在许寒月怀中的易君苓,脸色苍白,全身冰冷,许寒月铁青着一张俊脸,左手按在易君苓的后背,依旧为易君苓输送真气,在他心中那怕能让易君苓稍感舒服一点,他也愿意倾尽全部之力。
“许寒月,你就算你把你身上所有的真气全渡给羽烟,也是没用的,她依旧不会醒来,你何必这般执着。”周疾风不忍许寒月自苦,出言相劝。
“你给我闭嘴。”话音刚落,一口鲜血从许寒月口中涌出。一个多月前,许寒月遭受重创,昏迷达半个月之久,尚没真正痊愈就往千松山赶,昨夜又是苦战一场,见易君苓昏迷不醒本就心急,此时更是急怒攻心,真气一岔,鲜血上涌。
“楼主!”牡丹面露急容。
周疾风叹了口气,左手按向许寒月后背,输真气为他平复,半炷香时间后,许寒月脸色稍好,周疾风将左手撤离,“给羽烟喂点人参汤,或许能够支撑到鄞州城。”
许寒月从牡丹手中接过人参汤,小心翼翼的将人参汤滴进易君苓的嘴中,易君苓还能吞咽,只是速度很慢,一碗小小的人参汤足足喂了半个多时辰。
情况紧急,本当连夜赶路,那知时近黄昏,易君苓情况更不妙,口中鲜血不住的涌出,娇弱的身子更凉,气息似有若无,生死只在一线之间,不管许寒月渡过去多少真气,都象石沉大海,易君苓没有半点起色,依旧双眸紧闭。眼见易君苓无救,许寒月倏地抬起手臂,“烟烟,你去了,寒月绝不独活。”就要拍向自己的天灵死穴。
“楼主,不要。”牡丹刚好送人参汤过来,甩开碗,箭步向前,一把抱住许寒月的手臂。
“放开。”许寒月此时真气耗损过大,根本无力摆脱牡丹用尽全力的手,怒喝道,牡丹咬紧牙关死也不肯松手。
“许寒月,羽烟尚有救,你何必自寻短见。”周疾风从门外窜了进来。
“你跟我一样对医术懂点皮毛,以你的医术焉能救得了烟烟。”许寒月心如死灰,根本不相信周疾风能救易君苓。
周疾风道:“我是救不了羽烟,可是有了它,至少能让羽烟能够支撑几日,让我们能赶到鄞州城,到那时,文太后自然能想办法救活羽烟。”周疾风手中多出一个小小的沉香木盒,木盒里是一枚疗伤圣药雪参果。
“你从那儿得到这个的?”许寒月吃惊地看着周疾风,牡丹这才敢松开许寒月的手臂。
周疾风将雪参果放进易君苓的口中,看着易君苓缓缓将果子吞下,“刚才我听见有异响,追赶出去,发现一个黑衣人,他将这个盒子抛给我,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会是谁为烟烟送来这圣药?”许寒月皱眉,却也猜不到是谁肯将这般珍贵的药无故送人。
“我看那背影有点象杀手夜影。”周疾风回想刚才的情况。
许寒月否认了周疾风的猜测,“不可能,顾轻衣已经被姜迢抓住,服了迷香丸,不可能在这儿出现。”
“夜影就是大才子顾轻衣?这真让人无法相信。”周疾风叹道。
许寒月低头看着怀里的易君苓,雪参果虽然是疗伤圣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可是易君苓伤势过重,又被寒气毒气同时攻心,此时服用雪参果,不过暂时压抑了她的伤势,让她不至于立刻丧命,却不能完全好转,人依旧处于昏迷之中。
见易君苓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许寒月稍稍松了一口气,决定立刻上路,依仗着雪参果和人参汤续命,垂死的易君苓总算在三天后到达鄞州城城外,文太后早就率一大批太医赶来,太医会诊,却束手无策。文太后无力摔坐在易君苓身边,满脸绝望,“怎么会这样?我明明送她离京,已避开了灾星,怎么还会有此一劫?”
“太后,烟烟是不是没救了?”紧紧搂着易君苓的许寒月沉声问道。
“小师妹不会有事的。”文太后神色一肃,掀开车帘,轻喝道:“来人。”
“娘娘。”妙儿立刻上前。
“拿本宫的拜柬去请本宫的五师妹,让她立刻赶来鄞州城。”文太后吩咐妙儿。
“是。”妙儿立刻安排人去请易君苓的五师姐,有妙手仙姑之称的练霞。易君苓被文太后移回后宫,文太后将珍蔵的各种续命灵药,全给易君苓用上,只盼易君苓能醒来,可是易君苓平躺在红色的锦被中,宛如一个失血的布娃娃,毫无生息。
日落月起,月落日升,又过了两日,练霞终于赶到,伸手拿住易君苓的脉,脸上神色黯然,见她脸色不对,太后心一沉,追问道:“五师妹,小师妹怎么样?”
练霞叹气,“小师妹五脏六腑皆受损严重,毒气入侵,若小师妹当时凭内力将毒气驱除,根本不会伤她分毫,可她却强提真气,再与人过招,让寒气趁虚而入,布满全身,毒气不消,再添寒气,真正是雪上加霜。唉,若师父在世,自能凭功力替小师妹驱除寒气,再化解毒气,而我……”她话尚没说完,守在易君苓身边几天不曾合眼的许寒月,“咚”的一声栽了下去。
练霞忙为许寒月把脉,“无大碍,只是心思过虑,又太过操劳,才会晕厥。”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倒出几枚黑色的药丸,递给一旁的妙儿,“用参汤化开喂给他吃。”
太后抓住练霞的手,“你没办法救小师妹,那还有谁能救?”
“这个世上或许有人能能救小师妹,只怕他不肯救。”练霞轻叹。
太后眼前一亮,“是谁?只要能救小师妹,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二师姐,不是钱的问题,若是钱能救小师妹,就算让我倾家荡产,我也愿意。”练霞柳眉深锁,轻轻抚过易君苓苍白的小脸,苦笑道:“想不到第一次见小师妹,居然是这种情况。”
太后扫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许寒月,心中一痛,想到若李瑀知道易君苓离世,只怕也命不久已,急切追问道:“到底是谁?你别吞吞吐吐的,你快说,我去求他就是,我就不信他不答应。”以一国太后的身份去求人,文太后自信那人是会答应的。
“灵蛇郎君姜迢或许是唯一可以救小师妹的人。”练霞缓缓将那唯一可以救易君苓的人说了出来,大家陷入沉默之中,姜迢怎么可能会出手救自己的对头人?
半响,周疾风打破沉默,“除了他,我就不信没有其他方法救羽烟,前辈,您再想想,可有其他方法?”
“是呀,五师妹,你再想想看还有什么其他方法可以救小师妹?那怕倾尽我卫国之财!”太后企盼地看着练霞。
练霞皱眉,苦苦思索,眼中一亮,又暗了下去,“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救小师妹,可是……”练霞犹豫不决,似乎很难启口
“是什么方法?”文太后与周疾风同时问道,根本没去关心那个可是。
练霞看着文太后,“此法对施救之人损伤极大,一时不慎,不止救不了小师妹,还会让施救之人走火入魔,就算一切顺利,施救之人也一样会耗损大半内力,终身都无法恢复。”
“我已经年过七旬,要那么多内力也没什么用,就用我的命换小师妹的命。”文太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只要能救烟烟,我不在乎失去内力。”许寒月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我也愿意。”周疾风坚定地道。
练霞摇了摇头,“施救需要四个武功跟小师妹同宗同源的高手,两位的好意,我替小师妹多谢两位好意。”
“老二都说,她年过七旬,要那么多内力没用,我都快八旬了,要内力就更没用了。”从门外走进一个容貌秀丽,看似不过四十出头的道姑,她身穿一件深蓝色道袍,手握一把拂尘,道骨仙风。
“大师姐。”文太后和练霞同时喊道。
“救小师妹也算我一个。”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来,门边多了一个身穿大红锦服的美貌少妇,她面莹如玉,眼澄似水,笑意盈盈,好个绝色美人,周疾风不由暗叹,袁若水难道是用美貌来选徒弟的吗?
“老九。”三人一怔,同时问道,“你怎么会来?”
红衣少妇玉手轻捏垂下来的长发,娇笑道:“我夜观天象,知道小师妹有性命之忧,本来答应师父,在小师妹没有正式接掌着,不插手小师妹的事,可是,我好歹是她的九师姐,不来看看心中总是不安的。”
“老九,失去内力,你的容貌会恢复你真实的年龄。”练霞提醒她,没有一个美貌的女人会不再意自己的容貌。
红衣少妇放开长发,柳眉轻挑,“我知道,没关系,如今我都添了孙儿了,老点就老点,免得人家都觉得媳妇比我还老,她心中可不服气的很哟!”
第九十七章 密室疗伤
大师姐看着练霞,“五妹愿意为小师妹运功吗?”
练霞笑道:“连最爱漂亮的老九都不在乎容貌,我这个庸脂俗粉就更不在意了。”
“五姐,都什么时候,你还有空打趣我。”红衣少妇斜了她一眼,嗔怪地道。
大师姐心慰地笑道:“既然如此,五妹,你说吧!怎么样才能救小师妹?”
练霞道:“大师姐跟我的真气最为纯净,由我们二人为小师妹护住心脉,二师姐跟九妹运功逼出天地玄黄石的纯阳之气,借用灵石的炙热之气驱除小师妹体内寒气,好在小师妹百毒不侵,只要能将寒气驱除,然后我们四人再用真气在小师妹体内运行一周,逼出蔵于小师妹五脏六腑的毒气,就大功告成。”
练霞扭头望向周疾风,柔声道:“周公子你愿意将天地玄黄石借给我们吗?”
周疾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锦盒,“前辈,请尽管拿去一用。”
“谢谢你周公子。二师姐,请带小师妹去密室吧!”练霞道。
“我能帮上什么忙?”许寒月不愿自己什么事都不能做。
练霞看了看许寒月,又看了看易君苓,心中了然,笑道:“请许公子帮我们守住密室的门,不管是谁都不要让他进来打扰我们运功,好吗?”
许寒月苦笑,这深宫内院会有什么人敢来打扰太后的安宁?练霞此语不过是安慰自己,心中满是苦涩,剑眉深锁,“好,寒月知道。”
密室的门缓缓关闭,阻拦了许寒月担忧的眼神,室内红烛高燃,文太后将易君苓放置在大床之上。练霞正容道:“大师姐,二师姐,九妹,这天地玄黄石是灵物,被内力一逼,会产生让人无法忍受的炙热,痛苦难当,人在痛苦之中会忍不住收功闭气,可一旦有人收功闭气,其他三人就会因灵石偏移,产生更大的热量,逼得吐血,被灵石之力反扑,小师妹就会更危险,不止灵石会化为灰烬,小师妹的寒气与热气相激,不但武功全失,还会变成一个活死人,所以,不管怎样难受,我们都不能收功闭气,一定要一举成功。”
三人对视一笑,微微一点头,练霞动手将易君苓的外衣和长裙褪下,易君苓身上只剩下绣着小小紫薇花的淡红色的小肚兜和短的不能再短的小短裤,因为灵石的会散发出热量,身上太多衣物会不容易散热。
四人缓缓褪下长袍,身上只留下薄薄的中衣,“小师妹的指甲从紫转成粉红色时,就表明她体内的寒毒已清,四人才能同时收功,切记一定要等小师妹的指甲变色之后,才能同时收功。”练霞再一次提醒三人。
“明白了。”三人同声道,大师姐和练霞盘脚在易君苓前后坐下,运气发功,护住易君苓的心脉大穴。文太后跟红衣少妇隔空发掌,内力将天地玄黄石抬在半空之中,随着内力的推动,天地玄黄石闪发出耀眼的红光,将整个密室映成火红色,室内的温度越升越高,四人额头上都渗出黄豆大的汗珠,易君苓的头顶处冒出薄薄的白烟,那是寒气从她的体内散发开来。
本应是平静如水的皇宫,这时却突然起了变化,从四面八方涌出了无数的黑衣人,他们视入无人之境,手持刀剑,恶狠狠地向静室围了过来。
妙儿神色一紧,冷喝道:“什么人?敢闯玉栖宫!”玉栖宫是太后的寝宫,就算是皇上都没胆子敢闯进来。
那些黑衣人也不搭话,挥动着刀剑冲了上来,许寒月双眼一眯,喝道:“他们是灵蛇门的人。”寒芒一闪,身影飞射而出,立刻就有一个黑衣人倒在他的剑下。
许寒月抢先出手,周疾风等人丝毫不愿落在他之后,顿时宁静的玉栖宫变成战场,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落,风中红叶随着刀锋剑气满天飞舞,在月光下形成一奇异的景象。
其他宫的护卫听到声响,立刻赶来支援,他们的武功虽稍逊黑衣人,可胜在人多,又有许寒月和周疾风两大高手掠阵,这场打斗似乎很快就接近尾声了,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已经解决之时,那知从宫外又飞进四人发须皆白的老人,手持黑色长剑。
“四大长老。”牡丹惊叫。
来人正是助易君苓逃出灵蛇门总舵的四位长老,只是此时四人双眼迷离,脸色苍白,显然是中了迷香丸的毒。四大长老的加入,让情况顿时逆转。
剑光凛凛,寒芒闪动,宁静的玉栖宫变成了撕杀的战场,凄惨的嘶喊声,冲入云宵。室外激烈的打斗,将好好的玉栖宫弄得一片狼藉,而室内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那灵石的威力已经发挥到了极致,用来照明的红烛经受不住高温,已经融化成一滩蜡水,顺着烛台向地上流去,地面也是炙热的,无非凝固,向四周流动。
红衣少妇嘴中逸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害怕自己的声音影响三位师姐,她连忙咬住下唇,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流出。“九妹,你怎么样?”大师姐功力高强,此时尚能开言相问。
“不……妨事。”红衣少妇艰难地吐出三字,面容有些狰狞。
随着温度越来越高,四人的表情也就越来越痛苦,四张脸都因为太热而红的似在滴血,额头上的汗如雨般滴下,几十年辛苦修炼的真气内力被易君苓缓缓地吸收了过去,在易君苓体内产生微妙的变化,让变化让易君苓日后与姜迢对阵增加了胜算。随着真气内力的流失,四人的头发开始变灰色,然后慢慢变白,而原来没有一丝皱纹的脸上,也开始出现细细的皱纹,紧接着大师姐和文太后脸上开始出现老年斑。可为了驱院易君苓体内深蔵的寒气,她们丝毫没有犹豫,依旧苦苦支撑着,不在意失去美丽的容颜,不在乎失去护体的真气。
终于易君苓头顶的白烟越来越薄,直到完全消失不见,苍白的小脸恢复了红润,只是眉间隐隐一丝黑气,呈紫色的指甲变成了粉红色。四人同时收功闭气,天地玄黄石从半空坠下,掉进练霞早就准备好的石盒之中。
依旧昏迷的易君苓失去大师姐双手支持,身子软软地向后倒去,倒进了大师姐的怀中。她们各自静静的收功运气,面带倦色,身心俱累,练霞最先恢复过来,轻叹道:“天佑玉寒,一切顺利,小师妹已无大碍。”
红衣少妇虚弱地抚了抚花白的头发,越带伤感地道:“这下再没有人嫉妒我这不老的容颜了。”
“九妹后悔吗?”内力损失一大半,不但容貌变老,连声音也变得苍老了,文太后低声笑问道。
“当然……不后悔。”红衣少妇笑道。
“五妹,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为小师妹驱毒气吧!”大师姐缓缓睁开眼,满头银丝披散在脑后,此时的她,与几个时辰前的她判若两人。
“大师姐,你可以吗?”练霞见她声音低沉无力,有些担心。
“无妨,我已经老矣,小师妹正当年轻,只愿我们的内力能助小师妹功力更上一层,顺利的解决危机,那什么都值得,也不枉师父多年养育之恩。”大师姐脸上是心安意满的笑,双手运功,将内力输入易君苓体内,其他三人立刻在易君苓身后坐下,运功替易君苓驱除体内毒气。
室内情况已经稳定,室外的打斗却依旧激烈,黑衣人虽全部被解决,皇宫护卫也死伤了众多,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灵蛇门的人只剩下四位长老,陆续赶来的护卫已经将玉栖宫团团围住。许寒月,周疾风各自全力对付着一位长老,而妙儿好儿联手与一位长老对攻,牡丹与玉栖宫的三位护卫围攻另一位长老,大家欺他们年老体衰,并不与他们强攻,只是一味了利用身法,左避右闪,逼使他们发招,想等他们力尽,好生擒他们。
一声长啸,从远处飘来,第一声尚没落下,第二声紧跟着接上,声音洪亮,气势逼人,牡丹俏脸惊白,使出的剑招明显出现破绽,“姑娘,小心。”一直在旁边的护卫立刻抢在她身前,为她接住长老的那一招横扫。
牡丹暗叫侥幸,忙趁机疾退,纤身一扭,向许寒月喊道:“楼主,姜迢要来了。”
“你怎知?”许寒月剑锋一扫,凌厉的剑气将那长老逼退几步,他趁空问道。
“那啸声就是他发出的。”牡丹看了看紧闭的殿门,心中慌乱如麻,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怎么还不出来?
众人闻言一惊,这时下手自然再不敢迟疑,心中都明白只有速战速决将四位长老擒,才能全力对付姜迢,只是胜算有多少,众人心中都没有底。许寒月剑剑逼近,剑影如山,狂风骤雨般攻向对手。周疾风折扇微抖,张合之间,怪招频出,扫向对手。
月光下,黑影从远处飞掠而至,身穿黑色锦袍,头戴黄金面具的姜迢从天而降,宽袖横扫,强劲内力将护卫们逼退数步,仰天长啸,激斗中的人具是一怔,被迷失本性的四大长老趁机撤剑向后疾退,四退至姜迢身后,持剑相护。
“宋羽烟在那?”姜迢冷冷地道,带着一丝不屑。
许寒月冷笑,“想见她,先过我这关再说。”长剑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夺目的寒光。
隔着黄金面具,姜迢射出鄙视的目光,“就凭你也想拦住本座?不自量力。”宽袖飞出,一股强劲之力直扑许寒月而来,许寒月冷哼一声,运功相抵,劲力之强,强到他不得不向后退出数步,才勉强卸去。
第九十八章 三月之期
本以许寒月的功力不止于如此不济,造成此等情况,一是因为他重伤刚愈,二则连续几日不眠不休照顾易君苓,让他的体力严重透支,再加上刚才几番恶战,内力消耗极大,才会让姜迢一招将他逼退数步。
许寒月与周疾风功力相当,惊慌之下,周疾风没有考虑到许寒月是疲惫之师,只当姜迢的武功高得让人匪夷所思,心中暗暗吃惊,也明白为何他会发出啸声向众人示意,那是因为他非常的自负和自傲。周疾风一想到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只怕都不是他的对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根本没可能阻止姜迢闯入密室?用什么方法才能拖延时间?
姜迢瞪着紧闭的殿门,冷哼一声,“她在里面?”手微微抬起,指着牡丹,示意她来回答问题。牡丹瞪了他一眼,抿嘴不语。
姜迢冷喝道:“贱人。”左袖带起一股劲力,击向牡丹,周疾风身影一闪,折扇倏开,刚好接住那股强劲的真气,双脚用力向下站住,硬生生将劲力化解,扇面因两力相交,破成碎片。
“你是周疾风?”姜迢冷冷地问道。
周疾风习惯性的打开纸扇,发现破了,立刻合起,剑眉一抬,“你是姜迢?”他明知故问,还用的跟姜迢一样高高在上的口气。
姜迢冷笑,“胆子不小,敢用这种口气跟本座说话。”
“彼此,彼此。”周疾风针锋相对。
“好,好,哼,周疾风,狂傲是需要本事的,本座到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姜迢欺身而上,周疾风与许寒月一剑一扇同时出招,剑横扫,扇点穴,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姜迢左袖横扫,拍向周疾风的折扇,右袖舞出飞花,快速地攻向许寒月的长剑,一股淡淡的香气随着攻式飘散开来,“迷药,快退。”妙儿惊叫,周疾风和许寒月变招,凌空跃起,此时欲退难退。
妙儿与好儿心随意动,长剑上下攻出欲助二人脱身,妙儿长剑笔直刺向姜迢左肩,长剑寸断,而妙儿被姜迢强劲的护体真气弹开,撞向一旁的树枝,鲜血从口中喷出,人软软地瘫倒在树下。
“妙儿!”好儿惊叫,改横扫为直刺,嘴中怒吼,“我跟你拼了。”她挺剑上行。
姜迢的右袖正绕住许寒月的长剑,顺势将他扯起甩向好儿,眼见许寒月就要伤在自己剑下,好儿只能勉强变招,剑向左斜斜刺去,那知姜迢似早料到她会如此变招,早将许寒月置于在她的剑锋之下,长剑刺进许寒月的胸前。姜迢袖子一松,许寒月整个人扑向前,将好儿扑翻,好儿正面受力,向后倒地不起,许寒月摔落在地,鲜血将他的白衣染成血红色,旋在半空中的风中红叶随着他落下,也片片撒落在他身边。
“姜迢,我杀了你。”牡丹挥剑抢身而出,却被姜迢挥出的左袖缠住纤腰,姜迢使力一扯,牡丹立刻落入他的掌控之中。在牡丹抢身而出时,左侧周疾风挥扇全力点出,招式刚刚使出一半,因迷药的效力发挥,他无力的失去了知觉。那些护卫被姜迢的武力惊的呆住了,既不知去围攻姜迢,也知逃跑,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贱人,你敢欺骗本座,说,凤清是不是你下药害死的?”姜迢的情绪微微起了一丝波动,右手紧紧的掐住牡丹的脖子。
牡丹脸上满是讥笑,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一句,“凤清根本不喜欢你。”
“胡说,她怀了本座的孩子,她是喜欢本座的,是你,是你杀了她,对不对?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本座记得你是凌霄楼的人,是不是许寒月命令你这样做的,是不是?”姜迢右手更加用力,掐得牡丹脸色发紫,呼吸不畅,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回答姜迢的逼问。
就在牡丹已经自己就要被姜迢活活掐死时,殿门打开了,一道白影从殿内闪出,旋风般飘向姜迢,金光一闪,玉手轻轻点向姜迢的右手手腕,这一招快出闪电,姜迢不得不将手松开,身子向后一仰,退开一步。
“姜迢,有事找我,别牵连其他人。”易君苓淡淡地道,将牡丹轻轻拉开,牡丹大口地喘着气。
姜迢扫了一眼易君苓,她身穿白色丝衣,一头如云秀发随意地披散开来,眼如秋水,唇点樱红,月光在她身上落下一层淡淡的黄光,看起来宛若月宫仙子降临人间。
“看来本座来晚了。”姜迢道。
“我没死你很失望吧!”易君苓优雅地将长发抚到身后。
姜迢冷笑,“你错了,本座是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里的,要死也只能死在本座的手里。”
“难不成你是赶过来救我的?”易君苓柳眉微挑,嘴角边带着一丝讥笑。
“没有人能质疑本座的话,本座的确是来救你的,本座要当着天下人证明,本座才是上天选定的人,只有本座才有资格拥有一切,而你是本座最好的对手,怎么舍得让你死在那些下等人手中。”姜迢残忍地笑道。。
易君苓目光流转,终于看见倒在阴影中的许寒月,神色立变,飞身掠了过去,小心将许寒月抱在怀中,许寒月胸前的血还在渗出,连忙伸手点住他胸前止血的穴住,柔声唤道:“寒月,寒月。”
许寒月脸色憔悴,双眼紧闭,昏迷不醒,见此情景,易君苓怒不可遏,瞪姜迢,娇喝道:“你既然是打算来救人,为何要伤他?让这儿血流成河。”
“他的伤非本座所刺,他们不反抗,自然不会血流成河。”姜迢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符合他本性,易君苓冷笑,手按在许寒月的背部,渡过去一股真气。
练霞缓缓从殿内走出,手中倒握着易君苓的灵蛇宝剑,她走到易君苓身边,低声道:“小师妹,良机稍纵即失,替天行道才是正理。”
易君苓淡淡一笑,她体内依旧残留着天地玄黄石的刚阳之气,能克制住姜迢的寒气,果然是良机难逢,她将许寒月交到练霞手中,顺手接过宝剑,“姜迢,我们今日就来做个了断。”
姜迢冷冷地道:“本座说了,要在天下人面前取你性命。”语气只有一些不悦。
“只怕不能如你所愿。”易君苓冷笑,双眸蓝光闪动。
姜迢仰天大笑,收声冷哼道:“顾轻衣,慕容弦歌,李瑀,许繁星,不知道宋宫主还愿不愿再见见他们?”
随着姜迢将那四个让易君苓铭记于心的名字吐出来后,易君苓眼中那妖媚的蓝光消失不见,握宝剑的手无力垂下,半天才道:“什么时候?”
“三个月后,千松山下,四国齐聚,武林共赏。”姜迢一字一顿地道。
“好,一言为定。”易君苓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站殿门口的文太后三人不由轻叹,错过今日良机,三个月后只怕会是一场恶斗,胜负难料。
“一言为定!”姜迢坚定地回应道,交锋之日已经约定,姜迢似乎根本不再多呆一刻,立刻扭身向宫外掠去,而四大长老跟着他一起消失在夜幕中。
那周疾风只是被迷药迷昏,用水一激,人就清醒过来,身上也只是一些皮外伤;妙儿和好儿伤势虽重,玉寒宫的灵药一服,到也无大碍。而牡丹脖子上有姜迢留下指痕,虽有些可怖,却生命无忧。反而是许寒月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灵药,真气两样齐用,许寒月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寒月。”易君苓虽知许寒月只是暂时清醒,心中还是万分高兴。
许寒月看见易君苓毫发无伤地站在面前,眼中一亮,精神似乎好了些,猛地坐起,扯动伤口,无力倒下,紧紧拽住易君苓的手,声音低沉,断断续续地道:“烟烟,你没事真好。”头一歪,人再次陷入昏迷、
“寒月,不要睡过去,快醒来,寒月。”易君苓再渡真气给许寒月。
“小师妹,只有找到雪参果才能救许公子。”练霞道。
易君苓点头道:“我知道,可是我带在身上的雪参果被姜迢搜去了。”停了停,“我要带寒月回山谷疗伤。”
练霞眉头微皱,“回山谷自然能救得了许公子,只是路途遥远,我怕许公子撑不住那么长的时间。”
“只要在十天之内赶到山谷就无妨,沿路换马,应该能赶到,二师姐,能借用官府的力量吗?”易君苓望向坐在一边的文太后。
文太后笑,“当然可以,我会为你准备千里神驹,在六天就可赶到山谷。”
易君苓起身跪在地上,“四位师姐大恩,羽烟无以为报,请受羽烟三拜。”
“胡闹,你是我们的小师妹,救你是天经地义的事。”大师姐连忙将她拉起,不愿受她三拜。
红衣少妇娇笑,走去搂着她,抚摸着她的长发,“我的小师妹,你就别客气了,等你跟许公子成亲之日,多陪师姐们喝几杯喜酒就行了。”
“九师姐。”易君苓的脸顿时羞红,一旁的周疾风似有所失,脸色沉静。
半个时辰后,万事齐备,易君苓将许寒月小心的安置在马车之中,“小师妹,真的不需要人护卫吗?”文太后担心地问道。
“不必,这三个月姜迢不会对付我,反而是你们要担心”易君苓丝毫不担心姜迢会来对付自己。
“小师妹,万事小心。”大师姐轻声嘱咐道。
“我知道,四位师姐,小妹告辞。”易君苓双手一拱为礼,飞身跃上马车,“牡丹,我们走。”牡丹挥动马鞭,催马向前。
第九十九章 狼群解困
从鄞州城出发,不分昼夜地向前赶路,许寒月偶尔会有一时清醒,见易君苓在身边,说不上两句话,他又会陷入昏迷中,看着他胸前染血的布带,易君苓真是心急如焚,连声催促着牡丹快点,再快点,恨不得身生双翼,飞去山谷。
文太后的安排果然妥当,每当马儿疲惫时,都会有驿站的人为易君苓将马换下,让她们继续赶路,丝毫都没有耽搁,终于在六天后的黄昏,一路风尘的马车停在了山下。
“小姐,牡丹只能送到这儿了。”牡丹将马拉停,满脸倦容,六天来每天只是合眼睡上一个时辰,就要拼命赶路,此时真是身心俱惫。
易君苓掀开车帘,露出有些憔悴的娇容,有些惊诧,“你不跟我进谷吗?”
“那是袁仙子的隐居之所,连玉寒宫的人尚不能涉足,更何况牡丹不是玉寒宫的人,就更不能进去的。”牡丹低垂着头。
易君苓皱眉,玉寒宫的宫规有许多不近人情的地方,只得轻叹,“好吧!你自己小心。”
山路崎岖,加上易君苓不擅驾马,只得卸下一匹马来,骑马上山。晚风拂面,将靠在易君苓怀中,昏迷整天的许寒月吹醒,“烟烟。”低声轻唤。
“寒月,我在这儿,就快到山谷了。”易君苓的手小心的搂着许寒月,在他耳边轻声应道。
“山谷,那个山谷?”许寒月精神不济,人有些恍惚。
“就是我师父隐居的山谷,我出江湖之间住的山谷。”马儿停在了瀑布边,此时明月从东方缓缓升起,给瀑布披上一层淡黄色的轻纱。
“这儿景色好美,烟烟,我死后,就葬在这儿,我可以陪着你。”许寒月有气无力地道。
“好,等你一百岁寿终正寝时,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墓地。”易君苓松开马绳,顺手点了许寒月的昏睡穴,挟着许寒月,从马上飞身而走,凌空飞渡穿过水幕,当脚踩着平地上,易君苓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许寒月的重量全压在她的双手上,她有些吃力。
雪参果和上好的金创药让许寒月终于有了一夜好觉,当晨光照射在山谷内时,他还在熟睡中。易君苓见他呼吸平稳,脉向平和,留下一张纸条,下山去购买日常用品。
一个时辰后,许寒月从睡梦中醒来,“烟烟,烟烟。”无人应答,心急之下,不顾胸前伤痛,强行起身,太过用力胸前伤口裂开,疼痛难忍,冷汗之冒,摔倒在地,“烟烟,烟烟。”向门边爬去。
“寒月。”施展轻功快去快回的易君苓正好赶来,见许寒月摔倒在地,顺手将东西丢在地上,窜了过去。
“烟烟,你去那了?”许寒月搂过她,声音充满了惊慌。
易君苓将他扶回床上,解开他的中衣,看胸前布带又染上鲜血,一边给他重新上药,一边嗔怪地道:“你在这儿,我还能去那,我留了纸条给你,没看到吗?”
许寒月俊脸一红,“我情急,没注意,我担心你出事。”
“这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我会出什么事,你呀!给我好好呆在床上,不许再乱动了。伤口又裂开了,这不止浪费我的药,还会让这儿留疤痕的。”易君苓重新帮他包扎好,小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娇笑道。
见她起身,许寒月紧张兮兮地拉着她的手,“你又要去那?”
“我去给你做吃的,还有熬药,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易君苓将手抽出,柔声道。她拣起散落一地的用品,去厨房洗手做饭,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边,许寒月安心地躺回床上。
朝观旭日东升,晚看夕阳西下,山谷的日子宁静而安祥,在易君苓细心的照料下,许寒月的身体恢复了健康。
这日易君苓正在深潭边沐浴,突听北山上传来凄厉的狼嗥声,一声紧似一声,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狼叫声怎么这么奇怪?”易君苓自语道,按捺不住,披起丝袍,窜了出去,在梅花林中遇上了正来寻她的许寒月。
“烟烟……”许寒月看着易君苓发呆,刚刚沐浴后的易君苓是那么诱人,身上带着浴后的香水,让人遐想,许寒月的欲望如火一般燃起,身下的坚挺一柱擎天。
易君苓看出他眼中的欲望和身上的坚挺,扯了扯衣角,赶忙分散他的注意力,“狼叫的这么奇怪,只怕有人闯进北山了,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许寒月将易君苓揽入怀中,亲了亲她的脸颊,身子火热,“我们去看看就回来,我才真正需要你的帮忙。”易君苓脸羞红,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拿好武器和火药暗器两人穿过药草园,掠过原木篱笆,从易君苓布置的石林阵走过,到达怪石嶙峋的北山脚下,平常挂在树枝上休憩的毒蛇今日失去踪迹,“看来不止是狼在围攻,连蛇也出动了,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不幸?”易君苓一边说话,一边快速地向密林深处掠去。
“什么人会到这荒山野地来?”许寒月觉得奇怪道,易君苓一怔,脚步有些迟缓,难道是有人知道这儿可以进姜环的宝库,特意赶来的吗?
“烟烟?”许寒月觉得奇怪,回身唤道,“怎么了?”
“没事,我们快去看看。”易君苓掩饰道,两人快速地掠过杂树林继续前行,沿路都是蛇爬过的痕迹,狼嗥声越来越近,“姜迢!”易君苓惊呼,心底一沉,果然是为了姜环宝藏来的。
那狼群围着的正是那不可一世的姜迢,他身穿黑色锦袍的,头戴黄金面具,左拳右掌,劈飞那些如潮水般涌向他的恶狼,双脚踢飞那些想要缠绕他的毒蛇,可死狼流出来的血更刺激了那些狼的野性,让它们更加疯狂地攻击姜迢,前赴后继,张大的嘴中,那长长的白色獠牙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刺目的凶光。
狼是凶残而狡猾的动物,群起而攻时,就算武功高强的姜迢也应对吃力,黑色的锦袍被狼尖锐的爪子给抓破,露出古铜色的肌肤,姜迢大喝一声,拔地而起,双掌劈出凌厉的掌风,又有几头狼死在他的掌风之下,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
易君苓的嘴角边的坏笑越扯越大,许寒月搂着她的纤腰,笑问道:“你打算救他吗?”
“我为什么要救他?他死了更好,那个约战就无效了,这叫天随人愿。”易君苓没兴趣跟姜迢在擂台上拼个你死我活,顺手射出几枚金针,钉死几条想攻击许寒月的毒蛇。
许寒月看那些蛇虫蝎鼠蚁都纷纷绕开易君苓向前爬去,有些奇怪,“烟烟,这些东西好象怕你。”
“是的,连狼也怕我,当年我为了帮承逸找药,独上北山遇上狼时,它们都不敢攻击我。”易君苓一边回答,一边兴趣盎然地看着姜迢在拼死杀狼和蛇。
“宋羽烟,你怎么会在这儿?”全力应付恶狼和毒蛇的姜迢总算注意到站在一边高地上看热闹的易君苓。
易君苓秀眉一挑,“你管我,有空你还是专心点对付你眼前的两堆东西吧!哈哈哈,天之下主被群狼围攻,真是太好笑了,笑死人了。”易君苓故意刺激姜迢,笑得毫无形象,笑得花枝乱颤。
许寒月宠溺地揉着她的长发,姜迢大怒,口气一如往常的嚣张,“宋羽烟,你马上让狼离开。”姜迢分神,手臂被狼抓伤,血流如注,人血的腥味更加刺激群狼的攻击。
“这狼又不是我养的,我没办法。”易君苓摊开手,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头狼冲天长啸,不远处有狼声回应,声音洪亮。一条盘在巨石上的大蛇此时也摆动的尾巴,拍打着地面,发出震耳的声音。易君苓脸色微变,“头狼和蛇王在召唤,等一下会有更多的狼和蛇来围攻,我们快走。”拖起许寒月要离开这危险的地方。
“宋羽烟,若本座死了,你休想再见到顾轻衣,慕容弦歌他们。”狼凶猛的攻击和毒蛇毒蝎的毒汁让姜迢应对吃力,他用威胁的方式让易君苓助已脱险。
“卑鄙无耻。”许寒月怒骂道。
易君苓磨牙,这个软肋被这恶人抓住,一次一次用来威胁自己,真是太让人生气了,可是偏偏自己又拿他没法,小手紧紧握成一团,“好,算你狠。”易君苓咬牙切齿,折断树枝,浇上火油,点起火把,冲进狼群,许寒月挥动着长剑,紧紧护住易君苓。
群狼和毒蛇非常惧怕易君苓,根本不用易君苓出手,就纷纷让开一条通道,“让开让开。”易君苓飞舞着火棍,嘴中乱嚷嚷着给自己壮胆。
头狼眼中闪出凶光,狼头摇了摇,冲天发出一声凄厉地长啸,然后扭身向远处跑去,那些被血唤起野性的群狼发起不甘愿的低吼,却不得不听从头狼的意见,一步一回头的跟着头狼离开了。蛇王摆动着尾巴拍了拍地面,然后窜进杂草丛中,不见了踪迹,群蛇和毒蝎子们也不甘心地退下了,硕大的空地里,除了死的就只剩下易君苓三个会喘气的。
“你还真厉害,这么容易就将它们全部逼走。”姜迢心中暗暗吃惊。
易君苓斜了他一眼,将手上已熄灭的火棍丢开,“顾轻衣他们在那?”
“哼,宋羽烟,不要以为本座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那都是徒劳无功,你最好老老实实等着千松山之战,别搞那么多小动作。”姜迢冷笑道。
易君苓瞪着他,一字一顿,“好,我会耐心的等到那一天,你别忘记你的承诺。”
“放心,本座答应的事,绝不会反悔,就算死,也会让你们死在一起。”姜迢冷酷地道。
易君苓使了个眼色给,“寒月,我们下山吧!”
“嗯,这山上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到别处去游玩。”许寒月顺势道,易君苓心中暗赞聪明,两人手牵手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这样做,自然是不想让姜迢发现石林阵。以姜迢的精明,定会看出那是人为的,进而发现山谷,破坏这儿的宁静。
“宋羽烟,你真的是来游玩的?”姜迢跟着易君苓身后向山下走去。
许寒月偏低着头,易君苓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对姜迢的问话听而为闻,“宋羽烟!”对易君苓的无视,姜迢非常的生气。
“你鬼叫什么?吓我一跳。”易君苓扭头怒视。
姜迢咬牙道:“本座一掌就可取你性命。”
“不记得是谁说过要在天下人面前打败我,证明自己才是天下之主,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现在就想取我的性命了?好啊,我不介意将群狼和蛇王它们再唤来,一起陪你这个天下之主玩一玩。”易君苓微微侧头,挑衅地看着姜迢。
“哼。”姜迢大袖一甩,从易君苓身边擦肩而过,抢先一步向山下走去。
许寒月握着易君苓的手,低声道:“姜迢生性狡猾,我们还是绕远一点。”两人向山的另一边绕去,突然有幼狼的呜咽声传来,觅声而去,一只纯黑色小狼被困在大地洞中,无法脱身,望天的双眸充满了哀伤,阳光下隐隐有着金黄色的光闪过。
“是金眼狼,狼群中最凶猛的狼,太好了,寒月,我们养它做护卫狼好不好?”易君苓笑着问道。
许寒月笑,“你说怎样就怎样。”
易君苓亲了亲许寒月,“谢谢你寒月。”许寒月一改往日的坏脾气,对易君苓的意见从不反对。
两人将那只金眼狼救出后,围着北山绕了一个极大圈子,让藏在暗处跟踪他们的姜迢吃尽苦头,利用天然山势,成功甩掉了他,两人这才从另一入口进入山谷。易君苓知姜迢对已有了防范之心,到也不心急出去找顾轻衣,就安心在山谷内培育金眼狼,勤练玉片上的身法,只盼那日能顺利打败姜迢,与顾轻衣他们团聚。
第一百章 江湖事江湖了
还有五天才到姜迢约定的三月之期,可是千松山下已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不止玉寒宫派人出来招呼,就是灵蛇门也派出几十名黑衣大汉来迎接这些武林同道。只是这次的聚合并非泾渭分明,许多小门小派的白道中人已经被灵蛇门控制,自是由灵蛇门接待。而幽冥派由于慕容弦歌与易君苓的关系,成为唯一一个站在白道这边的黑道。而唯一没派代表出席这次比武大会的门派,就是凌宵楼,这让大家又多了一分猜测,难道许寒月伤重不治,已经离世?
“桂长老,小师妹还没有出现吗?”文太后是做为卫国皇族的代表出现在千松山的。
桂长老摇头,“只在二个月前接到少宫主的消息,以后再也没有收到。”
“二师姐,你在担心什么?难道你怕小师妹临阵逃脱?”练霞走了进来。
文太后斜了她一眼,笑而不语,练霞见她表情,立刻明白,“二师姐,小师妹是聪明人,不会那么不小心的。”
“年轻气盛,难免不会出事。”文太后挑着银眉,笑道。
其他人皆是一头雾水,大眼瞪小眼,“我们在沿路安排好了暗梢,只要少宫主现身,立刻会有人回报的。”东方婉儿插嘴道,将话题岔开。
可是直到约定之日,晨光射向大地,初秋的凉风吹来一丝凉意,可当事人之一的易君苓依旧没有出现,这文太后等人心中更加不安,却也不得不随着众人向嶂平谷走去。嶂平谷是一个群山环抱的谷地,离千松山不远,地势开阔,能容纳上万人,却只有一个出入口,打量这险要的环境,文太后有些心慌,问道:“他们会不会搞什么鬼?”
“在知道姜迢定在千松山比武后,就立刻抽派上千人将四处守住,而且日夜都有人巡值,从没发现有可疑人在此地活动,所以不用担心姜迢做了手脚。”桂长老自信满满。
步入嶂平谷后,玉寒宫与灵蛇门的拥护者左右分开,留出中间空地,坐在了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右边是玉寒宫的人,左边是灵蛇门的人,四大长老坐阵当中,脸色铁青,目光迷离,仔细一看,会发现有许多白道中人,都是如此表情,练霞低声道:“用迷香丸控制人心,得了天下又如何?”
文太后皱眉,“五妹有法子解决吗?”
“防备甚严,无法可想。”练霞摇头。
各人自是与相识之人攀谈,俱是江湖豪杰,声音洪亮,让一向平静的嶂平谷变得喧嚣起来,就象是一场黑白两道的大集会。
长啸声突起,直冲云宵,将远处的小鸟惊起,四处飞散,震耳欲聋,待众人回过神来时,中间空地上多了五个人,五个身穿黑色锦袍的高大男人,居中之人戴着黄金面具,其他四人皆戴着银色面具,身悬宝剑。
灵蛇门以及被灵蛇门收服的黑白两道中人躬身行礼,异口同声地道:“参见门主,门主万寿金安。”
姜迢自持身份,居然不开口,只是双手向上一抬,示意众人起身,待众人起身后,他的目光转向白道,却不见易君苓在座,冷哼道:“宋羽烟在何处?”
桂长老语结,她向前一步,却无言想对,“看来玉寒宫少宫主自知不是门主对手,不敢出现了,哈哈哈。”不知是何门派的黑脸大汉讨好地道,灵蛇门众人立刻发出嚣张大笑,玉寒宫中的人面露怒色。
黑脸大汉突觉双脚一麻,人向前跪了下去,任他怎么样挣扎都没办法站起,只能直直地跪在那儿,旁边人一看,发现他被人用凌空点穴法将脚下大穴点住,姜迢皱眉,看向远方。
淡淡的梅花香随风飘来,此时尚是初秋时分,这梅花香从何而来?众人猜测之时,“嗖”的一声,纤细的身影从天而降,宛若仙子下凡,正是身穿华贵的白色云缎的易君苓,她一头秀发由淡红色发带束在脑后,面戴着斗笠,垂下的纱巾将她的面容掩盖,微微行了一礼,“各位,不好意思,羽烟来迟一步。”声音清脆悦耳。
“桂之华率玉寒宫众人恭迎少宫主!”桂长老向前一步,躬身行礼。
玉寒宫门人以及白道中人皆大声喊道,“恭迎宋少宫主。”声音洪亮,大有压倒灵蛇门的之势。
易君苓向众人还礼,扭身面对姜迢,“姜门主,是否可以开始比武了。”听此言,众人立刻向后退去,将中间空地让出。
姜迢横掌在胸,手掌上戴着闪闪发亮的黑色的护套,易君苓心中明白,那是用来抓自己的宝剑的,打定主意要握牢长剑,姜迢喝道:“请。”两人都懒得废话,直接交上了手。
易君苓宝剑出鞘,幻化成漫天剑影,一招之内,点上姜迢身上三十六处大穴,姜迢身形一闪,左手屈指弹向易君苓的剑背,此一点虽不能伤到易君苓,却也将一股寒气沿剑上传,冲击易君苓右手寸关尺脉。易君苓心中一凛,知这三个月来,不止自己有进步,姜迢的功力也大为提升。
此战对姜迢和易君苓来说,都至关重要,两人皆是许胜不许败,因此两人都是尽全力出招。姜迢取胜之心更甚,因此虽然在灵蛇剑的极大威力镇压下,他仍然拼命抢攻,各种狠毒武功层出不穷,当真是惊涛骇浪一般,一个巨浪接着一个巨浪狠狠的卷扑向易君苓。
文太后,许老太君等武林高手,看着这场前所未有的恶战,也不禁有些心神颤抖,暗暗为易君苓担心,此战易君苓若败,不止她性命不保,只怕天下苍生皆要受黑道统领了。
易君苓不慌不忙,她并不与姜迢面对对交锋,挥动宝剑,舞出剑光,一团紫光将两人笼罩起来,任姜迢如何猛攻,她始终用剑光护住身体各大要穴。姜迢虽从灵蛇门以前的典籍中看过玉寒宫的这套护身剑法,可是这八百年来,经八位宫主的不断的补充和修改,这套剑法比起当年不知道增强了多少倍。再加上易君苓又是历来宫主中经历最为奇特的一位,更得到灵蛇玉片,经三月苦练,在今日发挥了最大的功效。
一团紫光裹着一道白影一道黑影在空地中斗得难分难解,转眼就已经交手数百招,姜迢又惊又急,心知若再这般纠缠下去,自己只怕会伤在易君苓的剑下,恶念横生,连劈三掌,掌风如涛,威势奇大,寒气倏起,四面八方皆是掌影,围观众人俱感寒冷,不由向后退开数步。
易君苓身在其中,更觉寒冷刺骨,护体神功油然而生,运气相抵之时,剑招自然稍缓,攻势转弱。姜迢大喜,再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力,掌风将易君苓的宝剑稍稍荡开,这稍纵即逝的良机被他抓住,疾如闪电般欺身向前,双手屈指弹向易君苓手握的宝剑。
易君苓知他想用寒气迫使自己将宝剑脱手,左手捏成兰花指,似柔弱无力般点向姜迢手臂,右手剑并不变招,依旧直直刺出,点向姜迢腰间大穴,就连文太后,许老太君等高手都没看出易君苓左手暗藏的玄机,就别提其他之人。
其他人不清楚,姜迢却非常清楚,易君苓的左指看似无力,其实暗藏炙热之气,姜迢双手只得半路变招回护,左手抓向宝剑,右手化指为拳,攻向易君苓的左指。易君苓似早已料到姜迢此招,不等两招使老,剑招改点为劈,紫光暴烈,剑花点点,一道紫练竖劈向姜迢面门,左手化指为抓,抓向姜迢的右拳,这两招变化快速,再加上易君苓的轻功高强,一下就窜到姜迢面前。这让姜迢大吃一惊,抽身向后疾退,人虽没受到重创,可还是脸上的面具被剑锋劈成两半,从脸上落下,露出他异于常人的容貌,围观之人皆被他的容貌给惊住了。
围观之人的表情,此时两人皆无意关心,只因这招凶险之极,姜迢固然受炙热之气所逼,气息失调,易君苓也吃亏不少,左手与姜迢的右拳正面相击,被他阴邪寒气侵入,手腕处微微感到麻木失灵。右手全力挥出的剑招,虽然将姜迢面具劈下,却并没给他造成重创,反而被他左手击中右肩,寒气入骨,差点握不住宝剑。
两人遥遥相对,静立不动,胸前起伏不定,喘息声从两人口中逸出,可见两人都全力出招,此时均已力尽。姜迢是剑眉紧锁,他心中有些后悔,后悔没在三个月前除去易君苓,现在的易君苓较三月之前,功力增强数倍,让事情变得异常棘手。
姜迢冷笑一声,双指一弹,“嗖”破空之声响起,一枚银镖闪电般射向易君苓胸前大穴,银镖过处,带着呼啸之声,“嗖”第二枚银镖紧随其后,“嗖”第三枚银镖几乎是同时射出,三镖分袭易君苓胸前,腹中,脚下。众人不禁咋舌,刚刚两人内力都耗损极大,姜迢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恢复,还能连射出三枚银镖,威力惊人,玉寒宫众人大惊失色,却欲救不能。
易君苓挥剑相迎,“叮”紫光飞起,袭向胸前的银镖被宝剑削成两半,攻向足下的银镖紧贴地面飞射而来,易君苓左脚轻抬,淡红色绣花鞋在银镖上一点,那银镖夹着两股劲力没入泥地之中,玉寒宫这边的人,都松了口气,知易君苓尚有余力。易君苓一飘一闪,斜斜飞出,虽避让开了,可她罗裙下摆被银镖撒去一块。
姜迢脸色大变,拼尽全力发出的三枚银镖,居然仅仅撕破一小块裙摆,“轮到我了。”易君苓一声娇喝,纤纤玉手一抬,袖中射出数十枚金针,如漫天花雨散向姜迢。
姜迢向后疾退,大喝道:“动手。”四人戴银色面具的男子立刻拔出长剑,乌黑的长剑舞出朵朵剑花,将金针一一劈落。
“好不要脸,说好是单打独斗,怎么又派手下人出场?”不知是那位女侠,将心中不满脱口而出。
易君苓娇笑一声,“无妨。”身子向后退开数步,并不与那四人对招,那四人手中攻长剑刚对易君苓使出半招,就回防攻向姜迢,姜迢根本没料到这四人会突然反攻,真是一时不慎,招来四剑相抵。这突然的变故让灵蛇门等黑道中的人大吃一惊,刚要抢出,却发现身软无力。
“姜迢,你的计划失败了。”易君苓看着被四把剑架住的姜迢,娇笑道。
姜迢冷笑,“未必。”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易君苓叹气道。
“哼,就算顾轻衣他们没中本座的迷香丸,今日你们也没人能逃脱。”姜迢面对四把长剑,依旧狂妄,一声狼嚎声远远传来。
易君苓娇笑,“少游,随缘,放了他,让他下令,我要让他败得口服心服。”
原来戴银色面具的正是顾轻衣四人,四人依言将剑移开,姜迢仰天长啸,三声过后,却无人应答,“你是想让金蝴蝶为你点燃火药线吗?”许寒月的声音在谷口处响起。
“狼,狼。”堵在谷口的人都被那一匹纯黑色的狼给骇到了,纷纷移动软弱无力的身子,让出通道来。
许寒月手上提着一人,正是狡猾的金蝴蝶,与他并肩同进的,正是与他齐名的周疾风,周疾风边走边道:“姜迢,你实在太过份了,居然在这嶂平谷内埋蔵炸药。”原来姜迢早就秘密在嶂平谷埋下数吨炸药,打算将黑白两道及皇族代表全炸死在这儿。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姜门主,你为何要这样做?”有黑道中人出言质问。
“你怎会知道?”姜迢不问周疾风,望向易君苓。
易君苓道:“因为鬼魅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姜迢冷笑。
“鬼魅最擅长跟踪,跟踪他人,自然是不想别人发现他,所以他的隐身术也是最好的,当少游他们被你抓住时,他就隐身进入总舵,后面的事,就不用我说了,你也该明白了。”易君苓道。
这时萎靡不振的蓊长老长身而起,“姜迢并非灵蛇门门主,我灵蛇门真正的门主是宋宫主,他假借灵蛇门之名残害武林同道,大家不要放过他。”
姜迢眉头一皱,“你的迷香丸是谁替你解的?”
易君苓笑道:“梅花香飘,迷香丸自解。”
姜迢微微点头,“宋羽烟,你不愧是本座最大的对手,好,好,好。”双手紧握,仰天大笑,“本座不会死在任何人手上。”凄厉地喊声,响彻山谷。
“快退!”易君苓大喝道,身子向后疾退,她动作虽快,可还是衣襟上还是沾上了姜迢的鲜血。骄傲的姜迢连死都不肯让其他人代劳,他用自身内力将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姜迢已死,事情就就了结,被迷香丸迷失本性的白道中人,恢复了本性后,惭愧离去。灵蛇门门主易人,黑道中人自是无话好说,也各自散去。
易君苓已换干净衣物,步出大门,门外文太后等人均在等候易君苓,“桂长老,蓊长老,按宫规,一年以后,我才能接掌玉寒宫,所以,这一年,还是要麻烦两位。”易君苓道。
“少宫主放心,老身会在玉寒宫等候少宫主。”
“门主放心,一年后,灵蛇门定会归顺于玉寒宫。”两位长老恭身行礼道。
易君苓翻身上马,娇喝道:“云游四海去了。”催马向前,顾轻衣,慕容弦歌,许寒月赶忙翻身上马。
“等等我们。”三人追赶了过去。
李瑀翻身上马,回首看着许繁星,“繁星,若不想失去她,就让她知道你的心意。”眼里充满了鼓励,他勒马向前,冲远去的人影喊道:“羽烟,等等我。”立刻追赶了出去。
许繁星神色一振,“奶奶,我要按我的心意去做。”
许老太君微微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太婆不管你们的事,去吧!”许繁星大喜,翻身上马,不顾一切地追向前去。
周疾风若有所思,跃上马背,“周公子。”文太后喊道。
周疾风一愣,拉住马,看向文太后,“太后有何见教?”
“周公子真得要追去吗?”文太后目光如炬。
周疾风双手垂下,叹了口气,抬头望向远处,落日余辉下,他们渐行渐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