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08

楚昀: 捍卫女英豪


楔子
 
  (一)人类的新天地——卡布利克简介:

  一、卡布利克是地球毁灭后,地球人的新殖民地,在此地,人类的基因再次复活于这个星球,并且开创了新的文明及新的未来。

  由于气候及磁场的关系,人类在此的进化也比地球慢了一倍,但同样的人,人类在此地的道德意识亦比地球多了一倍的时间发展。因此,卡布利克的人民远比地球上的人爱好和平,人类的劣根性虽然无法完全根除,但人类渐增的理性仍可阻止人类劣根性的发展。

  (二)卡布利克文明介绍与地球文明比较:

  1.海格兰特文明(由海瑞拉斯、特兰斯、格兰斯三大岛屿国组成)——类似地球西方文明——白种人。

  2.柴里斯文明——类似地球地球东方文明(以中国文明为主)——黄种人。

  3.艾美利克文明——类似地球印地安文明及美国文化——红人及白种人混血。

  4.里克文明——类似地球回教文化——以阿拉伯人为主。

  5.布来克文明——类似地球非洲文化——黑种人。

  PS:卡布利克的宗教信仰——大部分的人普遍信奉天,认为上天是所有生命的泉源,为至高无上的神。

  (三)纪元3430年卡利克的背景简介 纪元343O年相当于地球17OO年时的文明。

  柴里斯仍尚未与海格兰特交通,仅能以里克为两处之间的贸易站。

  柴里斯在此时正是其文明的黄金时代,里克因为柴里斯与海格兰特两大文明之中断,因此国力持续发展。

  在海格兰特方面,特兰斯和格兰斯正处于紧张状态,海瑞拉斯则因锁国政策而与其他大国毫无往来。

  艾美利克和布来克各国均有少数柴里斯和海格兰特的移民前往,由于移民人数较少,尚无严重问题。但是布来克人和艾美利克人则对移民渐表不满(因移民无人管束,造成种种问题),如果各国君主处理不当,将造成极大的争议,甚至有可能引发战争。


第1章
 
  卡布利克纪元三九九二年 徐梦惟吃力地搬着一堆大部头的原文书开着门锁。

  “徐小姐,你回来了喔!”一个路过的邻居看到她吃力的样子,好心地帮她拿几本书。“你现在读几年级啊?怎么这么辛苦呢?”

  “我已经大三了,这些书是我要作报告的资料。”

  “那你读哪所大学啊?”

  “柴理大学文学系。杨妈妈,谢谢你的帮忙,我先进去了。”好不容易摆脱了邻居的纠缠,徐梦惟终于进了家门,脑子里还回荡着邻居荒谬的建议。什么相亲嘛!她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如果她要的话,男朋友早就一大把子,根本不需要靠别人帮她找对象。况且,她看着原文书上的封面——一个俊朗的男子,带着淡淡的哀愁眼光看向不知名的远方,虽然只是张模糊的画像,但是仍带级她一阵心悸。

  徐梦惟看着书上一成不变的说明——杜南公爵,特兰斯诗人,生于纪元34OO年,卒于纪元3486年……自从她选了这个诗人当研究题材之后,她竟然不可救药地迷恋上他。

  虽然关于他的资料少之又少,而她能查到的也只是他留传在世上的五十多首诗作、模糊的身世背景,以及一些不清楚的画像,连他真实的姓名都查不到,但是她却不知不觉地拿杜南公爵来做她选择男友的标准,而挑挑选选到现在,她还是找不到一个能达到水准的人。毕竟光以杜南公爵的才情来说,现代人就很少比得上他的。

  甩甩头,徐梦惟打开了电视开关,还是看点电视吧!太过迷恋死人绝对是件不健康的事。

  “欢迎各位收看科技新知,我们今天很荣幸请到研究超物理学的专家——胡瀚轩博土,为我人谈一谈他最近刚得到卡布利克科学奖的理论——时空转移论。”主持人介绍今天的特别来宾。

  哦!是最近最热门的话题,只有她还不太了解这个理论在说些什么呢!徐梦惟一听到时空转移四个字,原本有些意兴阑珊的她,也打起精神盯着电视看。

  “在卡布利克,有一条五十年出现一次的时光隧道——”胡瀚轩博士缓缓地说,“这条时光隧道每出现一次,就会发出一种特别的波长,只要有人的脑波与时光隧道的波长相合,就可以有两次的机会进出时光隧道。但是这一条时光隧道只会出现一百八十天,如果某人利用时光隧道回到过去,而不在半年之内回来的话,他可能就永远回不来了,因为就算五十年后时光隧道重新开启,但是它的波长也会随之改变……”

  “请问胡博土,我们有可能利用时光隧道到未来去吗?”

  “理论上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是利用脑波进人时光隧道的,而其关键是脑波的改变,当某人强烈想到某年代,而脑波又与时光隧道的波长相合符,时光道就会送他到那个年代,不过前提是要对那个年代有清楚的认知及了解,而我们对未来可以算是一无所知,因此我们不但无法去未来,连我们不了解的年代都无法成行……”

  “谢谢胡博士的解释,节目的下半段将为大家解说时空转移的理论。”

  徐梦惟呆呆地看着电视,有些无法消化她刚知道的资讯,如果她的脑波和时光隧道相合,是不是表示她可以到3430年的特兰斯去见杜南公爵?只是会有这么幸运的事吗?”根据胡士的数据,脑波能和时隧道相合的人,一千万人中也只有一个啊!

  想着想着,徐梦惟在胡瀚轩艰深理论的催眠下,倒在沙发上酣然入睡,在她入睡的前一刻,眼前似乎还飘荡着杜南公爵模糊的脸庞……

  一阵阵海潮的声音把徐梦惟吵醒,刚开始她还以为是海洋奇观的影片,但是,清凉的海风,以及微微的咸味中带着潮湿的气息,哪有电视节目这么逼真的?想到这里,她猛然张开双眼,发现四周竟是一片黑暗,她又试着摸索身旁的物品,却发现她的身边除了木头外,什么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徐梦惟坐起身子,努力看清四周的景物,她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东西,天呀!她竟然坐在一艘小船上,环绕着她的是无边无际的海洋。她试着把手抻到海水里,冰凉的海水毁了她最后一丝希望,这不是一场逼真的梦,而是真实的环境。

  天呀!她是怎么到这海上来的?难道是有人趁她在睡觉的时候把她搬到这艘小船上来的吗?或是……她想到睡着之前看到的报导,有这么巧的事吗?她会因为太思念杜南公爵而进入时光隧道,到了数百前的特兰斯? 就在她百思不解的时候,在黑暗的海上,出现了一丝远远的、微弱的光线正向她缓缓地靠近。然后光线愈来愈强,等到光线强到让她可以清楚地看清光线的原貌以后,她才发现,那光线是从一艘船上发出来的,而那艘船不是什么豪华大客轮,而是一般双桅帆船——只有在博物馆才能看得到的船只。

  徐梦惟呆呆地看着那艘船,到现在她才真正确定,她是到了大约五百多年前的特兰斯,只有在那时才有这种在现代已经绝迹的船。但是为什么她会到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海上?难道……她太过想见杜南公爵,所以时光隧道把她送来五百多年前的特兰斯吗? “斐德瑞,你看,在我们的下方有艘小船。”鹰飞号上的大副——乔伊指着一艘漂流在他们前方的小船对船长说。

  “什么?小船?”斐德瑞张望着海上,果然看到一艘小船,孤单地漂在海上,船上好像还有一个隐约的人影。“乔伊,准备小船,我们马上下去救人。”

  “船长,这种事我去就好了,你不用亲自出马吧!”

  “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要不是我们值班,搞不好到明天才有人发现这艘小船,如果真是这样,照鹰飞号的航程,一定会把那艘小船撞沉的。救人如救火,我们没有时间再叫人起来了。”斐德瑞当机立断地说。

  船上的人大概已经发现她了!徐梦惟看到有艘小船从船上放下来,上面站着两个人,大概是来救援的,也许他们认为她是某个船难的幸存者。唉!她该怎么解释呢?难道要说她是从数百年以后来的人吗? 船愈近了,而她也渐渐看清小船上的人。

  其中一人是金发,他的头发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但是因为他是坐着的,所以没有办法看清他的容貌。

  至于另外一个人……天呀!他……他是她看过最英俊的男人,徐梦惟震惊地想。深沉的蓝眸仿佛是一颗极品的蓝宝石,在火光中散发出令人炫目的光芒。黑如子夜的长发,用一条深蓝色的缎带松松地绑在肩后,直泻腰际。完美的身材,加上一件黑色的丝质衬衫及黑色的皮裤,把他整个人衬托得更加挺拔,也更加危险。

  从那个男人的服饰看来,他的确是五百多年前特兰斯的人,但是为什么时光隧道会把她来这里,难道……杜南公爵就在这艘船上? 想到这里,徐梦惟抛开所有惊慌的心情,这份体认让她能平静地接受这奇异的遭遇,她的胆子一向比平常人大,更对那些奇怪的事物特别有兴趣,如今碰到这么有趣的事,她怎么能不好好体会一下,反正如果她真的进人时光隧道,那也只能在这里待半年的时间,时间一到她就能回去了,她只要好好想想在这半年中要怎么过活,其他的事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斐德瑞跳到徐梦惟的小船上,第一次看清这艘小船上的遇难者。他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斯文而有气质的脸庞,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对他有很好的印象,但是……他那微黄的皮肤,黑色的短发,这……这不是海格兰特人的特征,也不像是里克人,倒是有点象传说中的柴里斯人,可是怎么可能呢?柴里斯从没到过海格兰特的领海,而自己对柴里斯人的了解也是从里克人口中听来的,而且里克人一直垄断了到里斯的航道,不可能让柴里斯人到这里来,泄漏了他们视为机密的航道呀!

  “你还好吗?”斐德瑞柔声问。他决定还是先救人要紧,所有的问题还是等这个小男孩恢复体力再说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徐梦惟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男人不但英俊,还有一副低沉悦耳的嗓音。而第二个反应就是想到他刚才说的是特兰斯语,这个发现更让她确定了自己的推测,她果然来到了特兰斯,现在她最主要的就是要确定她到底身处哪一个年代,还好她主修的科目中,特兰斯语占了极重的学分,她不但能说流利的特兰斯话,书写更不是问题,没有语言的障碍,一切的事就变得容易多了。

  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徐梦惟忘了回答斐德瑞的话,斐德瑞见她久久不答话,还以为她吓坏了,于是用他带来的毯子包住她,一把把她抱起来。见到她脸上惊恐的表情,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保护欲。五年了,如果他的小弟没有死,今年大概也和这个少年一样大了吧!

  徐梦惟惊恐地任由斐德瑞把她抱起,长了这么大,除了她的父亲以外,从来没有男人这样抱过她。她知道自己应该挣扎,应该反抗,但是在那一瞬间,她竟然舍不得他温暖的怀抱,算了,让这么英俊的男人抱着,也算是一种难得的经验吧!想到这里,徐梦惟也就乖乖地让斐德瑞抱到船上,展开她为期半年的旅程。

  十分钟后,徐梦惟躺在船长室一张温暖的躺椅上,喝着热牛奶。斐德瑞和乔伊两个人则坐在另外两张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你是从柴里斯来的吗?”

  徐梦惟听出了斐德瑞用“你”这个字来称乎她,而不用“女性你”,显然他是把她当成男孩了,虽然她长得不漂亮,身材又不好,但是从来没有人把她当成男孩了!该死!难道是她的短发和长裤?可是那也不能只凭这两点就认定她是男孩吧!

  “喂,你该不是听不懂特兰斯语吧”乔伊见她久久不答话,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听不懂特兰斯语。

  “不错,我是柴里斯人,我的名字叫梦惟,徐,谢谢你们救了我。”徐梦惟用特兰斯的方式说出自己的名字,反正她的名字满中性的,既然他们把她当作了男孩,她就将错就错吧!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这艘陌生的船上,当个男孩也许还保险一点。

  听到徐梦惟流利的特兰斯语,斐德瑞皱皱眉,心中充满了疑惑,一个柴里斯人竟然会把特兰斯语说得这么好,实在是太奇怪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对不起,我可以请问一下,现在特兰斯是哪个国王在位吗?”徐梦惟问出她急於知道的问题。

  “是马洛国王。”斐德瑞说。

  马洛国王……徐梦惟搜寻着脑海中的资料。马洛国王的年代约是纪元3380年到3440年之间,这个时代的柴里斯和海格兰沿未通航,而是以里克为中继站,但在柴里斯的海岸偶尔会出现被暴风吹至柴里斯的特兰渔船,嗯……这个资料应该可以利用。这个年代没有战争,还算和平,看来她的安全无虞,而且还可能是第一个进律海的柴里斯人。

  “梦惟·徐,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那艘船上,而且还能从柴里斯到律海来?”乔伊不太客气地问。

  “对不起,我很累了,可以让我休息一晚再说吗?”徐梦惟需要一些时间整理脑海中的资料,所以她提出这要求,希望给自己一个缓动期。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斐德瑞,你不觉得这个小男孩有点奇怪吗?他该不会是里克派来的间谍吧?”他们离开了船长室以后,乔伊怀疑地说。

  “不会的!他只是个普通的小男孩呀!”

  “可是他是从柴里斯来的小男孩。”乔伊特别强调柴里斯这三个字。“你知道里斯距离律海有多远吗?更何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柴里斯到过特兰斯。”

  “也许是风暴把梦惟的船吹离航道,而使他漂流到特兰斯来的吧!”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他为什么能说这么流利的特兰斯话?这一个疑点。”

  “我们明天再好好盘问他好了,这样推测是不会有结果的。”

  “斐德瑞,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我身边刚好缺少一名侍童,我会把他留在我身边,毕竟是我把他救起来的,我又没有能力送他回家,只好用这种方式安置他吧了。”

  “斐德瑞……”乔伊惊讶地看着斐德瑞脸上难得的温柔表情,这实在太奇怪了,斐德瑞脸上的表情通常是一贯的冷冰,如今却为了一个小男孩而改变,这……”

  “斐德瑞,这不像你一贯的作风,你该不是对小男孩有兴趣吧!”

  “乔伊,你胡说什么?!”斐德瑞听了乔伊的话。脸上的表情立即凝结成冰,“你知道冒犯船长要受到怎样的处罚吗?”

  “对不起,船长。”乔伊看到斐德瑞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立即低头认错,自己虽是斐德瑞多年的好友,但是看到他冰冷的表情,还是会感到一阵寒意。

  斐德瑞轻轻地点点头,“我还有点公文要处理,你先回去睡吧!船长室就让给梦惟好了,明天你带几个人搬张床到驾驶舱来,以后我就睡在驾驶舱了。”

  “可是……斐德瑞,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反正你已经有艾科当你的侍徒,不需要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留在身边。”

  “乔伊,艾科是你的未婚妻,她只是为了跟你上船而乔装成我的侍徒,我怎么能要你未婚妻来服侍我呢?”

  “斐德瑞……”乔伊还想说话,却被斐德瑞打断。

  “我的心意已决,你不要再多说了。”

  斐德瑞撂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转过身,往驾驶舱的方向走去,再也不理会在他身后呼叫着的乔伊。

  徐梦惟在阳光的照耀下缓缓醒来,一个金发绿眸的俊美男孩正站在她的躺椅旁,含笑看著她。

  “你是谁?”徐梦惟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她的家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可爱的小孩,而且还是个外国人,该不会是她还在作梦吧!”

  “你好,我是艾科,船长吩咐我要我送些干净的衣服给你,”艾科指着地上的水桶,“你行洗一下,等你准备完了以后,我们再到驾驶舱,船长要和你共进早餐。”

  一听到艾科的特斯语,徐梦惟总算领悟到自己的处境,她用力甩了甩仍处在昏沉状况的脑袋,她还在这艘古特兰斯的船上,那昨天的一切并不是梦境,她真的到了杜南公爵所处的年代,而且有机会一窥他的真面目。

  伸伸懒腰,徐梦惟决定先照艾科的话去做,她现在处於寄人篱下的状态,她必须先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否则作再多的计划也是枉然。

  离开躺椅,徐梦惟正打算好好梳洗一番,却发现艾科盯着她的胸部看,徐梦惟低头看着因睡眠而松脱的衣物,惊呼一声,连忙用双手掩住胸部,怒斥艾科,“你看什么,你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艾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呀!你是女的,你知道在船上一个女人有多危险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泄露出去的,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的疼你的。”

  艾科话一说完,立刻摆出饿虎扑羊的姿态,向徐梦惟扑过去,徐梦惟冷笑一声,往旁边一移,然后随手往艾科的背上一拍,艾科立刻跌了个狗吃屎,趴在地板上哀嚎。

  “天哪,梦惟你怎么这么狠,我的鼻子扁掉了!”艾科摸摸跌得红通通的鼻子,开始掩面大哭。

  “对不起。”徐梦惟一看到艾科哭了,立即慌了手脚,开始后悔自己出手太重了,他还是个小孩,看来还没有十五岁,这样教训他实在是太狠了一点。

  “你不要哭了,有没有哪里跌疼了,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徐梦惟轻拍着艾科的背,安慰地说。

  “我不管,你要陪我一个新的鼻子,否则我要告诉船长,说你欺负我!”

  “艾科,来,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只是撞到地板了鼻子不会扁掉的,倒是你搞不好已经流了鼻血了。”

  徐梦惟拉开艾科的手,想看看伤势,可她一拉开艾科的手,艾科立即伸出舌头,做了鬼脸给她看,脸上连哭泣的痕迹都没有,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摔我一跤,我骗你一次,我们就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艾科嘻皮笑脸的说。

  “艾科,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样戏弄我很好玩吗?”徐梦惟紧盯着艾科嘻皮的笑脸说。

  “对不起嘛!只是最近没有人陪我玩,我好无聊,所以才戏弄你,你不要生气嘛!这样好了,我拿一些布条给你,让你掩饰身上女性特征,我也是用布条,很有用耶!”

  “什么?”徐梦惟听出艾科话中的含意,吃惊地说,“你用布条,难道你也是女的?”

  “对呀!我真正的名字叫艾琳·格斯,请多多指教。”

  徐梦惟无力地看着这个调皮的小女孩,天呀!她真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女孩竟然会被一个小女生调戏,她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好了,好了,你不是说船长急着要见我吗?你怎么有时间在这里和我闲聊?”

  “哎呀!对了,要是太晚去吃早餐,船长会骂我的,梦惟,你赶快洗澡,我先把布条拿给你,你放心,我不会向船长泄露你的身分的,好不容易有个人可以陪着我玩,要是你被船长赶下船,我就少了一个玩伴了。”

  看着艾科的背影,徐梦惟苦笑地摇了摇头,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了这小女孩的玩具,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这种状况实在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反正先走一步算一步吧!希望那个小女孩能遵守诺言,不要告诉船长她的真实身分,否则杜面公爵还没看到,就先葬身在这艘船上,那就太划不来了。

  “哇!好帅喔!没想到这件普通的衣服,竟然能在你身上制造这种惊人的效果。”艾琳看着穿好男装的徐梦惟,赞叹地说。

  徐梦惟看着镜中俊美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她吗?谁又能想到一件饰有蕾丝的高领衬衫,及一件合身的黑色裤子,竟然能在她的身上造成如些惊人的效果,看来她还真的适合扮演男生。

  “梦惟,好了,别发呆了,船长一定等不及了,我可不想看到船长发怒的样子。”艾琳催促着徐梦惟。

  “好!我们走吧!”徐梦惟说着随艾琳的步伐走出去,她打算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见这艘船的船长,她是否能安稳地留在这艘船上,就看这次的会面了。

  “船长,我把人带来了。”艾琳带着徐梦惟来到驾驶舱。

  “请进。”斐德瑞指着一张椅子,请徐梦惟坐。“昨天由於时间仓卒,所以我尚示向你自我介绍,我是这艘船的船长,我的名字是斐德瑞·修格·道格拉奥。”

  斐德瑞指着身旁的乔伊说:“这是我的大副,他的名字叫乔伊·莫尔门。”

  看着船长,徐梦惟发现他就是昨天救起她的人,是呀!赁他的风采及气质,在这船船上,也只有船长这个职位适合他。

  “船长、大副,你们好。”徐梦惟礼貌的打声招呼。

  “梦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在律海上漂流吧?”乔伊一直对徐梦惟抱持怀疑态度,所以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一开口就急着盘问她。

  淡淡地点点头,徐梦惟说出她昨天花了一个晚上想出来的故事。“我的父亲是个从事海上贸易的商人,他专门和里尔克的人做生意,我每次都要求和他一起出海,但是他怎么都不答应。最后找了个机会偷渡上船,躲在救生小船里。我们出海没多久就遇到暴风雨,风暴很大很猛烈,我一直躲在小艇中,没多久,我发现我漂流在陌生的海域上,然后……我就被你们给救了起来了。”

  “这不大可能吧!”乔伊看着徐梦惟,不怀好意地说。“你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可见你还没有挨饿多久,哪有可能在短短两三天之内就从柴里斯到特兰斯来。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别怪我们用对付海盗的办法来对付你。”

  “够了,乔伊!你要吓坏这个孩子吗?”斐德瑞打断乔伊的话,不悦的说,“梦惟,你放心,我的船上绝不容许有任何刑求的行为,你的话虽然离奇,但并不是没有道理可循,我相信你的话,你就暂时留在鹰飞号上吧,我们不知道到柴里斯的航路,所以没有办法送你回去,但是只要你肯在船上好好工作,我不会亏待你的。”

  “斐德瑞,你真的信任他?如果了真的是里克人或海盗派来的间谍,那怎么办?难道你要拿全船人的性命开玩笑吗?”乔伊激动的说。

  “我信任他,乔伊,我也相信自己识人的眼光,这个孩子的眼神太清澈,不可能会骗人的。”斐德瑞坚决的说。

  斐德瑞也不了解他为什么会如此维护这个小男孩,他只是不忍心看着他被乔伊这样威胁,他也知道收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是很危险的事,但是,他就是无法狠下心来秉公处理,也许是梦惟的眼神太像他的弟弟吧!思念家人的情绪让他无法维持平时的冷漠与无情,这是移情作用吗?他将封锁多年的感情,全灌输到这个仅仅见过两次面的男孩身上。

  “好吧!你是船长,如果执意如此,我这个大副也不好说什么了。”乔伊无奈的说。

  “梦惟,我最近刚好缺一个侍徒,你可愿意做这个工作?”

  “我愿意,船长,谢谢你肯收留我,否则在这汪洋大海中漂流,我真的只有等死的份了。”徐梦惟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名正言顺留在船上的藉口,当然迫不及待地答应斐德瑞所开出的条件 “太好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这工作的,对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说这么流利的特兰斯语”

  徐梦惟早知道斐德瑞一定会问她这个问题,所以她早就把答案准备好了,“我是向找我父亲做生意的里克人学的,那些里克人还不愿意教我,还是我威胁利诱地些贪婪的里克人,他们才肯教的。”

  “里克人,原来如此!可惜里克人不肯把到柴里斯的航线透露出来,否则我就可送你回去了。”斐德瑞感叹的说。

  听了斐德瑞的话,徐梦惟只能苦笑她的故乡是3992年的柴里斯,回到34世纪的柴里斯有什么用呢,她现在只能力求表现,努力获得斐德瑞的认同,让他不会把她半路丢下船,这半年应该就可以衣食无虞了吧。

  “对了,船长,我在柴里斯受过不错的教育,算术尤其是我拿手的项目,如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请吩咐我,不要客气。”

  “很好。”斐德瑞没想到梦惟竟还念过书,赞赏地点点头说,“我刚好有一批帐目需要有人整理,有你的帮助,我的进度一定会快得多了,乔伊,等一会吃完早餐,你就带梦惟去参观飞鹰号,而其他的船员,等吃中饭的时候,我再一起替他互相介绍好了。”

  “船长,我等一下还有事……”乔伊推诿地说,其实他是打从心里排斥徐梦惟,根本不想当她的向导。

  “好吧!你如果不愿意,就叫艾科去陪梦惟好了,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斐德瑞知道乔伊的心结,也不愿说破,只是淡淡地要另外一个人陪徐梦惟。”

  “要艾科陪他,可是他今天早上已经帮梦惟处理衣物和清洗的事了,现在又……不行,我还有事要吩咐艾科去做,还是我陪梦惟好了。”乔伊紧张地说。

  斐德瑞面无表情地看着乔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自己太了解乔伊了,自从艾琳成为他的未婚妻后,他就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感,要艾琳去接近梦惟,乔伊是一定不会肯的,自己就利用乔伊的这个弱点,让他自愿带梦惟去参观飞鹰号,顺便让乔伊和梦惟有更多的时间相处,毕竟一个是自己器重的大副,一个是自己的侍徒,两个人如果不好好相处,以后办起事来会多出很多麻烦。

  “好吧!就这样说定了,乔伊,你就好好地带梦惟参观飞鹰号,我要开始办公了,午餐时间我们再见吧!”


第2章
 
  吃完早饭以后,乔伊带着梦惟参观飞鹰号,艾琳看着他们出了驾驶舱,然后故意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船长,你处理梦惟的方式好像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吧!依你平时处事的方式,像梦惟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你不是直接把他丢下诲,就是把他关在地窖中,等顺道到特兰斯再交给执法单位处理。可是现在你不但把他留在身边当侍徒,还准许他帮助你处理重要的帐目,这……”

  “够了,艾琳,虽然你是乔伊的未婚妻,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吧!”斐德瑞不悦地说。

  “可是,船长,你对梦惟的态度真的很奇怪,该不会是……”艾琳暖昧地眨眨眼睛,发出一串诡异的笑声。

  “艾琳,你太过份了,我只不过把他当作我的弟弟,你不要随便抹黑我们的关系。”斐德瑞瞪着艾琳,斥道。

  “哎呀,船长,我才没有抹黑你和梦惟的关系!把梦惟当作是你的弟弟是好事呀!你的家人也去世五年了,也该是你重新寻找一个家的时候了。”艾琳见三言两语就套出她想要的讯息,得意地笑了笑,不过她可不敢在斐瑞德面前放肆,口中还是说着一些浮滥的安慰的话。

  “艾琳……”斐瑞德太了解艾琳兴风作浪的本事,她今天会说这番话,绝不可能只是为了要安慰他,或是从他口中套出对徐梦惟的观感!“梦惟才到飞鹰号,你可不要把你平日兴风作浪的那一套用在他身上,否则我决不客气。”

  “是的,船长,你的吩咐我怎么敢不听呢,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梦惟的。”

  嘿嘿!这下她总算知道梦惟对船长重要性了。她才到船上一天,就把一向不近人情、整天埋首公文和帐目的船长变得如此富人情味,至少她知道斐德瑞也会关心人,现在斐德瑞把梦惟当成弟弟看,如果他知道梦惟是个女人,那他会把梦惟当成什么呢?是妹妹……还是情人……?

  “太好了!她在这艘死气沉沉的船上无聊了这么久,现在总算有好戏看了!

  “这真是一艘壮观的船!“徐梦惟站在船首,看着这艘美丽的双桅船,忍不住赞叹起来,飞鹰号共分四层,她所在的船长室及驾驶船都在船的第二层,船长室面地大海开了一扇窗,在船室里看还不算什么,但站在船首看下去,才惊叹造船的人员的鬼斧神功,不过站在这么高的船上,竟然发现在黑夜里发现她的小船,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错,这是一艘美丽的船,我们所有的船员都非常爱护它,同时也誓死保护她的主人,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徐梦惟听着乔伊暗示及讽刺的话,猛然转身,直瞪着原本站在她背后的乔伊说:“你是在暗示我会伤害这艘船及她的主人吗?”

  乔伊不甘示弱地看着徐梦惟的棕眸,棕眸内是一派的坦诚,及几可燃烧的怒火。“我并没有影射什么,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乔伊冷笑着说。“大副,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做出危害这艘船及船长的事。”

  “是吗?梦惟?可是我并不相信你,也许斐德瑞的仁慈让他收留了你,但是,我并不相信你,事实上,我认为像你这样来历不明的人都不值得相信。”

  “大副,我并不期盼你信任我,而以你的多疑,我怀疑你是否还有信任人的能力?”徐梦惟反唇相讥。

  “梦惟·徐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乔伊盯着徐梦惟,缓缓地说。

  “见鬼了,到底是谁欺人太甚了。从一开始,你就不断地对我冷嘲热讽的,还不断地用伤人的话刺激我,就算你看我不顺眼,也不需要做得这么过份吧!我告诉你,不管你多么讨厌我,反正我拥有船长的信任,我也绝不辜负他的信任,你听清楚了吗?”徐梦惟终天爆发了,她一向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对於乔伊的挑战,她已经够容忍了,如果再容忍下去,那就不是风度,而是懦弱的行为了。

  “你说那么大声我当然听清楚了!只是徐梦惟,你说了那么多,你可敢在我面前对天发誓,发誓你永远不会背叛船长,并对他永远忠心不二?”

  “发誓?我为什么要发誓?我对船长效忠是因为我高兴,我愿意服侍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明白我自己不会背叛船长。发誓只是一种形式罢了!如果没有一颗忠诚的心,再严重的发誓也不过是一堆垃圾!”

  “说得好,梦惟,说得太好了!”

  斐德瑞的声音突然从梦惟的背后传来,徐梦惟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船长……你怎么来了?”

  “你和乔伊吵得那么大声,连死人都快吵醒了,我怎么能不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斐德瑞平静的说。“况且——”他指了指身后工作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船员。“我的属下似乎舍不得不看你们这场好戏,要是你们再吵下去,我的船要沉了。”

  “对不起,船长。”徐梦惟惭愧的低下了头向斐德瑞道歉。

  “不,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斐德瑞冷冷地看着从小认识的好友乔伊,但是当斐德瑞用这种阴冷的语调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还是会感到丝丝的寒意的。“不错,斐德瑞,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在我们的船上,只是养虎为患,如果我们不小心一点,这艘船上的人都有危险。”“乔伊,我是请你带梦惟参观这艘船的,不是让你逼他对我效忠,也不是让你和他争吵。”

  “斐德瑞,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乔伊,梦惟只是孩子,和一个孩子吵架,你不觉得丢脸吗?”

  “船长,够了!”徐梦惟阻止斐德瑞对乔伊的苛责,虽然乔伊的行为很令人厌恶,但是他也是出於对船长的忠诚之心,他不该承受船长如此严历的苛责,况且我已经成年了,不再是小孩子,像刚才的场面,我还能自己处理,不用你替我出头。”

  “梦惟……”乔伊做梦也没想到梦惟会帮他说话,他原本以为梦惟会在有斐德瑞当靠山的情况下,乘机落井下石,但是梦惟不断没有这么做,反而还为他辨护,这…… “乔伊,你看,梦惟还不计前嫌的帮你说话,你还不赶快向他道歉?”

  “不用了!”除梦惟即时阻止乔伊,“这件事情你并没有错,你只是在尽你的义务和保护船长的职责,我并没有怪你。”

  “船长。”徐梦惟看向斐德瑞决定表明自己的立场,她毕竟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如果她真的凭着斐德瑞对她的优待作威作福,使得全船人都因此排斥她,那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我现在也算飞鹰号的一分子,我有我的责任与义务,也不会因为你对我的爱护而认为我有权获得特殊待遇。这个事就到此告一个段落吧!我有点累了,请准许我先告退。”

  斐德瑞失神地看着徐梦惟的背影,心中有种莫名的悸动,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才能培养出这种正直又高贵的自尊?跟他比起来,在特兰斯的那些贵族的小孩,简直是令人难以忍受,他们不是被宠坏了,就是高傲自大得让人讨厌,如果自己能教导出这样的小孩,自己一定是最骄傲的父亲。

  “斐德瑞,我真的不明白,他这分傲气和自尊……他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且他说他成年了,那他怎么会这么瘦小?甚至连胡子都没有一根?”乔伊看着徐梦惟韵背影不解的说。

  “我也不明白,也话是柴里斯人发育比较迟,乔伊,你不要再为难他了,他是个好孩子,让他在我的身边会有很大的助益的。”

  “斐德瑞,也许你说得对,好,我不会再为难他,但是他以后就成为你的责任了。”

  “我知道,乔伊,我知道。”

  站在船首,徐梦惟凝视着深夜的律海,银色的月光轻洒在深蓝色的海水上,与天上的星辰互相辉应。看着眼前的美景,她不知不觉的吟出杜面公爵所写的诗句。“可爱的星呀!你高高地在照临黑绒绒的大地吧!在那银灰四射的朵朵轻云中飞驰……”

  “就如璀璨的宝石,点缀着夜的面纱,照亮了神秘的时刻……”一副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徐梦惟身后响起,接着念未完的诗句。

  不用回头,徐梦惟就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她到这艘船已经三天了,这个声音一直陪伴着她,只是她从来没想到,一样的诗句从不同的人嘴里出来竟有好大的差另。

  “很好听的诗句,船长。尤其是由你念出,把这首诗的神韵完全表露无遗。”

  走到徐梦惟身旁,斐德瑞斜靠在栏杆边,仰起头让有清凉海风吹着他披散的头发,萧洒的神态,让徐梦惟看呆了。

  “梦惟,你在船上室里看到杜南诗集?” 徐梦惟听斐德瑞一说,才想起船长室中好像真的有几本诗集,到这船上才几天,根本没有时间去看这些书,但她总不能说她以前应当读过这些诗吧!”

  “是的,船长杜南公爵写的诗真美,能写这样的诗的人一定非常有才华,可惜,我没有办法见到他本人。”

  斐德瑞沉寂地望着远方,过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我告诉你,这些诗的作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难道你就是……”徐梦惟听出斐德瑞话中的含意,震惊的问“你就是杜南公爵吗?”

  “不错,这些诗都是我写的,只可惜我没有你说的那样有才华,我只是把心中的感觉写出来罢了……比以往那些名诗人差远了”徐梦惟对斐德瑞的这些话听不见,独自沉浸在自己的狂喜中。她主修杜南公爵的诗以后,她就一直想多了解他,他扑朔迷离的身世,只令她对杜面公爵的研究更热狂。她现在终於知道时光隧道把她送到律海来的目的了,她最想见的人就在这里呀!

  走近斐德瑞,徐梦惟情不自禁抬起手轻抚着他的脸颊,他的诗集上那张模糊的画像根本无法表现出他百分之—的风采。

  “梦惟,你做什么?”斐德瑞抓住徐梦惟的手,努力排除她摸他的脸颊的时候,他所产生的莫名其妙的燥热感,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对一个小男孩产生不该有的欲望。

  “对不起,船长。”徐梦惟发现自己失态,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低着头道歉。

  “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太晚了,明天还要工作呢!早点去睡吧!”

  “等一等,船长”知道了这种令人振奋的消息,徐梦惟怎么睡得着,况且,她的时间也不多,斐德瑞更是终日为公事忙碌,如果不把握这点时间和斐德瑞长谈,以后恐怕也没什么机会了。“我很想听听你诗集上没有的新作,你可念给我听吗?”

  一听到徐梦惟的话,斐瑞德的眸子变得深沉而阴霾,仿佛有一层邪恶的黑雾笼罩着他,“我不写诗已经很久了,自从……”斐德瑞眺望着远方不再说下去。

  “自从什么时候?”徐梦惟急急地问道,“船长,你写的诗是那么美,你应该继续发挥你的才华,不能随便埋没呀!”

  “是吗?”斐德瑞冷笑两声,“我的灵魂再也容不下任何美丽的事物了,梦惟,忘了吧,忘掉这些诗是我的创作,也许你还能保留几分美丽的幻想。”

  “船长,你怎么能随便就教我忘掉这么重要的事?难道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所以你……”徐梦惟紧握着斐德瑞的手,激动的说。

  斐德瑞挣脱徐梦惟的手,紧紧地反握住她的手腕,打断她的话说:“梦惟,不要再问问题,也不要试探我,我的问题不是你能了解的!听着!你现在在我的船上,我有权力决定你的生死,如果我想把你丢下海喂鱼,也不会有人敢反对。如果你想好好活着,就记住我的话。”斐德瑞话一说完,就放开梦惟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回他暂住的驾驶舱。

  徐梦惟跌坐在甲板上,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青紫,再看向斐德瑞冷凝的背影。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是温柔又有才华的诗人,还是冷硬的船长,甚或是刚刚粗暴对她的恶魔?想得愈多,她就对斐德瑞好奇,不!她绝不会听从斐德瑞的命令停止对他的探索,她要尽全力打听斐德瑞的身世,毕竟她是为了斐德瑞才会来到这个年代,她不会为这一点挫折就空手而回。

  隔天早上,徐梦惟怀着坚定的信念来到她平常工作的地点。

  自从斐德瑞将船长室让给徐梦惟休息后以后,他的工作地点就换到了驾驶舱。在驾驶舱里,斐德瑞和徐梦惟处理着一件又一件繁杂的帐目,而乔伊则在一旁注意着航向及航海图,而艾琳也在里面,没事就跑跑腿。所以严格地来说,艾琳比较像是船长的侍徒,而徐梦惟则像船长的私人秘书。

  平常总是斐德瑞先到驾驶室,而今天他却出寻常,在徐梦惟和艾琳到了以后,却还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不过这是一个好机会,她可以先探一探口风。

  “艾琳,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徐梦惟靠近艾琳,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好呀!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会告诉你。”艾琳也转头在徐梦惟耳边轻声地说,形成一副亲密又暖昧的画面。

  “那就是……”

  “你们在干什么?”徐梦惟才说出三个字,就被一声怒吼打断,乔伊冲进驾驶舱,粗鲁地抓起徐梦惟的领子,硬把她和艾琳分开。

  乔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未婚妻竟然和梦惟有这么亲密的举动,强烈的醋意把他所有的理智都淹没了。

  “咳!咳!你轻一点,我不能呼吸了。”乔伊实在抓得太紧了,徐梦惟只好不断挣扎,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梦惟·徐!你这个混蛋!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乔伊!你发什么疯?还不快点放开她!”艾琳见情形不对,连忙走到乔伊的身旁,死命地扳开乔伊掐住徐梦惟的手,怕要是乔伊多用点力,徐梦惟的小命就不保了。

  “艾科,你竟然护着这个混蛋!”乔伊见艾琳死命地帮助徐梦惟,更加生气,“你该不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吧?”

  “乔伊!你说什么?你竟然这样侮辱我!”原本想当和事佬的艾琳,听到乔伊对她的侮辱,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顺手甩了乔伊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乔伊不敢相信地看着艾琳,放开正掐着徐梦惟的手,轻抚着脸颊上的灼热。“艾科……你……”

  “乔伊!这巴掌是让你清醒一下!”艾琳冷冷地说,“教你以后不要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你不但打我,还叫我疯狗?”乔伊瞪着艾琳,阴侧侧地说,我想我们真的应该好好沟通一下,跟我出来!”乔伊抓着艾琳的手腕,就想接她出去。

  “乔伊,你不能这样,有事好商量嘛!”徐梦惟见乔伊脸色不对,怕艾琳被他欺负,连忙阻止乔伊。

  “梦惟,这件事你是始作俑者,你还敢阻止我?”

  “乔伊,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误会。”徐梦惟到今天才领教乔伊是个超级醋坛子,连她和艾琳有点亲密的举动他就气成这样子,要是今天不好好撇清自己和艾琳的关系,并且把误会解释清楚,她和艾琳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斐德瑞的声音在门边响起,他抱着双臂,看着眼前充满火爆气氛的现场,冷冷地问。

  “船长,你来得正好。”艾琳一见救星来了,用力挣脱乔伊的手,跑到斐德瑞的身边,“船长,你来评评理,刚才梦惟和我在这里聊天,结果乔伊突然跑过来对梦惟施暴,还差点把他掐死,斐德瑞原本冷漠的表情崩溃了下来,紧张地走到徐梦惟的身旁,仔细地检查她的颈项。

  当他看到徐梦惟洁白的脖子上布满青紫的淤痕时,只觉得心里一紧,他轻轻地揉着那些淤痕说:“梦惟,你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船长的关心。”徐梦惟无法忍受和斐德瑞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於是退后一步,离开斐德瑞的手,避重就轻的说。

  见徐梦惟竟避开他的触摸,斐德瑞原本充满关心的眼眸便暗了一暗,然后他转身面对乔伊,严厉的说:“乔伊,你这个大副还有威信领导船员吗?”

  “可是梦惟竟然随便……”“够了!乔伊”斐德瑞及时打断乔伊的话,“艾科和梦惟就象兄弟一样,亲近一点了是应该的,你到底在气些什么?”斐德瑞特别强调“兄弟”这两个字了,藉以提醒乔伊现在女扮男装的身份。

  斐德瑞的提醒,让乔伊完全清醒过来,他忘记艾琳现在的身份是个男人,那他刚才的举动……希望梦惟白痴一点,不要看出他怪异举动背后的含意,否则,要是梦惟发现了艾琳真正的身份,那就惨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多一个情敌。斐德瑞看到乔伊恍然大悟的神色,知道他终於想通了,摇摇头说:“乔伊,你还不赶快和梦惟道歉,还有,你身为大副,竟然随便攻击船员,你一定要接受处罚。这样吧!我已经立梦惟为飞鹰号的继承人,你就当他专业的老师,负责教他所有航海需要的知识吧!”

  “什么?”斐德瑞的话像颗炸弹,炸得其他三人开始怀疑自己的神智不清,才会听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事。

  “斐德瑞,你疯了吗?你是堂堂的杜南公爵,也是国王的亲外甥。自从皇后死了以后,国王就决定不再娶妻,而且打算把王位传给你,你怎么随随便便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外国人做你的继承人呢?”乔伊激烈地说。

  “乔伊!你说够了没有?我立梦惟为飞鹰号的继承人,只是想把这艘船送给他,并没有打算要他继承我的爵位和家产,那也不关你的事!”斐德瑞不悦地的说。

  “斐德瑞,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和你那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不关心你谁会关心你?自从梦惟上船以后,你就变得阴阳怪气的,如果说他是个女人,还可以说你被他迷住了,可是梦惟是个男孩呀!你该不是……”’ “够了乔伊,你愈说愈过份了”艾琳阻止乔伊将要说出口的侮辱,“船长,我带乔伊出去冷静一下,你和梦惟好好谈一谈吧!艾琳看了看处于震惊状态的徐梦惟,我想他还无法接受你作的决定!”

  “当艾琳和乔伊走了出去以后,徐梦惟看着斐德瑞幽幽地说“船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斐德瑞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看着徐梦惟手腕上的青紫,历声说:“梦惟,你手上的伤也是乔伊刚才弄的吗?”看着手上的伤痕,徐梦惟讽刺的问:“船长,这些是你自己的杰作,难道你忘了吗?”

  “这是我做的……难道昨天……”

  “不错,这是你昨天对我动粗抓我的手腕留下的淤痕。船长,你为什么要突然立我做继承人呢?该不是昨天对我动粗,心怀愧疚所致吧?”

  “不,不是的,昨天的事……我知道我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我想立你做继承人的念头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毕竟你是我救起的,我对你有责任,况且我也无法送你回柴里斯,依你的才华,如果一辈只做我的小厮实在太埋没你了,所以我才会兴起立你当继承人的念头。反正这艘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却可以让你在特兰斯有光明的前途。”

  “是呀!反正你是权倾天下的公爵,送我一艘船对你来,说当在不算什么。”徐梦惟想到乔伊刚刚说的话,心中忽然有一种失落感,她原本以为杜南公爵的称号只是一个虚衔,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有权有势的王公贵族,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和斐德瑞的差距如海一样的宽阔,而且永远没有填平的一天。

  “梦惟,这是我的一番好意,你就接受了吧!”

  是呀!她是应该接受,如果不跟着斐德瑞,在这半年时间中,她要怎么生活?反正再过半年她就回去了,她不算真正接受斐德瑞的馈赠,也没有什么良心上的负担,否则这么贵重的礼物,她还真的承受不起呢? “谢谢船长的好意,我接受就是了。”

  “这才是好孩子。”斐德瑞摸摸徐梦惟的头,欣慰地说。“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去世的弟弟,所以的一直不愿相信乔伊对你的猜疑,身为一个船长,我是不该这样感情用事的,但是我却无法用我一贯的冷漠去对待你。梦惟,我决定把人当作我的亲弟弟一样栽培,你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弟弟”这两个字像针一样刺进徐梦惟的心中,原来斐德瑞只把她当作弟弟看待。是呀!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小男生,她又能奢求些什么呢?难道她希望斐德瑞能待她像个女人,并且怜惜她、爱护她吗?”

  “好,船长,我答应你,我—定会好好学习如何当一个船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很好!梦惟,今天就先回去休息休息,好好为以后的课程准备吧!乔伊是个很严厉的老师,你不养足精神去应付他会很辛苦的。

  隔天一早,徐梦惟根据艾琳的传话,到甲板上找乔伊。

  她看到乔伊时,他正在船帆的旁边,拿着一个又粗又大的麻绳打著复杂的结。

  “大副,你好。”徐梦惟友善地向乔伊打着招呼,虽然她昨天被乔伊紧掐的脖子还隐隐作痛,但是他以后就是自己的老师了,她可不想得罪乔伊,自讨苦吃。

  “你好。”乔伊淡淡地抬头看了梦惟一眼,我们今天就学一些最基本的绳结吧!”

  乔伊一抬头,徐梦惟就看到他脸上青色的五指印,心下暗笑,看来乔伊比她还惨,她的淤痕好歹在衣服里面,而乔伊则是清清楚楚地昭示世人,他被艾琳打了,而且打得不轻。

  “不赶快坐在我身边,还想要我请你坐吗?”乔伊看着梦惟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知道她在笑些什么,但是他只能忍住气,毕竟始作俑者是他,又不能打打他的艾琳算帐,只好把这口气忍在心里。

  乖乖坐在乔伊身旁,徐梦惟皱眉看着那些至少有她手臂一半粗的麻绳,天呀!她对绳结一向不拿手,希望不会有什么状况发生。

  “来,这段绳子给你。”乔伊递给徐梦惟一根麻绳,“我先教你最简单的撑人结,这种结在暴风雨时最好用了,只要把麻绳的一端固定在一个定点上,然后再往自己的腰上打上撑人结,那无论多大的风雨都吹不走你了。来,先把绳子在腰上绕一圈,然后再用绳子……”梦惟按大副的示范打撑人结,一会工夫她的手被捆得结结实实地,活像正囚的犯人。

  “大副,快帮帮我。”无论徐梦惟怎样挣扎,都没有办法挣脱那些结实的绳子,只好向乔伊求救。

  “老天,你是怎么做的,怎么会弄成这样?”乔伊无奈的帮助徐梦惟解开那些麻绳,结果不解则已,还愈弄愈槽,最后连他的手都被绳子捆住了。

  “天呀,怎么会这样?”徐梦惟欲哭无泪地看着和乔伊困在一起的手,忍不住埋怨地说,“大副,都是你太急躁了,没有耐心好好地把麻绳上的死结—个个地解开,才会变成这样的。”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笨手笨脚的,我也不会和你一起困在这里,该死!怎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梦惟不要再抱怨了,我们一起喊人来救我们吧!我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陪着你。”

  “好吧!”徐梦惟勉强同意乔伊的提议,虽然这么做很丢脸,但是为了早点脱困也只好这么做了。

  “来人呀!谁来帮帮我们……”


第3章
 
  吃完早饭以后,乔伊带着梦惟参观飞鹰号,艾琳看着他们出了驾驶舱,然后故意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船长,你处理梦惟的方式好像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吧!依你平时处事的方式,像梦惟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你不是直接把他丢下诲,就是把他关在地窖中,等顺道到特兰斯再交给执法单位处理。可是现在你不但把他留在身边当侍徒,还准许他帮助你处理重要的帐目,这……”

  “够了,艾琳,虽然你是乔伊的未婚妻,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吧!”斐德瑞不悦地说。

  “可是,船长,你对梦惟的态度真的很奇怪,该不会是……”艾琳暖昧地眨眨眼睛,发出一串诡异的笑声。

  “艾琳,你太过份了,我只不过把他当作我的弟弟,你不要随便抹黑我们的关系。”斐德瑞瞪着艾琳,斥道。

  “哎呀,船长,我才没有抹黑你和梦惟的关系!把梦惟当作是你的弟弟是好事呀!你的家人也去世五年了,也该是你重新寻找一个家的时候了。”艾琳见三言两语就套出她想要的讯息,得意地笑了笑,不过她可不敢在斐瑞德面前放肆,口中还是说着一些浮滥的安慰的话。

  “艾琳……”斐瑞德太了解艾琳兴风作浪的本事,她今天会说这番话,绝不可能只是为了要安慰他,或是从他口中套出对徐梦惟的观感!“梦惟才到飞鹰号,你可不要把你平日兴风作浪的那一套用在他身上,否则我决不客气。”

  “是的,船长,你的吩咐我怎么敢不听呢,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梦惟的。”

  嘿嘿!这下她总算知道梦惟对船长重要性了。她才到船上一天,就把一向不近人情、整天埋首公文和帐目的船长变得如此富人情味,至少她知道斐德瑞也会关心人,现在斐德瑞把梦惟当成弟弟看,如果他知道梦惟是个女人,那他会把梦惟当成什么呢?是妹妹……还是情人……?

  “太好了!她在这艘死气沉沉的船上无聊了这么久,现在总算有好戏看了!

  “这真是一艘壮观的船!“徐梦惟站在船首,看着这艘美丽的双桅船,忍不住赞叹起来,飞鹰号共分四层,她所在的船长室及驾驶船都在船的第二层,船长室面地大海开了一扇窗,在船室里看还不算什么,但站在船首看下去,才惊叹造船的人员的鬼斧神功,不过站在这么高的船上,竟然发现在黑夜里发现她的小船,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错,这是一艘美丽的船,我们所有的船员都非常爱护它,同时也誓死保护她的主人,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徐梦惟听着乔伊暗示及讽刺的话,猛然转身,直瞪着原本站在她背后的乔伊说:“你是在暗示我会伤害这艘船及她的主人吗?”

  乔伊不甘示弱地看着徐梦惟的棕眸,棕眸内是一派的坦诚,及几可燃烧的怒火。“我并没有影射什么,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乔伊冷笑着说。“大副,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做出危害这艘船及船长的事。”

  “是吗?梦惟?可是我并不相信你,也许斐德瑞的仁慈让他收留了你,但是,我并不相信你,事实上,我认为像你这样来历不明的人都不值得相信。”

  “大副,我并不期盼你信任我,而以你的多疑,我怀疑你是否还有信任人的能力?”徐梦惟反唇相讥。

  “梦惟·徐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乔伊盯着徐梦惟,缓缓地说。

  “见鬼了,到底是谁欺人太甚了。从一开始,你就不断地对我冷嘲热讽的,还不断地用伤人的话刺激我,就算你看我不顺眼,也不需要做得这么过份吧!我告诉你,不管你多么讨厌我,反正我拥有船长的信任,我也绝不辜负他的信任,你听清楚了吗?”徐梦惟终天爆发了,她一向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对於乔伊的挑战,她已经够容忍了,如果再容忍下去,那就不是风度,而是懦弱的行为了。

  “你说那么大声我当然听清楚了!只是徐梦惟,你说了那么多,你可敢在我面前对天发誓,发誓你永远不会背叛船长,并对他永远忠心不二?”

  “发誓?我为什么要发誓?我对船长效忠是因为我高兴,我愿意服侍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明白我自己不会背叛船长。发誓只是一种形式罢了!如果没有一颗忠诚的心,再严重的发誓也不过是一堆垃圾!”

  “说得好,梦惟,说得太好了!”

  斐德瑞的声音突然从梦惟的背后传来,徐梦惟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船长……你怎么来了?”

  “你和乔伊吵得那么大声,连死人都快吵醒了,我怎么能不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斐德瑞平静的说。“况且——”他指了指身后工作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船员。“我的属下似乎舍不得不看你们这场好戏,要是你们再吵下去,我的船要沉了。”

  “对不起,船长。”徐梦惟惭愧的低下了头向斐德瑞道歉。

  “不,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斐德瑞冷冷地看着从小认识的好友乔伊,但是当斐德瑞用这种阴冷的语调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还是会感到丝丝的寒意的。“不错,斐德瑞,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在我们的船上,只是养虎为患,如果我们不小心一点,这艘船上的人都有危险。”“乔伊,我是请你带梦惟参观这艘船的,不是让你逼他对我效忠,也不是让你和他争吵。”

  “斐德瑞,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乔伊,梦惟只是孩子,和一个孩子吵架,你不觉得丢脸吗?”

  “船长,够了!”徐梦惟阻止斐德瑞对乔伊的苛责,虽然乔伊的行为很令人厌恶,但是他也是出於对船长的忠诚之心,他不该承受船长如此严历的苛责,况且我已经成年了,不再是小孩子,像刚才的场面,我还能自己处理,不用你替我出头。”

  “梦惟……”乔伊做梦也没想到梦惟会帮他说话,他原本以为梦惟会在有斐德瑞当靠山的情况下,乘机落井下石,但是梦惟不断没有这么做,反而还为他辨护,这…… “乔伊,你看,梦惟还不计前嫌的帮你说话,你还不赶快向他道歉?”

  “不用了!”除梦惟即时阻止乔伊,“这件事情你并没有错,你只是在尽你的义务和保护船长的职责,我并没有怪你。”

  “船长。”徐梦惟看向斐德瑞决定表明自己的立场,她毕竟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如果她真的凭着斐德瑞对她的优待作威作福,使得全船人都因此排斥她,那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我现在也算飞鹰号的一分子,我有我的责任与义务,也不会因为你对我的爱护而认为我有权获得特殊待遇。这个事就到此告一个段落吧!我有点累了,请准许我先告退。”

  斐德瑞失神地看着徐梦惟的背影,心中有种莫名的悸动,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才能培养出这种正直又高贵的自尊?跟他比起来,在特兰斯的那些贵族的小孩,简直是令人难以忍受,他们不是被宠坏了,就是高傲自大得让人讨厌,如果自己能教导出这样的小孩,自己一定是最骄傲的父亲。

  “斐德瑞,我真的不明白,他这分傲气和自尊……他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且他说他成年了,那他怎么会这么瘦小?甚至连胡子都没有一根?”乔伊看着徐梦惟韵背影不解的说。

  “我也不明白,也话是柴里斯人发育比较迟,乔伊,你不要再为难他了,他是个好孩子,让他在我的身边会有很大的助益的。”

  “斐德瑞,也许你说得对,好,我不会再为难他,但是他以后就成为你的责任了。”

  “我知道,乔伊,我知道。”

  站在船首,徐梦惟凝视着深夜的律海,银色的月光轻洒在深蓝色的海水上,与天上的星辰互相辉应。看着眼前的美景,她不知不觉的吟出杜面公爵所写的诗句。“可爱的星呀!你高高地在照临黑绒绒的大地吧!在那银灰四射的朵朵轻云中飞驰……”

  “就如璀璨的宝石,点缀着夜的面纱,照亮了神秘的时刻……”一副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徐梦惟身后响起,接着念未完的诗句。

  不用回头,徐梦惟就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她到这艘船已经三天了,这个声音一直陪伴着她,只是她从来没想到,一样的诗句从不同的人嘴里出来竟有好大的差另。

  “很好听的诗句,船长。尤其是由你念出,把这首诗的神韵完全表露无遗。”

  走到徐梦惟身旁,斐德瑞斜靠在栏杆边,仰起头让有清凉海风吹着他披散的头发,萧洒的神态,让徐梦惟看呆了。

  “梦惟,你在船上室里看到杜南诗集?” 徐梦惟听斐德瑞一说,才想起船长室中好像真的有几本诗集,到这船上才几天,根本没有时间去看这些书,但她总不能说她以前应当读过这些诗吧!”

  “是的,船长杜南公爵写的诗真美,能写这样的诗的人一定非常有才华,可惜,我没有办法见到他本人。”

  斐德瑞沉寂地望着远方,过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我告诉你,这些诗的作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难道你就是……”徐梦惟听出斐德瑞话中的含意,震惊的问“你就是杜南公爵吗?”

  “不错,这些诗都是我写的,只可惜我没有你说的那样有才华,我只是把心中的感觉写出来罢了……比以往那些名诗人差远了”徐梦惟对斐德瑞的这些话听不见,独自沉浸在自己的狂喜中。她主修杜南公爵的诗以后,她就一直想多了解他,他扑朔迷离的身世,只令她对杜面公爵的研究更热狂。她现在终於知道时光隧道把她送到律海来的目的了,她最想见的人就在这里呀!

  走近斐德瑞,徐梦惟情不自禁抬起手轻抚着他的脸颊,他的诗集上那张模糊的画像根本无法表现出他百分之—的风采。

  “梦惟,你做什么?”斐德瑞抓住徐梦惟的手,努力排除她摸他的脸颊的时候,他所产生的莫名其妙的燥热感,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对一个小男孩产生不该有的欲望。

  “对不起,船长。”徐梦惟发现自己失态,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低着头道歉。

  “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太晚了,明天还要工作呢!早点去睡吧!”

  “等一等,船长”知道了这种令人振奋的消息,徐梦惟怎么睡得着,况且,她的时间也不多,斐德瑞更是终日为公事忙碌,如果不把握这点时间和斐德瑞长谈,以后恐怕也没什么机会了。“我很想听听你诗集上没有的新作,你可念给我听吗?”

  一听到徐梦惟的话,斐瑞德的眸子变得深沉而阴霾,仿佛有一层邪恶的黑雾笼罩着他,“我不写诗已经很久了,自从……”斐德瑞眺望着远方不再说下去。

  “自从什么时候?”徐梦惟急急地问道,“船长,你写的诗是那么美,你应该继续发挥你的才华,不能随便埋没呀!”

  “是吗?”斐德瑞冷笑两声,“我的灵魂再也容不下任何美丽的事物了,梦惟,忘了吧,忘掉这些诗是我的创作,也许你还能保留几分美丽的幻想。”

  “船长,你怎么能随便就教我忘掉这么重要的事?难道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所以你……”徐梦惟紧握着斐德瑞的手,激动的说。

  斐德瑞挣脱徐梦惟的手,紧紧地反握住她的手腕,打断她的话说:“梦惟,不要再问问题,也不要试探我,我的问题不是你能了解的!听着!你现在在我的船上,我有权力决定你的生死,如果我想把你丢下海喂鱼,也不会有人敢反对。如果你想好好活着,就记住我的话。”斐德瑞话一说完,就放开梦惟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回他暂住的驾驶舱。

  徐梦惟跌坐在甲板上,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青紫,再看向斐德瑞冷凝的背影。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是温柔又有才华的诗人,还是冷硬的船长,甚或是刚刚粗暴对她的恶魔?想得愈多,她就对斐德瑞好奇,不!她绝不会听从斐德瑞的命令停止对他的探索,她要尽全力打听斐德瑞的身世,毕竟她是为了斐德瑞才会来到这个年代,她不会为这一点挫折就空手而回。

  隔天早上,徐梦惟怀着坚定的信念来到她平常工作的地点。

  自从斐德瑞将船长室让给徐梦惟休息后以后,他的工作地点就换到了驾驶舱。在驾驶舱里,斐德瑞和徐梦惟处理着一件又一件繁杂的帐目,而乔伊则在一旁注意着航向及航海图,而艾琳也在里面,没事就跑跑腿。所以严格地来说,艾琳比较像是船长的侍徒,而徐梦惟则像船长的私人秘书。

  平常总是斐德瑞先到驾驶室,而今天他却出寻常,在徐梦惟和艾琳到了以后,却还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不过这是一个好机会,她可以先探一探口风。

  “艾琳,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徐梦惟靠近艾琳,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好呀!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会告诉你。”艾琳也转头在徐梦惟耳边轻声地说,形成一副亲密又暖昧的画面。

  “那就是……”

  “你们在干什么?”徐梦惟才说出三个字,就被一声怒吼打断,乔伊冲进驾驶舱,粗鲁地抓起徐梦惟的领子,硬把她和艾琳分开。

  乔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未婚妻竟然和梦惟有这么亲密的举动,强烈的醋意把他所有的理智都淹没了。

  “咳!咳!你轻一点,我不能呼吸了。”乔伊实在抓得太紧了,徐梦惟只好不断挣扎,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梦惟·徐!你这个混蛋!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乔伊!你发什么疯?还不快点放开她!”艾琳见情形不对,连忙走到乔伊的身旁,死命地扳开乔伊掐住徐梦惟的手,怕要是乔伊多用点力,徐梦惟的小命就不保了。

  “艾科,你竟然护着这个混蛋!”乔伊见艾琳死命地帮助徐梦惟,更加生气,“你该不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吧?”

  “乔伊!你说什么?你竟然这样侮辱我!”原本想当和事佬的艾琳,听到乔伊对她的侮辱,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顺手甩了乔伊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乔伊不敢相信地看着艾琳,放开正掐着徐梦惟的手,轻抚着脸颊上的灼热。“艾科……你……”

  “乔伊!这巴掌是让你清醒一下!”艾琳冷冷地说,“教你以后不要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你不但打我,还叫我疯狗?”乔伊瞪着艾琳,阴侧侧地说,我想我们真的应该好好沟通一下,跟我出来!”乔伊抓着艾琳的手腕,就想接她出去。

  “乔伊,你不能这样,有事好商量嘛!”徐梦惟见乔伊脸色不对,怕艾琳被他欺负,连忙阻止乔伊。

  “梦惟,这件事你是始作俑者,你还敢阻止我?”

  “乔伊,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误会。”徐梦惟到今天才领教乔伊是个超级醋坛子,连她和艾琳有点亲密的举动他就气成这样子,要是今天不好好撇清自己和艾琳的关系,并且把误会解释清楚,她和艾琳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斐德瑞的声音在门边响起,他抱着双臂,看着眼前充满火爆气氛的现场,冷冷地问。

  “船长,你来得正好。”艾琳一见救星来了,用力挣脱乔伊的手,跑到斐德瑞的身边,“船长,你来评评理,刚才梦惟和我在这里聊天,结果乔伊突然跑过来对梦惟施暴,还差点把他掐死,斐德瑞原本冷漠的表情崩溃了下来,紧张地走到徐梦惟的身旁,仔细地检查她的颈项。

  当他看到徐梦惟洁白的脖子上布满青紫的淤痕时,只觉得心里一紧,他轻轻地揉着那些淤痕说:“梦惟,你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船长的关心。”徐梦惟无法忍受和斐德瑞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於是退后一步,离开斐德瑞的手,避重就轻的说。

  见徐梦惟竟避开他的触摸,斐德瑞原本充满关心的眼眸便暗了一暗,然后他转身面对乔伊,严厉的说:“乔伊,你这个大副还有威信领导船员吗?”

  “可是梦惟竟然随便……”“够了!乔伊”斐德瑞及时打断乔伊的话,“艾科和梦惟就象兄弟一样,亲近一点了是应该的,你到底在气些什么?”斐德瑞特别强调“兄弟”这两个字了,藉以提醒乔伊现在女扮男装的身份。

  斐德瑞的提醒,让乔伊完全清醒过来,他忘记艾琳现在的身份是个男人,那他刚才的举动……希望梦惟白痴一点,不要看出他怪异举动背后的含意,否则,要是梦惟发现了艾琳真正的身份,那就惨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多一个情敌。斐德瑞看到乔伊恍然大悟的神色,知道他终於想通了,摇摇头说:“乔伊,你还不赶快和梦惟道歉,还有,你身为大副,竟然随便攻击船员,你一定要接受处罚。这样吧!我已经立梦惟为飞鹰号的继承人,你就当他专业的老师,负责教他所有航海需要的知识吧!”

  “什么?”斐德瑞的话像颗炸弹,炸得其他三人开始怀疑自己的神智不清,才会听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事。

  “斐德瑞,你疯了吗?你是堂堂的杜南公爵,也是国王的亲外甥。自从皇后死了以后,国王就决定不再娶妻,而且打算把王位传给你,你怎么随随便便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外国人做你的继承人呢?”乔伊激烈地说。

  “乔伊!你说够了没有?我立梦惟为飞鹰号的继承人,只是想把这艘船送给他,并没有打算要他继承我的爵位和家产,那也不关你的事!”斐德瑞不悦地的说。

  “斐德瑞,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和你那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不关心你谁会关心你?自从梦惟上船以后,你就变得阴阳怪气的,如果说他是个女人,还可以说你被他迷住了,可是梦惟是个男孩呀!你该不是……”’ “够了乔伊,你愈说愈过份了”艾琳阻止乔伊将要说出口的侮辱,“船长,我带乔伊出去冷静一下,你和梦惟好好谈一谈吧!艾琳看了看处于震惊状态的徐梦惟,我想他还无法接受你作的决定!”

  “当艾琳和乔伊走了出去以后,徐梦惟看着斐德瑞幽幽地说“船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斐德瑞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看着徐梦惟手腕上的青紫,历声说:“梦惟,你手上的伤也是乔伊刚才弄的吗?”看着手上的伤痕,徐梦惟讽刺的问:“船长,这些是你自己的杰作,难道你忘了吗?”

  “这是我做的……难道昨天……”

  “不错,这是你昨天对我动粗抓我的手腕留下的淤痕。船长,你为什么要突然立我做继承人呢?该不是昨天对我动粗,心怀愧疚所致吧?”

  “不,不是的,昨天的事……我知道我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我想立你做继承人的念头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毕竟你是我救起的,我对你有责任,况且我也无法送你回柴里斯,依你的才华,如果一辈只做我的小厮实在太埋没你了,所以我才会兴起立你当继承人的念头。反正这艘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却可以让你在特兰斯有光明的前途。”

  “是呀!反正你是权倾天下的公爵,送我一艘船对你来,说当在不算什么。”徐梦惟想到乔伊刚刚说的话,心中忽然有一种失落感,她原本以为杜南公爵的称号只是一个虚衔,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有权有势的王公贵族,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和斐德瑞的差距如海一样的宽阔,而且永远没有填平的一天。

  “梦惟,这是我的一番好意,你就接受了吧!”

  是呀!她是应该接受,如果不跟着斐德瑞,在这半年时间中,她要怎么生活?反正再过半年她就回去了,她不算真正接受斐德瑞的馈赠,也没有什么良心上的负担,否则这么贵重的礼物,她还真的承受不起呢? “谢谢船长的好意,我接受就是了。”

  “这才是好孩子。”斐德瑞摸摸徐梦惟的头,欣慰地说。“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去世的弟弟,所以的一直不愿相信乔伊对你的猜疑,身为一个船长,我是不该这样感情用事的,但是我却无法用我一贯的冷漠去对待你。梦惟,我决定把人当作我的亲弟弟一样栽培,你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弟弟”这两个字像针一样刺进徐梦惟的心中,原来斐德瑞只把她当作弟弟看待。是呀!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小男生,她又能奢求些什么呢?难道她希望斐德瑞能待她像个女人,并且怜惜她、爱护她吗?”

  “好,船长,我答应你,我—定会好好学习如何当一个船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很好!梦惟,今天就先回去休息休息,好好为以后的课程准备吧!乔伊是个很严厉的老师,你不养足精神去应付他会很辛苦的。

  隔天一早,徐梦惟根据艾琳的传话,到甲板上找乔伊。

  她看到乔伊时,他正在船帆的旁边,拿着一个又粗又大的麻绳打著复杂的结。

  “大副,你好。”徐梦惟友善地向乔伊打着招呼,虽然她昨天被乔伊紧掐的脖子还隐隐作痛,但是他以后就是自己的老师了,她可不想得罪乔伊,自讨苦吃。

  “你好。”乔伊淡淡地抬头看了梦惟一眼,我们今天就学一些最基本的绳结吧!”

  乔伊一抬头,徐梦惟就看到他脸上青色的五指印,心下暗笑,看来乔伊比她还惨,她的淤痕好歹在衣服里面,而乔伊则是清清楚楚地昭示世人,他被艾琳打了,而且打得不轻。

  “不赶快坐在我身边,还想要我请你坐吗?”乔伊看着梦惟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知道她在笑些什么,但是他只能忍住气,毕竟始作俑者是他,又不能打打他的艾琳算帐,只好把这口气忍在心里。

  乖乖坐在乔伊身旁,徐梦惟皱眉看着那些至少有她手臂一半粗的麻绳,天呀!她对绳结一向不拿手,希望不会有什么状况发生。

  “来,这段绳子给你。”乔伊递给徐梦惟一根麻绳,“我先教你最简单的撑人结,这种结在暴风雨时最好用了,只要把麻绳的一端固定在一个定点上,然后再往自己的腰上打上撑人结,那无论多大的风雨都吹不走你了。来,先把绳子在腰上绕一圈,然后再用绳子……”梦惟按大副的示范打撑人结,一会工夫她的手被捆得结结实实地,活像正囚的犯人。

  “大副,快帮帮我。”无论徐梦惟怎样挣扎,都没有办法挣脱那些结实的绳子,只好向乔伊求救。

  “老天,你是怎么做的,怎么会弄成这样?”乔伊无奈的帮助徐梦惟解开那些麻绳,结果不解则已,还愈弄愈槽,最后连他的手都被绳子捆住了。

  “天呀,怎么会这样?”徐梦惟欲哭无泪地看着和乔伊困在一起的手,忍不住埋怨地说,“大副,都是你太急躁了,没有耐心好好地把麻绳上的死结—个个地解开,才会变成这样的。”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笨手笨脚的,我也不会和你一起困在这里,该死!怎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梦惟不要再抱怨了,我们一起喊人来救我们吧!我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陪着你。”

  “好吧!”徐梦惟勉强同意乔伊的提议,虽然这么做很丢脸,但是为了早点脱困也只好这么做了。

  “来人呀!谁来帮帮我们……”


第4章
 
  “梦惟,向左,对很好,再灵活一点,一定要刺中敌人的要害,对!就是这样,很好。”

  斐德瑞在甲板上不厌其烦地教徐梦惟剑术,她学剑术也有一个礼拜了,一直进步神速,她的剑术虽然还略逊乔伊和斐德瑞一筹,但是如果要她对付普通一点的敌人,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好,梦惟,你现在向我攻击,对!就是这样!”斐德瑞和徐梦惟做着激烈的互击动作,斐德瑞不断引诱徐梦惟攻击,但是徐梦惟却连斐德瑞的衣角都碰不到,最后徐梦惟往前用力一刺,斐备瑞见徐梦惟来势汹汹,连忙往旁边一避,徐梦惟不但一剑落空,整个人跌进斐德瑞的怀里。

  “小心!”斐德瑞抱着徐梦惟,怕她摔到地上,徐梦惟整个人埋进德瑞宽广的胸膛,心中突然涌起一种灼热的感觉,希望就这样永远依偎在他的怀中,永远不要离开。

  “梦惟,你还好吗?”斐德瑞抱着徐梦惟的身子,赫然发现她的身子好软,如果不是她的胸部是平坦的,他就可以确定梦惟是百分之百的女人!但是现在……该死!斐德瑞竟然发现自己对倚在他怀中的梦惟起了最原始的反应。

  他连忙推开徐梦惟!努力地平息徐梦惟带来的骚动。

  “梦惟,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有事先回舱房了。”斐德瑞狼狈地逃回驾驶舱,留下疑惑的徐梦惟,呆呆地看着他难得一见的匆忙背影。

  “乔伊,你看船长是怎么回事?他该不会哪里不舒服吧?”徐梦惟问在一旁看他们练剑的乔伊说。

  “我也不知道。”乔伊若有所思地说,“我去看看斐德瑞,你继续练剑吧!”

  “斐德瑞,你还好吗?”乔伊推开驾驶舱的门,走近斐德瑞。

  “乔伊,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请你出去。”斐德瑞把头埋在手臂中,闷闷地说。

  “斐德瑞,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叫艾琳来帮你看看?”斐德瑞的情况实在太奇怪了,乔伊忍不住怀疑斐德瑞一向强健的身体出了毛病。

  “我没什么,大概是最近累了一点,我只要休息一会就好了。”对!他一定是太累了,又太久没碰女人了,所以才会对清秀得像女人的梦惟有不正常的幻想,幸好这趟旅程快结束了,只要再过两个星期,就可以回到特兰斯,只要不是困在这艘狭小的船,也许他就能找回他一向引以为荣的自制力,面对梦惟时也不会再感到尴尬了。”

  “我想也是,斐德瑞,你最近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不但要处理船上例行的公事,还要出时间指导梦惟练剑,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况且,你每天晚上还是睡不好吧!有好几次我在半夜看到你舱房的灯还亮着,我就知道你一定又是一夜无眠,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会受不了的。”乔伊担心地说,“我看你还是暂停对梦惟的指导吧!等回到特兰斯再教他也可以呀!”

  “不行!梦惟的剑术好不容易有点进展,如果就这样放弃,到时候就得从头开始,实在太可惜了。这样吧,你的剑术也不比我差,你就代替我指导梦惟好了,我知道这是加重你的工作如果你不愿意,我会谅解的。”

  “斐德瑞,我很乐意。自从梦惟帮我磨了一半的甲板以后,我们已经成了好朋友,只是我工作的地点和他没什么交集,所以没有办法多了解一些他的事情,现在有这个机会我还求之不得,怎么会拒绝呢!”乔伊高兴地说。

  “好吧!事情就这么决定了。”看着乔伊高兴的脸孔,斐德瑞发现自己竟然感到几分嫉妒,这……他把这股妒意勉强压下,他真的是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因为乔伊有较多时间和梦惟想处而感到嫉妒?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乔伊,梦惟就拜托你了,我最近要处理一些机密文件,你叫梦惟好好练剑,不用到驾驶舱帮我。”

  “对了,也该是时候了。我们那批秘密运送特兰斯的枪支也该做最后的清点,哎呀!糟了!这几天我们要通过的海域正是屠夫经常出没的地区,虽然这几年我们一直碰不到他,但是还是得小心一点,毕竟这批货非同小可,要是落到屠夫手上,那真的没有人能制住他了。”乔伊紧张地说。

  原来鹰飞号这次出航,是为了国王交付的秘密任务——到特兰斯产铁的一个小岛上,运送刚刚制成的枪支。而这批枪支,对特兰斯极为重要,所以国王才会派出他最钟爱的外甥处理这件任务。

  “屠夫!”斐德瑞到屠夫的名字,脸上立刻蒙上一层寒霜,他用极冷酷的声音说:“这些年他一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我,如果他真的敢为了这批枪拦截我的船,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让他尝尝我这些年所受的痛苦。乔伊,马上吩咐船员加强戒备,还要加派人手巡夜。

  “对了!”斐德瑞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你把这把枪交给梦惟,叫他随身携带,屠夫的船员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屠夫真的来攻打我的鹰飞号,梦惟还没有办法用他刚学的剑术御敌,我又不能罔顾他的自尊让他躲起来,如果有这把枪,梦惟应该可以自保无虞。”

  “好。我会交给他的。”乔伊接过斐德的配枪,心下暗叹,这把枪斐德瑞一向奉若珍宝,连他都没有资格使用,而现在斐德瑞却把它借给梦惟,看来梦惟在斐德瑞心中的地位已经无可取代了。

  “梦惟,这是斐德瑞借你的枪,你以前有看过这种武器吗?”一离开驾驶舱,乔伊就捧着斐德瑞给他的枪,到徐梦惟的面前献宝。

  “这是……枪?”而且是很原始的枪支,只能发一个子弹的那种。徐梦惟在心中偷偷加了一句话。

  “哦!你们柴里斯也有这种武器?”乔伊惊吓地问。

  “当然!这种武器的原型还是从柴里斯传到里克的呢!我还使用过这种枪支。”徐梦惟惟拿着沉重的枪支,想起以前上军训课时的情景,忍不住露出怀念的微笑。

  “那太好了!这把枪是斐德瑞借给你的,我们的航线已经快要经过屠夫抢劫的范围,你的剑术还不够成熟,斐德瑞担心一旦我们遇到屠夫,你会无法保护自己,所以把他的爱枪借给你,你可要好好珍惜。”

  “屠夫?这不是杀害船长家人的凶手?这……如果船长遇到屠夫,那他们之间一定会有一场恶战,我看还是让船长带这把枪吧!他一定比我需要。”徐梦惟一听到屠夫的名字,心中立刻浮起一种不祥的感觉,她立刻把枪递给乔伊,打定主意不接受斐德瑞的好意。

  “你放心吧!斐德瑞不会那么不堪一击的。况且斐德瑞如果真的遇上了屠夫,他一定不会一枪就解决了屠夫,他一定会想把屠夫凌迟而死,这种死法还是用剑比较方便。”乔分伊故作幽默地说。

  “乔伊,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屠夫竟然能在律海横行这么久,自然也有过人的本事,我们怎么可以等闲视之?”徐梦惟见乔伊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话忍不住严厉了起来。

  “梦惟,不要担心,屠夫虽然厉害,可是我们也不是省没的灯,尤其是斐德瑞的剑术在特兰斯是数一数二的,要是屠夫真的敢抢我们,我们一定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这几年屠夫一直掩藏行踪,让斐德瑞找不到他,搞不好屠夫早就被斐德瑞消灭了。”

  “是吗?那既然屠夫一直躲藏着船长,那为什么你们会认为这次屠夫会有出现的可能?”

  “因为……”乔伊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才轻声说:“我们从律海外的一个无名小岛运了一批枪回特兰斯,这虽然是个很机密的行动,但是只要有心,一定打听得出来。屠夫是出名的贪心,这种能平白多一批武器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弃,以我和斐德瑞认为,就算屠夫怕斐德瑞找他报仇,但是为了这些枪支,他一定会铤而走险。

  “原来如此,好,这枪我收下了,等我见到船长的时候,我再亲自道谢。”徐梦惟决定收下这支枪如果他们真的和屠夫交手,这把枪至少给予她自保的能力,她绝不能成为斐德瑞的绊脚石。

  “船长,前方有不明船只出现,看它的旗帜好像是海盗船。”当斐德瑞在甲板巡视的时候,站在辽望台的船员,突然传出紧急讯号,乔伊一看到讯号的内容,立刻向斐德瑞报告。

  “什么!船距离我们多远?是哪个海盗的旗帜?”斐德瑞一听到有海盗船的消息,立刻露出血腥的笑容,急急地问。

  “船在二十海哩外,旗帜是鲜红色的刀,这……斐德瑞,你终于等到了,这是屠夫的专用旗帜。”乔伊看辽望台打出的旗号,一遍一遍兴奋地说。

  “很好。”斐德瑞阴狠地说,“屠夫,终于让我等到你了。”

  站在一旁的徐梦惟失神地看着原本冷漠的斐德瑞,突然变成一个凶狠的复仇者,这也难怪,屠夫带给斐德瑞的伤害真是太大了,一夕之间失去家人的痛苦,除了复仇,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补偿。

  “梦惟。”斐德瑞对徐梦惟的关心终究盖过对于屠夫的仇恨,在这种状况下,他还没有忘记徐梦惟,“屠夫不是好惹的,你的剑术还不够成熟,如果你觉得自己无法对付那些海盗,可以和艾科一起躲到下面的舱房中。”

  “船长,你说这种话就是看不起我了。虽然我的剑术还不够成熟,但是应该还足以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况且我还有你给我的枪,”徐梦惟拍拍她放在腰间的枪支,“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自己的。”

  “好!你就跟在我身边吧!这样我们也可以有个照应。”

  “船长,敌人进入射程了,他们已经在准备使用大炮。”乔伊尽职地报告着战况。

  “好。”斐德瑞拔起剑,指向天空,向全船的船员宣布,“鹰飞号全体船员注意,这是我们讨伐屠夫的最好时机,我们绝不能让鹰飞号落人屠夫的手中。”

  “是,船长!”鹰飞号的船员们轰然答应。

  斐德瑞看到他已激起船员们的士气,立刻发布命令,“炮手,预备。所有人员进入战斗位置。”

  这时候那屠夫号开始发射大炮,虽然大炮没有打中船身,但是溅起的水花和震波却足以让船摇动不已。

  把剑向前一挥,斐德瑞大喊,“炮手,发射。”

  大炮发射出去以后,屠夫号藉着闪躲的机会,一步一步地接近鹰飞号,当那屠夫号发射第二波的炮弹时,虽然还是没有打中鹰飞号,但是也造成不小的损伤。

  “可恶!”斐德瑞忿忿地咒骂,“屠夫真是太狡猾了!难怪这几年来连特兰斯的正规海军也奈何不了他。炮手,预备,发射!”鹰飞号再次发射出大炮,斐德瑞甚至亲自操控其中一门大炮,希望能击中屠夫号,只要有一枚炮弹击中它,鹰飞号就多了几分的胜算。

  “击中了!”徐梦惟见斐德瑞亲自操控的大炮终于打中了屠夫号,忍不住大声欢呼。

  斐德瑞见到屠夫号的甲板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一个野蛮的笑容,“乔伊,吩咐舵手,接近屠夫号,现在他们已受了重创,依屠夫一贯的手法,他一定会逃之天天,我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让他逃掉,我要用肉搏战,亲自解决屠夫。”

  “是的,船长。”

  “船长!”徐梦惟担心地看着斐德瑞,等一下就要进行肉搏战了,虽然她没有真正经历过这种战征,但是从一些电影和小说中知道这种战法是很危险的,即使斐德瑞看起来一副很把握的样子,但是她仍忍不住担心。“你要小心一点,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把自己的安全弃之不顾。”

  看着脸色明显苍白仍勇敢无比的徐梦惟,斐德瑞心中又忍不住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情,那种为了复仇不惜牺牲生命的寒意消失了一大半,他知道为了梦惟,他一定要赢,他不能让梦惟为他伤心。“梦惟,你也要答应我,千万要保重自己。”

  “船长,我们的人开始用勾绳爬上屠夫号了。”一个水手在远处大喊,打断了斐德瑞和徐梦惟无声的交流。

  “很好,尽全力防止屠夫号的人砍断勾绳,我马上就来。。斐德瑞转头对徐梦惟说:“梦惟,跟紧我。”

  “好。”在斐德瑞的呼唤下,就是斐德瑞要去地狱,她也会毫不迟疑地跟去。

  两人爬着勾绳到屠夫师上,就见屠夫号上的海盗,如潮水般地不断向他们涌来,一场激烈的恶战就此展开。

  从来没有看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有好一会,徐梦惟就站在甲板上,看着斐德瑞和鹰飞号的船员们凶狠地对付眼前的敌人,在短短的几分钟内,鲜血染红了整个甲板,四周不时地传来哀号的声音,这种情况就像是传说中的人间地狱,令人不寒而怵。

  “梦惟!你在干什么?还不赶快动手,你想被敌人杀掉吗?”乔伊替徐梦惟挡掉几个敌人,看到她还是呆呆地站着,忍不住破口大骂。

  徐梦惟这时才如梦初醒,知道她今天不杀人,就是被人杀。她提起剑,使用着不够熟练的剑法,反击那些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海盗。第一次杀伤别人难免有些手软,要不是靠着斐德瑞和乔伊的帮助,她早就死于非命了。

  “梦惟!你到底行不行呀?海盗头子都还没出现,你就手软了,你自己多注意点,要是屠夫出现了,恐怕我们都没办法照顾你。”乔伊在替徐梦惟解决了一个敌手后,气急败坏地说。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徐梦惟挥舞着手上愈来愈熟练的剑对乔伊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飞鹰号上的人和海盗打得都疲累不已,而且双方的损失都相当惨重,但是因为斐德瑞亲自上场指挥,所以比起群龙无首的海盗还算是略占上风,只是如果屠夫现在出现,情况可能会完全改观,斐德瑞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一个计谋,屠夫很有可能是想要等到他筋疲力尽了以后才出现,将鹰飞号的人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斐德瑞开始兴起撤退的念头,他自己牺牲不要紧,但是他怎能让梦惟及鹰飞号上无辜的船员死于非命呢?斐德瑞杀出一条通道,对多处受伤但仍杀得兴起的乔伊说:“乔伊,现在的状况太诡异了,我想我们还是暂时撤退,先保住飞鹰号再说吧!”

  “什么?斐德瑞,你该不会是说真的吧!你看,我们现在正是处上风的时候,你怎么能说撤退就撤退?”乔伊把剑一挥,杀退了一个敌人,然后转头气急败坏地说。

  “乔伊,你清醒点好不好,屠夫都还没出现,我们就已经战得这么辛苦了,如果他这个时候出来,我们岂不是只有任有宰割的份?”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不像是平常的你呀!

  你的心中一向只有对屠夫的仇恨,可是现在你竟然自己提议撤退,难道……”乔伊看不远外正努力奋战的梦惟,心中突然明白,斐德之所以会放弃这个与屠夫决战的机会,完全是为了梦惟。“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发布撤退的命令。”

  当乔伊正要发布撤退的信号时,一道红色的身影突然从船桅上荡下,一个颇为英俊,但是满脸奸险的男子站在斐德瑞面前,冷冷地笑道:“杜南公爵,久仰大名,一直到现在我们才能见面真是平生一大憾事。”

  “如果不是你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我们也不会到现在才见面。”乔伊讽刺地说。

  那屠夫不屑地看了乔伊一眼,“我在对你们船长说话,你这个水手插什么嘴?没想到堂堂杜南公爵的手下一点礼貌也不懂。”

  “屠夫你……”

  “乔伊,这是我和屠夫的事,你不要插手。你放心吧!

  我不会意气用事的。”斐德瑞冷冷地看着屠夫说:“屠夫,今天我们所有的恩怨该做个了断了吧!”

  “很好,不过群欧太没格调了,这样吧!我们来单挑如何?要是你输了,你和你的船就随我处置,如果我输了,我和我的船就随你处置,如何?”

  斐德瑞听到屠夫的提议,冷冷笑了笑,他的笑容在这种惨烈的场景下,更现凄厉。“好,我答应。”

  “船长,你不可以答应,你怎么知道屠夫会遵守他的诺言?况且你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屠夫却保持最佳的体力,这根本就是不公平的决斗。”徐梦惟在一旁紧张地提醒斐德瑞。

  回头看着徐梦惟,斐德瑞充满仇恨的蓝眸闪过温暖的光彩,“梦惟,不要担心,我还有体力把屠夫解决,只要他死了这群海盗就如同乌合之众,再也没有多大用处了。”

  看着那个显然比起自己还能令斐德瑞产生极大影响力的男孩,屠夫心中盘算着对自己最有利的对策。论剑法,即使斐德瑞已经丧失了大半体力,他没有把握打赢,但是如果他挟持那个小男孩,也许斐德瑞会不战而降,不然他也可以趁斐德瑞分心时把小男孩解决,至少比和斐德瑞硬碰硬要容易多了。

  屠夫估量着小男孩的位置,发现船上所有的人都停战,并站在他和斐德瑞附近想看他们的决战,而那个小男孩站在较远的地方,身边只有乔伊保护着,这是一个很有利的位置,一旦他行动,所受的阻力将会很小。

  缓缓移动脚步,屠夫趁着斐德瑞回头之际,一个箭步,抓住了徐梦惟,他得意洋洋地笑着,手中的剑比画着徐梦惟的喉咙。

  “斐德瑞,如果你要他的小命,就乖乖受死吧!”

  徐梦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局吓到了,她作梦也没想到屠夫会卑鄙到挟持她当人质来要协斐德瑞。她看着斐德瑞和其他船员震惊不安的脸孔,心中有了牺牲的准备,她知道斐德瑞也许会不惜牺牲一切来挽救她的生命,但是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让斐德瑞为了她牺牲所有船员的性命。

  “船长,不要答应屠夫的任何威协,我死不足惜,快点把这些海盗全都杀了。”

  “好一个勇敢的小鬼。”屠夫阴森地说,他用了一些力气在剑锋上,徐梦惟立刻感觉到一阵刺痛,她知道一旦见了血,斐德瑞的意志将会更薄弱,她疯狂地思考,打算解除这个困境,她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大意而害了数十条人命。

  “怎么样,斐德瑞,要不要投降?”

  斐德瑞心疼地看着梦惟苍白无比而充满勇气的脸孔,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梦惟对他有多重要,他甚至不能看到梦惟受到任何一点伤害。他对梦惟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兄弟之情……他……爱梦惟,是的,他爱梦惟,除了爱,他再也找不出其他的字来形容人对梦惟的情感。

  斐德瑞丢下剑,其他的船员见状也丢下他们的剑,“放了他,我们随你处置。”

  屠夫发出得意的笑声,徐梦惟知道她该采取行动了,她瞄一眼他配在左腰的枪,这是她惟一的希望,她的右手并没有受到箝制,而她的个头比屠夫小一点,肩膀刚好位在屠夫的心脏部位,只要她够快,就可以用枪射杀屠夫。

  她感到身后的屠夫深吸一口气,知道他要下令屠杀船员了,再犹豫就没时间了。

  徐梦惟以极快的速度拔出枪,朝她的左肩上方射去,“轰!”地一声,一阵不该出现的疼痛从左肩布满全身,她隐约听到一声惨叫,然后她的脑袋突然变得沉重无比,她昏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她终于救了斐德瑞。

  这就是一场恶梦。斐德瑞坐在床边,看着苍白而昏迷不醒的梦惟,第无数次有这种念头。

  而这场恶梦,追溯到三天前梦惟用他的枪射穿屠夫的心脏开始,就没有停止过。梦惟的反应及极智是无可否认的,但是他实在是对枪的性能不够了解,发射过后的枪,枪管会因为引爆火药而产生高热,梦惟就是因为这样而灼伤了自己的肩头,甚至因感染而连续发了两天的高烧,若不是艾琳的医术高明,梦惟的小命搞不好就难保了。

  斐德瑞甚至不敢睡觉,他害怕一觉醒来就再也见不到梦惟了,或是他又在梦中看到他永远忘不了的一幕——一声惊天动地的枪声,及梦惟人事不知的脸庞。

  这三天来,斐德瑞一直陪伴在徐梦惟的身边,除了最初的治疗过程,及艾琳坚持她要单独处理的换药时间,他不曾离开过徐梦惟一步。

  在梦惟被屠夫挟持的那一刹那,斐德瑞终于明白,他对梦惟的感情不仅仅是兄弟之情,而是更深一层的男‘女’之爱。他知道自己不该对梦惟产生爱情,但是他的心却不受理智的控制。他不认为爱上一个男人是件羞耻的事,但是为了不吓到梦惟,他决定把这份感情深藏心中,而他只要能默默守候着梦惟,他就心满意足了。

  “船长,你该休息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又到了换药的时间了,艾琳一进舱房就看见斐德瑞仍在床边守候着徐梦惟,她忍不住叫他休息,“你已经撑太久了,去睡个觉吧!梦惟要是醒来,我一定会叫你的,”

  斐德瑞坚决地摇摇头,然后站起身说:“艾琳,换好药再到外面我叫进来。”

  艾琳无奈地看着斐德瑞的背影,已经三天了,梦惟的烧也退了,但是她就是硬是不醒来,如果再这样下去,情况恐怕不太乐观。 掀开厚重的被子,露出梦惟女性化的身躯,当斐德瑞抱着昏迷的她来到底舱要自己治疗她时,并且说出她的英勇事迹后,艾琳就非常佩服梦惟的勇气,若换成自己,恐怕早就怕死了,怎么可能手刃屠夫,还救了全船人的性命?

  忽然,一阵微弱的呻吟唤起艾琳的注意,徐梦惟正用她尚未完全清醒的双眼盯着自己看。“太好了!梦惟,你终于醒了!”

  徐梦惟看着艾琳欣喜若狂的脸,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绷带及她曲线毕露的睡袍,不觉脸色一变,“艾琳,你,这……这怎么回事?难道其他人发现我的真实身分了?”

  “梦惟,你放心,这只是为了让你舒服一点的权宜措施,这艘船上,除了我以外,还没有人发现你的身分,而且你看,我还特地为你盖了这件棉被,就算你的身材再好也绝不会有人看出来。”

  “艾琳,谢谢你。”徐梦惟由衷地对艾琳道谢。

  “哎呀!别客气了,你昏迷了三天好不容易醒过来,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等一下吩咐厨房为你炖点汤过来,你要多吃点才会好得快。”

  “什么!我昏迷了三天?!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没受什么伤呀?”徐梦惟震惊地说。

  “还是那枪惹的祸。在你用枪射进屠夫的心脏以后,枪管的高温灼伤了你的肩膀,再加上当时船长和其他人忙着解决屠夫的余孽,等到船长急忙送你到我这里治疗的时候,你的伤口已经受到感染了,所以你才会发了两天的高烧,到现在才醒过来。”

  “那些海盗呢?”徐梦惟问出她最关心的事,“船长没事吧?”

  “全死光了,那些海盗没了屠夫的领导就像是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船长只受了一点轻伤,就把他们全消灭了,你放心吧!对了,我去叫船长来看你,顺便通知大家说你醒了,全船都在为你担心呢!尤其是船长,他为了照顾你已经三天三夜没睡了,这下他应该可以好好休息。”

  艾琳出去以后,斐德瑞立刻冲进船舱,看着徐梦惟的棕眸,虽然还没恢复以前的光彩,但是他总算是清醒了。

  斐德瑞坐在床边握住梦惟冷冷的小手柔声说:“梦惟,你还好吗?”

  “我很好,斐德瑞……船长……听说你三天没有休息了?”徐梦惟看着斐德瑞憔悴的脸孔,哽咽地说。一看到斐德瑞,徐梦惟的心中爆发出强烈的爱意,在斐德瑞愿意为她对屠夫投降的那一刹那,徐梦惟就知道自己是完全沦陷了。她已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斐德瑞。她知道这是错的,她也知道从未来来的她,是不会和斐德瑞有任何幸福快乐的结局,但是她仍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叫我斐德瑞吧!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斐德瑞温柔地说,“三天没睡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倒是你才刚醒来,不要多说话了,好好休息,嗯!”

  “不,你不休息我也不休息。”徐梦惟不愿看着斐德瑞再憔悴下去,强硬地说。

  “好好好!我在这里看着你入睡,等你睡着了,我再去睡觉,好吗?”

  “好吧!你不准食言喔!”

  “我不会骗你的。”

  斐德瑞看着徐梦惟渐渐睡去,心情突如其来的松驰使他无法再硬撑下去,他就这样枕在徐梦惟的床边,握着她的小手,沉沉睡去。


第5章
 
  艾琳进船舱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温馨的情景,她摇摇头看着斐德瑞熟睡的脸,虽然不太舍得叫醒他,但是用这种姿势睡觉醒来以后会很不舒服的。她轻轻摇着斐德瑞说:“船长,快起来到你自己的舱去睡吧!船长!”

  被艾琳吵醒的斐德瑞,睁着迷蒙的双眼说:“艾琳,是你呀!什么事?”

  “船长,你到自己的舱房去睡吧!你也该好好休息了。”

  “不!我想在这里照顾梦惟,他好不容易才醒来,正需要别人的照顾。”

  “船长,梦惟有我来照顾就够了,你快回去吧!”

  “艾琳,这是行不通的,乔伊不会答应的,身为你的未婚夫,他怎么可能让你和梦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梦惟还在危险期的话,他还没话说,如今梦惟已经脱离危险了,你再照顾他就说不过去了。”

  斐德瑞说到一半,一阵突如其末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艾琳皱着眉,不高兴地说:“我不是告诉所有的人不准进来的吗?怎么有人敢违背我的嘱咐?”

  艾琳打开门,发现门外的人竟然是乔伊。“乔伊,我不是说过了吗?要探病等梦惟好一点了再来,他现在正需要休息,你的敲门声会打挠到他的。”

  乔伊铁青着脸,推开艾琳,瞪着躺在床上尚未清醒的梦惟,冷冷地说:“我刚听到梦惟清醒的消息就马上赶过来了。”

  “不错,梦惟是醒了,你快走吧!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突然闯进来,我会很难做事的。”

  “很好,梦惟醒了以后,就不用你亲自服侍他了,你就随便找个人来照顾他吧!”

  “乔伊,你在说什么?”艾琳不悦地说,“船上的人都粗手粗脚的,怎么能照顾梦惟呢?枉费他替飞鹰号立了大功,你现在却这样对他,你说,你是什么意思?”

  “艾琳!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能让你单独照顾一个男人,这样会惹人非议的。”

  听了乔伊的话,斐德瑞向艾琳递了个“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眼神,然后安抚地说:“乔伊,你不要生气了,我来照顾梦惟吧!艾琳,你应该信得过我的。”

  “斐德瑞,话不是这么说,我……”

  “发生什么事了?”徐梦惟被乔伊和艾琳的争执吵醒了,她睁开惺忪的双眼,有气无力地问。

  “乔伊,你看,梦惟都被你吵醒了。”艾琳不满地说。

  “大副,你有什么事吗?”徐梦惟好奇地问。

  “我……”乔伊不敢泄漏他反对艾琳继续照顾徐梦惟的事,想了好一会才说:“没什么,我只是听说你醒了,特地来向你道喜的。”

  “道什么喜?”徐梦惟疑惑地问。

  “你不知道吗?国王为斐德瑞两年前曾颁布了一道悬赏公告,要是有人能歼灭屠夫和他的党羽,斐德瑞就将他的一块领地--斯多洛无条件送他,国王还会亲自敕封他为多洛男爵。现在你是歼灭屠夫的大功臣,这项殊荣自然为你所有。”

  “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徐梦惟震惊地问,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成为特兰斯贵族的一天。

  “是真的。”斐德瑞证实了乔伊的话,“我本来想亲自告诉你的,没想到乔伊先我一说了出来。”

  “可是……我是个外国人呀!”

  “特兰斯的国王都是信守承诺的人,不会因为你是外国人就取消了这项奖赏,你放心吧!”

  没想到她的运气竟然这么好,还可以体会贵族的生活。其实她早有觉悟,在她和斐德瑞到特兰斯后,她可能没有办法常和斐德瑞在一起,毕竟她和斐德瑞的身分差太多了,而且斐德瑞也有自己的职责,不可能像现在在船上一样一直陪着她,没想到她现在反而可以和斐德瑞平起平坐。这样也好,她也只剩不到五个月的时间了,有多一点的时间和斐德瑞相处总是好的。

  “对呀!梦惟,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快养好伤,等到我们回到特兰斯,你才有体力应付那些永无止境的宴会和邀宴。”艾琳笑着说。

  “艾科,我看这样吧!我们就照这几天的做法,梦惟就由我来照顾,换药的事再由你来做好了。”斐德瑞不着痕迹地说了解决乔伊和艾琳争执的方法,若是让梦惟知道原来乔伊还是会猜忌他,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什么?不行!”徐梦惟一听到斐德瑞想要亲自照顾她,立刻大声反对,“斐德瑞,你不是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吗?如果你来照顾我,那些工作谁要处理?我不想你为了我而累坏自己。”

  “梦惟,你放心吧!我的工作乔伊可以帮我应付的,你就不用担心了。”斐德瑞似笑非笑地看着乔伊说。

  乔伊叹口气,“好吧!我帮你就是了。”虽知道斐德瑞是在乘机揩油他也认了,这都是他咎由自取,要不是他打翻了醋坛子,又怎么会答应帮忙处理那些他平日避之惟恐不及的工作呢? “太好了,事情终于解决了。梦惟,你好好休息吧!我和乔伊先出去,不打挠你了。”艾琳拖着乔伊出了舱房。

  “斐德瑞,你不去休息吗?你忘记刚才对我的承诺了吗?”

  “我没忘记,我已经吩咐下去,要人帮我搬张床过来,从现在开始,我就睡在这里。”

  “你说什么!?你要睡在这里?不,不行!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徐梦惟激烈地反对,开什么玩笑!要是斐德瑞一直和她同处一室,那她的秘密不是不保了吗?”

  “你放心吧!虽然我把公事交给乔伊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事要我亲自去做的,所以除了晚上睡觉时间以外,我不会打挠你的,况且我住在这里照顾你也比较方便。”斐德瑞坚决地说。

  “好吧!”看着斐德瑞温柔而坚定的脸庞,徐梦惟什么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她以后就要更加小心地过日子了。”

  一个星期后 徐梦惟和斐德瑞站在甲板上,看着不远处的伊勒港。这是徐梦惟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走出舱房,所以她显得特别的高兴。这一个星期以来,斐德瑞对她的照顾只能用无微不至来形容,而她也从一开始的惊惶失措,到后来全心享受斐德瑞对她的呵护。她从来没想过和心爱的男人一起生活的感觉是如此的奇妙!吃饭时看着自己的爱人,她的食欲就会特别的好,而晚上睡觉时她也睡得特别香甜,她已经无法想像失去斐德瑞的生活她要怎么过。

  看着梦惟高兴的脸孔,斐德瑞心中兴起一股浓浓的怜惜,这个星期是他和梦惟最亲近的七天,这也是他和梦惟能如此亲密的最后时机,等到了王宫以后,为了梦惟的名誉着想,他势必要和梦惟保持一定的距离,所以他异常珍惜与梦惟每一个相处的机会。

  “梦惟,再过不久我们就能上岸了。上岸以后,我们先回到我在伊勒的宅邸休息一晚,我再帮你复习一下艾科前几天教你的宫延礼仪,明天我们就要去晋见马洛国王了。”

  “什么!我没有时候参观伊勒了吗?”徐梦惟失望地看着伊勒港中雄伟壮观的船只及岸上一幢幢巨大的仓库说。

  “不错!而且以后你更没有时间参观伊勒。你在伊勒的期间,光是接待想要认识你的人就够你累的了,更何况还会有很多想要钓金龟婿的仕女小姐们一定会忙着邀请你,到最后搞不好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听出斐德瑞幸灾乐祸的语气,徐梦惟悻悻地说:“见鬼了!没想到得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爵位就要惹出这么多麻烦事。我本来想见了国王以后,抽出几天参观伊勒,然后就到斯多洛庄园看看,没想到……”

  “梦惟,你太天真了,社交圈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除非你能像我一样,有个国王舅舅当靠山,才能我行我素,推掉所有的邀请,图个清静。”

  虽然斐德瑞说得毫不在乎,但是徐梦惟听得出来他话中浓浓的寂莫,斐德瑞的作法虽然使他不用在糜烂的社交生活中浮沉,但是却也使他脱离人群,孤寂地生活着。

  “斐德瑞,你一定很寂莫吧!”

  “寂莫?”斐德瑞冷笑着说,“我宁愿要这种寂莫,我也不愿面对那些虚有其表,只会逢场奉承的贵族。”

  徐梦惟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是一个在上位者的悲哀。虽然斐德瑞是皇位继承人,但能不管他的地位而与他真心相交的人有几人?徐梦惟冲动地握住斐德瑞的手,“斐德瑞……我……”

  斐德瑞像躲避瘟疫似地甩掉徐梦惟的手,这几天的接触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他再和梦惟有身体上的接触,他一定会无法克制自己的。

  “斐德瑞,你……”徐梦惟看着自己的手,哀伤地说:“你不愿意我接触你!?为什么你要躲开我?是我地位卑贱,不配摸你的尊贵的手吗?”

  “不是的,梦惟……”斐德瑞看着徐梦惟明显受伤的表情心疼地否认,“梦惟,不要对我太温柔,你应该把你的温柔奉献给你所爱的人,我……”斐德瑞再也说不下去了,他转过身,匆匆地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看着斐德瑞孤独的身影,徐梦惟喃喃地说:“可是,斐德瑞,我爱的是你呀!我爱你,我爱你呀!”

  “梦惟,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告诉他吧!你难道看不出来其实斐德瑞很在乎你吗?如果你不告诉他你真正的身分,他也无法把这份在乎化为爱呀!”在一旁看到一切的艾琳,忍不住上前对徐梦惟提出忠告。

  徐梦惟摇摇头说:“艾琳,你不明白,我……你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好吧!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艾琳无奈地走了,将徐梦惟一个人留在甲板上。

  徐梦惟看着远方湛蓝色的海洋,那美丽的蓝色就是像是斐德瑞的蓝眸般,那样神秘,那样动人。她知道自己已沉溺在斐德瑞冷寂却又温柔的双眼中了。但,斐德瑞会真如艾琳所说的,把那份兄弟之情化为爱情吗?就算有一天斐德瑞真的爱上她,但是他们之间也不可能有任何结果,一段只能维持半年的感情,只会让斐德瑞更加痛苦。

  罢了!就让她自己承受单恋的苦楚就够了,她并不奢求能得到斐德瑞的爱,事实上,他在有生之年能亲眼见到斐德瑞一面,已经是上天对她莫大的荣宠了。

  船终于到岸了,两辆豪华的马车在岸上等着他们,乔伊和艾琳匆匆地上了一辆马车之后,立刻向斐德瑞和徐梦惟道别,“梦惟,我和乔伊要先回家一趟,我们先走了。”

  经过了长时间的航行之后,无论是谁,都会很想赶紧回到自己温暖的家,好好休息一番的。

  “梦惟,我们也走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明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今天不好好休息的话,你会累垮的,而且你的伤才刚好,更是不能太过疲累。”

  听斐德瑞这么一说,徐梦惟也觉得有点累了,她点点头,随斐德瑞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这是她第一次坐马车,马车内部比她想像中宽敞许多,而且椅子上还铺了温暖的毯子,更是舒适。

  但是再舒适的马车,有斐德瑞在,她还是觉得太过拥挤。斐德瑞如此靠近她身边,使她深深吸进斐德瑞身上清新的体味。那是海的味道,混合着男性特有的气味所组成的一种非常好闻的味道。

  徐梦惟不禁幻想,如果她能在斐德瑞的怀中品尝他特殊的体味,那该是一件多美好的事……突然,一阵凉风从窗外吹进来,打断了他的绮思。她捂着发烫的脸颊,心中暗骂自己,她怎么可能对斐德瑞抱着这种可耻的幻想呢?她……

  “梦惟,你还好吧?”斐德瑞关心地看着徐梦惟,“为什么用手捂着脸呢?你是不是发烧了?”

  徐梦惟赶紧把手放下来说:“没有,我很好,我只是有点想睡了。”连忙闭上双眼装睡,免得斐德瑞问她更尴尬的问题。

  “梦惟,醒醒,我们到了。”斐德瑞拍着徐梦惟的脸颊,轻唤着她。

  徐梦惟眨眨眼,打了个哈欠,“我们到了呀!斐德瑞,对不起,我睡着了,我睡了很久吗?”没想到她这一装睡竟然真的睡着了。

  “不,你才睡了十几分钟,如果你还很累的话,等一下可以继续休息。”斐德瑞看着眼前徐梦惟娇憨的面容,不免有些痴了。虽然他一直克制自己,甚至想对梦惟冷淡一点,以遏止自己不当的念头。但是一看到梦惟,他所有的决心全都付之一炬,他甚至有种想法即使无法与梦惟相守,但是只要能当梦惟的朋友,远远地看着梦惟,他也心满意足了。

  “斐德瑞,我们快下马车吧!我已经等不及想看看你家是什么样子了。”徐梦惟看着窗外,兴匆匆地说。

  斐德瑞敲了敲车顶,一直等到在外面的车夫开门让他们下了马车,徐梦惟一下马车,立刻被眼前雄伟壮观的建筑,整栋房子用昂贵的黑白两色的云石建造,没有特别繁复的雕饰,和同条街中豪华建筑想比,看起来是朴素了许多,但是却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由房子就可以看出,斐德瑞实在是一个非常有品味的人。

  “斐德瑞,你的房子真是漂亮。”徐梦惟赞叹着说。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明天你到了皇宫以后,你就会觉得我的房子和皇宫比起来,只是一间小小的茅舍罢了!”斐德瑞一边说,一边牵引着徐梦惟进入大门。

  一进大门,斐德瑞的管家梭罗立刻迎上前说:“公爵,欢迎回家!”

  “梭罗,我不在的期间,家里一切还好吧?”

  “公爵,一切都很好。只是有很多从杜南寄来的信件,我都帮您整理好了,就等您去处理。对了!您在下船时吩咐要采买的物品已经买好了,商家马上就会送来。”

  “很好,梭罗,这是我的客人,梦惟·徐,你要好好招待。”斐德瑞介绍站在他身后的徐梦惟给梭罗。

  “是的,徐先生,您好。”梭罗纵然对梦惟不同于特兰斯人的长相有所疑惑,但是却一点都没表现在他的脸上。

  “梭罗,你好。”徐梦惟向这个看起来颇为严肃的管家打声招呼。

  “梭罗,把蓝屋整理出来,我要让梦惟住在蓝屋。”

  “蓝屋?”梭罗惊奇地看着斐德瑞,以为自己听错了,蓝屋是您的卧室相连的房间,让客人住在那里不太好吧?”

  “梦惟不是普通的客人,我时常会有重要的事和他商量,让他住在客房太远了,住在蓝屋比较方便。”

  “是的,公爵。”梭罗立刻指挥两个女仆上楼整理房间。

  “梭罗,通知我的裁缝,叫他们马上过来,我要为梦惟缝制一些衣服。”

  “是的,我马上去办。”

  “斐德瑞,不用了吧!艾科已经给我不少衣服了,不用再做新的。”徐梦惟拉拉斐德瑞的衣服,低声说。”

  “梦惟,艾科给你的那些衣服在船上穿还可能,如果穿去见国王那就太失礼了,所以新衣服是必须的。”

  “可是钱……我……”

  “梦惟,不要烦这个,你的一切开销由我支付。”

  “这……不太好吧?”徐梦惟不安地说。

  “梦惟,不要紧的。”斐德瑞就是欣赏徐梦惟这一点,从来不会做过分的要求,“我的财产丰厚得很,你吃不垮我的。” , “这……好吧!”徐梦惟知道自己争不过斐德瑞,只好答应了。

  “梭罗,带梦惟到他房间去,我先去书房处理信件,等裁缝来了再通知我。”

  “是的,公爵。”

  徐梦惟跟在梭罗背后,好奇地看着沿途的摆饰。斐德瑞的家就像外表看起来一样巨大,若不是有梭罗带路,恐怕她会迷失在一重又一重的回廊当中。

  “徐先生,就是蓝屋。”梭罗打开一道漆成浅蓝色的门,让徐梦惟进入。

  蓝屋,名副其实,里面所有的装饰及摆设都是深深浅浅的蓝。天蓝色的墙壁,深蓝色的地毯,银蓝色的沙发,及雾蓝色的床,其中惟一不是蓝色的就是乳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壁炉,里面正燃着温暖的炉火。看来斐德瑞家中的仆人工作效率还真是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所房间整理好了。

  “好美的房间,只是……这种摆设好像是仕女的房间。”徐梦惟巡视着蓝屋,疑惑地说。

  “不错,这原本应该是公爵夫人的房间,您看,这扇门是通往公爵房间的门。梭罗指着一道浅蓝色的门说。“一般的客人是不会住在这里的。”

  “是吗?”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就算斐德瑞想整夜替他恶补宫庭礼仪,也不应该让她住在女主人的房间,难道他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徐先生,请问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梭罗,你可以请人帮我准备洗澡水吗?”徐梦隹决定等见到斐德瑞以后再问他安排这个房间的理由,在这之前,她想先好好洗个澡,洗去一身的风尘仆仆,否则等到裁缝来了,她一身的海水味实在是太失礼了。

  “是的,请问您需要我找个男仆来服侍您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是的,请您稍等,我马上去办。”

  “梦惟,你好了吗?裁缝快来了。”斐德瑞敲着和蓝屋相连的房门说。梭罗告诉自己说梦惟已经洗澡洗了一个小时,却一直没有唤人处理浴盆,现在叫他又没有回答,他该不会是在浴盆里睡着了吧?梦惟的身体才刚痊愈,水现在也差不多冷了,如果不去叫他起来,要并发肺炎就糟了。

  想到这里,斐德瑞也顾不得徐梦惟的隐私了,他拿起一向放在橱柜里的备用锁匙,打开和蓝屋相连的门,打算亲自把徐梦惟叫醒。

  斐德瑞一打开门,就看到放在房间正中央的浴盆,徐梦惟的头就靠在浴盆的边缘,看样子他睡得正熟呢!

  “梦惟,醒一醒。你再不起来就要着凉了。”斐德瑞走近徐梦惟,轻声地叫唤着她。“梦惟……”斐德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徐梦惟玲珑的身段一览无遗地呈现在眼前,浑圆的胸部,修长的大脚,再再都无言地告诉斐德瑞,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我的天呀!”斐德瑞跪在浴盆边,轻触着徐梦惟的脸庞,这是一场梦吗?他是在梦中看见梦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吗?或是……斐德瑞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徐梦惟,他一定要证实这不是一场梦,只因他无法承受梦醒之后的幻灭及失望。

  我是在作梦吗?徐梦惟迷蒙地想,不然斐德瑞怎么会如此缠绵地吻她?徐梦惟抬起她柔润的臂膀,圈住斐德瑞的脖子,热烈地回吻着他。

  就当她在作梦吧!也许只有在梦中她才能抒发对斐德瑞的情感。

  不!这不是梦!徐梦惟昏眩地想,不可能有如此真实的梦,斐德瑞的温暖的舌正在她的嘴中嬉戏着,这种触感……不!这一定是真的!

  徐梦惟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斐德瑞放大的英俊脸孔,她惊喘一声,用力推开他。“斐德瑞,你……我……天呀!”徐梦惟发现自己赤裸的身躯在斐德瑞面前一览无遗,连忙抓起放在旁边的毛巾遮住自己。

  “梦惟……你瞒得我好苦呀!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女子!”

  斐德瑞虽然放开了徐梦惟,他炽热的眼神仍流连在她几近赤裸的娇躯上,他知道这样盯着她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但是他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深怕一离开,徐梦惟就会变回原来小男孩的样子,让他的美梦就此落空。

  “斐德瑞,你……离开一下让我换衣服,好吗?”徐梦惟实在无法承受斐德瑞灼热的眼光,好像想一口把她吃掉似的,也许穿上衣服以后,斐德瑞会收敛一点。

  “好,我在书房等你,换好衣服以后就到书房来找我,我们还有很多事需要好好谈一谈。”斐德瑞握紧拳着,努力平息着自己的生理反应,看来他还是先离开一会比较安全,虽然他不愿意离开梦惟,但是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如果他再不走的话,他一定会屈服于自己的欲望,在所有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之前,就先将梦惟变成他的女人。


第6章
 
  徐梦惟单膝跪在马洛国王的面前,念出她的誓言。“我,梦惟·徐,在上天的见证下,愿将我的忠诚献给特兰斯及她的国王,至死不悔。”

  “我以特兰斯国王的身分,敕封你梦惟·徐为斯多洛男爵,并赠与你斯多洛庄园,愿你世世代代为特兰斯尽忠。”马洛国王拔出剑,轻拍徐梦惟的双肩,结束了这场简单隆重的封爵大典。

  “谢国王恩典。”封爵在典终于结束了,徐梦惟喘口气,缓缓地起身,她最讨厌这种严肃的场面了,还好这场典礼没有太多的繁文褥节,否则她真的会发疯。

  “斯多洛男爵,恭喜你了。”站在马洛国王身旁为她做见证的斐德瑞,在她起身后,立刻上前向她贺喜。

  “谢谢你,斐德瑞。我……”徐梦惟还想对斐德瑞多说些话,但是两旁的贵族却在这个时候蜂拥而至,并提出一个又一个的邀请,徐梦惟被这些贵族弄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脱身了,却又听到马洛国王宣布舞会开始的声音。老天,她要是再参加这个舞会,她一定会崩溃。

  “斯多洛男爵,我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远房侄女——玛丽,非克小姐,今天的舞会就让你们两个开舞好了。”徐梦惟正想向马洛国王提出先回去休息的要求,没想到马洛国王竟然“体贴”地为她找来一个舞伴,这下好了,看来今晚她没有办法脱身了。

  此时皇家乐队开始演奏一首轻快的曲子,徐梦惟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回想她在学校学的交际舞,带着玛丽小姐在清理好的大厅中翩舞。

  一曲舞毕,徐梦惟连气都还没喘过来,就有其他的贵族向她介绍他们的女儿或姊妹,她也被迫和那些小姐们跳了一支又一支的舞,到了第六支,她终于受不了了,她随便找了个藉口,脱离那些嘈杂的贵族,拿了杯柠檬汁,躲在角落打算好好休息一番,至少在舞会结束之前,她是不打算出现了。

  “梦惟,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你还好吗?”斐德瑞一发现徐梦惟脱离人群,立刻走到她的身边。他怜惜地看着梦惟苍白脸孔,在她跳第一支舞的时候,他就发现她的不情愿,然后看着她一连跳了六支舞,他开始担心梦惟的身体状况,毕竟她的身体才恢复不久,又刚结束一段不短的旅程,如果太过劳累,她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徐梦惟一口气灌下手中的果汁,哀怨地看着斐德瑞说:“斐德瑞,为什么你可以躲在角落,而我就得伺候那些小姐们,陪她们跳舞?我真的很累了,可不可以先回去休息呀?”

  “这……”斐德瑞也看出梦惟的疲累,但是这场舞会也算是梦惟的庆功宴,国王不会轻易放行的,除非……

  斐德瑞在徐梦惟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徐梦惟露出了然的笑容,然后立刻装出突然昏眩的样子,丢下手中的杯子,靠在斐德瑞的胸前。

  杯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这时刚好是一支舞曲结束的时候,玻璃碎裂的声音特别引人注目,而大家在注意杯子的同时,自然也看到昏眩的徐梦惟。

  “斯多洛男爵,你还好吧?”马洛国王立刻走到徐梦惟的身边,关心着她的状况,“是身体不舒服?”

  “舅舅,梦惟的身体才刚复原,体力还没有恢复,刚才的六支舞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我看他现在需要的是充足的睡眠及休息,还是让他先回我的宅邸休息吧!”斐德瑞扶着徐梦惟,假装忧心地说。

  “这样……”国王已经从斐德瑞的口中知道徐梦惟如何打败屠夫的事,所以对徐梦惟的身体状况也有了解,所以他对眼前这一幕并没有起疑心,“我看还是让男爵住在皇宫里好了,看他的样子好像很不舒服,如果再经过马车的颠簸,他的情形搞不好会更严重。”

  “这……也好,舅舅,我今天也住在这里好了,我想就安排梦惟住在我常住的日屋旁的月屋,我也好就近照顾他。”

  “可以,没问题。对了,要不要我找个医生帮他看看?”

  “不用了,我想他休息一夜应该会好一点,舅舅,你不用派人送梦惟,我直接送他去休息好了,反正我也有些疲累,不想留下来参加这场舞会了。”

  “好吧!你们去吧!我会向大家解释你们的缺席的。”

  马洛国王一直知道斐德瑞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场合,他这次能参加半场舞会,自己已经很满足了,也不打算再刁难斐德瑞。

  “谢谢舅舅。”

  月屋,名副其实,里面所有的摆设都和月亮有关,淡黄色为主调的布置,让整个房间看起来非常柔和,而其中最让人叹为观止的就是一幅月神的壁画,为整个房间增添些许神秘的气息。

  “梦惟,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找你。如果你有什么事,我就住在你的隔壁,你可以来找我。”

  “斐德瑞。”徐梦惟斜倚在沙发上,虽然她已经满累的,但是却毫无睡意,大概是太过劳累了,让她的精神还在无法恢复平静。“留下来陪我聊聊天好吗?我虽然累了,可是还不想睡觉。” 斐德瑞怜惜地看着她,“你累过头了,所以反而睡不着,”

  他走到一个淡黄色柜子旁,拿出一瓶酒和一个水晶杯,“国王多半会在房间里准备一瓶酒,好让他的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斐德瑞倒了一杯酒,递给徐梦惟,“喝了它,它会帮你入睡。”

  徐梦惟轻啜一口酒,香醇的酒精从食道到达她的胃,原本警醒的大脑也开始有了睡意。

  “斐德瑞,你不喝吗?”

  斐德瑞摇摇头,原本温和的表情突然转变成深沉的痛苦与悲哀,“五年前,我的家人出海的时候,我喝醉了,所以没有和他们一起去。如果当时我能和他们一起出海,也许他们就不会全死在屠夫的手中。所以,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喝酒了。”

  “喔!斐德瑞……”徐梦惟想也不想,就冲进斐德瑞的怀中,她环抱着他,心里只想着要给斐德瑞一点安慰,“那不是你的错,屠夫已经死了,你的仇也报了。”

  “不!我的仇还没报完,指使屠夫的人还没绳之于法。”斐德瑞接受了徐梦惟的安慰,但是却仍对他的仇耿耿于怀。

  “对了,那个主谋者。”要不是斐德瑞提起,她还忘了呢!”你找到证据证明他和屠夫勾结了吗?”

  “我在屠夫号上找到了,我也交给了国王,但是那个人在听闻你解决屠夫后,就逃逸无踪,连产业都放弃了。”

  “天呀!斐德瑞,你一定很生气,可是你今天的表现……”徐梦惟想起斐德瑞的舞会上的表现,非但没有任何的不悦,连他平常的冰冷气息都收敛了不少。

  揉揉徐梦惟如丝的黑发,斐德瑞柔声说:“小傻瓜,今天是你封爵的日子,我又怎么能摆出一张扑克脸来扫你的兴呢?”

  徐梦惟叹口气说:“斐德瑞,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好帮你分忧呀!”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不想拿这种事来烦你,只要你有这个心就够了。”

  无言地依偎在斐德瑞的胸前,徐梦惟觉得他的胸膛好温暖、好舒服,原先喝的酒现在正好发生作用,她连斐德瑞的话都不想回答,只想偎得更深、更深。

  “梦惟,你好吗?”斐德瑞见徐梦惟不回话,低头看着她,却发现她脸上带着浓浓的睡意,“你累了吧!上床去睡吧!”说着就轻轻把徐梦惟拉离他的怀抱,打算扶她上床。

  被拉离斐德瑞的怀抱,徐梦惟突然觉得一阵寒意,她又偎近斐德瑞,“不要,斐德瑞,我不要离开你,留下来陪我嘛!”

  斐德瑞,苦恼地望着半睡半醒而带着醉意的答梦惟,一股炽热贯穿他的小腹,该死!他又对梦惟产生反应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这么快激起他的情感,刚才他被仇恨冲昏了头,但是现在……他要是不赶快离开梦惟,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梦惟,乖,快上床睡觉。”

  徐梦惟只是更用力地抓住他,闭着眼睛喃喃地说:“斐德瑞,不要离开我……”

  叹口气,斐德瑞一把抱起徐梦惟,走到床边掀起被单,把她放在床中央。徐梦惟早已完全沉睡,只是她仍紧抓着斐德瑞的手不放,似乎要从他那里吸取更多的安全感。

  斐德瑞爱怜地摸了摸徐梦惟沉睡的脸颊,温暖的床似乎正在召唤着他,他今天也很累了,虽然体内的情欲仍积压着,但是他也不愿硬拉出自己的手把徐梦惟吵醒。他轻叹口气,躺在徐梦惟的床边,拉起被单盖住他们两个,心想只要睡一下,只要睡一下,他就回自己的房间。

  徐梦惟在半梦半醒之间挣扎,刚刚她梦见斐德瑞睡在她的身边,他们两个相拥而眠。

  “梦惟,你醒了?!”斐德瑞的声音从她的身侧传来,徐梦惟猛然张开眼睛,斐德瑞正微笑地看着她,而她……依偎在斐德瑞的怀里,天呀!她真的和斐德瑞相拥而眠?!

  看到徐梦惟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潮,斐德瑞痴迷了,天呀!他从来不知道女人脸红是这么的美丽。他情不自禁地吻住她,而徐梦惟热烈的回吻更激起他猛烈的情欲。

  他的手开始在她的全身游走,轻巧地解开她身上的每一颗扣子,而他的唇则顺着手的轨迹蜿蜒而下,最后到达她用布裹的胸部。

  用手轻巧地解开布条的结,斐德瑞轻揉她小巧而美丽的乳房。

  徐梦惟轻声呻吟,一波波的激情从她的体内涌出。她本能地解开斐德瑞的衬衫,炽热的小手抚上他宽阔而结实的胸膛。而她仅仅是抚摸他的胸膛,就连斐德瑞的自制力几乎消耗殆尽。

  抓住徐梦惟的手,举到她的头顶,虽遭她不满地抗议,然斐德瑞轻声在她耳边说:“梦惟,饶了我吧!你这样爱抚我,我会很快失去自制力的。”

  斐德瑞低沉温柔的声音,让徐梦惟四肢无力,全身的骨头都酥了。斐德瑞轻咬她的耳垂,细碎的吻洒向她的脸和颈项,徐梦惟忍不住将头向后仰起,向斐德瑞要求更多、更多的吻。

  突然,房中一个角落响起悠扬而低沉的钟声,斐德瑞一愣,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这阵钟声唤醒了他被情欲冲昏的理智,天呀!只差一点他就会占有梦惟了,而他……甚至不知道梦惟对他的观感,要是他就这样占有了她,等到一切都结束了以后,梦惟一定会恨死他的。

  “斐德瑞……”徐梦惟疑惑地抬着头看着苦苦压抑的斐德瑞,沉溺在情欲中的她,还搞不清楚斐德瑞为什么停下来。

  用手撑起身子,斐德瑞看着徐梦惟的娇躯,用尽每一分理智,才阻止自己不去碰她。“梦惟,刚才的事……我很抱歉,我不该占你便宜的。”

  徐梦惟感到斐德瑞充满欲望的瞪视及他紧崩的身体,知道刚刚被欲望冲昏头的他,现在已经被道德和良脒的束缚唤回了些许的自制力,只要她愿意,他们马上可以爆发出完全的激情。

  但是她可以吗?她可以在明和自己无法和斐德瑞长相厮守的情况下和他……

  “梦惟。”斐德瑞见她久久不语,叹了口气,跳下床说:“我……”

  就在斐德瑞离开她的那一瞬间,徐梦惟突然感到一阵可怕的失落感,而这种失落感,促使她下了决定。如果她不能拥有斐德一辈子,那么拥有他一天,甚至几个小时也好,至少以后没有他的日子,她还能保有一份记忆可以供她回忆。

  徐梦惟拉住斐德瑞的手,斐德瑞惊讶地看着她,“梦惟……”

  “斐德瑞……留下来……” 徐梦惟如丝的声音和邀请,激起斐德瑞前所未有的欲望,他抓住最后一分理智,“梦惟,你确定?”只要她有半点犹豫,即使他会欲火焚身而死,他也会控制自己。

  没有回答他,徐梦惟只是用她的右手臂勾住斐德瑞的脖子,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充满激情及允诺的吻。

  斐德瑞最后一分理智就在这时完全消失,他的脑中只有这个他最爱的女人,他紧紧抱住徐梦惟,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回头了。他亲吻着徐梦惟的嘴角,哄诱她张开她的唇,他将舌头伸进与她交缠,徐梦惟无助地回吻他,经过一段时间,两个人终于结束了这个吻,徐梦惟将头枕在斐德瑞的肩上,急促地喘息,斐德瑞则乘机吻向她的颈项,然后向下蜿蜒,直到她白晰的乳房。

  缓缓地倒回床上,徐梦惟将早已坚挺的胸献给斐德瑞,并且发出轻轻的呻吟。斐德瑞用牙齿轻咬她粉红色的蓓蕾,徐梦惟紧抱着斐德瑞的头,要求他给她的乳房更多的眷顾。斐德瑞在她的乳房上洒下细碎的吻,挣扎地解开她的裤子,触摸她如丝的女性部位。

  徐梦惟早已为他而潮湿了,斐德瑞的手指轻轻地探索着这块从来没有人接触过的禁地。而她也早已已被斐德瑞挑起的情欲燃烧得完全失去理智,她不自觉地拱起身子,随着斐德瑞手指的移动而移动。但是斐德瑞的动作是那么地轻柔,让她觉得好像有某种想像不到的东西在等着她,但是她却得不到。她喃喃地发出呓语,“斐德瑞,求求你……”她不知道自己要求斐德瑞什么,但她知道,她所要的东西,只有斐德瑞能给她。

  听到徐梦惟的要求,斐德瑞立刻加重手劲,在她最敏感的部位抚弄着,同时他也狠狠地吻住徐梦惟,用他的舌同样热烈地和她交缠着。徐梦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刺激着她,突然,那种感觉爆发成强烈的欢愉,她忍不住呼喊出她的快乐,然后紧紧地缠住斐德瑞,不住地颤抖。

  斐德瑞两三下将徐梦惟及她的衣服全部脱掉,他的坚挺抵着她湿润的禁地。徐梦惟双手环抱着斐德瑞宽阔的胸膛,感到她的爱人还有一丝犹豫。她抬头看着斐德瑞因情欲而变得黯然的眼睛,知道他仍有着最后一丝自制的原因,是因为他要她完全的承诺。

  轻抚着斐德瑞的背脊和他美丽的长发,徐梦惟用带着浓浓的许诺、爱意及情欲的双眼锁住他的,坚定地说:“斐德瑞,占有我吧!”

  轻抚着徐梦惟的脸颊,斐德瑞已经得到她的承诺,现在就只差一句话。“梦惟,我爱你……”就在斐德瑞向徐梦惟吐露他的爱意的同时,他以一个小心但迅速的动作占有了她。

  而徐梦惟被斐德瑞突如其来的示爱吓坏了,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入侵及他所带来的不适。

  感觉到身下的徐梦惟突然变得全身僵硬,斐德瑞担心又内疚地看着她,“梦惟,你还好吧?第一次都是这样,等一下应该会好一点。”

  徐梦惟苦涩地看着斐德瑞,即使在这个时候,在他的情欲已经压制不住的时候,他仍然体贴地为她着想。获得他的爱是她一生最大的梦想,但是如今,他的爱只是令她更痛苦。她的离开是必然的结果,她只能祈祷斐德瑞对她的爱还不够深,否则……否则……后果是不堪设想。

  “梦惟……”斐德瑞咬着牙轻唤着她的名字,他已经克制不住自己了,在她体内的感觉是该死的好,从来没有一个妇人能把他激起到这种地步,而他的理智第一次面临如此严重的考验。

  “斐德瑞。”徐梦惟举起双臂搂紧他,“爱我吧!斐德瑞,爱我吧!”尽管现实是如此的苦涩,便此刻最重要的不是现实,而是他们之间的激情,这是任何现实所无法破坏的。

  再也无法克制了,斐德瑞温柔地在徐梦惟的体内移动,而后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急切。

  徐梦惟本能地拱起背,修第的双腿环住他的腰,让他更深入她的身体。突然将他的精华送到她体内的最深处。

  他们维持同样的姿势好久,然后斐德瑞从她的身上翻下来,将徐梦惟搂进他的怀里,用散落在床边的被单盖住他们两个。

  不住抚摸斐德瑞的英俊的脸庞,徐梦惟看着他温柔的双眼,心中痛苦地知道,不久之后,这双眼睛的柔情将会消失,而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 斐德瑞轻吻徐梦惟的额头,“梦惟,休息一下吧!我们都累了,你还好吗?”

  “那就好。”斐德瑞打了个吹欠,在进入梦乡前,他将徐梦惟搂得更紧,喃喃地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徐梦惟被中午强烈的阳光晒醒,她想转个身避开明亮的阳光,却发现自己正依偎着一个光滑的躯体。

  是斐德瑞!她蓦然想起今天早晨的一切,不禁脸红了双颊,心中涨满幸福的感觉。但是在幸福的感觉之后,一股深深的寒意,却从心里深处如潮水般地涌出。

  看着斐德瑞带着微笑,宛如男孩的面容,徐梦惟耳边又回响起他的爱语,而心中的寒意又深了几分。天啊!

  上天为何要如此捉弄她?如果她是这个年代的人,她就可以坦然地接受斐德瑞的爱意,但是现在,斐德瑞的爱,只是让他们两个人都痛苦不堪。

  如果她接受了斐德瑞的爱意,那在几个月后,她回到未来之时,他一定会非常痛苦,但是如果她拒绝了斐德瑞的爱,斐德瑞也不见得好受。也许她应该在斐德瑞还没深陷之前,先拒绝他,或者斐德瑞会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是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做对斐德瑞和她都好。

  轻轻地溜出斐德瑞的怀抱,徐梦惟下了床,穿上被斐德瑞脱掉而四散在床的四周的衣服。她轻叹一口气,走到窗前的椅子上,看着国王的花园,脑子里构思着,在斐德瑞醒来后应对的方法,同时默默地祈祷上苍,希望上天能给予她足够的勇气及决心,面对眼前不可避免的现实。

  斐德瑞带着幸福的微笑醒来,他刚才作了一个梦,他梦见徐梦惟坐在他的老家的卧室中,徐梦惟的手中抱着一对双胞胎,用着充满母爱的神情看着他们心爱的孩子,而他则沉醉在天论之乐中……

  想到这里,斐德瑞伸手摸向身边,想将徐梦惟搂回他的怀中,但是却扑了个空。他张开眼睛一看,徐梦惟早已不在床上。他用手臂撑起身子,正好看见徐梦惟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脸上表情是无限的空茫与凄清,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是那么地疏远,令人不敢接近。

  摇摇头,斐德瑞甩掉这个令人不安的念头,随手拉下被单披在身上,走到徐梦惟的身边。

  徐梦惟没有看他,仍是一迳地看着窗外的花园。斐德瑞低下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缠绵的吻,徐梦惟不顾一切地回吻他,心中明白,这也许是她和斐德瑞的最后一个吻。

  “梦惟……”斐德瑞在徐梦惟的耳边说出他今生最殷切的期望,“你愿意嫁给我吗?”

  用尽全身的力量,徐梦惟才阻止自己大声答应他。她从不知道封闭自己的内心是如此的困难,但是为了斐德瑞,再困难、再痛苦,她也要去做。拒绝斐德瑞是最好的办法,她和他是绝对没有未来,与其日后痛苦,不如现在让斐德瑞死心,也许他带有机会可以找一另外的幸福。

  斐德瑞感到怀中的徐梦惟的迟疑与僵硬,这绝不是高兴的表示,为什么?难道他的求婚吓到她了?还是……

  斐德瑞突然想到,在今晨,就算梦惟达到极致之时,也没有对他吐露任何爱意。难道,这一切都是分在自作多情?梦惟不想要他,也不爱他?但是如果真是这样,那梦惟为什么又要和他做爱?她大可以要他停止呀!

  “斐德瑞,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能长久的。”徐梦惟用尽一切的力量,才能平静地说出拒绝斐德瑞的话。

  听到徐梦惟的话,斐德瑞倒吸一口气,踉跄地退后一步,觉得自己的心扭成一团,天呀!第二次了,梦惟已经拒绝了他两次,而且用的都是同样的理由,难道他的爱还不足以融化她的心吗? “为什么?如果你真的不爱我,那……那今晨的事……”

  “今晨的事是个错误,是我醉了,才会和你……忘了它吧!斐德瑞,这并不能代表任何事。”

  “你真的对我没有任何的爱意如果真是如此,梦惟,不要紧,我的爱足以维持我们两人的婚姻生活,我一定会努力让你爱上我的。”斐德瑞在最短的时间内重建自己的信心及决心,就算现在梦惟不爱他,他也有把握让梦惟在不久的未来爱上他。

  “斐德瑞,对不起,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念头。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了,我之所以会逃离我的家到海上流浪,就是为了要逃避一个我不情愿的婚姻,现在我好不容易获得了自由,以及我和男人平起平坐的机会,我怎么能就这样放弃?斐德瑞,忘了我吧!算我配不上你,我相信以后你一定能找到一个温柔又爱你的女子的。”

  这番话除了自己,在这个年代中,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说得出来了吧!徐梦惟讽刺地想。在这个年代中的女人,都是以男人为主体,终生就只能依靠男人,不论是特兰斯也好,柴里斯也好,都是如此。如果今天她是这个年代的柴里斯人,只怕她已经哭着要斐德瑞负责了,不会巴巴地把全特兰斯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往外推。

  “是吗?”斐德瑞喃喃地问。他很清楚,今生除了梦惟,他是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了。但是梦惟却无法回应他的心意,如果梦惟今天有其他的情人,或者是像其他肤浅的女子一样嫌弃他不够温柔或是没有情趣,他还可以恨她,但是,今天她拒绝他的理由却是为了自由,不愧是他爱上的女人,连拒绝男人的方法都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梦惟,要是你有了孩子呢?也许你已经有了我的小孩了。”这是斐德瑞最后一张王牌了,虽然用小孩逼梦惟就范实在不够光明磊落,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没有选择的余地。

  小孩?!一个和斐德瑞一样有着黑发蓝眸的小孩?!徐梦惟想到这里,原本强装平静而充满痛苦的眼眸不觉柔和了下来,“我会尽我一切能力抚养他,虽然他没有爸爸,但是我会给他最好的教育,让他继承我的一切,并且成为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徐梦惟幻想着说。是的,她要是真的有了孩子,他将是斐德瑞给她的最美好的礼物。在她的年代,未婚生子并不是一件新鲜事,况且为了能保有斐德瑞的血脉,就算再苦,她也会撑过去。

  “徐梦惟,你该死?”斐德瑞紧抓住徐梦惟的手腕,狠狠地说,“你竟然要让我的孩子成为私生子?让他没有爸爸!难道你为了自己的自由,就要狠心拆散我和我的孩子?”

  “斐德瑞,你放开我,冷静一点!”徐梦惟知道斐德瑞的痛苦,但是她没有办法呀!如果她能决定,她也不愿意让她的孩子没有爸爸,但是……

  “你还我冷静?徐梦惟,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机智、勇敢,又富有爱心的人,但是我今天终于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你和其他的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为了利益,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顾。走!跟我去见国王,我今天一定要在国王面前拆穿你是女子的真相,然后要国王把你嫁给我,看你要怎么维持你宝贵的自由!”斐德瑞把徐梦惟拖离椅子,位着她往门口走。

  “斐德瑞,不要!”徐梦惟努力地抗拒着斐德瑞的蛮力,她一定要想办法让斐德瑞住手,否则她就前功尽弃了。“你忘了吗?你曾经承诺过,要替我保守秘密的,难道堂堂的杜南公爵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梦惟,你……”听到徐梦惟的话,斐德瑞不自觉地松开手,是的,他曾经承诺过梦惟要替她保密,而身为杜南公爵,他不能也无法违背自己的承诺。

  “好!你赢了!我会实践我的诺言。”斐德瑞咬着牙,铁青着脸说,“但是,你要记住,我不会就此放手的,要是我真的有了孩子,我会用尽一切方法将他带回我的身边。”

  斐德瑞话一说完,立刻捡起地上的衣服,用最快的速度穿好,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他已经在梦惟面前丧尽颜面,他不想连最后自尊也失去,如果他再待下去,不是对梦惟动粗,就是向梦惟下跪,再次要求她嫁给他,而这两件事他都不想做,惟一的选择只有离去一途。


第7章
 
  终于结束了!徐梦惟瘫坐在地上,缓缓地放松紧握的双拳,茫然地看着手掌上深深的指甲印。她从来不知道伤害自己最爱的人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看到斐德瑞痛苦的神情,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在滴血。但是只要她的牺牲能换取斐德瑞的幸福,那一切都值得了。

  徐梦惟缓缓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被单,她轻抚着被单上的落红,今晨,是她和斐德瑞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爱,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接纳斐德瑞以外的任何男人了。也许,也将面对一生的孤寂,也许她可能已经怀了斐德瑞的孩子,但是无论如何,她永远也不会后悔。

  现在,她是不能留在王宫或是斐德瑞在伊勒的宅邸了,如果她不能远离斐德瑞,那她一切的努力可能都会白费。听说她的产业——斯多洛是一个风景非常优美的好地方,也许在这剩下不到五个月的日子中,躲在斯多洛是一个好主意。

  对,就这么办吧!徐梦惟将被单收好,拉了拉唤人铃,吩咐仆人送些热水过来。梳洗过后,她就去见国王,要求回到她在斯多洛的产业。

  挟着满腔的怒火,斐德瑞回到他在王宫里固定的住所——日屋,在这里,他一向能找到他在别处没有的宁静。但是当他面对着清一色黑白系列装潢的房间时,内心却更感到焦虑与不安。他的脑海中一直萦绕着徐梦惟拒绝他的那一幕。该死!他从来没有受过那样的侮辱,梦惟坚决地拒绝,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她买来的男妓。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还无法忘记她,更无法恨她。

  气冲冲地走到柜子旁,斐德瑞拿起里面的酒,仰头就喝了一大口。当灼热的酒精穿过他的喉咙,燃烧整个胸膛和胃部,他才苦涩地发现,自己已经打破了绝不喝酒的誓言。

  斐德瑞苦笑着又喝了一口酒,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是第一次给女人甩了,喝点酒解解闷也是应该的。

  他抱着酒瓶,狼狈地走到床边躺了下来,他又想起昨晚的点点滴滴,梦惟的热情,让他体积会到人生的至乐,但是随后而来的打击,却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承受的。他灌下一大口酒,想消除那突如其来的心痛,梦惟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伤透丁他的心,五年来,他第一次对别人放开自己的感情,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如此残酷的拒绝。

  看着快空的酒瓶,斐德瑞将它随便往地上一丢,又走到柜子旁再拿出一瓶酒,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心痛,希望在他醒过来以后,能有足够的勇气及决心,面对失去了梦惟而注定孤寂的人生。

  “斐德瑞,斐德瑞,你起床了吗?”艾琳和乔伊轻敲着斐德瑞的门,叫唤着斐德瑞。他们今天还算空闲,所以打算邀请斐德瑞和徐梦惟逛逛伊勒,因此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来敲斐德瑞的门。

  “谁呀?”斐德瑞粗暴的声音从房时传出。

  艾琳和乔伊从来没有听过斐德瑞用这种粗暴的声音说话,艾琳小心地回答说:“斐德瑞,是我,艾琳,你还好吗?”

  “我很好,不要来烦我!”

  乔伊和艾琳担心地看着房门,心里明白一定发生什么事了,否则斐德瑞是不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

  “乔伊,我们进去看看吧!”艾琳试着打开房门,太好了,竟然没有锁。

  打开房门,一股扑鼻的酒味迎面而来,乔伊皱皱眉头,想起五年前斐德瑞发誓再也不喝酒的事。斐德瑞到底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能让他放弃自己的誓言? 看到坐在窗边,如同黑色剪影的斐德瑞,乔伊悄悄地接近他,只见他满面的沉思,憔悴的神情却掩不住湛蓝双眼中的痛苦及愤怒。

  “我的天!”乔伊看到斐德瑞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失声惊叫,“斐德瑞,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出去!”斐德瑞愤怒地瞪着乔伊,“我不是叫你不要来烦我吗?”

  无视斐德瑞的愤怒,乔伊拉了张椅子坐在斐德瑞的身边,然后用眼神示意艾琳拉开窗帘。

  刺目的阳光顿时洒满整个房间,斐德瑞用手遮住阳光,愤怒地说:“乔伊,你干什么?”

  “斐德瑞,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家人死去的那一个月,我还没有看过你这种狼狈的样子。”

  “你不用管,快出去,让我静一静!”

  “不行!斐德瑞,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这样子是解决不了任何事的。”

  “你……”斐德瑞看到乔伊强硬的态度,知道他是不会让步的,便瞪着乔伊说:“好!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梦惟为了她的自由,拒绝了我的求婚,我正在哀悼我逝去的爱情。”

  “什么?不可能的!梦惟爱你呀!她怎么可能拒绝你呢?”艾琳震惊地说。

  “哼!爱我?她把我的爱及承诺,当着我的面像不值钱的垃圾一样丢还给我,你还说她爱我? “不可能的!在船上的时候,我明明亲耳听到梦惟说她爱你,她还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所以痛苦不堪,怎么可能会拒绝你呢?”

  斐德瑞听到艾琳的话,仿佛从无限的黑暗中看到一线曙光,充满希冀地问。“什么?艾琳,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怎么能骗你?斐德瑞,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梦惟有她的苦衷,所以才不能接受你的爱,如果她真不爱你,她就不会冒着危险为你除去屠夫,也不会冒犯国王只为了替你辩护。斐德瑞,如果你真的爱梦惟,就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放弃梦惟,你更要好好地把一切事情解释清楚,争取她的爱才是。”

  “我……我原本以为梦惟对我没有丝毫的爱意,所以才会自暴自弃,可是,要是梦惟真的爱我,那她一定是费了极大的苦心才说出那些绝断的话,恐怕她已经下决心要离开我了,要她透露她的苦衷可能不是那么容易。”

  “斐德瑞,这种丧气话不应该人你的口中说出来,你一向是最坚强的,为了你一辈子的幸福,你应该要好好地找梦惟说清楚才对。”乔伊替斐德瑞打气。

  “乔伊,艾琳,谢谢你们。”对!梦惟是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爱上的女人,他不该这样轻易相信梦惟表现出来的假象,像梦惟那样的女人,如果她不爱他,就不会和他发生关系,不管梦惟有什么关系、梦惟有什么苦衷,他一定要和她一起解决,他不能也不愿再回到以前那种寒冷而孤寂的日子。

  “不用谢了,朋友是干什么的,而且我和艾琳当初也是靠你的帮忙才有今天的。”乔伊很高兴斐德瑞总算想通了,总算没有白浪费他和艾琳的口舌。

  “斐德瑞,等一下你好好地梳洗一番,睡个觉,等有精神了再找梦惟谈,希望你们能谈个好的结果。”艾琳不知道梦惟有什么苦衷,但是她相信,只要斐德瑞有心,他一定能和梦惟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徐梦惟梳洗完结以后,就匆匆赶到马洛国王最可能在的场所——大厅。

  她一进大厅,果然看到马洛国王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报纸。徐梦惟走过去,向马洛国王行了个礼,“国王,对不起,打扰您了,我有点事想找您谈一谈。”

  马洛国王收起报纸,笑着说:“喔!梦惟,是你呀!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大部分的人都还在睡呢!你的脸色不太好,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会呢?”

  摇摇头,徐梦惟在国王对面的沙发坐下说:“我已经休息够了,谢谢您的关心国王,我想早点离开宫廷,到我的新领地斯多洛看看。”

  “等不地及看你的领地了吗?也好,反正社交季也快过了,等下一个社交季你再来也不迟,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呢?”

  “愈快愈好。”

  “好吧!我还有一些让渡的文件要办,大概明天就可以处理好,你就再等一天吧!对了,你应该不太了解怎么管理一个领地,我打算请斐德瑞陪你去斯多洛,帮你清理帐目和视察领地,这样总比你平空摸索好。”

  “什么?”徐梦惟听了马洛国王的话以后吓坏了,她和斐德瑞经过今天早上的事以后早已水火不容,要是马洛国王命令他帮助她管理斯多洛,斐德瑞一定会非常不高兴。而且,她也没把握能不能再面对斐德瑞,甚至和他共同在斯多洛庄园生活。

  “国王,不行……”徐梦惟绞尽脑汁希望能找到一个好理由回绝马洛国王的“好意”,“这……斐德瑞也好久没回到特兰斯了,他一定有很多事要办,怎么能陪我呢?而且他自己也有杜南庄园要管……”

  “梦惟!”马洛国王打断徐梦惟的话,“那些事情可以延后的,而且斐德瑞把你当他的亲人看待,帮你这点小忙,他是不会介意的。”

  今晨以前,斐德瑞是不会介意帮她的,但是现在……

  “国王,这是行不通的,斐德瑞他……”

  “梦惟,你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其实我是希望你和斐德瑞能多相处一段时间,自从他的家人去世后,他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可是你出现了以后,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人气,也不再那么冷淡。梦惟,你是唯一能让斐德瑞改变的人,我不想再看到斐德瑞冷酷无情的样子了。”

  徐梦惟默默的苦笑着,可怜的马洛国王对她是抱着这么大的期望,可是,她今早做的事已经让斐德瑞变回那个冷漠的人,搞不好她还使他更封闭自己,但是……“国王,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也许斐德瑞不愿意呢!”

  “不会的,就算他为了公事不陪你,我也会命令他陪你的。这件事就这么说完了,我还有事要处理,我先回书房去了。”

  见马洛国王如此坚定,徐梦惟知道这件事没有转圆的余地了,只好恭谨地站起身,恭送国王离开。

  马洛国王离开后,徐梦惟疲备地坐回沙发,抱着头,苦恼地想着解决这件事的方法,她真的不能和斐德瑞长斯同处一个屋檐下,姑且不论斐德瑞的愤怒对她的影响,她实在无法在长时间面对斐德瑞的同时,还能隐藏对他的爱意。唯今之计,只有设法说服辈德瑞,让他严拒国王的提议,现在斐德瑞应该也不想长时间和她相处吧!这个方法应该可行。

  徐梦惟忐忑不安地走到斐德瑞的房门,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回答。她动了动门把,门没锁,斐德瑞大概出去了,徐梦惟犹豫了一下,决定到他的房里留张字条。

  轻手轻脚地进入斐德瑞的房间,她好奇地四处张望,发现这个房间全是用不同的黑色和白色组成,虽然颜色很单调,但是却丝毫不会给人冷清的感觉。尤其是那张在房间中央的大床,四周围着白色的纱帐,随着窗外判定为的微风飘呀飘的,真想不到斐德瑞的房间竟然会有这么女性化的东西。

  她情不自禁地走到床边,想看清楚这张床的结构,却突然发现床上睡了一个人,天呀!是斐德瑞,他不是出去了,而是在睡觉。

  徐梦惟怜惜地看着斐德瑞憔悴而昏睡的面容,这和他今晨天真无邪的睡容有多大的不同呀!想到自己就是把斐德瑞折磨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她就忍不住想哭,可是哭又有什么用呢?唯有赶快离开斐德瑞,才能让时间冲淡一切。

  当他看到徐梦惟充满怜惜和爱意的神情时,终于相信徐梦惟是爱他的。也只有在她不设防的时候,他才能窥得她的真心。斐德瑞终于下定决心,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一定要逼徐梦惟承认她自己的感情,等她愿意承认自己的感情之后,她才有可能愿意吐露她不能爱他的苦衷。

  轻轻拿起被斐德瑞踢到一旁的被单,徐梦惟正想替他盖上的时候,斐德瑞突然伸出一只手,把她拉到床上,然后一个翻身,把她整个人压进床垫里。

  被斐德瑞的重量压得顺不过气来,徐梦惟挣扎地呼吸,痛苦地说:“斐德瑞,让我起来,我不能呼吸了。”

  斐德瑞稍稍抬起身子,但仍然用四肢困着徐梦惟,“梦惟,你来我房间干什么?想偷东西吗?”

  他的语调平淡得好像只是在向她道早安,徐梦惟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斐德瑞,只得急切地搜寻斐德瑞的表情和眼神,好找出应付这个场面的方法。

  徐梦惟望进斐德瑞变深的眸子,只有在斐德瑞动情或发怒时,他的眼睛才会变成这种颜色,但是除了深深的欲望和情意,她竟然找不到任何的痛苦和愤怒,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在短短的数小时内,斐德瑞就可以消除对她的恨意? “斐德瑞,我……”

  “梦惟,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替我盖被子?经过今早以后,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关心我了,更遑论我的健康了。”

  “我……”

  “还有,你为什么要用那种怜惜的眼光看着我?就算我醉死了也不关你的事,对不对?”

  “你……你喝酒了?”徐梦惟小声问,她真的不敢相信,坚守了五年的誓言,斐德瑞竟然会为了她打破。

  “对!我为了你打破了我遵守五年的誓言,反正我是第一次被女人给甩了,喝点酒也无可厚非。”

  “斐德瑞……我……我很抱歉。”徐梦惟闭起眼睛,抵抗自己的痛苦,她不知道斐德瑞竟然会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但是,她不能再流露更多的感情,否则她的牺牲都白费了。

  斐德瑞用手捧住她苍白的脸颊,他知道梦惟很痛苦,但是他这样逼她是不得已的,他不能让她断送了他们两个的幸福。

  “梦惟,看着我,看着我!”

  被迫睁开眼睛看着斐德瑞,徐梦惟的棕色眸子盛满了痛苦与无奈。

  “梦惟,你爱我,对不对?对不对?!”

  徐梦惟不能回答也不想回答,她爱斐德瑞,但是她不能吐露自己的心意,可是,要她说她不爱斐德瑞,在这种情形下,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于是,徐梦惟又再度闭上眼睛,用沉默来对抗斐德瑞的逼问,希望斐德瑞最后会因为不耐烦而放掉她。

  她的反应早在斐德瑞的意料之中,他早就料到徐梦惟会用消沉的沉默来对抗他的逼问,但是他好不容易才困住徐梦惟,他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斐德瑞开始轻吻徐梦惟的唇,双手也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游移着。

  一开始,徐梦惟只是陶醉在斐德瑞的爱抚中,但是当斐德瑞开始解开她的衣服时,她突然恢复理智,猛烈地挣扎,“斐德瑞,不要这样,放开我!”

  斐德瑞根本不理会徐梦惟的挣扎,只是运用形体上的优势,压得她动弹不得。

  “斐德瑞,不要逼我,我不想和你做爱。”违心之论,其实徐梦惟何尝不想和斐德瑞做爱,但是,她不能让斐德瑞有任何幻想,她一定得让斐德瑞完全死心。

  “喔!你不想要我吗?”斐德瑞懒懒地轻抚过徐梦惟每个敏感的角落,虽然她并不情愿,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了反应。“看,你虽然在言语上拒绝了我,可是你的身体是骗不了人的。”

  “斐德瑞……”徐梦惟想反驳他的话,但是斐德瑞用一个深深的吻堵住她的嘴,让她再也无法说下去。

  慢条斯理地解开徐梦惟的衣服,斐德瑞的动作是那么轻柔,他每解开一颗扣子,徐梦惟的欲火就被挑起一分,到最后她根本忘了挣扎,完全沉浸在斐德瑞挑起的情欲世界中。

  满意地看着徐梦惟充满欲望的面容,斐德瑞知道徐梦惟已经完全被他唤起了,现在他所要顾虑的只是他是否有足够的耐力折磨徐梦惟,直到她说出心中的话为止。

  将徐梦惟的衣服全部脱掉,斐德瑞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美丽的肌肤,然后亲吻着徐梦惟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徐梦惟在斐德瑞纯熟的技术下不断地颤抖、呻吟,她抓着斐德瑞的头发说:“斐德瑞,求求你,求求你……”

  移到徐梦惟的上方,斐德瑞抓住她的手说:“梦惟,告诉我,你要什么?”

  “我要你,斐德瑞,我要你!”

  “说,你爱我,说!”

  虽然被情欲冲昏了头,但是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徐梦惟一听到斐德瑞的命令,就知道他这样折磨她的目的。

  “斐德瑞,我不能,我不能!”

  “为什么?梦惟,为什么?”

  “我不能爱你,我不能……”

  斐德瑞空出一只手解开裤子,然后猛然进入徐梦惟,徐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斐德瑞,求求你……”

  咬着牙,斐德瑞拼命控制快要不听使唤的身体,“说,梦惟,只要你说你爱我,马上满足你!”

  “我……我……我不能,我不能……”

  斐德瑞轻轻动了一下,不能向斐德瑞吐露爱意,不能 斐德瑞虽然执意要得到徐梦惟的回答,但他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了,他紧紧抱住徐梦惟的身躯猛然地律动,直到他们达到光与热的颠峰。

  一切恢复平静后,斐德瑞轻轻离开徐梦惟,他的视线迎上她指控的眼神,“梦惟,为什么我这样逼你,你都不愿说出我想听的话?”“因为那是谎言,谎言!”

  “那是谎言吗?你是不是怕一旦你说了,我就不放你走了?”

  “斐德瑞,就算我说了又怎么样?胁迫下的谎言是不能当真的。”

  “你为什么宁愿受我的折磨也不愿说谎?”

  “我……我……因为我不愿受你胁迫,你竟然用这种手段逼我说出这种近于承诺的话,我才不愿让你得逞。”

  其实徐梦惟又何尝不愿对他承诺?只是他们之间的障碍太多了,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的牺牲,斐德瑞仍然不死心? “梦惟,梦惟,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你不是对艾琳说过你爱我吗?我不相信你的爱会这么快就变质了。”

  “艾琳跟你说过我爱你?”难怪在她演了一出让斐德瑞伤透了心的戏以后,斐德瑞仍然要她,原来……这下无论她再怎么演戏,斐德瑞都不会再受骗了。而她也演不出任何伤害斐德瑞的戏了。

  “梦惟,告诉我吧!天大的难题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的。”

  斐德瑞温柔的要求,让她无法再坚持下去,但是她的苦衷却是人力无法解决的呀!难道,她该考虑是不是要留在这个年代,和她的家人朋友永别,只为了和斐德瑞长相厮守? “斐德瑞,让我好好地想一想吧!我……”

  “好吧!这样吧!我过两天陪你到斯多洛,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直到你愿意告诉我你的苦衷,或……决定嫁给我。”

  “这……好吧!”斐德瑞的提议正好和国王的命令相符,她也不想再反对了。

  “梦惟,我爱你,无论你有什么苦衷,我都会爱你,至死不渝。”斐德瑞很高兴梦惟接受了他的提议,他轻搂着她,在她的耳边温柔地说出他的誓言,再过不久,只要梦惟想通了,他们就可以白头皆老,共度一生。

  大卫·林区,前伟柏子爵带着满意及残酷的微笑看着他刚完成的陷阱。这个陷阱一定可以让该死的斐德瑞死无葬身之地,而他和斐德瑞所有的仇恨,也将在此解决。

  自从他在十五年前认识斐德瑞以后,他就深深地嫉妒斐德瑞。他嫉妒斐德瑞显赫的家世,英俊的脸孔,天生的文采,以及一切的一切。斐德瑞的光芒将他完全遮掩,只要有斐德瑞在的一天,他,大卫·林区,就将永远没有出头的一天。

  所以在五年前,他唆使屠夫杀了斐德瑞全家,但是他用计把斐德瑞灌醉,使他幸免于难。他要斐德瑞痛苦、内疚一辈子。而且要让斐德瑞知道,这件事是他大卫·林区干的,但是又没有证据抓他。他要斐德瑞知道自己的仇人近在咫尺,但是却不能抓自己的仇人,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他一定要折磨斐德瑞一辈子,直到他惟悴、屈辱地死亡!

  但是这个完美的计划却被该死的梦惟·徐破坏了!这个小鬼不但杀死了屠夫,还让斐德瑞在屠夫的船上查出他的罪证,害他失去所有的一切,若不是他逃得快,搞不好连性命都没了。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失去了优势,但是仍可以查出他们两个的去向。他们今天就要出发去斯多洛,所以他在到斯多洛的主要干道上设下这陷阱,今天一定要让斐德瑞和梦惟,徐死得很惨、很惨。

  马车平稳地前进着,那轻柔的晃动,就好像摇篮一样,平静地催促着宝宝入睡。

  徐梦惟这两天一直睡不好,她一直在思考要如何处理自己和斐德瑞的事,但是经过两天的思考,她分析过所有的利弊得失,但却仍然没有结果。

  疲惫不堪的徐梦惟,终于忍不住打起瞌睡,可是在不甚宽敞的空间中,怎么睡都不舒服。最后,她在模模糊糊中,找到一个宽厚温暖的枕头,满足地入睡。

  斐德瑞温柔地看着偎进他怀里的徐梦惟,在睡梦中,她毫不犹豫、信任地投进他的怀中,如果她清醒的时候也能这样信任他,也许今天他们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梦惟,梦惟呀!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接受我呢?梦斐德瑞无奈地想。“无论你有什么苦衷,我都不会再放弃你了。因为没有你的日子,即使只有一天,我都不能忍受。”


第8章
 
  剧烈的震动将沉睡中的徐梦惟惊醒,“怎么回事?”

  “嘘!不要说话。”斐德瑞早已掀开车内的窗帘往外看,发现他们仍前往斯多洛的道路上,但是他们的车轮好像陷入一个在洞中。这是主要道路,不可能平空出现一个大洞,而且马车夫也没有动静,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斐德瑞将情况小声地向徐梦惟说一遍。徐梦惟皱皱眉,也看了窗外说:“斐德瑞,情况不对,太安静了,不但不见车夫,而且也没有其他的人来查看,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也好,反正我也要查看一下车夫的情况,搞不好他受伤了也不一定。你待在车里不要出来,一有状况,立刻逃走,知道吗?”

  “斐德瑞,你把我当作什么?弱不禁风的笨女人吗?我才不会舍弃你自己逃走,我要和你同进退。”

  “梦惟,外面的情况也许有危险,你……”

  “我不管!反正铁剑术对付敌人也是游刃有余,多一个人不是多一份力量吗?”

  “梦惟,你的伤才刚好……”

  不待他把话说完,徐梦惟就先抢白,“我的作不成问题,斐德瑞,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如果你遭遇意外,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斐德瑞盯着徐梦惟坚决的脸,温柔地说:“如果我死了,你只会内疚一辈子吗?”

  “我……”徐梦惟低下头,如果斐德瑞死了,那她还能独活吗?只是这些话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不用徐梦惟回答,斐德瑞看她的表情便早已明白一切,他只是希望她能亲口承认,若在平时,他会逼她承认,但是现在时机不对呀!

  “好吧!我们一起出去,可是你不能离开我,知道吗?”斐德瑞决定让徐梦惟和他一起出去,刚才他要徐梦惟留在车内,只是基于男性本能去处理,但是他也明白,这一套在徐梦惟的身上是行不通的,与其在这种危险的状况下和她争辩,不如和她一起共进退,也许他还能就近保护她。

  徐梦惟点点头,抽出斐德瑞送她的剑,“斐德瑞,我们走吧!”

  斐德瑞也拔出他在宫中临时向国王借的剑,再看看窗外的情况,“我数到三我们就冲出去,一、二、三,走!”斐德瑞用力推开车门,和徐梦惟跳出马车。

  他们一跳出马车,就看到车夫俯趴在地上,背后插了一支箭,显然是遭人暗算致死。

  斐德瑞机警地看着四周的环境,而徐梦惟早已沉不住气,大声叫道:“是男子汉不出来决一死战,用这种手法害人,不觉得可耻吗?”

  “梦惟!住口!”斐德瑞低声喝止徐梦惟,“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你以为这样随便叫两声,敌人就会出现吗?还是警觉一点,小心敌人放冷箭。”

  他的话刚说完,立刻有一支箭射到他脚尖前,然后一个穿着白衣服的男子从他们身后的一棵树上跳下来,冷冷地笑着说:“斐德瑞,只用箭射死你太便宜你了,我要亲自把你千刀万剐,让你痛苦而死。”

  “大卫·林区!”斐德瑞一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原本警觉的表情立刻变得冰冷而残酷,他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剑,用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说:“我还以为你逃走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找上我,今天我们之间的仇恨,一定要做个了结。”

  “斐德瑞……”徐梦惟震惊地看着斐德瑞,除了屠夫对决的那一次外,她没有看过斐德瑞露出这种表情,难道……“这个人就是指使屠夫杀害你全家的人吗?”

  “对!杀害我全家,让我这五年来生活在痛苦中的人,就是他!”斐德瑞忿忿地说。

  “斐德瑞,五年前害死你全家,目的就是要你痛苦一辈子。没想到你和这个小鬼竟然能消灭屠夫,还搜出我的罪证!我今天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们两个人吗?”徐梦惟狠狠地瞪着大卫·林区,他竟然敢夸口要将斐德瑞碎尸万段,她一定要帮斐德瑞把他绳之以法,才能永远清除斐德瑞的梦魇!

  “梦惟,我和他的事,你不要插手,我今天一定要亲手将他解决。”斐德瑞盯着大卫·林区,冷冷地说。

  点点头,徐梦惟退到一旁说:“斐德瑞,小心一点!”

  大卫·林区摆出架式,挑衅地朝斐德瑞挥了挥剑“斐德瑞,来吧!”

  斐德瑞二话不说,立刻展开凌厉的攻势,大卫·林区被斐德瑞打得频频后退。

  徐梦惟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决斗,正在奇怪为何大卫·林区如此不济,才开始没多久就露出败象,突然,她发现大卫,林区竟然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徐梦惟立刻惊觉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这时,大卫·林区已经退到一棵树木旁边,他突然一改原先的怯懦,开始反击,斐德瑞措手不及,被逼退几步,而大卫·林区则趁这个空档,一剑砍断在树木附近的绳索。

  一切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斐德瑞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徐梦惟对大卫·林区的行动早已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她还不知道大卫··林区为什么要切断绳索。

  突然一阵破空之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徐梦惟回头一看,一支箭正逼近斐德瑞,她想出声示警,但是斐德瑞和大卫,林区正打得如火如荼,根本不可能注意她的警告。

  眼看着那支箭逐渐逼近,徐梦惟毫不犹豫地奔向斐德瑞,一面大喊着,“斐德瑞,小心!”

  然后她趁着斐德瑞和大卫·林区听了她的喊叫,愣在当场的同时,纵身将斐德瑞扑倒。

  应徐梦将斐德瑞扑倒的同时,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席卷她的全身,徐唯梦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那支箭正牢牢地射进她的左胸。她忍着疼痛,哑声道:“斐德瑞,你没事吧?”

  斐德瑞起身,惊慌地检查徐唯的伤势,“我没事,你这个小笨蛋,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箭?你不要命了吗?”

  “只要你平安,我……”徐梦惟说法下去了,只能挣扎地呼吸。

  “不要说话了!”斐德瑞担心地看着插在徐梦惟左胸的箭,那支该死的箭太靠近心脏了,他不能把它拔出来,一定要赶快带她回宫叫医生处理。“梦惟……”斐德瑞颤
抖地说,“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一定不能死,你死了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大卫·林区发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不敢相信他精心设计的陷阱竟然被那个小鬼破坏了。他不甘心,他今天一定要杀死斐德瑞,一定要……

  他高举着剑,冲向蹲在地上的斐德瑞,高喊着,“斐德瑞,领死吧!”

  看到大卫·林区状若疯狂地朝自己冲过来,斐德瑞想也不想就抓起手边的剑向他丢过去!

  斐德瑞的剑直直地朝大卫·林区飞去,正中他的肚子,大卫·林区不敢相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肚子上的剑,然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砰!”地一声,倒在地上,结束了他那作恶多端的生命。

  徐梦惟原本昏迷的意识,被大卫·林区的惨叫声惊醒。她虚弱地睁开眼,觉得左胸剧烈地疼痛,她的生命像正一点一点地离她而去。但她并不后悔为斐德瑞挡下这一箭,为她所爱的人牺牲生命,她在所不惜。但是在她死之前,她一定要向斐德瑞表明她的爱意,否则她死不甘心。

  “斐德瑞。”徐梦惟虚弱地叫着他。

  “不要说话了,大卫·林区被我解决了,我马上带你回宫治疗。”

  “斐德瑞,我快死了……”

  “不,你不会死的!”斐德瑞狂乱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徐梦惟觉得自己的力气正一点一点地流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斐德瑞,我……爱你……”

  一说完这句话,徐梦惟最后的意识也随之消失,沉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看着突然昏厥的徐梦惟,斐德瑞恐惧升到极点,他慌忙地检查她的呼吸和心跳,好不容易发现徐梦惟还有微弱的呼吸,他几乎发狂的心才平静一点。

  在极度的惊吓中,斐德瑞对徐梦惟的爱语根本充耳不闻,他抱着昏厥的徐梦惟,解开马车上的马。他现在满脑子只想着他要赶回皇宫去找医生,不论任何代价,他一定要救活徐梦惟。

  而皇宫的守卫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宫中最有权势的杜南公爵,骑着一匹黑马,抱着胸前插着箭、浑身是血的斯多洛男爵,用足以跌断脖子的速度冲入皇宫。守卫们被杜南公爵近乎发狂的表情吓坏了,根本没有人敢阻止他。

  斐德瑞策马直奔皇宫的西翼,艾琳和国王的御医都住在那里,他们是徐梦惟唯一的希望了,如果连他们都救不了徐梦惟,那……那他也不想活了。

  到了皇宫的西翼,斐德瑞小心翼翼地抱徐梦惟下马,但是徐梦惟的伤口因为受到震动,又流了不少血,而伤口的疼痛,也让昏迷中的徐梦惟发出痛苦呻吟。斐德瑞一见到这种,毫不犹豫地以最快的速度直奔艾琳的寝室,他知道如果再慢一分,徐梦惟的伤势就再加重一分。

  此时西翼有不少人听到外面的骚动而出外观看,他们一看到斐德瑞和徐梦惟的样子,都下意识地让路,即使有满腹的好奇心,也不敢把他们拦下来问个究竟,以免到时候不但得不到答案,还得罪了濒临疯狂边缘的杜南公爵,那就得不偿失了。

  斐德瑞直闯艾琳的房间,艾琳正好在房间里没有出去,她一看到徐梦惟的情况,二话不说,立刻要斐德瑞将徐梦惟放在床上,然后找出一篮子的医疗用品、绷带以及
干净的床单来到床边。

  凝重地看着徐梦惟的伤势,艾琳很想知道徐梦惟为什么会伤成这样,但是她也知道救人如救火,再拖下去,徐梦惟的小命就不保了,所以她得先治好徐梦惟的伤,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

  艾琳用剪刀将徐梦惟伤口旁的衣物剪开,当她看到插在徐梦惟身上的箭的位置时,脸色松懈了一些。她看着一脸焦急的斐德瑞说:“斐德瑞,不要太担心,虽然这支箭的位置在梦惟的左胸,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这伤势满重的,可是只要照顾得当,梦惟一定会康复的。”

  “艾琳,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梦惟她……她流了那么多的血,而且又昏迷不醒……”

  “斐德瑞,其实梦惟流的血并不多,你呀!是关心则乱,所以才会觉得她流了很多血。至于她昏迷不醒,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在这一、两天之内,她就会醒来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把她胸前的箭拔出来,铁制的东西留在身体里太久不好。

  “好吧!那要怎么做呢?”

  艾琳把一条床单折成十公分见方的正方形,“斐德瑞,你现在握住箭尾,我数到三时,你就把箭拔出来。好,一、二、三,拔!”

  斐德瑞把箭拔出来,艾琳立刻把正方形的布块用力压在徐梦惟的伤口上。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国王、乔伊和御医一起闯进艾琳的房间,看来这件事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传遍全宫了,所以才会惊动马洛国王亲自前来。

  “斐德瑞,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才离开没多久,梦惟就受伤回来?”马洛国王一进房间,就急急地问着斐德瑞详情。

  对马洛国王的问话恍若未闻,斐德瑞只是心急地看着被血浸透的布,“艾琳,她还好吧?流了这么多血……”

  “斐德瑞,不要担心,她的血快止住了,等一下我会替梦惟上药,剩下的,就要看她自己的复原能力了。”

  “她?斐德瑞,为什么艾琳和你都称梦惟为她?难道……”马洛国王听到艾琳和斐德瑞的对话,惊觉地问。

  艾琳听了国王的问话,才发觉她和斐德瑞无意之间把徐梦惟的秘密泄漏了。她叹着气看着全心注意着徐梦惟的斐德瑞,再看看满脸无奈的乔伊、震惊的马洛国王和御医说:“乔伊,没办法了,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办法守住对梦惟的承诺。你带国王和御医到外面去,告诉他们前因后果吧!说完了以后,请御医进来帮我的忙,好吗?”

  “天呀!这么说,梦惟·徐是个女人?”马洛国王站在他书房的中央,不敢置信地问。由于房间外面聚集了许多好奇的人,马洛国王怕人多口杂,因此决定先到他的书房再叫乔伊说明。

  乔伊苦笑地说:“刚开始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我也很难想像如此勇敢机智的人,竟会是个女人。但是也许正是如此,所以斐德瑞才会这样死心塌地地爱着她。”

  “从他们一到皇宫,他们的暖昧行业早已引起许多人的猜测,只是惧于杜南公爵的权势而不敢随便散布谣言。真相尚未公开,情况就已经如此混乱,要是真相一旦揭露,那……”御医担忧地说。

  “唯今之计,只有由我们来公布真相,并且宣布斐德瑞和梦惟的婚事,这才能阻止谣言的散播。”国王果断地说。

  “可是梦惟欺骗你的行为,等于犯了欺君之罪,而且她也不是特兰斯的人,你这样做不怕引起其他贵族的非议吗?”乔伊试探地问。

  “只要我正式承认并宣布他们的婚事,有谁敢议论?斐德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真正喜爱的女子,我这个做舅舅的,怎么能狠心拆散他们呢?好了,不要多说了,我们还是赶快去看看梦惟的伤势吧!乔伊,你带几个警卫到附近搜查,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在附近出没,等梦惟的伤势好一点了,我再问问他们真相。”

  当国王和御医回到艾琳的房间,艾琳刚好帮徐梦惟包札好伤口,而斐德瑞则坐在徐梦惟的身边,痴痴地望着她。

  艾琳一见到御医进来,立刻迎上去说:“洛可大夫,我已经替梦惟包好伤口了,也喂她吃了一些草药,现在怕的就是伤口发炎或是感染到其他的细菌。”

  洛可医生走到床边,仔细地观察徐梦惟的情形,“艾琳小姐,你做得很好,就算是我,恐怕也不能做得更好了,现在就看斯从洛……梦惟小姐的复原能力了。”

  “梦惟的身体一向不错,应该很快就能康复的。对了,国王,就让梦惟住在这里休养好了。等一下我再叫人搬一张床进来给斐德瑞休息。”

  “什么?我要让斐德瑞住在这里?”国王吃惊地说,“这样不太好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恐怕对梦惟的名誉有很大的影响。”

  “国王,你看看杜南公爵这个样子,在梦惟小姐复原之前,他是不可能离开她的的,反正他们也等于有婚约了,等梦惟小姐好了以后,就让他们结婚,还有谁敢说他
们的闲话?”洛可医生提议说。

  “什么?结婚?!国王,你真的打算让他们结婚?你不在乎梦惟的身分和家世?”艾琳惊讶地问。

  “当然不在乎!”国王斩氏截铁地说,“事实上我也曾想过要是斯多洛男爵是个女人,我就不用担心斐德瑞的婚事了,现在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又怎么会在乎梦惟
的身世?况且梦惟也是我亲自封赠的爵士,凭她的身分,也不至于辱没了斐德瑞。”

  “国王你通样想真是太好了!他们之间波折重重,现在总算有了好结果。”艾琳高兴地说。

  “好吧!艾琳,就照你说的去做好了,洛可,好好照顾梦惟,还有,不要让斐德瑞轻夸,我还有公事,先走了,我会再来看她的。对了!艾琳,你可以住到隔壁的房间,反正那间房间是空的,这样你也比较容易照料梦惟。”

  两天后
  斐德瑞半睡半醒地在椅子上打着盹,昨天,徐梦惟曾发高烧,现在好不容易烧退了一点,可是他也累坏了,虽然徐梦惟还是昏迷不醒,但是他实在撑不下去了,只好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斐德瑞,...,,斐德瑞,.....”

  突然听到徐梦惟轻声呼唤着他,斐德瑞原本昏沉的脑袋马上清醒。他看向床边,徐梦惟微睁着双眼,正迷惑地打量着四周。

  俯身紧握着徐梦惟的手,斐德瑞激动地说:“梦惟,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两天,大家都很担心你。

  “斐德瑞……”徐梦惟觉得全身好沉重,好沉重,脑袋昏沉沉的,眼皮也不听使唤地掉下来,“斐德瑞,危险,箭射过来了,快逃!”徐梦惟的记忆还在两天前,所以她一看到斐德瑞,第一个反应就是叫他快逃,好躲过大卫,林区的攻击。

  “梦惟,梦惟,你还好吗?我已经把大卫·林区杀死了,你忘记了吗?”斐德瑞急急地说,希望能唤醒徐梦惟的神智。

  “杀死了?”徐梦惟听到斐德瑞的话,紧张的心情也松驰下来,她缓缓地闭起眼睛,喃喃地说:“那就好,那就好,斐德瑞……我爱你,我爱你,你千万不能死,不能死……”

  斐德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经过这么多的迩避、欺骗和威胁以后,徐梦惟终于肯承认对他的感情了。

  但是,斐德瑞看着徐梦惟又再度陷入昏迷的样子,产生一股极度的恐慌,在那一瞬间,徐梦的表情突然变得,好遥远,他真怕她一睡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斐德瑞挣扎地压抑自己的恐惧,自从遇到徐梦惟以后,他控制自己情感的能力就明显减退,是徐梦惟释放了他的情感,让他不再冰冷无情,但是如果他无法将这种恐
惧的情绪压抑下来,他一定会崩溃的。

  “斐德瑞,斐德瑞……你还好吗?”艾琳走人房间,正想对徐梦惟做每天的例行检查,却看到斐德瑞半跪在床边,全身发抖,脸上满是惊慌和恐惧。她握住斐德瑞的手,安慰地说:斐德瑞,镇静下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艾琳……”斐德瑞像遇到救星似地紧握住艾琳的手说:“你快看看梦惟,她……她……她刚刚清醒一会,然后又昏迷了,她会不会……会不会……”

  “斐德瑞,不要紧张,我来帮她检查。”

  放开斐德瑞的手,艾琳仔细地帮徐梦惟检查,发现她复原得很好,刚刚突然的清醒是她康复的前兆,再过不久,她就会真正清醒过来。

  “艾琳,怎么样?”

  “斐德瑞,别担心,梦惟很好,只要她的体力完全恢复了,她还会再醒过来的。”

  听了艾琳的话,斐德瑞松了一口气,喃喃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艾琳担忧地看着斐德瑞憔悴的面容,他已经两天没睡好也没吃好了,刚才的恐怕慌张,证明他的精神状态已经面临崩溃的边缘,如果再不好好休息,他一定会累倒的。

  轻扶起斐德瑞,让他坐在椅子上,艾琳直视他因为疲累而不再清澈的双眼,严肃地说:“斐德瑞,听我的话,去休息吧!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斐德瑞固执地摇摇头说:“我不要,我还要照顾梦惟……”

  “斐德瑞,别逞强了!你自己也明白你撑不了多久了,难道你希望梦惟一康复就要照顾病倒的你吗?”

  “艾琳,我不想离她太远,我要她一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你的床就在旁边,怎么会远呢?”艾琳无奈地看着不肯屈服的斐德瑞,沉吟了一会,说:“好吧!你干脆和梦惟一起睡好了,反正你们的身体状况都很差,也不可能做什么逾矩的事。”

  “可是我住在这里已经足以引人非议了,要是有人看到我和梦惟同睡在一张床上,一定会让她的名誉受损的。”

  “我会叫所有的人在梦惟清醒以前不准进来,这样总可以了吧!”

  斐德瑞叹口气,接受了艾琳的建议,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地爬上床,伸手轻轻地搂住徐梦惟,随即沉沉地进入梦乡。

  艾琳温柔地看着徐梦惟和斐德瑞沉睡的面容,这对命运多舛的恋人呀!他们的厄运已经够多了,希望他们经过了这些靡难之后,能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艾琳为他们默默地祝福着。

  当徐梦惟再度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她一张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斐德瑞沉睡的面孔。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斐德瑞会睡在她的身边?

  “斐德瑞,斐德瑞……”徐梦惟轻唤着斐德瑞,她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最后的记忆是她替斐德瑞挡了一箭然后,她什么事都记不得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的伤治好了吗?大卫·林区被斐德瑞杀死了吗?这些都是她极想知道的事。

  “梦惟,你……你醒了!”斐德瑞一被徐梦惟唤醒,看着她清醒的脸庞,立刻欣喜若狂地紧抱着她,然后深深地吻往她,诉尽这几天他的担心及害怕。

  徐梦惟无助地回吻着斐德瑞,直到他们喘不过气来,才结束这个吻。

  “梦惟……”斐德瑞看着依偎在他的胸膛上,显得娇软无力的徐梦惟说:“梦惟,你还好吗?我是不是抱你抱得太紧了?我有没有弄痛你?”

  “斐德瑞,我很好。”徐梦惟贪恋地嗅着斐德瑞身上清新的男性气息,经过一场生离死别,再也没有比依偎在自己的爱人身边更让人感到幸福的事了。

  “梦惟,你想不想吃点东西?你已经昏迷两天了,真是担心死我了,你还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斐德瑞,我很好。”徐梦惟打断斐德瑞的长篇大论,她从来不知道斐德瑞竟然是个这么唠叨的男人。“斐德瑞,我们现在在哪里?大卫·林区死了吗?你有没有受伤?”徐梦惟将她想知道的问题一古脑提了出来。

  “我们现在在王宫,住的是艾琳的房间,三天前我杀了大卫·林区以后,就跑来这里向艾琳求救,还好你的伤还不算太重,艾琳说,你完全清醒以后,就等于已经复原一大半了,只要再调养一阵子,就可以完全康复。梦惟,答应我,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要是你有什么闪失……”斐德瑞想到这里不禁微微发抖,“那我也活不下去了。”

  “斐德瑞,我……”徐梦惟被斐德瑞表现出来的恐惧给吓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存在对斐德瑞是这么的重要,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要是斐德瑞有什么闪失,那她……“斐德瑞,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看见你有生命危险而坐视不管的。”

  “梦惟……”斐德瑞轻轻叹口气,轻吻着徐梦惟的唇,“天知道以前没有你的日子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徐梦惟听了斐德瑞的话以后,不禁全身一僵,她突然想到在自己中箭的时候,已经对斐德瑞表达爱意了,斐德瑞这下一定更离不开她了,但是她不能留在这个年代呀!总有一天她会离开斐德瑞,他怎么能接受这个打击呢?

  斐德瑞感受到徐梦惟异常的反应,他扶着徐梦惟坐起身,看着她苍白的脸庞,轻叹口气说:“你又想到那个使你不能爱我的苦衷了,对不对?”

  “斐德瑞,我……”

  “梦惟,你不要再说了,你已经对我承诺你的爱,无认如何,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斐德瑞……”徐梦惟觉得好累,她的精神都无法再承受更多的压力,而她也无法再拒绝斐德瑞的爱了,况且,她已经对斐德瑞表达她的爱,再将她的苦衷隐瞒下去,对她和斐德瑞都不公平。

  只是才刚刚清醒的她,已经发觉伤口对她的影响,她现在实在没有体力对斐德瑞述说她那不可思议的遭遇。

  “斐德瑞。”徐梦惟轻倚在斐德瑞的胸膛上,她的伤口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她需要的是足够的休息,“好,我告诉你我的苦衷,但是等我复原了以后再说,好吗?我现在实在没那么多的体力解决这件事。”

  听到徐梦惟的话,斐德瑞赶紧扶她躺下,“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逼问你的,你才刚醒过来,最需要的是休息,我们的事还是等你康复了以后再说吧!”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艾琳旋风般地冲进房间,手上还端了一堆食物。“斐德瑞,我帮你煮了一些食物,你趁势吃了吧!”她一进房门,就看到早巳清醒的徐梦惟,惊喜地说:“梦惟,你醒了。”她放下餐盘,走到床边,“梦惟,怎么样?还会不会想昏睡?”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累,而且伤口还有点痛。”

  “太好了,梦惟,只要你好好地调养,很快就能恢复健康了。对了,你一定饿了,我再去煮点东西来给你吃。”

  “不用于,艾琳,这些食物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我和梦惟一起吃就好了。”斐德瑞惊恐地看着那堆食物,艾琳以为他是猪吗?这些食物他和徐梦惟两个人吃都嫌多了,要是艾琳再去弄更多食物过来,到时他们一定会消化不良的。

  “好吧!斐德瑞。梦惟刚清醒,只能吃流质的东西,你要注意。我还有事先走,不打扰你们了!”艾琳知道徐梦惟刚醒,斐德瑞一定有很多话想跟徐梦惟说,不要让她太累了。我晚一点再来替梦惟检查伤口。”

  “艾琳,谢谢你。”


第9章
 
  斐德瑞端了一碗鸡汤,细细地吹凉了,舀起一匙汤说:“来,梦惟,喝点鸡汤。”

  徐梦惟乖乖地喝下斐德瑞喂她的鸡汤,“斐德瑞,你不用喂我了,我自己会喝。”

  “梦惟,给个机会让我宠宠你吧!”

  “斐德瑞,你是不是又为了我好几天没睡、没吃好了?”徐梦惟摸着斐德瑞憔悴的脸庞,心疼地说。

  “你昏迷了两天,我也担了两天的心,你说我怎么能吃得下、睡得着呢?”

  “斐德瑞……”徐梦惟情不自禁地细劝吻着斐德瑞的唇说:“答应我,你要好好休息,我不想你为了我而累倒了。”

  “等一下吃饱了,我就陪你午睡,好不好?”

  徐梦惟羞涩地点点头,斐德瑞看见她难得的娇羞,忍不住放下手上的鸡汤吻住她。

  全心地回吻他,徐梦惟决定在养伤的期间,好好享受斐德瑞的宠爱,也许在她对斐德瑞说出自己的苦衷以后,斐德瑞会认为她是疯子,或者会因为她的身世而惧怕她,但是无认如何,她至少拥有这一刻美好的回忆。

  一个星期后

  徐梦惟坐在窗前的躺椅,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经过一个星期的调养,她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伤口也完全愈合,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只是斐德瑞还是很担心她,不准她到处走动,害她待在房间里都快要发霉了。

  “梦惟,这里有些汤,你趁热喝了吧!”斐德瑞端着一碗汤,进入房间。

  天呀!又来了!徐梦惟无奈地呻吟着,自从她清醒以后,斐德瑞一天到晚就是吩咐厨房弄一些有的没有的补品给她吃,她都快腻死了。

  “斐德瑞,我不饿,你先放着吧!”徐梦惟拒绝斐德瑞的补品,希望这次他能大发慈悲放她一马。

  “不行,你一定要吃下去,来,我喂你。”

  徐梦惟叹着气吃下斐德瑞喂她的汤,她实在无法抗拒斐德瑞温柔的举动,虽然这一个星期来他是愈来愈霸道,什么事都不准她做,但是他也愈来愈体贴,好像想把五年来极力封闭的情感一古脑地转注在她的身上,让她实在不忍心拒绝斐德瑞。

  “斐德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不再吃这些汤汤水水的东西,你就不要再费心帮我准备了。而且这几天天气这么好,我也想出去走一走,好不好嘛?斐德瑞……”徐梦惟拿出从来没使用过的撒娇手段,腻在斐德瑞的身上,娇声说。

  这招果然有效,斐德瑞根本没有办法抵挡徐梦惟,拒绝的话一看到她充满希冀的眼神,就原封不动地吞了回去,“好吧!可是你只能在花园走一走,而且不能待太久。”

  “好,斐德瑞,我们快走吧!”

  斐德瑞一把抱起徐梦惟,往花园走去。徐梦惟依偎在斐德瑞的怀里,一时之间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一到了花园,看到四周稀疏的人影,才惊觉地说:“斐德瑞,快放我下来,我现在的身分是个男人,你这样抱着我会让人误会的。”

  叹口气,斐德瑞把徐梦惟放在一张椅子上。有件事他为了不让徐梦惟烦心,一直没有对她说,只是他隐瞒得也够久了,如果他再不说,只怕她也会自己发觉。“梦惟,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我的舅舅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分了,他也对所有的贵族宣布了,而且,他也公布了我们的婚事……”

  “什么?我们的婚事?斐德瑞,你怎么能让国王这么做,我根本没答应你,我……”天呀!事情怎会闹到这种地步,徐梦惟用右手支着额头,为斐德瑞突如其来的消息苦恼不已。

  “梦惟,难道你真的不想嫁给我吗?难道你对我吐露的爱意全是假的?我知道在舅舅公布以前,没有先征求你的同意是我的不对,但是我为了你的病一直和你住在一间房,如果舅舅不公布我们是未婚夫妻,你知道你的名誉会受到多大的损害吗?”

  看到斐德瑞受伤的表情,徐梦惟的心里也不好受,她再也不能逃避了,是该把事实真相公布出来的时候了。

  “斐德瑞,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苦衷吗?我想现在该是说明一切的时候了。”

  “梦惟,你终于愿意告诉我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切等了多久吗?”斐德瑞激动地说。

  徐梦惟苦笑几声,她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斐德瑞的她自私地想再多享受几天幸福的生活,但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如果再等下去,也许她只能等着参加自己的婚礼了。“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我们还是找个安静没人打扰的地方好好谈一谈吧!”

  好不容易可以出去一趟,没想到才看了一眼蓝蓝的天空,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马上又回到房间。徐梦惟坐回放在窗前的躺椅,苦涩地想。

  斐德瑞知道徐梦惟需要一点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也静静地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等着她开口。

  看看斐德瑞,徐梦惟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斐德瑞,我说的话也许你很难相信,但是我发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绝对无半点虚假。”

  徐梦惟对着目瞪口呆的斐德瑞详细地解释她如何来到特兰斯的经过,以及三九九O年代进步的科技、复杂的社会和政治生态。她也叙述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的学校,以及一切她所眷顾的事物。

  最后,她下了一个结论,“再过到五个月,我就得回去属于我的年代,我还未陷得太深之前先离开我,那样也许你还能找到你的幸福,但是……”

  “但是,已经太迟了,我已经陷得太深,如果要我生活在没有你的日子,我宁愿去死!”斐德瑞沉痛地说。

  “斐德瑞,你……你相信我的话?”

  “我怎么能不相信?你说的一切虽然是不可思议,但是却又该死的合理我……”斐德瑞深深叹口气,再也说不下去。他握紧双拳,勉强抑制自己的痛苦,他作梦也没想到徐梦惟竟然是从另一个时代来的人,而且于过几个月就要回去了。到这里,他蓦地放声狂笑,眼泪随着笑声缓缓流出。天呀!上苍对他何其不公,为什么要让他找到真,爱,却又不能长相厮守?

  被斐德瑞的反应吓坏了,徐梦惟站起身,跪在斐德瑞的面前紧紧抱住她,“斐德瑞,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过了好一会,斐德瑞才渐渐平静下来,却发现在他胸前的徐梦惟早已泣不成声他轻柔地捧起她的脸,吻干她脸上的泪水,然后一把抱起她,和她一起躺在床上。

  “斐德瑞……”徐梦惟用手拭去斐德瑞脸上的泪珠,沉痛地说:“斐德瑞,放弃我吧!在这世界上一定还有比我好的女孩,我……”

  “不要说了,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斐德瑞用一个深深的吻,封住徐梦惟的嘴,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然后,斐德瑞用力拉扯着自己和徐梦惟的衣服,他急切的手抚过徐身上的每一处曲线,他知道自己太过急切,也太过粗鲁,但是他需要保证,他需要借着和徐梦惟的结合证明她还在他的身边。

  徐梦惟无怨地承受着斐德瑞粗的索求,她了解斐德瑞,她知道斐德瑞极需要一个管道来发泄他的恐惧及悲伤。她紧紧地攀住斐德瑞,希望借由强烈的激情让斐德瑞暂时忘了她的身世及一切的一切,在这个时候,只有他们的结合是真实的,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在这里提醒所有的观众朋友,如果有一天有幸回到古代,千万不要玩过了头不想回来,在半年后,你没有强烈想回到未来的念头,很有可能你永远都回不来了。当然,如果你不想回来,也可以使用这个方法,这也是为什么每隔五十年,全世界的失踪人口至少会多出十倍的原因……”朦胧之中,徐梦惟对这段话感到十分熟悉。

  “梦惟,梦惟,醒一醒。”

  徐梦惟在斐德瑞的呼唤下清醒了过来,她捧着头,想起她刚才作的梦。那是她在柴里斯看电视时,胡瀚轩博士在她入睡前所说的最后一段话,由于当时她正处于瞌睡状态,所以对这段话的印象不深,但是为了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她的记忆深处冒出来?是上天要她作最后的抉择吗?要她舍弃在柴里斯的亲友及家人,留在斐德瑞的身边?

  “梦惟,你还好吗?是不是我刚刚太粗鲁,伤到你了?”斐德瑞看到徐梦惟怪异的举动,连忙在她身上摸索着,怕刚刚强烈的欢受伤害到徐梦惟。

  徐梦惟按住斐德瑞的手,轻声说:“没有,斐德瑞,我很好。你没有伤到我,充其量只是多了几个淤青,没什么关系。”

  “对了,斐德瑞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你要出去办事吗?”徐梦惟打量丰斐德瑞穿戴整齐的样子,疑惑地说。

  “梦惟……”斐德瑞扶起徐梦惟,让半倚在自己的身上,“我刚刚到我的宅邸一趟去拿这个。”斐德瑞从裤袋内拿起一枚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说:“梦惟,嫁给我吧!不要再拒绝我了,你知道吗?每当你拒绝我一次,我的心就多痛一次,你忍心让我再痛苦下去吗?”

  “斐德瑞,你……你忘了吗?我留在这里的时间只乘下四个多月,我怎么能做你的妻子?”

  “梦惟,我不在呼,我不在乎你能留在这里多久,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做我的妻,在我这一生,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的妻子。”

  “斐德瑞,不要这样……”

  “梦惟,难道你还是不肯答应我?”

  “斐德瑞,我……”徐梦惟的心中正在苦苦地挣扎着,她抱着头,脑中不断地回响着胡博士所说的话,她的一切都留在未来的柴里斯,但是斐德瑞却是她的最爱,这要教她如何取舍?

  “梦惟,我已经想通了,我也不再苛求,我只求在这几个月中,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妻子,难道小小的要求对你来说是这么的困难吗?”

  “不是的,不是的。”徐梦惟抬起头望向斐德瑞湛蓝的眼眸,他的眼中盛满了对她的爱及绝望,难道……“斐德瑞,告诉我,在我走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梦惟,你……”

  “告诉我!”徐梦惟的话气是毫不留情的坚决。

  斐德瑞轻抚着徐梦惟的脸颊,过了好一会才说:“梦惟,认识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在我的家人都过世以后,虽然还有疼我的舅舅及好友,但是我的心却一直冰封着,沉入永久的黑暗之中。我本来以为我的一生就这样过了,但是,我遇到了你,你把我从寒冷中拯救出来,让我体会到人间还有快乐而不只是无边的痛苦,梦惟,失去了你,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放心,我不会自杀,但是没有了心的人还能活得了多久呢?我也不再奢求什么了,我只希望能在这最后的时刻里有一段美好的回忆,梦惟,嫁给我吧!在你离去以后,至少在我有生之年,还有一段回忆陪着我,让我不会太寂寞。”

  “斐德瑞。”徐梦惟紧紧抱住斐德瑞,天呀!她该怎么做?斐德瑞这段深情的剖白深举动震撼着她,但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为了爱情而舍弃一切。

  而一想到她离去以后,斐德瑞有可能会因为心碎而死,她的心就揪成一团,她能这样无牵无挂地离去吧?回到柴里斯以后,即使有家人朋友的陪伴,但是她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将会无法再爱任何人,也许她也会像斐德瑞说的一样,因为彻底的心碎而提早结束生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徐梦惟痛苦地说,她想留在斐德瑞的身边,但是她怎么能如此自私,为了爱情而置她的家人不顾呢?在想起留在这个年代的方法以后,她就了解自己不能在还没作出抉择之前就答应斐德瑞的求婚,这对他是不公平的,他有资格要一个能陪他白首携老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只能陪伴他几个月的妻子。

  “答应我的求婚有这么痛苦吗?我的爱对你来说是负担吗?你说呀!”斐德瑞把徐梦惟推离他的身体,用力地摇晃着她。

  “斐德瑞,不要这样……”看到斐德瑞如此痛苦,徐梦惟也不好受,但是……

  “斐德瑞。”徐梦惟拔下手上的戒指,交给斐德瑞说:“我们都需要好好地冷静一下,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覆的。”徐梦惟决定她需要好好思考自己的未来,毕竟,无论她作什么决定,对她的一生都有极大的影响,她不能就这样草草决定。

  斐德瑞拿起戒指,一言不发地瞪着徐梦惟,过了好一会才涩涩地说:“这是代表拒绝吗?梦惟你她残忍,我不敢奢望和你厮守一生,只要求有段美好的回忆,但是你连这样都不肯答应我,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爱我,我……”

  “够了,斐德瑞,不要再说了!”徐梦惟激烈地打断斐德瑞的话,“你只是在说气话,不要这样末煞了我们的感情。”

  “我想我不该再留在这里了,再说下去只会造成我们的冲突。梦斐德瑞猛然起身,冷冷地说:“梦惟,我不会再向你求婚,一个男人能遭受的拒绝只有这么多了,我会告诉舅舅另外替我找一间房间,你放心,我不会再来烦你了。”

  “斐德瑞……”徐梦惟看到斐德瑞冷硬的背影,忍不住痛哭失声,她知道自己伤到斐德瑞了,但是她也不好受呀!老天呀!为什么要在她好不容易找到真爱以后,却要这样折磨她?她到底该怎么做?怎么做?

  “梦惟,梦惟,开门。”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徐梦惟唤醒,徐梦惟揉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她起身披上睡袍,疑惑地打开门,门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艾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艾琳如此着急呢?

  门一开,艾琳就急急忙忙地指挥两个人抬着一个人进门,并把他放在床上。

  “艾琳,这是怎么回事?”徐梦惟跟着走到床边,才发现床上躺着的人竟然是斐德瑞,只见他紧闭着双眼,看起来像是……昏迷不醒。

  “天呀!斐德瑞,斐德瑞!”徐梦惟跪在床边,颤抖地抚摸着斐德瑞的脸,发现他的体温竟是冰冷得吓人,头发还湿淋淋的,她转过头,奢着艾琳,着急地问说:“艾琳,斐德瑞怎么了?刚刚他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艾琳叹了口气说:“梦惟,斐德瑞被人发现昏迷在王宫外的湖里,有可能是从马上摔下来,身上倒是没什么伤痕,只是他浑身湿透了,现在天气又不够暖和,要不是救他的人机灵,在最短的时间换下他的湿衣服,可能他现在早就并发肺炎了。

  “他现在的情况还是不很乐观,如果不好好照顾他,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梦惟,我知道你的病刚好,不能太过劳累,但是我想你会希望亲自照顾斐德瑞的,所以我就
把他送来这里。你一定要好好帮他保暖,他还是有可能会并发肺炎,要是并发肺炎,恐怕就很难治好他了。”

  “怎么会,怎么会,斐德瑞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徐梦惟慌乱地问。

  “据王宫的守卫说,斐德瑞骑马出去的时候神情狂乱,而且速度极快,他摔下马没有把脖子摔断实在是太幸运了。梦惟,斐德瑞就交给你了,过一会我会熬一些草药来给斐德瑞喝,希望他能快一点醒过来,否则他的病要治好就很难了。”艾琳说完话,就带着那两个人离开。

  徐梦惟拉起被子密密地覆住斐德瑞,脱掉他的及自己的衣服,然后躺在斐德瑞的身边,紧紧地拥抱住他,希望能分给他一些温暖。斐德瑞会狂乱地纵马,一定是被她迟迟不肯答应他的求婚刺激的。天呀!他怎么这么傻?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呀!

  “梦惟,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斐德瑞突然狂乱地挣扎,嘴中喃喃地念着重复的话语。

  “斐德瑞,不要这样,你会伤到自己的。”徐梦惟怕斐德瑞伤到自己,连忙紧抓住他的手,但是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徐梦惟不得已只好整个人压在斐德瑞的身上,她俯在斐德瑞的耳边说:“斐德瑞,斐德瑞,听我说,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愿意嫁给你,和你厮守一生一世,再也不分离!”

  徐梦惟不断地在斐德瑞的耳边重复着这段话,好不容易他才平静下来,沉沉睡去。

  “斐德瑞。”徐梦惟摸摸斐德瑞的额头,发现他的脸没有先前那么冰凉,而且经过刚刚的挣扎,身上出了一些汗,使他原本冰冷的体温回复温暖。徐梦惟连忙下床,从水盆里拧了一条毛巾,帮斐德瑞拭汗。

  她爱怜地轻拭着斐德瑞的脸庞,知道自己刚才对他说的那些话,是她最后的决定。当她看到斐德瑞昏迷醒的样子时,她的心整个揪成一团,在那一刻,她终于了解斐德瑞比任何人都重要。虽然她放不下远在未来的家人,但是她更放不下斐德瑞,失去了家人和朋友,也许她还能坚强地活下去,但是失去了斐德瑞,她连活着的勇气都会消失殆尽。

  “对不起,爸、妈,为了我心爱的人,我不得不放弃你们,希望你们能谅解我,你们的养育之恩,我只能来生再报了。”徐梦惟在心中默默诉说着。

  刺眼的阳光刺激着斐德瑞的眼睛,他困难地睁开眼,睛,尚未看清楚四周的景物,就发现自己的头像针刺一样地痛,他忍不住扶着头,呻吟出声。他是怎么了?他只记得他为了闪避一只狐狸,从马上摔到一个湖中,后来的事他就记不得了。

  “斐德瑞,人醒这里有碗艾琳熬的草药,你快点喝了,身体才会快点好起来。”徐梦惟见到斐德瑞醒了,欣喜若狂,连忙端起他的药,想喂他喝下。

  “梦惟,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斐德瑞终于看清自己在和徐梦惟决裂的房中,大概是有人救了他再送他来这里。

  “我在照顾你呀!你昏迷了两天,我好担心,还好你复原的状况不错,没有并发肺炎,艾琳说只要你醒过来,你的病就好了一半。来,快把药喝了,才能赶得及参加我们的婚礼。”

  “我们的……婚礼?”斐德瑞怀疑自己的脑袋和耳朵是不是在摔下马时也一道摔坏了,他竟然会听到徐梦惟说出婚礼这两个字,她不是一直拒绝他的求婚吗?为什么现在……

  “来,喝了这些药,我再告诉你我们的婚礼计划。”

  斐德瑞呆呆地任由徐梦惟喂他药汁,等全部的药汁都喝完了,斐德瑞才抓住徐梦惟的手说:“你说,什么婚礼?你不是已经拒绝了我的求婚吗?为什么现在还有婚礼?”

  “斐德瑞。”徐梦惟笑了笑,向前吻了斐德瑞一下,温柔地说:“我爱你,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你说什么?”斐德瑞觉得自己快晕倒了,梦惟竟然向他求婚,这是真的吗?还是他在作梦?如果这是梦,他宁愿永远不要醒来,在现实中的梦惟只会用哀伤的眼眸看着他,只会一再地拒绝他的真心,她不会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倾诉她的爱意,也不会放下矜持向他求婚。

  “斐德瑞,你说过,你不会再向我求婚,而我是这么想嫁你为妻,所以我只好向你求婚了。”

  “梦惟,我不是在作梦吧!”斐德瑞偷偷捏了自己一下,会痛!这不是梦,梦惟真的在向他求婚,“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拒绝我的求婚?为什么现在……”

  “斐德瑞,其实我发现了留在这里的方法。”

  “什么?!你可以留在这里?不会在四个月之后离开我?”斐德瑞震惊地说。

  “是的,在你最后一次向我求婚之前,我想起了留在这里的方法,只要我在四个多月后,没有想回未来的念头,我就不会回去。但是我很矛盾,我很想留在你的身边,但是我又无法舍弃我的家人,所以我当时没有马上答应你的求婚。也许我可以在和你结婚后再慢慢考虑我是否要留下来,但是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你应该要有一个能和你厮守终生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心意犹疑不定的新娘。”

  “天呀!梦惟,你竟然为我设想到这种地步,而我却……梦惟,我对不起你。”

  “斐德瑞,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优柔寡断,所以才会让你怒气冲冲地骑马出去,还害你摔下马。在艾琳送昏迷不醒的你回来以后,我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更无法忍受失去你,所以我决定舍弃我的家人,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为了补偿你,我向国王提出了尽快筹备婚礼的要求,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可以结婚了。只是,斐德瑞,我怕你对我的一再拒绝已经心灰意冷,如果你不想和我结婚,我……”

  斐德瑞用一个热情的吻堵住徐梦惟的话,诉尽他浓浓的爱恋与欣喜,等到他们都喃不过气来了,斐德瑞才放开她。“天呀!梦惟,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和你结婚是我毕生的梦想,我又怎么会拒绝你?梦惟,梦惟,你终于能永远属于我,我不会再放开你了,我发誓,我会永远爱你,给你幸福,至死不渝。”

  徐梦惟紧紧拥住斐德瑞,幸福的感觉涨满了她的心。她终于找到了她终生的伴保,虽然她舍弃了亲情与熟悉的生活,但是却猁了永远的爱,“斐德瑞,我爱你。”徐梦惟用手环住斐德瑞的脖子,两次深深地吻住他,对他们的爱烙下永久的烙印。


结尾
 
  一年后

  “该死!梦惟都已经进去好几个小时了,为什么还不出来?”斐德瑞着急地在他和徐梦惟的房间外的长廊上踱步。

  “斐德瑞,耐心一点,女人生孩子没那么快的。”乔伊坐在管家特别为他端来的椅子上无奈地说。唉!要不是斐德瑞坚持要艾琳来为梦惟接生,他也不用千里迢迢来杜南陪着斐德瑞士着急,生孩子的又不是他的女人,他干么要这么辛苦?放着舒服的床不睡,在这个冰冷的走廊上硬是坐了好几个小时。

  “呀!”徐梦惟的叫声又从房门内传来,斐德瑞蹲在地上,扯着头发,恨不得自己能替徐梦惟分担一点痛苦。

  “斐德瑞,不要再扯了,你的那头发禁不住这样的摧残的!”乔伊终于看不过去了,把手上的白兰地端给斐德瑞,“来,喝点酒压压惊。”明知道斐德瑞是从不喝酒的,但是依他这种状况,大概把硫酸给他喝他都分不出来。

  斐德瑞一仰头把酒一口喝干,觉得不过瘾,干脆抓起放在乔伊脚边的酒瓶,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掉了半瓶。

  “喂!斐德瑞,酒不能这样喝……”

  乔伊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斐德瑞直挺挺地趴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

  此时,徐梦惟又是一声凄厉的大叫,然后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房内传出来。

  “生了,生了,是一个男孩……”

  “呀!”

  “又生了一个,这次是个女生,梦惟,你生了一对漂亮的双胞胎。”

  “乔伊,”艾琳从房间探头出来,“快叫斐德瑞进来看他的儿子和女儿。”

  乔伊苦笑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斐德瑞说:“我想斐德瑞可能需要休息很久才能看到他的孩子了。”


  卡布利克纪元三九九二年
  徐家的桌上堆着几本书,其中一本书上,有着美丽的封面,那是一对夫妻的肖像油画,一个美丽的少妇依偎着一个英挺的男子,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除了肖像画以外,书上还题着“杜南公爵诗集”六个烫金的大字。而在书背面的作者栏中,这样写着:
  杜南公爵,生于纪元三四OO年,卒于纪元三四八六年,于三四四九年继位为特兰斯国王,一生勤政爱民,在其妻惟梦王后的辅助佐之下,颁下许多对特兰斯有永久影响的政令,更与领土大特兰斯五位之多的柴里斯分庭抗礼,成为当时的三大强国之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