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10
蜜见: 新娘有够狠!
新娘有够狠1
梦境中落樱纷飞
女孩的唇像樱花般粉嫩欲滴
如同现在的她……
第一章
「鼎天」企业总部大楼六十六楼的总裁办公室外,三位秘书忙碌地穿梭于电脑和档案柜之间,为半小时后由总裁亲自召开的会议做准备。
轻细的交谈声和印表机列印声此起彼落,为宽敞沉静的空间带来一丝生气,却丝毫干扰不到端坐沙发的文静初。
她身穿黑色套装,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头上,戴着一副没有度数的细黑框眼镜。镜片后,一双读不出情绪的双眸微微低垂,嘴角扬起适度的弧线,看来专业却不易亲近。
她没有理会年轻秘书投来的审视眼光,只是安静等候。在这里坐了半小时,仍旧无法进入前方那扇铜雕大门。
门后将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她必须亲自开启这扇门,将过往做个了结。
没关系,不差这几分钟——沉着是她的致胜利器。
文静初嘴角扬起自信的角度,唯有紧握的双手泄漏紧张。
「文小姐,真不好意思,因为待会儿有个会议,总裁正在忙……」主任秘书李小姐脸上带着亲和的歉意。
年近半百的她因为沉重压力想提早退休,所以辞去总裁室主任秘书的工作。
为了寻找接替者,人事部好不容易从数百名应徵者中筛选五位适任人选,前四位到总裁这关都被打回票,文静初则是最后一个选择。
和两位助理秘书一样,李秘书讶于文静初的年轻,但却挺欣赏眼前女孩的沉稳大气。
从方才和她的面谈,无论谈吐应对、专业技巧或学经历背景,文静初的表现总是不卑不亢,不过度吹嘘或太过矫情,有自信却不锋芒毕露。
而且,等待面谈这段时间,她始终静静坐着,眼睛也不会东张西望窥探隐私,嘴角带着适切的笑意,甚至没见她瞄手表。
她有种直觉——虽然文静初看来有些严肃,却是最适合的秘书人选。
但是,依她的了解,总裁一向不信任年轻女孩的能力,否则早就将跟了她三年的助理秘书茱蒂升职了。
文静初的年纪和茱蒂一样,只是多了国外工作的经历,但这样可能仍不足以让总裁打破成见……
「没关系。」文静初回以安适的笑容,不烦不躁,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然我再帮你问问,看是不是下一次再安排面试。」李秘书主动展现热心。开会时间快到了,总裁应该不会想见文静初。
「那就麻烦李小姐。」文静初微微鞠躬表示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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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要请文小姐继续等着,还是另外安排时间?」
李秘书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钟坚微皱眉头,这才想到半小时前被通知有个面谈。
虽然没有多余的空档,但找新秘书的事也不能再拖延。
李秘书还有两个月就要离职,他必须尽快找到像她一样干练、细心、能力又强的新秘书以便职务交接。
人事部找了两个月,他也亲自面谈好几个所谓「最好的人选」,却只是浪费时间。为此,他几乎想将人事主管调去当警卫。
「请她进来,我只有十分钟。」钟坚继续低头翻阅国外传来的企画书。
当文静初转开铸铁门把时,感觉这扇门和她的心情一般沉重。
轻轻关上门转过身,晶莹的眼眸直接寻到超大办公桌后头的人影,她的心像被大石压住,闷得难以喘息。
虽看不清他的脸,但她早已从报章杂志得知他现今的模样——
才三十二岁的他头发已经些许花白,灰白夹杂的浓密头发让他的俊帅增添几分风霜,更显沉稳。
他已经不是她记忆里那个别扭的阴郁少年,而她也非以往热情纯真的少女……此时,那段伤痛的记忆竟显得遥远。
本以为仇恨早将心房塞得没有一丝空隙,但隔了十几年再见到他,她的心里竟挤不出一滴滴恨意,只有漫溢的悲伤。
她努力抗拒着软弱,十几年来,她从不让这样的情绪有机会产生。唯有恨,才能让她义无反顾地前进。
很快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文静初抬高下巴,恢复之前的冷凝沉着。
她慢慢走向埋首桌案的男人,厚重的地毯让身穿高跟鞋的脚步如猫般轻盈。「您好,我是文静初。」
「嗯!」钟坚依旧埋首资料中,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听声音猜出应试者是个年轻女孩,他有些愠怒。
不是告诉他们要找年纪大一点的?
本想直接叫她走,但手上刚好有些东西要翻译,没时间等李秘书进来,钟坚心想不如趁这个机会试炼她,让她知难而退。
「先在那里坐下,将我的话直接打成英文。」他随手指着一旁的电脑桌,没给她太多时间准备,看着资料的同时边口述自己的看法。
键盘敲击声几乎同步回应他的话,就这么持续了十分钟,钟坚没再开口,像是忘了旁人的存在。
文静初快速将打好的资料列印出来,递到他面前。「这是刚才口述的资料。」
「嗯!」钟坚顺手拿过来,约略瞄了一下。
尽管习惯性地皱眉,但他心里着实感到讶异。她的英文书写方式、语调用法完全和外国人一样,而且看得出受过商业书信专业训练,一字不漏地表达出他说过的重点,完全不需要修改。
「什么学校毕业的?」他这才抬起头,想确认应试者是不是外国人。
「我想,这份是我的履历。」文静初抽出几乎被文件淹没的履历表,将它递到钟坚眼前。
面对他雄狮般锐利的眼眸,她眼里丝毫不见畏惧之色,嘴角反而露出淡淡笑意,为小巧精致的脸蛋增添一丝明媚光采。
只有她知道笑容背后的忐忑,以及莫名的矛盾。
她的外表和十几年前判若两人,也长高许多,还特地割了双眼皮,他认出她的机率微乎极微。因为有这样的把握,她才敢冒险接近他,只为了讨回当时被夺走的尊严……
虽然已彻底认清他的无情无义,但她却不希望他忘了自己,否则只是再次证明过往的一切在他心底从来不具意义。
钟坚没看出文静初内心的百回千转,却在四目相交时,锐利的眼眸像是被锁定般,再也转不开。
这张脸……好熟悉!好像印在脑海一辈子了,却又忘了在哪里见过……
记忆之轮不断转动,快要寻到这笑容的回忆时,却再次碰到那道无法开启的铜墙铁壁。
这些年,那道门阻隔了他的某段记忆,让他感觉自己不再是完整的个体,却又找不出究竟失落了什么。
钟坚敛起神色接下文静初手中的履历,反常地仔细阅读。
文静初,三十岁,未婚,自小移民美国,毕业自长春藤名校,而且在知名的美国「因戴尔」电脑担任执行长秘书长达三年,年初辞职回台。
阅历虽不算丰富,但也见过大场面,难怪举手投足展现的自信是其他应试者所不能及……钟坚开始认真评断文静初的资格。
「文小姐,既然在国外有好的发展,为何还要回台湾?」他放下履历,深邃的眼眸又回到文静初脸上,眼底闪耀着期待光芒。
不知怎地,他开始对眼前女人感到好奇,忘了他只给十分钟的时间面试。
「这里是我的故乡,想回来看看有什么机会。」文静初从容平稳地回答问题,却不再露出他所期待的沉静笑容。
事实上,强烈的失落感正掏空她的心。他真的将她忘了一干二净……
不容许自己沉浸于往事,她很快收起不该有的情绪,告诉自己势必不能露出破绽。她翻开包包,「这是我前老板的推荐信。」
钟坚接下推荐函,视线才从她身上转移。打开一看,果真是「因戴尔」执行长比利•华兹的签名。
「鼎天」集团旗下的电子公司曾是「因戴尔」亚洲最大的晶圆代工厂,他和比利•华兹曾有数面之缘,并有书信往来。
「鼎天」自创品牌后慢慢转型不再代工,与「因戴尔」合作虽不再密切,却仍保持友好关系,他从签名证实了这份推荐函的可信度。
但钟坚仍觉得文静初浑身充满神秘感,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瞳虽然澄澈无比,眼神却蕴藏某些他不懂的情绪。
这让他感到好奇却又心生警戒。他的秘书虽接触不到极机密文件,但总有机会听闻一些不得对外透露的机密,他不得不仔细——虽然人事部门必然对她做了基本身家调查。
但是她就是让他有种奇妙的感觉,好像和这个女人曾有过牵系,他不禁想亲自解开这个谜团。
钟坚思考的同时,锐利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文静初。
她则是极力掩饰如雷心跳,沉着回望着这位以严谨冷漠着称的商场硬汉。
那双黑眸虽蒙上些许岁月风霜,却如她记忆般晶黑明亮;脸部轮廓则如混血儿般英挺,时间让他脸上多了些睿智的气韵……
钟坚不得不佩服文静初的勇气,很少女人敢直接回视他的目光,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当下他就有了决定。「去找李秘书,她会告诉你该做些什么。」
他第一次打破原则,决定将文静初留在身边。好久没让情绪下判断,但直觉告诉他应该留下她。
将履历表放在她面前,钟坚继续埋首于工作,却无法像之前那般专注。
「是。」文静初拿起履历表,微微弯腰示意,随即转身离去。
所以钟坚没瞧见她脸上一闪而逝的表情——坚定却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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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月,文静初已能独立作业,包括和两位助理之间的互动。等到李秘书退休后,她完全能掌控所有局面。
由同年纪的文静初当主管,傲气的茱蒂当然不服,表面上虽维持顺从假象,私底下却更积极靠近钟坚。
「文小姐,这份报告打好了,我直接拿给总裁啰!」茱蒂扭着小蛮腰走到文静初桌边,故意将身子前倾,一对丰乳在她眼前晃动。
文静初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先放着,我检查过后再交给总裁。」
「可是以前李姊都不用检查!」茱蒂气呼呼地抱怨。
「那是以前,现在是我做主。」文静初迳自快速敲击键盘,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势。
见文静初摆出老板的威仪,茱蒂脸都绿了,却不便与她正面对冲,只能跺着脚回到座位;另一位年资较浅的秘书莎拉则对她偷偷扮了鬼脸。
文静初根本懒得理会她们的幼稚举动,拿了一叠资料便往总裁室走去。
「哼!有什么了不起,跩成那样!」茱蒂毫不掩饰心中的妒恨,「总有一天让你待不下去!」
仗着是公司的老鸟,她处心积虑想赶走文静初,取而代之。
「可是……总裁好像挺信任文小姐的耶!」莎拉虽觉得新老板不易亲近,但还挺佩服文静初的能力,只是不敢得罪茱蒂。
「那是因为总裁没机会看到我的能力,功劳都被她揽在身上!」
自从文静初来了之后,茱蒂就没机会直接面对总裁。
哼!那个女人分明想在总裁面前独占功劳,藉机博取好感……
「那也没办法,谁教她是老板?」
「哼,很快就不是了!」为了捍卫自己的地盘,茱蒂用尽心机也要赶走文静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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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这是会计部送来的报表……这份请款单也请您签收。」
如同几个月来的相处模式,文静初对钟坚始终保持适度距离,将送来的资料摊在桌上后,便忙着收拾一旁签好的卷宗,检查是不是都有签名。
办公室的气氛一如往常沉静。钟坚工作时一向无视于旁人存在,但自从文静初来了以后,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像以前那般专注。
默默凝望忙于收拾的她,第一次发现藏在没有度数的镜片后头,她的眼睛弧度相当漂亮,纤长的睫毛像两把羽毛扇,在白皙的脸庞上层露优美曲线。
他更无法忽略那两片饱满红润的双唇,他怀疑她根本没有擦口红,因为它们正散发诱人的自然光泽……
虽然这位新来的秘书工作能力让他无话可说,但钟坚还是第一次碰到比自己还冷然的女人,对她不免愈加好奇。
虽说不喜欢有人在一旁叨叨絮絮,但他不想时时面对一张冰冷的脸孔,那让他感觉像在照镜子。
所以在文静初走到他身边,默默斟上另一杯热茶时,钟坚冷不防问了一句:「你有擦香水吗?」
他一向不喜欢女人擦香水,但空气中却传来似有若无的花香,奇妙的是,他竟不讨厌这种味道,只觉熟悉得令他目眩神迷。
「报告总裁,我不擦香水的。」凝望着他的眼神沉静无波。
忽然间,她的目光被窗外的景象所吸引——那是一片粉色的花瓣雨!
是樱花……但在这都会丛林里,怎会有落樱纷飞的景象?
顺着她的视线,钟坚也转头望着窗外。
「原来是樱花的香气……」他也被美丽的樱雪所吸引。
他从年轻时便迷上樱花,因此在顶楼住处的空中花园种满樱花。此值早春时节,顶楼的樱花开了一阵子,正是最美的时候……但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从何时爱上樱花。
窗外如梦似雪般的景象让文静初有些失神,没发现手中的茶壶拿歪了,瓶口的茶水竟往钟坚的大腿上倒去——
钟坚飞快起身,抖落一裤子的水渍和热度,也唤回文静初神游的意识。
「天呐!」她毫不思索地蹲下,用袖子帮他擦拭水渍,「对不起,我一时失神……」
文静初暗自咒骂自己的粗心,急忙拉着钟坚往厕所奔去。「要马上冲水,不然会起水泡!」
进了总裁专用洗手间,她毫不思索地解开他的皮带,急切地说:「快将裤子脱下!」
迅速拉下他的西装裤,她抄起一旁的毛巾沾湿了水,跪下来将毛巾敷在被烫红的大腿上,不断滴下的水滴弄得她一身湿。
钟坚只是站着,任由她忙上忙下。
其实他并不感到痛,只觉文静初慌乱的模样相当有趣,和平时的严肃冷凝大相迳庭。
「为了预防万一,我看您还是去趟医院。」文静初抬头仰望钟坚,两人之间形成暧昧的角度却不自知,依旧正色地望着他。
钟坚沉寂已久的欲望不经意被唤醒,只离她唇边十公分的分身就这么自然挺向性感的樱唇。
他不禁想像被那两片饱满含住的滋味……自制甚严的他不曾对谁有过性幻想,强烈的反应连自己也感到诧异。
「不必,你帮我就好。」他毫不考虑地说出这句话。
事实上,他还真想将脑海中的幻想付诸行动。
他拎起裤子,只穿着格子四角内裤就往办公室走去,「跟我来!」
文静初一心想尽快处理烫伤部位,不由得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走出洗手间,正巧茱蒂推门而入,一见到钟坚衣衫不整,惊慌地尖叫一声。
「谁叫你进来的?」钟坚严声喝止,「出去!」
「我……想来请示总裁……刚刚打的报告……有没有问题……」茱蒂被眼前的暧昧景象以及钟坚的叱喝吓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为了确保机密不外泄,也因为钟坚不喜欢受打扰,所以只有主任秘书可以随时进入总裁室,其他人都必须经过通报才能入内。
茱蒂抱着侥幸的心态闯关,其实是想藉机接近钟坚,因为他头一次直接将工作交给她,让她以为老板终于注意她。
谁知早有人捷足先登!
「出去!半小时之内不要将电话转进来!」钟坚没有进一步斥责茱蒂的违规,因为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让他分心。
他走近旁边那扇门,按下识别指纹,沉重的雕花铜门自动开启。他看了文静初一眼,「跟我来!」
文静初很快跟上他的脚步,无视于茱蒂的存在。
第二章
「左边抽屉有个医药箱。」带文静初上到顶楼住处后,钟坚坐在沙发上命令着。
看着她快速奔向矮柜寻找药箱,他不由得猜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没有一个女人会这般毫不在意地脱下男人的裤子,甚至不见一丝尴尬……
文静初取来医药箱,钟坚指示她拿起一管药膏。「用那个涂在伤口,红肿很快就退去。」
文静初将药膏拿给钟坚,他却没有接手。她脑中闪过一个问号——难道要她帮他擦?
方才危急之际,她也没顾虑太多,现在瞧见他只穿着内裤坐在那儿,烫到的部位又在大腿上……
想着想着,白皙脸颊竟染上一片粉红,藏在镜片后头的眼眸还真不知道往哪里摆。
难得见她面露羞赧,钟坚不禁兴起逗她的念头。「不是说要帮我擦?难道文小姐会害羞?」
文静初很快就掩饰羞怯,一言不发地打开药膏帮他涂抹。
「上面也有……」他撩高裤管,靠近腿根处的皮肤也被烫得发红。
文静初偷偷吸一口气,沾着药膏的手指开始轻抚尴尬的部位,尽量不看向胯间。
「还好文小姐手下留情,否则我下半辈子的『性福』就要由你负责了……」见她抹得专注,钟坚忽然打破沉默。
讶异的双眼由镜片后望着他,文静初没想到钟坚会开她玩笑,而且还语带双关……
他眼底浮现的笑意让她有些恍神,当他露出这样的笑容,每每令她怦然心动……
凝望出神的双眸闪耀着盈盈水光,从未在他眼前露出这般楚楚动人的神情,钟坚潜藏的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好几次在梦中,有个女孩也这么看着他,深情款款地唤他一声「阿坚」,他却看不清她长相。只记得梦境中落樱纷飞,女孩的唇像樱花般粉嫩欲滴,如同现在的她……
他情不自禁低下头,趁她失神之际含住微张的嫩唇,然后轻轻吸吮舔弄。
嗯……如他想像般甜美柔嫩,但他想要更多!他以舌尖撬开两排贝齿,正准备往温热的源头探去……
文静初猛然惊醒,甩了钟坚一个耳光后跌坐地上。
清脆的声响同时震惊了两人,文静初怒视着钟坚,胸前猛烈的起伏显示她的紧绷。
黑框眼镜已经掉落,大眼控诉般地瞪着他。突来的进犯乱了她的心绪,一双嫩唇被吻得嫣红,如风中粉樱轻颤,性感得教人直想再三品尝。
钟坚没想到她会出手,对她的大胆有些愕然。脸颊的轻微灼热没有阻止他的意图,反倒刺激雄性的征服欲望。
他想摘下这朵傲然冷樱,用热度融化冰霜。
没有让她有脱逃的机会,钟坚一把捞起她抱在怀里,温润的厚唇再次朝她进击。
「嗯……嗯……」文静初摇头晃脑急于摆脱,身体却被箝制得更紧。热烈的鼻息不断喷在脸颊,让她的心跳狂如鼓鸣。
在一双大掌抚上丰盈的胸前时,她的挣扎愈显无力,抗拒的纤手也变成攀附在他胸前。
「嗯……嗯……」抗拒化为阵阵轻吟,钟坚感觉出文静初的软化,大掌更进一步揉捏手下的软绵,透过薄薄的衬衫和胸罩,他甚至触摸到乳头的硬挺。
趁她被吻得站不住脚,他抱着瘫软的娇躯坐进沙发,乘机解开她的上衣,一举霸占胸罩底下温热的乳房,手指往硬挺的乳尖一夹——
「啊!」文静初轻吟出声,因为亲密的碰触浑身轻颤,敏感得宛如未经人事的处女,更助长进犯的火力。
他的吻一路由唇边往下,顺着优美的颈部线条往她胸前游移,留下一道晶莹水渍。
他扶起她的背,让山丘朝他挺起,拉开覆盖双乳的蕾丝胸罩,柔绵的乳球如甜美的布丁轻颤,小巧的樱苞嫣红挺立。
湿润的双唇先是戏弄般地轻舔乳球,嘴唇在上头烙下一圈圈吻痕,接着再慢慢攻向诱人的乳晕,便迫不及待吻上兀自轻颤的乳尖。
嗯,如他想像般可口……
「嗯啊……啊……」文静初头往后仰,高高挺起的胸乳更方便男人撷取顶端的蓓蕾。
钟坚一张口,将粉嫩却硬实的蓓蕾含在口中,舌尖嬉戏般地快速弹弄……
「啊啊啊啊……」酥麻快感由乳尖漫向四肢,文静初感觉一股热液由下体涌出。
她难受地扭动娇躯,紧并的大腿不断摩擦,纤手插入他的发内搓揉,不知要推开他还是想要他贴得更近……
她欲求难耐的模样让钟坚着迷不已,顺势将她的上身放倒在沙发上,双唇轮流含弄稚嫩的蓓蕾,手指迫不及待解开她的裤头。
大掌轻滑过平坦小腹,沿着内裤边缘探入浓密的芳草之中,找到温热的情欲源头,惊喜地发现那儿已经爱液横流!
顺着滑液,长指缓缓在粉贝缝隙中前后滑移,想激出更多动情的证据。
「啊……啊……」文静初紧闭双眼,无助地承受乳尖和下体同时传来的快感。
她的身体比任何时刻都要热情敏感,尤其在他的撩拨下,欲望来得又猛又急。
没想到一向冷情的秘书有副销魂又热情的身体,反应却如处女般生涩,像是诱人的宝库,让钟坚急切地想要探索开发。
他要发掘出更多的热情,让她全然绽放……
手指转往攻向柔滑的花核快速来回摩擦,舌尖也以同样速度蹂躏着口中的蓓蕾,不让她有片刻喘息余地。
「啊啊啊啊……」文静初完全招架不住上下同时的激进攻击,下体开始往上紧绷挺起,轻细的吟叫化为声声急喘。
钟坚见她快要达到高潮,更加速手指的律动,唇舌接着含住乳头用力一吸——
「啊——」千百朵火花在脑中迸裂绽放,文静初的身体一阵抽搐,无力瘫软在沙发上。
高潮的余韵让她不停地喘息着,睁开迷濛的双眼,仰躺的视线正巧望向落地窗外的花园,嫣红的樱雪在她眼前纷飞。
美丽的景象让她忆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也唤回理智。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能再重蹈覆辙……
别的男人再怎么撩拨也无法勾起她的情欲,为何他的碰触却轻易瓦解她的防卫?
她恨自己没用,甘愿任这无情的男人一再玩弄……
「怎么哭了?」钟坚正想将文静初抱进房里继续缠绵,却被垂落眼角的泪水所迷惑。
她不是很享受方才的亲热,一下子便达到了高潮?怎么这会儿看来如此悲伤,好像受了莫大委屈……
「后悔了?」他俯在她身上,温柔拭去滑落的泪水。
文静初很快咽下心头的酸楚,紧抿着唇推开他起身,俐落地整理衣物并盘好散乱的发丝。
戴上黑框眼镜,她又是那个冷然严肃的文秘书。
「您四点有个会。」她面无表情地提醒着,不曾看他一眼便转身下楼。
钟坚没留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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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进总裁办公室的洗手间,将外表和心情梳理一番后,回到座位的文静初已挂上惯常的表情。
无视于茱蒂投来的妒恨眼光,文静初要她们随着进入会议室准备四点的会议所需。
四点不到,高级干部们陆续进入会议室,两位助理秘书忙着递送茶水,文静初则坐在一旁设置好电脑。
一切准备就绪,茱蒂和莎拉随即退出会议室。助理秘书一向没有参与会议的资格。
钟坚在四点准时走进会议室,后头跟着掩不住得意的茱蒂。
「这个会议由茱蒂记录。」钟坚简短交代后便在主位坐下。
「是。」文静初很快起身将座位让给茱蒂,向众人鞠躬示意后便离开会议室。
回到座位时,她冷冷地望着窗外,心绪却杂乱无序。
他为何这么做?是不是摆明将她打进冷宫,作为她不肯进一步发生亲密关系的惩罚?
她早该料到这个男人的无情狡诈!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很快就会甩开!
不行!如果在这时候被茱蒂取代,便无法待在他身边,得到她想要的东西,那这阵子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为了达到目的,她不应该被以往的阴影所牵绊!即使要她的命也在所不惜,更何况献出身体?
反正这副身子早已被他玩弄殆尽,这几年不过是副无心的躯壳罢了……
文静初轻咬着嘴唇,临时决定改变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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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老板,钟坚几乎每天都是整栋大楼最晚走的人,因为他的住处就在公司,想留多晚都不是问题。
只是,当他的秘书压力就大了,必须随时待命,等到老板下班才离开。平时工作较不忙碌时,三个秘书就以排班方式轮流加班。
这晚刚好文静初值班,茱蒂却跟着留下,在座位上东摸西摸,无所事事。
「茱蒂,你没事可以先走。」快九点时见茱蒂还不走,文静初觉得她的存在相当碍眼。
「可是,总裁在看我今天下午打的会议纪录,他吩咐我留下来耶!」茱蒂故意向文静初示威。
目睹两人衣衫不整之后,她出乎意料地受到总裁的重用,很多会议都由她在旁记录,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幸运。
所以她打算留晚一点,撒个娇让老板送她回家,或许还有机会到他家瞧瞧也说不定。
她还嫌文静初在此碍眼。「文小姐,不然你先回去好了,总裁应该没事找你。」
哼!就凭你这副冷冰冰的死鱼样,哪及得上本小姐的风情万种?难怪总裁几次就玩腻了——茱蒂暗自窃喜。
她没对任何人说出那天在总裁办公室见到的画面,省得众人以为文静初已经掳获全台湾最有价值的单身汉。
近日她刻意穿上衬托姣好身材的迷你窄裙套装,脸上的妆也细致得无懈可击,所有男同事莫不赞叹万分,她就不信总裁不动心!
「报告的事我会处理,」文静初根本不理会茱蒂的冷嘲热讽,「很晚了,你先回去。」
「可是,今天的会议内容我最清楚呀!你又不在里面。」茱蒂出声抗议,心中暗自咒骂文静初的私心。
「总裁还有其他事情忙,今晚没空看会议纪录,明天再说。」文静初露出不容妥协的态势。
尽管不服气,茱蒂也不敢正面与文静初杠上,只好嘟着嘴收拾包包,气呼呼地离开办公室。
走到电梯口,因为下班时间,只有两部电梯开放,其中一部却挂着故障标志。
「可恶!」茱蒂狠狠咒骂一声,只能等待另一部停在一楼的电梯。
望着故障的电梯,她想到两个小时前好像有几个人被困在里面,几分钟后才恢复正常,因为这么晚找不到人维修,为了怕再出意外,管理部才挂上警示牌。
茱蒂眼波一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将警示牌搬至角落,把故障的电梯按上六十六楼,然后搭着另一部正常的电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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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坚结束与美国分公司负责人进行的小型视讯会议,才有机会翻阅今天的会议纪录,岂料看得他眉头深锁。
此时,文静初敲门入内,准备整理他看过的签呈。
「你看看这份纪录,怎么传到美国去?」钟坚将报告丢在桌上,「叫茱蒂重写一次!」
「我来写。」文静初拿起报告迳自在电脑桌前坐下。
「茱蒂呢?我不是要她留下来?」
「我叫她先回去。」文静初盯着电脑萤幕,手指快速在键盘上移动。
「难道她没说我要她留下?」钟坚开始发火。
见她一脸无动于衷,和那天在他爱抚下的骚浪模样判若两人,好像那天的事只是他自己的想像,他不免恼怒。
他刻意找来茱蒂刺激她,谁知在她脸上丝毫见不到受冷落的委屈,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他实在摸不透她的心,更不懂自己为何这么在意她的反应?
依他的条件,任何女人都会乖乖臣服于他,只有这个女人在撩拨了他的欲望后却拂袖而去,严重打击他的男性自尊。
「今天我值班,有什么事我处理就可以了。」文静初依旧专注于萤幕,回话时完全没注视钟坚,让钟坚闷了好几天的怒气终于爆发。
他将批阅好的卷宗重重摔在桌上,语调比往常更加冷冽。「什么时候我说的话不如一个秘书?」
文静初见他生气,立即从座位上起身。「她是我的属下,有什么事我来承担。」
她没有上前抚慰他的怒火,只是将打好的会议纪录放在他面前,继续整理散乱的公文。
她的反应让钟坚讶然,见她根本无惧于他的怒气,高涨的气焰顿时弱了下来,只剩下薄弱的火苗。
紧绷的脸色很快缓和,他脑筋一转,忽然想到一个让她「软化」的方法——对付她这种吃软不吃硬、外冷内热的女人,唯有柔情攻势加上激情催化,才会让她主动脱掉防卫的盔甲,像个小女人瘫软在他身下。
征服一座难以跨越的冰山,融化是唯一的方法!
见钟坚忽然不作声,文静初果然主动望向他,却被他眼底跳动的火焰还有不怀好意的笑容震慑了一下,心脏开始不由自主地狂跳。
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欲念让她害怕,好似一失足就会再次身陷泥沼,像那天一样……
「如果没事,我先出去了。」她转身想逃,钟坚却如猎豹般敏捷地将她扯入怀里。
「别急着走,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钟坚的唇在文静初耳盼低喃出暧昧的语调,扣住一只凝乳的手掌感受她狂猛的心跳。
文静初仍故作镇定,「总裁,请您放开我,别为难我这个小秘书。」虽有赔上身体的打算,但一和他靠得这么近,她反倒退缩了。
「那天,我看你顶享受我的『为难』,要不要我提醒你那时候叫得多激狂?」手掌毫不客气地揉捏手下的突起,唇舌开始攻向圆润的耳珠,这是他上次发掘出的敏感带。
直击重点的挑逗果然引得文静初浑身一颤,「不要这样……」
颤抖的音调让她的抗拒显得软弱,覆在大掌上的纤手也使不上力气,钟坚只道她是欲拒还迎地作戏。
「不要怎样?是不是觉得不够刺激?」冰冷的指尖强行探入衬衫领口,两指熟稔地找到突出的乳尖来回摩擦,感觉它在手下肿胀变硬。
「嗯……」冰冷的肤触让她倒抽一口气。
看穿她所玩的把戏,他故意慢条斯理地逗弄着她,决意发掘她内心深处最淫荡的本质。
「啊……」背脊窜出的热气让她浑身躁动,难耐地挺起胸膛,衬衫绷得几乎被两球丰乳给撑开。
钟坚顺势解开钮扣,包覆蕾丝胸罩内的绵乳呼之欲出。他将肩带往下一勾,被托得高耸的山丘跃然入目,樱红的蓓蕾正高高翘起。
他埋首双乳间汲取女体的淡香,在深壑的乳沟间来回舔弄,唇舌接着攻向含苞待放的樱果,将它玩弄得鲜嫩欲滴,连同一旁的乳晕都覆上一层晶莹水光。
「嗯……嗯……」文静初轻咬着樱唇,隐忍想要狂叫的欲望,发出几声闷哼,但身体却抵挡不住狂烈欲潮,抖动得厉害。
她的软化刺激雄性征服的快感和骄傲,但他仍嫌不够。他要她彻底融化,毫无尊严地向他臣服求饶。
将瘫软的身子扶正,撩起窄裙至腿根处,纤长的美腿垂跨在他大腿两侧,他以手掌轻抚着大腿内侧,柔滑如丝的肤触令人爱不释手。
「嗯……嗯……」文静初如布娃娃般瘫倒在钟坚胸前,试着阻止他的手掌往敞开的门户进犯,却力不从心,「不要……」
感受下体沁出阵阵热液,将内裤沾得湿淋淋的,她觉得好难堪,生怕他察觉。
不能继续下去!
原以为自己可以将爱情和欲望分得清楚,但排山倒海而来的激情就要冲垮她多年的防卫。
「让……我走……」她试着并拢双腿,想逃离他的怀抱,却再次激恼钟坚。
她别想再逃第二次!
他粗鲁地架开想脱逃的双腿,然后将她的窄裙撩至腰际,轻易发现她急欲掩盖的证据。
「你这里好湿……好浪……」手指霸道地抚上湿透的底裤,他故意在她耳际低喃出淫秽的话语,「我看看里面是不是更湿?」
大掌快速由底裤的缝隙钻入,柔嫩的私密花园早已泛滥成灾,柔嫩的贝肉因动情而肿胀。
「嗯……嗯……」文静初难耐地扭动下体,想甩开折腾人的抚触,却又急着纾解下腹难以言喻的搔麻感觉。
「是不是想要了?」钟坚故意以手指轻扫肿胀的花心,拇指有意无意地逗弄着隐匿芳草内的蕊珠,更激得她心痒难耐。
花心被揉弄得更加肿胀,她不由自主地紧缩幽穴,声声吟哦从上仰的樱唇间逸出。
「不要……嗯啊……」半眯的眼眸里尽是渴求的媚态,逸出的沉吟依旧口是心非,钟坚终于见识到她的倔强。
显然他的挑逗还不够卖力……
抱起她的身体让她趴在超大的办公桌上,一把扯下湿透的内裤褪至膝盖,他的手指倏地探进雪臀之间,毫无阻碍地掌控住水光莹莹的幽境。
没让她有任何喘息的余地,长指按住滑腻的蕊珠用力搓揉,接着以最高速的频率猛烈震动……
「啊啊啊啊……」文静初再也没机会说不,身体已经瘫在桌上,手指紧抓着桌缘。
被激出的爱液一波接一波,沾湿了他的手掌,沿着大腿内侧川流而下,她的意志早已远扬,身体任由感官牵引至极乐的境界。
「啊——」就在快要抵达欲望巅峰之时,瘫软的娇躯开始颤抖,幽穴肿胀且急遽收缩,一股莫名的压力由灼热之处蔓延全身……
此刻,钟坚却忽然缩手,仅以沾满爱液的手掌在挺翘的圆臀上轻抚。
就差那么一点……文静初犹如从云端被抛到地面,未被满足的欲望有如万蚁钻心般难受。
「嗯……嗯……」她转过头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无助恳求的模样有说不出的娇媚。
「不是说不要吗?」他冷眼望着她欲求不满的媚态,欲潮澎湃地涌向胯下,但他努力压抑想贯穿她的冲动,只为了驯服一个倔强的女人。
「嗯……嗯……」文静初轻咬着唇瓣,难耐地扭腰摆臀,渴求的话语几乎到了嘴边,仅存的理智却突然踩了煞车。
她想要他,以解除十多年来身体的渴求;但又不愿求他,这是她仅有的尊严……她轻咬着润唇,半眯的眼眸里尽是哀怨。
于是当着他的面,她开始以纤指轻抚私处,仿效他在自己身上点燃的火花那般律动,由轻至重、由缓至急……
「嗯……嗯……」爱抚自己的同时,对着他高高翘起的雪臀也跟着轻摇款摆,随着手指的律动加速,在他眼前舞动出魅人的臀波。
「啊……啊……啊……」她兀自沉浸在自我的感官世界,脸颊和胸乳贴在桌面上无助地娇喘,晶莹的爱液横流不息,构成一幅极尽淫魅的画面……
钟坚彻底投降了!
他火速解放高举怒涨的巨物,霸道地攫住已然紧绷抽搐的娇臀,以迅雷之势狠狠冲入肿胀的花穴之中!
「啊——」文静初身体一抖,在被贯穿的时候达到高潮。
「呃……好舒服……」穴壁的紧缩夹得他窒碍难行,只能先从她体内抽出,再用力往前挺进,每一次的重击几乎达到幽穴的深处……
见她尚未从浪潮中恢复意识,他的手指急切地往两人交合处探去,找到开启情欲源头的敏感珠核,顺着律动的节奏挑起另一波快感。
「啊……啊……」她的身体忠实地回应着他的挑逗,雪臀更不时往后向他顶去,无言地请求更激狂深入的撞击。
感受她体内再次传来的颤动,钟坚知道她再度到达高潮,于是捧住她的腰际开始狂猛地戳刺。
另一波浪潮袭来,他紧紧攫住她的身体,将两人一起送上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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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坚趴在文静初背上重重喘息,疲软的分身还留在悸动不已的幽穴里。
「嗯……」高潮的余韵让她情不自禁地低喃,穴壁不由自主地紧缩,想将侵入的异物推出,却唤醒暂时歇息的热杵,直接在她体内勃起。
「啊哈……」小穴突来的充实让文静初下体一颤,挣扎着想要起身。
一次就够了……不能再次沉沦于肉欲,她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十五岁少女……
「让……我起来……」她试着回复冷然的语调,钟坚反而将她箝制得更紧,健臀狠狠往前一顶——「啊!」
狂猛的撞击让她完全招架不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老板都还没准许你离开,这样太不敬业了吧?我最尽责的『文秘书』!」他故意这么唤她。
快速剥光她的上身,他轻易拉起无力的娇躯,将她抱到气派的进口皮沙发上,放倒她身子之际同时脱下她的窄裙。
一丝不挂的玉体横陈在黑色皮革之上,更衬托肌肤的白皙柔嫩以及体态的姣美匀称,乌黑的长发散落两旁,半眯的猫眼有着说不出的淫媚风情。
钟坚眼底的火焰跳动得更加炽热。
「嗯……别看……」野兽般的眼神几乎将她吞噬,她不禁羞得浑身泛起红晕,试着遮盖重点部位,双手却被高举过头顶箝制住。
她只能夹紧双腿,幽穴却偷偷缩紧,内心深处期待着再次被充满。她别过脸不敢看他,赤裸裸地瘫在他面前让她觉得好无助。
「你已经……得到想要的……就该放过我……」
钟坚不客气地扒开紧闭的玉腿,身体挤进双腿之间俯趴在她身上,恶意地在她耳畔吹气。「我很贪心……想要更多……」
热杵狡猾地在张开的穴口轻刺,文静初只能紧咬着唇,尽量不去呼应他的挑逗。「你……到底想怎样?」
「应该是问你想怎样吧?」他的舌霸道地撬开小嘴,不让她继续残害属于他的樱唇。
她这么快就献身,反倒让他起疑,直觉认为背后隐藏不简单的动机,而欲拒还迎则是她达到目的的招数。
既然目前对她的身体有着难以自拔的迷恋,他不介意和她维持特定关系,但他会让她认清谁才是主人。
「你……」他的意有所指让文静初有些心虚,别开眼不看他暧昧的笑容,「我不懂总裁的意思。」
他该不会看出什么了吧?她有些懊恼,都怪自己被欲望冲昏头,太快臣服于他……
「如果你不在我背后搞鬼,我不反对我们『私下』维持这样的关系。」钟坚有意无意地玩弄着疲软的乳头,让它们再次挺翘。
「嗯……你要我当你的……地下情妇?」虽然知道他会这么提议,文静初的眼眸还是闪过一丝悲伤。
「这样比较不会干扰到工作。」钟坚故意忽略她的黯然,蛮不在乎地逗弄敏感的娇躯。「总之,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刻意将两人的关系看成一场交易,为自己留下后路。
他从不给女人承诺,至今也没有想定下来的念头。文静初让他第一次有了想和女人维持固定关系的想法,如果两人各方面都合得来,他不排斥有进一步的发展。
只是未来的事很难说,男女交往最后往往牵扯到利益,尤其像他这种肥羊,他不得不提防。
文静初没有回答,思绪不断地翻转。
这本来就是最后的撒手锏,唯有成为他身边最亲密的人,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只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难受?
一切就像以前那样,他只想玩弄她的身体,玩腻了就甩开……难道她一点都不值得被疼惜、被宠爱?
见她突然流露哀伤,钟坚很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抚一番,理智却逼他拒绝在意她的情绪。
唯有彻底征服她的身心,弄清她的真正意图,他才会任由自己付出情感。
没让她有机会想太多,他毫无预警地挺身,将自己深埋进湿润的暖穴里,霸道地占有今后只属于他的身体。
「啊——」她果然无法继续思考,脑袋和身体瞬间融化在他的侵犯下。
他托起她的背,让她跨坐腿上,扶着纤腰将健臀不断往上挺进,每一击都将她顶得好高,再重重落下。
「啊……啊……啊啊……」她只能攀附着他的颈背稳住身体,激昂的浪吟在他耳畔发挥激励作用,让他冲刺得更加卖力。
她紧闭着双眼,仰头高吟,晕红的脸庞布满汗水。
「舒服吗?」他爱极她这副放浪的模样,「要不要我戳得更快更深?」
「啊……舒服……好舒服……」她不能自己地娇吟,透明的津液由嘴角滑落,痴憨的媚态更胜强力春药。
「动动你的屁股,像骑马那样骑我……」他轻拍着如蜜桃般圆润的雪臀,让她配合他撞击的节奏前后扭动下体,任由欲念在她体内快意驰骋。
「就是这样……啊……好舒服……」
「啊……我……不行了……」感觉自己就要被抛向虚无的天际,她只能紧抓着他的手臂,无意识地发出破碎的求饶声,「饶……了我……啊啊……」
她的求饶更激发男人原始的掠夺本性,他将她放倒在沙发上,手臂将无力的大腿架开至身躯两侧,猛烈的冲刺几乎将纤弱的娇躯震碎。
「啊、啊、啊、啊……」难以招架的欲浪几乎让她灭顶,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在紧绷抽搐的身体如断线风筝坠落之际,她本能哭喊出刻画心底十几年的名字,「啊——阿坚——」
本不打算这么快释放自己,一听到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呼喊,好似心底某种情感开始苏醒,钟坚再也无法克制地颤抖下体,在颤动的花壶内喷射而出……
第三章
文静初醒来时,只觉浑身酸疼。她正想起身,却听到钟坚正以英语电话交谈,应该是和美国方面的联系。
她继续装睡,从他刻意压低的声调隐约听到谈话内容,正谈及「鼎天」集团即将并购美国一家刚起步的手机品牌。文静初仔细聆听,将内容一字不漏地印在脑海里。
似乎感觉她已清醒,钟坚匆匆挂上电话。「醒了还不起来?」
她只得起身,紧抓着覆盖身上的毛毯,望着办公桌后头似笑非笑的表情。
钟坚已经换上一套休闲服,微湿的头发随意散落额头,比平时总将头发往后梳的样子显得年轻许多。
她不禁迷惘了……以前的他总对她露出这样的神情,轻易地让她意乱情迷……
「为何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其实想再来一次的是他,而且不只一次。
她长发披散、裸露香肩的模样看来好性感,表情却脆弱得像个孩子,轻易软化他内心最刚强的角落。
文静初敛起眼眸,迳自弯下腰捡拾散落的衣物,却只找到一件窄裙。她根本不记得其他衣物在何处被脱下。
正当迟疑之际,钟坚手里挥动着白色蕾丝内衣裤,不怀好意地说:「找这个吗?」
贴身衣物被拿在手里把玩,文静初霎时羞红了脸。
但她镇定地起身,紧抓着毯子走向他,伸手想拿回他手上的衣物,他却将薄薄的内裤塞进裤袋里,只将胸罩还给她。
「你……」无赖的行径让她气愤,却不知如何讨回。
「在我办公室捡到的,就是属于我的,想要回去就求我。」他的身体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反应。
「还给我……」她轻咬着唇,不知所措。
「精明干练的文秘书也会有解决不了的难题,真是难得……」他只觉她现在的模样可爱得令人想欺负。
尴尬的处境让文静初不得不采取行动。「还我啦!」她没有求他,而是直接将手探进他的口袋摸索。
钟坚乘机拉开她身上遮蔽的毯子,她再次跌坐在他腿上——而且是一丝不挂。
一触及胸前两团乳球,胯下又开始起了骚动。
「想投怀送抱说一声就好,何必演得那么辛苦?」他故意逗她,好掩饰轻易被撩起的性欲。
「放开我!」文静初挣扎着起身,努力挽回仅存的尊严。
钟坚没再拦她,今晚已够折腾她了。
他无言地看着她拾起散落衣物,背对他穿好衣服,内裤也没穿就要走出办公室,挺直的背脊如孔雀般骄傲。
她毫不眷恋地离去,让钟坚有些受伤。
「穿这样出去,是想招惹别的男人吗?」冷冷的语调让文静初止住脚步,一回头,钟坚便将内裤丢向她,她本能地伸手接住。
「别忘了我说过的话,乖乖扮演好你的角色。」他霸道地宣告对她的拥有权,内心实则忐忑万分。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征服了她?但可以肯定的是,对她的欲望比她对自己来得强烈,这让他觉得屈居劣势。
文静初凝望着钟坚,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钟坚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嘴角露出释然且满足的笑容。
她离去的脚步有些虚浮,显然是累坏了,让他心底涌现陌生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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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初走回自己的座位,整理好衣物,瞄了一下时间,已是深夜两点。她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只想赶快回家休息。
拿了包包往外走去,想也不想地就进了敞开的电梯。
等到门一关上,她再也支撑不了疲累的身体,靠着墙壁蹲了下来,手捂着脸开始啜泣。
一切都和想像的不一样!她非但没有即将复仇的喜悦,还感到很悲哀。
绕了一大圈,她还是抗拒不了他——不管身体或情感。
原以为他已经伤害不了她,谁知道她还是这么轻易就受他影响,情绪任他牵引,身体更抗拒不了……
她不该回来,不该答应这份工作!她好想一走了之,不再招惹他!
正当哭得伤心之际,电梯忽然震了一下,接着便停止不动,灯光一下子变暗,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让她产生莫名恐惧,尤其在密闭空间里。
颤抖的手指摸索到包包里的手机,就着萤幕微弱的灯光,她慢慢扶着墙壁走到门边,按下紧急按钮。
按了好几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让她更觉恐慌……
「有人在吗?外头有人吗?」她大声喊叫,却只听到自己的回音。
感觉就要喘不过气,她用力呼吸,不断敲打着门。「救命……救命啊!」恐惧让她失去理智,意识开始恍惚。
多年前被关在暗处的记忆攫住她的心神,几乎让她崩溃,她的手指试着插进门间缝隙试着扳开电梯门,却徒劳无功。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她声嘶力竭地哭喊,当年的记忆和现在重叠,让她分不出过往今时。
她疯狂地拍打门扉,手指用力刮在金属门板上。
过往如魑魅缠上她,恍惚之间,她又是十多年前那个无助的小女孩,被关在幽暗窄房里,下腹突然传来阵阵绞痛,然后一股热流往下涌出,她看到好多血,沾染得到处都是……
「啊……救我……我的孩子……」她努力想挣脱禁锢的牢笼,以解救尚未成形的小生命。
啊……谁来救救她?
「阿坚……救救我……阿坚……」
当时的她就是这般呐喊着,无助且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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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坚脑中一直浮现文静初离去前的苍白,还有那摇摇欲坠的身躯,心里再也放不下任何事。
看着时间已晚,他这才想到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家。
匆匆走出办公室,文静初已经不在,他急着奔向电梯,电梯门正巧关上,让他懊恼不已。
按了另一部电梯却没反应,他只好等这部电梯上来,并利用一旁的内部对讲机拨了大厅的电话,要警卫拦下文静初。
「文小姐还在吗?可是电梯还停在一楼呀!她怎么下楼?」警卫望了电梯间一眼,正常的电梯还停在一楼。
「她搭另一部。」钟坚望着电梯上的楼层数字。
「另一部电梯有问题,晚上没办法维修,管理部已经摆上警示牌……」警卫的话还没说完,钟坚发现电梯下到二十楼就停住。
这部电梯下了三十楼之后便直达一楼,不该停在二十楼呀!他直觉想到文静初应是被困在里面了。
「马上通知电梯公司,有人被困在二十楼!」钟坚挂完电话,立即往楼梯间奔去,没有一点耽搁地奔到二十楼,早已满身大汗。
警卫正站在电梯口,一见他来,急忙报告着:「真的有人被困在里面,已经通知消防队了!」
钟坚立即将脸贴在门板上,隐约听到里头的哭喊声,他认出是文静初的声音。由声音的出处听来,她正巧被困在二十楼。
「静初,别怕,我们来救你了!」他朝门里大喊,试着安抚她,然后吩咐警卫:「来,我们试着将门扳开……」
两个大男人使出吃奶的力气,一人一边使劲地将门扳开,却徒劳无功。
警卫再次拨了对讲机,那头传来令人振奋的消息。「已经到楼下了!」
钟坚气喘吁吁,仍不忘安抚里头的文静初。「静初,再忍耐一下,待会儿就可以出来了……」
隐约听到她凄厉哭号着「阿坚救我」,他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一向冷静自持的她会如此失控,可见她有多害怕……
还好消防人员及时赶到,费了一番工夫撬开两层电梯门。门一打开,钟坚立即奔上前抱住跪在门口的文静初。
「阿坚——」他来了!他来救她了……
文静初紧紧抱着钟坚,误以为这是十多年前那一刻,钟坚最后还是听到呼唤前来解救她……
「别怕,没事了……」她像个惊恐的小女孩在他怀里颤抖着,让他感觉自己的心就此融化。
文静初忽然挣脱他的怀抱,望着双脚和地上,惊恐地哭喊着:「好多血……孩子危险……救救孩子呀……」
钟坚却没看到任何血迹,只见到她指头上的血痕,倒是她狂乱的眼神和话语令他不安。
他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极力安抚着:「没事了……你很安全,我送你去医院,好吗?」
文静初紧抓着他,无助地哀求着:「快点救孩子……我们的孩子……快点救他……」
钟坚断定她受到极大的惊吓,才会如此语无伦次,向一旁待命的消防人员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即推上准备好的担架。
「好……你乖乖躺着,我陪你去医院。」
「不要,你先救孩子……」文静初仍抓着他的手不放。
「好……但是要去医院才能救孩子呀!」钟坚轻声哄着,文静初得到了保证,这才乖乖上了担架,却抓着他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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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坚一整夜都陪在病床边。
文静初到医院时仍坚持要先救孩子,但经过医师检查,发现她根本没有怀孕,更别说流产,医师只能推测她以前可能遭受同样的经验,因受了刺激导致时空错乱,于是帮她打了镇定剂,休息过后就没事了。
「到底是谁伤你这么重?」钟坚抓着她伤痕累累的手指,心疼地叹息。
她必是受过极大的伤害,才会以冷漠来保护自己。事实上,她的内心比任何人还要脆弱。
想到她曾流产,或许是遭到男人始乱终弃,他恨不得宰了那个伤她这么重的男人!
难怪她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态度,热情的身体自然回应他的挑逗,心理却依旧抗拒着,她内心应该很挣扎吧?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钟坚轻抚着苍白的脸庞,轻声许下承诺。
「嗯……」文静初侧过身,脸颊无意识地磨蹭着他的掌心,如猫咪般发出低吟,嘴角漾出满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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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决定以这个价格,今晚之前要把一切资料准备好。」
钟坚一挂上电话,看了一下时间,起身准备回到医院陪文静初。
他请了特别护士照顾她,自己则先回公司处理一些事。
一抬头,却发现文静初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叠卷宗朝他走来。
「我不是要你在医院好好休息?」钟坚语气相当不悦。
她苍白得像鬼,好像随时都会晕倒,还逞强地来上班……他真想打她一顿屁股,好好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女人。
「我很好。」文静初无视于他的怒气,将卷宗摊在他面前,「这些请您签名。」
「我已经将李小姐找回来帮忙,你快点回医院休息,不然就回家!」怒火在他眼底跳动。
今早进公司之前,他先打电话给退休的李秘书,请她这几天回来帮忙,打算让文静初待在医院调养身体。
「我不用休息。」文静初根本不理会钟坚的命令。
「你就不能好好善待自己一下吗?」被她蛮不在乎的态度惹火了,钟坚很快处理掉桌上的卷宗,然后按下对讲机,「李小姐,将签好的卷宗发还,我上楼一趟,两小时之内不准任何人打扰。」
接着,他就要将她拉上楼。
「你要干嘛?」文静初甩开他的手,站在原地不动,「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要做什么你应该知道……」他故意语带暧昧地朝她逼近,「你如果想在这里,我也不介意让外头所有人听到,就算看到也没关系!」
文静初知道他真会这么做,狠狠瞪他一眼,自动朝楼上走去。钟坚轻声奸笑,关上门后便赶上她,由身后抱起纤细的娇躯。
「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文静初惊呼一声,钟坚立即口出威胁,「如果你喜欢在客厅,我马上放你下来。」
她果然不敢作声,拘谨地窝在他怀里,任由他抱进主卧室。
钟坚拉开床罩,轻轻将她放在床上,接着便开始脱下她的衣服。
文静初紧闭双眼不敢看他,狂乱的心跳却泄漏内心丝丝的期待。感觉胸罩扣子被解开,冰冷的指尖轻扫过突起的乳尖,她的身体忍不住轻颤一下。
她紧咬着樱唇,压抑脱口而出的轻吟。
臀部接着被抬高,微微泛着湿意的私处一接触到冰凉的空气,她难耐地娇吟了一声。「嗯……」
此刻她觉得自己好娇弱无助,像个真正的女人……
钟坚贪婪地注视着成熟的胴体,为上头他所留下的吻痕以及腿间动情的证据感到骄傲无比。
他的女人再怎么倔强,最终还是在他身下瘫软如泥,为他饥渴难耐……
待他脱下全身衣物,胯间的欲望早已傲然挺立。他快速在她身边躺下,她害羞地往旁边侧转过身,试图拉开和他的距离。
钟坚顺势侧躺,胸口贴紧她的背,双手由她腋下探向胸前,握住两团挤压的乳球,双腿紧紧夹住她的。
「嗯……」感觉硬物插入臀间,正巧抵住幽穴入口,文静初忍不住摆动下身,顶端的圆头却往穴口滑入几分。「啊——」
被入侵的刺激让她本能地紧缩穴口,却激出另一波动情滑液。
「该死!」他低声诅咒着,圆头被压迫得差点泄出。
本来只想抱着她好好睡上一觉,却不慎擦枪走火,进退两难的窘态几乎要了他的命!
见她亦是一副激情难耐的模样,身子应该还承受得了……不管了!箭都已经上弓了,只好任它往前冲刺!
钟坚健臀一顶,硬根全数没入渴望的幽穴里,接着便在她体内恣意地驰骋捣弄,将他的女人送向一波波高潮。
他毫不费力地融化了这座冰山——至少在床上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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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姊,文小姐的手机又响了,她到底去了哪里?我刚刚还见到她来上班呀!」茱蒂嗲声地问着,其实有些试探的意味。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文静初昨晚被关在电梯里,管理部还被总裁训斥了一顿,她怕被查出是谁将警告牌移走。
而且,听说昨晚是钟坚送文静初去医院的,还在那里陪她一夜。陷害文静初却反倒为她制造机会,茱蒂真是呕到极点,却只能气在心里。
「文小姐正忙着,老板吩咐不能进去打扰。」李秘书笑得暧昧。
她也听闻昨晚的事,方才听到总裁那样吩咐,虽然极不寻常,她却猜得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和进展。
她早知道文静初很适合钟坚,没想到他那么快便采取行动。她从年轻时就开始帮钟坚的爸爸工作,也跟了钟坚多年,可以说是陪他长大、茁壮的。
这么多年来,钟坚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也没见过他为谁用心,他为女人放下手边工作还是头一遭呢!
李秘书衷心希望这段感情能够长久,钟坚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她看着茱蒂一脸的妒恨,有些暗自窃喜。钟坚还算有眼光,没有看上这个肤浅的女人!要不是看她是老董事长朋友的女儿,她早就叫茱蒂走路了!
「可是,她进去很久了,到底在忙什么?」茱蒂恨恨地望向紧闭的门,乘机对李秘书抱怨,「自从她来了以后,只会在总裁面前邀功,根本不让我们有表现的机会!她分明想独占总裁嘛!」
李秘书故意反问她:「这么说,以前我也是独占总裁,不让你有表现的机会啰?」
「我当然不会这么想。」茱蒂赶紧解释。毕竟李秘书是前辈,而且和总裁还保持良好的关系,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你呀,只要好好完成手边的工作,其他事想都别想!」李秘书意有所指地看她一眼,便拿着卷宗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茱蒂嘟着嘴,觉得相当不服气。她明明比文静初长得漂亮,又比她有女人味,为什么总裁看上的不是她?
此时文静初包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茱蒂见周遭没人,便擅自帮她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底标多少?」
「啊?」不明所以的她只应了一声,电话那头却立即断讯。
「什么嘛!」她望着电话嘟嚷着。一看来电显示,这几通电话都是同一个人打的,是真的打错了吗?还是这男人是她的什么人?
如果她已经有男朋友,总裁知道的话会有什么反应?
茱蒂眼波一转,心底升起一丝希望。
新娘有够狠!
本以为得到她的人
迟早会得到她的心
倔强的她却始终不愿交付真心……
第四章
文静初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这种感觉了,舒服得像是躺在绵绵白云上,她真不愿醒来。
「嗯……」任由光裸的肌肤在丝质被单之间磨蹭,她无意识地伸伸懒腰,嘴角漾出慵懒的微笑。
「起床了!慵懒的小猫……」
一阵低沉的笑声让她倏地睁开眼,发现钟坚正坐在床边瞅着她笑。
低头往身上一瞧,这才惊觉自己根本没穿衣服,一只凝乳正裸露在被单外,赶紧覆上棉被将自己裹得像肉粽,只露出一双眼睛望着他。
「舍得起床了吗?」钟坚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眼前的她如此秀色可餐,逼得他好想再躲进被窝里爱她几回。
但黑眼圈说明了她的疲累,他硬是压抑住轻易被挑起的欲望。
「赶快起来穿衣服,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他作势要掀开棉被,文静初却往床的另一头退去。
「你不走,我怎么穿衣服?」她不自觉地嘟起嘴,露出女孩般的娇憨。
「那干脆不要穿,一辈子窝在我的床上!」钟坚干脆往床上一躺,一副「看你怎么办」的态势。
「你……怎么这样!」见他像个孩子般耍无赖,文静初有些微愠。
他只会欺负她,从第一次见面就这样……
「我怎样?」钟坚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脸贴近她,「我就是想欺负你!」
说完便将唇印在她嘴上,霸道地攫住她的唇舌,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才放开她。
「你这个无赖!」文静初怒视着他。
「无赖?」钟坚开怀大笑,「这个绰号我喜欢!」
他又在她唇上偷了一个吻,才倏地起身。「整晚没吃东西,饿了吧?穿好衣服出来吃点东西。」
再不走,她就没机会穿上衣服了……他决定先将她喂饱,再照顾饥渴的小兄弟。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文静初才缓缓起身,心情却沉重无比。
自己的衣物已被折好放在椅子上,而且她的包包就在旁边,让她讶于他的细心。但她很快就甩开不该有的情绪,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匆匆整理好仪容,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她想到最重要的事还没办。
拿起手机察看,十几通未接来电让她懊恼不已。赶紧打开简讯,按了几个数字传过去,脸上有着冷然的决心。
过了一分钟,对方传来简单两个字——「收到」,文静初这才将简讯纪录删除。
无法再回头了……她轻叹口气,拿起包包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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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子晚上炖了鸡汤,还热着……」钟坚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着热汤,一见到文静初便热切地招呼着。
文静初却冷冷回应。「我要走了。」
「你一整天没吃东西……」见她又戴上面具,他的热切也冷却下来。「喝完汤再走,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从未为谁这般费心,对方却不领情,钟坚有些不悦。
见他变了脸色,文静初犹豫了一下,才在餐桌边坐下,将盛好的汤一口口送进口中,钟坚立即联络司机备车。
「我坐计程车就好。」文静初回绝他的好意,他却不容她拒绝。
「那就不准回家。」
文静初也没推辞,喝完汤后只是看了钟坚一眼,随即步入直达地下停车场的私人电梯。
他却跟着进入电梯,她讶异地望着他。
「如果电梯再故障,至少你不是一个人。」他抬起头望着楼层显示灯。
文静初突然觉得电梯里头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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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天」集团并购案意外破局,而且仅以些微的差距败给美国一家刚窜起的控股公司「杰士顿」。
本以为势在必得,因为他们提的价钱相当合理,并购计画也能让劳资双方都满意,「鼎天」已经释出最大善意,谁知会半路杀出程咬金,让钟坚相当扼腕。
根据向对方有力人士私下采访,得知「杰士顿」提出的价钱只比「鼎天」高出一千万美金,所提的计画则和他们非常相似,让钟坚觉得有些吊诡。
这次的计画进行得相当保密,台湾这边只有他和几个高级干部知道,美国分公司的参与人员也签下保密条款,照理说机密应该不会外泄。
或许自己所下的判断不够精准,才会失之毫厘。
这天,钟坚紧急召开检讨会,和美国那边同步视讯,讨论下一步的计画,并对「杰士顿」这家控股公司做了一番探讨,由文静初在一旁记录会议内容。
「『杰士顿』是由美国几位知名投资大师所募集的基金,但掌管基金的经理人却是一位相当年轻的华裔男性,虽然只有二十八岁,却是巴菲特手下大将,这次的并购案就是由他主导。」美国那边正报告着搜集的资料。
「为何突然插手这件并购案?事先没听说其他人对『沃尔他』有兴趣。」新兴的投资公司突然对小品牌有兴趣,令钟坚深感不解。
「根据探查的结果,『杰士顿』也是最近几个月才开始有动作,至于为何锁定『沃尔他』,就不得而知了。」
「密切注意『杰士顿』的下一步动作。」钟坚对商场不寻常的风吹草动一向警觉,也因此「鼎天」才能扩充得如此快速。
「另外,有这位华裔经理人的背景吗?」
「这个人来自台湾,名字音译应该叫作方泽明,才二十八岁,台大毕业后到美国念研究所,听说是个财经天才,还在研究所时就在巴菲特手底下帮忙,去年甫毕业,『杰士顿』就让他主导亚洲市场。」
「再去查这个人的背景。」钟坚立即吩咐在座的干部。
文静初抬头望了钟坚一眼,他没错过她脸上一闪而逝的不安。
「还有,『杰士顿』已经在台湾和中国布好局,准备进军大中华地区。听说方泽明下星期会回台湾参加『巨亿』集团新办公大楼的启用典礼。」视讯那头继续报告着。
钟坚的视线仍未从文静初脸上离开。「收到『巨亿』的邀请函了吗?」
「今早收到。」她镇定地回应他的目光,手指仍未停止敲击键盘。
「我会参加。」
「是!」文静初低头继续她的工作。
「今天的会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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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文静初照例留在公司,茱蒂则是当天值班的人。
「你进来。」电话对讲机传来钟坚的召唤,文静初立刻走进总裁办公室。
钟坚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茶几上放着一本财经杂志。
文静初注意到头条正报导「鼎天」这次并购案破局的事,封面人物赫然是「杰士顿」的主导人物方泽明。
标题写着——财经天才杀得商场老将措手不及!
文静初有些忐忑,不知他唤她进来有何目的。「您找我?」
钟坚睁开眼,朝着文静初伸出手。「过来!」
见她迟疑了一下,他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笑。「那么生疏?」
他看来好疲累……文静初忍不住移动脚步往他靠近,却一下子就被强壮的手臂卷入怀中。
「别这样……」她挣扎了一下,钟坚却将脸埋进她的颈间,轻声说着:「别动,让我抱一下就好……」
她感觉出他语调里显露的脆弱,于是静了下来,任由轻缓的鼻息轻拂颈间。
钟坚只觉得好疲累。接下公司这么多年,他一直战战兢兢,从不休息,就为了不负父亲的遗愿,将「鼎天」发扬光大。
他确实做到了,却觉得空虚无比。工作可以填满他的时间,却无法填补灵魂的空虚。
今晚的他觉得特别累,也特别脆弱,大概是这次的并购案让他受到挫折了。
虽然这对公司的财务没什么损失,但消息一披露,「鼎天」股票连续跌了三天。个人的财产缩水无所谓,但他必须对数以万计的大小股东负责。
以往,挫折只会让他更有动力往前,但这次心理似乎也受到影响,钟坚决定让自己放空一下,什么都不想。
此刻的他,需要一个温暖的肩膀可以依靠,他直觉想到文静初。
「你好香……」他的鼻尖忘情地在她脖子上磨蹭,极度陶醉在诱人的女人香气中。
「你看来很累,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文静初不安地扭动身体,想避开他在身上撩起的骚动。
「你陪我睡,我才要!」钟坚抬起头,将下巴靠在她肩上,像个孩子似地撒娇。
文静初只想快点从他腿上离开,只好答应。
她发现自己愈来愈无法抗拒他的抚触,身体很自然地起了反应。或许,她从来就抗拒不了……
她起身在一旁等着他,他却伸出手要她拉一把。她只好使劲将他拉起,心底对他的行径感到好笑。
看来这么严肃的人,其实有时候真像个孩子!
钟坚被拉起后便不再放手,牵着她的手往楼上走去。进了卧室,他硬是要她在身边躺下。
「你不是要陪我睡?没想到文秘书竟然言而无信!」
「我在旁边陪你就好……」文静初知道这样下去会走不了,坚持不愿上床。
「那……你帮我按摩,我全身酸痛,尤其背后……」钟坚趴在床上,做出痛苦的表情,「我现在也没力气对你干嘛。」他装出可怜的样子。
文静初嘴角往外一撇,「你自己说的,只是按摩喔!」
「我保证。」他信誓旦旦地举起右手。
她这才脱下高跟鞋上床,却看到他快速起身脱下上衣和裤子,只剩一条内裤。「你干嘛?」
「这样比较好按啊!」他赶紧乖乖趴好,像个听话的小男孩。
文静初无奈地摇头,开始帮他按摩。
「嗯……就是那里……对对……啊……好舒服……」钟坚由衷发出叹息,一脸晕然。
「还有这边,好酸疼……」他指着腰际,文静初面有难色地往精壮的部位望去,纤手慢慢往下按去。
钟坚将格子四角内裤的裤头往下拉至臀沟,露出结实性感的健臀。「往下一点,腰下面这两块很酸……」
文静初暗暗咽下口水,突然有种想捏他屁股的冲动,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幻想他腰臀往自己猛烈挺进的姿态,不禁面泛桃花。
「好舒服……」他情不自禁低喃,慵懒嘶哑的嗓音听来格外性感,听得文静初心口一阵搔麻。
她随意按了几下,便心虚地想要下床。「我手酸了……」
「换我帮你按……」钟坚敏捷地拦住她的腰,文静初连忙拒绝。
「你早点休息,我要回家了……」
「不麻烦,我很乐意。」钟坚硬是将文静初推倒在床上,身体整个压在她背上,「你哪里酸疼?是不是这里?」
大掌一把攫住挺翘的臀部,开始用力搓揉,「这样舒服吗?」
「啊……不要……」文静初难堪地扭动臀部,挣扎着想要下床,「让我走……」
「才刚开始,我保证会让你舒服得不想下床!」钟坚开始脱她的衣服,「把衣服脱掉比较好按……」
他连拉带扯地脱下她的上衣,胸罩也轻易地解开,便开始剥下包覆臀部的窄裙。
「嗯……不要……」文静初紧拉着裙子,却使不上力气,只能并拢双腿不让他发现动情的证据。
见她大腿死命地夹着,臀部因而更加挺起,钟坚忍不住往雪白的翘臀一拍,「放松一点!这样怎么按?」
光裸的背脊如此雪白无瑕,笔直的脊髓由上而下形成性感的凹槽,接连着挺翘的雪峰……钟坚俯身趴在文静初背上,身体轻轻在柔滑的肌肤上磨蹭。
「嗯……起来!你好重……」文静初扭摆蛇腰,急于从他身下逃脱,却被他的手脚牢牢锁住。
「为什么急着逃走?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从她难耐的模样看来,钟坚知道她对自己的抚触有反应,于是故意逗她。
「没有……让我走啦!」文静初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却使不上力气。
「不准走!除非你坦白招认!」他的双手开始在她身上不安分地游移,湿润的唇由后颈一路往下吻去,在光洁的背脊留下一道湿润的水渍。
「嗯……好痒……」文静初难耐地颤抖着,雪白的肌肤上泛起鸡皮疙瘩。「啊哈……别弄了,好痒……」
钟坚因她的反应轻笑出声。「好,我不弄……不过你必须求我!」他终于抓到她的弱点,怎能不好好运用?
他刻意舔弄得更激烈,她却紧闭双唇不作声,颤动的娇躯显示她忍得辛苦。
见识过她的顽固,钟坚决定使出更激烈的手段。
拉开她的底裤褪至股沟,舌尖先是如羽毛般轻轻扫过腰际,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甚至不由自主地笑出泪水。
「哈哈……嗯……不要了……哈哈……」
见她还不求饶,钟坚的舌尖开始往下攻向臀沟,在脊椎的末端颤动着。
「哈哈……住手……」难耐的搔痒让文静初完全失控,手指紧抓着枕头,脚趾也蜷起,「哈哈……好痒……别弄啦……」
钟坚却不停手,更加卖力地搔弄。「那就乖乖求饶!」
「好啦……哈哈……求你……住手……求你啦……」文静初快要崩溃了,她笑到鼻涕泪水齐下,头发散乱得像个疯婆子,只能不断求饶,「饶了我……哈哈……快点啦……哈哈……」
钟坚这才满意地住手,抽出床头的面纸帮她擦干脸上的泪渍,嘴角噙着笑意。「早点求饶就不用受苦啦!」
「你很可恶!」文静初抢过面纸,恨恨地推开他下床,「我要回家了!」
她涨红着脸,气呼呼地捡回衣服穿上。
「这样就生气啦?真是没度量!」钟坚在一旁讪笑着,眼睛一刻也离不开她嫣红的脸庞。
这样的她是他所陌生的,却让他喜爱不已。
呵呵!今天先放过你……
「不是说好要陪我睡吗?」他装出一脸无辜,却被赏了一个大白眼。
文静初快速地穿戴整齐,再瞪他一眼后随即离开房间,「碰」地一声将门关上。
「哈哈!」
身后传来的笑声让她的脚步更快,也对自己的失控懊恼不已。
简单地整理一下总裁室,文静初回到办公室,却发现茱蒂还在。
「总裁已经回家了,你可以走了。」她面无表情地收拾东西,拿着包包就要离去。
茱蒂没有忽略她脸上不寻常的红晕,以及垂落颈间的一丝长发。她酸溜溜地问:「你刚刚去总裁家里?」瞧她这副模样,任谁也猜得到刚刚发生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文静初拿了包包便离开。
茱蒂则在背后做个鬼脸。哼!外表装出一副贞节烈女的样子,私下还不是靠身体讨好老板?
她一脸怨恨地拿起包包,关上灯后也跟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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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初独自待在电梯里,犹自沉浸在方才失控的那一幕,脑海却不断浮现钟坚得意的笑脸。
她懊恼地捶了下墙壁,告诫自己应该停止。再这么下去,她怕管不住自己的心——事实上,它早已经不属于她了……
「唉!」她轻叹口气,走出电梯,向警卫点头招呼之后便离开大楼。
一出大门踏上人行道,一部黑色高级房车慢慢驶近她身边。文静初停下脚步,看了摇下车窗的车子里头的男人一眼,随即上了车。
跟在后头的茱蒂正躲在暗处,亲眼见到文静初上了车,也看清男人在路灯照耀下显现的清楚脸孔。
她拿起手机快速拍下几张照片,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
第五章
「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刚刚打了好几通。」男人不悦地问着,「我说过今天会回来的。」
「我刚刚在忙。」文静初只能这么回答,转头望向车窗外以掩饰心虚。
「我得到消息,「鼎天」下一步想并购『华扬』,自己生产主机电镀板,你有听说些什么?」男人继续注视着腿上的电脑。
「没有。他最近开会只在检讨上次并购案的事,而且,他要底下的人调查你。」文静初忧心地望着男人。
「没事!」男人轻笑几声,「从学校的通讯录和学籍资料查不到什么,况且我还得感谢自己的菜市场名,叫方泽明的人一托拉库。」
「我在想……」文静初欲言又止,精明的方泽明立即猜出她要说什么。
「怎么?你想退出?」
「我觉得自己快要应付不了了……」她轻叹口气,「我们换个方法好不好?」
「你心软啦?」方泽明已经好久不曾见她露出软弱。
「不是这样。」文静初矢口否认,却不敢看他,「我只是觉得很累。」
「当初说要这么做的是你,想喊停的也是你,你到底还想不想报仇?」方泽明不容她退缩,「来不及了!我已经在台湾布好局了,总公司那边也赞成我这么做,毕竟『鼎天』在大中华地区的实力很吸引人……」
「可是……我怕自己被识破。」其实她更怕再度沉迷在他所布下的情网中。
望着她脸上流露的迷惘,方泽明只是静静地问了一句:「你还爱着他?不忍心看他垮台?」
「没有!我恨他都来不及,怎么还会爱他?」急切的语调显得虚浮。
见她这模样,明显是个为爱情苦恼的女人,方泽明也不忍戳破她的伪装。
不过,这么多年后第一次见到她活得像个女人,他心底泛起一阵心疼。
「如果是这样,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不是吗?」他执起文静初的手,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嗯!」她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真的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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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茱蒂特别提早半小时到公司。
见文静初还没到,她小心翼翼地敲了总裁办公室的门,钟坚应了一声。「进来。」
没如愿地见到文静初,他立即垮下一张脸。「什么事?」
茱蒂深深喘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紧张。「有件事想向您报告。」
「说!」钟坚连头也不抬。
茱蒂赶紧关上门,走向他身边,见到桌角放置的商业周刊,胆子不禁大了起来。「是关于文小姐的事。」
钟坚果然抬起头,等着她说下去。
茱蒂将手机放至他面前,「这是我昨天晚上下班拍到的,当时我见到文小姐上了这个男人的车,他们看起来很熟。」她指着商业周刊封面的照片。
钟坚接过手机仔细一看,虽然灯光昏暗,最新照相手机的超高画素还是清楚拍到男人的侧脸,果然很像方泽明。
接着,他看到文静初上车的照片,最后还拍到车牌号码。
见他面无表情,茱蒂赶紧补充一句:「如果您不确定这个男人的身分,可以查车号。」
钟坚靠在椅背上,冷眼看着她:「为什么你会『碰巧』拍到这样的画面?」
「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公司权益受损。」茱蒂接着说出偷接文静初手机的事,「当时那个男人应该是想问出底标的事。」
见钟坚一脸凝重,茱蒂继续火上加油。「我怀疑这次的并购案是文小姐泄密给『杰士顿』,我们才拿不到『沃尔他』的经营权。」
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对公司的影响,她就不相信钟坚不想揪出背叛者!
「没有证据的事,别随便猜测。」钟坚厉声制止茱蒂。
他其实还是半信半疑。文静初自始至终都没参与「沃尔他」并购案,她怎么会知道「鼎天」开出的条件?
茱蒂仍不死心地嘟嚷着:「可是证据那么明显!总裁,您一定要尽快叫文小姐离开,别让她太接近您,我担心她会泄漏公司更多的机密!」
钟坚忍住脾气,瞅着茱蒂冷笑:「你真的是为公司着想,还是对文小姐有着私怨?」
「我……不懂总裁的意思。」被看穿心思,茱蒂的气焰顿时灭减许多。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移开警告牌,故意让文小姐困在电梯里……」
「这……不关我的事!」茱蒂心头一惊,赶紧为自己辩白。
「你在公司那么久,难道不知道公司在很多地方都装了监视器?」钟坚身子往前倾,语带警告地看着茱蒂,「过去的事我不计较,但是我要你马上删除这段影片,并且不准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茱蒂当然不敢再辩解,只得在钟坚眼前删除影片。
「我会查清楚谁是泄密者,不会让公司蒙受损失。但是只要让我听到一些没有根据的谣言,我会知道是谁造的谣。」
投给茱蒂一个警告的眼神后,钟坚便埋首忙于自己的工作。「安分做好你的工作,出去吧!」
「是。」茱蒂嘟着嘴不甘心地离去。
钟坚这才抬起头,身体无力地靠着椅背,一脸凝重。让他心情低落的并非泄密这件事。
他脑中不由自主地猜臆着文静初和方泽明的关系,影片里他们看来很熟。
她怎么可以下了他的床之后,立即上了别的男人的车?他们接下来会去哪里?
千百种淫秽不堪的猜测正折磨着他的意志,他突然有股冲动想抓文静初来问个清楚,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必须不动声色,以免打草惊蛇。
他会查出这两人的关系,如果她真是商业间谍,献身也只是为了达到目的,那么,他会要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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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坚和贴身秘书之间的关系,开始成为众人谈论的话题。
所有的会议,包括董事长级的机密会议,钟坚都会让文静初参加,而且也不避讳地当着众人的面和她亲近。
例如,有时经过她身边,他会亲昵地拍拍她的手,或是给她一抹深情的笑容。
文静初虽然觉得讶异,却不由自主羞红着脸。
大家对这两人传出情愫无不哗然,只是,没想到一向严肃、从不传出绯闻的总裁竟会和同样冷情的秘书看对眼,而且严肃的两人最近脸色都变得柔和许多,众人也乐于见到这样的改变。
文静初却因而更加迷惘。
他会公开承认自己,说实在的,她心里感觉有些甜蜜。他的每个触摸或爱恋的眼神,都让她悸动不已。
这实在不是件好事……但她却很享受现在这种晕陶陶的感觉,每天的心情都如阳光轻抚般开朗,连穿着也不由自主地选择明亮轻盈的款式——
因为贪看他投来的赞赏眼光。
这天,「巨亿」集团总部大楼落成酒会,钟坚理所当然带着文静初出席。
席间都是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席者皆是显贵权要、名媛淑女。钟坚带着文静初到处与人寒喧,占有性地揽着她的腰,介绍她是「最亲密的得力助手」,毫不掩饰两人的关系。
众人莫不赞赏文静初的美貌和优雅气质,她穿着一袭出自名设计师的黑色薄纱细肩带礼服,光裸着整个背脊直到腰际,镶着碎钻的肩带在背后交叉,显得既性感又不失高雅。
优美的颈线装饰着简单的钻石项圈,这是出发前钟坚亲手为她戴上的。当时,他在她耳畔轻声低吟:「好想看你身上只戴着这条项链的模样……」
这句话惹来她浑身轻颤,只能假意训诫他「不正经」,以掩饰被轻易挑起的狂乱。
酒会刚开始没多久,钟坚眼尖地看到另一头的方泽明,他故意问文静初:「你知道他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镇定地回答,语调却不自主地紧绷。
「别说你没看过杂志的报导,杂志都是经由你拿进总裁室的,不是吗?」钟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只是瞄过一眼,不记得他的脸孔。」她暗自希望这两人不要碰面。
正当文静初暗自祈祷之际,却有一位大老板将方泽明带到钟坚面前,热心引见。
「来,最近商场上的两位风云人物总算凑在一起……虽然两位是竞争者,但你们也知道,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两人都展现绝佳的风度,互相寒喧握手。
钟坚当着方泽明的面将文静初搂得更紧,「这位是文静初小姐,我最亲密的『贴身』秘书。」
「锺先生真幸运,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得力助手。」方泽明笑着伸出手,「我也很想有位像文小姐这么美丽的助手,只是,这样一定无法专心上班。」
「谢谢方先生的夸奖。」文静初颔首,也回以意会的笑容。
虽然仅是几秒的瞬间,钟坚却注意到两人交换的眼神。
「哈哈,被你猜到了,的确是无法专心,尤其两人独处的机会这么多……」钟坚故意语带暧昧地看着方泽明,「不过,可惜文小姐已经被我订下来了,没办法让给方先生……」
钟坚毫不掩饰对文静初的占有,让她微微地脸红了。
方泽明锐利的眼眸望着两人亲密的模样,故意表现得很惋惜。「唉!真羡慕锺先生……」
「我才佩服你这位财经天才,竟然能以些微差距赢过『鼎天』,锺某真是甘拜下风。」
「那只是侥幸,锺先生承让了。」方泽明客气地回应,带着稚气的笑容让钟坚感到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像谁。
「哈哈!商场上没有侥幸,若不是有特定目的,相信方先生不至于看上『沃尔他』这家小公司,希望不是针对『鼎天』而来。」钟坚以开玩笑的方式直切重点,并观察方泽明的反应。
「锺先生这么说,让小弟感到惶恐……」方泽明的表情果然有些微妙,但很快以笑容取代,「我只是看到手机自创品脾的未来性,才会选上『沃尔他』,只能说我们英雄所见略同。」
「那么,还请方先生先预告下次的目标对象,好让『鼎天』避开,以免我们又看上同一家公司。」
「不敢、不敢。」方泽明赶紧转移话题,「我看到熟人想去打个招呼,先失陪了。」
转身离去前,他背着钟坚看了文静初一眼。
钟坚从她的回应感觉出两人的眉来眼去,若无其事地和一旁的友人聊起上次的并购案。
「失陪一下,我去个化妆室。」文静初对众人颔首示意,便往洗手间走去。
钟坚喝干手中的香槟,视线不曾离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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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初在化妆室随意补了妆,一踏出门口便见到方泽明。
他看她一眼,随即往另一边通往露台的门走去,她暗自叹息一声,慢慢跟在后头。
方泽明往宴会厅反方向走去,在僻静的角落停了下来,文静初随后走到他身边。
「看来你已经乐不思蜀了。」方泽明故意语带嘲讽。
文静初讪讪地反驳:「没办法,他最近一直缠着我,连私人的时间也没有……」
「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方泽明没好气地问,见文静初一脸歉然,他才放软语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对不起,我怕被他发现……」文静初则是感激地望着方泽明,这样的表情倒让他愣住了。
离上次见面不到几天,他发现她又变得不一样。已经好久未见她脸上出现这么多表情,她的改变让他有些意外……
见她身体瑟缩了下,他赶紧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对了,『鼎天』下一步是不是想并购『华扬』?」他没有忘记找她出来的目的。
「应该不是。最近听他们在谈另一家也是生产电镀板的『晋通』。」文静初说出这阵子得知的情报。
「『晋通』?但是这家公司似乎没有多大的潜力……莫非我的情报错误?」方泽明有些质疑。
「可是他和『晋通』的董事们开了好几次会,还不断商讨并购价格,似乎已成定局……」她不认为有何可疑之处,「他认为『晋通』的规模或许不及『华扬』,但发展潜力不容小觑。」
「这样呀……」方泽明思索着其中的可能性,亦觉得不无可能。「那么他们谈的价格是多少?」
文静初说了一个数字,却面带愁容地望着他。「你这次也要出手吗?」
「你担心他?」方泽明故意逗她。
「当然不是!」文静初赶紧别开视线免得他看出什么。「连续两次败在你手上,我怕他起疑……」
「放心,他不会怀疑到你头上。」他亲昵地拍拍她的手,接着往远处宴会厅瞧去,「好了,该进去了,省得他找你。你先进去,我随后到。」
文静初将外套还给方泽明,他则不忘叮嘱:「小心点,找机会联络,别让我担心,好吗?」
「嗯!」文静初给他一个保证的笑容,然后转身走向宴会厅。
方泽明望着远方的夜景,抽了一根菸,随即跟着走进屋内。
这时,靠近他们所站的位置,另一扇门忽然打开,钟坚走向露台,一脸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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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杰士顿」大量买进「晋通」股票的消息,上了各大财经版面头条。
商界莫不议论纷纷,他们都摸不清方泽明为何对「晋通」有兴趣?在各方面看来,这家公司没什么题材好发挥的。
只有方泽明知道自己被耍了!
「鼎天」根本没对「晋通」出手,反而在同一时间成功并购「华扬」。
方泽明很快猜出这是钟坚刻意放出的假情报,于是急着通知文静初闪人,她的手机却无人接听。
投资标的错误,造成公司不小的损失,美国那边已经提出严重的警告,但更让方泽明担心的是文静初的处境。
她再也禁不起另一次打击。
第六章
文静初这天睡到中午才醒来。
昨晚钟坚硬将她留下,夜里根本让她没时间喘息,直到天际露白才放过她。
「嗯……」醒来后,她习惯性地往另一边翻去,却只抚到冰冷的枕头。她坐起身,只觉浑身酸疼。「呃……」
一抬头,却见到钟坚坐在床尾的沙发上,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冰冷的眼眸是她许久未见的。
她拉着被单盖住胸口,无言地回望着他,眼底写满疑惑。
此时,钟坚忽然将一叠照片丢到床上,冷冷地说:「不用装出无辜的样子,那种表情不适合你!」
他嘲讽的语调让她不禁皱眉,捡起散落的照片一看,是那天她在露台和方泽明谈话的画面,其中有几张照片中,他正将外套披在她身上,两人看起来很亲密。
她心一沉,心虚地不敢抬头看他。
「你还有什么话说?」钟坚起身走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该知道,我可以控告你泄密,并控告方泽明和你合谋,以不正当手法获取商业机密,将你和男朋友一起送进监狱!」
「他不是我男朋友……」文静初低声解释。
「不是男朋友是什么?姘头?」见她还不承认,他一把攫住她小巧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
文静初默默地望着钟坚,眼底满是哀求。「请你别怪泽明,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不知道钟坚查出多少,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帮方泽明脱罪。
「你还真是替他着想!」心高气傲的她会放下身段求情,而且是为了别的男人,更令钟坚气愤难耐。「不用我出手,他已受到应得的惩罚!」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
钟坚放开文静初,迳自打开液晶电视。
新闻台正播出「杰士顿」大量买进「晋通」股票的新闻,许多受采访的股市专家皆认为这是一项错误的投资。当天「晋通」股价立即下滑,「杰士顿」因而蒙受不小的损失。
文静初难以置信地望着钟坚,「你……不是想并购『晋通』?」
新闻紧接着报导「鼎天」和「华扬」顺利签约的事。
「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能顺利合并『华扬』?」
钟坚慢条斯理地往沙发上一坐,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似乎很欣赏文静初脸上的错愕。
「你……早知道是我……」
以为这些日子的温柔源自对她的信任,她的防卫和恨意也因而一点一滴消失。
就在她抛开过往,毫无防备地沉溺在他的温柔和肉体攻势之下,他竟然不动声色地将她引进另一个陷阱,这般心机让她痛心万分。
「若不是有目的地接近我,冰山一般的文小姐怎么会这么快上我的床?你这招『美人计』也玩得太蹩脚了……」
他强迫自己不要心软,虽然眼前的她楚楚可怜得令人想不顾一切上前抚慰。
再次被同一个男人耍弄,文静初心痛得难以承受。
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把她玩弄于股掌,和以前一样……她还笨得重蹈覆辙,任他伤了自己一遍又一遍……
她无力地垂下头,床单开出一朵朵泪花。
好久了……原以为死绝的心不会再疼,流干的泪不会再泛滥……原来她从未坚强过,脆弱得不堪一击……
钟坚也看到了她的泪,她的悲伤如烛泪烫热了他冰冷的心,但她的欺骗和虚情假意却践踏了他的男性尊严。
他继续羞辱她,以免自己心软。「我不知道蛇蝎也会落泪,还是省省你的泪水,别以为我会因而心软!」
文静初闻言拭去泪水,也甩开不该有的软弱。她抬起头望着他,一如之前的冰冷。「你想怎样?」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钟坚说得慢条斯理,故意吊她胃口。他正等她谈条件,不过,落居下风的她也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只要你放过方泽明,我愿意答应任何条件。」她说得决然。
「看来你真的很爱他……」钟坚故意露出嘲弄的神色,却掩不住心底的酸涩。「既然这样,我要你一辈子都不能见到他,只能每天待在床上等着伺候我,当我一个人的妓女,直到我厌倦为止!」
他只想独占她,即使无法占有她的心,至少她的身体属于他……自尊让他只能将情感埋在心底,以最蛮横的方式将她留在身边。
钟坚蔑视的语调再一次重击文静初。妓女?原来他真的这么看待她,就像他父亲当年对她的羞辱……
「我早就是你的妓女了,不是吗?」她以最冰冷的语调,将之前的献身说成一场交易,毫无感情成分。
无情的话语像支双头箭,刺伤她的同时,钟坚的心也跟着伤痕累累。
「很好,既然你有这种认知,那我就看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他发誓不再对她付出感情,留她在身边只为了惩罚她的背叛。
「既然当个妓女,就要懂得挑逗男人,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冷冰冰,像只死鱼一样无趣!」他不留情地反唇相稽,「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他的嫌恶彻底摧毁她的自尊和自信,原来在他眼里,她连个妓女都不如……
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再也坚强不起来,她紧咬着贝齿,努力抑制夺眶的泪水。
「我说过,眼泪不适合你……」他宁愿她像以前那样冷漠,这样就不会让他觉得罪恶。「下床,走过来!」
文静初这才拉住被单里着自己,慢慢下床。
「不准遮!」
命令的语调毫无妥协余地,她愣了一下,这才缓缓放下被单,任由雪白的娇躯在他眼前裸露。
钟坚咽了口口水,喉结因而上下晃动,胯下几乎同时展露雄风。尤其看到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他留下的印记!更刺激他占有的欲望。
「过来!」他的声调因欲望而紧绷,听起来却严厉冷冽。
冰冷的空气袭来,文静初冷得身体直打颤,艰难地移动脚步,浑身的酸疼却让她一个踉跄,还好及时扶住床沿。
钟坚身体跟着震了一下,差点冲上前扶起她。见她没事,他随即摆出冷硬的姿态。
文静初硬撑起身子往他走去,不自在地遮住双乳和私处,默默地凝望着他,苍白的脸上泛出一丝羞色。
「不要像木乃伊杵在那里,你在方泽明面前也是这样吗?」他一心认为她是因为对他没感情,才会这般被动。
从未主动挑逗男人,文静初根本不知从何下手。她以无助的眼神向他求饶,却只得到冰冷的回应。
她咬着唇,抬起腿跨坐在他腿间,依凭从他身上得到的经验,以张开的穴口对准胯下的突起开始慢慢磨蹭,因无法忍受他眼中的轻蔑闭上眼睛。
敏感的幽穴摩擦着硬挺的布料,粗糙的触觉让脆弱的私处有些疼痛,却又因为突起的轻刺传来阵阵快感。
轻抿着干涩的唇,她忍不住沉吟出声。「嗯……嗯……」
「只是这样吗?」钟坚恨不得快点解放绷得就要爆开的肿胀,却依旧强撑住颜面。
她倏地睁开眼,为方才的失控感到难堪。
「帮我解开裤子。」他面无表情地命令着。
她乖乖滑下他的腿,跪在面前准备解开他的裤子,却发现拉链上头的布料被微微浸湿,顿时羞红了脸。
以颤抖的手指解开皮带和扣子,她俯身以双手拉着他的裤头,饱满的双乳在他腿上垂荡出迷眩的乳波。
钟坚忍不住捧起一只沉甸甸的乳房在手中把玩,指尖理所当然地拧揉着眷恋的乳尖。
「嗯……」乳尖传来的酥麻更加分散她的气力。
见她的身体很快地回应自己的撩拨,他的挑逗更加卖力,并抬起臀方便她脱下裤子。
一见到他胯间卷曲浓密的毛发,文静初不知道该将眼睛往哪里放。等到胀大的硬物弹跳而出,她的脸更是立刻爆红。
第一次这么近看着他的分身,想到这么粗的东西能够塞进她体内,将她弄得欲死欲仙,她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幽穴也忍不住紧缩。
「不要只是盯着它……」钟坚挺起腰臀,将硬挺朝她的脸逼近,「快点取悦它!」
「我……不知道……」从没有人教她该怎么取悦男人的宝贝,她抬起头难堪地望着他,面如桃李、唇如樱红般诱人。
「方泽明没有教你吗?」钟坚只道她的抗拒是为了方泽明,「想为他守身,现在也嫌晚了吧?」
「我真的不知道。」她皱着眉,不想多做解释。
「用手轻轻握住它……」
他抓着她的手,她只能乖乖握住硬物,奇异的触感让她差点放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他带着她的手上下套弄着,她则瞪大眼睛望着它在手中继续胀大。
大掌往她后脑勺一推,她的嘴唇触及灼热的圆头,他嘶声催促着:「舔它,快点……」
文静初还在抗拒,他却不容她拒绝,硬是不让她别开头,她只好试着伸出小舌轻舔柔滑的皮肤。
「嘶……」钟坚忍不住一颤。
见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取悦方式,她于是更加卖力地舔弄,但一接触到圆头沁出的液体,怪异的腥味让她无法继续。
「不准停!」钟坚扶着热杵,硬是将它塞入她口中,「用你的嘴唇含着它!」
「嗯……嗯……」
嘴巴被塞得满满的,文静初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但后脑勺仍被箝制住,只能任由硬物在口中不断深入浅出。
口中摩擦出的灼热让她联想到它在小穴里抽插的情景,花穴不禁传来阵阵骚动。
「嗯……嗯……」她无意识地紧缩幽穴,小嘴也跟着一紧,将他压迫得差点泄出。
「呃!」钟坚额头布满压抑的汗水。他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自她口中抽出,她却无力瘫倒在他腿上,他拉起虚软的娇躯,扶着纤腰让她往他胯下一坐,擎天硬柱一举没入空虚以待的幽穴中,往体内最深处顶进。
「啊——」突来的充实让她发出轻叹般的吟声,饥渴的身体自动地前后摇摆,「啊……啊……啊……」
「舒服吗?」钟坚配合她的节奏,将硬物往她体内顶得更深。
「啊……舒服……好舒服……啊……」文静初本能地回应着,更激狂地摇摆着身体。
「既然这样,我要你亲口告诉方泽明,让他知道你被我搞得多舒服!我还要你亲口告诉他,今后你的淫荡只属于我,而且是心甘情愿!」
钟坚说着便拿起她的手机,开始拨号。
「不要——」
他的动作吓得她顿时回魂,她猛摇头,急着想离开他的身体,却被顶得更深。
她知道他说到做到,急得泪水直流,「求求你……不要……」
钟坚却将电话放在她耳边,电话那头传来方泽明急切的声音:「你在哪里,怎么都不接电话?我急死了!」
倒抽一口气,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平静。「呃……我……在睡觉……嗯……」
「你的声音怪怪的,是不是不方便讲电话?」听出文静初的异样,方泽明慌张无比,「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此时,钟坚恶意地往她体内一顶,她差点吟叫出声。她难受地捂着嘴,生怕被听到。
「不……不用了……嗯……我和总裁在一起……」她几乎撑不住身体,只能伏在他肩上,指尖紧掐住他的背。
「钟坚?他知道了吗?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方泽明急切问着,「你还好吗?」
「我很好……嗯……总裁说……不计较之前的事……」她脑海里快速编出一套说词,想快点打发方泽明。
「难道……他发现了你的身分?你都跟他说了?」方泽明仍然质疑。
「没……有……他要我以后……和他住在一起……」停在体内的硬物像是有生命般跳动了一下,她身体不断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这样吗?他是不是爱上你了?」
依照男人的同理心,钟坚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对文静初的占有欲,方泽明相信他对她不是没有感情。
这句问话牵动她内心深处最赤裸的情感,她再也承受不住身体和精神的同时煎熬,委屈地痛哭失声。
「对……我也爱他……我要和他在一起,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还是爱他……所以你不要再问了……」
她无助地哭喊出对钟坚的爱意,这残酷的事实让她痛澈心扉!
纤弱的娇躯伏在钟坚怀里啜泣,虽然知道她的表白只是安抚方泽明的谎言,还是令钟坚悸动不已。
他将她抱得更紧,手臂忍不住在她背上轻拍安抚。
电话那头的方泽明更是无言以对,他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等她主动释放出来。「你确定要和他在一起?那他对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怎样都无所谓了……」文静初紧揽钟坚的颈背哭着摇头,不情愿地面对自己的心。
她还能怎样?这辈子恐怕无法从爱的泥沼里逃脱,只能继续沉沦……
方泽明知道不能逼她太紧,至少她开始懂得释放情感。「好,我知道,你别哭,你想怎样我都尊重你……」
心疼她的情路如此艰难,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原点,方泽明有些哽咽。「但是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我知道……你别担心……」文静初强忍泪水,却仍不断抽噎。
「随时打电话给我。」
「嗯!」
挂下电话,文静初忍不住伏在钟坚肩上痛哭失声,为自己难堪的处境。
钟坚却以为她的痛苦来自和情人的分离,他撑起她的肩膀,让哭得悲切的泪颜无所遁形,然后抬起健臀狠狠往上一顶,再重重放下她。「舍不得离开他是吗?」
「啊——」她忘情地浪吟,却同时难堪落泪。
钟坚冷眼看着文静初饱受欲望和感情折磨的两难。「我会让你永远忘记他,让你的身体和心里只记得我的存在……」
她和他在一起竟是这般痛苦?他只觉得好受伤,只能藉由言语伤害她、以性欲捆绑她。
「啊……啊……啊……」文静初无奈地摇头,随着猛烈的撞击,泪花四散。
现在的她犹如落入蛛网的蝴蝶,只能无助地拍动羽翼,等待着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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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方先生到了。」
对讲机里传来李秘书的声音,钟坚忍不住皱眉,不得不面对上门的情敌。
他没让文静初继续工作,因此叫李秘书回来帮忙。因为不适应退休生活,李秘书也很乐意回到工作岗位。
「叫他进来。」
这两个月来,方泽明不时打电话想要见他,因为文静初不接方泽明的电话。
他决定让情敌知难而退。
拨了家里的电话,他将文静初唤下楼。
正在看书的文静初整整衣物,不知钟坚为何突然叫她下楼。现在的她就像被豢养在豪华牢笼里的金丝雀,一切身不由己。
平时,她只能摆出冷淡的姿态面对他,只有肉体不由自主地屈服于他。除了欢爱时的激狂,他永远以难懂的眼神望着她。
极度的冰冷和极度的火热,是他们对待彼此的方式。
「唉……」只有自己独处时,她才会让情绪稍微放纵。
文静初默默地下楼,面无表情地开了门,熟悉的脸孔却让她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你不接我的电话,我只好亲自上门,确定你好不好。」方泽明迎上前,见到文静初后终于放下心,「你瘦了,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文静初露出笑容,脸色却有些苍白。「我很好。」
两人旁若无人地寒暄,让钟坚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走到文静初身边,占有性地将她揽入怀里,对方泽明露出示威的笑容。
「她会这么累,是因为昨天晚上根本没时间休息。」他语带双关,暧昧地看着她。
「你……别胡说!」文静初赶紧制止他。
「干嘛怕人知道?」钟坚毫不避讳地朝她臀部抚去,「男女之间恩爱很正常呀!况且我们在床上那么合……」
她跳开他身边,一脸怨怼地瞪着他。「你别乱说!」当着他人的面说出这等私密的事,让她觉得十分难堪。
「怎么?你每次不都是在我身下……」
「你还说!」文静赶紧捂住钟坚的嘴,急得脸色潮红。
钟坚却乘机伸出舌头舔弄她的掌心,搔得她赶紧放手,气呼呼地看着他,他却笑得无赖。
方泽明默然望着两人的互动,只觉得他们之间看来像在打情骂俏,却弥漫着看不见的紧绷。
但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神却又饱含情感,还有她眼底不由自主流露的悲伤……这一切让他迷惑了!
「钟先生,我想请问你对静初有何打算?」
「我想……你没资格问这个吧?」钟坚一脸不悦,「你窃取我公司商业机密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要不是看在静初的份上,你今天还能没事地站在这里吗?」
「后来你不也反将我一军?」方泽明不甘示弱地反击,「我已经认赔了二十亿,还不是拜你所赐!」
两个男人互瞪着对方,好像随时都会扑上前斗个你死我活。
「好啦!你不是说不计较了吗?」文静初赶紧拉开钟坚,出来打圆场。
她接着转向方泽明,怕他惹恼钟坚。「你先回去,我再和你联络……」
「你以后不准和他来往!」知道文静初一心护着方泽明,钟坚转而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你已经是我的女人,别想再背着我找其他男人!」
钟坚气急了,再也掩不住满腹的醋意,方泽明却在此时轻笑出声。
这个商场上号称「冷面总裁」的男人,竟然会为了女人醋劲大发,毫不掩饰对她的占有欲?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
他必须好好激发钟坚的醋劲,钟坚才会更珍惜眼前的女人。
「我不是『其他男人』,我是这个世界上和她最亲近的男人……」方泽明故意将文静初拉入怀里轻搂,学着钟坚之前的暧昧语调,「我们的关系,比你想像的还要亲密!」
钟坚一把将文静初拉回怀中,占有似地宣告:「不管你们以前怎样,今后她只能是我的女人,最亲密的男人也只有我!我警告你不准再接近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是吗?」方泽明继续在发怒的狮子颈上拔毛,「你以为我就会放过你?」
「泽明你快走!求求你!」文静初用身体挡住钟坚,急得哭出来,生怕他们打起来。
不想让她为难,也达到此番前来的目的,方泽明对钟坚投以警告的眼神。「既然想当她最亲密的男人,就该好好珍惜,否则我随时会将她抢回来,到时候你就后悔莫及了!」
「永远别想!」钟坚冷冷地回应。他心底暗自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放开文静初!
方泽明一离开,文静初便急着离开钟坚的怀抱,掉头就要上楼。
「干嘛急着走?」钟坚将她拉回,却见她泪流满面,「是不是很想跟他走?我早说过……」
「我没有这么想,求你别说了……」她无力地啜泣着,「我好累……好累……」
见她脸色苍白,钟坚有些心慌,却放不下身段安抚她,只是硬声问着:「是不是病了?我送你去医院……」
文静初猛摇头,「我不要!我睡个觉就好。」她希望永远不要醒来,就不用面对一切。
她虚弱的模样让钟坚心疼得说不出话来,他一把抱起她,她却固执地挣扎。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钟坚唤来李秘书,李秘书含笑望着两人亲密的模样!文静初则羞怯地窝进他怀里。
「一小时。」钟坚交代了一声,随即往楼上走去。
「知道了。」李秘书露出会意的笑容。
新娘有够狠!
她应该恨他的
但她永远学不会
只能继续对他朝思暮想……
第七章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钟坚听若未闻,迳自将文静初抱进卧室,开始解开她身上的衣物。
「现在不要……我好累……」她以为他又要像上次那样「惩罚」她,只能求饶。
她觉得头好痛,禁不起这么激狂的性爱。
钟坚没有作声,只是从衣柜里拿出丝质睡衣为她套上,接着将她抱到床上躺平,细心盖上被子。「好好睡一觉,我会在这里陪你……」
好久没听他用这么温柔的语调说话,她又红了眼眶,泪水从眼角滑落。
「怎么啦?还是很不舒服?」钟坚抚着她的脸,轻轻拭去她的泪,眼底满是关切。
突来的温柔让她哭得更悲切,「头……好痛……」
如果让这一刻永久停留多好……她在心底祈祷着,并涌出更多泪水,希望他这辈子都能这样为她拭泪。
「要不要吃止痛药?」他以额头贴着她的,感觉并没有发烧。但看她好像十分不舒服,让他心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我陪你去医院?」
文静初摇着头,嘴里喃喃说着:「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她缓缓闭上眼睛,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锁不住。
钟坚坐在床沿,温暖的大掌不断为她拭泪,深情凝望着逐渐入睡的容颜。
这阵子两人之间的关系降到冰点,但他对她的爱意却不曾降温,反而节节升高。
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除非她先承认爱上他。但她的冷淡令他挫败不已,尤其刚刚见她对方泽明的依依不舍,他忽然理解痴恋的痛苦。
本以为得到她的人,迟早会得到她的心,但倔强的她却始终不愿交付真心……钟坚拂开文静初额上的发丝,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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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的樱花树纷纷飘下落叶,冬天脚步再次接近。
文静初独坐树下,仰望即将光裸的枝杈,任凭落叶轻拂脸颊,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她穿着一袭白色洋装,衣袂飘飘的纤细身躯像是随时要随风飞去。
钟坚下班回家见到这幅景象,他的心像是被拧紧一般。
这阵子她的脸色愈来愈苍白,整个人也消瘦几分,总是一个人静静坐着,心好像飞到很远的地方。
他没有打扰她,只是坐在一旁陪伴。夜里,他不再碰她,但她睡着后却不自觉地偎向他怀里。
温热的娇躯触手可及,心却那么遥远……见她像枯萎的花朵逐渐凋零,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他好心疼!
于是,他考虑放她走,虽然这会让他万分揪心……
「爱一个人未必要拥有她」——这几天他脑海里一直浮现这句话,却让他陷入痛苦挣扎。
他终于承认了爱,却也因此必须失去所爱。今日见到这幅画面,他当下忍痛做了决定。
不该是他的,强求未必幸福……
拿起沙发上的小毯子,钟坚一脸凝重地拉开落地门往花园走去。
「这里风大,出来也不披个外套……」虽然语带责备,但将毯子披在她肩上的动作却相当轻柔。
被惊扰的文静初从沉思中回神,见到钟坚时,脸上闪过一丝神秘光彩,但一面对他凝重的脸色,又很快隐藏情感,只是默默望着他。
「你这样是想故意生病,好让我感到愧疚放你走,是吗?」他皱着眉,强迫自己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文静初也对他皱起眉头。这阵子他不会动怒,也不再说些嘲讽的话语,看她的眼神变得好温柔,让她以为两人的关系有了改变。
她刚刚还考虑要不要告诉他近日的发现,并不断猜臆着他的反应,谁知道他又回复之前的态度,想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我没有这么想。」她冷淡地回应。
此时吹来一阵凉风,她忍不住咳了一声,将按在身上的毯子拉紧。
钟坚则是一脸嫌恶。「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每天摆出一张死人脸,像个行尸走肉,看得让人倒尽胃口!」
文静初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轻贱自己,只是无奈地看着他,脸上显露出受伤的神情。
他们两个人根本很少交谈,现在他更是不再碰她,甚至亲密的接触或逗弄都不曾,现在又说出这种话,她忍不住朝最坏的方向想。
当初留住她是为了惩罚,玩弄她的肉体则是他的手段,现在连这唯一的「乐趣」都提不起劲,不就表示他对她已经不再有感觉?
明知道留在他身边只会痛苦,但一想到要离开,她的心像被撕扯成两半。
见她露出痛苦眼神,好像受尽委屈,钟坚知道自己该放手了。
「不用这么看我,我已经受够你这张脸了!」他弯下腰,粗鲁地攫起小巧的下颚,逼她面对自己,「我说过,除非我厌倦了才放你走……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这副冷冰冰的死样子我看了就腻!」
文静初瞪大眼睛望着他,被捏疼了也无所知觉。
他果真对她腻了……绝望让她浑身冰冷,脑筋一片空白。
她的反应出乎他意料。她应该为了摆脱他高兴地大笑,而不是这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或许是顾忌他会对方泽明不利吧……
「放心,我不会对方泽明怎么样,毕竟你已用身体帮他还了债。你还是可以去找他,如果他还想捡我不要的破鞋……」恶毒的字眼是他最后下的猛药。
不想见到她即将流露的喜悦之情,于是他放开手,转过身,以免忍不住求她留下。
「还不快走?看了就烦!」他像只野兽咆哮,只有自己知道这是发自心底的悲呜。
文静初望着钟坚绝情的背影,这时才流下泪来。她很快擦干泪水,不让他看见,缓缓从躺椅上起身,下腹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弯下腰轻吟出声。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钟坚闻声转过身,见她好像很不舒服,赶紧上前搀扶,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文静初却只当他在同情自己,强忍着疼痛推开他,迳自往屋里走去。
走到一半,她感觉一股热液由下体流出,停下脚步低头一看,小腿流下一道血痕,小腹持续的疼痛让她再也撑不住地跌坐在地。
「静初!」钟坚赶紧上前想扶起她,却见她的白色衣裙一片血红。「你……流血了……」
他还没意会过来怎么回事,文静初就紧抓着他的手,红着眼眶哀求着:「快点去医院……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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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来得及!
当医生说孩子状况已经稳定,不过必须住院安胎几天,文静初抚着小腹流下感激的泪水。
孩子,你要坚强,妈妈这次不会再让你离开了……她默默地为两个月的小生命打气,另一方面也是提醒自己别再大意。
最近好朋友没来,只是偶有小出血,她以为是心情影响经期。这两天才想到这个可能性,本想告诉钟坚,却被他的无情伤得差点失去孩子。
虽然他及时将自己送到医院保住孩子,但她永远不会原谅他对自己和孩子可能造成的伤害!
想到那番无情的话语,她的心又再度被凌迟了一次。她快速擦干泪水,决定不再沉浸于悲伤之中。
今后她会独立抚养这个孩子,以弥补这十几年来的缺憾。
而从见她流血那一刻的惊惧,到得知她怀孕的喜悦,钟坚的心一下子被揪得喘不过气,一下子又轻飘飘地飞到云端。
在病房外等待几个小时,终于得知孩子保住,他好想抱住医师亲吻,却只能脚软地靠在墙壁上。
他的孩子呵!是由心爱女人为他所生的……他的胸口溢满爱意,忍不住傻笑,同时流下感动的泪水。
他好想冲进去抱住她,这辈子再也不放开!
他要当个自私的男人,即使在他身边不快乐,他还是要留住她。他会尽一切努力让她接受自己,甚至爱上他!
但一想到昨晚她受伤的表情,而且怀了一个强占自己的男人的孩子,任何女人都不会感到喜悦吧?
钟坚在病房外不安地踱步,一下子抓着头发,一下子手叉着腰低头沉思,这辈子不曾感到如此惶恐。
算了!现实还是要面对的,先看她的反应再说吧!
他停下脚步,推门而入。
一见到进门的人是他,文静初立即别开脸。
钟坚心一沉,还是走到病床前坐下,温柔地问着:「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她根本不打算和他说话。
钟坚依旧陪着笑脸。「我们的孩子……」话还没说完,她立即冷冷地打断他。
「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不劳你费心!」
「静初……」知道她恨他,却没想到连承认是他的孩子都不愿意,钟坚感到心慌,「我知道你恨我,但这孩子也是我的骨肉呀!」
「你对我已经腻了,孩子也不关你的事,我出院后会带着孩子离开。」
见她迫不及待想离开,他的心跌到谷底。
「我会赶你走,是因为看你不快乐,说那些话只是不让自己难堪的藉口,其实我从来不想你离开……」他放下身段试着挽回,只差没跪下来求她。「如果你答应留下来,我们立刻结婚,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
他这么低声下气,甚至决定娶她,说穿了都是为了孩子!这让文静初心痛逾恒。
「不需要!」她不需要用孩子绑住一个瞧不起自己的男人。
「静初……」钟坚见她如此坚决,决定抛弃尊严。
他在病床边坐下,扶着她的肩膀面对自己,深情款款地告白:「我知道你爱的人不是我,强留住你也是我的错,但这一切都源自我爱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有种好像认识你一辈子的熟悉,情不自禁受你吸引……」
他温柔地朝冰冷的娇唇一吻,继续吐露爱语:「后来知道你和方泽明的关系,我嫉妒得快要发狂!当时我只想独占你,才会要胁你留下来……后来看你郁郁寡欢,我真的好心疼,才想要放你走……」
文静初看着他,只是冷冷回应一句:「说完了吗?」
为了留住孩子,他竟然演出这场深情戏码?那一句「我爱你」更让她觉得恶心。
同样难堪的还有钟坚,他没想到她的恨意这么深,这么不屑他的告白……天呐!他该怎么留住她?他已经没辙了!
「如果你答应嫁给我,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你开口!」他甘愿为她付出一切,甚至生命。
话一出口,文静初只觉得好讽刺、好心痛。当初不顾她和孩子的死活,现在却为了另一个孩子想尽办法留住她,他到底将她当成什么?
她漠然地望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那么,我要你名下所有股票,而且在结婚之前办好过户,这样也愿意吗?」她提出他根本做不到的要求,故意刁难。
钟坚却答应得毫不迟疑。「没问题!我立刻吩咐会计师处理,最快这星期就可以办好过户。」
见情况有转圜余地,他立即面露喜色,兴致勃勃地计画未来,「你放心在医院里静养,我来筹画婚礼,我希望愈快愈好,最好你一出院就可以举行婚礼……」
文静初讶然不已。她压根都没想到他会答应,而且没有一点犹豫……她完全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他名下股票的市值至少值一百亿!难道这孩子在他心里如此珍贵,足以倾尽家产?难道他不怕她跑掉?
尽管心境起伏如波,她还是一脸冷然。「等你做到再说。」她倒想看看,他为了孩子能牺牲到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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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文静初终于出院,钟坚一大早便亲自来接她。
其实他这星期都以医院为家,虽然请了私人护士,但晚上他还是来医院陪她,睡在一旁的沙发上。
出了医院,回家的一路上,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随侍在侧。
进了卧室将她安顿在床上,他才拿出一个纸袋,从里头抽出一张纸。「我已经办好股票过户,你看看。」
文静初约略瞄了一眼,然后还给他。「我累了……」
「那你先睡一下。」他细心地扶她躺下,随口叙说着婚礼的计画,「我安排明天来量婚纱,婚礼订在一个星期后。我订了一间小教堂,时间紧迫,只能先办场简单的婚礼,等孩子满月我们再扩大庆祝,你说好不好?」
见她没有理会,钟坚继续陪着笑脸,「对了,你那边有没有亲人或朋友来参加?」
文静初摇头。
看她一脸疲累,钟坚担忧地问:「你还好吗?婚礼这样会不会太赶?」
「随便你。」她闭上眼睛,转过身背对他。
钟坚好想躺下来搂着她睡,但又怕她不喜欢自己的碰触。「那……你好好休息,我进办公室。」
文静初瞪大眼睛望向窗外的花园,没看见钟坚停驻的眷恋目光。
绕了一大圈,她最后还是成功取得他所有财产,但她只觉得悲哀,心里那个空洞依旧没被填满,反而更加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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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最有价值的钻石单身汉要结婚了!
没有豪华的排场,更无媒体大肆渲染,只因钟坚封锁了一切消息,只有亲信和几名好友观礼。
没能给文静初一场盛大的婚礼,他感到很歉疚,虽然知道她的个性低调,必然不喜欢排场,他还是要求这场小婚礼务必尽善尽美,于是特别请来业界最富盛名的婚礼企画左问天帮忙筹画。
他特地交代以樱花作为会场布置主题,因为文静初和他一样都喜欢樱花。因为还不到樱花季节,为此左问天费尽心思。
担心布置得不够完美,钟坚一早就到达会场。
出门前,化妆师和新娘秘书已经抵达他家,文静初的心情看来很平静,今天的婚礼应该会很顺利吧?
看了下手表,还有两个小时……他已经等不及要看到他的新娘子了!
想像她穿上白纱,从樱花纷飞的红毯那端,带着深情款款的眼神走向他……他将是全世界最幸运的男人!
钟坚掩不住心头的喜悦,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笑容。此刻他好想听听她的声音。
拨了她的手机,听到她「喂」了一声,他不禁笑得好满足。「准备出门了吗?」
「嗯!」她的回应依然冷漠,却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
「我跟你说,会场布置得很漂亮,你看了一定会喜欢……」他急切地想讨好她。
电话那头停了一下,才简单回了一句。「嗯!」
他压低声调说了一句,「好想看你穿白纱的模样,一定很美……」
文静初没有回应,他也不在意。「那我在门口等你,小心喔!」
她很快挂掉电话,令钟坚心头一阵怅然。
没关系,只要她还在身边,他就有信心让她爱上他——他这么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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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只见一部黑色房车缓缓驶来,钟坚一且即迎上前,里头却只有化妆师和婚礼顾问。
「新娘呢?」
司机一脸狐疑地回答:「还没到吗?夫人坐另一部车呀!我们还一起出门……」
「另一部车?」
「就是礼车呀!来接的司机说总裁决定派礼车去接夫人……」司机一看,却发现礼车停在另一旁,「到了吗?咦?好像不是这一部:!」
「天呐……」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根本没派礼车出去接她!
钟坚心头慌乱不已,担心文静初被绑架。
正想吩咐众人寻找之际,特别助理却从会场跑来,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停下。「总裁,公司出事了!」
「说!」钟坚已顾不得公司,现下只挂心文静初的安危。
「刚刚李秘书打电话来,说是方泽明带着一堆人进公司,并宣称他受公司最大股东的委托召开临时董事会,经过表决后同意卸除您的职位,由他代理总裁一职。」
「方泽明……」钟坚脸色一变,立即猜到怎么回事。一连串的行动证实文静初不是失踪或被绑架,而是回到方泽明身边。「不行!她不能这么对我!」
他嘶声咆哮,像只被逼急的野兽。
她不能带着他的孩子投向别的男人怀抱!他无法接受!
钟坚一把抢过司机手上的钥匙,往驾驶座奔去。
「总裁,您要去哪里?」
车子一下子就冲出车道,钟坚不要命地催着油门往公司方向奔去。他急着找方泽明,不是为了讨回职位或财产,而是要回心爱的女人和孩子。
财产既然给了她,他已经不放在心上,但没了她和孩子,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将油门踩到底,他疯狂地在车阵中穿梭,直到十字路口的灯号转为红灯,来不及煞车的他眼见就要撞上右侧来车,他紧急将方向盘往左转,过快的车速让车子开始翻转……
钟坚紧抓着失控的方向盘,高速的翻转让他头晕目眩,剧烈的疼痛从四面八方袭来……
就在这短短几秒,过去的生活片段像是电影画面般,开始在脑海里倒带——
文静初的各种表情、他们做爱时的欢愉、相遇时的情景、没遇上她之前的工作点滴、他在英国求学的片段、去英国前父亲前来机场送行……然后记忆顿时卡住。
接着另一个猛烈的撞击袭来,他的头不知撞上什么,痛得晕眩不已,却霎时冲破记忆里那扇被锁住的门扉。
回忆如潮水涌出,他急切地想抓住什么,却只见到一张清秀稚嫩的容颜,她正热情地望着他,清脆的嗓音荡着——「『中间』?我还左边咧!」
清朗的笑容好熟悉……忽然间,她的脸和文静初的重叠,竟然如出一辙!
来不及细想下去,他的头接着重重撞击地面,然后一切趋于平静……
钟坚撑开沉重的眼皮仰望天空,似乎见到樱花雨朝他落下。
「樱雪……」低喃出锁在记忆里十几年的名字,他闭上眼睛,陷入无尽的黑暗里。
第八章
那年,樱花开得比任何时候还要缤纷。
方樱雪独自穿过田间小径往学校的路上走去。她一路低着头,手掌抚着左脸颊,气愤地踢着碍眼的小石头,也不理会田里干活的阿添伯亲切的招呼。
今早才被父亲甩了一巴掌,只因为她想继续升高中。
记忆中,父亲从没有好好工作过,每天只会喝酒赌博,一家生计都由母亲到处打零工来承担。
如果能帮忙赚钱,可以减轻母亲的负担,但她真的好想念书……老师都说她考上台中女中没问题。
脸颊至今还发出灼热刺痛,但都不及她心里的痛。
她像个游魂走过一栋白色的豪华别墅,当地人管它叫作「白宫」,因为它就像电视上看到的美国白宫一样气派。
在里面帮忙打扫的阿顺伯说,这栋别墅刚被一个非常有钱的大老板买下。但只要围墙边那排老樱花树不被砍掉,方樱雪才不在乎房子的主人是谁!
一阵风吹过,轻柔的樱花花瓣如雨纷飞,飘落一身樱红。她抬起头仰望,眼前灿烂的景象竟让她觉得可悲。
为什么有人有钱到买栋大房子空在那里,任由樱花凋零无人欣赏;而她却穷得连高中都读不下去?
委屈的泪水滑落,任由花瓣停留在白皙的脸上。
忽然间,有个东西打在她脸上。
「啊!」方樱雪慌乱地拂去脸颊上的东西,低头搜寻,却见到一只看起来像是男生穿的夹脚拖鞋。
哪个不要命的胆敢用拖鞋砸她?
方樱雪捡起拖鞋,气呼呼地四处张望,想找出恶作剧的男生。
一定是阿雄!昨天被她打哭了,所以才伺机报复。正想冲到学校找阿雄报仇,头顶上传来的声音让她停下脚步。
「小鬼,我鞋子掉了,帮我丢上来!」
「谁是小鬼?你这个……」方樱雪一抬头便破口咒骂,待见到靠坐在围墙上的男生,出口的话硬是收了回去。
只见他穿着白衬衫悠哉地坐在围墙上,背部靠着突出的树枝,微长的头发随风飘扬,樱花从他身前飘落……活生生就是日本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男!
好帅喔……她不禁看得痴迷,拖鞋还拎在手上。
她猜想他是住在别墅里的人,那种气质就是和学校那些臭男生不一样……她一迳盯着他瞧,眼睛眨也不眨。
钟坚紧皱着浓眉,一双漆黑的眼瞳更显深邃幽暗。「看什么呀?还不快点将鞋子丢上来!」
不耐烦的命令语气霎时打破方樱雪的幻想,一下子将她的火气给点燃。
她就是无法忍受别人用这种语调压迫她,这让她想起父亲的霸道无理。
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她在学校总是摆出一副强悍泼辣的模样,这样男同学就不敢欺负她,不敢笑她家穷。
哼,跩什么跩呀!有钱人就了不起啊?
猛爆火气加上今早所受的怨气,方樱雪咬着牙使出吃奶力气,拿起拖鞋往上一丢,正中目标砸到钟坚的睑!
「活该!」见他差点从围墙上跌下,她得意地大笑,赶快逃离现场。
钟坚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已不见女孩的踪影。
没想到看来瘦弱的女生,力气却这么大……乡下女孩果然不一样!
将拖鞋穿日脚上,阴郁的脸庞不禁染上一抹淡笑。这是他好久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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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樱雪好几天都不敢经过「白宫」。
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这天她鬼鬼祟祟地来到门口。大门是开的,里头的花园好大,却没见到任何人。
村里没几个人进过「白宫」,方樱雪在门外好奇地东张西望,想记住里头的模样,日后向大家吹嘘一下。
进去看一下就好……
她忍不住跨进门内,围墙边的樱花林正对她发出难以抗拒的邀约。
好美……这个角度比在墙外观赏美上好几倍!她迭声赞叹,根本忘了自己是偷跑进来的。
钟坚站在二楼阳台,眼睛直盯着她的身影。
没想到她有胆偷跑进他家!他觉得这个乡下女孩像一团热火般狂野,而且又莽撞无礼,和他所认识的女生都不一样。
在这无聊的乡间,竟然能遇到这么有趣的女生,让他的心情不再那么郁闷。
为了躲避父亲,他故意跑到家里刚买的别墅来,却闷得发慌。
高中念得好好的,父亲却突然帮他办休学,说要送他到英国念书。最亲近的母亲才过世一年,他尚未从丧母之痛中平复,父亲却想将独子送走,这让钟坚根本无法接受。
但他不敢反抗严厉的父亲,只能用这种消极的方法抵抗。他只是个阴郁的十七岁少年,觉得全世界都和他作对。
方樱雪的出现,至少让他觉得这地方不是那么无趣。
他缓缓下楼,无声无息地走到她身边,然后厉声喊着:「谁让你进来的!」
方樱雪吓得直往后退。看到他,她的心跳竟像鼓鸣一般急促。
她强掩不安和心虚,虚张声势地回应:「我是来找顺伯的!门又没关!」
哇,他好高喔……而她只到他的肩膀。
「顺伯?」钟坚蹙起眉头,眯起漂亮的眼眸。
「就是帮你家打扫的老伯呀!我妈有事找他……」她随口撒个小谎,同时扬起细长的凤眼,偷偷瞄着他那比女人还要浓密纤长的睫毛。
「他回去了。」漆黑的眼眸打量着她,「你是谁?」
「我叫方樱雪,就住在前面那间三合院……」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她不自在地别过视线,却不甘示弱地反问:「你又是谁?」
从没有人这么直截了当地询问他,钟坚倒觉得新鲜。「我叫钟坚。」
「『中间』?我还『左边』咧!哈哈……」方樱雪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迳自笑得开怀,却惹恼钟坚。
他捡起铺在地上的碎石丢她,「笑什么?你这个没教养的小鬼,给我滚出去!」
方樱雪知道自己不该嘲笑别人的名字,理亏的她只好道歉,「好啦……对不起啦!」
钟坚却继续用碎石丢他,方樱雪边躲边喊叫:「喂!钟坚,我已经道歉了,你还丢……你很小气耶!」
她也捡起碎石反击,最后两人孩子般地嘻闹起来。
方樱雪又叫又笑,喘息不已,于是开始求和。「好啦……停!不玩了!」
钟坚这才住手,跟着跌坐地上,两个人都已灰头土脸。
「哈哈,你这样好像非洲土人……」方樱雪手指着他捧腹大笑,钟坚起身走到旁边的水龙头将脸洗干净,然后拿起水管朝她喷水。
「哎呀!你干嘛啦!我的衣服都湿了……」她跳了起来,赶紧甩开衣服上的水滴,对他的偷袭感到生气。
钟坚却撇着嘴角。「你才像非洲土人,丑死了!过来洗干净啦!」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狼狈。「死了,回家一定被骂!」她一把抢过水管,赶紧将自己弄干净。
钟坚像是玩上瘾了!抢回水管朝她喷去。「我帮你洗……」
「啊!不要啦!你看……」她拉起衣服,生气地抱怨着,「我的衣服都湿了……」
钟坚这时放下水管,直盯着她身上。
耳齐的头发正滴着水,白皙的脸庞也沾上水珠,整张脸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他的视线往下移,水滴不断滑落纤细的锁骨,被浸湿的白色上衣呈现透明状态,里头的胸罩一览无遗。
紧盯她发育良好的胸部,随着她的动作涌出波涛,纤细的腰肢更突显它们的傲人姿态。
漆黑的眼瞳因欲望更显深邃,他的胯下立即有了反应。
「喂,你干嘛一直盯着我?」被他瞧得极不自在,方樱雪低头一看,才发现他目光里的含意。
她赶紧捂住胸口,脸颊顿时涨红。「你……色狼!」她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接着便掉头离去。
少女初尝情滋味,懵懂暧昧之际正是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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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溪畔僻静的角落,钟坚哀伤地望着潺潺溪流,眼角泛着泪光,独自咀嚼悲伤。
今早父亲打电话来要他回台北,并安排一个星期后到英国,说是帮他找好了寄宿学校。如果不从的话,他会毫不犹豫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父亲的专制严厉更让他思念母亲,一直以来,温柔的母亲一直是他和父亲间的桥梁,也唯有她才能安抚父亲的脾气。她走了以后,父子俩的关系简亘降到冰点。
他该怎么办?在台湾已经如此孤单,他无法想像独自到异国求学会是怎样的凄凉……
方樱雪一放学,妈妈便要她到溪边搞些藻类喂鸭子。她摘了一大篓,见天色还早,便踩着大石、沿着河床往上走,来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却看到钟坚。
轻哼一声,还在气头上的她本想掉头离去,但看他低垂着头好像在哭泣,孤单的身影令她心底涌出莫名的情绪。
她缓缓走近,希望能安慰他。
钟坚抬头一见到她,立即抹去泪水。「走开啦!」
她却迳自在他身边坐下,「这里是我先发现的,我为什么要走开?」
钟坚没再理她,继续看着溪水,泪水却不听使唤滑落。他别过脸,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掉泪。
方樱雪当然看到了,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静静陪在身边。
她最讨厌男生哭泣,尤其那些被她的男生,超没用的!但是,怎么一见他的泪,她的眼眶也跟着泛红?
前几天从阿顺伯那边打听到钟坚的妈妈去年刚过世,她大概知道他为何这么伤心。
这种心情她能体会,因为毕业后她就必须到都市工作,离开她最爱的妈妈和弟弟……想着想着,方樱雪也跟着啜泣起来。
「你哭什么啦!」钟坚转过头,忘了脸上垂着泪。
「你……你好可怜喔……」她哭得满脸通红,看他的眼神里满是同情。
见她为自己哭泣,钟坚心底的防卫逐渐瓦解,孤寂的心霎时火热了起来。
他轻抚她的脸,为她拭去泪水,温柔得让方樱雪上住啜泣,瞪大眼睛凝望着他。
钟坚缓缓俯下身,两人的脸愈靠愈近,她下意识地闭起双眼,为他献上初吻。
两颗孤寂的心从此有了依靠,青春的火热就此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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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他们自然地想念着对方,一有空就想黏在一起。
方樱雪吃完晚餐后总是很快地收拾好碗筷,藉机到同学家做功课,然后趁煮饭的阿桑离开后溜进「白宫」。
某次在他房里,她在半推半就的状况下将第一次给了他。他像是寒冬里寻求温暖的旅人,一次又一次深埋她体内汲取热度。
「阿坚,我爱你……」少女献出了童贞,一并奉上炽热的情感。
这晚方樱雪一进房,钟坚便迫不及待将她剥个精光,比往常更加急躁,毫不温柔地在她体内冲撞。
「嗯……轻一点……会痛……」她轻声地抗议,纤手拨开他汗湿的发,「怎么啦?你今天怪怪的……」
「不用你管!」钟坚将她的腿扒得更开,冲撞的力道不曾稍缓,最后嘶吼一声,将灼热的液体送进她体内。
趴在她身上喘息,他将她抱得好紧,好像永远不愿与她分离。
事实上,昨天父亲打电话对迟迟不归的他下了最后通牒,要他即刻回台北。他知道自己无法一辈子待在这种乡下地方,如今却舍不得离开。
他已经深深恋上这副温暖的胴体,更爱她细腻温柔的内在。他知道她的强悍只是伪装,事实上,她比谁都善良可人。
这样的她,教他怎么舍得放手?
方樱雪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再开口,只是任由他抱着,纤手不断在他背上轻抚。
「我爱你……」
一声闷哼从颈间传来,却是他初次的告白,让她感动得落泪。
「我也爱你,阿坚……」
就在两情缱绻这一刻,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钟坚反射地起身,拉起床单盖住两人。
「爸爸!」他瞪大眼睛,望着同样震惊的父亲。
钟云达一个箭步冲上前,狠狠甩了儿子一个耳光。「你这兔崽子!」他接着凶恶地瞪向一旁吓得发抖的方樱雪。
「马上穿好衣服出来!」
父亲离去后,钟坚以最快速度穿上衣服。方樱雪的手指颤抖得厉害,根本没办法扣上钮扣。
钟坚赶紧帮她,她则泫然欲泣地看着他。「怎么办?」她知道他的父亲有多严厉,她连想都不敢想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我也不知道……」钟坚也是一脸慌乱。
他们像做错事的孩子般胆怯地走进客厅,钟云达像判官一样端坐中央,两个保镖像左右护法随侍在侧,方樱雪立刻被从未见过的阵仗吓哭了。
「哭什么?年纪轻轻就有勾引男人的本事,还有脸哭?不知羞耻!」钟云达大声咆哮,毫不掩饰对方樱雪的轻蔑。
她吓得止住泪水,赶紧躲到钟坚背后。
「过来!你住哪里?」钟云达起身朝两人走近,她却更躲往钟坚身后寻求保护。
「爸爸,这不关她的事……」钟坚试着和父亲讲道理,却被挥拳打倒在地。「回来再和你算帐!」
「阿坚!」方樱雪赶紧奔向钟坚身边,想将他扶起,手臂却被钟云达拉住。「走!带我去你家,我倒要看看怎样的父母教出这种低贱女儿……」
「不要……」她吓得面无血色,试图挣脱,并伸出手向钟坚求救,「阿坚……救我……」
如果被父亲知道,她就死定了!
钟坚却退缩了,并没有继续护卫她。
父亲的拳头让他畏惧,不敢出手留住心爱的女人。他痛恨自己的懦弱,却爱莫能助。
「阿坚……救我……」
凄厉的哭喊愈来愈远,他只能低着头,任由泪水和着血水滴落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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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云达一路将方樱雪拖回家,一到屋前空地,他的咆哮和她的哭喊立刻引出方樱雪的父母和弟弟。
「喂!你是谁,干嘛拖着我女儿?」方标只顾着打量钟云达一身称头的装扮,倒是方母赶紧上前了解情况。
「先生,有什么事可以商量,先放了我家樱雪。」
钟云达甩开方樱雪的手臂,她赶紧奔进母亲怀里哭泣。
「哼!不必商量,这是你家女儿是吗?你们做父母的是怎么管教的?竟然年纪轻轻就不知羞耻地勾引男人……」钟云达嫌恶地看着破烂的三合院,「像她这么喜欢做那档子事,干脆去做鸡!」
「这位先生,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方标还搞不清楚状况,但也不敢得罪钟云达。
「意思就是叫你管管女儿,让她别再勾引我儿子!」
「我没有!」方樱雪在母亲怀里啜泣,「我爱阿坚,他也爱我……」
「难道……你就是钟先生,那间别墅的主人?」从钟云达的穿着和气势,方标猜出钟云达的身分,于是开始陪着笑脸,一脸谄媚。
「哼!」钟云达根本不屑和他攀交情。
「哎呀,钟先生,您别生气,我会好好管教这死丫头,不过……」方标眼珠一转,似乎嗅出钱的味道,「年轻人在一起,也不全是我女儿单方面的问题,说起来,我这女儿还是吃了亏,她才十五岁呐……」
「你想怎样?」毕竟是生意人,钟云达一听便猜出方标的意图。
「嘿嘿!如果钟先生能给点补偿,就当你儿子花钱找处女开苞……」方标陪着笑脸。
方母喝止丈夫。「阿标,你竟然这么说自己的女儿!」
「住嘴!」方标一个巴掌甩在妻子脸上,转过头又露出谄媚笑容。
钟云达厌恶地捂着鼻子挡住冲鼻而来的酒臭。「你要多少?我看看你女儿有没有这个价码。」
方标伸出五根手指。
「五万?」钟云达怒视着他。
「哎呀,钟老板,你生意做这么大,什么人面没见过?听说在台北的夜总会,处女开苞都不只五万呐!」方标继续陪笑,「如果您可以一次给五十万,我保证断得一干二净。」
「五十万?」钟云达轻哼一声,「我连五百块都不付,你这个人渣!」
他厉声一吼便拂袖而去,他的保镖则对方标投以警告的眼神。
讨不到钱又被羞辱一番,方标一把怒火熊熊窜升。
「哭什么!」他抓起方樱雪狠狠甩她一个巴掌,将她打倒在地还不甘心,顺手拿起墙角的扁担,毫不留情地往她身上打。
「你这个贱货!知道找上有钱少爷,却被白玩了,真是没出息的贱货!」粗大的棍子毫不留情地往方樱雪身上打去。
「阿标,不要打了,你会把阿雪打死呀!」
「阿爸,不要打姊姊啦……」
方母和弟弟想帮她求饶,却也被扁担扫到。
「今天就让我打死她,真是丢了老子的脸!」
方樱雪蜷在地上,身体痛得没有知觉,难以承受的是她心里的痛。
她只是单纯爱着他,为什么要被这般羞辱?那个说爱他的男人为什么不来救她?
阿坚……
她内心不断呼喊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方标打到最后没了力气,火气却还在,又踢了几下,最后拉起瘫软地上的方樱雪往屋后放农具的小屋拖去,将她关在里面。
「老子如果要不到钱,就要你好看!」他想再去跟钟云达要钱,不能让他儿子白玩。「如果要不到钱,他儿子也别想快活!」
意识到父亲会对钟坚不利,方樱雪撑起身子爬到门边,不断捶着门板。「不要!阿爸……放了我……阿爸,不要伤害阿坚……」
「阿雪……」门外传来母亲的啜泣声,没有方标的指示,她不敢放出女儿。
方樱雪用手指抠着门板,直到指尖破皮流血仍无知觉。「放我出去……阿坚……」
忽然间,她感到下腹传来椎心刺痛,然后一阵热液涌出,她闻到很浓的血腥味。
不知自己发生什么事,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快速被抽干似的,她惊惶大叫:「阿坚……救我……阿坚!」
另一阵刺痛袭来,她再也承受不住地晕眩过去,意识如樱花花瓣飘落,不知纷飞何处……
第九章
这天,「鼎天」企业总部大厅来了一个让大家都吃惊的人。
「总……钟先生?」大厅接待人员一见到钟坚吓了一大跳,警卫也前来关切。
钟坚头上包着带血纱布,手臂还吊着三角带,身上则穿着医院的睡衣,根本该是躺在医院的重症病人。
「我要见……方泽明。」他撑起身体,连站都显得吃力。
事实上,车祸之后他昏迷了三天才醒来,全身多处骨折的他大难不死,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才能下床。
一可以下床,他便不顾医生的阻止,急着离开医院来找方泽明。
「可是……见总裁要先预约。」接待小姐一脸为难。
「帮我接李秘书!」见不到方泽明,他绝不离开!
十分钟之后,李秘书亲自下楼来接钟坚,因为方泽明同意见他。
一进总裁室,钟坚劈头就问:「静初呢?」
「她已经跟你没关系……」方泽明挑起眉,显然也被钟坚的模样吓到。之前听说他出了严重车祸,不过他没让文静初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她,还是来找我算帐?」
「我只想找回……我的妻子……和孩子……其他的我都不计较……」钟坚抚着胸口,忍着疼痛艰难地说出一字一句。
「这么大方?不过,你们根本没结婚,她不算是你的妻子。」方泽明在沙发上坐下,也没招呼他,迳自点了一支烟。
「她已经……答应我的……求婚……就是我的……妻子……」钟坚说得坚定。
「我看,你要的只有孩子吧?」
「我的亲生骨肉……当然要……可是没了静初……这一切都没有意义……」钟坚放下身段,不顾形象地在情敌面前低头,「我知道静初爱的人……是你……但我还是那句话——请你……将她还给我……」
他微微哽咽,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可以将所有财产……都给你……只要你告诉我……静初在哪里?」
方泽明直盯钟坚泛红的眼眶,有如审视着他的真心。「为她放弃一切?值得吗?」
「我爱她……为了她……我连生命都可以放弃……」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泪水滑落苍白的脸颊。
想见文静初的意念指引他走过黑暗,重返人间。没有人知道他和死亡搏斗的过程有多辛苦,想见她的渴望有多强烈……
钟坚的爱恋全写在脸上,令方泽明不禁动容。但他仍不全然信任钟坚,因为不想文静初一再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爱她?哼,说得倒好听……」方泽明决定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当年在她怀着孩子的时候抛弃她,现在却为了孩子,什么好听话都说得出口,像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说爱?」
「当年?你说什么我不懂……」钟坚不知方泽明为何这么说。
「看来你真的将她忘得一干二净……」方泽明心痛得直摇头,为文静初抱屈,「方樱雪,那个曾经被你玩弄又一脚踢开的女孩,还记得吗?」
「樱雪?」
事隔多年才记起和方樱雪之间那段纯情爱恋,对她只有深深的歉意和怅然。现在他的心里除了文静初,再也容不下任何情感。
只是,他不知方樱雪和文静初有何关系?
「那么,你以为静初为何要接近你?为何我们要对付『鼎天』?」
经方泽明一提,记忆之轮不断翻转,钟坚脑海里的方樱雪脸孔突然和文静初重叠,他提出一个连想都没想过的答案「难道……静初就是……樱雪?」
记忆才恢复没几天,满脑子都是文静初的钟坚,从未将这两人联想在一起,这个猜测有如当头棒喝,击得他脑中嗡嗡作响。
方泽明的表情证实了他的臆测。
「天呐……」钟坚终于撑不住虚弱的身体,跌坐沙发上。
尽管失去有关她的记忆,对她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直想将她留在身边,原来潜意识里她一直在他心底,只是被遗忘。
没想到他这辈子爱上的两个女人,竟是同一人!
他的震惊并没有让方泽明感到好过,想起方樱雪当时所受的苦,往事历历在目,方泽明不禁红着眼眶对他咆哮。
「你知道她这几年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吗?你知道当年你一走了之,留下她一个人面对暴躁的父亲,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被活活打掉的吗?你知道她几乎每个晚上作恶梦,甚至好多次想自杀……都是你这个禽兽!当年害她这么惨,现在又无情地凌迟她,你还敢说爱她!」
血淋淋的指控如利箭刺来,钟坚的心脏像被人捏紧一般,几乎无法跳动。
当年她怀了孩子?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记起她从电梯脱困之时的惊恐,和濒临崩溃时的呓语,原来那个他恨不得杀死的罪魁祸首,竟是他自己!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有孩子……」钟坚已经不知怎么解释。他将脸埋进大掌,悲呜地诉说刚记起的往事。
「那时候……我父亲从樱雪家……回来后……立刻将我……架上车,要带我回台北……当时我好急……我告诉自己……不能丢下……樱雪,所以趁父亲不注意……打开车门……跳车,结果……昏迷了好几天……」
胸口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气,「醒来后……我记不起……所有事,父亲只告诉我出车祸……撞到脑……出院后没多久,就被送到……英国……直到这次出车祸……醒来……才记得……以前的事……」
见方泽明没有反应,知道他不相信,钟坚抬起头解释,「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到台大调……病历……」
方泽明愣了好久,考量着钟坚话里的真实性。
他记得当时听顺伯说,钟先生当晚就带着儿子离开,好像在山下还出了车祸,后来也没见到他们再来别墅。几个月过后,「白宫」又转手卖给别人。
如果这是事实,也不能当作日后再次伤害她的藉口。
「好,就算你真的失去记忆,记不得她……后来你已经拥有她,为什么要一再凌迟她,还再次将她弃如敝屐,人走了才口口声声说爱她……」这是他最无法原谅的事。
「嫉妒……」钟坚低垂着头,无奈地承认自己的错误,「我嫉妒……她爱的人是你,人虽然……在我身边……心却在你身上,这让我嫉妒得……快要疯狂……后来……她这么不快乐……我好心疼,才决定让她离开……回到你身边……」
他喘了一口气,「但知道她怀孕……我又舍不得,决心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将她留在身边……」
方泽明接着帮他说下去,「所以你依照她的要求将所有股票转让给她?」
钟坚点头,「如果她要我的心……我会毫不迟疑……掏出来……只要她能够爱上我……」
他揪着心说出最后一句话,却是这辈子唯一的渴求。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们的过去这么了解吗?」听完钟坚忏悔似的告白,方泽明只问了一句。
钟坚痛心地承认,「因为……她爱你……所以没有隐瞒。」
这么骄傲的男人,会在他以为的情敌面前认输恳求,必定很爱那个女人——此刻,方泽明毫不怀疑钟坚的心意。
「她是爱我,因为我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的亲弟弟。」
「弟弟?」钟坚一时会意不过来。
「当时我才十三岁,亲眼目睹姊姊被爸爸痛打到流产,从那天之后,我真的很恨你……」方泽明微微哽咽,细说当时目睹的一切,包括钟云达对姊姊的羞辱。当时姊姊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画面,他永远无法忘记。
「知道失去孩子,你又抛弃她,姊姊好几次想自杀……那时候,嫁到美国的阿姨刚好回国探亲,姊姊出院后便被带到美国,姨父和阿姨收养了她,给她一个新名字,希望换个环境能让她忘掉过去……
「直到我到美国念书才再见到姊姊,她完全变了一个人,对人冷冷淡淡,每天只会念书,毕业后就忙于工作,像个行尸走向,我看了好心疼……」
到美国后再次见到姊姊,方泽明当场抱着她激动落泪,文静初却只是推开他,淡淡说着:「没什么好哭的。」
想到这段往事,方泽明忍不住鼻头一酸。「我不想她一辈子这么过下去,我希望她能开心过日子,像小时候那样开朗活泼,甚至泼辣凶悍,都比行尸走向强……」
方泽明抹去泪水看了钟坚一眼,钟坚早已泪流满面。
「后来我有机会到台湾发展,便想到了这个复仇计画,试着让她接近你,希望复仇能稍稍消弭她心中的恨……谁知道,她以为的恨,竟是难以忘情的爱,而你又这么无情地对待她,我真后悔让她再遇到你……」
钟坚双手捂着脸,隐忍的哭号让他的肩膀颤动得厉害。
文静初受过怎样的苦,他的心就承受多大的痛。
当年因为懦弱,他无法保护心爱的女孩;现在老天再将她送到身边,他却不懂得珍惜第二次的机会,因为嫉妒,对她百般为难……他该怎么做才能赎罪,才能让她原谅自己?
他兀自陷入自责的痛苦里,悔悟一刀刀凌迟着他的心。
过了许久,他的情绪才稍稍平复。
钟坚擦干泪水,红着泪眼恳求方泽明。「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我只想找到……静初,请求她的……原谅,用下半辈子……好好补偿她。」
「如果你无法给她幸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方泽明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只希望姊姊能得到幸福。
「我知道。」两个男人交换约定的眼神。
方泽明说出地址之后,钟坚恍然大悟,拖着病体急促地往屋外走去。
「那你的公司怎么办?」方泽明在钟坚身后问着。他只是想惩罚负心汉,并非真想夺取他的家产。
钟坚挥挥手,毫不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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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初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做每天傍晚例行的散步。
和往常一样,面对幽静的山谷风光,她的心却沉重无比。不顾弟弟的反对坚持回到已重新整修的老家,她希望能在和钟坚第一次相遇、也是失去第一个孩子的地方生产。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这么做。她应该恨他的,但她永远学不会。
此时,地上飘下缤纷的樱花雨,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走到那棵樱花树下。
抬头仰望,花瓣如雨纷飞至她脸上,触景伤情让她不禁潸然泪下。
「静初……」恍惚之间,她听见有人唤她。一回头,发现朝思暮想的人正站在前方,像当年那样凝望着她……
两人默默看着对方,同时回忆着初次相遇的情景,恍如隔世的重逢让彼此泪眼以对。
文静初先回过神,想到他前来的目的。她擦干泪水,快速转身离去。
「别走……」钟坚急着追上去,未完全康愈的脚伤让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文静初听到声音果真停住脚步,回头发现他跌倒,想也不想地奔到他面前扶起他。「有没有怎样?」
「只要看到你,我什么伤都好了……」钟坚乘机紧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跑走,「我找了你好久,跟我回家好吗?」
「我们已经毫不相干。」文静初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去,强迫自己不能再次受骗,手却被抓得更紧。
情急之下,她踢了他的腿胫一下,刚好是他受伤的部位,钟坚大叫一声,疼得弯下腰。
文静初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钟坚抚着腿胫,目光却贪恋着她的背影。
没关系,他多的是时间向她解释一切,到时她一定会回心转意,愿意跟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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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初比钟坚所想的还要固执。
在山上待了近一个月,她却执意不肯听他解释,甚至锁起大门不让他接近她家。
钟坚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天天守在她家门口等待。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她好像都没出门,他只好落寞地回到附近寄住的民宿。
晚餐时忽然下起倾盆大雨,钟坚这才看到气象报告发布豪雨特报。他想到文静初的老家背对着山坡,后头种着一排竹林,豪雨一来不知会不会危险?
民宿老板则一副老神在在。「安啦,这个季节的雨势一向不大,而且这附近不曾发生过土石流。」
大雨仍旧下个不停,直到就寝前,钟坚一直定不下心,他决定去她家看看,无论如何都要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岂料刚出门口,前方却传来一阵呼喊,有位老先生朝他奔来。「快点找人帮忙,前面有土石流,有间房子被埋了,不知有没有人在里面……」
钟坚丢下老人,一跛一跛地往文静初的家奔去,心里不断呐喊着:「不是……不会是她……」
一到她家,钟坚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她家后山崩了一半,黄土夹杂着石块将房子掩埋了大部分……因为大门锁着,几个前来救援的男人忙着撬开铁门。
「静初!」他狂叫一声,不顾众人阻止攀上大门,往门内一跳便朝屋里奔去,不顾土石随时有坍塌的可能。
「年轻人,不要进去,危险呀!」
心急如焚的钟坚顾不得自身安危,一心想救出心爱的女人。他不要命地奔进另一侧未被掩埋的屋子,像个无头苍蝇般搜寻,一边喊叫着她的名字,却没见到文静初的身影。
依他的推断,被掩埋的地方应该是卧室。
想着文静初正被掩埋在眼前的土石之中,命在旦夕,这个猜测让他心神俱裂。
「静初!你撑着,我马上来救你!」他毫不迟疑地跪在地上搬开石头,手指不断往士石烂泥里挖去,泪水几乎蒙蔽他的视线。
「静初!」老天爷,不要这么对我……他凄声哭号着,却不曾稍缓挖掘的动作。
随后赶到的人见他不要命的行径,连忙将他拉开,「危险啦!等一下土石还会崩下来,我们先走,怪手马上来了……」
「我不能走……我要救她!我的妻子呀……」钟坚甩开拦他的人,说什么也不肯放弃。
尽管手指痛得失去知觉,他还是不停地挖,失声哭喊着:「静初!你要撑着……」
此时,从屋后传来土石滚动的声音。
大家忙着撤退,钟坚仍坚持不走。众人拉扯之际,他忽然听到后方有人叫他。
「阿坚……我在这里!」
他转头一望,见到大门那边有人挥手并试图朝他奔来,却被旁边的人拦住。
「阿坚,危险,快点过来啊!」倾盆大雨夹杂着熟悉的声音,泪水和雨水迷蒙了他的视线。
待看清楚那是个怀孕的身影,他狂喜地嘶吼,飞快奔向她。「静初!」
这时,土石崩塌的轰隆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钟坚奔到文静初面前便一把抱起她,和众人往更安全的地方奔去,接着身后的三合院完全被淹没,大石块甚至压垮了铁门。
就差那么几步……大家心有余悸地面面相觑。
钟坚放下她,将心爱的女人抱在怀里,紧得没有一丝空隙。「还好……还好你没事……」
哽咽的音调随着肩膀不住地轻颤,让文静初彻底软化。她也紧抱着爱人,跟着流下泪来。「没事……我很好……」
晚上见情势不太对,她于是收拾简单行李跑去投靠邻居,听到家里被掩埋,她连忙回家看看,正好见到钟坚在土石堆里疯狂搜寻、一边呼唤她的情景。
那一刻,她的防卫也像那些土石一样崩塌,对他的爱不再有一丝迟疑,如同她的爱一般坚定。
「我爱你!我爱你……」紧绷的情绪顿时放松,钟坚在她怀里痛哭失声,肩膀的颤动更加剧烈。
她流着泪轻拍他的背,像安抚孩子一般。「我知道……我也爱你……好爱你……」
差点天人永隔让他们不再有所保留,紧紧拥抱着彼此,倾注心力诉说爱的语言。
患难中的真情,让一旁的人也为之动容。
情绪释放之后,钟坚这才拭去泪水,抬起头望着心爱的女人。他紧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静初,我爱你……嫁给我好吗?」说着,他又开始流下泪来。
文静初没有立即回答,因为她发现他的手指正在流血,有些指甲甚至脱落了。
「你的手受伤了!」她拉着他就要去医院,「要快点处理,不然会感染!」
「不要,你先答应我!」他将她揽回怀里,坚持得到立即回应。
他小心翼翼从口袋掏出一只被浸湿的小绒盒,以受伤的手指颤抖地打开盒子。
沾上水渍的单颗美钻跃然入目,在凄风苦雨的夜里更显耀眼。
钟坚单脚跪在地上,深情款款地奉上真心。「静初,嫁给我好吗?」
「答应他啦!孩子都有了……」
「对啦!他真的很爱你,简直不要命了……」
被两个人的爱所感动,旁边所有人忍不住帮忙鼓噪。
没料到他竟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求婚,甚至连戒指都准备好了……毫无准备的她根本难以承载如此的狂喜,哭着冲进他怀里。
「我愿意!」她等了一辈子,终于等到这一刻……
雨过天晴,爱让一切都变得晴朗。
尾声
一部高级房车轻缓驶过南投山区一大片私人土地。
方泽明带着期待的笑容,一边欣赏夹道盛开的樱花树。微风轻吹,缤纷的花雨像是迎接他的到来。
车子刚在三合院前停下,里头迸出清脆的童音:「舅舅!」
五岁的钟灵蹦蹦跳跳地奔向他,两只小辫子在风中甩动。
「小灵灵!」一把抱起小外甥女,将她吻得满脸口水,清灵的笑声荡山谷间。
钟坚和文静初手拉手走出来,晒得黝黑的钟坚露出一口白牙。「泽明,怎么有空来呀?」
「来还你东西呀!」方泽明露出一脸苦样。
「什么东西要你亲自跑来?大老远的……」文静初露出健康红润的笑颜,紧偎着丈夫,「你这个总裁不是很忙吗?」
「我来就是要将『总裁』还给你!」方泽明没好气地说:「你们两夫妻真是奇怪耶!居然放着几百亿的企业不管跑到山上种花,要我在山下为你们做牛做马,想累死我呀!」
台面上,文静初还是「鼎天」集团最大的股东,当初她便是委托方泽明代管公司。
两人结婚后,钟坚一点也没有要回「鼎天」的意思,反而变卖其他家产,在南投老家附近买了一座山,两个人就隐居这里种起花来,简直乐不思蜀。
「嗯,怎么看你都比较像总裁耶!」穿着汗衫牛仔裤的钟坚看着方泽明一身时尚休闲装扮,故意打趣着。
文静初连忙附和丈夫。「哈哈,对呀!你姊夫现在比较像工友,怎么回去当总裁?」
当初两人很有默契地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这是他们想要的平淡幸福。
「所以呀!『总裁』这个东西我已经用不着了……」钟坚亲吻了老婆和女儿,朝方泽明挥挥手便往前方的花田走去。
「姊夫,你要去哪里?我们还没说完:!」
「不用说了啦!我现在只喜欢『捻花惹草』……」钟坚的身影淹没在花海之中,「回来陪我喝一杯,我找到一支很棒的红酒!」
「百合花快要采收了,你姊夫去田里看看……」文静初笑望着钟坚的背影,牵起女儿往屋里走去。
「可是……」方泽明试图说服。
钟灵另一手牵起舅舅,「舅舅,今天有好吃的桂竹笋喔!」
「早上你姊夫刚采的……」
呜呜……都没人理会他的话……方泽明只能暗自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