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17

石易: 记得我吗?


风情万种的彩蝶

翩翩飞舞百花丛中

从不为谁停留


第1章
 
月弦终于考上大学,然而迎接她的,不是父母亲的恭贺声,而是一连串恶梦的开始。

以开计程车为业的父亲,在她放榜的当天,因为一场车祸而失去了双腿,变成残废。

平时一家三口的生计全靠父亲那一点微薄的收入维持着,如今却……

父亲绝望的想要寻死,母亲难过的拚命落泪,生活早已有了困难,现在又得筹措一笔庞大的开刀及医药费用。

月弦不禁心慌起来。

钱、钱、钱,她不过是个高中毕业的女孩子,要用什么方法筹这么多的钱?

月弦不忍心看着父母亲天天以泪洗面,她于是作了一个决定,目前的地得以赚钱为主,至于大学,就看将来的造化如何了。

为了钱,为了父亲的医药费,月弦没有选择的余地,找了一份赚钱最快速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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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弦先向老板预支薪水,自己在外租了一间小套房。她骗父母找到一份在西餐厅上夜班的会计工作,而餐厅为了顾及员工的安全问题,规定要住宿。

其实她是在特种行业上班。

霓虹闪烁,投射灯七彩的光芒照在舞台上,这是一家变相的卡拉OK,它真正经营的是上不了台面的「摸摸茶」。

你可以纯粹进来唱歌,也可以点小姐坐台,这里与一般酒店雷同,只是少了豪华吓人的百万装潢。

除非是识途老马,否则一般客人是不会知道厕所旁的转角处还有一道门墙。在里面另外消费,称之为「内台」,公然在大厅里喝酒唱歌,就叫做「外台」。

十八岁的月弦,长得瘦削修长,一百六十七公分的身高,却只有四十五公斤的体重。一头齐肩的直发,略显清瘦的鹅蛋脸,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微薄的红唇,是个符合标准的大美人。

无奈红颜多薄命,这么一个灵秀的女孩,却必须为了家计提早面对现实社会。

月弦原以为自己可以当个快乐的大学新鲜人,谁知道会是这样的下场。

月弦用手背擦干了眼泪。她不能哭,从现在开始,她要想办法从客人身上赚取更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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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久不见哪!王董,怎么有空来店里头唱歌,」林经理扭着屁股,露出夸张又虚伪的笑容。「哎哟!您还带这么多朋友过来捧场,真是太感谢您了。」

被唤王董的中年男子笑嘻嘻地说:「我一有空,就赶紧过来瞧瞧我的宝贝呀!怎么,才几天没来,你当真又换新欢啦?!」

「讨厌!在这么多人面前还寻我开心!坐、坐、坐。」林经理转向其他人招呼着,之后才又回头对王董说:「你呀!光说不练,还是老规矩是吧?」

王董点点头。

我说王董啊!前几天来了一位新的小姐,虽然不是很『幼齿』,但她『洗牌』的功夫可是人人称赞,厉害得很!」林经理向王董眨眨眼睛,「我现在去叫她过来给各位瞧瞧,你们等等啊!」她才说完便扭着超大的屁股朝外走去。

不一会儿,一群莺莺燕燕全都挤了进来,向他们嗲声嗲气的打着招呼。

唯独月弦,像个局外人,冷冷地站在一旁观看众人。

「蝴蝶呢?我不是叫她先转台过来的吗?」林经理尖声问道。

「你指的是最后面那位小姑娘吗?」王董眼尖,发现了站在最后面的月弦。

「唉!我说蝴蝶啊!你别老是冷着一张脸,到这个地方赚人家的钱,态度可要殷勤些,别像座冰山,讲什么都没有反应,爱理不理的。我真搞不懂,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客人点你的台。」

林经理老早就受不了月弦,她干脆当着客人的面对月弦说教,给她一点下马威,省得她搞不清楚谁才是经理。

月弦冷眼看着林经理,语气冰得可以,「要我坐哪?」

说归说,林经理这会儿也拿月弦没辙,月弦冷归冷,却是店里的抢手货,她还得靠她来赚钱,只好佯装没瞧见她冰冷的态度。

「来、来、来,我跟各位介绍,这位先生姓迟,迟到的迟,小姑娘,你就坐在迟老弟旁边好了。」王董主动安排月弦的服务对象。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拉拢迟先生和他谈一笔工程,若是谈成了,他就有上千万的「暗盘」可收,所以他非得好好地招待迟先生不可,往后才有得他捞的。

月弦不发一语的走去迟先生身旁坐下,其他小姐早已使出浑身解数大卖风骚,唯独月弦冷眼打量她身旁的五个男人。

这些男人全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个个与小姐们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她身边的迟姓男子,他跟她一样冷冷的,瞧也不瞧这场男人与女人的游戏。

他独自喝着闷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两个人就这么不将对方看在眼里,一个不停喝着酒,一个无聊的看向舞台发呆。

此时林经理又一摇一扭地走过来敬酒,她笑得好大声,笑得好虚伪。

「各位大老板,感谢大家的捧场!这杯酒我敬各位。我干杯,你们随意就好,随意就好!」

林经理放下酒杯时,瞄到月弦一个人心不在焉的,她忍不住又开始发飙,「我说蝴蝶啊!你别太害羞呀!虽然你才来没几天,还有些不习惯,但也别怠慢了各位老板啊,你跟大家敬敬酒嘛!」

林经理向月弦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目中无人」。

月弦勉强举起酒杯,硬是挤出一抹笑容,她语气平淡的说着,「我叫蝴蝶,如果刚才有失礼的地方,蝴蝶现在向各位赔罪。」

月弦豪气地把酒一仰而尽,所有的人都为她鼓掌欢呼。

林经理见状,把握住机会,开心的在王董的耳边讲着悄悄话,只见王董不停的点头,说着,「真的,好哇!哈哈哈……没问题、没问题,买单时一起算。呵呵……」

迟姓男子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喝着酒,对月弦说的话根本不予理会,自始至终无视于她的存在,不,应该说他是无视于所有人的存在。

月弦有些好奇,来这店里上班到现在,很少有男人对她视而不见,她坐在他旁边有好一会儿了,他却依然故我,丝毫不改变他的态度,也不与旁人说话。

他是被人强逼来的吗,嗯,有可能,不然他为什么从一进来到现在都不说话,也不理人,月弦无聊到开始对迟姓男子产生好奇心。

名叫迟遹的男子早就知道身边的女人一直偷偷打量着他,却不拆穿,只装作毫不知情,因为他打从心底不喜欢到这种地方应酬。

谁规定谈生意一定要来这种有女人的场所才能谈成?

今晚若不是大哥抽不开身。拜托他来,只怕是付费要请他来,他也绝对不到这种地方。这里面昏黄的灯光和嘈杂的音乐声,再加上舞台上歌声五音不全的男女,使他厌恶到了极点。

这几个男人一来,就像是多年没有碰过女人的急色鬼,光顾着跟小姐打情骂俏,若要扯回正题,他恐怕还有得等。

迟遹强压住心头快要抓狂的烦躁,无奈的等待着,看他人会不会主动开口。

月弦继续用眼角偷瞄迟遹的一举一动,她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因为他的表情一直没有换过,始终是冷冷的。

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从她坐下到现在,就不停的注意着他。

哼,故作清高的女人,她以为使出这招欲擒故纵,就能够钓到他这条大鱼吗?

迟遹忍受不下去了,起身就要走。

王董看到迟遹站起身想走,紧张的喊住他,「迟老弟,我们正事都还没有说呢!你别急着走啊!」

「你还是去找我大哥谈吧!」他可没有应酬人的天分。

王董赶紧拉住他,慌忙的说:「迟老弟,既然你不喜欢待在这个地方,我找个小姐陪你出去……你和她找个地方『散散心』也好。」王董看着月弦,自怀中拿出一叠千元大钞,「小姑娘,今晚就麻烦你了。」

她的第一次……就要卖给这个人了吗?

月弦思忖,为了父母亲,她一定要咬牙忍过。

心里头的念头一转,月弦乐观的想着,陪就陪嘛!她还怕他这个冰块不成。反正迟早都要失身的,与其跟别的男人,还不如跟这个男人……他至少还有个「人样」。

他要爱理不理的耍酷,她也学他,看谁厉害,反正出钱的老板不是他,钱她也收下了,要不要陪他,就看她今晚爽不爽喽!

她又有一笔钱帮父亲缴医药费了。月弦开心的将钞票放进随身的皮包,不由分说的拉着迟遹往外走。

才走到大门口,高大的迟遹便甩开她的手,面无表情的对着她说:「你走吧!我不需要你陪。」

啥,她有没有听错,他看起来年纪还不超过三十岁,正是年轻气盛之时,怎么会不喜欢和女人「办事」呢,她可是看在钱的份上,才肯陪他出场的耶!

见月弦愣在当场,迟遹不悦的说:「要我重复一次吗?」

干嘛呀!吃到炸药了吗,还是方才的酒有问题,让他喝下后得了躁郁症嘛!凶什么凶,嫌她是个上班小姐,不屑跟她出去「散散心」是吧,哼!他不要她陪,她就偏要跟着他。姓迟的,这回本姑娘是铁了心,跟你耗上了!

「不好意思,迟先生,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吗,这个『灾』字,我还没有帮你消呢,怎么可以自己先落跑,我已经收了王董的钱,答应今晚陪着你『散散心』,你怎么能够不领情呢?」月弦故意用话刺激迟遹。

迟遹不吭声的看了她几秒,从皮夹拿出比王董那一叠更厚的千元大钞塞到她手里,面无表情的说:「既然有人花钱请你作陪,那我自然可以花钱请你离开。」说完他掉头就走。

月弦惊愕的抓着手中的钞票,一把无明火冒了上来。

迟遹走到车子前,才要打开车门,就惊讶于月弦还跟着他,并且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后。

「我不是叫你别再跟着我吗?」迟遹皱着两道浓眉,与他整体的帅气非常不搭。

「对不起,我拿了客人的钱,就得将客人委托的事情『办好』,免得人家说我不敬业。」她决定跟他杠上了。

「你……」迟逼真的不敢相信。「我刚才不是也给了你一笔钱,我『委托』你别再跟着我行不行?」

月弦高傲的抬起头来,「不好意思,迟先生,请问我有答应你什么吗?」她立刻反驳他。

迟遹咆哮着,「刚才你明明收下我的钱了!」

「哦?是我『收下』的吗,我看是你『硬塞』给我的吧!」月弦微晃着身体说道。

迟遹不再理她,「我不管你收不收,就是别再跟着我。」他开了车门坐进驾驶座。

迟遹看月弦从车头前面绕过去,以为她打算离开,没想到就在他发动车子时,她自动开门坐上驾驶座旁边的位子。

「你……」他怒瞪着她。

月弦一脸悠哉地说:「我怎么样?我又没有说要赚你的钱。」她把钞票全数塞还给他。「开车吧,本小姐今天只接王董的生意。」

「你……」

「我怎么了?你嫌我长得太漂亮是不是?还是嫌我不够主动?」月弦歪着头,蹙着眉,故作不解的道。

迟遹快要被她气炸了。「你不由分说的上了我的车,还叫不够主动?!」

月弦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既然你不是嫌我不够主动,咱们就走吧!」怎么样,本小姐偏要跟你唱反调。

迟遹一再被她催促,反而不知道要将车子开往何处。

「喂!难道你只会发动车子,不会开车,还是车上坐了人,你就忘记车子要怎么开出去了?」

「你——」眼前这个女人,在店里老是闷不吭声的,怎么一出来,一张嘴反而说个没完没了,王董是不是故意派她来气死他的。

月弦摇摇头,哀声叹气着,「唉!算了,既然你的驾照是花钱买来的,没有把握开车载人,迟是请你下车,我们叫计程车算了。」

迟遹既生气又怀疑。这女人真的是有心要拿人钱财来替他「消灾」的吗?

「喂!迟先生,你的嘴巴是装上了定时开关是不是,否则怎么又不说话啦,」月弦将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斜眼睨视他。

迟遹咬着牙,从齿缝中慢慢挤出话,「请你立刻下车。」

月弦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原来你不太爱说话的原因,是你有偶发性的大舌头啊!难怪你会咬字不清,让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迟遹不知接触过多少难缠的工程案件,还是第一次碰到比黑道还要难应付的女人。

他气得大手用力一捶,将所有的怒气全发泄在方向盘上。今晚被大哥逼来应酬客户,他已经够呕的了,现在他只想要找个地方清静一下,却又被这个疯女人缠上。

「好,你想跟我玩是不是,那我奉陪到底,让你做个称职的『小姐』。」他的话一说完,车子马上向前飞冲出去。

月弦没料到迟遹会来这一招,整个人向前倾,撞到挡风玻璃又倒弹回来撞至椅背。

「喂!既然不会开车,又何必逞强,我的头撞得很痛耶!你知不知道,」她不满的抱着头哇哇大叫。

迟遹无视于月弦的叫嚣,他毫不在意的说:「我警告过你别跟着我的。」他故意将车子开得飞快。

月弦痛得两手前后直揉。「好痛哦!姓迟的,我是跟你有仇,让你看我不顺眼是吗,你怎么会一点爱心也没有,好好一个美女坐在你旁边,竞还不知道要怜香惜玉。」

迟遹的脚猛踩油门,他的嘴角扯着一抹冷笑。「哼,在那种地方上班的女人,根本不配别人对她怜香惜玉。」

「你……」这回换月弦说不出话来。

迟遹无心的一句话,教月弦想起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她难过的闭上嘴。会与他抬杠,是看他跟一般的客人不同,不是那种一坐下来就专门吃女人豆腐的人,她才想解放一下自己,想藉此忘掉所有的不如意,没想到他竟然说中她的伤心处。

迟遹奇怪身旁女人怎么突然没有了声音,他别过头看了月弦一眼。

她双眸竟然泛着泪水?!

倏地,迟遹将方向盘一转,紧急将车停靠在大马路边。

他直觉的问她,「刚才真的撞得很痛吗?」

月弦眼眶盈泪,满是哀怨的望着他,「我痛的不是刚刚撞到的地方,而是被你说的话给伤了心。」

迟遹被她的话弄胡涂了。

月弦抖着声说道:「难道上班坐台的小姐就毫无自尊可言吗?什么叫做不配别人怜香惜玉……像你不发一语的坐在那里,就称得上是正人君子吗?哼!男人全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迟遹知道他的话是真的说得太过严重了,但他也被她骂得非常莫名其妙,才要开口解释,她却开了车门,冲到大马路上快步奔跑着。

看月弦伤心欲绝的跑出车外,迟遹也冲下车追着她。难道只是一句不配,就惹得她这么的伤心,还边跑边哭。

迟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她跑,但他还是大步的向前追赶,并一把扯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再往前跑。

「喂……呼……」他弯下腰猛喘着气。「你是在发什么神经,晚上车子……这么多,你就这样一个人……在马路上跑着,万一……被车撞了,要谁负责啊,穿着高跟鞋……你居然还可以跑得这么快,那个……叫纪政的是你的什么人啊,你真的跟她……有得拚了。」

月弦闻言差点笑出来,但她仍是心有不甘,大声的吼了回去,「你不是赶我走吗,我下了车不正好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我已经照你的话做了,你还不满意吗,又何必假惺惺的追上来?」

「你突然……跑下车。」迟遹边说边喘气,「我当然……当然要追上来!」他实在被她骂得好冤枉。

月弦企图甩开他的手,迟遹却紧抓着她不放。

「你放开啦!」她拚命想要挣开被他牢牢抓住的手。

迟遹总算顺了气,说道:「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月弦还在闹着别扭,「有什么好解释的,是你不领王董的情,坚持不要我作陪,那我走就是了。」

月弦坚持要走,迟遹坚持不放手。

两个人在大马路旁拉拉扯扯的,经过的车辆莫不放慢速度,好奇的观看。

迟遹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伤到月弦的手腕,只是顺着她的挣扎箝着。

「喂!你别再任性了行不行?」

月弦的手被他箝得好痛,她央求道:「迟先生,我求求你,请你别再抓着我的手不放行不行?」

迟遹被她这么拗的脾气,搞得整个人心浮气躁的。「算你赢了,我接受王董的好意『招待』,拜托你别再跑了,跟我回车上去行不行?」

「谢了,本小姐没心情陪你了。」

「收了钱便没得拒绝,你这么做很没有职业道德。」

「哈!坐台小姐还跟你分什么职业道德,」月弦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小心我打电话检举你。」

月弦揶揄地说:「哦,想检举我,好哇!本小姐怕你啊,你身上带有行动电话你请便。」她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若是不知道店里的电话号码,我可以好心告诉你,因为纵使你询问查号台,对方也会告诉你没登记。」

迟遹被她整得头都大了。

无端被大哥扯进来,又被王董那群人硬是带去他最厌恶的声色场所,还塞了一个麻烦给他,而这个麻烦又很不识相的在马路上跑给他追,跑完了她竟然还有力气与他针锋相对、唇枪舌剑。

他万分懊恼,早知道就别太心软,老是灌输大哥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思想,以及女人的身体不摸白不摸。但话虽如此,他却不一定真要付诸实行,去向小姐「揩油」,还跟包商敲竹杠。

迟遹差点要跟月弦跪下了。「小姐,现在换我求你好不好,你跟我上车,好让我不辜负王董所花的那笔『交际费』,可不可以?」

唉!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陌生女子面前低声下气,事情若传出去的话,只怕没有一个人敢相信。

月弦把脸凑近迟遹。「求我,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叫我别跟着你,现在却来求我跟你走,你当我是什么人哪,」月弦三言两语,轻易堵得他回不了嘴。

刚才是他要她下车别跟着他,现在他又反悔,凭什么她要这么听他的话。

为了激月弦上车,迟遹只好跟她硬掰,「喂!你真以为王董的钱这么好赚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月弦睨着他,「嫌我没有听他的话帮你『办事』是吗,好!既然现在你又有『性』想办,那就办吧!咱们找个地方『休息』,好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办事』能力,到底让不让你满意。」

毫无男女关系经验的月弦其实怕得要命,可是为了面子,她只好在他面前逞强。

迟遹听出月弦话中的调侃与讥讽,他捺着性子说:「小姐,你明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月弦寒着一张脸。「怎么,嫌我的身体脏啊?」

此话一出,月弦的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的,真怕他会答应。

「我没有,我只是想——」

「哦!我知道了,因为你还是童子鸡,这是你的第一次,所以你只想跟我盖棉被、纯聊天对不对?」

「你……」唉!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月弦回了他一个白眼,「哼!别光对我说什么你呀我的!再听下去,我的肠子都会自己打结了。」

迟遹闷不吭声的瞪着月弦。女人,你千万别太嚣张,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胸膛起伏得很厉害,在心中劝自己千万不能生气。

迟遹勉强扯开唇线微笑,干心静气地跟她说:「不然你想怎么样呢,小姐,难道你还想跟我继续马拉松竞赛?」

月弦无所谓的耸耸肩,「可以啊!晚上慢跑,有益身体健康。」

「你——」

「我已经跟你说过,别再对着我说『你』字,我的钱赚得不够多,没空进医院开刀做解肠结手术。」

迟遹丧气的摊开手,「我跟你道歉行了吧!虽然到现在为止,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而得罪了你,也纳闷自己为何要跟着你跑,总之,请你先跟我上车,至于你拿了钱之后要如何『善后』,我不会干涉,上车后你想去哪里,我都没有意见,也保证绝对不会向你店里的经理『告发』你的行为,这样总可以了吧?」这个女人的脾气,怎么跟她的外表差这么多,他不禁仔细地看了她一眼。

月弦斜睨迟遹好一会儿。「好吧!这次算是先让我『欠』着,下回我再补还给你。」

什么,迟遹微愣。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小姐出场交易,可以先欠着,等下次再还。

「别光发呆,留给我你的电话号码。」

迟遹不解的看着月弦。为什么要他的电话号码?

「你还怀疑什么?我留下电话号码,日后才能通知你『出场』啊!」

哼!瞧他愣头愣脑的傻样。月弦不等他开口,自动伸手抽出他上衣口袋的原子笔,「说吧!我直接抄在手心就可以了。」

迟遹才张嘴,又想说出个「你」字。

月弦却无发制人的警告他,「我知道你对我的开场白,总是以一个『你』字开始,我求你千万别再跟我说那个字,否则我会跟你翻脸。除非你带我出场是故意、存心想要送我进开刀房,那就另当别论!

迟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唉!他还是投降吧!

迟遹像只战败的公鸡,有气无力的说出行动电话号码。

月弦将他的电话号码写在手掌心里。「喂!笔还你,我先走了,拜拜!」说完她挥手招了一辆计程车,潇洒的上车。

直到计程车扬长而去,迟遹还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第2章
 
回去,迟遹马上打了通电话警告大哥。

他扬着声大吼,「下回要谈工程,你自己去,我只负责工地现场,要做交际花你自己去做!最好不要跟我说你无法分身,我倒要看你怎么『转台』,才不会让你的荷包失血!」

「喀啦」一声,他也不等大哥回答,火冒三丈地挂了电话。

「他妈的!今天晚上实在有够倒楣的!」迟遹咒骂着,脚长的他,一脚就往椅子踢去。

大哥竟然丢下他,跑去与人逍遥地「谈生意」,害他整个晚上和个疯女人在马路上赛跑。

太久没有跑步的他,到现在一颗心遇猛跳个不停,幸好他正值壮年,否则真要进开刀房了。

「唉!这个叫什么蝴蝶的,今晚可真是被她给整惨了。」迟遹躺在床上发着牢骚。

他的两条腿现在可是又酸又麻得不得了。

一想到明天还要爬上一楝三十层楼、刚刚完工,而电梯又还不能使用的大楼时,迟遹的心就凉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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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声响起。

迟遹正在工地,他接起了行动电话,「喂,你好!我是迟遹。」

「嗨!帅哥,你好啊!我现在有空,可以还你一个出场。」月弦突然想给迟遹一个惊喜。

「什么出场?」迟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大白天的怎么有个女人打电话来,又不报上自己的姓名,还直截了当说她有空要还他一个出场,但他还是很有礼貌的说道:「对不起,小姐,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打错电话,我都还认得出你的声音呢!你竟然还说我打错电话,这样吧!要不要出场,一句话!」

迟遹搔搔头发,「对不起,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干嘛呀,让你睡一觉就全部忘光光啦?」

「忘光光?」

月弦试着提醒他,「喂!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欠你的出场,有空时就会还给你!」

「欠我的出场?」他遇是听不懂她在讲什么,这女人该不会是打错电话了吧?

「不必我还了是不是,」

迟遹清清喉咙,「小姐,会不会是你打错电话、找错人了,我不是你所要找的午夜牛郎。」

「哈哈哈……午夜牛郎,你这么快就急着要撇清关系是吗,要编理由也编一个好听一点的嘛!坐台小姐找午夜牛郎出场,哈哈……亏你还想得出来。」听迟遹一直没有再发出声音,月弦才道:「干什么呀!你的嘴巴又装上定时开关啦,你忘了昨天晚上跟我在马路上『慢跑』,还跟我在『拔河』的吗?」

啊,是她!迟遹恍然大悟。

月弦突然对着电话大喊道:「喂,喂,怎么没有声音哪,你听到我讲话的声音吗,喂!你的手机是不是收讯不良啊?」

「小姐,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我听力很好,你不需要喊得这么大声。」迟遹叹了一口气,捺着性子回答。

「你为什么老半天都不出声哪?」

「小姐!我现在很忙,没空跟你瞎扯,你若是闲着没事干,想找人出场,另请别人吧!」他实在是没心情,也懒得再跟这个疯女人扯上关系。

「不行,咱们说好的,否则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跑去店里面告发我?」

迟遹真的会被她给逼疯,「我现在真的没空,也忙得没有美国时间去当什么小人,如果你真的这么『哈』的话,我劝你去找个真正的午夜牛郎,岂不更快?」

「我『哈』男人,你够了!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性』致不良的男人!」月弦气得口不择言。

迟遹闻言不由得怒叫,「我『性』致不良?」他气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种话她也说得出口。

「需要我帮你找个医生吗,『阳萎』先生。」月弦笑得十分诡异。

迟遹还以为她叫错了他的名字,一本正经的纠正她,「对不起,我叫迟遹,不叫杨伟。」

「嘿!你什么时候改的名字,我怎么不知道啊,你现在不是姓耳字旁的『阳』,叫草字头的『萎』的『阳萎』先生吗?」月弦笑得好得意。

迟遹终于听清楚她话中的挑衅,「我懒得再跟你闲扯下去了,我很忙,要挂电话了。」

「喂!你等等,你人在哪里?」

「你要做什么?」

「你只管告诉我,你现在人在哪里?」

迟遹为了想要尽早挂断电话,顺口说出他的所在地点。

「哦!我知道了。」月弦听完立刻挂断电话。

听到结束通话所传来的嘟嘟声,迟遹松了一口气。

Θ====Θ  ※※====※※  Θ====Θ

迟遹作梦也没有想到月弦真的跑到工地来找他。

她还执意要履行自己对他的承诺,逼着他再一次跟她「出场」。

迟遹傻住了。要他从工地里跟她「出场」,她有没有搞错啊?

「小姐,请你搞清楚,花钱请你出场的人并不是我,你又何苦一直逼我跟你出去,我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那个意思,你若真的这么需要一个男人来陪你的话,等你上班时再去找其他客人行不行?我今天真的抽不出身,更何况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跟你出去。」

月弦杏眼圆瞪,「喂!说话别这么尖酸刻薄好不好,一个大男人还如此小心眼。你以为我爱来呀,要不是我太有责任感,干嘛一大早跑来工地晒太阳,我不会睡饱一点,留些精力去应付那些老色鬼啊!」她讪笑一声,「哈!你很忙,难道我就不忙吗,而且我今天若不赶快过来找你,还真怕你会加我利息呢!」她的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子弹既出,一发不可收拾。说真的,她是很怕昨晚的事情传回店里头去,那她就不用再「混」下去了。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一楼外面的空地.顶着大太阳,像昨天晚上一样斗起嘴来。

迟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大喊,「这种事情还会有人要加『利息』的吗?」

月弦扁扁嘴,不屑的说:「哼!有些色鬼就是这么算的!」

「小姐……」

「我叫蝴蝶。」

迟遹深吸一口气,「好吧!蝴蝶小姐,所有的一切就到此结束,我们别再扯这个话题了。从现在起,你走你的,我做我的,我们两不相欠。我是真的对风月场所敬而远之,请你忘了昨晚的事。我这样说已经够直截了当、明白清楚了吧,」他热得脱掉工作帽,用五指爬梳着一头黑发。他真的快要昏倒了,不知是因为看到了她,还是天气太炎热的关系?

月弦夸张地喊道:「哟!什么你走你的啊,昨天晚上还不知道是谁抓着谁,不让人走呢!」

迟遹满身热气。这是被太阳晒的关系吗,她说得这么单刀直入,太不给他面子了吧!

抹去满头大汗,他捂着脸一直搓揉,看这样能不能让他清醒一些。或许等两只手搓完了放下来,眼前根本就没有女人,一切全都是他在作梦。

月弦看着迟遹怪异的举动,她不耐烦的叫道:「喂!你干嘛把自己的脸捂起来,还一直搓着它,搓够了没有,你是讨厌看到我,还是想要洗脸啊?」她也抹去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汗珠。「想洗脸应该去找水龙头才对,那里有水,不用这个样子干洗。」

迟遹烦躁地想着,原来他不是作梦,而是真有此人。

噢!天上所有的神啊!请来救救他吧!

「喂!你到底还要搓多久?」

他大吼,「你管我搓多久!我有时间在大太阳底下搓脸,就是没空跟你出去!」

「哎哟,你的口气还是跟昨天一样的冲耶!」她觉得逗逗他也满好玩的。

「请你离开!」

「我偏不,因为我今天是特地来跟你『出场』的。」

迟遹闻言,气得把工作帽摔到地上。

「喂!你干嘛把帽子丢在地上,哦,也对啦!出场是不需要戴这种帽子的。」月弦看着被摔到地上的帽子,「既然帽子都丢了,你要不要顺便把身上的工作服一起换掉?」

迟遹傻傻的问道:「丢帽子跟换衣服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要穿着一身脏衣服出场?」

迟遹脸色非常难看的说道:「你左一句出场、右一句出场,你把这里当作什么地方了,我有答应要跟你出去吗?」

「昨天晚上抄你电话号码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我欠你一个出场,我答应要还给你的呀!」月弦挑高一边眉毛说着。

迟遹闻言又是一吼,「你到底是不是人哪?」

她噘着嘴,杏眼圆睁的叫道:「废话!我不是人,难道还是鬼不成?」

「如果你真的是个人,那你为什么会听不懂人说的话?」

月弦轻松的点点头,「我当然听得懂人说的话,只怕是你听不懂而已,请问你是个『人』吗?」

「废话,如果我不是人的话,你可能在大白天见到鬼、跟鬼说话吗?」

他快要被她气得中风了。

「对呀!我还真的以为我是在跟一个『男鬼』讲话呢!不然他怎么一直听不懂我跟他约定好的事情?」

迟遹不敢置信的将大眼一瞪。「你……」可恶!她竟然拐着弯骂他不是他又捂住了脸。他真的很不愿意再看见这个女人,她会让他想起了过去的女朋友。

「喂!出个场而已,有这么羞于见人吗,你怎么老是捂着一张脸,难道……是怕被这里的人看见哪?」

迟遹两手放下,狠狠地瞪着月弦。他的耐性全被这个叫蝴蝶的女人磨得一丝不存了。

他恼怒得开始语无伦次,再度说出伤害人的话,「蝴蝶小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请你马上离开,我不想跟你打交道,也讨厌跟你们这种女人沾上关系,你应该听得懂我的意思!」

月弦怔住了。好一句「这种女人」哪!

她努力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掉下来。她以为他对她是欲擒故纵,好让她主动的对他投怀送抱,看来她是弄错了。

他不像店里头的客人,刚开始都是伟人、是君子,过了三分钟后,就变成专门啃食女人的「食人族」。

她深知自己的身分,可为什么还要来找他自取其辱呢,

月弦在迟遹面前故作坚强,不想让他看出她好不容易才癒合的伤口又因他而裂开了缝。

她默望着他,心想从事这种行业的女人难道就交不到朋友,就该受到别人的羞辱吗?

月弦黯然的离开了工地。

迟遹张开口想要叫住她,却又把话梗在喉间。他要告诉她什么,他又应该对她讲些什么,

他忧心忡忡的看着她默默离开,心中开始有些愧疚,对她产生一丝丝不安的感觉。

望着她摇摇欲坠、失了魂般的身影,他真的打从心底感到不忍心。

他的心好像掉了些东西一样,充满怅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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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弦一反常态,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在坐台时会跟客人打情骂俏,并且任由男人在她身上乱摸。

迟遹所讲的话教她心痛不已。她只不过是「这种女人」,既然如此,她就应该有身为「这种女人」的作为。

于是,她开始放纵自己。

作风一向冷漠的月弦突然改变自己,如此放浪形骸的她让店里的男客人趋之若骛,有大半是针对她而来。

林经理因此乐得合不拢嘴,遁以为是她每天耳提面命才让月弦开了窍。

她自以为是的认为又成功训练出一位红牌名花。

只有月弦自己明白,她完全是因为迟遹的一句话,心灰意冷得想要让自己成为一个炙乎可热的上班小姐。

她狠下心来,每晚周旋在男客人之间。

店里的客人看着她轻盈扭臀的风骚模样,脸上挂着动人妩媚的微笑,纷纷为她的风情而着迷。

「这个该死的迟遹!他以为他讨厌这种声色场所,就可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吗?」月弦拿着酒杯自言自语。

反正都来到这种地方上班了,她开始懂得什么叫做认命,什么叫做现实。

为了尽早脱离这种地方,她只好刻意逗弄那些男人,好教白花花大钞从他们的身上乖乖的转进她的口袋。

这次一连五个晚上,她都被同一个客人点台。

才见到客人进门,林经理就像是嗅出了客人身上的味道般,窜到门口欣喜的喊着,「蝴蝶啊!你的陈大哥又来啦!」

哼!真是一个火山孝子。月弦再也不管来人是谁,只求赚进大把钞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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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多数客人为了月弦神魂颠倒,因此店里所有的小姐都嫉妒她,然而林经理却把她当财神爷般捧在手掌心,客人们更是一个又一个口耳相传,天天都有人想要来看月弦。

月弦不再是个冰山美人,她变成了男人口中风情万种的七彩蝴蝶。

客人中有一位叫陈大哥的,早已把月弦当成是他的女人一样.天天都到店里报到,不过,今天他临时有事,而月弦又累得不想上班,于是她打定主意休息两个小时出去走走,怎知才走到门边的柜台,便看到一个帅气挺拔的男人走进来。

怎么是他,月弦当场愣住了。

看到月弦,迟遹也愣在原地。

两个人如此对峙了好久,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最后是眼尖的林经理看到,她就像被警察追赶的摊贩一样,踩着高跟鞋,用跑百米的速度跑过来。

「嗨!原来是迟董啊!好久不见哪!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呀,」她夸张的笑着。

林经理的记性好,仅仅来过一次的客人也能牢记不忘。

迟遹对林经理微微颔首,林经理则识趣的招呼他进店里面坐。

「我要她过来。」迟遹用平淡的语调告诉林经理,接着走到角落坐下。

月弦诧异得微张开嘴.他不是最讨厌这种地方的吗?

林经理笑嘻嘻的交代会计马上帮月弦开始计台。

月弦这才想起她到柜台来的目的,本来她只打算休息两个钟头的时间,现在反悔了。「对不起,我今晚要请假。」

闻言,林经理愣住了。「请假,有没有搞错,客人现在上了门,你却要请假?」

「不行吗?」

「这个……」林经理还不想得罪月弦这棵摇钱树。「呃……但是现在……嗯……客人指名找你,你……」

「都要请假了,管他客人如何,他的台,我不坐!」月弦又恢复以往的冰冷了。

林经理这下急了,她尴尬的问道:「蝴蝶啊!是不是……那晚他弄得你……让你……」

「没有,我们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林经理大叫,直觉的反应着,「怎么会……难道……是他不行?」

「不是,是他叫我滚开。」

林经理不敢相信月弦的话。到底迟董是真的不行,还是蝴蝶抓男人的功力还不够炉火纯青?

「蝴蝶……这……那他……他今天……为何要找你坐台?」林经理讷讷地闻。

或许是上次羞辱我羞辱得还不够,今晚特地到店里来让我难堪的吧!」月弦不以为然的发出冷笑。

林经理被月弦搞胡涂了。这两个人上回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怎么会闹得不太愉快呢?

「这……」林经理造下子可为难了,她不想得罪客人,却又怕她的摇钱树生气,左右为难,一个头两个大。

突然,月弦念头一转,语气十分坚定的说道:「好,我去坐。」

林经理见月弦改变了主意,脸上浮起了笑容,「嘿嘿!这才对嘛!干什么跟钞票过不去呢,」

月弦走到迟遹的桌前,一坐下来便口气不佳的质问他,「你这是在自打嘴巴吗,才跟我说你最讨厌来这种地方,现在你又为何而来,是想来自取其辱,还是羞辱别人?」

「什么都不是。」迟遹定定的看着月弦。

「什么都不是……难道是要来喝酒的吗?我想你应该不必到这种地方喝吧,你自己一个人不是也喝得挺乐的吗?」

「你真的这么生气吗?」

月弦的背往后一靠,「哼!我哪敢哟!像我这种女人是没有资格跟客人生气的。」

「我道歉。」

突然,月弦夸张的叫着,「哎哟!您可别吓我呀!」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气消?」

「别让我再看见你,自然就会气消。」说完。月弦掉头就走。

迟遹并没有开口阻止她,再一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第3章
 
「你来做什么,」月弦对迟遹的态度很不客气。

迟遹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来看你。」

她嗤笑着,「呵!我这种女人『不配』让你三天两头的跑来看我。」

「我们是不是可以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他始终很有耐心地跟她说话。

「谈什么?上床的价码吗,你想出多少,要速战速决呢,还是陪你过夜?」月弦斜睇着迟遹冷笑道。「你这么穷追不舍,是耳闻我的『功夫』不错,所以才天天来『看我』的吗,不过,跟我这种女人上床,你不怕传染性病吗?」

「你跟我讲话一定要带刺吗?你又何必把自己说成这样?」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老是要这样子贬低自己。

月弦一直难以忘记迟遹给她的羞辱,她的双眼充满怨气。

「哼!不知道是哪个人说话带刺?」

迟遹自知理亏,他并不在乎月弦的讥讽。「我知道不应该说那种话,而且那些话也不是针对你说的。」

月弦语气冰得可以,「不好意思,那天站在你面前的人,很不凑巧的就是我。」

迟遹诚恳的说道:「我真的是无意的。」

「你无意,却说得有心是吧!」月弦突然把脸凑近迟遹,用怨恨的眼神看他。「当初是你自己说不想再见到我.不想再跟我这种女人打交道的。迟先生,你给我听清楚,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我不屑跟你这种自大狂妄的男人有所牵连,也没有那个闲工夫跟你再牵扯下去,相信我说得够清楚明白了吧,哼!」说完她扭头就走。

迟遹心中五味杂陈的呆望着月弦像个刺猬般的背影,一股若有所失的感觉在他心中越积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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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的不死心啊,」月弦微眯着眼,突然笑得很暧昧。「怎么,你是还没有『嚐』过我,所以才会一再来这里找我吗?

「你为什么总是要曲解我的来意,」迟遹有些气馁的说。

月弦并不理会他,「真想要摸我就到里面去啊!」

「里面?」迟遹根本不知道店里头还有另一种交易方法。

月弦把脸往前凑近,翻了翻白眼,「别跟我装傻啦!难道你要我『帮你』啊,你是要我动口,还是要我动手呢?」

迟遹知道她是在挖苦他,「我找你有事,但不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让我把话好好讲完?等你听完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再跟我说,算是我拜托你,跟你商量可以吗?」

「对不起.我的习惯是直接用『做』的,没有那个时间用『说』的,你要嘛就来,不要就别再来烦我。」

月弦一甩头,踩着三寸的高跟鞋,转身离开。

迟遹再次颓丧的看着她走。为什么她的身影总是教他心有不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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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经理不停的劝着月弦,「蝴蝶啊!你就再过去坐台嘛!几个晚上你都坐了,又何必在乎今晚呢?」

他是存心的吗?他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看着迟遹又来店里,月弦烦躁地想着。

「蝴蝶啊!你不要呕气了嘛!你每一次才坐那么几分钟而已,他还是照样算你整节的台费,去啦、去啦!」林经理好怕月弦喊着不坐台,她在一旁拚命劝她,「相信我,把他口袋里的钱统统捞过来,等你赚饱了,自然就会气消了嘛!是不是?」

月弦在心底狂喊挣扎。是的,她来这里上班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钱吗,但是……不!她不想再见到他!

她瞄了林经理一眼,撂下一句话,「告诉他,我今晚请假。」她拿着皮包从后门走了出去。

林经理看傻眼了,「你……你真的就这么走了,这……你把问题全丢给我一个人,待会儿我要怎么去跟迟董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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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猫在抓老鼠一样,只要迟遹一来,月弦便马上请假躲开他。

迟遹总是在每晚一开始营业时,一个人进门报到。

知道迟遹来了,月弦马上就从后门溜走,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怕见到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再跟他面对面了。

客人们怨声四起,纷纷向林经理询问最近怎么老是不见月弦上班,怀疑她是不是跳槽,不然为何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人瞧见她在店里头坐台。

林经理头痛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实在搞不懂蝴蝶,干嘛有钱不赚。

上班小姐认的不就是个钱字嘛!钞票是她们来此的最终目的,何必计较这么多?管客人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事让她心里不痛快。

她最近少了好多的进帐,再这样下去的话,难保老板不会找她去「谈话」。

其他的小姐可是乐透了,店里头少了月弦,就少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况且她们老早就看月弦不顺眼了,她不来最好,这样她们才有机会坐台。

整整十天了,只要林经理堆满既抱歉又尴尬的笑脸,迟遹便知道她接下来所要说的是什么话。

他知道她是有意躲着他,情愿不上班也不愿再见到他。十天来,他总是一个人喝着酒,直到打烊了才离开。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是最讨厌来这种地方的吗,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打破了「纪录」?

他一直忘不了她有些落寞又像是深受打击的狼狈模样。

看着她孤单的背影,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迁怒于她,但是他始终忘不了那个为了钱而背弃他的女人,所以他痛恨这种地方,也厌恶所有在这种地方上班的女人。

他想了好多天,才提起勇气到店里来找她,至于找她要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无法忘怀她孤单可怜的背影以及伤心欲绝的神情。

但是几次下来,她一直不给他机会解释。看着她的背影,他的罪恶感与歉疚一次比一次强烈她却避他唯恐不及,教他苦无机会好好跟她谈谈。

这晚,林经理终于受不了月弦的态度,她走进休息室对月弦劝道:「蝴蝶,老躲着他也不是办法呀!你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放弃了所有的金山银库啊!你说是不是,其他的客人一直在跟我抱怨,现在连老板也都在盯人了,如果你再这么倔强下去,恐怕……这个小店会容不了你这朵红花。」

月弦没有任何反应。

林经理见状,继续劝道:「你何不干脆去跟他说个明白,有什么误会是不能说开的呢,唉……做我们这一行,是没有权利去挑客人的。你好歹可怜、可怜我,再这样下去,恐怕要走路的不是只有一个人而已,就连我也会被你给拖累,你总不忍心看我年纪一大把了,还被逼得无路可去吧?」

见月弦有些一犹豫不决,她又说:「去吧!去坐他的台又不会少一块肉,顶多惹得心里头不爽快,但钞票最后还是进了口袋里。别忘了,你来这个地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总归一句话,你有了新台币,还愁不能行遍天下吗,别傻了,趁你还有本钱时,就得多捞一点。像我一把年纪了,还有哪个男人肯找我坐台,有哪个男人甘愿捧我为手中宝,别说是钱,连个小礼物都没有呢!」

「他又来了吗?」月弦咬了咬唇,终于开口了。

「是啊!是啊!」林经理马上回答月弦。她终于把她的话给听进去了。

「告诉他,今晚我不想坐他的台。要嘛!就买我一个晚上的钟点,带我出场,否则免谈。」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跟他说。」像一阵狂风一样,林经理一下就不见人影了。

没想到迟遹爽快的答应了月弦的要求,并且先到楼下等她。

月弦还是从后门离开,因为她不想让其他客人知道她在店里头。客人们为了争小姐而大打出手的事件层出不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走后门比较好一些。

一下楼,迟遹高大的身影立刻上前挡住了月弦,两个人面对面,像极了一对正在闹别扭的情侣,只是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

月弦倔强的紧抿着嘴。

迟遹看了她好久,最后还是先投降,「唉!上车吧!」

她跟在他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车。

坐上车,空气中流窜着引擎发动的声音,待车子奔驰在马路上,车内只传来音响里柔和的萨克斯风音乐,两人还是静默不出声。

迟遹将车子开往海边,他终于打破了沉寂,「晚饭吃了吗?」

月弦摇头。

「我也还没,我已经有好多天没吃晚饭了,你肯陪我一起去吃吗?」他用平淡的口气说道。

月弦愕然的抬起头来,怀疑他的动机是什么。

迟遹误把月弦的沉默当成了拒绝,他苦笑道:「看来……我今晚又得饿着肚子到天亮了。」

「为什么要这样?」她竟然有些心疼。

迟遹转过头,目光望进她的眼底,「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晓得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为什么?」她有些感动,却又不愿被让他看出。

迟遹无奈地自嘲,「你想笑我傻吗,如果我知道,又何必让你来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她心慌了。

迟遹疯狂的抓住月弦的手臂,扬声呐喊:「你已经连续问我三个为什么了,告诉我,我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你明白我的心?」

「你在说什么?」他让她感到害怕,让她警觉出空气中有份诡异的讯息存在。

迟遹的双眸炽热的闪耀着,「我说什么,如果我的回答是这个,你还会不断的问我为什么吗?」话一说完,他一把拉过月弦的身体,俯身吻住她即将要问出话语的双唇。

月弦一阵晕眩,忘了她要间的话是什么。这个是她的初吻哪!

迟遹积压多日的情感爆发了,他终于清楚知道原来他朝思暮想的全是她的人。

他忘情于月弦甜美的柔软,两人的吻由轻触转为炽烈,教他一时无法将唇移开她的娇艳。

月弦娇软的身子被迟遹用力的箝住,嘴唇被他牢牢的吻住不放。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所有能思考的细胞全因他的吻而失去思考能力。

良久之后,他终于放开了她。

月弦抬起迷蒙的双眼,她的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直觉反应就是一句,「为什么?」

他用炽烈的目光回答了她。天杀的!为何在他吻了她之后,她还要问他为什么?迟遹看着月弦发红的嘴唇还微微张开,他情不自禁的再度吻上了她。

这次他温柔的含住她的唇,越吻越深,吻到无法自拔。

她的唇上有淡淡的口红香味,教他有些希望附在她唇上的唇膏就是他自己。

月弦被迟遹的热情吓到了.意识到他正在吻她,她想要推开他,却又有些不舍。

为什么她的头晕晕的,而且全身发涨。她应该推开他的,但她没有,反而主动吧嘴张大,让他的舌头灵活的在她口内窜动,与她的丁香小舌交接,互相缠绕,互相吸吮。就像吸盘一样,四片唇碰上了彼此贴得牢固,显得难舍难分了。

月弦被迟遹撩起心中压抑许久的情感,她爱上了他的吻,内心澎湃汹涌,不想这么快就放开他。

迟遹冲动难耐的将手伸往月弦的衣内,手指再朝她的胸脯探去,他爱抚着她柔软的乳峰,揉捏着峰上的乳丘,大手离不开她迷人的高原。

月弦也无法克制自己,她一点一滴释放出自己的感情,因他带给她的柔情,而浸淫陶醉得无法自拔。

「哦……嗯……」轻轻的吟哦声从她的喉间发出。

听到月弦的呻吟,迟遹彷如从梦里惊醒过来,他急忙推开她。

月弦也被自己吓到了。她怎么会如此的投入。

「我……」身子向后退了退,迟遹知道他不该招惹她的。
月弦误解了他将她推开的意思。

她嘲笑着自己,「啊!我倒忘了,你根本不屑去风月场所,更不齿碰像我『这种』女人。」

「我没这个意思。」迟遹急着解释。

她继续苦笑道:「没有吗,你一下吻得我难分难舍,一下又突然将我推开,自己退得老远。你分明视我为蛇蠍,怕我将毒液传染给你!」

「我没有!」他大声的吼道。

「没有,反正花钱的就是大爷,你爱怎么讲就怎么讲,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是不能、也没有权利去挑剔你的,不是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吼得涨红了脸。

她对他嗤之以鼻地道:「哼!不是吗?」

「我……我是怕我会吻得……让我自己忍不住而当场就要了你。如果不是……不是听到了你的声音,我现在恐怕……还回不了神。」

闻言,月弦怔愣住了。她怎么会觉得心中有一丝的甜蜜呢?

两人再次诤默不语。

突地,一阵咕噜声响起。

月弦愕然的抬起头来看着迟遹的肚子,像是在回应她的注梘般,又是一阵咕噜声,她不禁噗哧一笑。

「开车走吧!你的肚子在跟你抗议啦!」

「可是我真的……」他还想再向她解释清楚。

「可是什么,你以为光是吻我,就可以填饱你的胃吗?」她故作轻松的想化解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但是……」

「难不成你想反悔?还是不要我陪你了,」

咕噜声再次响起。

「哈哈!这次它叫得更响了。走啦!我好久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了,尤其是海鲜大餐。你就当我是土匪,『抢』你一顿饭吃行不行?」

「好吧!女土匪,就当被你『抢』赢了。我现在是人质,开着车子载你去找,看看还有哪一间店让你觉得想进去吃的。」

迟遹发动引擎,手脚俐落的将车回转,慢慢在街道旁滑行,寻找还在营业的店家。

月弦的心中泛起了一丝微妙的情愫,像涟漪般扩散,教她不知所措,却也只能任由它在全身蔓延……



 
爱情来的时候

没有预告

没有提示

它使你感动落泪


第4章
 
暌违已久的月弦又在店里出现。

她美丽的倩影穿梭在大厅内,引起了男客人的骚动。小姐们个个发出恶毒的眼光瞪着她,男人们则发出惊艳又期待的神色直盯着她打转。

月弦今天特别的高兴.或许是因为迟遹昨晚的吻,也或许是两人最后在海产店内吃饭,像个大顽童一样,又笑又闹的甜蜜回忆。

他们点了满满的一桌菜,吃得整个桌子到处都是虾壳、蟹壳、烤蜗牛壳……等等各式各样的海鲜贝类。

他把吃剩的蛤蜊壳当汤匙舀扬喝;她将大龙虾的长须当成毛笔写字;他又顽皮的把螃蟹的大螯拿来当机器人的手臂;她也童心未泯的把龙虾的头壳当怪兽来打架,攻击对方。

月弦回忆着昨晚种种,一个人偷偷的微笑着。

今晚的月弦特别美丽,她精心打扮着自己,看起来春风满面的。

她在等待迟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门口却一直没有迟遹的人影出现,为了等他,月弦拒绝了其他客人的点台。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笑容慢慢的消失。

她开始感到落寞。他怎么还不来?是不是有事耽搁了?

今晚她只想等他一个人,林经理却一直催她出去坐台。

月弦从休息室被赶出来后,魂不守舍的坐在一位客人旁边,她心不在焉的,目光直往门口偷瞄。

她冀望迟遹会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月弦身旁的客人猛灌她喝酒,她便毫无意识的举起酒杯喝;客人对她上下其手、随意乱摸,她也丝毫没有知觉,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焦躁不安。

一个晚上下来,月弦坐了好几次的台,却都心神不宁的,客人在跟她说些什么,她都置若罔闻。

都快接近打烊的时候,迟遹还是没有出现。

月弦开始胡思乱想了。

或许昨天的他只是来报复她的,要她为了他而神魂颠倒;也或许他只不过是一时无聊,想找个人来陪他打发时间而已。

林经理在打烊之前,又推着月弦进入密室去坐内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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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遹每天来的时候,月弦都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当他突然不来了,她却有一点失望。

连续几天下来,迟遹都没有再出现在店里。

月弦感到万念俱灰。

她笑自己太傻,痴心妄想他会对她倾心相待,岂料他跟一般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

于是她开始自暴自弃,成为流连花丛的美丽蝴蝶。

月弦每晚重复着喝酒、划拳、让客人吃吃豆腐的生活。再不然,她就是去坐内台,被客人东摸摸、西摸摸的,解除生理上的欲望。

这晚,月弦精神恍惚的呆坐在暗房里,任凭客人左搓右揉,她是一点反应知觉也没有。

她的整个心思全在迟遹的身上,他却「不告而别」,搞得她连日来总是患得患失的,无法集中精神去应付客人。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月弦懒得再数下去。她每晚与客人饮酒寻欢,却是酒入愁肠,更增添几许心伤。

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他终于来了。

月弦被林经理告知去坐「竹亭」的外台时,她以为来人是之前熟识的客人,她意兴阑珊的朝目的地踱去,勉强扬起的笑容霎时僵在脸上。

怎么会是他?

在迟遹面前,月弦忘了伪装,忘了虚与委蛇的那一套,忘了连日来的无精打采。

她看着他,心慌不已。

杏眸盈泪,教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影。这会不会是她产生的错觉?

Θ====Θ  ※※====※※  Θ====Θ

迟遹露出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微笑,「你打算一直站在亭外,用『站』的来坐我的台吗?」

被他这么一说,月弦才突然回过神来,她连忙收拾自己窘乱的心思,神情有点尴尬。她竟然在他的面前失神了。

月弦很快恢复神采,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从容不迫、扭腰摆臀的走进「竹亭」。

她故意迎着笑脸,嗲声问道:「哎哟!今天迟董怎么又『有空』过来了啊。」

迟遹早已料到她会这么问他,他深邃的黑眸看了她一眼才缓缓说道:「我知道我不应该再来的。」

月弦酸溜溜的回答,「哎呀!何必说得这么严重?这里是公共场所,谁都可以来,有什么好不应该的?」

「我知道你在刻意跟我装傻。」

月弦脸色一僵,「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懂。」

月弦不禁老羞成怒,她的脸色一沉,「你今天是特地找我抬杠的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来找你抬杠的。」

她还是装傻,「哦!那你这次来是想找我喝酒,唱歌,还是想要我跟你一起去『慢跑』?」

「明明知道我为什么而来,你为什么要逃避,」迟遹忍不住对月弦大吼。

她被他问得无言以对。她真的是在逃避吗?

「你说,我应该来吗?」

他的态度怎么跟之前判若两人,月弦撤掉她伪装的面具,以哀怨的双瞳凝视着迟遹,「你为什么要来?」

她很想知道他再次出现的理由。

迟遹苦笑着,「明知不该,我的心里却放不下一个人。」

「这里有人……能让你为她牵肠挂肚的吗?」

他紧瞅着她,「嗯,这里有只在夜间飞行的蝴蝶,无声无息的飞进我的脑海,占据了我的心。」

他的话轻而易举的震撼了她。

迟遹小心的问道:「不知那只蝴蝶可愿意在我的心上筑巢?」

「你听过这世界上有哪一只蝴蝶会筑巢的吗,蝴蝶破蛹而出之时,便注定四处为家。」月弦别过头不敢正视迟遹。

迟遹语气热切.双眼直视月弦的侧面,「如果我愿意盖一座透明的温室,这只蝴蝶……是不是甘愿身在温室里,不再到处飞翔?」

月弦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今晚的告白,把她的心思给打乱了。

「我想了好多天,始终不敢承认一个事实,我开始逃避,因为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就叫爱?」迟遹专注看着沉默的月弦。

「我很想、很渴望能够大大方方的来看你,但是我又怕见到你。很矛盾,是不是,如今我的感情不容许我继续逃避下去,我的理智要我坦然的面对你,我全豁出去了。今天我专程过来,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放弃这片花海……跟着我?」

月弦的身子完全不会动,她连呼吸都彷佛暂时停止了。

「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她的语气有些哽咽。

迟遹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我当然知道。」

「你不怕你抓了一只花蝴蝶回家吗?」

「我不怕,只要她愿意待在温室里就好。」

「你不好奇这只蝴蝶过去的模样吗?」她的心在动摇了。

「每只蝴蝶都有身为丑陋毛虫的过去。」

「可是……」

迟遹深情款款的望着月弦,「只求蝴蝶不负温室里的花朵。」

「但是……」她只想要弄明白他今天所说的可有在开她玩笑的成分。

「别怀疑,我不会没事跑来这,就只为说一些令你难以置信的话来寻你开心。」

她该怎么回答他,这是她第一次坐台坐得如坐针毡。

男人来此不都是逢场作戏、信口雌黄的吗,她怕明天醒来时,一切只是南柯一梦,毕竟她是个上班小姐啊!

她在这种地方遇见了他,他的真心能有多少?是因为要得到她的人,他才会在她的面前伪装吧!

迟遹嗓音沙哑,「我再问一次,蝴蝶愿不愿意为了温室,放弃这片花海?」

她真的很想,但是她不能啊!以她目前拮据的经济状况,是不允许她说不做就不做的呀!

月弦突然想起好多年以前的一首老歌「问雁儿」。

难道他也想学歌词里写的一样,为了一只没有巢的雁儿,筑一座爱的宫墙吗?

月弦忍不住问道:「你曾听过『问雁儿』这首歌吗?」

迟遹点点头。她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那是很久以前,一位知名作家所写的小说,后来编成词,教一位女歌星唱红了半边天。你愿意吗,蝴蝶。」迟遹直视着月弦。

月弦心中踌躇着,她依然坚持地道:「雁子筑巢而居理所当然,蝴蝶却得四处与花为伍。」

「为什么要一直拒绝我,我该如何证明自己,你才肯答应?」迟遹粗声的问着,眼中布满了血丝。

「我……」月弦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她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他什么呀!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他要拿出什么样的证明,她就会真心相待,还有就算他证明了,他的真心又能够维持多久?

月弦双眸盈泪,整个人慌得毫无头绪。

迟遹则有些消沉,看来落寞颓丧。

「罢了……全是我自作多情、一相情愿……」他站起身,打算要离开。

月弦心急的把手按在他的肩上,大声喊着,「别走!」

他的眼神霎时又充满了希望。

月弦心中千头万绪。「你怕我负你,然而我又何尝不是……怕会遇上人面兽心的恶魔,遭受到他的侮辱。」

迟遹神色黯然下来。

她实在不敢在这种地方冀望任何男人的爱情,他的示爱让她既犹豫又害怕。她不否认对他有一丝的好感,但她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现在的她已经学会该如何保护自己了。

「你别急着告诉我说你爱我,你何苦招惹一个出卖肉体来赚钱的女人?」

她的心好痛,但是唯有这样才能断了他对她的迷恋,省得两人将来遭受更大的阻碍。

「如果我真的在乎,我就不会再来这里。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不要立刻拒绝我好吗?」

「我不是在跟你摆高姿态,像我这样的女人又何必故作清高,如果可以,请你收回你所说的一切,并且把它忘了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当你是朋友,而不是来这里寻欢的恩客。」她决定不碰感情这个会使人致命的东西。

月弦的拒绝让迟遹心中很不是滋味,心想至少她还肯用朋友的名义与他交往,他知道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对她是认真的。

月弦看得出迟遹的难过,她安慰着他,「我知道你不喜欢来这里,以后我们就不在店里见面,你认为呢?」

「只要你肯理我,我一定还有机会的。」

月弦心想,随他去吧!反正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萌生退意了,当他对她不再感兴趣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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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晚起,迟遹不再到店里当月弦的客人,而是以朋友的身分,约她在店外见面。

每晚迟遹总是与月弦共进晚餐,这成了他的习惯。

这天傍晚,迟遹打了电话给月弦,「喂,蝴蝶,我带你去吃饭。」

月弦躺在床上,瑟缩着下半身,有气无力的说:「是你啊……」

「你起床了吗?」

「我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有合眼呢,没有睡觉哪来的起床?」

迟遹促狭的问道:「是想我的关系吗?」

「是啊、是啊……」她声音微弱的半开着玩笑。

「你准备一下,半个小时以后,我到你住的巷口等你,吃完饭,我再送你去上班。」

月弦吐着大气说:「不用了,我刚才打了电话跟林经理请假,今天不去上班了。」

「怎么了?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不太对劲。」

「没什么啦!只是肚子痛,有一点不太舒服而已。」其实她现在腹部痛得快要抽筋了。

迟遹关切的问道:「你有没有去看医生,」

「不用看了,它痛过几天自然就会好。」

电话中传来迟遹着急的声音,「什么,你还要再撑几天让它继续痛下去啊,不行!生病就得看医生,我现在赶过去,马上到。」

月弦不知道要怎么告诉迟遹说她只是因为月经来的关系而肚子痛。在别的男人面前,她可以毫无保留,唯独对他她做不到。

「蝴蝶,你怎么不说话,你现在很难受吗?」

「嗯,我听见了,我跟你说不必找医生就不必,让我休息几天,痛过自然就会没事了。」讲了这么长一串话,她有些头晕目眩。

「不行,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除非你不要我这个朋友了。」迟遹很坚持自己的立场。

她拗不过他,只好说道:「算你讲赢了。」

月弦挂了电话后,肚子传来阵阵的绞痛,她的子宫不断的收缩,一股热液快速流出,她知道又有血块从她的下体排出了。

整个人无力的瘫在床上,月弦想起了她的母亲。从前只要她一喊痛时,母亲便会熬煮中药让她喝下,以减轻经痛感觉。

月弦眼角滑落无声的泪水,她的家近在咫尺,她却没有脸回去。回忆的片段不断的涌上她的心头。

她真的好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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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遹一脸汗水,他一进门便抢着说道:「你怎么了,看你的脸色这么苍白,还说不去看医生。」

月弦勉强撑起笑脸,「早告诉你我没事,何必紧张成这样,你用跑步过来的是不是,怎么满脸通红、气喘如牛的呢?」

「你怎么还有雅兴跟我开玩笑?看你全身软得像没有了骨头似的,还说没什么!」

「真要有事,我不会自己打电话叫救护车啊!」虽然他凶巴巴的对她讲话,她心里头还是觉得暖暖的。

「我看你还是到医院去一趟吧!」

月弦仍是死赖着不去看医生。

迟遹气恼于她的固执,「噢!我从没见过女人脾气像你这么拗的。好,不去可以,我到西药房去帮你买止痛药吃。」

「随你吧!」看来他比她还要固执。

迟遹急得就要出门去买药,却突然想到,「对了,我倒忘了问你,吃坏肚子是要买什么牌子的药啊?」

月弦闻言吞吞吐吐的,想笑又不敢笑。「呃……我不是……拉肚子才痛的。」

迟遹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不是拉肚子,那你怎么会痛成这样,糟了,你该不会是食物中毒了吧?」

唉!这个男人实在是少了一根筋哪!

月弦有些羞涩地道:「哎呀!人家要怎么跟你说嘛!总之就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来一次,很不巧的,我每一次总是会痛上个几天。」

「啊,每个月……」这回换迟遹讷讷地道。「那、那、那……」他说不出话来了。

看迟遹发窘的模样,月弦觉得好气又好笑。亏他先前还那么坚持要她看医生、拿药的,现在听到她这么一讲,反倒像个木头人不动了。

哈!他也会不好意思吗?

「不用一直那了,我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迟遹想了好久,最后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他满脸通红的说:「那……我看我还是带你走一趟医院,这样我才会安心。」

老天!他的生肖是属驴子的吗?

月弦故意问他:「你知道我要挂什么科吗?」

啊!这下可难倒他了,女人的事情,他还真是不懂。

好面子的迟遹逞强的对月弦说:「你跟我走就是了。」

月弦见迟遹心意已决,丝毫没有让步的样子,只好听他的话,到附近一家综合医院看诊。

迟遹扶着月弦到候诊的椅子上坐好,才一个人走到挂号的柜台前,心虚的低下头,双手在他的耳边围成一个圆圈,压低音量问道:「呃,小姐,请问……女人的……那个……那个来……呃……肚子痛是……是要挂哪一科呀?」一说完,生怕被人听见似的,他一个头转来转去的束张西望。

柜台小姐面无表情,机械式的将头抬起,大声说道:「月经痛要挂妇产科,挂号费一百元,二楼上去,直转右走。」

迟遹张大嘴,惊愕得灯大双眼。

怎么他越是怕人听到,柜台小姐越是不跟他合作,她的音量大得几乎让所有等挂号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难道女人月经痛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吗?

柜台小姐用眼角瞄着迟遹。这个男人贼头贼脑的,好像有点问题。

于是她没好气的对着他说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见不得人啊,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

月弦此时抿着嘴在一旁偷笑。

迟遹挂完号后朝月弦走了过来,他对着她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看他都脸红到脖子了,月弦不禁噗哧一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害羞,早知道就别听他的到医院来。

之后,月弦打了一针,又拿了两天的药。

迟遹打从进去医院到他出来之前,脸上的红潮一直没褪过。

两人出了医院,他决定再开车送她回家。

月弦坐在车内,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口,「哈哈!谁教你不听我的!早告诉过你我没事的。」

迟遹被月弦这么一说更加不好意思,慌乱的误把煞车当油门踩。

车子突然在马路上停了下来。

月弦遭受到和上次同样的对待,她震了出去,随后又拉了回来,撞进座椅中。

迟遹立刻改踩油门,继续开着车,因为他行驶在快车道上,所以无法停下车子。

经历这个意外,迟遹吓得冒出一身冷汗,他紧张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怎么样?」

月弦一脸惊魂未定,「幸好刚才后面没有来车,否则不会只有这么小小的惊吓而已。」她侧过头揶揄着他,「是不是只要我坐上车,你就想在我面前表演特技,让我嚐嚐坐『碰碰车』的滋味呢?」

「我……很对不起,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迟遹为他的粗心向月弦道歉。

她对着他盈盈一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把脚放错了地方而已。怎么?你刚刚忽然想起要试试煞车灵不灵吗?」

迟遹被月弦取笑得手心都在冒汗,双手滑溜溜的,差点抓不牢方向盘。

月弦没有察觉迟遹的紧张,她自顾自地说道:「看来我这只蝴蝶在出门前忘了吃晕车药,」她别过脸去,「不然怎么一坐上你的车,我就老是这样一前一后的『飞』得到处乱撞。」

迟遹抓着方向盘上的手越抓越紧。

月弦把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还是……我是只没有翅膀的冒牌蝴蝶,所以注定得用这种方式『飞』呀。」

车子此时来到月弦住的巷口前,迟遹学乖了,追回没有猛踩煞车。

停下车,他转向她,看见她的一只手就搭在自己的肩上,竟有些意乱情迷。

迟遹黑黝黝的双眸之中,瞬间燃烧着一团火焰。

「你本来就不是真的蝴蝶,即便是,上天也早将你的翅膀收回,化作双臂,否则在我眼里所看到的,怎么净是你白皙的藕臂,你现在的这个动作是在邀请我吗?」

在月弦还未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邀请是何意思时,她的唇办已被他给覆上了。」

想念已久的甘醇,终于又有了品嚐的机会。

他侧着头,吸取他记忆中的香味,一口又一口的强烈吸吮,就连她的舌头也不放过。

他吻得她没了意识,她的双臂自然的举起,就这么牢牢的圈在他的脖子上。

月弦全身像被麻醉般瘫在迟遹的胸膛里,她遍寻不到自己,只能任他的唇紧紧的贴着她的。

此时此刻,她只希望能够跟他拥吻下去,直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第5章
 
车窗外传来一阵声响。

一个微弯着身体的男人问道:「对不起,请问你们的车子是要停进去?还是要开走啊?」

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男人,吓得月弦连忙放开自己的双手,推开迟遹低下头。

迟遹朝着车窗对陌生男人比了一个手势,表示他要停车,见那男人把车子开走了,他才回过头来。

「我……」两个人同时出声。

迟遹尴尬得不知道要如何化解四周诡异的气氛,而月弦因为这一吻,浑然忘却正在绞痛的小腹。

迟遹咳了几声,试图打破僵局,「蝴蝶,我……我先送你回去吧!」

月弦心神未定,尚未从他的吻中回过神来。

「不……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走进去就好。」平时在店里作风大胆的那一套,怎么一见到他之后就全都不管用了?

「不然你无回去,我去买些吃的,反正吃晚饭的时间也到了,就当作是陪我吃顿饭,回报一下我刚才的『见义勇为』。」

月弦被他逗得不禁发噱,「你在讲什么束西啊,还见义勇为咧!我看你是赶鸭子上架才对。是你强迫我到医院的,又不是我打电话向你『求救』。」

「好吧!那就改成是我『好管闲事』,专门做一些英雄救美的善事,现在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你不会连吃顿饭都不肯陪我吧?」

「唉!你每次总是用吃饭当藉口,拖延在一起的时间。」

他耸耸肩,「吃饭很正常啊,我不盯着你吃东西,只怕你瘦得可以跟奥莉薇结拜当姊妹了。」

「谁是奥莉薇?」是他从前的女朋友吗,

迟遹叫得十分夸张,「什么,你连大力水手的女朋友都不知道吗?」

月弦摇摇头,睁大眼直瞪着迟遹。

「嘿!难道你不看卡通影片啊?」

月弦噘着嘴说道:「之前念书都来不急了,现在又上这种班,我哪还有时间看电视!」

「既然你没看过,晚上我就打开你那台放着『好看』的电视,让你欣赏一下奥莉薇的身材,反正你今天不用上班嘛!」

月弦像个小娃娃一般,高兴的直点头,「好啊!好啊!」

「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立刻去准备晚上的粮食。」

她下车回家,他则开车觅食.两个人兴高釆烈的准备迎接晚上的卡通节目「大力水手卜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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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这个留着落腮胡的大胖子好好笑哦!老是被大力水手打得鼻青脸肿。」月弦在晚饭后吃过药,肚子果然不痛了,此时她坐在地板上抓着抱枕,对着电视机捧腹大笑。

迟遹附和着她,「谁教他老爱抢卜派的女朋友。」

「哇!没想到奥莉薇长这个样子,真的和竹竿没有两样耶!」

迟遹打趣的说:「我看你干脆就跟她叫一样的名字好了,反正你也差不多和她一样瘦了。」

月弦拿起胸前的抱枕往迟遹身上一丢,连声抗议,「乱讲,我哪里长得像她这么难看?我身上的肉去称起来,可比她重多了。」

迟遹眼神怀疑的上上下下瞄着月弦,她身上挂着一件松松垮垮的休闲及膝裙,双脚曲膝,将裙摆拉到脚踝遮住大半个身躯。他实在看不出来她的肉到底长在哪里?

「你这是什么眼神,还怀疑啊?」月弦斜眼瞅着他瞧。

迟遹的大拇指与食指摩擦着他的下颚,边说边点头,「嗯,我怀疑现在的银行是不是也有让客户寄放『人肉』,还可以拿来当利息用。」

「你敢瞧不起我?」

倏地,月弦站了起来,她很不服气的双手叉腰,宽松的休闲服被她的手这么一束,展现出衣服下凹凸有致的玲珑身躯。

迟遹微微张开嘴,他抬高下巴看傻眼了。

月弦睁大杏眸叫着,「喂!你看清楚,本小姐的『人肉』是不寄放银行的,它还长在我身上慢慢的加利息!你看清楚了没有,我是不是比奥莉薇强多了?」

迟遹猛咽着口水。是啊!她是强多了。

休闲服因她高挺的双峰隆起,小蛮腰也因她擦腰举动而一览无遗,配上匀称的长腿……她该纤细、该丰腴的地方分配得恰到好处,真的是比奥莉薇强多了。

月弦不知道她这样无意的动作,正在引诱迟遹做个玩火的小孩,他伺机蠢动,只想快快点燃两人之间的火焰。

「迟先生,你无话可说了吧!现在你还敢再叫我奥莉薇吗?」月弦依旧叉着腰不放。

迟遹脖子向下一缩,困难的咽下口水,他看得眼睛快要脱窗了,双眼干涩不已,却还舍不得眨一下眼皮。

瞧她自信的抬高下巴,他现在真的是无话可说了,既然无话可说,他用实际行动表示总该可以吧!

迟遹起身向月弦扑了过去,他喉咙沙哑地道:「你这是在玩火自焚,你知不知道?」

月弦诧异着他的拥抱,她睁大杏眸问道:「为什么我在玩火自焚?」

「该死!要不是你今天人不舒服,恐怕我会把你当作饭后甜点,一口将你吃掉。」迟遹眼中燃烧着强烈的欲火。

月弦霎时羞红了脸。

他喉咙干涩,粗声说道:「我现在终于看清楚你身上的肉长在哪里了。」

迟遹吻上她,大手隔着衣服抚摸她的柔软,教她知道他已经信了她所讲的话。

月弦再一次的头晕目眩,这次不是因为肚子痛而全身无力,是被迟遹像条小蛇般的舌头缠住她的唇舌不放。

欲火燃烧全身,窜延整个筋脉,沸腾的热血流窜在两人的四肢百骸之中。

「唔……别、别这样。」月弦尚有一丝意识存在,她想抗拒,却无法推开力气比她大的他。

迟遹闭着眼,唇舌继续与她的纠缠。

感觉到下体有个渐渐涨起的硬物抵触着,月弦内心的警铃大作。

她断断续续地道:「唔……别这样……不……唔……不行啊!」

此时迟遹的脑袋早已一片空白.他用尽所有的热情啃噬她渐渐红肿的唇办,按捺不住自己的身与心,他想尽情享受眼前的美味。

他不停的吻着、嗅着她的身体,他隔着衣服揉着她挺立的乳尖,并且毫不迟疑的张口连衣服也一同咬啮着。

月弦难耐的攀住迟遹的肩。她不知是该让他尽情,还是要马上叫停,只能不断发出魅惑人心的阵阵呻吟。

迟遹急得就快要喷火,血气方刚的他没有多加思考,一手向月弦裙内探去,当他触摸到她底裤上的一块棉体时,才惊愕的清醒过来。

迟遹一把推开月弦。他一时被欲火冲昏了头,忘了她的红潮与先前身体的不适,要不是及时触及到她垫着的东西,恐怕现在两人已经……

迟遹低下头不敢直视月弦,生怕她会认为他跟其他的男人一样,只想从她身上得到满足快意。

月弦被迟遹推开后,心情从云端跌落在地,错把他的拒绝当成是瞧不起地。

他真的将她视为不洁的女人吧!否则怎么会有男人到了紧要开头时还可以喊停?

月弦不知道迟遹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才忍住自己的胀痛。

她面如死灰的转身背对着迟遹,想不着痕迹的安抚自己又受了伤的心。

她实在厌倦了这种没有自我尊严的日子,也真的厌恶了每晚虚应客人的生活。

对于他的追求,她不是没有动心过,可是这段不堪的经历犹如芒刺在背,教她要如何坦然的接受他?

为了钱,她一定要逆来顺受,继续在风月场所卖笑吗?

月弦决定继续逃避和迟遹之间的感情问题,全力为她的家人以及日后的大学生涯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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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月弦注定只能做个感情的逃兵。

家中的担子重得让月弦没有福气享受爱情,她深信自己是个「残花败柳」,所以这一生再也无法觅得真爱。

月弦怕所有的男人,即使是迟遹也不例外。

虽然相处之时,他聪明的不过问她上班的情形,她也感受到他和其他男人的不同,奈何她就是无法打开心门,无法相信这世上会有一个不计较她过去的男人。

上班小姐的身分让月孩像是被刺青一般,无论如何也洗褪不掉这个被烙印的痕迹。

从那晚起,月弦开始拒绝迟遹的邀约,不再接听他的电话,跟他玩起猫抓老鼠的游戏。

迟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怎么莫名其妙的又开始躲着他了,刚开始她是找藉口推拒,后来干脆避不见面,打电话给她又没人接听,他直觉是因为那晚他突然推开她的关系,才会如此。

「该死的自卑感!她一定又误以为我在嫌弃她,她到底要我怎么做,才不会再逃避了呢,」他猛灌着酒,「我都答应不再到店里找她,她却做不到她所说的。好,要躲我是吗,那我也不必遵守诺言了,我会再像之前一样,到店里守着不走。」

迟遹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冲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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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遹怒气冲冲的抓着林经理的领口,「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把蝴蝶给我叫出来,我要买下她整晚的钟点带她出场,不然的话,你也别想在这里混了!」他撂下狠话后,一把推开她。

「迟董啊!不要生气嘛!你先坐一下,等蝴蝶坐完『内台』,我就叫她跟你出场,你先坐一下嘛!」林经理陪着笑脸道。唉!她真不知道蝴蝶为什么会这么的抢手?

迟遹闻言又咆哮着,「我讲的话你听不懂吗,我现在就要她出来,不然我直接进去找人也可以!」话一说完,他当真就想往里面闯。

「哎呀!迟董啊!你别这样嘛!」林经理赶紧冲到迟遹的面前,此时店里的保镖一同围上他。

迟遹冷峻的目光瞪视保镖,他冷哼了一声,「想打架是吗,可以!如果打完架可以让我把蝴蝶带出场的话,我奉陪!」他双手的指头握得喀喀响。

「我可没说打完架才让你带蝴蝶出场啊!」林经理谄媚的拍拍迟遹的胸膛,「别这样嘛!我知道你很看得起我们蝴蝶,我马上就去叫她,马上就去。」林经理向站在她旁边的保镖使个眼色,再把迟遹拉到座位上,继续安抚他,「坐嘛!迟董,蝴蝶马上就出来了,你再等个一分钟就好,一分钟。嘿嘿!真的只要再一分钟。」

不到一分钟,月弦就从里面走出来。

林经理像用飞的一样,倏地站在她面前,她拉着月弦的手说:「蝴蝶啊!今晚你就不用坐台了,跟着迟董出场吧!」

月弦原本还纳闷着林经理怎么会临时把她转到外台来。她还以为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呢,原来是他!

「我不去。」月弦一见来人是迟遹,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林经理慌张的拦住她,「蝴蝶,别这样呀!和气生财嘛!我不是告诉过你,千万别挑客人——」

月弦马上打断她的话,「我谁都不挑,就只挑他一个。」

迟遹闻言在她的身后讲道:「好,你要挑我可以,如果你不想让林经理混下去的话。」

「你……」月弦错愕的转过身,怒视着他。「你竟敢用这种手段来威胁我?」

迟遹目光凛冽,「这不是威胁,是我跟林经理的一个『协议』。」

月弦张口又想驳斥迟遹,却被林经理给阻挡,「蝴蝶啊!别这样嘛!看在我平时也待你不错的份上,跟迟董出去走走,也没有吃亏呀!是不是?」

「我……」月弦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林经理拉到一旁。

林经理一脸的恳求,「蝴蝶,你别再刁难我了,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地方能待了!我求求你,看在我要养家的份上,拜托你就跟他出场了,好不好?」

「我……」月弦将心比心之下,不想因为她而害得林经理丢了工作。

林经理摇摇头,「唉!我真搞不懂耶!你怎么老是对他特别有意见,难道你爱上了他?」

「谁说的。」脸上一股燥热莫名的扩散开来,月弦心虚的否认道。

迟遹按捺不住的大声问话,「怎么样,考虑好了吗,你是要跟我走,还是要叫她走?」

月弦气得牙痒痒的,她心有不甘,「哼!走就走,你这个小人,居然耍这种手段逼小姐出场,哼!」

她紧抿着嘴,转身去休息室里拿皮包。

拿完皮包出来后,月弦的杏眼圆瞪,「我都出来了,你还不走!」

迟遹故意擦起右手,毫不在意的说道:「你不过来勾着我的手,难道要我跟在你后面,一路看着你走?」

「你……」月弦气得一张脸蛋鼓得像只青蛙似的,她很不情愿的叫着,「勾就勾嘛!哼!」

迟遹得意的对月弦一笑,他根本就不在意她生气的样子,心情愉悦的他让她勾着手臂,高兴的迈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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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又开始躲着我?」迟遹把月弦拉到巷中的一角后问道。

月弦别过脸去,她不想再回忆那晚的不堪。

迟遹抓着月弦的下颚,要她面对着他,「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你在怕我吗?」

「谁说我怕你?」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拒绝跟我出去吃饭,又不接听我的电话,刚刚我去店里带你出来,你何必怕成那个样子?」

「我不想跟你出去吃饭不行吗?我不想接听电话,遁要经过你的批准吗,我坐台坐得好好的,你像个流氓一样威胁着要我出场,我不想出场就叫做怕你是吗?」她真的快被他气炸了。

迟遹一脸怀疑的笑着,「好吧!既然你都说了没有,算是我误会你了。

从今晚开始,我要天天见到你,你要像之前那样,每晚与我共进晚餐。」

「做不到!」月弦咬着牙说。

他眉毛一挑,一脸不在乎的点了点头,「嗯,做不到是吗,好,那我就做我做得到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警觉地问。

迟遹耸耸肩,「我做得到的,就是叫林经理走路。」

「你真卑鄙!」她真恨不得打他两巴掌。

「没办法,我的能耐只有到这里。」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她有些不耐烦了。

「不怎么样,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

「没办法!」

「是吗,好吧!你没有办法的事我就不再勉强,我现在要去忙我有办法的事情,先失陪了。」迟遹轻松的吹着口哨,双手插进裤袋里,转身就要往店里走去。

「你站住!」月弦看他又回头走向店里头,生怕他真去找林经理的麻烦。

迟遹嘴角漾着得意的笑容,他算准了不出三秒钟她一定会出声叫住他。

「请问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月弦看着迟遹肆无忌惮的笑容,虽然心中气愤,却也只能咬牙切齿的直视着他。

她深呼吸一口气后说道:「我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

月弦很不情愿的说道:「答应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她气冲冲的模样真是可爱,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躲着他。「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威胁』你哟!」

「是我说的没错!」

迟遹突然诡异的笑着,「不管我有什么样的要求,」

她强压住心中的愤怒,「对!」

「嗯,很好。」迟遹微曲着手肘,「我的车子就停在对面。来,挽着我的手,我带亦过马路。」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会过马路。」

迟遹见状又掉头往店门走去。

「喂!你在做什么?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你为什么又走回店里去?」月弦急忙叫住他。

「你确实做到答应我的话吗?」

她不服气的嘟囔着,「我都答应你的要求了,不是吗?」

「是这样吗,」他一派优闲的盯着她,「我刚刚要你挽着我的手,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月弦面有愠色,却又拿他没辙。「你连这个也要算在内啊?」

他用一副无所谓的语气道:「这个嘛……你大可以不算在内,我没关系的!」

月弦龇牙咧嘴的想要狠狠踹他一脚。

两个人造会儿又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大眼瞪小眼的。

僵持不了多久,月弦便主动勾住迟遹的手臂。

他笑嘻嘻的说:「这才对嘛!既然要答应,就做得爽快一点,免得客人说你不敬业。」

「你……」没有想到她当初说的话,他还记得这么清楚。

「走啊!还发什么呆,我的脸长得这么吸引你吗?」

「你……」

他马上伸出食指在她面前一摇,「别再对我说『你』字,我还不想进开刀房。」

月弦的嘴巴一张。怎么连这一句话他都还记得?

他催促着她,「快走吧!别害我饭没吃到,就得麻烦你送我到医院去开刀。」

月弦这次是真的认栽了,她气得用力踩着鞋跟走路。

「你不喜欢这双鞋吗?还是想要我带你去买双新的?」迟遹故意调侃她。他可终于逮到机会了,没想到逗她生气竟是这么好玩,瞧她认真的模样,教他真的打从心底喜欢她。

「我的鞋碍着你了吗?」她仰着脸气嘟嘟地道。

「是没有,只不过我以为你讨厌这双鞋,不然你为什么走路走得这么大声?」

「你……」她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迟遹又学她当初的口气说:「我知道你的开场白总是个『你』字,我已经记得很清楚了,你不需要每次都提醒我。」

月弦朝迟遹一瞪眼,这次换她拖着他过街去了。


第6章
 
「我已经陪你吃完饭,是不是可以让我回去了?」月弦勉强把最后一口食物吞下肚。

迟遹看看手表,缓缓的抬起头说:「时间还早嘛!」

「不是说好只陪你出来吃饭的吗?」月弦气得把筷子甩在桌上。

迟遹淡淡的回了一句,「是啊!」

「那我为什么还不能回去?」

「哦!不能回去……是因为你的时间还没有到嘛!」说完后迟遹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汤。

月弦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时间还没到?」

迟遹把手伸到她面前,「中原标准时间,刚刚好十点整。不信的话,你可以打一一七问。」

「十点又怎么样,」她搞不懂现在十点钟跟她不能回家有什么关系?

「距离你下班的时间还有几个钟头,你应该算得出来吧,」他又喝了一口汤。「你不会连这么简单的算术都不会吧?」

她胸中的怒气骤升,扬声叫着,二顿晚饭不必吃到半夜三点吧?」

迟逼悠哉的放下手中的碗,「是不必吃到半夜三点,但是你出场的钟点,我可是买到半夜三点!」

她真想把桌上的一锅汤端起来从他头上淋下。

月弦杏眼圆睁地怒道:「你真的『抠』到等我满点才让我离开是吗?好,我就陪你坐到三点。」

「不行。」

「不行,为什么又不行了,」她再次提高声音大叫。

「刚吃饱饭,必须起来走走路、散散步,让胃里的东西消化一下,所以不能在这里坐到半夜三点。」他舒服的摸摸肚子,随后招手叫来了服务生买单。

月弦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难不成……你要我陪你走路到三点?」

「你不要也行,我们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本来满脸怒意的月弦,一听到迟遹说「休息」两个字,马上神色黯然起来。原来他跟一般的客人没有两样,也是个好色的男人。

看她垮下脸,迟遹马上知道她的自卑感又在作祟了。她一定在想他要找她去宾馆,把她当作泄欲的工具。

「嘿!小姐,休息有好多地方可以去,譬如到戏院看午夜场的电影,或者去KTV唱唱歌啦!如果你愿意让我到你家看卡通影片也行。」

月弦被他最后那一句逗笑了。

「你无聊啊!花钱买我出场,只是为了要到我家里看卡通。」

知道她已经放下了自卑心态,迟遹安心许多。

迟遹结完帐以后,对月弦眨了一下眼睛,「怎么样,今天晚上有重播大力水手哦!」

她不禁笑道:「你还对奥莉薇念念不忘啊?」

迟遹闻言眉头一蹙,装成一副苦瓜脸,委屈的说:「没办法,好几天见不到你的人,我只好看奥莉薇啦!」

她拿起桌上的蟹脚朝他的手打去,「你讨打!我说过了,我比奥莉薇强太多了!」

迟遹歪着头看看坐在身边的月弦,雨颗眼珠子上下转动着,「嗯,瞧你现在的样子,只怕没有比上次强哦!才几天的工夫,你瘦得跟奥莉薇有得拼。」

「你别瞧不起人了,我哪里有像她这么丑,你又没有抱过我,怎么知道我没有比上回强?」她娇嗔着。

「对呀!我没有抱过你,当然不知道你是不是比上回强啊!感谢你的提醒。」迟遹突然站起身来。

月弦以为他要走了,她也拿起桌上的皮包准备离开。

怎知他突然转过身,两手抬高,横抱起她走向店门。

「喂!你在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呀!」月弦躲在迟遹的怀里,店里头这么多人在看她,教她害羞的抓紧他的脖子。「你别这样,快放我下来呀!有人在看哪!」

迟遹从容不迫的迈开步伐,「爱看就让他们看,难道我抱抱女朋友、称称她的体重有没有变轻也犯法啦,」他不理会她的叫嚣。真的抱着她横跨马路,走到车子前说着,「我逞是到你家里去看奥莉薇好了,因为我抱着你从餐厅一路走到这里,竟然轻得没有什么感觉。看来你真的要听从我的建议,决定当奥莉薇的姊姊还是妹妹罗?」

月弦挣扎着要下地,她旋即挣开他的横抱,站在地上扯扯衣裙,满脸羞红的娇嗔道:「哼!你要看就看,我不相信我现在会跟她一样瘦得只剩皮包骨。」

「上车吧!」迟遹笑道。他发誓一定要突破她的心防,让她知道他是真心对待她。

「上车就上车嘛!你的神经一定出了问题,我身上有这么多的肉,你却说抱着我时一点感觉也没有。」月弦阴上车门后,突然侧过头警告迟遹,「拜托,虽然我已经好久没有坐你的『碰碰车』了,但是你千万别教我一再的回味啊!」

「你很久没坐了吗,既然你不想再『重温旧梦』,我今天只好学乌龟走路,保证不会害得你前后乱『飞』。」

「你还说!」跟他在一起,她的心感到无限的温暖。

「好,不说行了吧!为了赶回去见奥莉薇,你坐稳啦!」他踩紧油门,扬声高喊,「奥莉薇,我带着你的姊妹来啦!」

Θ====Θ  ※※====※※  Θ====Θ

「喂!你电视看到三点了,我是不是可以『下班』啦,」月弦指着手表说道。

迟遹故意惊讶叫道:「啊!这么快到三点啦?」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看时间准不准哪?」她学着他的口吻说道。

迟遹盯着月弦看。他知道千万不能心急,可是他一定要想出办法教她不再上班,他要她只是他的女人。

「喂!我的脸比电视好看吗,不然你为何一直盯着我?」

「你比我还小器耶!时间算得这么准。」

「不好意思,亏本的生意我向来不做。」

「既然时间已经到了,我只好走喽!」

月弦心中觉得有些一落寞。虽然她嘴巴说要他走,心里头却有一丝的不舍。她知道自己不该痴心妄想,毕竟她是个「不洁」的女孩子。

「你怎么还不走?」她强打起精神来催促他。

迟遹不想这么早走,他佯装自在地道:「嘿!难道你不送我?」

「大门在你面前不到五步的地方,还需要我送你吗?」

「客人要走了,身为主人的你,理所当然要出来送客呀!」迟遹故意拖延时间。

月弦笑着摇头。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觉得好温暖,他不会有令人作呕的厌恶感。

她走上前打开铁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迟先生,请吧!」

迟遹故意走得慢慢的。

「喂!才几步路而已,有必要走成这样吗?」

迟遹突然将五官皱起,手抬着大腿喊道:「噢……刚才坐了这么久,脚都麻了,我一时动不了。」

月弦知道迟遹在玩什么把戏,但她不想点破,心里万分矛盾。她该挽留他吗,可是她根本就配不上他呀!

过了一会儿。

「你的脚应该恢复知觉了吧,」月弦好奇地问道。

迟遹举起右脚踢一踢,然后毕起左脚抖动几下,他清清喉咙说道:「咳咳!我想……它应该知道它的工作是『走路』。」他一语双关。

月弦听出他话中的含意,却还是装傻,「既然已经知道它的责任是『走路』,它怎么还不动呢?」

「哦!刚才它是在暖身,现在准备『助走』。」

月弦皱着眉头,不解的问,「什么东西叫『助走』?」

「帮助的『助』,走路的『走』。你没听过要跳远比赛或是撑竿跳时,总是要来段『助跑』吗?我现在准备离开,当然要来一段『助走』。」

月弦听了不禁完尔,她推着他到大门口,「快点走啦!理由这么多。」

迟遹将双手撑在门边叫嚷道:「喂!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竟然推着客人出门。」

「如果我不推你,只怕你走到天亮还在这里!」她笑着说。

只要跟迟遹在一起,月弦就觉得好快乐。

「我们……来个吻别吧!」他的脸往前凑近她。

月弦笑着退后一步,「什么吻别,你的名堂可真多。」

「不要吻别啊?好吧!我将就一点,来个晚安吻怎么样?」

「你别闹了好不好,」

「我没有闹你啊!我是跟你说真的,难道你要我说这个小姐『不敬业』吗?」

月弦愣了一下。怎么她第一次跟他见面时说的话,他还记得这么牢,她只好踮起脚尖,在他的额头上轻碰一下。

「我的晚安吻已经给了,你是不是可以安心回去睡觉了?」

「可惜你亲错地方了。」

月弦愣了一下,「晚安吻还有分地方的吗?」

迟遹把脸一偏,「你应该吻我这里才对。」

月弦觉得好气又好笑,「你真的很会作怪。」她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去做。

他把脸转过另外一边,「这边你还没有亲。」

她推了他一把,「晚安吻不是只亲一次就可以了,」

「不行,刚才你亲了右脸,左脸没有亲到会跟我抗议的。」他摆明跟她耗时间,因为他真的不想走。

月弦不免发噱,「胡扯!脸颊怎么可能会抗议嘛。」

「它不会,可是我的心里会呀!」

月弦无可奈何的亲了他的左脸一下。

迟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道:「今晚我一定睡得又香又甜,整个梦里都是你。」

月弦又催促着他,「走了啦!一个晚安吻要亲到什么时候?距离刚才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这么快啊?」

「走吧、走吧!你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到工地,早点回去睡吧!」

「好,可是我还没有给你一个晚安吻。」

月弦顿时满脸燥热,她着急的推着迟道,慌张地说:「我不必了。」

「不行,这样做对女士是很没有礼貌的。」

她又推着他,「没有关系啦!我不会跟你计较这些,快走吧!」

「你越不跟我计较,我的良心越过意不去。」

月弦一脸红晕,「好、好、好,我现在跟你的良心说,要它千万别太自责,这样你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礼尚往来』这句话吗?」他是故意要跟她耗的。

月弦叹了一口气,「要亲就亲吧!」

迟遹兴奋得像个小孩,他朝她脸上用力啵了一下。

「晚安吻也亲了,你没有理由再赖着不走吧?」

「另外一边还没有亲到。」他笑嘻嘻地道。

为了让他早点回去休息,月弦只好又把自己的脸送上,这次他啵得比刚才还要大声。

「两边都让你亲了,你还有什么藉口不走?」

他愉悦的看着她说道:「额头。」

「额头?!」月弦忍不住提高音量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我亲错这个地方吗,怎么现在你又要亲我的额头?」

「是啊!为了公平起见,你刚才亲了我的额头,所以我也要亲你的额头,不然我会吃亏的。」

「吃亏,」她再次扬起声音。

「对啊!你亲了我的额头,如果我不亲回来,那多划不来。」他还是满脸的笑意。

「喂!你——」

「你偷吃我的豆腐,我都没有你这么大声!」他脖子一伸,「你究竟要不要让我亲?」

「我从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你不让我亲的话,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等。」他若是再不激她,她一定不会主动的。

月弦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她跟他像是对情侣,两人正依依不舍的吻别着。

「最后一次。」她抬高头,闭上眼,静静地等待他的吻。

迟遹往前站了一步,在他朝她额头上亲的时候,他悄悄地将腿一抬,「顺脚」把门板了。

月弦张开眼见他亲完了额头,开口想赶他走时,他却将她拉回,紧紧的抱住她。

「我还有最后一个没亲到。」

她仰着脸问,「什么最后一个,不是已经亲完了吗?」

他炽热的眼眸直勾着她的嘴唇,低声说:「这个晚安吻,才是我最想要亲的。」头一低,他热情的贴上了她的唇。

这是他想了几天几夜,在梦里都想得到的吻。

月弦被他发了狂的吻吓到,但她还是忘我的回应着他。

迟遹一边吻,一边低语,「蝴蝶,我的小蝴蝶,我不准你再胡乱飞了,我一定要赶快把温室盖好,好让你在那里尽情的飞翔。」

听见迟遹的话,月弦感动得泪流潸潸。她这辈子何其幸运,竟能遇到如此痴心的男人……

Θ====Θ  ※※====※※  Θ====Θ

隔天晚上,月弦一进店里头上班就看到站在柜台旁的迟遹。

她讷讷地问他,「你又来这里做什么,我才刚来上班。」

迟遹拨开月弦脸上的发丝,他深情的凝视她,「我知道你才刚来上班,我是特地来等你的。」

她还是一脸茫然,「等我?」

「走吧!」迟遹搂着月弦的肩膀往外走。

被他强推着走出门口,月弦才如梦初醒,她慌乱的叫着,「我们要走去哪,我还得上班哪!」怎么一见着他,她就开始『神智不清』了?」

「你得陪我去吃饭呀!难道你忘了昨天答应我的事了?」

「我是没有忘,可是我还要——」

「今晚一样跟着我,因为我已经买下你整晚的钟点了。」

月弦听完迟遹的话像失了魂一样,傻傻的跟着他走。

他怎么又花钱带她出场,只是为了要她陪他吃饭,他到底是真心对她,还是闲钱太多没地方花?

月弦此时已经芳心大乱,脑中思绪全被他占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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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饭,两人步出餐厅时,月弦忍不住问道:「你不觉得这样买我出场是很浪费钱的事吗?」

「我不在乎。」

「你可以不在乎,我却为你花的冤枉钱心疼呀!」

迟遹突然停下脚步,他定定的望着月弦,「你真的会为我心疼吗?」

月弦别过头去。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他的一句话会让她以为他是爱上了她。

「怎么不回答了?」他轻捏着她的下颚,「你真的会为我心疼,或者只是单纯的心疼我所花的钱而已?」

月弦眨了眨眼睛。奇怪!她的睫毛怎么会湿湿的,

「回答我呀!」他失控的摇着她的肩膀。

月弦不敢面对迟遹,她实在害怕一切只是她的一相情愿。

他心急得对着她怒吼,「难道这些日子我还做得不够,难道你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他捧起她的脸,「看着我,你看着我呀!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是害怕眼神会泄漏了你心底的秘密吗?」

月弦仍是含泪不语。

「你以为我会像其他男人一样,得到了你再一脚把你踹开吗?」

月弦紧抿着唇,眼中流出泪水。

「你听着,我不是圣人,我是个凡夫俗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我一次又一次的强忍着,生怕一不小心会伤害到你,几次突然把你推开,不是认为你配不上我,也不是认为你这个上班小姐的身体肮脏,我是担心我如果这么做了,你会不会恨我,会不会以为我像其他男人一样,接近你是为了要得到你的身体而已?」

月弦这会儿可是哭得泪眼婆娑了。

「你这该死的女人,你到底要让自卑感在心中躲藏多久,你怎么不试着敞开心胸来看看我、抛开心防来接纳我?你要我怎么做呢?」他声音暗瘂地问,「碰你,我担心吓着你;不碰你,你却又胡思乱想,认为我瞧不起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啊?」

迟遹内心多日来的挣扎终于爆发,如果再不让他一吐真心话,他只怕要为了她而精神崩溃。

月弦在一旁哭肿了眼。

迟遹受不了月弦拚命对着他哭,他又吼道:「你为什么不出声,你不要光顾着哭而不说话呀!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他激动得双手猛摇晃着她。

月弦哽咽地说道:「你要我说什么,我这种身分逞能跟你说什么,我不是个好女孩,你放了我吧!」

他气恼的叫嚣着,「你真该死!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去他妈的身分问题!我只知道我爱你,从你跑到工地找我的那一天开始,我便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你。我不管你的过去如何不堪,我只问你可不可以为了我,别再去那种地方上班,你肯不肯住进我为你准备的温室呢?」

「我……我不知道,你别逼我啊!」月弦的肩抽搐不已,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儿了。

看她哭成这样,迟遹有些不忍心。

他轻轻拥她入怀,靠在她的耳鬓厮磨,「好,我不逼你,只要你别再躲开我。」他知道她的心结尚未打开,他这么紧迫逼人也不是办法,这样只会把她推离得更远。

迟遹抬起月弦的脸,轻轻舔去她脸上的泪珠。

这举动教月弦心中情潮澎湃不已。

「我有耐心等待你肯接纳我的那一天。相信我,我真的不会负你。」他情不自禁吻上她的红唇。「我一定要你爱上我,只要你肯给我时间和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像店里的客人一般好色无情。」

月弦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被迟遹的一番话惹得夺眶而出……



 
等待重生的日子

将你的往日柔情反覆回忆……


第7章
 
「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迟遹依依不舍的凝望着月弦。

月弦突地有股想要留下他的冲动,她声如蚊蚋地道:「今晚留下来陪我……可以吗?」

迟遹欣喜如狂。她终于愿意接纳他了吗?

他将大门一关,热情的拥抱着地。

月弦心中一阵悸动,她踮起脚尖,主动献上她的唇。

波涛汹涌的暖流在迟遹的四肢百骸窜动,他轻轻吸吮她柔软的红唇,舌头探入唇中与她的舌交会。

月弦全身无力的靠在迟遹的身上,她羞怯的回应着他的吻。

冲动的褪去月弦身上的衣物,迟遹抱着她走到床上,将她轻放在床,接着俯身含住她胸前高耸的蓓蕾。

「唔……」这样的刺激让月弦忍不住轻吟出声。

他心满意足的捧着她的双峰咬嚿,按捺不住的将手指头移往她的下体,轻轻揉抚着那一小颗花蕊。

月弦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微启红唇嘤咛,「哦……哦……」穴口被淫液积成一摊水洼,她难耐这种搔痒感觉,于是她抓着他的手娇嗔地喊道:「嗯……我好难受……唔……别这样……唔……」

「想要我吗?」他的硬物此刻正胀痛不已。

月弦虽未尝试过男女性爱,但她心中多少有些了然,这实在令她羞窘得难以启齿。

他继续在花蕊上绕圈,让她的穴口湿润的极为滑溜,他再次粗哑着声问道:「想不想要我呢?」

「嗯……」她蹙紧双眉,抿紧着唇低哼。

「给我……我真的忍不下去了……」他向她要求着。

「哦……」月弦扭动着身躯,一波波的痉挛感觉紧接而来。

她没有抗拒,于是迟遹将下身抬起后使劲刺入她的幽穴之中,整个硬物深深埋进她的甬道里。

「啊——」月弦不知被他侵入的感觉会是如此巨大的疼痛,她的五官扭曲,嘴里高喊着,「噢……痛……好痛……」

迟遹吓了一跳。莫非她还是个处女?

他心疼的吻着她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如果早一点说,我就会更温柔一点。」

月弦闭起双眼,将头一别,靠在他的颈窝边娇羞的说道:「你要我说什么?」

「说你还是个处女啊!你如果说了,刚才我就不会对你这么粗鲁。」

迟遹这么一说,月弦更加的害羞了。

他忍着下腹的疼痛,暗瘂地问,「现在还会痛吗?」

「嗯……」月弦的头垂得更低了。

他爱怜地吻着她的眉,再轻啄她的眼,接着到她噘着的小嘴上停留。想要她的念头一直强烈煽动着他,尤其是在她甬道中的硬物更是不断的扩大膨胀,让他禁不住想要蠕动。

「如果你没有像刚才这么疼痛的话,是不是可以让我稍微动一下?」他口干舌燥的问着。

一抹排红迅速飞上月弦脸庞,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虽然下体逞是灼热刺痛,又被他的硕大撑开涨满,但她心甘情愿的将她的第一次献给他。

她只知道要紧紧地抱着他,无怨无悔的将身子全部交给他。

迟遹知道她不好意思说,于是他慢慢的滑动,并柔声的安慰,「我会轻一点的,你尽量将身体放松,别怕。」

他缓慢的向前举进,又将它抽出,不疾不徐地深进浅出,惹得月弦的身体又起变化,搔痒感受蔓延了她的身子。她微起朱唇,「嗯唔……嗯唔……哦……」

如泣的娇吟声听得迟遹犹如喝下美酒,酩酊大醉一般,开始冲刺起来。

「噢……我真的好喜欢……听你的叫声……」他加快了动作,「我好舒服……你呢?」

月弦面有赧色,无声无息的咬着唇不语。

不再徵求她的意思,迟遹凭着一股欲念勇往前冲,长驱直入。

他奋力的戳刺教他的火根越肿越大,接着他低下头随着身下的动作吸吮月弦挺立的粉红,双重刺激下,她几乎要魂飞天外。

她幽穴内的蜜液直流,神情涣散般的呓语,「啊嗯……啊嗯……哦……嗯哦……」

她欲拒还迎的模样,煞是动人。

两人的下体密合得找不到丝毫缝隙,迟遹一高一低的抬着臀,月弦的小嘴轻败,空气中回荡着喘息声音。

「唔……哦唔……」她香汗淋漓的抱着他娇喘。

月弦的呻吟让迟遹直想要释放自己。

迟遹深情的望着她,粗嗄的说着,「噢……我真的爱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

月弦蹙着双眉,轻声细语的回道:「嗯……我也爱你……」

终于听见她的回应,迟遹全身的筋脉直想要赶快解放舒展,他一次次不停的猛戳,让她的幽穴里涌出一股热潮。

「嗯哦……嗯哦……」初嚐云雨的月弦无法承受迟遹强烈的撞击,她忍不住高声呐喊,「啊……我不要……哦……哦……啊哼……别再……真的不要了……哦哼……」

看她满脸通红的直喘着气,迟遹想起这是她的第一次,于是他放慢速度,缓缓在她的下体移动。

这个姿势让两人敏感的摩擦到彼此,月弦又再次呻吟,「哦……哦哼……哦哼……哦……啊……」随着她的叫喊,在她穴中的硬物不断的抽搐,一道强烈热流洒在她的体内深处。

迟遹浑身是汗的贴着月弦的娇躯,深吻住她的唇,语音模糊的说:「我真的爱你……」

Θ====Θ  ※※====※※  Θ====Θ

「嘿!你该去上班了。」月弦拉拉躺在床上的迟遹。

迟遹反手将她一扯,月弦便一头倒在他的怀中。

「别这么小器嘛!连床都不愿意让我再多躺一会儿。」他闻着她的发香,轻轻咬着她的耳垂。

「哈!好痒哦!」月弦东躲西藏,试着躲开迟遹的进犯。「别闹啦!哎哟……好痒耶!」

「谁教你这么小器。」迟遹又往她的腰部搔痒。

「哈哈哈……真的……好痒……别再来了……我怕痒……哈哈……停……求求你……」月弦双手抵挡不住迟遹的攻击,只好猛笑着向他告饶。

「好,我不闹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他抱她抱得死紧。

月弦一脸幸福模样,嘴角漾着娇美的笑容,「什么事?」

迟遹突地正色道:「别再去上班了,好不好?」

月弦的脸色黯淡下来,嘴角的笑容迅速隐去,「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我不是在嫌弃你,你在那种地方上班还能保有完璧之身,我怎么会嫌弃你,我是心疼你呀!别再去上班了,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不是我要不要上班的问题,而是我……我的经济困难,需要一笔数目很大的钱,你是帮不上忙的。」月弦将脸埋在迟遹的胸膛幽幽地说。

「别担心钱的问题,以我目前的经济状况,一定有能力帮你的忙,不要拒绝我好吗?」他勾起她的下巴说道。

月弦眨了眨充满雾气的双瞳,「别对我这么好,我会还不起的。」

「我不要你还我什么,因为我只想要你。让我来照顾你吧!从昨晚开始,我更加无法离开你了。」他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嫁给我,好不好?」

她强忍哭泣的念头,却再也禁不住的让眼泪滚落,「我……」

「难道你真的连一点点爱我的心……都没有吗?」他直勾勾地瞅着她问。

月弦的心好乱。她该不该答应他,

真的要嫁给他吗,但是父亲的医药费怎么办,他没有道理替她负担这些啊!

迟遹语气坚定的说:「不论你觉得如何,我今生只想要你一人。」

月弦却还在为她的家世、身分自卑着。

「你愿意把你的人交给我,难道你的心舍不得给吗?」

月弦连忙说道:「我怎么会舍不得,对你,不论是我的人或我的心,我都舍得呀!」

「既然这样,别再上班了,我找个时间去拜访你的父母。」迟遹高兴地吻住月弦的唇。

「找我的父母做什么?」她娇羞地道。

迟遹轻点一下她的鼻尖,「当然是去提亲啊!」

月弦一听,躲进他的怀中,「这么快啊,」她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不快点怎么行,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你娶进门,每天一早有个娇妻在我耳边『叫床』,这种感觉有多幸福啊!」

月弦羞赧地娇嗔,「喂!你好讨厌哦!说得这么暧昧,什么『叫床』嘛!人家好意叫你起来上班,你却说成这样。」

迟遹一个翻转,双手撑在床铺上,一脸邪邪的笑道:「在我起床上班之前,想要听到你另一种『叫床』的声音。」

月弦还来不及开口,翻云覆雨的激情画面又在这张大床上开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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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月弦悄悄地搬离她所住的小套房。

这天一早,她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父亲突然心脏病发来不及抢救而去世,母亲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马上街到医院的顶楼跳楼自杀。

月弦哭得伤心欲绝。她不需要再糟蹋自己了。

她的父母已不在世上,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考虑了一个早上,她不知该不该告诉迟遹家中的事。

最后月弦还是决定做个感情的逃兵。就算他再怎么不介意她的过去,就算她为他奉献出宝贵的贞操,她还是高攀不起他。

基于「职业道德」,月弦在接近上班的时间,打了通电话给林经理。

当林经理听到月弦打算离职的消息时,她完全愣住了,五秒钟之后,才传来她的惊声尖叫。

林经理回过神来,想要留住月弦这棵摇钱树,「蝴蝶啊!你怎么可以打电话来说不做就不做呢,我可待你不薄呀!别在那里自怨自艾的想不开了。

听我的话,你明天一定要来上班,今天让你休息一天,出去散散心,保证你明天一定神清气爽,后悔刚才所讲的话。」

月弦没有回答她。

「喂!蝴蝶,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跟你说的话?这几个月来,你的业绩总是第一 ,虽然我们店里比不上一些酒店来得豪华,客人也远不及别的地方高级,但这并不表示客人出手不大方呀,你说对不对?

「我们这里的熟客多又稳定,小费也不会比酒店来得少,而且老板的后台硬,黑白两道吃得开,小姐们根本不必怕被临检,更何况你有自己的固定客户,干嘛突然不做了,我的好小姐,我拜托你行行好,别三天两头的发作一次,我的心脏快要受不了啦!

「你一下子像个木头不理人,一下子躲着客人不去坐台,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你回来上班,咱们一切好说。尤其你现在懂得如何放开自己了,有一堆爱慕你的男人捧着大把钞票在后面追着你飞,你何苦跟钱过不去呢?」

月弦还是不吭声,她让林经理一个人对着话筒唱独脚戏,林经理说得口水都干了,她还是一句话都不应。

最后林经理以退为进,暂时跟月弦妥协,「蝴蝶啊!那……我跟你打个商量好不好,你先别急着不做,我让你休息一阵子。人嘛!总有职业倦怠的时候,别老是跟钱过不去!好歹你也给我几天的时间,让我找个理由跟客人解释,你说是不是啊,你可怜、可怜我,为了你,我动不动遭受客人的威胁,我总得先跟老板交代一下啊!不然到时候他会怎么说我,蝴蝶,你说是不是啊?」

她讲得喉咙快要长茧了,这个死丫头竟然还是不理她,莫非要她一个人对着电话自言自语下去吗?

林经理开始哀号,「救命啊!我的好蝴蝶呀!求求你回我一句话行不行,好让我知道该怎么去向老板和客人解释——」

不等林经理说完,月弦挂下电话。

她失去了父母,还要这么多钱做什么,钱现在对月弦来说,已经失去意义了。

月弦伤心的哭着,这回她是真的绝望了。她要彻底脱离这个圈子,要将过去的不如意全都付诸东流。

从现在起,再也没有「蝴蝶」这个女人了。

月弦擦干眼泪。接下来,她还要忙父母亲的后事,至于未来的路,她该怎么走下去呢?

「爸、妈……为什么你们要丢下我,为什么,你们可以告诉我吗,爸、妈……」她望着天花板大声呐喊。

Θ====Θ  ※※====※※  Θ====Θ

迟遹趁月弦还没有上班之前先到她的住处,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无眠地想了一晚,在风花雪月的圈子待了这么久,还能够保有处子之身,表示她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苦衷,才会这么委屈自己。

既然要了她的清白,也深爱着她,他一定要娶她为妻,为她的将来负责。

迟遹到银楼买下一对戒指,准备待会儿要向月弦求婚,可是他按了好久的门铃.始终不见她出来开门。

迟遹暗忖,她该不会提早出门了吧?

他再按了两下门铃,屋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他喃喃地道:「她真的不在……」

迟遹才转身要走,住在月弦对面的老先生正好开门打算出去。

「先生,你要租房子吗?」老先生问他。

「不是,我来找住在这间套房的小姐。」迟遹指着月弦的房门说。

「这位小姐,她今天中午搬走了呀!」

「她搬走了,」迟遹闻言全身僵硬了起来。

「是啊!她中午要搬走的时候,我正巧遇见了她,她提着三大袋的行李,我还帮她提到楼下去呢!

迟遹神色慌张的抓着老先生的手,「对不起,你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吗?」

「不清楚,只看见她坐上一辆计程车走了。」

迟遹整个人像被掏空了般,呆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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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她真的不做了?」迟遹不敢置信的对着林经理大叫。

林经理陪着笑脸,连忙鞠躬哈腰,嘴里直说抱歉。

「你没骗我?」迟遹怀疑的盯着她。

「迟董啊!我怎么敢骗你,」林经理满是无奈,「我今天一上班就被老板骂到现在,都怪蝴蝶临时打电话说她不做了!」

迟遹愤怒得一拳捶向柜台,「该死的女人!我都这么做了,她还要逃避我,难道要我把心掏出来给她,才肯相信我讲的话?」

他又捶了一拳,害得柜台里的小姐跟林经理饱受惊吓。

「她有没有说她要到哪里?」迟遹对着林经理咆哮道。

林经理像只惊弓之鸟,一个头摇得如博浪鼓,「她没说、她没说,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迟遹气得一把火无处发泄,露出如天星般的眸子,「你说好不会再躲开我的,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揪出来!」


第8章
 
月弦开了间专卖手机周边产品的店铺。

月弦暗忖着,日子过得好快,再等个半年,她就可以回学校上课了。

她的店从上午十一点开始营业,一直开到晚上十一点左右,等人潮全部敌去,她才肯拉下铁门休息。

为了实现梦想,她一定得咬着牙撑过去。

「小姐,请问这条手机吊饰多少钱?」

又有客人上门了。

月弦带着笑容亲切的说:「哦!很便宜,只要一百八十元。」

「这个趴趴熊的皮套呢?」年轻的少女又问。

她还是面带微笑,「这个要五百元。」

少女吐吐舌,「哇!这么贵啊,别家才三百元耶!」

「小姐,我这个是真皮皮套,跟一般合成皮不同。喏!你看这个接缝,它比市面上的皮套牢固,摸起来又软,颜色也很特别。一分钱一分货,你要三百块钱的我也有,你自己看看,这两种材质的触感是不是差很多?」月弦捺着性子跟她解释。

少女犹豫了一会儿,「我两样一起买,可不可以算我便宜一点,」

月弦考虑了一下,为难的说:「好吧!算你六百五十元就好。」

「啊,才少三十块钱哪!你算我六百块钱啦!」少女仍不死心的讨价还价。

月弦面有难色的回答,「算了,就当是交个朋友,看你一张嘴这么会说话,改天要是让你当了老板还得了。六百块钱就六百块钱吧!下回有需要时,记得再来捧场哦!」她将东西装进塑胶袋里。

少女付了钱,笑嘻嘻的接过袋子,「谢谢,拜拜罗!」

月弦也笑容满面的向她道别。

望着只有两坪大的小店面,又望着店内各式各样最为流行的手机周边产品,再低头看着霹雳包内六百元的纸钞,月弦发出真心的微笑。

虽然每天的营收不多,却是她「浴火重生」后所赚得的钱。

她总算可以抬头挺胸地面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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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了半年,迟遹依旧找不到月弦。

怅惘憔悴的神情,落寞消瘦的身影,用这些形容词描述迟遹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夸张。

这半年来,他每天在工地与寻人两件事情上奔走。

他无法接受她的不告而别,难道他的真心相待不足以令她深信不疑?他是绝对真诚的,只要她肯辞去工作,他绝不计较过去,但她为什么不肯相信他?

她躲得无影无踪,找她就像在大海捞针一样的困难。

迟遹每天晚上下了班之后,开着车子在大街小巷乱逛,就为了寻找月底。

他的脑海里始终萦绕一个美丽的倩影,总是在梦中跟她相会。

迟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哪些地方是他没有找过的。

难道她真的绝情得连一通电话也不打给他,当真轻易的将爱一笔勾消?

「为什么她就这样从我的身边逃开,我到底该怎縻做,才能让她不再设防,要怎样才肯相信我的痴心,而不是在逢场作戏?」迟遹喃喃地自问。他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够找到朝思暮想的小女人?

他在百货公司附近走着,希望她会在这里出现,看老天爷是否垂怜他,让他尽快的找到她。

唉!望着万头钻动的人群,他该从何找起?

迟遹张大眼注意身旁经过的女孩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跟月弦擦身而过。

但是经过他身旁的,不是双双对对的情侣,就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少女。

迟遹又急又慌,「唉!我要怎么找起啊?」

话虽如此,他仍不放弃地跟着人群向前走。

此时人越来越多,他被人潮挤到旁边的商店里去。

「小姐,这个外壳多少钱?」一个大男孩开口问道。

今天月弦忙得不可开交,连休息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但她仍然强打起精神,面带微笑地说道:「这种要八百块。」

男孩答应得很干脆,「麻烦你现在帮我换掉,可以吗?」

「好,等我几分钟,很快就好。」

迟遹被后面的人半推着走,在快要走到隔壁的商店时,耳中彷佛听见月弦的声音。

是的,他听见了她的声音,但是她的人呢?

迟遹急得转身逆行,想要寻找月弦的踪影。

没错,他确定刚刚听见的是她的声音。

可是他怎么找不到人呢?

难道一切只是他的幻觉,不!她的声音是这么的清楚,不可能是他听错了。

迟遹难掩心中的焦躁及兴奋,他昂首四处张望着。

他一个人站在骑楼下,不管别人怎么推他,就是站立不动。

迟遹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引颈企盼他心中的人儿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真的是他听错了吗,迟遹不甘心的张望着。

真的是她!

迟遹看到一个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人影,他看到月弦出现在离他不远处的一个店面里。

虽然她纤细的身影被挤在店内的一角,他却一眼就注意到她。

他欣喜若狂,几乎要在骑楼下大声呐喊起来。

迟遹说不出他心中的喜悦感觉,也忘了半年来的辛劳与焦虑,因为他终于找到月弦了。

他随着人群挤入店里,沉声问道:「请问你有没有卖一种可以装『人心』的皮套?」

假日的人潮太多,月弦没有多加细想,反射性的回答,「不好意思,请你等一下,待会儿我忙完了,再帮你找找看。」

迟遹望着月弦忙碌的背影,内心震撼不已。

「好的,就算要我等上十个钟头,我也愿意。」他愿意等她忙完,再多的时间他都会为她守候。

他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一定受了不少的苦。皇天终于不负他所望,今后他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这次他一定要好好的看牢她。

他绝对不能再把她「弄丢」了。迟遹站在店外,目光深情的守候着月弦。

一直到午夜十一点多,人潮才渐渐地散去。

月弦这时才发现店外的大柱子旁站着一个男人。

他在那里等人吧!隔壁店家的灯已经熄了,大夥儿都在准备打烊,月弦也忙着收拾东西不理会他。

忙了一整天,她累得只想赶快回家休息。

当月弦收拾妥当要关灯的时候。迟遹走了进来。

「真不好意思,我已经打烊了。」月弦听见脚步声走过来,头也不抬的直接说道。

待她转身看向来人时,整个人愣住了,忘了接下来她要做什么。

「记得我吗?」他一脸的疲惫,哑着声问她。

月弦恍如置身梦中,呆呆地站立在原地。

他再问一次,「记得我吗?」

月弦仍旧呆立着。

他的眼中布满血丝,「你可知道我这半年以来,每天晚上找你找得好苦吗?」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迟遹心痛地道:「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她已一无所有,他为什么还不放过她,月弦的眼中出现了一层薄雾。

「怎么你到现在还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月弦,一时之间乱了方寸。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刚才我问过你,有没有一种可以装入『人心』的皮套,你答应要帮我找找看的。」他还等着她的回答。

月弦迷惑了。有可以把人心放进去的皮套吗?

「我要买你的心,连同一个密不透风的皮套,你肯卖给我吗?」

她犹豫不决。他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月弦张开嘴却无法出声。她要说些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话?」迟遹一反刚才的神情,他紧抓住月弦的肩,「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不管,你明知道我在乎你,却让我每天过得痛心万分。这次不论你有什么样的理由,我绝不再让你溜走,你听见了没有,你听见了没有?」

月弦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她泪流双颊,心中澎湃感动得紧抿着唇。

他嘶哑着声音,「我不要你闭着嘴哭泣,我要你说话,我要亲耳听到你说不会再逃开我了。」

月弦终于悲泣出声,她的心已然决堤了。

「这次我真的不会再逃避你了,即使有千军万马,也拉不走我的心……」她哭得柔肠寸断。

他则心疼得湿红了眼眶。

迟遹紧拥着月弦,在她耳边低喃,「你不是雁儿,更不是蝴蝶,我不许你再从我的身边逃开。」

月弦在他颈边猛力的摇头,「不会了,这次我绝对不会……」

「你可知道当我发现你离去之时,心中的那份痛楚有多深吗?」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他轻捧着她的脸,「别再躲我了,好不好,」他的眼泪终于滑落。「我是真的爱你。」

轻轻的一句「我爱你」让月弦纵声哭湿了衣襟,心中情潮一波又一波地向她席卷而来。

她不再排拒他的爱,不再对爱情退避三舍。

「是你说的,你绝不可以再不告而别,省得我再次慌乱了手脚.知不知道?」

迟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丝绒的小盒子,他打开它,里面装着一对钻石戒指。

月弦愣愣地望着闪闪发光的钻戒.耀眼的光芒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迟遹拿起其中的一枚钻戒,握着月弦微弯的无名指,「这是半年前你搬家时我所买下的戒指,当天我带着它准备向你求婚,没想到错过上一次,我一放就是半年。这一次我决定将它套进你的手指头,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人,不许再逃离我了,懂吗?」他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

月弦望着自己手上的钻戒,内心激动不已。

他红着眼眶说:「你是不是也该把另一枚戒指套进我的手指头呢?」

月弦伸出手将戒指套进迟遹的无名指里,她握着他的手,再次失声痛哭。

他大手将她一揽,欣喜的紧拥着她,「从现在起我也是你的人了,你绝不可以再抛弃我,知不知道?」

她泪眼盈盈的直点着头。

他稍稍放开她,在吻上她之前,再一次说道:「我爱你……」

Θ====Θ  ※※====※※  Θ====Θ

月弦带着迟遹到她的住处,两个人手牵着手,才短短十五分钟的路程,他们俩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我爱你」,月弦也提及了她临时搬家的原因。

月弦怎么也料想不到,都已经过了半年,迟遹竟然还不放弃找寻她的下落,这让她不得不正视起他对她的爱。

迟遹喜孜孜的说:「还好我聪明,知道去百货公司附近碰碰运气,结果真被我找到了。」

「哼!算你运气好,若换成平时的话,只怕你得扑空了。」她停在一栋旧大楼前,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当两人经过二楼的转角处,其中一间屋子内断断续续传出床板撞击还有男女喘息的声音。

月弦讶异的回头,迟遹刚好也抬头,两人对看一眼,彼此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月弦听得脸都红了,一颗心怦怦乱跳,她加快脚步街上三楼,慌张的打开门镇,几乎是用跑的进门。

「你干嘛这么紧张,还用跑的进来?」

迟遹看到她的举动感到啼笑皆非。难道光听声音,就足以让她惊慌失措成这样?

月弦红着脸支吾着,「我哪有……用跑的,我只是走得、走得比较快一点而已。」

他继续调侃的说:「我倒忘了,我们两个第一次出去时,你就很喜欢跑步。」

月弦惊讶的看着他,「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啊?」

他顺手关上房门,「哈哈!我当然记忆犹新,那是我第一次在马路上追着女孩子跑,怎么可能忘得了?」

月弦羞赧地抗议,「好了,不准再笑了,你若是再取笑我的话,我连水都不请你喝,直接赶你出去。」

「好、好、好,我不取笑你,能不能看在我今晚在你店门口当警卫的份上,别赶我走,这样我是不是可以跟你讨杯水喝?」

「算你识相。」月弦随即帮他倒了一杯冰开水。

迟遹喝完水,忍不住将她抱个满怀。

「哎呀!我全身是汗,你别抱着我啦!」她娇嗔地说。

「我不怕,你身上有淡淡的馨香味。」他作状往她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羞答答的拍了他一下,「你少贫嘴了。」

他将双手放在她的腰上,深情款款的注视她。「小蝴蝶,你可以告诉我,你离开我的理由吗?」

她神色黯然的低下头来,「我不配跟着你。」

「为什么这样说,当初不是说好要嫁给我的吗?」他抬高她的下巴,「别再胡思乱想,现在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我不许你这么说,听见没有?」

月弦咬咬唇,她感动得朝他点点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轻捏着她的鼻尖说:「对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呢。」

「我姓月,月亮的『月』,单名一个弦,弓字旁的『弦』。」

「月弦!嗯,好好听的名字。」他温柔地摸着她的脸说:「你累了一天,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找你。」

她无声的点点头。

迟遹笑着说:「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晚安吻呢?」

月弦娇嗔着,「你怎么又来了,」

「我找了你半年,等了半年的晚安吻,今天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你不会这么吝啬吧,更何况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月弦娇羞的喊道:「你的脸还不赶快凑过来吗?」

他主动把脸颊贴到她的唇上,左右各索吻了一次。

「亲完了,你可以安心回去睡了吧!」

「可以,等我亲完了你。」迟遹说完立刻献上他的吻。

正当月弦要推开他的时候,隔壁房子隐约传出女人的呻吟声。

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或许是假日的关系,今晚相爱的人儿特别多。

此时,呻吟的声音越传越大,害月弦不知所措的羞红了脸。

看着她面带桃红,又加上这种刺激感官的声音,迟遹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原本要离开月弦的双手再度圈住了她。

他含笑斜睇着她,「你这里经常会传出这种声音吗?」

月弦有些忸怩,「偶尔啦!」

「声音还没停止,你听了有什么感觉吗?」他故意问她。

她别过脸不敢正视他,羞怯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你知道吗,这种声音可是会传染的。」

「那你还不快走?」

他在她的颈问低语,「我已经被它传染得走不动了,怎么办?」

「你——」

话未说完,她就被他抱上了床。

「给我,可以吗?」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别……别这样……」

他的手已经伸入她的衣内,看来他是真的想付诸行动。

「不可以……」月弦还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

他托高她的胸罩,含住她的乳丘,「嗯……我真的好想要你……可以吗?」

「真的……别这样……不要啊!」

迟遹的思绪全部集中在月弦的身上,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抗拒话语。

他紧握着她火烫的雪白乳丘,看着她挺立的蓓蕾因他绽放,再也克制不了的低吼,「给我……」

他的手往她底裤探去,隔着薄纱放纵的摩搓着,教她难抑住蔓延全身的汹涌情潮。

迟遹将手指伸进她的底裤,贪婪的搓揉着花蒂,在丛林中流连忘返。

他一手抓着她的乳峰揉捏,一口含住乳丘不停的舔舐。他的下腹不断地传来熟潮,窜延直上,涨得他好想进入她的幽穴里驰骋。

在她丛林中的指头转移阵地往穴口里奔腾,它忽深忽浅不断的捣入,教他更想要拥有她。

迟遹脑中的思绪被爱欲掩没,他尽情的吸吮啃咬,放肆的在她饱涨双峰上逗弄。

他像头发了狂的猛狮,直在她的穴内抽送,不一会儿,穴口流出阵阵的蜜液,传来「啪嗒、啪嗒」的水声,让他更往穴底钻进。

他忍不住一把将她的底裤扯下。

迟遹侧着身抬高月弦的大腿,握着自己的昂扬对准她的幽穴,两人此时都流出晶莹剔透的滑液,沾湿了彼此的下体。

月弦放下矜持,她一手按住他的臀,朝着他的昂扬一挺身,昂然硬物马上深深刺入她的体内。

「噢……」

久未尝试云雨滋味的两人,同时发出轻叹。

「你还是这么紧……」他被她紧密的包裹着。

月弦一脚跨在他的腰上,让他整个埋于她的正中央。

举着炽热的硬挺,他扭腰摆臀的一抽一送.忘情舔舐着她高耸的乳峰,深浅不一的紫红色吻痕密密麻麻地出现在月弦白皙的身躯上,就连她的颈子也不放过。

这回她豁出去了,为了她所爱的人,她只想要完全放开自己,体会与他水乳交融的一刻。

他往后抽出硬物时,她也向后一退,当他一个用力向前刺戳,她则随着他的动作将娇臀往前一挺,双双抽出、送入,两个人配合得无懈可击,身心皆被这种美妙的旋律盘踞。

又一个重击之后,她娇懒的呻吟,「哦……遹……嗯哼……嗯哼……我爱你……哦……」

她的一句「我爱你」像是个强心剂,教迟遹双手握住她的臀部,使劲全力的加速冲撞,惹得她频频呐喊,「啊……啊……哦嗯……嗯……啊……哦哼……」

快感在迟遹体内骤升,整个硬物被她的甬道紧箝着,他粗嗄着声,「没想到……你的穴儿……还是……这么的紧……紧得让我……好想要你……噢……」

月弦摇晃着头直喊,「啊——再深一点……啊哼……啊哼……嗯哼……遹……哦……」

他用尽所有力气做出一个旋刺,终于在她体内飘射出这半年来的浓情蜜意……」


第9章
 
迟遹想把月弦接来家中同住,并要她结束店铺的生意,为入学一事先做准备,但是月弦坚持要自己筹赚学费,两人为此争执不休。最后他妥协了,只得提出条件跟月弦交换,等她进大学念书之时,生活所需费用及住宿问题必须听从他的安排。

两人达成协议之后,月弦才安心经营她挣来的小店面。

迟遹每天从工地下了班之后,就带两个便当到月弦的店里陪她一起吃晚饭。

「喂!我叫你不要每天送便当来给我,你怎么老是不听?」月弦嘴巴虽然叨念着,心里却觉得窝心极了。

迟遹打开便当,装着很委屈的样子,「谁教你每天都这么忙,连放个假让我带你出去走走都不肯,我只好天天吃便当啦!有人陪着,这样才吃得下饭嘛!」

以前月弦从不觉得便当好吃,但是自从迟遹来了以后,这些早已吃腻的便当竟在瞬间成了佳肴美味,让她吃得津津有味,连颗饭粒也不剩。

由于平时的逛街人潮不多,所以他们可以边吃边聊。

迟遹知道月弦怕吃带皮的鸡肉,每次他总是主动将整个鸡皮剥下来。

「来,我把鸡皮全部剥下来了,快吃吧!」他把手中的鸡腿放到她的便当盒里。

「谢谢!」她的眼中充满笑意。

因为嘴里有饭,他含糊的应了一声,「还在谢啊,」

「不然我要说什么?」

「这句话我已经听腻了,下次换点新鲜的好不好?」

「除了说谢谢,还有什么可以说,我真的不知道哇!」月弦睁大眼睛望着他。

他边啃着鸡腿边说:「譬如说『亲爱的,我爱你』,或者是『我不能没有你』,不然就是……『今晚我好想要你』之类的句子。」

「这么恶心肉麻的话,我讲不出来。」她撒娇的说。

「讲不出来没有关系,以后我每天教你一句,你跟着我学一句,你天天跟着我学,一年后你就会讲三百六十五句『爱的小语』了耶!」

月弦娇赧的回道:「人家才不要呢!要说你自己说,我才不跟你学!」

「好啊!我跟你说也行!亲爱的,快吃你的饭吧!」

月弦噗哧一笑,「你还当真哪?」

「甜心,你以为我在骗你吗?」他又扒了一口饭。

「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吃鸡皮的,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这件事吧!」

「你是没有告诉我,但是我不会用眼睛看哪?连续两次吃便当,你都把鸡皮剥到一边,其他的东西全吃光了,就是剩下一堆鸡皮不吃。」

月弦突然眼眶一热,感动得哝不下嘴里的饭。连这个他都细心的注意到,还能说他对她不是真心的吗?

「你干嘛,饭盒里有放洋葱吗?不然你的眼睛怎么会突然淹了水?」迟遹故作轻松的说,伸手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

其实他明白月弦为什么哭,只是他不想让两人尴尬得吃不下饭,只好装傻。

「遹……」她哽咽得说不下去。

他越是装成没有这么一回事,她的心越是激动。

「怎么闭嘴不说了?你是想要跟我说爱我,才不好意思再说下去的吗?」

月弦觉得他真是体贴入微。

他夹了一块猪肝到她的便当盒里,「喏!我这里还有一块你喜欢吃的猪肝,我『割爱』给你吃吧!免得你待会儿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吵着要吃。」

「遹……」月弦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他怎么连她喜欢吃猪肝也注意到了?

「别光是叫我的名字啊!后面的那一句『我爱你』怎么等了老半天还等不到啊?」

月弦抽抽噎噎地抖着肩膀。

迟遹催促道:「喂!爱哭鬼,还不快吃,等我把猪肝吃掉了,你可别瞪着我大哭啊!」说完他埋首于便当盒里,他怕一抬头看月弦,会让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月弦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用心」在爱她。

她是不是该打开心门,认真接受他的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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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休假陪我一天。」一大早,迟遹直缠着月弦,在她耳边不停地说着。

「不行哪!人家还要开店工作。」月弦一只大眼睛直盯着迟遹。

「你是个工作狂吗,不行,我今天休假,决定要带你出去走走。」

「可是——」月弦为难地又想开口拒绝,迟遹却一个大掌捂住了她的嘴。

「我不许你说个不字,今天我非要带你出去玩不可。」

月弦看他一脸没有得商量的表情,只好点头同意。

两个人兴匆匆地开车直奔台中,来到一个宽广的大花园里。

白天,迟遹带着月弦赏花游园。晚上用完餐之后,两人又观看这里着名的「水舞」。

静谧的夜空下,几对情侣坐在台阶上,望着眼前广场一道道高低跳动不定的七彩水柱。

月弦被感动地轻泣道:「没想到毫不显眼的水因为不同颜色灯光的照明,可以变得这么的梦幻美丽。」

「喜欢吗?」迟遹深情地拥着她低语。

「你听,它随着悦耳清脆的音乐向上跃起。噢!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动人的水叮当了。」

「你看!居然还有幻灯片耶!」迟遹指着前方说。

月弦一阵惊呼,「哇、是阿拉丁故事里的神灯,遁有一只龙耶!哈哈!

它竟然是一只会喷水的龙,哇!它真的好可爱哦!」她高兴的抓着迟遹的手。

「再怎么可爱,也没有我老婆好看。」他乘机朝她脸上一啄。

月弦羞答答地回道:「讨厌,老是跟人家说这些不正经的话。」

「谁说我不正经来着,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哪!没有半点虚假。再美丽的东西,都比不上我眼前的你漂亮。」迟遹将她摊入怀中,这次他朝着她的唇重重一吻。「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不然我会一直吻到你承认。」

月弦又羞又气,急着要躲开他又凑过来的脸,「这里有人哪!你别故意了,这样好丢脸哦!唉!好啦!我不再跟你否认,这样子你是不是可以让我专心的看完水舞表演?」

迟遹看着她微微一笑,「可以,不过……你得先让我吻完这一次。」

月弦即将出口的一句「不行」让迟遹猝不及防的一吻堵得她无法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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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弦在车上催促着迟遹。

她一张嘴噘得老高,「我们昨天明明说好的,只在台中住一晚就要回高雄,现在怎么开车上新竹啦?」

「有吗?」迟遹假装胡涂。「就算有,我一觉醒来也忘得一干二净啦!」

月弦不满地叫道:「你这分明是在耍赖。」

「有吗?我耍了你什么,我只不过开车带你到新竹玩玩而已。」迟遹脸上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

「不行哪!人家的店——」

「店又怎么了,难道它会自己走路,偷偷的『搬家』吗?」迟遹沉着声,意有所指地望了她一眼。

月弦心虚的垂下了头,知道他在说她之前的不告而别。

迟遹不想破坏气氛,故作轻松的说着,「你不出声,代表赞成我的话,我们玩得开心一点再回去嘛!」他语带孩子气地道:「不然下一次你的『公休』不知是民国几年的事了。我的漂亮宝贝,你陪我一起去玩嘛!我从来不曾去过新竹的大型游乐园。好啦!笑一个嘛!」

月弦被他的声调逗笑了,「你哦!只知道玩而已,几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他摊摊手,「没办法,我跟『小孩子』在一起时,自然也会变成一个小孩。」

月弦马上嘟起嘴来嚷嚷,「你说我是个小孩子吗?」

「难道你满二十岁了?」迟遹笑着反问。

她不情愿的说了一句,「还没有。」

「哈哈!那你还说你不是小孩子,」他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小孩子』,乖乖听『大人』的话,我会带你好好的玩个痛快。」

月弦闻言将头一扭,看着窗外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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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我们能不能不要坐这个?」月弦吓得哇哇大叫。

迟遹安慰着她,「怕什么,有安全带绑着,你又不会掉下来,待会儿两手抓紧手把,要是害怕的话,将眼睛闭上。」

「你说得轻松,要人家两脚悬空的坐在这上面,很恐怖耶!还要被吊上去从高的地方直冲下来,我不要。」她的眼中泛着盈盈泪光。

迟遹仍是一派优闲,「乖嘛!只有几秒钟的时问而已,一定很刺激,保证你终生难忘。」

此时,座椅震动了一下。

「哇!」月弦大叫一声。

她的身体随着机器逐渐地往上爬。

「啊!啊!不要哇!啊……」月弦闭着眼睛大叫,高空中的冷风直吹她的脸。

机器终于在高处停住不动。

迟遹笑看她,大声喊着,「小宝贝,快张开你的眼睛看看,从上面往下看去,风景很漂亮耶!」

月弦挣扎了几秒,偷偷将眼睛睁开一丝细缝,又赶紧闭上,她苍白了一张脸哭喊,「我不要,啊——好恐怖……啊!怎么东西都变得这么小啊?不要啊——」

她还没有喊完,身体一个震动,整个人毫无预警的向下直滑。

「啊!啊——」她死命的尖叫着。

月弦的叫声还没完,人已经到了地面,紧张的她张大嘴拚命直喊。

迟遹将月弦座椅上的扶把掀起,抱着她下来,月弦却还在哇哇大叫。

「小宝贝,别再叫了,人都已经下来了还叫什么?」他直拍着她的背,「你再叫的话,恐怕后面的那一群人会吓得全跑光啦!」

月弦终于张开眼,她捶着他喊道:「都是你啦!人家明明不敢坐,你偏要拉着人家玩,你真的好讨厌……」

「好、好、好,我们去玩别的好了。」

「不要!」月弦大声拒绝,小手直擦着眼泪。「人家吓得腿软走不动了,我不要再玩恐怖的东西了。」

迟遹笑道:「腿软走不动啦,我背着你好了。」

她一脸红通通的,「不要,好丢脸。」

「丢脸?」迟遹笑了出来,「现在你才想到会丢脸啊,刚才你一路喊上去,又一路叫下来,脸早都丢光了,我要背你走。你才想到『丢脸』两个字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你讨厌。」月弦羞得往路口直冲出去。

迟逗在后头追着她跑,「就算我讨厌,你也不能把我一个人丢下不管呀!万一我迷路了怎么办?」

「活该!」

月弦的身影冲得飞快,教迟遹在后头紧迫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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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弦一路从新竹「叫」回了高雄。

她心有余悸的诉说着各项游戏器具,每说到一件,她就骂迟遹一次,她没有想到游乐园里的东西竟然一样比一样刺激,真不是人玩的东西。

迟遹边开车边笑着,「是你自己胆小,怎能怪游乐场的东西不好玩。」

「那些叫好玩,」她突然提高声音,像连珠炮叫着,「什么海盗船嘛!一下把人晃得这么高,又冲得这么快下来;还有什么大转轮,整个人被它倒挂在半空中下不来,我的头都快要脑充血了,这也叫好玩吗,还有一艘水船溜滑梯似的直冲到水里面,溅了我一身湿,还照什么相留念?一张脸变形得像幅灵异照片,有什么好看的,你居然把它买下来,你是想要回家吓人还是吓鬼啊?」

休息一下,她似乎还没讲够地继续说:「另外那个叫做冲浪游艇是吧,一路摇摇晃晃的,又有人在岸边发射空气弹,竟然准确的射中我旁边的水道。我的衣服还没干,结果又被喷了一身湿,真的是花钱找罪受!」

迟遹一直不吭气的让她骂个够.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别这样啦!我也是好意带你玩点不一样的东西嘛!这样你才会记得我们曾经『同甘苦,共患难』呀!」

「是啊!我真的是一辈子没齿难忘啦!」她气得将头一别。

「好啦!别再气了,我的小宝贝,现在我带你去夜市吃吃猪脚面线,替你压压惊,好不好?」

迟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安抚月弦,朝着目的地行驶而去。

Θ====Θ  ※※====※※  Θ====Θ

回到高雄休息了一天,月弦继续忙着店里的工作,迟遹则回到工地去上班。

这天晚上,月弦忙着收拾东西准备打烊时,有一对男女经过她的店门口。

「哇!那个皮套好漂亮哦!」女人开口说。

男人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笑得很暧昧。「喜欢哪,喜欢就买呀!冲着刚才你把我『伺候』得很舒服,我送你。」

两个人也不管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仅动作猥亵,又搂搂抱抱的,几乎是黏在一起的走进月弦店里。

「小姐,你喜欢哪一个,我拿给你看。」

「我要那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指着墙上说。

月弦依言把墙上一个十分特别的皮套拿下来给她看。

女人身旁的男人突然歪着头喊道:「啊!你不是蝴蝶吗?」

月弦看了他一眼,愣住了。怎么会这么巧,居然在这里碰见了之前店里的客人?

男人一脸色相,直盯着月弦,「怎么,不认得我啦?」

月弦尴尬一笑,「先生,你可能认错人了。」

男人不死心的说道:「我怎么可能会认错!我捧过你好几次的场,你这么快忘记啦?」

月弦矢口否认,「对不起,你真的认错人了。」

男人朝他身旁的女人眨了一下眼睛,「嘿嘿!她大概是不好意思吧!」

他不甘心的继续追问,「蝴蝶啊!你怎么会突然不干了呢,找到『户头』啦?」

月弦羞愧得无地自容,但她仍继续否认,「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真的认错人了。」

「你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嘛!你开这种店会比被男人摸两把赚得多吗?」

她勉强撑起嘴角的笑容,佯装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不好意思,我已经打烊了,看来这里没有你们需要的东西,我关门休息了。」

男人听完有些一老羞成怒,「哼!践什么践呀,你以前还不是被我摸得不想摸了!走,我带你到别家去买!」他大手往女人的肩膀一勾,余气未消的骂着,「哼!骚货一个,真是贱!」

待两人走远了,月弦才跌坐在椅子上。

她忘了关灯,忘了拉下铁门,也忘了迟遹的约定。

月弦一个人呆愣在椅子上,坐了老半天的她失了神,也掉了魂。

她开始自言自语,「是啊!再怎么变,就是无法改变我曾经是个上班小姐的事实啊!」此时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上班小姐的身分她必须背负一辈子,直到她死吗?

半年来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自信心,被从前「恩客」的几句话就摧毁得一点也不剩。

她好想哭,却哭不出来。「像我这种肮脏的女人.凭什么接受他的爱?」月弦呆坐不动,双眼无神。

如果早一点认识他的话,她人生的命运是不是会因此变得不同,她是不是不会被人耻笑,她是不是不会这么作践自己,「别人还记得,他怎么可能会不计较,或许他只是嘴上不说,因为他还没有吃腻嘴上的肉,所以会觉得特别的香。」

月弦失魂的坐在店里好久,她对着墙上的吊饰说话,忘了迟遹今晚要加班到午夜,他会直接回住的地方等她。

一整排的商店全都关门休息了,唯独月弦这一间,店里灯火明亮,在黑暗的街道中显得特别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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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弦全身僵直的坐在床沿,她两眼空洞的看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

迟遹知道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变成这样。

他半跪在月弦的面前,握着她的手,语气中充满了关怀和焦虑。

「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呀!别这样子不说话……老天,你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你吓坏的,你说话呀!」他急的把她的脸捧向他。

月弦突然狂喊,「我不要坐台……我不要再被男人摸,我已经不是蝴蝶了,你知道吗,我不是坐台小姐,我要存钱回去学校念书,没有再出卖自己了。我是不得已的……我叫月弦,我不叫蝴蝶,你懂不懂?我讨厌蝴蝶这个名字,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叫月弦,你听懂了吗,我叫月弦、我叫月弦……我已经不叫蝴蝶了……」她瞪着迟遹大叫。

「你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啊!我怎么才加个班,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迟遹揽着她,控制不住的掉下眼泪。「你在我的心中永远都不是上班小姐,你只是我迟遹的宝贝……」

一整个晚上,月弦死命抓着迟遹又哭又喊,嘴里不停重复同样的话。

直到破晓时分,她哭累了才昏昏沉沉的睡着。

被她折腾了一夜,迟遹终于也体力不支的倒下,他迷迷糊糊的在她的身旁睡去。


第10章
 
迟遹被刺眼的阳光照醒,他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回头望着还在沉睡的月弦,他蹙眉低嗄地问,「昨晚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像发了疯的哭喊整个晚上?」

「嗯……」月弦突然嘤咛一声,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男人的面孔,她呆望了几秒。「你是谁?」

她突然问出造句话,让迟遹愣住了。她该不会又想要从他的身边逃走,所以故意装作不认识他吧?

「我是你的未婚夫,我是迟遹啊!」

月弦蹙紧黛眉,坐起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他,「你是我的未婚夫,你叫迟遹……那我是谁?」

迟遹的心被她问得直往下沉。

「你……你真的不知道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真的不记得了,你真的什么都忘记了?」他不敢置信的晃着她,「你别这样,有什么委屈你告诉我,不要故意装作不认识我。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月弦歪着头,嘴里喃喃地说着,「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啊——」

她突然抱着头大叫。

「你冷静一点,有我在,你别怕,我会保护你。」迟遹将失控的月弦抱在怀中,她却还是不停的尖叫。

为了不让她继续尖叫,他只好用嘴堵住她的唇。

一开始迟遹只是想要阻止她再乱叫,没想到他一碰上了她的唇,整个人不由自主被她的唇诱惑住,他不再是单纯的要她不出声,而是离不开她了。

被他这一吻,她当真安静下来不再乱叫,他的舌头直往她口中钻入.和她的舌纠缠得无法放开。

「唔……嗯……」月弦轻声呻吟了起来。

她诱人的娇吟点燃了他的欲火,他更加狂妄的吮吻着她的唇舌。

「哦……」月弦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他咬着她的唇,咽了一下口水,「你别再发出这种声音了,我会受不了的。」

她根本不予理会,只凭本能作出反应,喉中不停发出嘤咛声,「唔……嗯……」

「你再发出这种声音,我真的要把持不住了……」迟遹挣扎了好久,还是决定将她推开。

月弦双颊绯红,双眼迷蒙,嘴里轻轻嗔道:「你不想要我了吗?」

他勉强压下的欲念被她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撩起。

「你知道我是谁吗?」迟遹不放心的问着.他可不想在她意识不清的时候要了她。

此时的月弦不知是清醒,还是神智依然模糊,她张大黑白分明的双眸,轻声反问他,「你不是迟遹吗,刚才还是你自己跟我说的,你忘记啦?」

「你真的知道我叫迟遹?」她还记得他说的话,她并没有忘了他。

他又喜又狂的亲吻着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嘴,庆幸她不是真的忘了他。

月弦被他逗弄得全身燥热,她呻吟着,「啊……啊……嗯哼……嗯哼……哦……」

她突然脱掉自己的上衣,又主动解开遮掩的胸罩,豪放的举动让迟遹看得目瞪口呆。

他瞠目结舌地道:「你……你真的……要……」

月弦变了个人似的,她站起身,当着他的面将全身脱得一丝不挂。

迟遹被她拉了起来,他的头脑呈现空白状态,只能任由她摆布。

月弦仍是微笑不语。

两个人站在床上,她帮他解开衬衫的纽扣,拉开皮带的扣环,脱掉衣服,褪去裤子,彼此裸裎相见。

她主动抱着他,主动献上了双唇,然后又主动把他的头拉下,让他一口含住她胸前的乳丘。

迟遹投降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不可能对眼前裸身的她视而不见,他真的想要她。

他难掩兴奋,身下的壮硕早已高举,等待冲锋陷阵的一刻。

月弦微仰着头,半眯着眼,舌舔着唇,双手抓住半蹲着的迟遹,不断呻吟,「哦啊……哦啊……唔……哦……」

她推开他.却按下他的头,来到她的黑色丛林前。

难耐心中渴望,她娇喘着哀求,「舔我……」

迟遹马上拨开微曲的鬈毛,用他的舌头朝小山丘爱抚着。

他的舌灵活旋转,一下停在丘顶,一下又伸往顶下的神秘幽谷。

他一手扶住她的娇臀,一手拨开眼前的屏障,让唇舌恣意在花园里跳跃奔驰。

小山丘被他吸吮得又红又肿,而她的穴口更是被他逗弄得不停流出芬芳的蜜液。

月弦的双脚已然无法站稳,她紧抱住他的头.语带哭泣般的嘤咛,「啊……我受不了……啊……啊……」

迟遹欲火难耐的将她推倒在床上,粗嗄的问她,「我的小宝贝,你真的……想要我吗?」

下腹的涨痛令他快要支撑不住了。迟遹心里想着,如果她要反悔,现在避来得及。

月弦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她又主动的抱住他。

她的双手朝他的臀部按下,一根火热的巨棍直冲入她张开的双腿间,准确的插入粉红幽洞里。

「噢……」两人同时发出低吟声。

迟遹忍不住开始律动了起来。

他一深一浅的插入抽出,每送进一次,他就摩擦到她的耻骨,刺激得让她身体颤抖,受不了的把两脚跨在他的臀上。

「哦……哦……嗯……啊……啊……」她反应自然的挺起胸,不停发出淫荡的叫声。

她的叫声让迟遹克制不了的开始疯狂撞击,他拚命的向前摆动,又快速的往后退缩,进出频率快得惊人。

他的热血沸腾着,四处窜流。

无法压抑强烈的欲望,他全神贯注的送进他的昂扬。

月弦的胸乳跟着迟遹的动作上下跳动,她摇散了长发,娇喊着销魂蚀骨的声音,身下的震荡让他丧失了理智。

「嗯啊……嗯啊……哦……哦……啊……」她的下身不断流出蜜液,子宫不停的收缩,她像发了狂一样,张口往他的肩上咬去.嘴里还闷哼着细微的呻吟。

「我的宝贝……我爱你……噢……噢……」随着低吼,他在她的体内射出一道精华。

过度剧烈的运动让月弦再次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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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过去了,这些一日子以来,月弦的情绪很不稳定,她总是有时哭、有时笑,有时说话颠三倒四,有时一整天不说一句话。

迟遹心里一直在懊悔,他常常捧着她的脸掉泪,「如果那天晚上我不加班,你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害了你,我没有好好的保护你。」

「你怎么又哭了?你最近老是对着我哭。」她对他轻声呢喃。

迟遹伤心欲绝的望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你为什么又不说话了,不要一直哭嘛!你天天对我讲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所以才哭的是不是,我实在搞胡涂了耶!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哭,可不可以不要再跟我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呢?」月弦傻愣愣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迟遹咬着嘴唇。他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但他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够让她清醒过来?

月弦歪着头,以大拇指帮他擦眼泪,「你不要哭好不好,笑一个嘛!」

他攫住她的唇,吻得令人心碎。

「你不要害怕,我一定会一辈子跟着你的,不要哭了!」她贴着他的唇咕哝道。

迟遹哭着摇摇头,「我不哭,我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我们来玩亲亲好不好?」月弦高兴的拉着他,「我好喜欢你亲我的感觉哦!」

迟遹捧着她的脸,顺从的吻住她柔软的唇。他轻轻的、温柔的含着她的唇,一阵热流迅速从他的下腹涌上。

他迫切的想要占有她,顺势将她的上衣一掀.胸罩一扯,高耸的丰胸马上弹跳出来,他毫不犹豫的朝她的柔软吮吻着,心急得一手扯下她的内裤,没有多加考虑便伸手往三角地带探索。

「唔……我好难受……」月弦像条小虫般不断地蠕动嘤咛。

他微喘着气说:「我会让你不再难受。」

不再爱抚,直接朝她的幽穴刺进他的硬杵,浑身悸动得像在发泄,猛向谷里冲刺,狂肆的逡巡着谷里的神秘。

月弦脸上漾着幸福愉悦的笑容,她紧抱着他娇喊,「哦……哦……我真的……不再难受了……哦……哦……啊哼……我快要飞上……飞上天了……嗯……嗯哼……」

「让我跟着你一同飞上天吧!」

两人互相交缠,迟遹在月弦的上头弓身,尽情的插刺。

他耳里响起的全是她勾人诱魂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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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遹考虑了好久,他不能丢下月弦不管,他有责任要照顾她。

「月弦,我想娶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不管你将来变得如何,正常也罢,神智不清楚也无所谓,等到你满二十岁的那天,我们就结婚。」

月弦泪如泉涌的猛点头,又哭又笑的。

「你真的不会嫌弃我,真的不会在乎我的过去?」她突然仰天大笑,「哈哈!我终于等到有人爱我了,终于有人愿意娶我了……」

此时的月弦,没有人知道她的精神是不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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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迟遹要娶她以后,月弦的情绪正常了许多,她不再又哭又闹的,不再一个人呆呆的对着墙壁说话,也不会再自言自语的说她不是蝴蝶,更不会提起她是个坐台小姐。

一晃眼,今天她满二十岁了。

由于月弦没有任何的亲人,所以结婚这天迟遹打算只请几位较要好的亲友,再去户政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

月弦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真的知道她要当新娘子了。

一早迟遹就带着她上美容院去做头发,并且请美容师帮她化妆。

她身上穿着迟遹买的白色洋装,长发自然的垂下,上了彩妆的脸蛋使她像个清新脱俗的精灵般,慧黠动人。

月弦始终不发一语,她甜甜的笑容充满幸福意味。

「待会儿你要成为我的新娘子了,高兴吗?」迟遹牵着她的手从美容院走了出来。

月弦看了他一眼,害羞的低下头。

迟遹牵着她继续走,「怎么不说话?我看你最近这一阵子不太爱说话难道你不想跟我结婚?」

月弦慌张的抬起头,睁大眼睛,脸上怖满惊恐神色。

她对着他猛摇头,语气坚定的说:「不,谁说我不想嫁给你,我要跟你结婚,我要嫁给你的。」

「你刚才怎么低着头不回答呢,」他在她的唇上轻啄,「小坏蛋,你想吓死我啊?」他宠溺的轻捏着她的鼻子,「下次不可以再这个样子了!」

月弦羞赧的垂下头,「我知道了。」

两人走到车前,迟遹打开车门让月弦先坐进去,然后他才坐进驾驶座。

他拍拍她的手,「别紧张,待会儿把我买给你的戒指套在我的手指上,记得了吗?」

月弦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点点头,她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一路上迟遹的手始终握着她,他也难掩兴奋之情。

到了宴客的餐厅,迟遹将车开进大门旁的停车场,在车子刚停好时,月弦突然开了车门冲出去。

迟遹还来不及喊住她,月弦已经直直冲过了马路。

她一心追着飞动在半空中的东西,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跑到了路中央。

猛地,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响起。

月弦听不到周遭声音似的,她在原地仰着头,不停的挥手向上跳跃。

迟遹看得惊险万分,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追上来大喊着,「有车子啊!你赶快过马路——」他的话未说完.一辆猛按着喇叭的车子便朝月弦急速驶来。

由于来车的车速太快,驾驶没有办法马上停住车子,连忙将车子转了一个大弯,和月弦擦身而过。

迟遹飞奔到月弦身旁。

月弦笑嘻嘻的对着他说:「你看,我终于抓到它了。」

他快要被她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了,她竟然还不知死活的站在马路中央又蹦又跳?!

「我快要被你吓死了……你到底在追什么东西啊?」他急忙把她拉到路旁问着。

月弦雀跃万分的将手掌一摊.献宝似的大叫,「是蝴蝶耶!我终于抓到期蝶了。」

迟遹一看,是一只断了翅膀的黑色蝴蝶动也不动地躺在月弦的手掌中。

「你为了抓这只蝴蝶,不要命的冲到大马路上?」他生气的瞪着她,「你刚才要是被车子撞了……」

月弦突然用力将手一握,再将捉着蝴蝶的手松开,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她语重心长的对着他说:「我抓到它了,它已经被我捏死了,再也没有蝴蝶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蝴蝶……」

迟遹愕然的睁大眼。她恢复意识了吗?她因为这只蝴蝶而恢复神智了?

月弦一脸正经的看着他说:「遹,我要跟你结婚,我要继续完成我的学业,再也没有蝴蝶这个人了。你瞧,它是不是已经死了,蝴蝶死了,我不再是蝴蝶了,我叫月弦……」

迟遹百感交集的望着月弦,紧拥她入怀。

他哽咽地道:「是的,你不再是只蝴蝶了;永远都不是。」他旋即紧张的推开她,「记得我吗?」

月弦泪流不止地笑着说:「记得,我永远记得。」

迟遹迟疑的再次问道:「你真的……记得我吗?」

月弦投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瞬间,他的双眼迷蒙了。

马路旁的地上,正静静的躺着一只折翼的黑色蝴蝶……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