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18

蜜见: 爷儿,少惹我!


楔子

  “快一点!晚了就被挑光了……”

  京畿北郊一座宁静宅邸前,今天不寻常地大排长龙,有人甚至昨儿个夜里就来排队。这不是庙宇的抢头香竞赛,也并非为了购买什么稀罕物品,只因为“驭奴馆”一年一度的竞奴抢标大会就要开始。

  没人知道“驭奴馆”的来历,只知道里头收容一些身世堪怜的女孩,透过严格的训练,长大之后将她们卖身到大户人家为奴为婢。

  这些“驭奴馆”出品的顶级奴仆,无论琴棋书画、记帐管事、厨艺针第或武艺舞技都各有专精:除了出众的才艺,有些还长得花容月貌,最讨喜的是她们的个性温,而且善体人意,深获主人的喜爱。因此,其抢手程度不亚于青楼的花魁竞标。既为奴仆,就必须面对身不由己的命运。但神奇的是,这些女孩竟能凭本事摆脱奴仆的命运,最终都能成为主人倚重的左右手,甚至跃上枝头成为豪门当家主母。

  而她们也将“驭奴馆”当成唯一的娘家,成为台面上最有力的靠山。

  因此,“驭奴馆”的传奇故事越来越精采,大家对它除了好奇,自然也多了份敬重。

  辰时一到,“驭奴馆”敞开朱漆大门,寻奴者按照指示一一进入大堂,身着黑色制服的奴仆一字排开,每人身上都挂着号码牌,旁边的牌子写着她们的专长以及价码。

  寻奴者须写下中意的人选投入箱中,若两人以上同选一个奴仆,就必须参加竞标,出价最高者得标。

  每位寻奴者皆带着兴奋神色,有些是当家主子亲自出马,有些则是派管事为代表,在这里没有阶级之分,谁也不愿让谁,气氛几近沸腾却井然有序。

  吊诡的是,有四个号码牌是挂在画像之上,画像里人儿的容颜还都被遮住一大半,只露出一双动人的眼眸,每位竞标者无不为那一双双柔情似水、如会说话的眼眸所着迷,光看画像就能想象她们的容貌多么地国色天香。

  虽没有说明专长和价码,但这四个号码却获得最多人竞标。因为,今天大多数人都是为了这四个标的物而来,这可是收藏“驭奴馆”四大金钗的唯一机会。

  这四大金钗无人知其名,据闻她们艳冠群伦,各自擅长的技艺更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但外界显少有人见过她们的真面月,传说是被养在深闺里的旷世绝品。

  “驭奴馆”的故作玄虚更让大家对四大金钗感兴趣,每位金钗的下标者已逾百人,难分轩轾。

  当每位奴仆被一一标走之后,最后的重头戏便是四大金钗的竞标大会。

  “驭奴馆”的当家主事燕嬷嬷以一身雍容装扮现身,虽然她的脸上蒙着纱巾,但她一出现.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因为她这身装扮显得尊贵非凡,身上自然展现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大家只当是皇后驾临般,纷纷流露敬卑微的眼神。

  “承蒙各位拾爱,此次竞标乃你情我愿,货物既出概不退还。”燕嬷嬷淡淡说了一句生意人的行话,却让大家有些傻眼。

  能标到四大金钗乃是天大的荣幸,带回家供着都来不及了,况且,转卖之间还可赚取大笔差价,这笔买卖绝对划算,怎可能退货?

  “失陪了。”燕嬷嬷颔首示意,便优雅地往后头走去,脸上流露着玩味的笑容。

  当晚,第一场竞标会上场,其它三场则于每月初一逐月举办,故意让其它竞标者等得心痒难耐。

  第一名金钗有着连夜莺都莫及的歌声,名唤金丝,以满头金发和令人难以逼视的金眸为名,以高价五十万两标出。

  据闻,标走金丝的男人是尚书府的总管,但金丝最后却在王爷府中失去踪影,王爷府的主人——当今皇帝的小皇子关霁远还特地上“驭奴馆”要人却无所获。这位天之骄子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去。

  一个月后,第二名金钗跟着上场。

  竞标场上依然只呈现一幅蒙面画像,画中女子正舞着剑,绰约曼妙的身影看不到肃肃杀气,反倒引人遐思。只是,脸上唯一外露的明眸显得凌厉锐利,看来十分不好惹,画像旁则批注着——冷香!武艺超凡,凌空破云,气努如虹;静如处子,敏捷如免,女中豪杰,英姿焕发。

  或许那身武艺太过吓人,也或许画像所流露的气息太过冰冷,今天前来竞标的人不如上次多,但最后还是以四十万两的价格售出。没有人知道竞标者的来历,但从那人的气势看来应是大有来头,众人莫不揣测他的身分。

  这次,燕嬷嬷只是用了点小计,便让冷香心甘情愿离开“驭奴馆”。

  成功送走从小便令人望之生畏的冷丫头,事后她和许妈大松口气,两人还大肆庆祝了一番。

  
第一章

  清晨的皇宫,异常寂静。

  或许少了防人的心思,关长风特别喜爱清晨的皇宫,时常一个人循着晨雾缓步慢行,走向皇宫最僻静却也最美的角落。

  贴身侍从被命令不准跟随,因为,身为太子的他,从出生那一刻就必须面对身不由己的人生,鲜少有自由。

  但他从不选择逃避,或将身分当成一种压力,善于察言观色的他自小就学会一套处世之道。

  至少此刻,他是自由的。

  关长风将手背在身后,慢慢踱向御花园后头的竹林,镜湖上的烟波逐渐淡去,他仰头深呼吸,汲取清晨第一口清新空气,感觉通体舒畅。

  只有此刻,宫里的气息闻来新鲜纯净,少了股浊气。

  一双明眸沉静地望着远方,里头浮现从未显露于人前的复杂情绪,紧抿的嘴角,也和惯常谈笑风生的形象截然不同。

  没有人见过他这般严肃的神情,除了几个亲信。

  笑容只是他的保护色,怒骂由人则是多年领略出的处世之道,尤其面对宫里那些难搞的大臣,还有那个最难缠的女人……

  关长风甩甩头,尽量不让烦事破坏眼前的宁静。

  当他兀自沉浸于独处的片刻,一道白色影子从镜湖对岸飘来,越过湖心,划破晨雾,飘飘衣袂如纸鸢般飞舞,然后凌空飘入不远的竹林间。

  那幅景象像极了凌空飞天的仙女,皇宫之内从未出现如此奇特的景象,这到底是仙还是妖?惊艳之余,关长风忍不住暗忖。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被那道白影所吸引,脚步也跟着往竹林奔去。

  入了竹林,四周风声萧萧,竹叶被卷成一道漩涡,方才所见的白色影子则在漩涡之中不断旋转攀升。

  关长风置身漩涡之外,仰望着这美一丽异常的景象。

  所谓的“天女散花”,应该就像这样令人目眩神迷……他痴迷地望着被绿叶笼罩的身影,他很肯定那是一个拥有曼妙身材的女子。

  只见她不时舞动双手,时而凌空翻身,时而落地迎旋,舞出的剑光似烟花般炫目。随着双剑往空中挥舞,飘落的竹叶从中划成两半,如同被精准切割过。

  关长风难以置信地望着飘落在手中的落叶,忍不住发出赞叹。

  仅是轻声叹息,却扰乱了女子的专注。

  凌空的娇躯如断线风筝飘落,还好她及时提腰,脚尖往竹杆一点,落地时做个利落的回旋,一切风暴就像是被卷入无底洞里,在她身后消失无踪。

  女子收起双剑,站直背脊,傲然挺立。

  “好!”关长风忍不住拍手叫好,最后的收场完美得令他出声赞叹。“姑娘真是好身手!”

  他喝采的目的有大半是为了吸引她转过头,好一睹女子的容貌。

  女子果然转过头.呈现眼前的是一张他所见过最美丽,却也最没有温度的容颜。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冷如寒霜。

  关长风感觉一股寒气袭来,空气中飘来若有似无的清香,如置身腊月里的梅林。

  敏锐的他察觉那双凝眸里浮现的丝微恼怒,似是怪罪他的惊扰。

  她到底是谁?难道不知道他的身分?关长风为她的冷凝所迷惑。

  “姑娘……”他出声唤她,但女子一点也不理会,径自飞身跃上竹林,一眨眼便失去芳踪。

  若非空气中暗香浮动,关长风还以为自己作了场白日梦,或大白天遇上了不该出现的玩意儿。

  他轻笑出声,为自己的小题大做。

  数百年来,这座皇宫里暗藏的玄机,连他都难以细数,更别说多少不明不白的事,他早该习惯了……

  如往常般将方才那一幕付诸笑声,消散在空气中;他不会让困扰的事在心里放太久,要不就立即将它忘掉,或是静静等待时机。

  他对冰冷的女人没有兴趣,宫里最麻烦的那个就已够他费心了……

  此刻,他突然好想念昨晚缠绵一夜的温暖女体,决定趁早朝前再回寝宫与最宠爱的小妾珍儿缠绵一番。

  他大步踱向来时路,脚步却失去原有的轻快。

  按照惯例,关长风于早朝后上“宣仪宫”向母后请安。

  朱皇后也如往常般紧绷着脸,对亲生儿子的行礼如仪依旧响应得冷淡。但关长风不以为意,温和笑容不曾稍减。

  “外头风和日丽,母后何不上御花园走走?儿臣今早见着镜湖边的芍药开得极美……”

  “再怎样美景,也无法替本宫分忧解劳。”朱皇后径自啜了一口华茶,冷眼睨视着儿子。

  眉头微蹙的她,脸上不见丝毫慈爱,对待亲生儿子和其它臣子,甚至奴仆,并无两样。

  关长风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也只能顺着话尾接下去。“母后有什么烦恼事何不说出来,让儿臣为您分忧解劳。”

  他脸上虽嘻皮笑脸,心却是紧绷的。

  “太子年近而立之年,至今膝下犹虚,连个太子妃都未册立,你说本宫想抱个皇孙的心愿何时能了?”一番指责说来不愠不火,冰冷的语调和尊容却足以让旁人不寒而栗。

  无畏于母亲的怒火,关长风轻笑出声,竟开起她的玩笑。“若母后那么喜欢小娃儿,父皇正值壮年,母后也还年轻,儿臣不介意再多个小皇弟或小皇妹……”

  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胆敢在严厉的朱皇后跟前说笑。

  “大胆!”没料到他会如此回答,朱皇后怒斥一声,奇怪的是,她的脸颊竟微微泛红。

  她赶紧啜了口花茶稳住心绪,然后瞪视着儿子。“太子何时学会贫嘴?竟拿皇上和本宫的私事来说嘴……”

  “儿臣说的是实话。”关长风继续逗弄着母亲,“父皇的后宫只有母后一人,可见和母后有多么恩爱,儿臣倒觉得这是个好提议,反正您膝下只有儿臣和皇弟两个儿子,不如趁年轻继续努力…”

  他方才观察着母后的表情,竟见到她难得流露出娇态,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女。

  只是,一提到恩爱之事,她的脸色就急剧转变,好似被踩到痛处。

  他不知道双亲之问到底发生什么事,记得小时候双亲的恩爱连他这个儿子都难以介入,那时的母后脸上总是带着笑意,是个慈爱的母亲。

  曾几何时,一切都变了样……

  “别再说了!”朱皇后重重放下磁杯,脸上流露难以察觉的苦涩,“一提起你的亲事,你倒是顾左右而言他。本宫问你,这吕侍郎的千金到底哪里不好?难道入不了皇儿的眼?”

  “禀母后,吕小姐堪称娴良淑德,品貌双全,但儿臣太子殿里那些妃子也同样个个出自名门,很早便入宫伺候儿臣,若立吕小姐为太子妃,对她们不公平,相信对她们的家族也难交代。”关长风抬出一贯的说词。

  太子殿里的女人都是朱皇后硬塞给他的,他也照单全收,一视同仁。但太子妃的人选他想自己决定,而目前还找不到这样的人选。

  “这只是推托之词。”朱皇后不悦地看着他。

  关长风却笑得像个顽皮的孩子,“请再给儿臣一点时间……”

  那酷似皇帝关元祯的笑容让朱皇后失了神,就是这笑容让她倾心,不顾一切据为己有,她怎能对这样的笑容生气呢?

  “你……”她恍神地望着关长风,眼神却是透过他望向遥远的地方。

  记得第一次见着这笑容,她便深深为他着迷,不只因为他的身分,更倾心于那爽朗开阔的胸襟关长风停止了笑容,不由自主地深吸口气。

  空气中传来的熟悉淡香打断了他的思绪,这气味……就像是今早闻到的冷梅气息。

  然后,他见到一个白色身影悄悄移入凤座后头的屏风内,令他想起今早的凌波仙子。

  朱皇后回了神,察觉儿子的转变为何。“怎么?“宣仪宫”里也有太子感兴趣的玩意儿?”

  关长风很快就敛起浮动的心绪,换上不在乎的神情。“儿臣不敢,只是好奇母后何时收了新的侍女?”

  “她不是宫女,是本宫派人至宫外买来的女奴,听说功夫了得……”朱皇后接着冷冷朝身后一唉,“冷香,还不快出来觐见太子!”

  冷香由屏风后现身,站在朱皇后身边朝关长风点头致意,姿态比他这个太子还要高傲。

  她认出眼前便是早上打扰她练功还拍手叫好的男子。对于寻常人,她从没有给过好脸色,更何况这个她认为肤浅的男人……她厌恶被打扰,管他是太子还是皇帝老子!

  “无礼的贱奴,见到太子还不下跪请安?”朱皇后叱喝。

  这丫头刚进宫时就是这样,连见到她都不下跪,不过,她倒是满欣赏这股傲气……朱皇后暗忖着,边观察着关长风的反应。

  “无妨,既是来自宫外的贱奴,想必还不适应宫里的规矩。”关长风仅是一瞥,便强迫自己不再看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有预感,这女人将会扰乱他的平静生活。

  因为,他无法忽略那双墨如曜石投射过来的眼光。

  一句“贱奴”,更让冷香厌恶关长风,瞪着他的眼神更加冰冷。

  “太子还真能体谅下人……”朱皇后扬起嘴角,语带嘲弄,“不知皇儿是否听过“驭奴馆”?这贱奴还是陈总管花了四十万两竞价得来,听说是“驭奴馆”四大金钗之一,还以为多了不得,没想到是个不懂规矩的贱婢……”

  当初她听闻“驭奴馆”的名气,于是要“宣仪宫”的太监总管陈坤私下出宫参与竞标,想看看是不是真像传闻所说,训练出的奴仆比宫女还要优异?

  谁知道竟买来个没有生命的木头人,连走路都无声无息。

  要不是看在她武艺高强,或许还有些用处,她才不会留只难驯的狗在身边。

  “儿臣没听过“驭奴馆”,不过,既然母后不喜欢这丫头,为何还将她留在身边?”

  其实“驭奴馆”的名气他曾有耳闻。他在宫外眼线众多,并非一个不问世事的安乐太子,但他绝不会让朱皇后知道这点!正如他一向不让她摸清自己的喜好。

  “那么……皇儿认为该如何处理这无礼的贱婢?”以为儿子接下来会想讨取冷香,朱皇后故意这么问着。

  “依儿臣所见,这贱奴颇有姿色,干脆将她送至边疆当军妓,还可运用武功帮忙捍卫边疆。”他带笑地说出残忍的建议。

  朱皇后眼眉一挑。“嗯……皇儿这建议值得考虑。”

  难道他对冷香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方才他眼里闪过的光彩,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暗忖着他话中的真假。

  “儿臣只是不想母后养虎为患。”不顾冷香投来的杀人目光,关长风故意火上加油。

  他心想,反正她的武艺高强,出了宫随时都可以逃走,让她留在宫里不是件好事,更何况陪伴在难以捉摸的母后身边。

  但冷香可不这么认为,她生平第一次有种杀人的冲动。若她拿到想要的东西,离开皇宫前,她定要将这男人挫骨扬灰!

  她冷哼一声,杀人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射向关长风。

  朱皇后倒不认为这是关长风的真心话,故意出言试探。“若本宫将这丫头送给皇儿,你觉得如何?”

  关长风听闻,夸张地倒退三步。“万万不可!您没瞧见这贱婢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杀了儿臣,儿臣可不想天天面对一座冰山,冒着被暗捅一刀的危险……”

  他的表情虽然夸张,却逗得朱皇后发笑。

  “瞧你说的……冷香虽然无礼,却不至于冒犯主子。她若胆敢胡来,本宫定要叫“驭奴馆”所有人陪葬!”

  凌厉的眼神接着投向冷香,“知道吗?”

  “是。”冷香回视朱皇后,还算恭敬地弯腰。

  “你先下去。”朱皇后遣退冷香。

  关长风趁她离去后赶紧怂恿着:“母后,这丫头阴沉得令人不寒而栗,还是早点送走她……”

  他还真怕母后会真的将冷香送给他,瞧那女人阴沉的脸色,若真的到他身边伺候,到时他一定没好日子过。

  尤其冷香临去那一瞥,饱含对他的厌恶,这让他更是心有余悸,却又感觉怅然。

  “本宫自有打算。”朱皇后看着儿子,笑得若有所思。

  
第二章

  “殿下,珍儿再敬您一杯…?”娇笑声伴随着呢哝软语,为夜里的“清和宫”增添一些柔媚风情。

  堪称“京城第一美人”的倪珍儿是礼部大臣的千金,进宫侍寝最晚,却是关长风最宠爱的小妾;只见她眼眉一勾,纤手捧着酒杯奉上,几乎整个人倒入关长风怀中。

    “珍儿敬殿下……”

  目前这“清和宫”可说搜罗了全京城最美的贵胄千金,在太子妃尚未册立之前,都只是侍寝小妾。一日一被选擢为太子妃,日后理所当然是母仪天下,因此个个无不使出浑身解数,只求早点怀有皇孙,母凭子贵。

  倪珍儿自觉太子妃的头衔非自己莫属,因为关长风已连续五天召她侍寝,连大白天都不时腻在她身边,定是为她的美丽着迷。

  今晚,倪珍儿特地在水榭里设宴,关长风也很赏脸地出席,这让她欣喜万分。

  “呵呵,别想这样就打发本宫……”关长风捧起酒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故意逗弄着。

  “殿下,珍儿不懂……”倪珍儿嘟着嘴贴在关长风怀里,将小女人的娇态拿捏得恰到好处。

  “您就喝了这杯嘛……”

  “本宫要什么,你这朵小解语花怎会不懂?”关长风轻笑出声,接过她手上的酒杯一口饮尽,然后凑近倪珍儿的口,将甘醇的酒汁灌进她口中。

  “嗯……”他乘机在她口中翻搅出更多的津液,随着酒汁从微敌的嘴角溢出,沿着下颚滑进敞开的衣襟间。

  他的舌也顺着汁液往下舔弄,在雪白的颈间舔出一道水痕。接着更往微露的双峰间探去。

  “啊……爷儿……”

  抽气般的轻喘刺激着他的欲望,看似温和无害的他,在性事上却是个强悍的征服者,藉此纡放压抑的情绪。

  他早已遣退侍从,因此他毫无顾忌地解开倪珍儿的衣襟,将她放倒在躺椅上,打算在半遮掩的水榭之中来场刺激的交欢。

  从饱胀的双乳间传来的馨香,夹杂着空气中的花香,更点燃高涨的欲火。

   慢着!这味儿……

  淡淡的梅香越来越清晰,他猛一抬头,对上站在梁柱旁的一双眸子。

  冷香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即将上演的活春宫,隐在暗处的身影只有双眸耀如星辉。

  从身上散发的气味,和那双眼眸,他认出了她。

  “你……在这儿做什么?”关长风顿时失了兴致,眼底的欲望却未褪去,他推开倪珍儿,佣懒地靠在椅背上,“是不是也想加入?”

  “爷儿……她是?”倪珍儿见着有外人,赶紧起身拢紧衣襟,躲在关长风身后,戒慎地望着眼前不知是男是女的冒失鬼。

  冷香纤瘦的身躯几乎和男人一般高,在夜间穿着利落的黑色劲装,腰间配带一把长箭,长发紧紧绾成一条涓丝,不仔细瞧那秀丽的五官,真会将她当成男人——尤其站在暗处。

  “皇后命冷香前来保护太子。”清亮的嗓音响起,音色柔美却毫无情感。

  “本宫不需要人保护,尤其是个女人……”

  关长风毫无忌惮地打量着冷香,像是要看穿包得密不通风的矫躯,“不过,对于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本宫倒不介意玩玩……”

  不知母后将冷香放在他身边的用意为何,关长风故意逗着冷香,想让冷香知难而退。

  “冷香的职责是保护太子安危。”冷香依旧面无表情。

  若非为了找到剑谱,她才不想见到这个男人……冷香极力隐藏对关长风的不满,一心认定他是个终日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当初她愿意随着陈坤进宫,也是听燕嬷嬷所言,说皇宫里藏着一本失传的绝世剑谱,比她所修练的“破空剑法”厉害千百倍,因此天机爷爷特别叮嘱她务必潜入宫里寻找剑谱。

  她在“宣仪宫”找了近一个月无所收获,心想或许剑谱就在“清和宫”,才会勉强自己面对这个男人。

  “哎呀,我说爷儿,您有珍儿还不够吗?干嘛招惹这种不男不女的怪人,像个大冰块似的,多没情趣……”倪珍儿偎在关长风肩上撒娇,顺势捻了杯酒送进关长风口中,想将他的视线拉回自己身上。

  “呵呵,的确不如咱珍儿懂情趣……”关长风一饮而尽,并在倪珍儿的粉颊上偷得一吻,她羞得整个人躲进他怀里。他伸出健臂揽住她,将娇弱无骨的身躯压在身下。

  “还不退下?难道要本太子演场活春宫给你看?”见冷香还站在原处,关长风嘲弄着。

  她是真的不懂礼数,还是故意的?

  “皇后命冷香一步也不准离开太子,除了就寝。”冷香的响应依然简短,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坚持。“还是请太子早点回房就寝。”

  说完,她仍待在原处.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本宫倒喜欢在外头温存,这样挺刺激的……”关长风边抚弄被压在身下的娇躯。边对冷香露出暧昧的笑容,“如果你想留下来观赏,本宫是不介意,只怕你承受不住。”

  像这种冷如冰山的女人,一定从未尝过男女欢爱。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身下的倪珍儿倒是慌了, “嗯……爷儿,叫她走嘛……珍儿怕羞……”

  “别管她!”关长风不顾抗议地径自翻起倪珍儿的裙摆,大掌从纤细的小腿直往上游移,将裙摆撩至大腿上。另一只手大胆剥开她的衣襟,低下头吻上雪白双峰。

  “嗯……”倪珍儿被逗弄得浑身瘫软,再也顾不得外人的存在,闭起双眸沉浸在关长风的挑逗里。

  冷香没料到关长风真的敢,不愿被他看轻,她本想坚持下去,但眼前火热的缠绵加上女人的吟喘,渐渐地让她的身体产生异样,只觉得越来越燥热,心跳如鼓呜。

  向来冷性子的她目睹从未见过的男女交欢,不免受到影晌。

  这是什么感觉?她的心脏怎会跳得这么快,像是要喘不过气……她紧握拳头暗自调息,想压抑心头的躁动。

  仿佛故意刺激冷香.关长风的挑逗更加卖力,大掌隔着亵裤搔弄着倪珍儿的私处,翻搅出一池春水。

  “嗯啊……嗯啊……”

  女人的兴奋似乎传染至她身上,冷香感觉浑身细胞正在呐喊,陌生的狂潮冲击得她几乎无力承受。

  她气喘吁吁地瞪着关长风,他正抬起头对她笑得邪肆。

  不知羞耻的家伙!又不是兽类,居然在这毫无遮掩的户外,且有旁人的注视下交欢……冷香冷哼一声,最后选择转身离去。

  她一走,关长风像是失去观众的表演者,再也提不起兴致。

  不过,她那副又羞又气的表情实在有趣极了,比冷若冰霜的表情更适合她……

  “呵呵!”关长风忍不住轻笑出声,起身披上外袍。

  “爷儿……”倪珍儿不知关长风为何突然停手,起身攀附在他背上。“怎么啦?”

  见冷香不在,一双纤手大胆地在他胸膛磨赠想诱惑他继续未竟的缠绵。“珍儿还要……”

  关长风却拉开攀附的手,在她脸上轻捏一下露出安抚的笑容。“下次吧!本宫累了……”

  他出声唉来贴身太监许安,准备回房就寝。

  冷香也跟着出现,又恢复一脸冷凝。

  “你怎么还在?”他以为方才已经成功赶走她了。

  “太后命令冷香保护太子安危。”还是那句回答。

  “罢了!”关长风无奈地摇头。

  早知道这女人没那么好打发,不过,或许往后的日子没他所想的那么难过……

  关长风挥挥手表示愿意让冷香留在身边,接着大步离开水榭。

  而倪珍儿则坐在躺椅上,一脸怨恨地瞪着坏她好事的冷香。

   ***

  第二天,关长风照惯例起个大早出外散步只是,今早的空气多了股冷梅的香气。

  “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关长风仰头吸口气,轻轻吐出这句话。

  冷香从粗壮的树干后走出来。“保护太子是冷香的职责。”

  关长风轻叹一声,无奈地看着她。“你只有这句说词吗?”这女人真是不可爱,不只冷得难以亲近,言语也索然无味。

  “贱奴只会做好自己的工作。”冷香故意贬抑自己,表达对他之前轻蔑言词的抗拒。

  “呵呵!原来你也会发脾气。”关长风极爱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汪汪地像是随时会滴下泪来。可惜里头看不到情感,即使发脾气,也不见丝毫愠火。

  “属下不敢。”冷香的恭敬仅限于嘴皮上。

  真是顽强的女人!关长风只能苦笑,继续往林间走去,不再拒绝她的跟随。冷香则跟在后头,始终和他保持适度距离。

  来到那日的竹林,他不禁好奇地问:“你一早便跟着我,怎有时间练剑?”他知道习武之人必须每日修练,武艺才不致生疏。

  “不劳太子费心。”他虽刻意拉近距离,但冷香根本不领情,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谈。

  她的冷淡,越发激起关长风的玩兴,他搔弄着下颚的短须,故意露出质疑的眼神。“这样我怎知你够不够格保护本太子?或许母后太高估你的能耐。”

  冷香注视他好一会儿,接着以极快的速度点地凌空,飞身之际抽出长剑劈下距离关长风最近的青竹。

  眼看着几根青竹同时朝他倒下,关长风却站在原处不动,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笃定冷香不会伤害她。

  果然,在青竹快要砸向他之前,冷香便出掌击开,同时将竹子削成好几段,一一插入关长风身后的泥地上,形成整齐的木桩。

  她接着利落地收剑站在他面前,一连串的连续动作发生,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而她的衣角甚至没沾上丝毫尘土或落叶。

  冷香挑起眼眉望着他。“太子认为属下是否够格?”

  “嗯……”关长风先是迟疑一下,接着拿起掉落发上的树叶,将它递至冷香眼前,然后放手任落叶飘下。“差强人意。”

  他丢下这句话,便笑着离开竹林。

  冷香猛瞪着他的背影,眼眸冒出些许火星,然后不情愿地跟上前。

   ***

  这天下午,关长风在书房里刚批阅完奏章,伸伸筋骨后,他深吸口气,却闻不到熟悉的气息。

  “冷香呢?”

  已经闻惯了她的气味,少了它便觉得空气变得不太一样。

  “禀殿下,方才“宣仪宫”来人将冷护卫唤去,说是皇后娘娘召见。”许安回应。

  “知道了。”关长风遣退手下,靠在椅背上沉思着。

  母后召冷香前去,该是要她报告这几日“监视”他的成果吧?

  只是他不懂,母后为何要这么做?正如无法解释她为何总要夺走他的所爱,逼迫他接受自己不想要的事物……对他是这样,对胞弟关霁远亦是如此。

  当日在“宣仪宫”,要不是他极力压抑对冷香的兴趣,还故意唱反调,母后绝对不会将冷香送给他。

  只是,这份礼物他要得有些负担,也感到为难。

  本以为冰冷的女人引不起他的兴致,但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发觉冷香的固执和直率还挺可爱的,至少不像其它女人矫揉造作。

  而他坚信冰山底层将是火烫的熔岩,就看他怎么发掘出这女人的热情,让那纤薄的唇为他笑,那水汪汪的眼眸为他盛满泪水。

  只是,他不能露出对她的兴趣,否则将如往常那样,母后不会让她好过。如同他曾宠爱的那些女人,虽是母后将她们送进“清和宫”,最后也是她以千百种理由让她们消失无踪。

  倪珍儿将是下个消失的女人,但他不会心疼。

  他的心已经麻痹,也不再让任何人左右情感,目前他只想解开放在心中二十年的谜团。

  至于冷香,就当作无聊生活的调剂吧……

  细长的眼眸一眯,黑瞳里闪过外人从未见过的冷光。

  此时,门外闪入一道黑色人影。关长风脸上没有讶异的表情,只是平静说道:“来得正是时候。”

  黑衣男子缓缓步向关长风,他则满脸期待。

  “查得怎样?”

  男子摇头,“毫无所获。”

  关长风掩不住眼底的失落,好不容易查到蛛丝马迹,却又断了线。

  “继续追查。”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男子望着他,依然面无表情。“很难。”

  “我知道,但这是唯一的线索,不是吗?”关长风无奈地望着好友,看着他冰冷的神情,忽然想到另一个人。“再帮我查另外一件事。”

  男子挑眉望向他,神情竟和冷香如出一辙。

  “我说武劲,认识你这么久,脸上怎么就只有这个表情?”关长风忍不住抱怨,怎么他身边尽是这种冰人?

  “你不是早知道?”武劲的回答令关长风更觉无力。

  “唉!算了……”真是本性难移!或许武劲体内也有一座火山,就等哪个不要命的女人引爆它。

  “要我查什么?”武劲只关切自己的职责。

  关长风敛起心思。眼底却闪露着算计的光芒。

  ““驭奴馆”,我要知道它的来历,还有冷香的功夫师承何人,以及她的一切。”

  “冷香?”武劲未曾见过关长风这副表情,有些质疑地看着他。“你何时对一个护卫如此费心?”

  武劲当然知道冷香,也暗中观察过她,还差点被察觉,只是,关长风脸上的期待有些不寻常那不是对一个护卫该有的神情。

  “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多?”关长风被问得有些心虚,连忙反唇相稽,“我对谁都很费心呀!更何况一个成天跟在身边的人?谁知道她进宫存着什么意图?”

  武劲不发一语地盯若关长风,显然不是很赞同,关长风只得赶紧打发他, “到底查不查?”

  “能不查吗?”武劲再次挑眉,仿佛嘲弄着他,然后径自转身离去。

  “这家伙……”关长风对好友真是又敬又气。

  几年前他上山打猎不慎落崖,独居山上的武劲教了他,从此便和沉默寡言的武劲成为莫逆之交。

  近年,武劲成了他重要的左右手,武功高深莫测的武劲甘于屈居暗处,成为他地下情报网的头子,重的就是男人间的惺惺相惜。

  但是,他身边怎么尽出现这种冰人呀?关长风苦笑着,表情却甘之如饴。

  而“宣仪宫”这头,正进行另一场不投机的对话。

   ***

  “太子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朱皇后啜饮一口花茶,假装不经意地问着。

  “寻常之事。”一双冷眼直盯着太后,冷香回答得极为简短。事实上,她根本不知朱皇后唤她前来的意图为何。

  “哦?你倒说说何谓“寻常之事”?”

  冷香说出近日所见,包括第一天上“清和宫”所见。“清晨散步,批阅奏章,同女人饮酒作乐,还有……”说到这里,她迟疑了一下。

  她脑中浮现当晚关长风逗弄女人的画面,那邪佞的笑容就像鬼魅,一直纠缠着她。

  “还有什么呀?”瞧见冷香脸上难得出现的扭捏,朱皇后不禁感到好奇,“本宫要你一五一十说出来。”

  那嚣张的男人应该有人好好教训他……冷香神色一凛,理直气壮地报告着关长风的放浪形骸。“屋外苟合。”

  朱皇后一听,好奇之情尽褪,瞬间拉垮了脸。

  “和哪个女人?”

  “珍儿夫人。”冷香据实以告。她的性子虽冷,却相当直率,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脑袋瓜里就少了点那些曲折的心思。

  “倪珍儿?”朱皇后当然记得她,上个月她亲自将倪珍儿送进“清和宫”,只因为她的家族一向多子多孙,没想到这丫头也是个淫荡货色,竟敢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她紧握着磁杯,苍白的脸庞不知不觉流露出妒意。

  空气一时凝结,冷香紧盯着朱皇后表情的变化,等候下一步的吩咐。

  “退下吧!”朱皇后深吸一口气,又回复之前的冷淡,“本宫要你盯着太子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遗漏。”

  冷香没有回答,仅是微微点头,便离开了“宣仪宫”

  同一时问,陈坤从旁门走出。“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去把倪珍儿那个小贱货叫来。”朱皇后又啜了口花茶,眼底蓄满妒意。

 ***

  当晚,冷香第一次夜探“清和宫”,想找出剑谱的下落。

  趁关长风不知上哪个妾室房里沉醉温柔乡之际,她躲开卫兵的巡视,悄悄摸进书房,就着月光开始翻找书柜和抽屉,却尽是些八股书籍。

  难道不在太子殿?或许,她该直接上御书房找,如此珍贵的剑谱极有可能被皇帝藏起来了…

  正当思索之际,门外传来脚步声。冷香眼见躲避不及,只好飞身跃上大梁,屏息以待。

  关长风一进门,便闻到空气里的不寻常。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桌案后,本想拿本书便离去,却改变主意坐下来翻阅。

  这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气味露了馅?看她能撑到何时……他暗自窃笑着,刻意慢条斯理地翻阅着书籍。

  书房静得只听到烛芯燃烧的嘶嘶声,正当两人暗地僵持之际,门外忽然传来呼天抢地的哭号,紧接着倪珍儿飞奔入内。

  “爷儿……”只见她哭得梨花带泪地往关长风怀里奔去,“您要帮珍儿做主呀……”

  关长风暗自恼怒这半路杀出来的女人,却不得不应付她。“怎么啦?宝贝儿?”

  捧起倪珍儿的泪眼,两边雪白脸颊上竞浮现五指红印。“怎会这样?是谁如此大胆,敢欺负本宫的宠妾?”

  “爷儿……”他怜惜的语调让倪珍儿哭得更加委屈,“别哭,有何委屈说出来,让爷儿为你做主。”关长风心里大概有个底。倪珍儿恃宠而骄他心知肚明,动得了她的,自然不是“清和宫”里的人。

  躲在梁上的冷香轻哼一声,十分瞧不起倪珍儿的娇态,更不屑关长风肉麻的温柔。

  “是……皇后……”倪珍儿嚅嗫地说出经过,委屈的泪水直流,更显楚楚可怜。

  “今晚……皇后传唉珍儿……说是……听闻珍儿魅惑太子,诱使太子在……屋外苟合……”

  说到这儿,倪珍儿抬起眼睫望着关长风,随即羞怯地低下头,“皇后给珍儿安了个罪名,说是淫乱宫闱……就要人掌珍儿的嘴……呜呜……”说完,就倒进关长风怀里啜泣。

  果然不出所料!关长风当然知道这件事是谁告知皇后,他似乎感觉得到从头顶投射而来的冷冽目光。

  那女人此刻一定暗自窃喜,反正她就是看他不顺眼……既然如此,何不让她一次看个够?

  “可怜的珍儿宝贝……”捧起倪珍儿红肿的脸颊,他不断吻去上头的泪痕,“让爷儿好好疼你……”

  厚唇顺势轻啄嫣红的小嘴,一下子便止住了倪珍儿的泪水。

  他准备让梁上那女人见识一下何谓“苟合”,试试看冰山是否经得起欲火的烧灼……思及此,关长风的进犯更加猛烈霸道。

  “嗯……”小嘴受到灵舌的猛烈攻击,倪珍儿几乎喘不过气,只能瘫在关长风怀里吟哦出声。

  关长风像是急于取悦观众的表演者,欲火一下子便烧得旺盛,将倪珍儿吻得意乱情迷之际,大手也急躁地扯开她的衣襟,露出里头的肚兜。

  手指一勾,兜衣被随意地丢在一旁,雪白的双乳袒露在敞开的衣襟外。

  冷香深吸一口气,他难道真要在这里……

  她试着抬高头,不想看这对狗男女淫乱的行径,但女人声声的吟叫,却刺激着她从未被挑起的感官。

  好奇令她再次低下头——

  此时,关长风的大掌握住一只凝乳,将乳尖挤得更尖更硬挺,接着竟一口含住那团雪白,几乎将它吞噬。

  冷香不安地挪动身子,感觉胸口传来阵搔麻,只觉全身燥热不已。

  她的身子好像不太对劲……冷香感觉自己快要失去平衡,只能紧抓住梁柱稳住自己。

  关长风时而像孩子吸吮着乳房,时而以白牙轻嚼着乳尖,短髭扎得倪珍儿又麻又痒,她拚命地磨蹭着双腿,难以克制地放声浪吟。

  “怎么?想要了吗?”他快速撩起裙摆,将它掀至腰间,露出薄薄的亵裤。“来,张开腿,让爷儿看看那里是不是湿了?”

  倪珍儿像是被催眠般,主动张开大腿,让关长风的大掌顺利占据三角地带,露出满意的笑容。

  “已经湿了呀……珍儿,你真浪呀!”

  “嗯……爷儿……别取笑人家嘛……”倪珍儿扭动着下体,期待更多的爱抚,“珍儿想要呐……”

  冷香根本不懂这调情的对话,更不知道私密部位可以被男人这般触摸,她下意识将双腿并得更紧.雪白的脸颊已是两片潮红,更有陌生的湿意由下体涌出。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试着调息想降去体内燥热,一旦大的汗珠却从额头滴落,来不及擦拭的汗珠就此滴至桌案上。

  眼尖的关长风发现了那滴汗珠,心中得意不已,却依旧不动声色。

  即使是冰山,也具备女人的本能吧?只是,她融化的速度比他想得还要快,他倒想看看她能撑多久……

  光是想象冷香脸上布满欲望、香汗淋漓的模样,关长风就倍觉兴奋。他几近粗暴地扯下倪珍儿的亵裤,幻想怀中的女人是冷香,极尽玩弄着爱液泛流的滥红花心,将倪珍儿带向一波波高潮。

  冷香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只能悄悄解开衣襟,稍稍纤解如火焚身的热度。她在梁上四处张望,无奈气窗都是封死的。

  再不离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都是这该死的男人!急色鬼……

  鲜少抱怨、诅咒的言词不断浮现脑海,非但没消解热度,反而让她更难受。

  但另一方面,她的目光却无法从下头的异色画面中移开,尤其关长风的长指不断撩拨嫣红的花蕊,让她平时冷凝的双眸简直要喷出火来。

  怎么可能……这样……冷香紧捂着嘴,胸口却急促起伏。

  “啊……啊……啊……”随着倪珍儿的声声浪吟。冷香情不自禁地紧缩下体,仿佛男人的手指拨弄的是她从未被触摸的私处。

  “嗯……”另一阵热液涌出,冷香忍不住舔弄干涩的嘴唇,无意识地吟哦出声。

  关长风没错过那声娇吟,那比起任何女人的莺啼声更能勾起他的欲望。他偷偷抬头,从他的角度望去,冷香正靠在柱子上喘息,脸上布满汗水,紧握的手指几乎焰进木头里。

  他嘴角一扬,当下决定不逼她太甚,以免她不慎摔落。

  现下他只想尽快纡解即将爆发的欲望,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兽性的模样,更不愿吓坏她,或让她对他印象更差。

  他抱起倪珍儿虚软的女体往一旁的小室走去,这是他阅读之余稍作小憩之室。

  等冷香回神再次往下看,桌案边已空无一人。

  “嗯……爷儿……快点……珍儿要……”淫媚的哀求声从书房边的小室传来。

  总算可以离开了……冷香松了一口气,从梁上一跃而下,却差点稳不住身子。

  她站稳身子,再次深吸口气,目光不由自主望向小室,驻足好一会儿,内室的叫声越来越激狂,她的心脏忍不住随之狂跳。

  “哼,色胚!”冷香眼眉往里头一瞪,才悄然离开书房。

  但那最后一瞥,竟似娇嗔般媚人……

  
第三章

  离开书房后,冷香浮动的心怎么也无法镇定,她决定到镜湖边练功.散去体内的燥热。

  使出轻功在湖上点水飞舞,优美的姿态如同凌波仙子,但她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脑海盘旋着那令人口干舌燥的画面。

  冷香对自己如此轻易被影响感到恼怒,更可恨的是,关长风邪佞的嘴脸有如烙印般挥之不去。

  直到体力几乎耗尽,冷香一个使力往岸边飞去,却惊觉伫立在那儿的身影。

  是他!

  不知怎么搞的,冷香心头一慌,乱了气息,轻盈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筝往水里冲去,不谙水性地在水里慌乱地挥动双手。

  站在岸上观赏的关长风惊呼一声,毫不考虑地脱下外袍便往她落水处冲去,捞起载浮载沉的身影,将她拖至岸边。

  冷香没有回应,已陷入昏迷。

  “冷香!醒醒……”关长风不断轻拍雪白的双颊,见冷香意识仍旧迷离,只得俯下身,以口对准冻得发紫的薄唇,将温热的气息不断渡进她口中。

  很快地,怀中的人儿重咳几声,脸颊也渐渐回复了颜色。

  “你还好吗?”轻柔地抚开黏在脸颊上的发丝,关长风的语调有如哄着孩子般温暖。

  “冷……”冷香半眯着双眸,身子不断地颤抖,她的体力已经耗尽,刺骨的湖水令她浑身冰冷。

  关长风赶紧捞起外袍包住她,必须想办法尽快让她取暖,但这儿距离寝宫实在太过遥远…

  他想到湖畔不远处有间废弃小屋,以前是皇室狩猎的休憩处。

  他毫不迟疑地抱起冷香,快速飞奔至小屋,将她轻放在榻上。她随即将身子缩成一团,冷得牙齿打颤。

  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火折子,还好可以点燃。

  将破碎的布幔和木头丢进火盆中,室内很快就温暖起来。

  他坐在冷香身边,她仍旧冷得打颤,他想到一个让她快速暖和的方法!

  他快速剥除自己身上的衣物,直到一丝不挂,紧接着开始帮冷香脱下一身湿衣。

  “不……”感觉他的意图,冷香使出仅剩的力气拨开他的手。

  关长风只得轻声哄着:“别害羞,本宫必须让你的身子暖起来……”

  不顾她的抗拒,关长风先是脱下湿淋淋的袍子和外衣,只剩下一件粉紫色的兜衣,覆盖在白皙的雪肤上。

  看得出她有副美好的身材,却料想不到包覆在层层衣物下的身段竟是如此妖娆惹火,尤其被兜衣挤压出的两点突起,竟引得他下身骚动不已。

  身子冻成淡紫色,冷香的脸颊却因羞怯而酣红一片。她别过脸不让他瞧见自己的害羞,尴尬的处境和寒冷让她抖得更厉害。

  关长风吞咽着口水,努力克制此时不该产生的欲念的脱去短裙和靴裤,直到她身上只剩兜衣和亵裤。

  快速侧躺在她身边,关长风尽量不去注视那意外惹火的身材,再度将她剥光,以自己的外袍盖住两人,将她紧紧抱在温热的怀里。

  “嗯……”好温暖呀……

  顾不得羞耻,冷香的身子本能地靠近热源,舒服的轻叹。

  但这对关长风而言,无疑是个要命的考验。

  因欲望而紧绷胯下兄弟倏地高举投降。

  冷香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裸躯仍继续磨蹭着他越发炽热的皮肤。

  真要命……关长风感觉胸前触及的两点突起越发硬实,不断胀大的硬挺正随着她的蠕动摩擦着稚嫩的私处,那儿已然泛出湿意。

  “嗯……嗯……”冷香本能发出的呻吟却是源自欲望。

  她体内的寒意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由下体窜出的燥热和悸动。她的意识早已陷入混沌,只能循着原始本能产生反应。

  “嗯啊……嗯……”她以为这是梦境,书房那一幕的女主角换成自己,而她无力抵抗梦魔的魅惑。

  关长风见她半眯着双眸,私处无意识地迎合他的硬挺,脸上甚至浮现着欢愉,他怎能拒绝这热情的邀约?

  强烈的欲望驱使他做个偷香窃玉的小人,他翻身俯上她的身子,手掌热切地揉捏不盈一握的双峰,绵密的触感比任何女人都让他爱不释手。

  他尤其爱极了那两朵嫣红小巧的乳头,凑进鼻息一闻,上头正散发着冷梅的清香。

  原来她身上散发的气味来自这儿……如获至宝地将淡粉色的乳尖纳入口中,冰凉硬实中带着柔软的口感,简直令他舍不得松口。

  “啊……嗯啊……好痒……嗯……”冷香不安地蠕动,挺起胸乳不知该抗拒折腾的逗弄,还是想要更多……

  这梦……好真实!陌生的欲潮冲击着她,随着下体涌出的阵阵湿意,身子的反应让她感觉又羞又急,不禁低吟着:“不要……嗯……不……”

  半眯的眼眸泛着泪光,哀吟的模样实在难以想象平时的冷凝,关长风感觉冰山正在融化,这正是他一直想发掘出的热情、如火的她。

  两端的粉色乳头被舔弄成嫣红色,贪婪的唇舌尚不餍足,急切地往下腹滑移,轻轻拨开修长的双腿,沾满露珠的羞花在火光中绽放,并不断颤动着。

  指尖迫不及待地轻捻他所见过最美丽的粉色花瓣,就着晶莹的水光上下挑弄嫩得不可思议的蕊心,激出更多的蜜液。

  “啊……好难受……不……啊……”私处像是着了火似的,冷香无力招架这又麻又痒的快感,只能哭着求饶……

  她觉得自己好脆弱,像是风中的花朵,只能承受风雨的摧残,但她的身子却不曾有过这样奇妙的感受,好似每个细胞都在舞动着,令她想高声尖叫。

  关长风似乎昕到她内心的呐喊,加快手指摩擦的速率,在她体内激出一波波快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放声尖叫。“啊……啊……”

  接着一阵战栗传导至全身,冷香哭喊着达到欲望的高峰。

  望着手指和掌心沾满的水光,关长风凑近一闻,气味竟如她身上散发的香气,令他着迷不已。

  他不禁伸出舌头舔舐指尖,仍觉意犹未尽,索性拉开虚软的玉腿,以舌尖逗弄着兀自颤动的花心,想激出更多的蜜掖。

  “啊……啊……”冷香还来不及自欲潮中抽离,又马上被抛至另一段高峰,如关长风所愿,蜜液川流直下,直接流泄至他口中。

  浓烈的处子馨香刺激雄性感官,灵舌的进犯越发狂猛,他以指尖拨开两片花瓣,舌尖直挺探入紧窄潮湿的幽穴,在冷香体内搅弄出甜蜜风暴。

  高亢的吟喘一声高过一声,冷香尖叫一声,随着身体的抽措再次高潮,并昏厥了过去。

  关长风这才收口,胯下的热杵已经挺不佳。

  不想在意识混沌时夺取她的处子之身,他想让她永远记得破身之痛,清楚谁是进入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

  他俯下身紧抱着失去意识的娇躯,将热杵探入湿洒洒的腿间,以张开的蕊瓣和花心抚慰着热杵的空虚。

  他的每个妾室都是处子之身,但他却不曾为那个女人控制冲动,独独这次,他不想这么快就摘下这朵孤傲的冷梅,尽管自己忍得辛苦。

  “呃……”健臀来回地律动,热杵真切感受着小穴的颤动,叫嚣着想冲入难以想象的紧窄。

  进去一点点就好……

  他再也忍受不了,为自己的欲望找到得寸进尺的借口。

  他抬高她的下身,将雪白玉腿压在她胸前,让花蒂撑开到极致,赤红的热杵挤向颤动的穴口,眼看它被撑大且艰难地吞噬了热杵的前端,这淫邪的画面让他兴奋地颤抖,圆头也被挤压得更加坚硬。

  “嗯……”下体微微的刺痛将冷香唤醒,视线往痛处望去,却亲眼见到他在她体内。

  “佳……手……”小穴不断紧缩想将异物挤出,却将它含得更紧。她紧咬羞牙想坐起身,双腿却被压得动弹不得。

  “呃……”关长风被这么一挤压,开始在她体内浅浅地套弄,动作越来越快,却仍未突破那层障碍,光是前端进入已然销魂无比。

  “啊……啊……”战栗由被顶到的某一点往全身蔓延,冷香的魂魄像被谁收了去,取代的是肉欲的快感。她很快就放弃挣扎,再次沉溺于欲海狂潮之中。

  紧缩的触感考验着关长风的克制力,他也跟着向欲望投降,蓄势的张力猛地爆发。他紧绷着下体,用手指圈紧热杵的根部,接着浑身一颤,将白浊的体液射进暖穴浅处。

  他从未在女人体内释放,虽然稍感空虚,却是他有过最销魂的体验。

  ***

  一阵乌叫声将冷香唤醒,她以为这是个寻常的清晨。

  “嗯……”好冷!

  她没有张开眼睛,本能地往暖处贴近,以为那是温暖的被窝,纤手也抱住的枕头,手指的触感却是温热的。

  她倏地睁开美眸,映入眼帘的竟是奇怪的小红点,混沌的脑子霎时反应不过来,直到头顶传来沙哑低沉的声音——“如果你想舔它,本宫乐意之至。”

  没想到她也会赖床,那份佣懒的神态好美……环住她腰际的大掌忍不住摩擦着柔嫩的雪臀。

  冷香像被雷击般猛然起身,才发现自己竟躺在关长风怀里,那红点便是未曾见过的男人乳头。

  那不是梦?!昨夜的缠绵和后来的刺痛,都是真的!?

  强健的体魄一丝不挂地展露眼前,包括那根有些吓人的硬挺,正高举向着她……活生生地证明昨晚的事并非梦境。

  忆起昨晚被那根硕大撑开的感觉,私处不自禁地紧缩,结果传来一阵刺痛。低头望着自己裸露的身躯,雪白的肌肤上布满红色印记,乳尖周围更是红痕点点。

  她抄起他身上的外袍盖住自己,以为昨晚被夺去贞操,脸色铁青地怒视着关长风。“你这混蛋!”

  似是很满意看到她脸上终于有些表情,躺卧榻上的关长风毫不遮掩身体,故意逗弄着她,“若非对你还算了解,本宫会以为你的眼神代表着饥渴,还想再来一次……”

  这死皮赖脸的家伙!冷香不愿落入他的圈套,瞪他一眼后便下了榻,拾起自己的衣物穿上。

  关长风在身后讪笑着:“别这么急着离开,昨晚的你挺热情的……”

  冷香不顾身上只着兜衣亵裤,气急败坏地走到关长风跟前低声威胁着:“昨晚的事不准说出去!”她不像一般女人哭天抢地要人负责,只想结束这个恶梦,当作一切都没发生。

  啧啧!这听来真像是恶霸强抢民女后的台词……关长风只觉冷香的反应有趣得很,故作无辜地回答:“难道你想一走了之,不肯对我负责?”

  冷香狠狠瞪着他,不再理会地转过头穿好衣物。

  映照着晨光的背影看来好优雅、好迷人,关长风直想再抱着她缠绵一整天“你这么丢下我……要我怎么办?”他起身走至她跟前,指着胯下弹跳不已的硬挺,委屈地说着。

  冷香这才仔细瞧清楚昨晚弄疼她的元凶,没想到男人的命根子如此巨大,看来好丑陋、好吓人……

  她瞬间烧红了脸,却极力克制内心的骚动,试着回复一向的冷漠。“用剑砍了它,一了百了!”

  “哇!好狠心的女人!用过就翻脸不认人……”关长风假装被吓唬得倒退两步,心想还好她的剑不在身边,否则她很有可能付诸行动。

  冷香无法不去注视那弹跳的凶器,只想尽快离开。她低垂着眼眉撂下狠话,“警告你,今后少惹本姑娘!”她不敢再看他,像是逃命般飞快离开小屋。

  关长风忍不住轻笑出声,呵呵!本宫已经惹上了,而她,永远别想逃离……

   ***

  接下来的日子,冷香刻意和关长风保持距离,非不得已不现身。若非空气中传来的淡香,关长风还以为那丫头已经离开了。

  依她的个性,不是砍了他就是一走了之,她留在宫里到底为何?她那天潜至书房到底想找什么?

  武劲还没回报之前,关长风的脑中满是对冷香的疑惑——当然还有思念。

  他的呼吸和唇舌之间尚留着她的气息,其它一切都显得索然无味。

  还好他已发出讯息快速召回武劲,否则肯定被对她的欲望给逼疯……关长风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酒杯,对今晚倪珍儿的邀宴显得意兴阑珊。

  “爷儿,您怎都不说话?是不是珍儿哪里做得不好?”倪珍儿递上已剥好皮的葡萄送至关长风口中,软腻的声调在他听来有些做作。

  “嗯……本宫有些累了……”肩膀一斜关长风刻意甩开黏在身上的娇躯,眼睛不由自主地观望周遭,不时深呼吸。

  她在吗?怎么她的气味变得若有似无?

  “你有闻到淡淡的梅香味吗?”关长风突然问着身旁的倪珍儿。

  倪珍儿摇着头,娇笑着再次贴近关长风。

  “嗯……爷儿……珍儿今晚特地以牡丹花入浴,并非梅花……”

  这女人身上的香气太呛了,难怪他闻不到冷香的气息……关长风刻意避开倪珍儿,再吸一口气。

  此时,一道黑色身影忽然由天而降,直往水榭飞来。黑衣人手中的长剑直指着关长风,在月光照耀下散发肃杀之气。

  关长风老远便看见黑衣人,却仍气定神闲地饮下杯中酒,没有闪避的打算。

  倪珍儿则是在黑衣人进了水榭才意识到危险,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躲在关长风背后大声喊叫着:“啊……刺客!”

  她尚未开口,便从另一处飞出另一道黑影,在长剑距离关长风的鼻尖不到十寸时,飞身朝黑衣人腰际踢去。

  冷香适时救了他!

  黑衣人空中一个回旋,双脚朝门柱一点,不死心地又朝关长风攻来,冷香没有使剑,仅是空手与之对抗。

  她为何不拔剑?关长风仍待在原地,微皱着眉望向缠斗的两人,他丝毫不惊惧自己的安危,倒替冷香担心。

  冷香虽比一般女子高,但纤细身形和黑衣人的壮硕不成比例,光是只手空拳,终究敌不过猛烈进犯的剑招。

  她左闪右躲避开快速得几乎隐形的剑光,没多久步履果然有些不稳。

  黑衣人猛力朝冷香进攻,她只能飞身避开,黑衣人却乘机再次攻向关长风。冷香不加思索地朝关长风奔去,在长剑刺向他之前徒手抓住剑尖。

  鲜血从她紧握的掌心滴落——就在关长风眼皮之前!她坚不放手,使尽内力和黑衣人僵持着。

  此时守护“清和宫”的御林军蜂拥而至,关长风偷偷对蒙着脸的黑衣人使个眼色,黑衣人朝冷香胸口一踢,让她无力地倒进身后关长风的怀里,然后就此收剑,一跃飞出水榭,瞬间失去了踪影。

  “你怎么样?”关长风立即抓住冷香紧握的拳头,鲜血仍不断从拳头缝隙中滴下,他赶紧扯下衣袖里布帮她包扎,连忙吩咐着:“快传太医!”

  “不劳太子费心,这点小伤无碍。”冷香挣扎着从关长风怀里起身,将沾满血迹的拳头背在身后,“太子如果没事,恕卑职告退。”

  她始终低垂着眼眉.不让他看出眼底的慌乱。

  “你不能就这样……”关长风想留住她,却又及时收口。他甚至想紧紧抱住她,舔舐她手心的伤口,那一定很疼……

  但他不能当众表示对她的关心,因为,皇宫里没有秘密。

  倪珍儿适时插入两人之间,抱着关长风,浑身颤抖地啜泣着:“爷……珍儿好怕呀!”

  关长风只好揽住倪珍儿,做出自己该有的反应。“别怕……”

  冷香面无表情地朝关长风点点头,转身离去,似乎不愿瞧见两人紧拥的身躯。

  关长风任由倪珍儿抱着,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冷香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她是如此地纤弱。

  此刻,他真想一剑杀了那个多事的男人!


第四章

    夜深了,也归于平静,但关长风的一颗心始终平静不下来。

  遣退所有侍卫,他独自留在书房里,等待一个答案。果然没多久,身着黑衣的武劲便推门而入。

  “为何这么做?”关长风不客气地质疑着。

  打从武劲一现身,他便认出他来,才会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想看看武劲到底耍什么把戏。

  “试探她的忠诚。”武劲丝毫不觉自己做错。

  “你……”关长风愣了一下,接着轻叹一声。

  他实在没有立场指责武劲。当长剑袭来时,他心里也是想着:冷香在不在?会不会出手救他?结果远超乎他的意料之外,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尤其经过那晚之后,他以为冷香不会再理他。

  “那又为何伤她?”想起她死命紧握剑尖那一幕,心脏便隐隐作痛,更懊恼自己不该如此自私,用这种方法测试她的忠诚。

  “只想知道她能做到什么地步。”武劲眼底闪过难以察觉的称许,尤其对一个女人。

  那简直是不要命的做法!若非他及时收回内力,冷香那双手肯定废了。

  “她的手没事,顶多个把月不使剑。”武劲再补充一句,算是安慰老友。

  “唉……”除了担心,关长风还苦恼不已。

  冷香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职责所在?还是对他有一丝丝的情感?前几天她甚至想一剑砍了他的命根子,这下又死命地护卫着他,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天呐!他好想见她,不知他派去的太医有没右好好照顾她的伤口?

  见关长风脸上时而苦恼,时而傻笑,完全不像个体面的太子。

    武劲冷哼一声。“还谈不谈正事?”

  关长风赶紧回神。“查到什么?”

  武劲摇头。““驭奴馆”有高手守护,很难。”

  “高手?”没想到一个训练奴仆的场所居然卧虎藏龙……关长风顿时恢复了冷静,“是怎样的高手?”

  “来无影去无踪,无法得知面貌。”武劲这几日试着潜进“驭奴馆”,却都被不知来自何方的气场阻挠。但守护者并无伤人之心,令他大感不解。

  “连你都应付不了呀……”这更加深关长风对“驭奴馆”的兴趣。

  前日皇弟关霁远才为了和金丝的婚事入宫找他,请他帮忙劝母后答应。

  听说那名有着金色眼眸和发丝的异族女子,也是同样来自“驭奴馆”……那不就和冷香熟识?

    “我会再想办法。”武劲有他的理由,不只因为关长风所托。

  “我总觉得,“驭奴馆”里有我想要的所有答案。”关长风有这样的预感。

  “等机会。”武劲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关门前,他回头望着手托着下,心不在焉的关长风。“想看她就去吧!”

  好友的细腻,让关长风苦笑着摇头。难道他的心思就这么明显,连那根木头都看得出来?

  但他不能太快表现出对她的兴趣,他必须顾忌的事太多了。

  除非冷香完完全全属于他,而他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他才能有所表态……关长风决定先忍着,伺机而动。

   ***

  同样苦恼的,还有冷香。

  其实她不知何谓苦恼,只是一直呆坐房里,失神地望着自己紧握的拳头,就连上门的太医都不理睬,让太医只能摸摸鼻子离去。

  她感受不到伤口的痛,心里也没有想太多,只是一直问自己:为什么?

  应该让那个夺去她贞操的混蛋被砍成八段,为什么要救他?

  她从小便是个不哭不笑的女孩,天生比别人少了一点七情六欲,更别说为了什么事苦恼。

  六岁因家贫被卖到“驭奴馆”,正是孩子黏着双亲的年纪,她却不哭闹,只是瞪大双眼望着娘亲离去,自此就在“驭奴馆”过着独来独往的日子。

  七岁那年,“驭奴馆”主事燕嬷嬷的师父天机老人开始教她武功,自此追求武功精进就是她唯一在乎的事。活了二十年,她从不怀疑,也不恐惧,但此刻,她的心却没由来地陷入慌乱。

  认识他以后一切都变了,完全超乎她过往的经验,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一见到他陷于危险,就不自觉地出手,不想见他受到伤害!这是她当时唯一的想法。

  她到底着了什么魔?还是他暗地下了什么符咒,迷惑了她的心魂?冷香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手,脑中却开始酝酿着不曾有过的风暴。

  关长风一进门,便见到冷香这副石头人的模样,本来决定不来的,但听许安来报,说是冷香赶走太医,他终究忍不住来了。

  “怎么不让太医疗伤?”关长风难得皱眉,语气显然不悦。

  冷香先是抬头露出迷惘的眼神,一见是他,立即冷下脸。“不劳别人费心。”她起身走到窗边,不理会他,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必须这么做,否则会越来越不懂自己的心。

  冷香冷淡的态度让关长风又急又气,他放下手中的小包袱,快步走向水盆,拧干布巾,以不容拒绝的态势抓起她的手。

  “放手!”冷香试着缩手,却敌不过他的力气,伤口也因拉扯而隐隐作疼。

  关长风知道弄疼了她,跟着放软语调, “你就不能偶尔软弱一下吗?”

  他从未如此正经且充满情感地看着她,让冷香有些错愕。

  软弱?那是什么感觉?

  她努力回想自己是否曾有这样的经验,便任由他牵着手坐下来。关长风趁她没有反抗,取出小布包里头的伤药和包扎用品。

  他慢慢扳开她的手指,试着不去牵扯凝固的伤口,接着以布巾拭去掌中干掉的血迹,这才看清伤口有多长,多触目惊心。

  他利落地将瓷瓶里的药粉倒在伤口上。一边观察她的反应:“疼吗?”

  冷香回过神,望进他写满心疼的眼眸,一时又失了神。她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望着他摇头。

  “你这女人真是……”他完全想不出任何形容词。

  一般女人,好比他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妾,刀子还没划到她们,一定早已哭天抢地喊疼,她居然眉也不皱一下,反而露出那副无辜的表情,像是在勾引他……

  他没再看她,否则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将她扑倒在床上……关长风强迫自己专注于她的伤口,细心地以棉巾包扎,这是他从武劲那儿学来的。

  冷香茫然望着关长风,他的神情像是呵护着什么重要的宝贝,一阵异样的感觉从手掌传向四肢,她反射地抽手起身,还倒退好几步,不管他尚未包扎好。

  关长风望着冷香戒慎的脸庞,伸出大掌像哄着孩子般:“来,让我弄好它,否则待会儿松了。”

  冷香固执地摇头,还是那句台词,“不劳太子费心。”

  “本宫不只费心,还费尽了心思……”关长风却读出她眼底的慌乱,起身朝她逼近。

  冷香节节后退,直到抵住墙壁。关长风趁势欺上前,伸出双手扶住墙将她困住。

  冷香突然觉得自己好娇小,她低垂着眼眉不愿看他。“夜深了,请太子回宫就寝。”

  两人贴得这么近,视线正巧望向他的胯下,她脑中突然闪过他赤身裸体的样子,一时眼睛不知该飘向何处。

  见她脸上竟浮现小女人的娇羞,关长风浑身起了骚动,他再逼近一步,存心看她的反应。

  “啧啧,又翻脸不认人?你这女人也太现实了吧?”

  两人虽无碰触,但浓烈的男性气息忽然熏得冷香晕陶陶,生怕狂猛的心跳声被他听见。

  她身体紧贴着墙,抬起美眸挑衅地反问:“你想怎样?我又没叫你来!”

  “本宫只想……”关长风露出暧昧的笑容,低下头在她耳畔挑逗着,“将你剥光,吻遍你全身,包括那儿……”说着还恶意地朝她耳后吹气。

  一股热流由背脊窜起,沿着脊骨往下流去,冷香感觉身体变得好奇怪,似乎走在软绵绵的白云之上。

  “无耻!”她猛地推开他,身子却被抱住,关长风的唇一下子就印上她的,试着以舌尖撬开她的唇。

  “嗯嗯……”冷香试着朝他又捶又踢,身体却被抱得更紧。

  关长风将她扣向墙壁,含住顽固的嫩唇猛吸猛舔,直到冷香喘不过气,只能张口喘息。他的舌尖乘机攻入檀口,逗弄着顽强抵抗的丁香小舌。

  但她的抗拒持续没多久,关长风便感觉怀中的矫躯渐渐软化,灵舌的逗弄更加卖力,娇吟逐渐取代低鸣。

  “嗯……嗯……”

  捶打的纤手开始攀附着他胸口,被挑逗的小舌开始有了回应,在彼此的口中缠绕嬉戏。

  冷香几乎站不住脚,全靠着壮硕的手臂支撑着身子。

    “嗯……”

  关长风干脆抱起她往木床走去,决意今晚定要摘下这朵冷梅!

  将她放倒床上后,两人依旧吻得缠绵,他同时着手解开她的衣襟,实现方才在她耳畔低喃的承诺。

  胸前的凉意却将冷香自意乱情迷中唤醒,凭着仅存的理智将他推开,“不要!”

  毫无防备的关长风由床上滚落,坐在地上错愕地看着冷香,她则抓紧衣襟,气喘吁吁地回望着他,眼瞳氤氲着雾气。

  “放肆的女人!”亲热到一半竟被踢下床,如果传了出去,他这个太子颜面何存?

  冷香不干示弱地回应:“我警告过你——少惹我!”语气却少了当日的狠劲,显得虚张声势。

  见她明明动了情,却还是强装冷漠,关长风不觉莞尔。

  看来他还得加把劲调教一番,这座冰山比他想氦得还要顽强。

    不过,至少今晚偷了个吻……

  念头一转,他随即露出偷腥得逞的笑容起身再次走近床沿。

  “干什么?”冷香出声斥喝,身子边往后退。

  已经无力抵抗,不能再来一次了……她在心中呐喊着。

  关长风却只是伸出手,温柔地说着:“伸出你的右手。”

  虽不懂他的意图,但冷香这次没有反抗,像被催眠般乖乖照做。

  他二话不说地握着她的手,将掌心松落的棉布绑紧,一边叮嘱着:“今天待在房里好好休息,知道吗?”

  没等到她的回答,关长风便转身离去。

  冷香则是盯着包扎好的掌心,神情比他入房之前更加迷惘。

***

  隔日一早,关长风便被皇帝召唤。

  消息传得还真快……前往御书房的途中,关长风一路都在想该如何淡化此事。

  一进御书房,朱皇后也在,关长风向双亲请安后,皇帝关元祯便显露急切之情地问:“听闻昨儿夜里“清和宫”有刺客,皇儿没事吧?”

  宫里一向平静,百姓对皇室尊崇有加,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关长风又是皇位继承人,莫怪皇帝会着急。

  “儿臣无恙,让父皇母后担心了……”父皇的关怀让关长风心底泛起暖意,“多亏儿臣的护卫冷香相救,这都是母后的恩泽。”

  “哦?这怎么说?”关元祯第一次听闻冷香之事,不免感到好奇。关长风便约略说出冷香来到他身边的缘由。

  “真是位女中豪杰,原来她也是来自“驭奴馆”呀……”关元祯抚着胡须称许地说,这是他第二次听闻“驭奴馆”的名号了。

  前几日,他的小皇儿才上奏想娶一个名为金丝的异族女子,据闻她也是“驭奴馆”的人。

  “这“驭奴馆”还真是个奇特的地方……”关元祯不免对那个卧虎藏龙的地方感到好奇,“皇儿这次安然脱险,真是皇后和冷香的功劳,朕得好好犒赏冷香。”

  “臣妾不敢居功。”朱皇后不情愿地回应着。

  “冷香那丫头呢?还不叫她上前谢恩……”

  她打从心底瞧不起“驭奴馆”那个卑贱的地方,如今出自那地方的金丝即将成为皇妃,冷香那丫头又受到皇上赞赏,让她心里呕得很。

  当初将冷香派到“清和宫”,不过是放在太子身边的一颗棋子,也是为了就近掌握太子的行踪,没料到这丫头竟大出风头……

  “冷香受了点伤,皇儿让她在房里休息。”关长风轻描淡写地带过,朱皇后却乘机质疑冷香的能力。

  “受伤?她的武功不是挺高强的?竟敌不过那名刺客?!依本宫看来,太子身边需要换个武功更高强的护卫,就让冷香回到“宣仪宫”伺候好了……”

  “虽然那丫头性子不讨人喜欢,但儿臣已习惯她的保护,母后您可不能反悔召回她。”关长风使出赖皮绝招。一心想将冷香留在身边。

  “况且,当时她身上没有配剑。”关长风接着说出冷香空手制白刃的经过,“儿臣对冷香的能力有信心,只要她身上有把能让她的剑术发挥极致的佩剑。”

  “嗯……这冷护卫真是尽忠护主啊……”关元祯称许地点头,“念在她护主有功,朕就将“凌云剑”赐她。”

  “皇上,这“凌云剑”何其珍贵,怎可随便赠给一个低贱的奴仆?”朱皇后出声制止。

  她实在很后悔将冷香送进“清和宫”.尤其近日关一兀祯父子三人老和她唱反调,她心里积怨更深。

  “再珍贵的名剑,若只是放在库房,也只是废铁…”心思淳厚的关元祯不以为意地劝着朱皇后,“况且冷护卫教了咱们皇儿,该好好感谢她不是吗?”

  “儿臣代冷香谢恩。”为免母亲阻挠,关长风赶紧谢恩,并乘机为冷香争取其它权益。“还有一事恳请父皇恩准。”

  “说吧!”关元祯一向疼爱儿子,是个好沟通的父亲和皇帝。

  “请父皇撤销冷香的奴籍,恢复她平民百姓的身分。”冷香的卖身契在朱皇后身上,为免母后以此为由讨回冷香,关长风不得不事先提防。

  “太子是怕本宫将冷香卖了是吗?”朱皇后斜睨着儿子,语气略带指责。

  之前关长风口口声声不喜欢冷香,如今却又帮她说项,朱皇后不免怀疑他的用心。

  “儿臣不敢。只是,太子身边的护卫是个女奴,这对儿臣的名声也不好吧?”关长风嘻皮笑脸地说出道理,朱皇后则冷哼一声。

  “皇儿说得有理,就依你所奏,朕就封冷香为二品带刀护卫,御赐“凌云剑”。”

  “谢父皇恩典。”关长风再次谢恩,带笑的眼眸同时望向朱皇后,对她拱手致谢。“儿臣也谢谢母后成全。”

  朱皇后紧绷着脸,不发一语。

   ***

  气呼呼回到“宣仪宫”,朱皇后出手扫落桌上的杯然以发泄心头之气。

  反了!最近什么都反了!她紧咬着牙,眼珠子左右翻转,想办法要扳回最近的颓势。

  关元祯父子三人像是一鼻孔出气,尽是帮“驭奴馆”那两个贱人撑腰,更令她对“驭奴馆”反感,她必须想法子铲除那个地方……

  正当思索之际,陈总管便来通报。

    “启禀皇后,“清和宫”的珍夫人请求觐见。”

  “她还来做什么?讨打吗?”提到那个小贱人,朱皇后便一肚子气。

  “说是有要事禀报,关于昨晚的事……”

  “宣吧!”

  朱皇后在偏厅接见倪珍儿,倪珍儿一进门先是战战兢兢地请安,朱皇后接着不假辞色地质询她。

  “昨晚怎么着?听说你在场,是不是又想使出淫媚的招数勾引太子?”

  “臣妾万万不敢!”倪珍儿吓得跪地求饶,生怕再被掌嘴。

    “那你来做什么?”朱皇后脸色冷到极点。

  “臣妾是来禀告皇后……关于冷香和太子的事。”倪珍儿一脸惶恐,尤其被朱皇后斜眼一瞥,吓得几乎到口的话都说不出来。

  “说!”这事果然引起朱皇后的兴趣。

  倪珍儿加油添醋说出亲眼所见。“昨夜冷香拒绝太医的治疗,硬要太子去房里探她,还……在屋里勾引太子……”

  昨夜倪珍儿悄悄跟在关长风身后来到冷香住所,瞧见两人在屋里发生的所有事,心生嫉妒的她决定反咬冷香一口,她确信,就是因为冷香的密告,才害自己受到掌嘴的惩罚。

  只要让皇后知道冷香和太子有染,必定会将冷香调走,这样冷香往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这是倪珍儿想到的两全之计。

  “果然……”朱皇后冷笑着。

  见皇后一脸阴沉,显然考虑着要如何对付冷香,倪珍儿立即鼓起勇气谄媚说道:“珍儿对皇后忠心耿耿,也不愿见到太子受低下贱奴所迷惑才会前来禀告皇后?”

  “做的很好。”皇后嘴角一扬,算是对倪珍儿的称许,“你继续盯着冷太子和冷香,有任何消息都要向本宫报告。”

  “遵命。”倪珍儿欣喜若狂地回答。

  皇后国哼一声,脑中开始酝酿清除障碍的计谋。

  ***

  当日午后,关长风亲自将皇帝的奖赏送到冷香住处,那是位于“清和宫”最偏远的院落。屋里见不着人,他往屋后林间寻去,却发现她正靠坐树上,眺望着远方。

  “不是要你好好在屋里休息?”仰望着那张精致的脸蛋,关长风觉得此时的她不太一样。她脸部的线条变得好柔软,身着白衣的她衣袂飘飘,自成一幅恬静的画面。

  冷香从树上一跃而下,看了他一眼,径自往屋里走去。

  关长风跟进屋里.拿起桌上的宝剑。“这是皇上所赐的“凌云剑”,皇上已撤销你的奴籍,敕封为二品带刀护卫以兹奖赏。”

  “凌云剑”?皇帝怎么会将这把举世名剑赐给她?冷香没有接过剑,不解地望着关长风。

  “你的剑不是掉进镜湖里?”关长风轻描淡写说着,“没有配剑,往后怎么保护本太子?本宫只不过做个顺水人情,向皇上讨来给你。”

  冷香真不知该说什么。他怎会知道剑的事?还为她讨来堪称天下剑士梦寐以求的“凌云剑”,他为何对她这么好?

  脑海里尽是疑问,胸口盈满心喜,冷香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潮水般袭来的情绪,那双曾如止水般的眼眸,而今盛满了情绪,有感动,也有困惑还有丝丝惊惧……

  “还不打开看看?别说你感动得想以身相许哦!”他欣喜那双眼眸开始说话了,如此灵动诱人……

  冷香拿起“凌云剑”,长指先是轻轻触摸剑柄上的细致雕花,接着抚向剑鞘上以古体字写着“凌云腾空”四字,眼睛闪动着灵光。

  接着她缓缓抽出剑,炫目的白光将她的脸照得明耀。她像是见到心爱的宝物,嘴角不由自主扬起美丽的弧度。

  关长风被那绝美的微笑迷住了,跟着露出笑容。

  他痴迷地望着她转身飞出屋外,轻盈的身躯如燕般穿梭屋瓦之间。因为手掌受伤无法使力,挥出的剑招像是舞蹈般轻盈优雅,不带任何杀气。

  他抓得住这缕不受拘束的灵魂吗?关长风暗自想着,却没有太多把握。一向要什么女人都有的他,这会儿却对自己没有太多信心。

  冷香不知他的心思,以完美的回旋收式,仍对手中的长剑爱不释手。

  “喜欢吗?”他轻轻拂开她散落脸颊的发丝。

  冷香这才意识到他的动作太过亲密,不由自主后退一步,轻轻点头,红润的脸颊带着羞涩的笑意,就连一向能言善道的关长风也无言以对。

  两人就这么凝望着对方,直到她被注视得不自在,心脏差点要从胸口跳出。

  “谢谢……”她不自在地丢下两个字,便往房里奔去。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表达自己的心意。

  
第五章

  这天是宫里的大喜事。

  小王爷关霁远迎娶罗利国的公主金丝为妃,两国不仅互惠结盟,更成了姻亲,可想婚礼有多么盛况空前。

  金丝坚持邀请“驭奴馆”里的众人出席晚上的婚宴,但只被允许安排在最角落的两桌。

  燕嬷嬷和许妈带着尚未学成的小妹妹们出席。席间燕嬷嬷因为身子不适先行离席,金丝则带着夫婿和那些妹妹们嘻闹,完全没有新娘该有的娇羞。

  “冷香,你怎么都不说话?不管!你今天一定要陪我喝一杯……”金丝硬将冷香从关长风身边拉走,说是要和大伙儿叙旧。

  冷香以前和大家根本说不上几句话,哪来的旧好叙?她依旧寒着一张脸,视线却有意无意往关长风身上飘去。

  “喂!你这算什么朋友?一直心不在焉的该罚一杯!”金丝以前在“驭奴馆”是个脾气暴躁的土霸王,历经一番波折后,她现在只剩下满腔的热情,径自和冷香攀交情。

  冷香有点受不了金丝的盛情,敷衍地干了一杯酒。

  “毫爽!再来一杯!”金丝再递上一杯酒,好奇地看着冷香,“奇怪,你好像不太一样耶…
…不是跟那个“笑面虎”在一起,变得较有人味儿了?”

  “胡扯!”冷香瞪金丝一眼,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看得金丝啧啧称奇,故意模她。

  “哇!咱们“驭奴馆”的冰山美人也会发怒耶……”

  “少罗嗦!”冷香再为两人倒酒,径自干杯,想藉由酒精消除胸口的烦躁。

  酒过三巡,冷香乘机悄悄退席,因为已感觉微醺。

  远远望向那个让她今晚心思不宁的元凶,他正忙着应付那些大臣和罗利国使节们,谈笑风生的模样是那么爽飒潇洒,看得她胸口如小鹿乱撞。

  这时候,两人亲密的每一幕一一跃入脑中,让她的心跳得更厉害。

  她真不该和他太接近,弄得浑身都不对劲……她赶紧转身离去,朝夜色中走去。

  脑袋昏沉的她任由双脚带领,不知不觉来到两人相遇的镜湖。

  冷风袭来,稍稍吹醒酒意,她环顾着湖心映月,眼眸不经意扫过湖畔小屋,不自觉烧红了脸颊。

  “哦……”她轻抚着发烫的脸,懊恼地轻吟出声,想制止脑中千奇百怪的思绪。

  “有什么事困扰着?”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冷香好不容易平稳一点的心跳又开始骚动。

  关长风一路尾随,正巧瞧见她苦恼的模样,不免猜臆着她的心思。

  在酒精的催化之下,冷香只觉浑身无力,偷偷靠向背后的树干。“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她不敢注视他,怕被看穿心思。

  “你也不该在这里。”关长风渐渐逼近她,这情景和当日在她房里一样,冷香内心又怕又期待,心底却不断呐喊着——她要他……

  这次她没有低眉,一径热切地仰望着他,觉得自己好软弱。

    关长风也没说话,背光的双眸折照生辉,像个不容抵抗的征服者。

  他猛地将她攫往怀里,温热的唇舌一下子攻进无力抗拒的小嘴里。他没有太多时问取悦她,想要她的冲动逼得他快要发狂。

  “嗯……嗯……”冷香热烈地回应。

  情欲之锁一旦被开启,便如洪水般倾泄而出。

  她的身体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热情,想要他的欲望超乎意外地饥渴,她不再抗拒,一如直率的个性。

  感受怀里人儿已为他敞开,关长风的进犯更加猛烈,如脱缰的野马毫无节制。

  温热的大掌直接探进她的裤腰里,寻到浓密芳草之下的私密花园,那儿已泛出微微湿意。

  “嗯……”冷香下腹一缩,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双腿紧紧并拢。

  她的动情助长了情欲的火苗,他的大掌几乎包覆住温热潮湿的幽谷,指尖顶着小穴入口开始快速搓揉稚嫩的花心。

  “嗯……嗯……”一声声娇啼被他吞入口中,关长风吻得激狂,手掌的进犯不曾稍停。

  没一会儿,掌心已盛满大量的浓液,冷梅的香气充斥在空气中。

  冷香双腿一软,高潮的冲击让她无力地瘫倒在他怀里。他抽出手掌,贪婪地舔舐着晶莹的水渍,并将指头探进她口中,她反射地含住它,以舌尖舔弄着,性感的模样不管哪个男人都会受不住。

  “该死!”关长风快速解开她的腰带,等不及想冲进渴望已久的窄穴里,顾不得身在何处。

  下身的凉意吹醒了冷香的酒气,她使出仅存的力气推开他,拉起裤头靠在树干上喘息。“不要……”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地?在这毫无屏障的户外……难道在他心里,她和那些妾室一样,可以任意玩弄,甚至在野外苟合?

  想起当日他和倪珍儿就在她面前亲热,当时的她是多么不屑,而今换她遭受同样的对待,岂不讽刺?

  冷香不知该如何面对心中的苦涩,望着他的眼神带着指控和难堪。

  人都有七情六欲,只是她的来得太晚且毫无防备,一下子冲击得她难以招架,不知如何处理压在胸口的郁闷。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很享受?”关长风试着再解开她的裤带,却又被推开。

  濒临爆发的欲望再次被浇了冷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事关男人的自尊,关长风开始恼羞成怒。

    “你这女人怎么搞的?”

  方才见她的模样,让他以为自己已经融化了这座冰山,没想到她又翻脸,到底怎么回事?关长风有种被耍弄的感觉。

  “我们不该这样……”颤抖的手指系好腰带,冷香试着想恢复冷静,却力不从心。

  若非关长风太过气愤,一定能看穿她眼底的无助。但他选择放弃——在她已无法回头的时刻。

  “多的是女人等候本太子的临幸,你真以为自己那么重要?”

  关长风说出的气话直击冷香的痛处,冷香只能咽下胸中的酸楚。

  “放心,本宫以后不会再骚扰你。”关长风对冷香露出嘲弄的微笑,带着自尊转头离去。

  冷香颓然地跌坐地上,宛如失了心魂。

  冷香一夜无眠。

  睡眠不足加上昨夜喝多了,让她头疼欲裂。

  正思索该怎么面对关长风时,他却派人传话今天不用她跟着。

  他……真的讨厌她,连见到都厌烦吗?冷香颓然地跌坐床上,想着这样的可能性,心里没由来地感到恐慌。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好像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便带,对眼前的一切不再抱着希望,就连阳光普照的天空看来也是死灰一片。

  她为什么会这样?谁来告诉她……

  她在房里呆坐了好一会儿,最后夺门而出,凌空飞越宫墙。

  ***

  “唉!还是轻怜做的好吃……”燕嬷嬷无聊地以筷子翻动桌上的菜肴,最后放下筷子,撑着下颚叹息。

  “你就将就点吧!我再找个能合你口味的厨子。”许妈在一旁劝着,知道伺候多年的主子想些什么。

  刚送走“驭奴馆”第三名金钗轻怜,而她正好是馆里最出色的厨娘。她一走,一向重视饮食的燕嬷嬷像是少了舌头,吃什么都没味道。

  “早知道就把轻怜那丫头留下来……”燕嬷嬷再次叹息。

  “主子,你想留下的岂止是轻怜呀!”金丝和冷香刚被送走时,她们确实高兴了一阵子,但燕嬷嬷的笑容渐渐失了颜色,连骂人都没什么劲。

  尤其前阵子传出金丝失踪,嘴里说不关“驭奴馆”的事,燕嬷嬷私底下还是动用了人脉帮忙寻找。最后金丝终于和小王爷开花结果,她们前阵子还上皇宫喝喜酒。

  只是,燕嬷嬷从皇宫回来后一直懒洋洋的.好似什么都提不起劲……

  “但也没办法呀!如师父所言,这些丫头必须走出去,才能找到命定之人,你瞧,金丝不是应验了师父的预言?”燕嬷嬷离开餐桌,在茶几旁的太师椅坐下,啜了一口热茶。“只是,冷香进宫一个月了,不知道怎样了……”

  上次进宫喝喜酒见到冷香,只觉得她变得不太一样,眼眸不再那么冰冷,但似乎被什么困扰着。

  这丫头天生就少了点热度,总是冷着一张脸,令人猜不出她想些什么,自然对她敬而远之。

  后来她才慢慢了解,冷香的脑袋里真的没装什么,除了练武,几乎不在乎任何事,所以很快就被她编派的借口诱惑,乖乖地进宫寻剑谱。

  “冷香武功高强,应该不至于被欺负吧?”许妈只能这么安慰着。

  燕嬷嬷却不这么想,“越是看似无情的人,情感一旦被激发出来,越是强烈得无法承受呐!”

  天机老人说过,冷香天生缺少了七情六欲,如果继续窝在“驭奴馆”,只会越封闭自己,必须有人把她拉出来,尝遍酸甜苦辣,这才叫人生。

  “有时我会想,像冷香这样无情无欲,也未尝不好……”最近心绪烦躁的燕嬷嬷,还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哟!”正当燕嬷嬷感慨的同时,许妈突然大叫一声。

  “反应不用那么激烈吧……”燕嬷嬷转过头瞪着许妈,也跟着大叫一声,“哟!”

  冷香正站在门边,不发一语地看着两人。

  “你这丫头,怎么闷不吭声站在那里?吓死人了……”许妈抚着胸口,惊魂未定。

  燕嬷嬷却见冷香的神情不太寻常,起身走向她关切地问着:“怎么啦?孩子,你看来心事重重……”

  “我……”冷香欲言又止,但面对有如母亲般的燕嬷嬷,她不由自主地流露惊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瞧这孩子的模样,应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关卡,她从来不曾这样……燕嬷嬷牵着冷香的手坐了下来。

  “来,慢慢说,告诉嬷嬷,发生什么事了?”燕嬷嬷以眼神示意许妈离开,这样冷香比较能说出心里话。

  “我……好奇怪……心里不舒坦……好像被石头压着……”冷香几乎话不成句,眼神也有些飘忽,“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到底怎么了?”

  燕嬷嬷拉着冷香冰冷的手,试着缓和她的情绪。“告诉嬷嬷发生什么事,谁让你有这样的感觉?”

  “他……他昨天要……我推开……他说不再骚扰我……今天叫我不要出现……我这里好难受……”冷香抚着心脏,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的心就像是透明的,不懂得隐藏。

  燕嬷嬷知道这孩子动情了,她这模样分明是为爱苦恼。

    “他……是谁?”

  “太子……”出口的同时,冷香感觉心脏抽动一下,脸颊不由自主地浮现红晕,“他有很多女人……我不要他那样对我……好像我也是那些女人……”

  燕嬷嬷心中大叹不妙。太子?!天呐!金丝那丫头惹上小王爷已经够呛的,这丫头居然惹上太子?

  金丝那丫头好歹是个异族公主,最后才能如愿嫁给小王爷,而冷香什么都不是,只怕这条情路不好走。

  “我到底怎么了,嬷嬷?”冷香紧握燕嬷嬷的手,慌乱地问:“我不喜欢自己这样……很不喜欢……”

  燕嬷嬷心疼冷香的无助,同时又欣喜她的改变。这样的冷香才像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无生命的木头。

  “傻孩子,人的心是最难测,最无法控制的……”燕嬷嬷抚着冷香的手,慈爱地说:“告诉嬷嬷,你喜欢他吗?”

  “什么叫喜欢?”冷香问得茫然。

  燕嬷嬷想了一下,以冷香能懂得的意思解释:“就像练剑一样,你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想练剑,一拿起剑心里就觉得好舒坦,天雨时没办法练剑,总觉得无精打采,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冷香愣了一下,最后羞怯地点头。“嗯!”

  现在她一睁开眼睛,涌上脑中的第一件事不是练剑,而是他……

  “唉!你这丫头……”燕嬷嬷抚着冷香的头,不知该替她高兴还是忧心,“怎么惹上一个最难缠的人物?”

  喜宴那天她只是远远看了太子一眼,根本看不清楚长相,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如果他像小王爷一样专情,为了争取爱情不惜与世俗价值对抗,那么冷香还有机会,但听说太子挺花的,至今虽未立妃,却有很多小妾。

  天底下哪个皇帝不是后宫佳丽三千……

  忽然问,燕嬷嬷脑中闪过一个印象——

  有个男人曾深情款款地对她说:“我的后宫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我……该怎么办?”冷香迷惘地问着,打断了燕嬷嬷的分心:

  燕嬷嬷赶紧甩开心中奇怪的想法,专注于眼前的问题。

  “嬷嬷问你,如果这辈子不让你再见他,你做得到吗?”长痛不如短痛,她不愿见到这孩子受伤,干脆不让她回皇宫。

  冷香眼珠子一转,颓然地摇头,“如果不能再练剑,我会很痛苦。”…光是想象就令她心慌,如同现在。

  “而且,我还没拿到剑谱……”这是她进宫的主要目的。

  燕嬷嬷有些心虚,剑谱根本是她编撰出来的。

  “根本没有……”

  她正要说出事实,门外却传来洪亮的声音。

  “根本没有回头的余地!”天机老人推门而入,笑嘻嘻地接下去,“冷丫头,难道你不想练就世上最无敌的“凌霄剑法”?”

  “师父!”燕嬷嬷没好气地看着老人,他却对她眨眼,“小燕子,你怎么可以教导孩子半途而废?那是我这老人毕生追求的剑谱,冷丫头答应帮我取来,就不能空手而回!”

  “天机爷爷……”沉重的使命感让冷香不能也不想退缩,“冷香一定不负所望。”

  她单纯地想着,只要继续留在宫里就能取得剑谱,也能见到关长风,总好过永远见不到他。

  “那还不快点回皇宫?爷爷有预感,剑谱很快就会找到……”天机老人催促着。

  “是。”冷香恭敬地鞠躬,眼眸再次恢复清明。

  冷香离去后,燕嬷嬷忍不住抱怨:“师父,你这是做什么?那丫头承受不住的……”

  “你怎么知道?”天机老人瞪了她一眼,“想要得到至宝,总要付出代价。”

  “万一……”燕嬷嬷仍然担忧。

  “安啦!我会盯着她,可以了吧?”天机老人不耐烦地挥挥手。“真是的!你的事就够我烦的,还要顾着这些小丫头……”

  “我哪有什么事呀?”燕嬷嬷抗议着,在亲如父亲的老人面前,她还是个小女孩。

  “你的事才要开始咧!”天机老人伸出手指戳着她的额头,“给你的药有擦吗?”

  “很痛耶……”燕嬷嬷抚着额头,接着拉下覆着脸颊的面罩,嘟着嘴说:“我没照镜子,也不知道你这什么狗皮膏药是不是有效。”

  面罩之下出现一张吓人的脸,上头被人不知划了几刀,疤痕虽不深,但也够触目惊心的。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却有些感叹。“继续擦。当初要是有这药膏,这二十年来你也用不着羞于见人……”

  “我觉得这样很好呀!反正我也不想面对外头那些人。”燕嬷嬷拉着老人的手,似乎很满足于现况。只有在许妈和老人面前,她才会露出真面目。

  天机老人慈爱地拍拍她的手。“总有一天要面对的……”

  “师父……”燕嬷嬷不知自己要面对什么,心中却感觉很不安。

  冷香一回到皇宫,就有太监前来传话。她正在欣喜终于能见到关长风,来者却说是皇后召见。

  知道皇后召见的目的,她很快掩起强烈的失落感,强迫自己回到之前的冷凝。

  “怎么?脱离了奴籍就不认本宫这主子了吗?不是要你随时报告那边的状况?”朱皇后故意贬抑冷香,让她认清自己的身分。“还是有太子当靠山,就不甩本宫了?”

  “属下不敢。”冷香站得笔直,回答得恭敬却冷淡。

  “不敢最好,本宫就怕有人暗地里攀龙附风妄想飞上枝头当太子妃呀!”皇后继续冷潮热讽冷香只是静静望若她,她和关长风的事怎会传到皇后这里?

  “你倒是说说,最近太子那边有何动向?”

  “一切如常。”冷香轻描淡写。

  “是吗?有你在太子身边,本宫就放心了……”皇后忽然展现和蔼的笑容,离开凤座走下台阶,故意和冷香拉近距离,“对了,前阵子你救了太子,本宫还没好好奖赏你呐……”

  “属下职责所在。”

  “有功当赏。”皇后朝外头唉了一声,“来人,赐酒。”

  太监随即端了一杯酒入内,递至冷香面前。

  “这是西方进贡的强骨疗肤药酒,本宫每日都会喝上一杯,可以让你的伤口不留下疤痕。”朱皇后在旁催促着,眼神闪烁精光。

  “是。”冷香只想快点离开,也没细想太多,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谢皇后赏赐。”

  “嗯,你先回去吧!记得本宫交代的事。”朱皇后嘴角噙着笑意。

  “冷香告退。”

  皇后的赐酒并非很浓烈,但可能昨晚的酒气作祟,冷香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虚浮。

  她从未感到如此虚弱,一路回到寝房正想躺下来休息,太监又来传唤。“太子命冷护卫到正厅。”

  不知关长风的目的,但他的召唤却让她喜出望外,硬打起精神奔向“清和宫”。

  一进入正堂,里头正进行奢华的宴演。关长风坐在上位左拥右抱着小妾,漫不经心地欣赏眼前的宴舞。

  冷香不再对眼前的景象无动于衷,她强忍心底的苦涩默默走近,他则斜睨着她,露出嘲弄的笑意。“我们高不可攀的冷护卫终于现身了……”

  “爷儿,叫她站远一点嘛!她那张冰脸看了真扫兴……”倪珍儿语带妒意,整个身子偎进关长风怀里。

  关长风在倪珍儿脸颊印上一个吻,转头望着冷香,不耐烦地命令着:“没听到珍夫人说的话吗?”

  冷香凝望关长风一眼,接着后退一步隐身在梁柱后头。

  当日细心为她包扎伤口的男人已不复见,他的眼神冷漠得令她心寒,想见他的热切被浇了盆冷水。

  而关长风的心头则是郁闷极了!昨夜被她撩起的欲望一直无法宣泄,今夜才会找来一班小妾饮酒作乐。但席间即使她们使尽浑身解数诱惑他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致,想见冷香的渴望仍在,所以才会将她召来。

  见她又是那张冰冷的脸,他故意和身边的女人调情,轮流将她们吻得花枝乱颤,大掌甚至探入倪珍儿故意开敞的衣襟内,揉捏玩弄着没有兜衣阻挡的绵乳。

  “嗯啊……爷……您好坏……”

  “爷儿……奴家也要……”另一名小妾大胆地将纤手探进关长风的衣襟,抚再着结实的胸膛。

  “你们好浪……爷儿就喜欢这样!”关长风意有所指地望着站在柱子后头的冷香,恰巧对上她的视线。

  冷香明白关长风话里的嘲弄,脸色更加凝重。

  但她脸上的寒霜却被解读成对他的不屑,更刺伤关长风的自尊,越发让他赌气似地卖力挑逗怀中的女人。

  随着女人口中逸吟出的娇啼,冷香血脉里的热情因子也慢慢被挑起。昨夜被他逗得瘫软的感觉很快占据身体,令她几乎站不住脚。

  可能是皇后的赐酒后劲太强,让她浑身不对劲……她心里想着,硬撑起意志,脸颊却开始布满不寻常的红晕,额头冒出汗珠。

  此时,宴演已结束,舞者皆已退下,关长风也将身边的女人逗得意乱情迷,期待着他更进一步的攻势。

  但他却没有回房的打算,“真是乏善可陈的表演,这样好了,冷香,你来跳一段剑舞。”他是真的想再看一次那曼妙的舞姿。

  冷香错愕地看着关长风,以为他想藉此羞辱她。

  倪珍儿整整衣襟,笑着附和。“听说冷护卫手中的“凌云剑”乃皇上所赐,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名剑,臣妾真是大饱眼福呐!”

  “还不快点?”见冷香仍站在原处不动,关长风不耐烦地催促着。

  冷香强抑着体内不断涌出的热气从柱子后走出,对他投以怨怒的眼神,接着拔出长剑舞出那日的剑招。

  岂料一开始运气,血液像是盛满了火种往四肢窜去,烧灼得她难受不已,每一式剑招都像是耍着醉拳一般,身子摇摇晃晃的。

  一个回身,冷香重心不稳地倒地。关长风不加思索地便推开黏在身上的女体,一个箭步往冷香奔去。“怎么搞的……你喝酒了?”

  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身子热得像个火炉,眼神也覆上一层薄雾,像是喝醉一般。

  关长风一把想抱起冷香,却被冷香推开。

  “恕卑职告退。”

  一接触他的身体,体内的热火烧得更旺,让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好敏感,经不起他的碰触;另一方面,自尊让她不愿在他面前承认软弱。

  她硬撑起身子收了剑,脚步踉跄地夺门而出。

  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关长风紧握拳头,恼怒自己的心软。

  
第六章

  好热……她快死了……

  冷香一回到房里,便将四周门窗关紧,抱着身子躺在床上呻吟。

  她体内的温度越高,身子越觉得空虚,尤其私密处更觉难受,血液都往那里奔去。

  她甚至感受到一股股热液从穴口直泄而下,不只沾湿了亵裤……

  她好想要……要他填补内心的空虚,还有那里……

  “爷儿……”她忍不住剥开身上的衣物,释放胀痛的双乳,手指捻住如小石般硬的乳头,像他当时玩弄自己一般。口中忍不住低唤那个挑起她七情六欲的男人。

    “嗯……嗯……爷……”

  想要他的饥渴折磨着她,屋外苟合也无所谓,此时要她怎样,她都愿意呀……

  但她已经失去被他宠爱的机会,只能任由内心的空洞越破越大,好痛苦呀……为什么要让她识得情欲之后,又对她置之不理?委屈和欲求不满同时袭上,让冷香无助地啜泣。

  下体的热液不断泛出,她甚至感觉得到私处的肿胀,以及小穴不由自主地开合。

  “嗯……嗯……呜呜……”

    好难受……她想要……

  她颤抖地解开腰带,将湿淋淋的裤子连同亵裤褪至大腿。私处一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她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吟声。

  凭着昨晚的记忆,她的手指开始滑向润泽处指尖捻弄着肿胀的花蒂,发出淫靡的水声。

  “呜……呜……爷……啊……”她闭起眼眸,想象那是他的手指在身上施展的法术手指的搓揉越来越快速,身子却越来越灼热。

  “嗯……嗯……嗯……”她需要昨晚那种快感,不然她会死……她加速手指的磨蹭,一股压力由下腹开始窜升,身子开始紧绷……

  “啊……”冷香身子蜷曲在床上不断颤抖沉浸在小小的高潮里。

  只是,高潮之后的空虚更令人难受,她自己无力再制造另一次快感,只能无助地啜泣。

  关长风一靠近冷香住屋,里头传来的吟叫声便令他止住脚步。

  这声音……分明是女人承受云雨时发出的,难道冷香竟和别的男人苟合?

  妒火在关长风胸口猛烈燃烧,他一脚踢开房门,冲到床前正想揪出那个胆敢染指他女人的家伙,却只见到冷香衣衫不整的模样;他当场愣住,眼前活色生香的画面令他的血液直冲脑门,然后倏地往胯下奔流。

  太出人意表了!这个女人居然躲在房里玩自己,也不愿给他?

  关长风感觉自尊心被踩在脚底,此刻只想狠狠蹂躏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冷香一见着关长风虎视耽耽地逼近,急着拉上衣裤,身子边往后挪,边无助地哀求着。

    “不……不要……”

  他的眼神好吓人,似要将她撕扯成碎片,虽让身体的渴望急骤上升,但她不要他用这种眼神抱她……

  关长风打定主意今夜绝不放过她!他先是走向门口想关上房门,门外却突地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小子,冷丫头中毒啦!要帮她解毒,得要有送命的打算……”

  “你是淮?”关长风警戒地步出门外,惊见对门屋顶上坐着一个老人,正悠哉地抽着水烟。

  “这不重要。”天机老人在空中吐出一个个烟圈,关长风则戒慎地看着他。

  这老人应是位高人,才能自由出入皇宫不被发现。难道他就是传授冷香武功的人,也是暗地守护“驭奴馆”的人?他快速联想着。

  “老人家,您说冷香中毒,她是中了什么毒?”他不敢小觎老人的实力,问得相当客气。

  “情毒。”老人打量着关长风,又吐出一口烟圈,“还有春药。”

  “舂药?是谁对她下药?”冷香武功高强,对人一向保持距离,怎有机会被下药?

  “问问你那歹毒的娘吧!”

  拗不过燕嬷嬷的请托,天机老人跟着冷香回到皇宫,也跟着她上了“宣仪宫”,除了发现一件天大的事,也见到冷香喝下那杯药酒。

  “您说……是母后下的毒?”关长风难以置信地望着老人。

  不管他有多震惊,天机老人继续解释:“冷丫头中的不是普通春药,而是来自西域的“食人妖花”,将女人当成毒饵引男人上钩再将他榨干,直到精尽而亡,中此毒的女人一旦动情或运气,毒性就会发作,若不尽快与男人交欢,也会身如火烧,疼痛至死……”

  “动情?运气?老天……”关长风回想方才在宴会上.他故意挑逗那些女还叫冷香舞剑,冷香才会因此毒发。“但……母后为何这么做?”他没料到朱皇后如此狠毒。

  “你自己去问她!”这也是天机老人想知道的答案,“不过,看来冷丫头逃不过这一劫,只能慢慢被折腾死喽!”

  关长风愕然地看着老人,想着冷香所承受的痛苦,不禁握紧拳头,心脏被揪得痛苦难耐。

  “你还是走吧!老头子会留下来帮冷丫头收尸。”天机老人说得淡然,一边观察关长风的反应。

  关长风先是呆立原处不动,接着转身走回屋里。

  “喂!小子,你干什么?”天机老人叫住他,“你在身边,只会徒增冷丫头的痛苦。”

  关长风回过头,坚定地望着他。“我不能眼睁睁看她痛苦,我要救她……”他宁愿自己送命,也不愿见到她受苦,任由生命一点一滴消逝。

  危急之际,他终于认清这几日心头烦躁的原因,那就是——他爱冷香!他想拥有她,却一再被拒绝,所以他才会恼羞成怒,想藉由羞辱她以保住男人的自尊。

  “你不要命啦?”天机老人再次提醒,“你会精尽而亡……”

  “明天一早,请您带冷香离开皇宫,越远越好……”关长风笑得淡然,如今看清自己的心意,他不再有所迟疑。

  为了心爱的女人,他愿意做任何事,只要她好好活着。

  “唉!又是个痴爱的傻子……”天机老人摇头轻叹,脸上却露出称许的笑容。

  关长风没再理会他,径自入房并关上门,此时却从门缝弹进一个硬物。

  “小于,想救人的话,自己先吃下解药吧!否则冷丫头会怨我一辈子……”天机老人的声音逐渐远去。

  关长风关上门,那硬物无误地嵌进木桌,是颗石头,上头绑了一个锦囊,打开锦囊,里头是颗药丸。

  “嗯……”床上传来冷香的呻吟,她的脸色越来越红,灼热让她急于撕扯身上的衣物。

  见她快要撑不下去,关长风姑且相信老人的话,吃下手中的药丸,清凉的口感让他通体舒畅,身体却越来越冷。

  他赶紧脱光身上衣物,俯上冷香衣不蔽体的身子,冰冷的手掌抚上汗湿的脸颊,温柔说着:“别怕,我马上帮你减轻痛苦……”

  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是个急于拯救心爱女人的寻常男子。

  “啊……”冰冷的碰触让冷香发出舒服的喟叹,全身的细胞都渴望这冰凉的触感,意识迷离的她急切地抓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拱起身子想得到更多。

  “嗯……嗯……我要……”她像个孩子渴求着,忍不住嘤嘤啜泣。

  “别急……”关长风笑她的急切,大掌却配合地攫取两只渴望被疼爱的凝乳,将他们搓揉得更加胀大,乳头坚实如石却鲜红欲滴。

  “嗯啊……啊……”她将乳房耸得更高,贪求更多的爱抚,嫣红的乳头犹如成熟的红莓等待男人摘取。

  关长风低头含住滚烫的红莓,舌尖恣意地舔弄,并不时以白齿轻嚼搔刮,将冷香逗得又痒又麻,疼得想抗拒却又舍不得这种快感消逝。

  这真是既痛苦又快乐呀……冷香忍不住扭动腰臀,急于填补下身的空虚。

  关长风知道她想要什么,大掌先采取了行动探进互相磨蹭的腿间。发现那儿已湿成一片,大腿内侧沾满晶莹的爱液,花心也因为动情红肿不堪。

  “啊……”冰冷的手掌熨贴着炽热的幽谷,下身颤了一下又快速贴上释放热度的源头,甚至主动地摆动下体。

  “啊……啊……”纤手主动贴上他的手背,渴求冰冷的皮肤为自己降温。“好热……救我……呜呜……”

  见她快要承受不住,关长风决定不再吊她胃口,况且他自己也支撑不住了……

  拉开虚软的双腿将健臀嵌入她腿间,他俯下身轻抚酣红的脸颊,轻声唤着:“冷香,张开眼。”

  说话的同时,他不断扭动窄臀,让挺翘的热杵圆头磨蹭着小穴入口。

  “啊……”她跟着扭臀迎合男人的硬挺,双腿张得更开,急切地想被进入充实。

  听见充满深情的呼唤,她勉力撑开眼皮,见到那张写满爱意的脸庞,她露出满足的笑容。

  “看清楚,是谁在爱你?”他爱极了她的笑容,那有着说不出的娇欲媚态。

  纤手抚上他的脸,她爱恋地呓语着:“是你……爷……”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唤他,柔软的声调好甜腻,令关长风心头一阵酥麻。

  “唤我的名,叫我“风”……”他在她耳畔低吟着,扶起热杵往穴口轻刺,处子的通道原本紧窄,加上动情肿胀,更加窒碍难行。

  “嗯……风……我好难受……”冷香有些退缩,不由自主地紧缩穴口,抗拒异物的入侵。

  “别怕,刚开始会疼,要挺住……”他柔声哄着,坐起身将她的腿撑到极致,一个猛力撞击,将自己送进她的深处,也冲破那道障碍。

  “嗯……”冷香闷哼一声,果真忍住刺骨的疼痛,眼角却疼出泪来。

  要命!好紧……停在她体内的热杵感受穴壁传来的颤动,压迫得他差点泄出,但关长风还是忍住。

  他俯下身紧抱着她纤细的身子,吻去她眼角的泪痕,“还疼吗?”

  “嗯……”她先是点头,又摇摇头,身子不安地扭动着,不知该推开他,还是渴求进一步的行动,尤其里头的硬物像有生命般不断抽动,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体内的热度越来越高,她全身香汗淋漓,夹杂着他身上滴下的汗水。

    “嗯……好热……”

  看她似乎比较不疼,关长风也不再有所顾忌双臂紧抱着她,健臀开始律动起来,由深至浅、由缓至急,到最后疯狂地在她体内驰骋。

  这一夜,她总是要不够,而他的索求甚至更多。

  情欲之门一旦被开启,他们的身、心便不再保留……

   ***

  屋外传来杂杳的脚步声,惊醒了关长风。

  用棉被将累得不省人事的冷香包覆得紧密,他快速穿上内抄,房门在同时被踢开。

  朱皇后的亲信陈坤率先入内,一见到端坐床上的关长风,立刻吓得跪倒在地。“太……子……千岁!”陈坤像见鬼似地浑身发抖。

  他本奉皇后之命前来捉拿谋害太子的冷香,却见到太子好端端杵在那里,差点让他吓破胆。陈坤的出现证实了天机老人的话,从陈坤脸上的震惊看来,关长风不禁猜测陈坤应是早就知道他会出手救冷香,没想到竟见他安然无恙,反而吓了一跳——而这一切都是他的母亲所指使的!

  关长风冷冷望着陈坤,心底有说不出的沉痛,却仍得假装不知情。“一早带那么多人来这里,想干什么?”

  “太子恕罪!”陈坤趴在地上不断拭汗。

  此时身后的冷香轻哼一声,热得想掀开被子,关长风赶紧制止,以免春光外泄。

  “没事,你继续睡……”他俯身轻哄着,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对她的宠溺。

  冷香掀开眼皮朝他一笑,又接着沉入梦乡。

  关长风披起外袍,示意众人到屋外去。

  “说!是谁让你如此大胆,带着大批人马闯进“清和宫”?”关长风压低嗓音,怕吵醒冷香。

  “太子恕罪……奴才是奉皇后之命,前来……传唤冷护卫……”陈坤随便编了个理由,却被关长风驳斥。

  “胡扯!传唤一个人需要这么大阵仗,还劳烦陈总管亲自出马?这分明是你假传皇后懿旨,借机骚扰我的人!”关长风打算将责任推至陈坤身上,顺势除掉皇后身边的亲信。“来人,将陈坤打入大牢,等候听审!”

  “太子,冤枉呀!您去向皇后查证,就知道奴才没有说谎……”陈坤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但还是被旁边的御林军押走。

  关长风接着吩咐其余的御林军:“守在“清和宫”四周,没本宫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入。”

  不等小院落恢复宁静后,他再次走进屋内,冷香依旧睡得香甜。

  真的累坏她了……他爱怜地轻抚着嫩颊,她身上的热度退得差不多了,脸色也恢复平时的粉嫩。

  想起她昨晚的热情几近淫荡的地步,那风情真教人销魂……光是这么想着,他的胯下再次展现雄风。

  只是,退了药性后,她还会像昨晚那么热情吗?还是会像上次在小屋那样,事后就翻脸不认人,并威胁要砍掉他的小兄弟?

  没想到从不为情苦恼的他,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刻。

  他决定不先探询答案,让她好好休息。为免有人继续骚扰冷香,他连被带人地将她抱起,往自己的寝居“承风阁”走去。

  她在他怀里睡得可安稳了,被放置在大床上时还嘤咛了一声,好像不舍得他离开,更令他不忍离开这温柔乡。

  早朝时间将至,而且还有正事要办……

  吩咐了许安务必守在“承风阁”门口,关长风这才不舍地离开。

   ***

  早朝后,关长风立即上“宣仪宫”向朱皇后请安。

  一见到他,朱皇后脸色丕变,随即镇定神色,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太子昨晚睡得可好?”

  “舒坦极了,谢母后关心。不过,一大清早却有人故意扰儿臣清梦。”他接着说出早上之事,“儿臣心想,一定是陈坤假传母后懿旨,便将他打入大牢等候听审。”

  朱皇后脸色一阵雪白,故作震怒地轻拍茶几。

  “大胆狗奴才,竟敢冒用本宫名讳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是该让他受点教训!”现下,也只能忍痛牺牲心腹,为自己脱身。

  “母后息怒,儿臣已将陈坤交由刑部处理。”

  喝了几口花茶之后,朱皇后定下心神,故作不经意地问起关长风和冷香的事。

    “这么说,太子已将冷香收入房,是不是该封她个什么夫人,或赐她一个较大的院落还有奴仆?”

  这真是匪夷所思!昨天她明明瞧见那丫头喝下毒酒,怎么今早她和太子都安然无恙?该不会陈坤献上的“食人妖花”根本没作用?这没用的老家伙!朱皇后暗自诅咒。

  她对关长风酷似关元祯的面容又爱又恨,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驾驭这个长子,心想不如毁了他以除后患,因此藉由冷香当毒饵以诱杀关长风,再将冷香以及“驭奴馆”一举歼灭,没想到竟然功败垂成。

  “不劳母后费心,儿臣并无将冷香收入房的打算。”关长风蛮不在乎地说着。

  这倒让朱皇后有些讶异。“为什么?太子显然对冷香深感兴趣……”

  关长风不想太快承认自己的心意,省得朱皇后再次对冷香下毒手,他只能暂时做个负心汉——至少在朱皇后面前。

  “不瞒母后,儿臣只想尝尝冰山美人的滋味,对冷香只是一时兴起!”他故意说得轻佻,似是存心玩弄冷香。

  “所以太子对冷香不是当真的?”朱皇后半信半疑,她一向难以掌握这个长子的心思。

  “怎么可能当真?那女人根本不懂床第之趣,死板板的,不如儿臣那些小妾来得风情万种……”关长风毫不掩饰对冷香的嫌弃,脑中却不断浮现昨晚她在他身下的媚态。

  他艰难地吞咽口水,强迫自己说出无情的话语。“还是让那丫头继续当儿臣的护卫,等到儿臣腻了,再将她赶出宫。”

  “到时只怕太子舍不得……”朱皇后故意出言相讥。

  关长风却信誓旦旦地回应, “不可能!儿臣有预感,这天不会来得太晚。”

  “那么,到时将冷香交由本宫处理可好?”朱皇后试探地问着,关长风豪爽地应允,却不着痕迹地为冷香留了退路。

  “不过,母后别太为难她,毕竟恩爱一场,而冷香又是御赐的二等带刀护卫,儿臣怕父皇怪罪下来。”

  “到时本宫自有分寸。”朱皇后这才稍稍相信关长风的话。

  
第七章

  走出”宣仪宫”,关长风只觉浑身无力,好似刚打完一场艰难战役。每次和母后相处过后总有这样的无力感,而且越来越甚。

  虽是自己的亲娘,但他总觉得无法与她亲近,自从他六岁之后。

  据父皇所言,母后发生了一场意外之后性情大变,要他们兄弟俩多体谅她,但他觉得母后变的不只是性情,整个感觉都不对劲。

  他从未和任何人讨论此事,却始终无法忘记当年所见到的景象,怀疑一直存在心里。直到这两年遇见武劲,才暗中查访此事,想澄清心头的疑虑,而昨夜的事,越加深他的怀疑。

  没有一个母亲会如此狠心,千方百计想除去亲生儿子,除非她不是……关长风不愿再想下去,那将会掀开惊天动地的风暴——除非找到明确的证据。

  满怀心事的他慢慢踱向御花园,在回“清和宫”的途中,恰巧遇见父皇。父皇让护卫们退得远远的,独自站在湖心亭远望,那背影是如此地孤寂。

  母后性子变了以后,父皇的脸上便鲜少出现笑容,感觉也越来越孤单,难道父皇知道些什么?

  关长风让护卫免去礼节,悄悄走到关元祯身后。

    “难得父皇这么好兴致,让儿臣陪您赏赏风景吧!”

  “皇儿,你来得正好!”见到儿子。关元祯显得欣喜,“你瞧,这湖水似乎快结冰了……”

  “是呀!约莫今晚就要下雪了……”关长风极为敬爱父亲,他不只是位明君,更是个慈爱的父亲。

  “今年百姓们应该能够丰衣足食地过新年吧?”关元祯感慨地说着,神情有些疲累。

  “父皇如此疼惜百姓,是天下人的福气。据儿臣所知,今年各地粮食丰收,各个地方官也依照指示发放粮食和冬衣给贫苦人家,百姓们不致挨饿受冻。”

  “嗯,朕甚感安慰。”关元祯转向长子,称许地说着: “等你继位,也要继续以苍生为念才是。”

  “父皇正值壮年,离儿臣继位时间还很遥远。”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这么说,关长风有些惺恐。

  关元祯抚若胡须,淡然说着:“父皇累了……”他没有掩饰脸上的落寞,看得关长风心头一酸。他定要尽快解开心里的谜团,帮自己找回印象中慈蔼的母亲,为父皇寻回恩爱的伴侣,让父皇笑得像以前那般爽朗……

  和父亲的对话更让关长风心情沉重,一接近“清和宫”,他忍不住加快脚,想紧紧抱住冷香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只是,她会以怎样的态度面对自己?

    踏进寝居“承风阁”,关长风的脚步踌躇了。

  冷香仍睡得香甜且毫无防备,关长风忍不住轻抚她疲累的容颜,她嘤咛一下,翻了个身,双手无意识地握住他的掌心,将它垫在粉颊上轻轻磨蹭着,露出满足的笑容。

  关长风不禁看呆了,另一只手偷偷掀开锦被,似雪般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他留下的印记,双乳因侧躺挤成深壑的乳沟,乳尖的红梅沉静含苞,随着胸口的起伏轻颤。

  他的喉结不安地滚动,继续将遮蔽物往下拉,露出圆润娇臀以及延伸出的美腿曲线,羞花藏在双腿交合处若隐若现,犹如充满遐思的海棠春睡图,令他舍不得眨眼。

  他飞快脱下衣物上床在她身后躺下,小心翼翼贴近她的背,将她揽入怀里,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空隙。

  大掌攫住沉甸甸的乳房轻揉慢捻,胯下紧密贴着雪臀,硬挺嵌进股沟内磨蹭着。

  “嗯……嗯……”冷香被这甜蜜的折磨唤醒,像是习惯了他的身体,本能地随着身后的律动摇摆下体。

  肉体再次沉沦,但她的意识却苏醒了,猛地回头,她对上一双炽热的眼眸,脸儿顿时红了起来。

  “你……”她想拉开两人的距离,胸乳却被扣得更紧。

  关长风健臀用力往前一顶,在她耳畔低喃着:“不认得我了吗?要不要提醒你,昨夜你干了什么坏事?”

  “嗯……那……不该发生……”她亟欲撇清,语气不再像以前那么坚定,脸上甚至带着娇羞。

  昨夜虽然大半时刻是昏沉的,但她记得自己是如何狂放地迎合他的挑逗,他在她体内的感觉也依稀鲜明。

  她一定是被什么冲昏了头,才会这么厚颜无耻地贴上他……但她不能再继续下去,惹上这个男人就好像掉到一个无底洞,她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昨夜你硬是扑上我,一直要我别停……难道你现在又要像上次那样翻脸不认人?”关长风含住冷香的耳珠,决定赖皮到底。

  因为他发现她的不一样,这次她不仅没有抗拒,姿态也感觉柔软了许多。

  “别这样……”她的背脊传来一阵酥麻,身子却更往他怀里缩。

  关长风翻身趴在她身上,将她双手压制头顶,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我可告诉你,这辈子我缠定你了,别想再把我推开……”

  他认真地说着,不容置喙地在娇唇印上热吻。

  “嗯……”冷香被吻得意乱情迷,连抗拒的力气都没有。

  “喜欢这样吗?”健臀不断扭动着,热杵在她腿间激出一波波热液。

  “嗯……”冷香忍不住以舌尖舔舐着红唇,激情难耐地扭动纤腰, “嗯……喜欢……”

  望着她娇媚的模样,关长风乘机问出他最想知道的答案:“那……你喜欢我吗?”只有此刻,他才有勇气追问她的真心。

  冷香半眯双眼,炽热的眼神对上他的,情不自禁地低喃:“喜欢……好喜欢……”她根本不懂掩藏心思,尤其明白自己心意之后。

  关长风因为狂喜而浑身轻颤,他咽下口水,继续追问:“那么……有多喜欢欢我?”

  见他的眼神像要吃了自己,冷香觉得好害羞,但也没有保留。“像练剑一样喜欢……”燕嬷嬷的比喻,是她想到的唯一表达方式。

  练剑?她居然将他比作练剑……关长风不禁莞尔,但也贴切地明白了她的心意。

  “我的小剑痴……”他疼宠地吻住她,她却避了开,正色地反问他。

  “你喜欢我吗?”

  关长风却故意逗她。“不喜欢。”

  “你……”她眼神一黯,委屈地想将他推开。

  “别急!我还没说完……”关长风再次将她压制身下,冷香别过脸,泣然欲泣,他捧住她的脸面对自己,接着深情款款地说:“不只喜欢,我爱你。”

  “爱?那是什么?”冷香茫然地望着关长风。

  “宁愿自己受罪,也不忍心看你受苦,这就是爱。”他说出当日决定为她解毒的心境,那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爱。

  他的比喻再贴切不过,冷香不禁动容。

  为他挡剑时,她心里自然浮现的也是那样的想法。“我也爱你。”她忘情地脱口说出自己的心意,真切的模样令他感动万分。

  “我的小剑痴……”

    两情谴卷,爱意几乎涨满心头。

  原来冰山融化后,就是春天的来临……

  ***

  关长风紧紧抱着冷香,孤寂的心重获坚强:她也以同样的深情回抱他,冰冷的心注入一道暖流。

  忽然间,关长风想到什么似地,神色凝重地看着冷香。“我爱你,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但请你相信我,无论我做了什么事,或你受到什么委屈,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不要怀疑我的真心,好吗?”

  他必须未雨绸缪,因为在寻求真相的途中势必引来一场明争暗斗,他不希望单纯的冷香受到牵连或成为牺牲品。

  在这之前,他必须保护她,但也没必要说太多,因为连他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冷香静静望着关长风,接着点头应许。“嗯。”

  她的心被爱意填满,没有空间存放其它情绪,单纯地信任他,全心全意。

  “我的爱……”关长风俯身攫取专属于他的唇,热杵倏地挺进只为他绽放的羞花,直达灵魂深处……

  “啊……风……爷儿……”她毫无保留地发出娇软莺啼,敞开身心接纳全部的他。

  关长没让冷香继续住在“承风阁”。

  翻云覆雨一整夜之后,他便将熟睡的她抱回原来的寝居,凝望着疲累的睡颜许久许久。

  时候未到,以后他的臂弯将是她唯一的床……关长风帮冷香盖上锦被,才不舍地离去。

  ***

  一睁开眼眸,便知道自己回到了原来的寝居,冷香呆坐在床上,从未感觉这房间如此冰冷。

  她不愿想太多,如往常一样起床梳洗,准备出门执行例常任务。想到待会儿就可见到关长风,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她的脚步不禁加快。

  一出小院落,倪珍儿正率着一群如夫人前来兴师问罪。“慢着,见到咱们还不请安?”一群女人挡住冷香的去路。

  打从冷香住进太子寝宫那一刻,她们这些女人就已经不分敌我地开始联合次要敌人,准备打击共同的头号敌人——冷香。

  “爷才是冷香的主子。”她冷凝着一张脸,不觉这些女人和自己相干。

  “放肆的奴才!”倪珍儿仗着自己得宠,又有太后撑腰,气焰自然最嚣张,“在人前故意装清高,原来是引起太子注意的使俩,最后还不是乖乖爬上太子的床,说穿了,连个侍寝的名分都没有,还敢在咱们这些主子面前放肆!”

  冷香没响应,只是一径地往前走,那班女人却将她团团围住。

  “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发誓再也不敢勾引太子,否则我定要禀告皇后,治你媚主之罪!”倪珍儿本就对冷香怀恨在心,不趁此时前去“宣仪宫”打小报告,更待何时?

  “对呀,你发誓!”其它侍妾跟着附和。

  冷香皱眉看向这些凶悍的女人,只觉她们像群小蚱蜢一样烦人!处于这些女人间的她,显得鹤立鸡群。

  正当她想使出轻功脱身之际,不远处传来关长风的声音。“你们怎么都在这儿?缠着本宫的护卫做什么?”

  “太子……”倪珍儿率先迎向关长风,其它女人跟着上前请安。

  “你们是怎么了?一起约好晨间散步吗?”关长风依旧笑脸迎人,捏着倪珍儿的脸颊。

  倪珍儿不依地撒娇着:“爷儿,您好偏心,昨夜都让她待在“承风阁”,珍儿从没能在那儿伺候您呢……”

  “原来为这个吃醋呀!”关长风笑得开怀,宠溺地以指尖轻点倪珍儿的鼻头,“那有什么问题?以后你们轮流在“承风阁”伺候本太子可好?”

  温柔的语调,哄着一班女人心花怒放。

  “谢太子……”众女人一拥而上,窝在关长风身边撒娇着。

  “好了,本宫要早朝了,你们回屋里歇着吧!下次别来这儿了……”关长风继续哄着,“冷香是本宫的护卫,更是御赐带刀护卫,和你们不一样,以后别再为难她了!”

  为了保护冷香,他必须先伤害她,希望她能了解他的苦心。倪珍儿仗着此话,连忙到冷香面前示威,“听到没有?你只是个奴才,当然和我们不一样,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冷香根本没看她。只是无言地盯着关长风。

  “好了,乖,快回去吧!”关长风赶紧扶着倪珍儿的肩膀将她和那票女人送走,再转身望着冷香。“没事吧?”

  冷香疑惑地摇头。

  他知道这种复杂的转折对她来说很难理解,只能重述那句话。“我这么做自有考虑,相信我。”

  轻抚着她的脸颊的手是如此轻柔,对冷香心里产生极大的抚慰。

  “嗯!”她闭起双眸以脸颊磨躇他的手,依恋这短暂的温存。

  她也只能相信了……否则她不知该怎么消去心头的苦涩。

  关长风依旧夜夜和那些妾室宴饮,这天更将倪珍儿召进“承风阁”侍寝。

  仗着自己受宠,倪珍儿特地要求关长风让冷香守候门外,说是担心再有刺客。

  关长风毫不考虑地就答应倪珍儿的要求,以为冷性子的人不会有太多的胡思乱想,而且他自有办法摆平倪珍儿。

  屋里先是传来倪珍儿娇声娇气的撒娇声,接着转为抽气般的轻喘,像是故意示威般,不知羞耻地狂放吟叫。“爷……珍儿爱您呐……”

  守在门外的冷香因为关长风的叮嘱,本来心意坚定,但从房里传来的吟声渐渐瓦解她的意志,不禁想象他也是以同样的方式亲吻倪珍儿,和她发生那么亲密的接触……

  不知名的情绪一直压制着她的胸口,心里产生想撞开门进去杀了倪珍儿的冲动。

  这辈子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在她还搞不懂那是什么之前,心已被一刀一刀地凌迟,紧握着剑柄的手背青筋浮起。

  她再也听不下去,深吸一口气后便点地朝屋顶飞去。

  “冷护卫……”等在外头的许安连忙呼唤她,人影却消失无踪。

  听到外头的骚动,房门猛被开启,衣着整齐的关长风冲了出来,却不见冷香的踪影,许安连忙报告状况。

  “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去里头。”

  关长风交代一声,便飞快地朝冷香寝房的方向奔去。

  
第八章

  冷香屋里漆黑一片,生怕她负气离开皇宫,关长风连忙朝镜湖奔去。若不是月光明亮,心神不宁的他早已不小心跌入湖里。

  一靠近当日相遇的湖畔,便听到旁边竹林里传来的沙沙声响。

  无风的夜晚不该引起这样的骚动……关长风想着,不禁松了一口气。

  一踏进竹林,便有竹干朝他倒下,却无法阻碍他的前进。“冷香……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停下来听我说……”

  接着另一根竹干往他身边倒下,关长风仍不动如山,凝望着前方的冷香。她以剑抵着地气喘吁吁地瞪着他。

  “宝贝,听我说……”关长风朝她前进,冷香举剑一挥,另一根竹干倒下横挡面前,关长风继续跨过竹干前进,在冷香举剑之前抱住她。

  “别生气,小心伤了自己。”紧揽住挣扎的娇躯,低喃的安抚果真让她不再抗拒。

  感觉颈子传来湿意,关长风放开冷香一瞧,她脸上已布满泪水,那一颗颗比珍珠还罕见的泪珠令他动容。

  他捧着她的脸颊,不断吻去她的不安。“别哭,你这小傻瓜,不是要你相信我吗?”

  流下生平第一颗泪水,像是要补足二十年份的悲伤,冷香脸上的泪再也止不住地泛流。

  她停止挣扎,连凌云剑也不知何时掉落,哽咽地诉说着心中的委屈。

  “我……好难过……看你抱着别的女人……我好痛苦……想杀了她……还有你……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我不要你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

  关长风闻言,爱怜地将她拥入怀里,怜惜地说:“你在嫉妒,小傻瓜……”

  情感的封印一旦被解开,嫉妒便随之而来,这表示他的女人很在乎他,不像以前那样无动于衷,这让他的胸口溢满感动与骄傲。

  “因为爱我,所以你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我,对不对?”他温柔地问,怀里的冷香点点头。

  “小傻瓜……”轻揉着绾成马尾的发丝,他说出今晚的情景。“你太小看我了!如果是我要的女人,不会这么快放过她的……”

  冷香从他怀里挣脱,茫然地看着他,“可是她……叫得很大声……”想象两人在房里干了什么事,她的心便一阵揪痛。

    “呵呵!爱吃醋的小傻瓜……”关长风宠溺地吻去不断落下的泪珠,试着解释,“那是我用羽毛搔她的脚底,再加上迷香的催化,让她达到高潮……”

  他事先叫人准备来自西域的催情迷香,会让人产生幻觉,身体敏感得稍微碰触便觉情欲高涨。

  冷香依旧茫然,被泪水浸湿的眼眸显得迷蒙,不自觉流露的纯真,让关长风疼惜不已。

  “当时,我的心里只想着你,想着你一丝不挂的模样,想着被你紧紧含住的感觉……”他的拇指先是轻抚着因哭泣而变得嫣红的润唇,接着将拇指探入她口中。

  冷香含着入侵的异物,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脸颊微微泛红,直到他的指头开始拨弄丁香小舌,她才试着舔弄它。

  欲望倏地被挑起,关长风极尽能事地逗弄着湿滑的小舌,想象热杵被她含住的快感。

  他抓起纤手往自己胯下抚去,一碰触到突起的硬挺,她先是迟疑,他却不容她退缩,压着她的手磨蹭着快要爆炸的热杵。

  “呃……”他猛一喘息,热杵又胀大几分。

  冷香瞪大眼睛看着掌心触及的部位,那儿像是有生命般跳动着,只觉不可思议。

  “它很兴奋……不断呐喊着想要你……需要你的抚慰……”关长风的手指移向冷香的衣襟,趁冷香忙着取悦分身之际,悄悄拉开她的衣襟,温热的大掌探入里头攫取一只嫩乳抚弄着。

  “嗯……嗯……”战栗的快感袭来,冷香情不自禁加紧手中的力道压迫着敏感的热杵。

  关长风轻哼一声,看她的眼神更加炽热,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脱下我的衣服……”

  他边撩开她的衣襟边命令着,寒风吹袭着裸露的凝乳,让她身体一颤。

  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让她感到既兴奋又紧张。“可是……在这里……”

  “这么晚没人……快点!脱下我的衣服……”刺激的快感让他连说话都兴奋得颤抖。

  冷香的上身已半裸露,两只凝乳在他掌心中不盈一握。她一边轻吟着,如被催眠般解开他的外袍,学他抚上男人如豆的乳头。

  “解开我的裤带……释放它……”关长风拉起她的手再往下身探去,一步步引导她走向情欲的巅峰。

  冷香轻咬着唇,羞涩地看着他.这才缓缓松开他的腰带,丝质布料自动滑擎天热杵跃然入目。

  如此近看虽不是第一次,冷香仍羞得浑身潮红。

  “它想要你的抚弄……摸它……”关长风轻声蛊惑着,她则紧盯着眼前跳动的硬物,缓缓伸出纤手,先是轻触,讶于它的细嫩。

  关长风引导她的手指圈住自己,前后套弄着,“来,像这样取悦它……”

  冷香学得很快,边以手指圈弄着它,脑中不由自主想象这巨物在体内抽动的情形。她下意识轻舔干涩的唇,不自觉流霭的性感令关长风难以招架。

  压下她的肩膀蹲下身,正当冷香抬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关长风已将热杵贴近她的唇边,以低哑的声音怂恿着,“用小舌舔它……”

  赤红的热杵看来更加胀大,冷香咽下口中不断增生的津液,尝试地伸出舌尖触及圆润的尖端,那里已分泌浓稠的滑液,怪异的味道令她微皱眉头。

    “没关系,这是它动情的证据,表示有多么急切地想要你……”他轻压着她的后脑.以紧绷的声调催促着。“张开嘴含住它,快点……”

  冷香虽有些犹豫,但抬头望着他兴奋的模样,让她想取悦他。

  待小嘴微启,关长风便迫不及待地挺进,将小嘴塞得满满的……

  “呃……好舒服……”他轻叹一声,开始在润滑的小口中前后抽动。

  冷香被动地任由硬物在口中进出,无助地轻吟出声,“嗯……嗯……”

  来不及吞咽的津液滑落嘴角,她感觉下身涌出阵阵热液,好像热杵进出的是悸动不已的小穴。

  抽插了几下,关长风感觉热杵快要撵爆开来,他等不及想冲入更紧窄的小穴,被她紧紧包覆。

  从她口中抽出,他拉起她在身后的大石坐下,颤抖的手指解开她下身的衣物,让她跨坐自己腿上。

  “嗯……等一下……”意识到湿润的硬物正顶住敞开的穴儿,那里仍传来微微的刺痛,冷香紧抱着他的颈间有所迟疑。

  关长风却等不及了,将娇臀往下一压,直冲入她的最深处。

  “啊……”刺痛夹杂着突如其来的饱胀惑冷香尖喊一声,却没有太多时间适应他的存在,娇臀很快就被往上捧起再落下……

  “啊啊……啊……”她很快跟上他的节奏,像驾驭马匹一般扭动身体,将他含得更深、更紧……

  风吹竹林传来沙沙声响,夹杂着男女的吟喘声,彻夜未歇。

   ***

  天色方白,关长风起身离开被窝,枕边顿时变得清冷,让冷香从梦中惊醒,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我必须回房,你再睡一下……”帮她将锦被拉好,不舍地抚着她一脸倦容,关长风强迫自己转身。

  冷香望着他的背影,感觉身体温度被抽走,只剩下冰冷。

  连续好几天,关长风都以同样的手法将侍妾们召进“承风阁”陪寝,然后趁她们昏迷之际溜出房与冷香缠绵,直到冷香睡了之后再回到屋里。

  事后侍妾们都以为昨晚和太子缠绵了一整夜,于是不再将冷香当作假想敌,反而加重彼此的明争暗斗。

  在她们眼里,许久不被召唤侍寝的冷香只是太子一时兴起的玩物,论风情和身家背景,根本无法和她们评比。

  就这样,太子殿里又开始不安宁的消息传到朱皇后耳边,她特地将倪珍儿找来询问。

  倪珍儿仗着太子已经连续三夜召她入“承风阁”侍厦,在朱皇后面前有些得意忘形。

  “启禀皇后,太子已近而立之年,该趁早立妃了……”倪珍儿轻抚着小腹,信心满满地说:“这阵子太子连连召臣妾侍寝,或许这肚子里正怀着小皇孙呢……”

  “那照你的意思,就是本宫该母凭子贵,立你为太子妃喽?”朱皇后斜睨着倪珍儿浅笑着,眼底却不见笑意。

  她本就讨厌倪珍儿,不,应该说,只要关长风疼宠的女人都令她厌恶,这下对倪珍儿的嚣张气焰更是无法吞忍。

  “这事虽然本宫说了算,还是要看太子的意愿……”

  倪珍儿以为朱皇后的笑意代表赞同,笑得更加自得意满。“皇后英明,珍儿入宫以来尽心伺候太子,也幸运地获得殿下的疼宠,相信太子心里早已认定珍儿为太子妃唯一人选……”

  那得意的笑容让朱皇后觉得碍眼极了,但她隐忍着怒火,暂时不发泄。“嗯……若是早日怀下龙种,这太子妃的人选也能底定,本宫就放心了……来人,赐药!”

  朱皇后唉来宫女,宫女手中捧着一碗汤药。

  “这是本宫从宫外得到的民间偏方,饮下后能增加受孕的机会。”朱皇后一脸慈爱地说。

  “谢皇后恩典。”倪珍儿喜不自胜地饮下药方。

  “好好伺候太子,希望早日传出好消息……”朱皇后嘴角轻扬,目光却冷得不能再冷。

  倪珍儿还径自作着春秋大梦,殊不知刚饮下的药酒让她一辈子都无法受孕。

  ***

  一个月来,“清和宫”仍未传出喜讯。

  其实根本毋需朱皇后费心,关长风从来不曾有让哪个侍妾怀孕的念头,交欢时从未在她们体内留下龙种,除了冷香。

  为着争谁当太子妃,侍妾们的斗争干脆明着来,倪珍儿每日上“宣仪宫”告状,不是诬蔑那个侍妾偷人,便是栽赃嫁祸说是谁偷了她的珠宝。

  异己一一被铲除送出宫,就在倪珍儿以为稳坐太子妃宝座时,却传出朱皇后有意让右丞相十三岁的女儿进宫,将她当成未来太子妃的首要之选,于是倪珍儿赶紧上“宣仪宫”求证。

  “本宫是有这个意思……”朱皇后边啜饮花荼,淡淡地回应。

  “可是……皇后,您曾答应珍儿…”稳操胜券的倪珍儿似是无法承受这结果,眼神慌乱不已。

  几个月来处心积虑排除异己,却得到这样的结果,她不甘心…

  “本宫何时答应你?”朱皇后终于放下华荼,冷冷正视着倪珍儿。

    “上次您说……等珍儿怀了皇孙……”

  “那么,你有孕了吗?”朱皇后反问着,“你进宫也两年了,肚子始终未传出好消息,本宫不能让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当上太子妃。”

  “不会的……或许……珍儿已经怀了身孕……”她抚着小腹煞有其事说着,朱皇后却往外头一唤。

  “来人,传太医。”朱皇后早已有所打算。

  “你能不能怀孕,太医应该最清楚。”

  太医来了后,仔细地帮倪珍儿把脉,最后说出一个令倪珍儿濒临疯狂的事实。“启禀皇后,珍夫人的子宫曾受损,日后恐怕不易受孕……

  “不会的!你胡说!”倪珍儿抓住太医的衣领,“你再诊一次脉,我明明有了身孕,怀了皇孙呀……”

  “放肆!”朱皇后叱喝着,说出更绝的话,“太子殿里容不下一只不下蛋的母鸡!”

  “一定是误判……”倪珍儿赶紧跪下,“请娘娘传唤另一位太医……”

  “不必。”朱皇后一口回绝,“除了这事,其它的帐,本宫还没跟你算呢!”她接着丢下一堆奏章在倪珍儿身前,“瞧瞧这些,都是指控你陷害、诬蔑的证据,你要怎么解释?”

  “这……这……”倪珍儿捡起奏章,慌乱地翻阅着,“她们本来就有罪,不干臣妾的事……”

  “淫乱后宫,久无所出,扰乱宫闱,诬蔑他人……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的?”朱皇后咄咄逼人地指着倪珍儿,倪珍儿自觉东窗事发,只得跪地求饶。

  “念你父亲对朝廷有功,本宫也不再追究,你就出宫回家,带发修行吧……”朱皇后挥挥手,旁人便将无力辩驳的倪珍儿拖出去。

  朱皇后接着颁了道懿旨,以善妒惹事及多年无所出为由,将关长风那些侍妾全逐出宫门。

   ***

  夜晚,武劲趁着冷香不再溜进“清和宫”书房,劈头说了一句。“你母后还真狠……”

  “这样也好,省得还要应付那些女人……”关长风却一派怡然自得。其实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至于那个传闻会成为太子妃的小女孩,目前应该未成定数。

  “你那个护卫呢?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目标?”武劲主动提及冷香,令关长风有些讶异。

  “你什么时候对我的女人感兴趣?”

  “你的女人?”武劲轻哼一声。“动作还真快。”

  发觉他这次话变多了,脸上也多了些不明情绪,关长风直觉好友该是动了春心。“不动作快一点,被她跑了就来不及喽!”

  武劲没回应,似乎正咀嚼着他话里的含意。

  “对了,查得怎样?”关长风打断武劲的沉思,“这“驭奴馆”到底是什么来头?”

  “怪。”武劲只吐出这个字,忍不住摇头.“主事的燕嬷嬷是个寻常的中年女子,脸上终日覆着纱巾,无人见过她的长相,至于守护“驭奴馆”的高手,人称天机老人,据称是燕嬷嬷的师父,但只有冷香承袭他的武艺,最扯的是所谓的“四大金钗”,其实是在馆里待最久、一直不肯离去的四个滞销品,例如凶悍的小王妃,根本就是土霸王;再来就是冷香,是个不理会任何人的剑痴;还有个胆小如鼠,稍微大声说话就被吓哭的小厨娘,叫作……”

  武劲顿了一下,才缓缓吐露出一个名字。

  “轻怜;最后则是刚被标走的盈光,是个嗜钱如命的舞娘。”

  “这样呀……”其实武劲的报告里,大概有一半关长风都知晓。“那冷香为何愿意进宫?依她的武功可以随时远走高飞……”

  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把握能将这只飞燕拴在身边。

  武劲摇头,喃喃说着:“她也不知道。”

  ““她”是谁?”关长风抓到他的话病,武劲连忙转移话题。“这不关你的事……听说你已抓到陈坤?或许从他那边可探寻一些蛛丝马迹。据闻当年陈坤随着皇上和皇后回乡探亲,皇后出事后陈坤便成为“宣仪宫”总管,你母后的亲信。”

  “我知道……”关长风亦觉得这是条线索,“就怕他口风太紧。”

  “总是有办法。”武劲正想安慰关长风时,忽然警戒地收口。“她来了,我先走……”

  他快速闪出门,正好在门外遇到冷香恰好入内,于是飞身上了屋顶,冷香急欲追上,关长风却及时唤住她: “是冷香吗?”

  冷香再往上一望,连只蚊蝇的影子都没有,只好进屋报告她的发现。“方才那人便是当日刺杀你的黑衣人。”

  “是吗?但我在这里坐了一整晚,并无任何人进书房来……”关长风故作惊讶,迎上前将她拥入怀里。“不是要你先睡的吗?去哪里了?身子这么冷……”

  还不能让她见到武劲,以免当日刺杀的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你不来,我睡不着……”她心虚地回应着。

  今晚她直接上御书房寻找剑谱,却一无所获。

  “今晚别回房了,就待在我房里,好吗?”终于可以摆脱那些女人,不用演戏,他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承风阁”的大床上拥她入眠,一同迎接朝阳。

  “嗯!”冷香羞涩地点头,强抑心中的怀疑。

  听闻那些侍妾已被送走,这阵子压在胸口的郁闷也稍减,她没想到未来或是该有的名分,只是单纯地想跟在他身边。

  关长风拥着冷香,两人依偎着走出书房,准备共度旖旎的夜晚。

  
第九章

  隔日关长风一上朝,朱皇后便派人宣冷香觐见。

  冷香一进“宣仪宫”,朱皇后便铁青着脸质问着:“大胆奴才,不是要你监视太子随时回报?这阵子怎么都不见人,还要本宫请你来,以为上了太子的床,就忘了该有的本分了吗?”

  “卑职不敢。”冷香面无表情地回应,心头开始疑惑着朱皇后要她监视太子的动机。这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看来你留在太子身边只会妄想飞上枝头,现在可能正作着当上太子妃的美梦……”朱皇后冷冽地看着冷香,残忍道出对自己的安排,“哼!你这贱奴一辈子都别妄想!本宫已经选定太子妃人选。她的身分高贵,不像你只是个卑下的贱奴!”

  残酷的言词直击冷香原已不安的心情,令她不得不面对现实,但她仍坚持关长风的承诺。

  “卑职不敢妄想当上太子妃,只求能继续跟在太子身边。”

  “呵呵!看来你这冷丫头真是动了情。本宫不禁佩服太子的能耐,连你这种冷冰冰的女人都能驯服,还死心塌地呐!”朱皇后掩嘴嘲笑冷香的单纯,“不过,你以为太子还对你有兴趣吗?”

  “他说爱我。”冷香硬撑起心头的信念,不知该不该掩藏心绪。

  昨夜的缠绵,他不知在她耳畔低喃着这句话几次,言犹在耳。

  “爱?”朱皇后嗤之以鼻,“那不过是哄你的把戏,你知道他在本宫面前怎么说的吗?说你死板板的,不如那些小妾来得风情万种,还说等玩腻了,你就随本宫处置……”

  “不可能……”冷香强作镇定,信念却有些动摇,“他不可能这么说……”

  见冷香心志开始动摇,朱皇后继续落井下石。

  “那么,他有提起给你名分的事吗?有说哪天立了太子妃,要怎么处置你吗?”

  冷香无言以对,脸色更加苍白。

  此时太监来报,说是太子前来请安。

  来得正是时候!朱皇后嘴角一撇,对冷香投以同情的目光。“如果你不相信本宫的话,那就先到里头,亲耳听听太子怎么说吧!”

  冷香踌躇了一下,最后决定留下来。

  关长风一派闲适地向朱皇后请安,听者她刻意提起遣走那些侍妾的事。

  “纵使儿臣心中百般不舍,但还是尊重母后的安排与教悔。”关长风故作惋惜的模样。

  “那么,关于立右丞相之女为妃之事,太子意下如何?”朱皇后看上那女孩还小,很好操控,往后定对自己言听计从。

  “儿臣听闻右相之女才十三岁,是个尚未长大的小娃儿,这太年轻了吧?儿臣可下不了手……等她长大再说吧!”关长风不着痕迹地推辞,以年纪作为拖延的借口。

  “也罢,就让她先进宫学些礼仪……”朱皇后接着切入重点,边观察关长风的反应,“那么冷香那丫头呢?不是说好等你玩腻了交还给我处置,最近太子似乎很久没有召她侍寝,也该腻了吧?”

  躲在门后的冷香手指紧抓着剑柄,屏息以待,耳边却传来关长风不在乎的声音。

  “那女人呀,本来是腻了,但最近那些小妾被母后送走,儿臣夜晚无人伺候,只好将就地抱着那个冷得像冰的女人,聊胜于无喽……”

  他故意这么贬抑冷香,这是将她继续留在身边的唯一方法,却没想到这一番对朱皇后虚与委蛇的话语,却将不知情的冷香推向地狱。

  冷香只觉浑身无力,像是掉进冰冷深渊。

  知道冷香会有的反应,朱皇后继续凌迟着她的伤口。“不如本宫再帮太子物色一些小妾,省得那冷丫头无法好好伺候……”

  “谢母后好意,反正冷香还有其它用处,夜晚暖床,白天还可保护儿臣,甚至为儿臣挡剑,念在她那么死心塌地的份上,还可好好利用一番……”关长风故意说得残酷,只为了取信朱皇后。

  结果,非但朱皇后相信了他的说词,连冷香也相信他在玩弄自己的感情。

  她踩着心的碎片,难以克制地冲进前殿,一脸铁青地望着他。

  冷香的出现吓着了关长风,这才意识到这是事先安排的陷阱。

  顾不得作戏,他伸手抓着她的手臂急着安抚心爱的女人。“先跟我回去……听我懈释……”

  “你负我!”这是句控诉,更代表冷香最沉痛的心境。

  她猛地抽出“凌云剑”朝关长风刺去,快要伤及他的身体时,又自动闪过,只划破他的几处衣衫。

  关长风左闪右躲,急着解释,“等等!你冷静地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冷香将他逼近墙角,剑尖指着他的咽喉,手却难以克制地颤抖,不知因为愤怒还是悲伤。

  “你负我……”她再次呐喊出深沉的悲哀,泪水同时滑落,“我却那么地爱你……”

  谁来救她?她的心好痛,痛得快要裂开了……她揪紧心脏,拿剑的手颤抖得更加猛烈。

  “冷香,你这傻瓜!我也爱你……相信我好吗?”关长风抓住剑尖,试着让她放下剑,她却激动地挥剑,在他的手心划出一道伤口,顿时鲜血直流。

  “我……你……”最爱的人伤了自己的心,她却无心地伤害了最爱的人,冷香有些不知所措。

  太多的情绪一下子涌进心口,一时气急攻心,鲜血从她口中喷出。

  “冷香!”关长风惊愕地大喊。想冲上前抱住她,她的剑依旧指着他。

  朱皇后趁势大喊,“来人,还不拿下这个逆贼!”

  闻声进入的御林军一拥而上,将冷香团团围住。

  冷香怨恨地瞪着关长风,血泪交织的脸上流露着决然,接着将凌云剑丢向他,使尽最后力气施展轻功飞上屋檐。

  “冷香!信我!”关长风的呼喊令她身子摇摇欲坠,却不再回头,纤细的身影飞快地离开众人的视线。

  “还不快追!”朱皇后出声命令,却被关长风制止。

  “别追!”严厉的声音流露绝对的权威,御林军果然止住脚步。

  “太子!”朱皇后怒视着他,“难道你要任由那个逆贼逃之夭夭?她伤了你,绝不能放过她!”

  关长风接过侍从递来的布巾,熟练地包扎手上的伤口,难得冷冽地望着朱皇后:“这次就让儿臣自个儿处理,可以吗?”霸道的语气着不容拒绝的冷然。

  朱皇后铁青着脸,没有回答。

  “儿臣告退。”关长风冷冷地看着朱皇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一刻,他和朱皇后正式决裂。

  ***

  “驭奴馆”里,燕嬷嬷再次卸下心中大石,正和许妈泡茶闲嗑牙。

  “呼……总算将最后一个,最棘手的丫头销出去了……”燕嬷嬷轻叹一声,语气有着放松,却带着丝丝不舍。

  “可不是吗?这“驭奴馆”难得如此清静……”许妈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却没有丝毫喜悦的神色,“但您有没有发党,静得有点令人不安呐?”

  “嗯,我也这么觉得……”燕嬷嬷拍着胸脯,“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说着说着,门扉猛然被撞开,冷香跌跌撞撞奔入,胸前的鲜血吓坏了两人,赶紧从椅子上跳起。

  “老天爷!冷香……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浑身是血?”燕嬷嬷上前搀扶冷香摇摇欲坠的身子,冷香双手攀住她,悲切地问:“为什么……让我识得情爱……又狠心地摧毁它……”

  话一说完,她猛地吐了口鲜血,身子便瘫软在燕嬷嬷身上。

  “哎呀!快请大夫呀。”

   ***

  气急攻心,元气大伤。

  大夫看过之后摇摇头只留下这么两句话和一张药单,燕嬷嬷立即命人前去抓药。

  “可怜的孩子,你到底受了什么伤害?”燕嬷嬷坐在床沿,忙着拭去冷香的泪。

  昏迷中的冷香眼角不断流下泪来,让从未见她掉泪的燕嬷嬷心疼不已。

  上回师父从皇宫回来,说是冷香已在宫里找到真命天子,一个甘愿为她舍弃性命的男人,那就是当今太子。

  她们正为这孩子庆幸,怎么这会儿竟伤痕累累地跑回来,显然身心俱创。

  唉!这些孩子怎么尽招惹那些难搞的男人?燕嬷嬷继续擦拭着冷香的泪水,只能像个母亲一样陪在她身边。

  此时,金丝正巧回“驭奴馆”串门子,一听到消息,立即赶到冷香的房间,大声地嚷嚷着:“冷香!怎么搞成这样呀?”

  “嘘……”燕嬷嬷赶紧要金丝放低声调,“你这丫头,都快当娘了还这么莽撞!”

  金丝抚着圆滚滚的肚皮,俏皮地吐吐舌头,压低声调追问着:“上次听说冷香被太子收入房,那些侍妾们都被赶出宫,还以为她就快成太子妃……”

  因为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也不想见到朱皇后,所以这阵子金丝以身体不适为由很少入宫。

  燕嬷嬷也不便吐露什么,以防金丝藏不住话。

  “唉!我也不知道,这丫头被伤得很重,你爷爷又回天山了……”

  接着,燕嬷嬷像想到什么似地,抓住金丝的手,“你进宫去问问太子,看到底怎么回事?”

  “好,交给我。”金丝紧握着拳头,一副想找谁拼命的模样。

  果然,金丝一回到王府便拉着夫婿关霁远入宫,准备找关长风算帐。

  “我说你这个笑面虎,究竟对冷香做了什么?”一见到关长风,金丝连敬称都省略,急着为姊妹出气。

  关长风则一脸憔悴,沉重地问:“她……还好吗?”

  大概猜到冷香回去“驭奴馆”,但他暂时不能去找冷香,因为他刚得知一件足以翻天覆地的秘密,不想冷香卷入其中,还是先让冷香留在“驭奴馆”比较安全。

  “哼!好得很,除了昏迷不醒,泪流不止,一切都好得很!”金眸狠狠瞪着那个负心汉。

  “我和冷香从小一起长大,从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可她现在躺在那儿,泪水像梅雨般下个不停,你说她能好到哪里去?而且大夫说他气急攻心,五脏受损,好一段时间不能练剑,对她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金丝骂得激动,关长风却紧闭双眼,紧咬牙关,似乎忍受极大的痛苦。

  关霁远赶紧制止她说下去,“好啦,金丝,皇兄心里也不好受。”

  “他呀,只等着别的女人送上门就好,反正你母后还会帮他物色别的女人,左拥右抱不知多快活……”金丝不屑地嘲弄着,只道关长风是个风流成性的花心太子。

  “我爱冷香……不会再接受其它女人……”

  深吸一口气,关长风缓缓道出一片真心,“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她答应相信我的……”

  金丝气呼呼地又想骂出口,关霁远示意她别开口,自己在兄长身边坐下,好言劝告着:“爱她就去把她找回来呀……再天大的事,没有比找回自己所爱来得重要。”

  “你不懂……”看着唯一的弟弟,关长风不知该不该将心头的重担让他分担,但事情尚未明确之前,他不想将关霁远扯进来,还有冷香。

  “为了她好,还是让她好好静养……”知道她没事,至少他不再心急如焚,天知道他有多想见她……

  “为她好?只怕冷香这个死心眼会想不开,到时候你就后悔莫及!”金丝想到当初和关霁远分开时的心境,要不是腹中孩儿支撑着,她或许会走上绝路。

  关霁远揽着娘子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告兄长:“如果你怕母后阻挠,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再大的困难都可以一起克服,我和金丝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或许,我们可以去求父皇……”

  “唉!现在已经不是这个问题那么单纯……”关长风无力地摇头。

  若心底的秘密获得证实,将在宫里引起轩然大波,对父皇的伤害更大,他必须审慎处理。

  “算了啦!说了一大堆借口,无非就是始乱终弃,跟他说再多也没用,到头来连个明确的解释都没有。”金丝拉着夫婿就要离开。

  但关霁远不相信兄长是那种人,更从未见过他这副痛苦的表情,肯定是有苦衷。

    “皇兄,臣弟知道你或许有什么苦衷,但很多事不把握当下,想再回头,就为时已晚……”

  关长风不知他们何时离去,因为,他的一颗心早已飞向牵系的人儿。


第十章

  冷香醒来后,像失了心似的,终日倚在床头不发一语,脸色比以前还要冷凝,连药也不肯吃更别说进食。

    “我说丫头,你这是想饿死自己吗?”燕嬷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看着冷香日渐消瘦。

  金丝也看不过去,只想骂醒她。“不过是被抛弃,干嘛将自己搞得这样,为一个负心的男人值得吗?”她关心冷香,于是每天都回“驭奴馆”来看冷香。

  冷香依旧无动于衷,因心已死。

  “怎么劝都没用啦……”正当金丝还要开口时,天机老人突然推门而入,“还是老人家来劝,保证冷丫头立即复活。”

  “师父,您终于来了!”燕嬷嬷像遇到救星般欣喜,“您再不出现,小燕子就要回天山找您了!”

  “对呀,天机爷爷,每次正需要您的时候,都没瞧见您……”金丝嘟着嘴抱怨。

  “没良心的丫头,要不是爷爷及时给你那罐药膏,你这脸皮子怎能像现在这般光滑无瑕?”天机老人捏捏金丝的脸颊,上头曾被深深划过的刀痕完全不留痕迹。

  金丝不好意思地吐着舌头。“金丝知道您疼我啦……那您赶紧劝劝冷香,她太执迷不悟了!”

  “这冷丫头就是死心眼,越是冷情的人,动情起来越是一发不可收拾。”

  老人缓缓在冷香面前坐下,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 丫头,把这吃了吧!这虽然无法修补你的心,但可以帮你疗养内伤,恢复功力。”

  冷香依然不看他,一径盯着窗外。

    心都死了,还要武功做什么?

  老人抓起她的手,将药丸放在掌心,“等你听完我的话,再决定要不要吃药。”

  老人接着说出冷香被下药那晚发生的事,尤其着重在关长风如何不畏生死也要帮她解毒上。

  “这个男人宁愿不要命也想救你,爷爷怎么看他都不像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我所知道的是,他正背负着沉重的压力,不想连累你,所以才会这么做。”

  燕嬷嬷听了只觉不可思议。“天呐!哪有这种亲娘居然做出这种狠心事?但咱们“驭奴馆”跟她无怨无仇呀!”

  “嬷嬷,您才知道呀!那个皇后看起来就是一副会做出这种事的样子,我还问过霁远,但他说皇后真的是他们的亲娘……”金丝说出自身经验,“总之她就是嫌咱们卑贱,配不上高贵的皇室血统。”

  “金丝。此事绝对不能对你夫婿提起。”天机老人赶紧提出警告,“否则爷爷肯定让你的脸蛋变回小花猫!”

  被发现心思的金丝赶紧闭嘴,她可不敢得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天机爷爷。“是。”

  “冷丫头呀……”天机老人再次转身看着冷香,她早已哭花了脸。

  原本被掏空的心,听到所爱的人如何为自己付出,空洞的心再次被填满,感动得不知如何承受。

  这就是他爱的表现,她却从未真正信任过他。

  他自始至终强调的那句“相信我”言犹在耳,她却被悲情蒙蔽双眼,见不到他的深情……

  “他说……要我信他……我却……伤了他……”冷香抬起泪眼,愧疚地看着天机老人,“我……应该信他的……”

  “乖,快点吃下这颗药,功力恢复了就可以进宫去找他,他现在正苦恼着,或许需要你的帮助。”天机老人轻拍冷香的手安慰着。

  “嗯!”冷香毫不迟疑地拿起药丸,和着泪水吞下它,接着就要下床。“我要去见他……”

  众人连忙劝阻,冷香却坚持己见。

  “哎呀!你这丫头真是比老牛还顽固.”最后被她拗得没办法,金丝只得答应帮她,“这样好了,你和我一起进宫好了!”

  冷香这样子连走路都困难,怎么飞上重重宫墙?

  冷香感激地抓着金丝的手,“谢谢……”

  “傻瓜,自己姊妹客气什么?”金丝不好意思地红了双颊。

  两人的软轿毫无阻拦地入了宫门,快要接近“清和宫”时却被拦下。

  “小王妃在此,谁敢拦轿?”金丝大声斥喝着,拦截的御林军却拿出一张纸,“奉皇后手谕,捉拿刺伤太子的逆贼冷香。”

  “等等!先让我们找到太子……”情势比人强,金丝只得拖延时间。

  “请小王妃不要为难卑职。”众侍卫将冷香从轿子里拖出,伤势未愈的冷香根本无力抵抗,只能任由侍卫架走。

  “快!快到“清和宫”!”金丝催促着轿夫,心急如焚。

  “哎呀!不得了啦!”

  没有经过通报,金丝就径自闯入书房,关长风和关霁远兄弟两人似乎正在讨论大事,脸色凝重。

  一见到夫婿,金丝像抓住浮木般,上气不接下气地嚷嚷着:“快!快点……冷香……被……”

  关长风一听简直急坏了,“冷香怎么了?她……”生怕听到冷香遣遇不测的消息,他只觉得双腿发软,“你快说呀!”

  关霁远连忙为娘子倒了一杯水,金丝润润喉头之后便道出一切经过。

  “快去请父皇到“宣仪宫”!”关长风接着奔出书房,死命地朝“宣仪宫”奔去。

  “冷香!”再也顾不得礼仪,关长风一进主厅便狂乱地嘶喊着,“快点交出冷香!”

  “谁胆敢在这儿大声嚷嚷,当本宫耳聋了吗?”早料到关长风会找上门,朱皇后缓缓地从后厅步出,冷冷地看着他,“原来是太子呀?怎么这副狼狈的模样?”

  “快点交出冷香!为何要抓走她?”生怕朱皇后伤害冷香,关长风急着要人,对眼前的女人不再虚与委蛇。

  “放肆!”朱皇后拍击茶几,怒目瞪视着他,“这是太子对本宫该有的态度吗?你眼中还有我这个母后存在吗?”

  敏感的问话直击关长风的痛处,他瞪着眼前看来陌生的女人,眼底流露复杂的情绪。

  现在还不是时候……念头一转,关长风很快恢复冷静,却不像以前对她笑脸以对。“儿臣一时失控,请母后恕罪。”

  “哼!一个区区贱奴居然有本事让你忘形,真是红颜祸水!”朱皇后轻斥着,“像这种妄想飞上枝头的贱奴,根本不能让她存在!”

  “冷香不是贱奴……”紧握拳头强忍愤怒,关长风不容任何人轻贱冷香,“她是我爱的女人,现在到以后永远都不会改变。”

  他坚定地吐露心意,在朱皇后看来真是碍眼极了。

  “什么爱不爱的?帝王之家没有资格谈爱,只有责任和权力。”被他的言词惹恼,朱皇后开始无法控制情绪,“你能做的就是立右相之女为太子妃,巩固朝中拥戴你的势力,别跟本宫谈那些风花雪月!”

  关长风看着几近愤怒的朱皇后,静静问了一句:“当初母后嫁给父皇,难道不是为了爱吗?”

  简单的问题,却让朱皇后哑口无言。她颓然跌坐凤座之上,眼眸无神地盯向远方。

    “爱……呵呵!从来不曾轮到我呀……”

  她的回答关乎关长风所认知的故事,写满了悲伤无奈的眼神更让他相信手中掌握事实的可靠性。

  他试着再问:“那父皇爱的又是谁?”

  朱皇后显然失神了,不自觉吐露了一个名字嫉妒之情溢于言表。“阿蛮……她总是拥有全部的幸福……”

  阿蛮?那不是母后的小名吗?但没有人会以这种嫉妒的语气称呼自己……

  “那么,阿蛮在哪里?”关长风强忍心脏的狂跳,出言试探。

  朱皇后没有回答,只是以手指紧抓着桌沿,恨恨地说着:“不可原谅……太不公平了!”

  她大喊一声,接着回过神瞪着关长风,眼神几近疯狂,“我要她死!非死不可……”

  关长风不知她口中那个“她”指的是谁,但瞧见朱皇后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对那个人恨之入骨。

  他心里一惊,生怕她指的是冷香,跨前一步紧抓住她的肩膀急切问着:“她在哪里?”

  “死了……哈哈……她已经死了……”朱皇后仰头狂笑,“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哈哈……”

  “死了?”脑中轰然一响,关长风以为她说的是冷香,顿时全身力气像被抽一般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女人,恨不得焰死她。

    “你……杀了她?”

  “是的,我亲手杀了她,还在她脸上划下一道一道刀痕……让她做鬼也别想来找你!哈哈……”

  “你……好狠!”关长风抚着心脏连退好几步,跌坐椅子上。

  “够了!”威严的声音由屋外传来,皇帝关元祯快步进入正厅,行至朱皇后面前,严厉地斥责她,“皇后,你何时变得如此狠心,竟然动用私刑?”

  后头跟着关霁远和金丝,两人赶紧奔至关长风面前,试着唤回他的神智。关元祯的指责让朱皇后显得慌乱,抓着他的手急着解释:“我这是为咱们俩好呀!我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她不配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语无伦次加上狂乱的眼神,显然已分不清今昔。

  “阿蛮,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关元祯被搞混了,他们之间并没有另一个女人呀!

  “别这么唤我!”听到关元祯这么唤着自己朱皇后激动地推开他,指着他叫嚣着,“我不是阿蛮,别这么叫我!我不是!”

  接着,她双手捂住耳朵,抱着头喃喃自语。

  “我不是阿蛮……我不是……”

  “阿蛮,冷静点……”关元祯连忙安抚她,“你先告诉朕,你把那个孩子关在哪里?”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像是得了失心疯……关元祯心里也慌了。

  “对呀!冷香到底在哪里?”金丝见到关长风痴傻地坐在椅子上,赶忙上前问着朱皇后,“哎呀!怎么两个都傻了?真急死人了!”

  朱皇后却突然抬起头,眼睛里满布血丝,嘴角发出诡异的笑容。“你永远不会知道……哈哈……”说完,她像是无法停止似地狂笑不停。

    “冷香!我要找冷香!”细尖的笑声刺激着关长风,他猛然惊醒,慌乱地冲入后厅,像只无头苍蝇在宽阔的后宫到处乱窜。

  关元祯只得命人先将朱皇后带回寝宫休养,并加派御林军帮忙协寻。

  “冷香!你在哪里?冷香——”关长风找得越久,心也越急,他不相信冷香就这么香消玉损,他不相信……

  搜遍了后宫却无所获,最后来到以前专门禁闭犯错妃子的地方——荒废已久的冷宫。

  他毫不犹豫地踢开大门,开始一间一间搜寻。

  最后来到一间残破的屋子,房门是敞开的,门扉正随着冷风的吹袭而晃动,发出咿呀咿呀的声响。

  眼尖的他发现床揭上躺着的白色身影,他扶着门框,艰难地抬起双腿跨过门坎,眼睛不敢眨地望着床上动也不动的人儿。他感觉自己就要晕倒,硬撑着颤抖的身体缓缓步向床沿。

  冷香死白的脸庞映入眼帘——

  不会……不会的!关长风不断摇头,抬起手轻轻抚向比雪还苍白、比冰霜还冻凉的脸颊。

  他轻轻拍着她的脸,柔声呼唉着:“起来!我的小剑痴……快起来练剑……快点起来……”

  床上人儿动也不动,关长风继续呼唉着,泛红着眼眶。“记得你的“凌云剑”吗?我帮你收起来了,快点起来跟我回宫,我再陪你去练剑好吗?”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你起来呀!快点起来……听到我说话了吗?冷香……”关长风捧着她的头,用自己的脸贴住她的颊。如恋人的絮语般低语着:“为什么不等我?你好狠……好狠……”

  泪水滴落,经由他的脸颊流向她的,然后由她眼角滑落。

  “我不是说过,要你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等我解决了所有事,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你怎么不听话?”

  关长风像是哄小孩一样自言自语着,泪水从未停止奔流,“先说好,等我追上你,一定要好好罚你,到时可别赖皮哦……”

  他接着起身,脱下自己的外袍包覆在冷香身上,细心地将她包得密不通风,然后抱起她,笑得宠溺。“走吧……我们一起走……”

  抱着冰冷的身躯一路走到镜湖边,关长风拥着冷香坐在湖畔,望着湖水露出笑容:“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就在这里相遇,当时我还以为是哪个凌波仙子从天而降,那时的你好冰冷,就像现在的天气,但却令我深深着迷呐……

  “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吗?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感觉越不想招惹你,却越是想着你,可能是你为我挡剑那一刻……不,更早!或许在这里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注定为你着迷……”

  此时天空开始飘下细雪,搜寻的众人也已赶到,却都离得远远的。他们大概知道冷香凶多吉少,不敢打扰这对爱侣话别。

  “糟糕,这么多人都来了,会不会阻挡我们的去路?”感觉周围有人,关长风有些懊恼,对着沉睡的容颜做个鬼脸,好似她会开口回答。

  “没关系……再多的阻碍也无法拆散我们……”他抱着冷香起身,缓缓走进湖中,任由冰冷的湖水浸湿双腿。

  “风儿!”关元祯奔向湖畔,边朝御林军大喊着,“还不快点将太子拉回来!”

  “皇兄!”关霁远也加速奔向湖边,想拉回兄长。

  “别过来!”关长风站在及腰的水中,回头朝身后望去,“父皇,孩儿要走了,恕风儿不孝……霁远,父皇就望你照顾了,还有那件事……”

  “风儿,快回来——不准你就这么丢下朕……”关元祯急切呼唉着,试图让关长风清醒,“快回来……朕需要你呀……”

  亲情的呼映却无法改变关长风的决心,他弯腰向父亲道别,坚定地说出他的心意:“冷香死了,我也不想苟活……恕孩儿不孝……”然后回头慢慢步向湖心。

  “你这小子非但不孝,还不分青红皂白……”

  洪亮的声音响彻,接着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一把抓起关长风飞向湖畔,关长风则紧紧抱着冷香,直到安全着陆。

  关长风急着确认冷香安然在怀,接着埋怨地望着天机老人,“老人家,您这次太多事了!”

  关元祯及众人纷纷赶到,关元祯紧紧抱着儿子,真情流露。

    “你这孩子……”

  “唉!真是好心没好报!如果我不阻止你做傻事,冷丫头会怨我一辈子呀……”天机老人拿出烟管,径自点起火来。

  “冷香……她死了……再也无法怨任何人……”关长风望着怀里的死白脸庞,眼底流薅万分的疼惜.  “我要去陪她,别让这身子太过冰冷……”

  “人死了怎会有气息?”天机老人没好气地说。

  “可是,她的身子好冰冷……”关长风赶紧将手指探到冷香鼻孔下,竟测到极微弱的气息。

  “她……没死?!”关长风难以置信地望若老人家惊喊着,“她真的没死!老人家,请您快救她!”

  一旁哭得凄惨的金丝立刻高兴得跳起来。

  “天机爷爷,快点呐!”

  “不然你以为爷爷来做什么?唉!真是前辈子欠了你们这些丫头……”天机老人从口中掏出一颗药丸丢给关长风,趁他让冷香服下药丸时说出全部情形。

  当时他受不了燕嬷嬷的叨念,一路尾随金丝和冷香后头进宫。冷香被抓走时,他一直躲在暗处没有出手相救,想看朱皇后怎么处置。结果朱皇后见冷香孱弱的模样,只是命人将她锁在屋里他才出手救了她。

  “但是,冷香后来怎会出现在冷宫?动也不动的,害我们都以为她死了……”金丝狐疑地看着老人,“是不是爷爷搞的鬼?”

  “嘿嘿……”天机老人搔搔白发,正想开口解释,冷香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眸。

  “冷香!”关长风激动地将她抱个满怀,一直重复低喃着:“还好你没事……还好……”

  此刻他直想跪下来感谢老天爷,还有天机老人。

  “风……”冷香也紧紧抱住关长风,流下感动的泪水,“我没事……一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到了……当时我心里好急,好怕你做傻事……”

  若非亲耳听见,她不知道自己被爱得那么深,从此不敢再怀疑他的真心。

  “我以为你死了……连我的灵魂也一并带走了……”关长风松开她,捧着逐渐恢复红润的小脸,想证实自己不是在作梦。“没有你,我无法活下去……”

  “我也是……”冷香帮他拭去泪水,真切地奉上一颗炽热的心,“没有你,我也无法苟活……”

  爱侣的真情流露让旁人感动不已,金丝却擦干感动的泪水,金眸往天机老人一瞪,“爷爷,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呐!”

  老人搔搔头,嘟喃地说:“我只不过给冷丫头吃下“冷心丸”,让她处于假死状态,却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您哦,实在太顽皮了!”金丝手技着腰嘟嚷着。

  冷香却帮老人说话,“别怪爷爷,不这样,我怎么知道自己有多幸运?竟拥有世上最真切的爱……”

  她望向挚爱,关长风也衷心感谢天机老人。

  “是呀,真要感谢爷爷,他总是在最紧要的时候出手相助,没有他,我也无法看清自己的心意……”

  “嘿嘿,这小子还真上道,爷爷我又多了个孙婿,太开心了!”天机老人快乐地在空中吐出好几个烟圈。

  关元祯笑着走向天机老人,对他的特立独行感到十分好奇。“哈哈!老人家,朕该好好谢谢你及时救了皇儿……”

  “好说,”天机老人却一改之前的轻松,开始朝着关元祯打量,“我说皇上,您这下该不会阻挠这门亲事吧?”

  关元祯抚着胡须笑得开朗,“朕从来不干涉皇子的亲事,是皇后她……”想到陷于疯狂的朱皇后,皇帝很快垮下笑脸,“她就是这么想不开。”

  “我看呐,不是想不开,而是不甘心……

  天机老人盯着皇帝直摇头。

  关元祯不解地看着他.感觉老人意有所指。

  “老人家怎出此言?”

  老人对关元祯摇头,“我看你这个皇帝还真胡涂,连枕边人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别只顾着治理国家大事,也该管管家务事了。”

  关元祯有如当头棒喝,宫里的事都由朱皇后掌管,他甚少插手。根本不知她今天怎会搞成这样,更不知她做了什么。

   “请老人家指点。”

  天机老人以眼神示意着。“问问你儿子吧!

  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怎样他也不清楚,只能看那小子挖出多少……天机老人对关元祯丢下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接着飞身离去。

  “看来老头子要一步登天喽!”浑厚的嗓音在空中回响。

  关长风紧抱着冷香,关霁远则揽着金丝,兄弟俩四目交接,露出坚定的表情。

  关元祯则望向空中搜寻老人的身影,兀自咀嚼他话里的含意。

  
尾声

  皇帝赐婚,太子迎娶冷香为太子妃的事很快敲定,婚礼举办得简单又隆重,一切遵照皇家规矩办理。朱皇后则因病移居行宫休养,没有出席喜宴。

  红烛才刚点起,关长风便撇下喜宴迫不及待回到新房,准备揭开新娘的红盖头,提早开始等待许久的洞房花烛夜。

  红绸缓缓被揭开,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脸上画着精致妆容的冷香今晚看来特别美艳,那身嫁衣更衬出雪白嫩肤,看来极为秀色可餐。

  “我的娘子……”关长风不禁忘情低喃。

  冷香则看着他,羞涩地唤了声:“夫君。”轻柔软绵的声调让他打从背脊窜出一股酥麻。

  他快速取下沉重的凤冠,也拿下自己的帽子,拉着冷香便往外走去。

  她不明所以地问:“夫君……要带冷香去哪儿?”

  “当然是等不及洞房花烛夜喽!”关长风笑得灿烂,笑得贪婪。

  “你又想……”冷香不依地甩开他的手,嘟着嘴坐回床上,“每次都这样!”

  她这夫君真的太乖张了,就喜欢在外头做那档子事。

  见冷香不理会他,关长风故意拉下脸,“连夫君的话都不听喽?你不是答应从此要一心一意地相信我?”

  冷香迟疑了一下,才不甘愿地应声: “好啦……”

    没办法,想到他这么深爱自己,她再也无法拒绝他。

  “那还不来?”关长风伸出手,张开大掌等她起身,心里却暗自窃笑。

  冷香只好起身,握住他的手任由夫君牵引着。

  两人避开众人来到湖畔,关长风却拿出手绢蒙上冷香的眼。

    她出声抗议:“不要这样,我会害怕……”

  怎么夫君的招数越来越多?冷香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咦?又不听话喽……”关长风又搬出夫君的威严,冷香只能将抗议往肚里吞。

  双眼被蒙上后,他继续牵着她往前走,直到停下脚步,才解开手绢,温柔地在她耳畔低语。

  “这就是咱们的洞房……”

  “夫君……”冷香一睁开眼,瞬时感动地红了眼眶。

  眼前竟是当日两人第一次缠绵的小屋!屋外空地周围竖立起小篱笆,小屋也被整理得美轮美奂,看来温馨极了。

  “先别感动得太早……”关长风一把抱起娘子朝小屋走去。

  里头布置得像座舒适的小宫殿,虽然窄小却有家的味道,而且这床坐起来好舒服……冷香不禁被他的用心感动得泪水直流。

  “以后咱们想过不被打扰的生活,就来这里,只有我和你……”关长风拭去她的泪水,忍不住取笑她,“怎么又哭了?我看你真是哭上瘾了……”

  “还不是你!每次都惹我哭……”冷香轻捶着他的胸,娇慎地瞪着他,“不早说,害人家以为……”

  她不敢再说下去,脸蛋却霎时染红了;

  “以为什么?”关长风大概猜出她的心思却故意追问着。见她只是笑着摇头,他干脆将妻子抱到腿上逼供,“还不快说?”

  冷香将脸埋进他怀里,羞怯地说:“哎呀!人家以为你要在外头……温存……”

  “既然娘子这么乐于此道,为夫的只好勉强配合。”关长风作势要抱她起身。

  冷香赶紧拉住他,“别……难道你不想快点洞房,把我压在这张床上?就像咱们第一次时那样……”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开始剥除他的上衣,眼角带媚地引诱他,技巧虽显生涩,但她第一次的主动却让关长风兴奋不已。

  “那时候你……弄得人家好舒服……”见他眯起双眸甚是陶醉,冷香嘴角不禁扬起得意的笑容。

  呵呵!金丝那丫头真行,这招果真让男人无法抗拒……

  柔荑继续往胯下滑移,揉捏着突起的部位,先是轻轻抚触,接着使了点劲握住翘起的硬挺。

  “呃……”关长风忍不住轻哼一声,再也忍不住地将她压在身下,急切地剥除她的衣物。

  “轻一点!你上次在这里弄得人家好疼……”冷香翻过身往床里头躲去,故意半遮半掩着娇躯,娇慎地看着他,“也不管人家还是个处子……硬是挤进来……”

  难得狐媚的模样,让关长风简直无法招架,他快速剥光自己,露出淫邪的笑容朝她逼近,“那次虽没帮你破身,却是夫君这辈子第一次尝到极致销魂的滋味……”

  他迫不及待想重温旧梦,身体如恶虎般就要扑上娇妻。

  “慢着!”冷香却伸出玉腿挡住他的胸口,“你说在这里时并没有破我的身?”

  关长风点点头,不觉这有多重要,冷香却一肚子火。

  还以为那一次便被他吃干抹净,害她那天之后整个人就怪怪的,原来他利用自己对床第之事的无辜欺骗她……

  “你这浑蛋!”冷香脚劲一个使力,将毫无防备的关长风踢下床。

  “哎唷——”关长风大叫一声,莫名其妙地看着娇妻,“怎么又翻脸不认人?”

  这是他第二次被她踢下床,不过这次被踢得莫名其妙。

  还以为她从此乖得像只小绵羊,原来母老虎只是暂时藏起利爪。

  “哼!谁要你骗我,还以为在这里就被你……”冷香害羞得无法说下去,只能朝他丢出一个枕头泄恨,“当时都叫你别惹我了……”

  一颗颗枕头丢下来,怨气化为娇嗔,关长风不禁笑她的孩子气。

    该是男人发威的时刻了!

  他猛地起身,大步跨上床,一把揽住冷香将她压在身下,不怀好意地说:“既然你那么期待,我们就把今天当作第一次……”

  “你只会惹我生气,欺负我……”冷香嘟着嘴,不甘心地指控。

  见娘子还没消气,关长风气势顿时减弱,在她唇上一啄,以耍赖的语调娇着:“是你惹上我的,我不管!你这辈子要对我负责到底,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夫君……”冷香彻底投降了,顽固的冰山化为柔情似水,只为爱她如命的男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