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09

乌米盹盹: 兔小白与灰大郎 31-完


31、落荒而逃的小白兔

“多宝,奥,”周笑缘在超级大床上伸着懒腰,接着伸手找长毛狗多宝,那家伙一般早晨准窝到她床上来。
笑缘美滋滋好睡换来的是易裴昕一夜无眠,临晨五点多灰郎看见她无大碍,决定班师回朝到楼上的主卧睡觉,好好睡下。
到了易裴昕这个年纪该经历的都经历过,灰郎对这件事的处理持保留态度。
他在水杯下给周笑缘留了个条子,聪明如灰郎他是想看看兔子姑娘记得多少。
周笑缘彻底睁开大眼使劲的望啊望,天花板不对、用脚踢了踢侧面没有墙壁,叫了几声多宝没声音。
在意识到此屋非彼屋时,笑缘噗通一下坐了起来。
衣服还是昨天的衬衫,外套呢?
挂在不远处的椅背上,她撩开被子,裙子还在身上有点皱巴,翘翘脚趾丝袜也在腿上,那她在哪里,起码证明没来个酒后失身。
看到侧面床头柜上有杯水,周笑缘想都没想喝了下去,于是被杯子压住的那个便签纸吸引:
周笑缘:最晚要送你回家,找不到你家门钥匙,带你来我家,我在楼上,醒了有事可随时找我,易裴昕。
哎呀呀呀,天大的新闻----夜宿灰郎家。
周笑缘脑子冻住了,等到转过弯时赶紧跳下床,摇摇晃晃的拉开窗帘,赶紧打开窗户,她要清醒一下。
春日的暖阳已经洒满一室,折射在墙壁上的时钟,还好七点十分,笑缘拍拍胸口。
铺好床收拾了一下,周笑缘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拎着鞋子踮起脚尖出了客房,用身为设计师在室内找个出口还是比较容易。
竖起耳朵听了听,没有动静,周笑缘扫了一眼这个简约舒适的家,感觉应该没有别人住,除了灰郎?
所有的东西摆放整齐看不出有多余的人的迹象。
那还好,心里想着周笑缘拂拂胸口,老天,她怎么犯了个低级错误。
脑袋仁很疼,还是别想了,道别吗?
左思右想周笑缘还是准备溜走,她不想自己一早狼狈之极出现在陌生的地方还要见易董大人。
扫到茶几上有笔有纸,笑缘抓起来龙飞凤舞几个字:易先生,打扰了,我有急事先回家,回头跟你联系不影响您休息了,周笑缘。
好,就这样。
小白兔赶紧穿着鞋顾不上许多,继续猫步踮着脚尖推开了灰狼家的大门,仓惶逃跑。
***
站在二环中轴路旁的某个胡同口,周笑缘大口的喘着粗气,摸摸口袋还有几张粉色百元大钞,回家不成问题。
哎,手机呢,钥匙呢?
她摇动了几下听到钥匙脆脆撞击声,本来就两个钥匙栓一起,出门她没带那么多,原来内衬口袋破了,掉到了衣服后面的衬里。
周笑缘回头一望,她算是从胡同里幽静的易家宅子跑了出来,这才仔细看,原来这个大灰狼自己住一个中式二层小楼。
奢侈!
这种地方的小别墅异常珍贵,面积不大不过该有的都有,院子里几棵树有个迷你石山鱼塘。
其实周笑缘有点惦记易裴昕的府邸了,环境位置一流,关键是闹中取静,就是大隐隐于市的境界,她想了好久,有个微型院子在二环中心位置,当然以往都是做梦。
胡思乱想中,笑缘琢磨着中午的火车不能延误,垂着头快速打车回同有。
至于其他事情有空再想,哎,头疼的事情很多,兔子用手抓了抓头发,就着影子简易整理。
***
易裴昕睡足觉,洗漱完毕下楼看到了桌子上的纸条淡然一笑。
这只兔子胆小的打紧,怎么没有昨晚上的傍款献吻来的豪爽!
他扫了一遍归置齐整的卧室掂量,咋一看就跟没有人来过一般,这丫头太细心了点。
不知为嘛,灰郎整个一天的心情都很明朗。
还因为收拾衣服时,他又发现了裤兜里的手机,就是周笑缘的手机。
打不打开?
斟酌片刻灰郎还是没打开,反正他的手机开机,有什么情况周笑缘可以给他打电话!
兔子总是要回窝的,而且易裴昕打算守株待兔。
***
终于回家了,回到了许久未见的小茅草屋子。
笑缘家在长江以南,青白色的砖房年久失修,被她自己戏称茅草屋。
火车是半夜到的,B市算是地级市这趟不是直达车。
弟弟骑着摩托车在漆黑的夜里等了两个小时,自从上回挂了电话弟弟再没打过来。
周笑缘心里就算对他的不负责任有抱怨,但是看到冻得鼻头红红的周笑威时,她还是红了眼眶。
其实简简单单的生活,他不闯祸一家人平平安安有多好!
一夜好眠,妈妈特意晒过的被子有股淡淡的太阳味,抱着身边的荞麦皮枕头周笑缘用脸颊蹭着心满意足。
门口家里养的两只狗,大宝跟二宝汪汪叫,今天居然有雨稀稀拉拉的声响,让人心里有点暖、有点酸、有点回味、有点近乡情却。
荞麦皮枕头,这时透过窗户微亮的光周笑缘惊醒。
她似乎在易裴昕的客卧里包过,可早晨起床时分明见到人家都是鹅毛大软枕头啊。
舔了一下,唇边略有的潮湿,让她想起了淡淡的甜味、薄荷味、还有丝丝草香。
不会吧!
不可能!
灰郎怎么会被她吃掉呢,看着那么精明沉稳的人,在这一点上小白兔从没想过易裴昕会吃她豆腐,人家是钻石王老五,还是顶级南非产的极品美钻在苏黎世拍卖行囤了两年,非但没贬值,价格更是扶摇直上!
她没那么香饽饽,兔有自知之明。
有些事她想不起来了,包括手机的去处,难道是扔到洗手间里了。
也对周笑缘经常丢三落四,喝个茶把书包放对面都能被别人顺走的主。
渐渐又迷糊了,半梦半醒间被妈妈叫醒。
吃了二米粥素馅小笼包一碟子咸菜。
在院子里望着挂花树发了会呆,拿着个棍子跟大宝二宝两只大土狗玩了玩游戏,笑缘跟它们说你们有个新妹妹叫多宝,不过它很笨……,感觉介绍完了饭也吃了。
弟弟和弟媳也睡醒了,他们照看小超市去,笑缘抱着小侄子逗了一会,侄子跟所有牙没长全的宝宝一样,露着风叫她:嘟嘟。
哎,晃悠到近十点周笑缘终于下定决心给曾秘书去个电话。
灰郎那边本是不告而别,这边要交代好啊!
用家里的座机拨过去这不显示她确实有急事回老家了。
清了清喉咙,对面传来曾明标准的男中音,笑缘想到曾秘书那副崇拜灰郎的表情不禁嘴角上翘,呵呵,想笑。
怎么又是灰郎,她今天早晨脑子里都是易裴昕三个字,周笑缘如同除魔降妖一般挥了挥手。
“曾秘书你好,我是同有周笑缘,”心情好了自然语调透着喜气。
“奥,小周同志你可让我好找,你快递给易董的资料我交给他了,给你回个电话一个关机一个没人接,什么时候来,我安排下易董的时间,他说今天都空着,”曾秘书噼里啪啦一堆话,显然周一的早晨都是忙的敢死。
“不好意思,曾秘书,我的手机不知丢哪里了,还有昨天中午家里有急事,我就连夜赶回来了,估计处理一下需要三天,易董那边你帮我告假好吗?”这会儿周笑缘语气哀哀,演戏吧,看着曾明有点急自己就不能太气定神闲。
“嗯,”曾明一个上扬调:“小周你不在本市啊,坏了,那我把时间提前一下,我一直要给易董安排几件事,他都说不急,他跟你那沟通四合院有点急,这这这,你把我们老大闪了?”
“奥,真对不起,你跟易董一定要说,而且四合院的资料我是赶工出来的,本来是周四出,酒店装修配件我都落实了,实在抱歉……”周笑缘安抚了一会毛躁的曾明,即刻结束电话。
这个灰郎很可恶!
他怎么就那么悠哉的肯定四合院设计初稿她完工了!
一定今天等着她去,呜呜,难道会读心术。
周笑缘额头直冒冷汗,不会是自己喝多了的那个夜晚泄露了天机,明明没有说啊!
不行,有空的时候在仔细想想,可是一准备想心里就毛毛怪怪的,头脑发胀,还是不想了,这样可以装傻,小白兔拍了拍脑袋。
大不了硬着头皮上,他,能把她怎么了,砸吧了一下嘴,似乎觉得有点陌生的气息曾经入侵过,哎~~~


32、清明时节雨纷纷

第一天假期在闲晃中度过,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周笑缘看着家里的小四合院,房子有些地方漏水,打算着过了明天去找个小装修队修缮一下。
这次回家她带了点钱,是上个月底结回来的账款,培新这个单子的钱很多,估计今年不接项目也够花了,况且她也不乱花钱还能攒一些,要不奥运期间旅游一趟犒劳自己,一边盘算着笑缘一边收拾明天给爸爸上坟带的东西。
她在放杂物的屋子收拾,妈妈在做饭,她不想让妈妈帮忙,怕妈妈伤感。
何必啊,死了的人,还是抛弃妈妈的人,每年爸爸的坟头上也就妈妈默默的烧一些纸。
其实妈妈是不想去的,可是为了弟弟跟笑缘她又去,也许这是爱恨交织的一种表现。
次日天气出奇的好,春日的暖阳照在大地上,把前日的水汽蒸腾起来。一早笑缘就带着弟弟一起出门,天空上挂着大太阳,空气里弥漫着水蒸气的味道,四周又有淡淡的薄雾让人在朦朦胧胧里如同幻境,走在回忆的道路里,仿佛就在昨日笑缘牵着弟弟的手送走他。
爸爸的墓地是在城郊的那一头,笑缘坐在弟弟的摩托车后,颠了半个多小时到达墓园。
说起来这块墓园还是远近闻名的风水宝地,笑缘用三个月工资和上大学打工攒的所有钱才买下。
例行公事的烧纸撒酒摆放水果糕点,笑缘这次特意给爸爸带了塑料花,这会儿大家都放鲜花,他们也带了。
可是笑缘想,塑料花俗了点,但是能长长久久的开着,爸爸你不寂寞吧!
这么想着眼泪不听话的流啊流,弟弟在一旁默然的看着抽起了一个烟。
弟弟被后妈赶出家门一直在大姑家生活,弟弟对爸爸其实有一份很深的恨意,弟弟没当爸爸之前根本不肯来墓地,现在也许是了却一份自己也是父亲的心愿,试着去体会他的爸爸。
她的幸福没来,她的生日是今天,她名字里带着笑。
但是以往二十八年的岁月里有多少是留着眼泪过来的,笑缘用泣不成声来发泄自己的伤感。
她从来没有这么放纵的哭过,最近记忆里的还是酒醉的那个夜晚模糊的拥抱,但是那都是巧合吧。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下午回家的路上,周笑威什么也不说拖着姐姐到了城里绕了一圈,带笑缘吃了她最爱吃的几样小吃,路过好利来的时候买了一块小蛋糕。
在周笑威的心中宁可没有妈妈、爸爸,也不能没有姐姐。
小时候因为孤独,他打架在姑妈家当小霸王,但是每次他最开心的就是假期里姐姐来看他,并给他带着很多他爱吃的零食,也许他任性过,但是经历了几次起伏还有今天看到姐姐失声痛哭的样子。
周笑威内疚了,就用能表达和承受的方式慰藉吧!
***
周笑缘买的是星期三晚上的火车票,想趁着上午去一趟暖春镇的商业街,给妈妈包一个施工队整修房子。
南方的梅雨季节是五月底到六月,这两天也有些小雨,笑缘想着交了钱等过两天雨过天晴就开始整修,整修完在被太阳公公烘烘,梅雨季节又要到了,这个时间修缮房屋正好。
自己不张罗修,妈妈舍不得、弟弟最近没钱。
哎,在爸爸墓碑前哭过一阵子她也想通了。
攒什么钱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做的就尽量做到,省的以后追悔莫及。
还下着毛毛细雨,周笑缘拿着一把老式黑雨伞穿着一双妈妈种菜园时才穿的黑色雨鞋,套着一件宽松的运动衣不计形象的走在暖春镇的路上。
一条、二条以前暖春镇有五条路,先如今修的四通八达,不能用五条来计数了。
到达镇子中心,笑缘顺着中心商业街找到了装修店的门脸。
之前仔细打听过也没啥子异议,基本是说了维修的范围然后估价,笑缘交了定金正准备往店外走,迎面而来的人让她顿了一下,扰了一颗心。
似乎来人在店外的长廊上徘徊很久,走廊上都是水印子,他没想到周笑缘这么快办完。
看到了他有点措手不及,低了一下头。
笑缘逆着光昂首,那张熟悉的脸再现眼前,多少年了五年?
曾经在梦里再次见过,就是没想到事隔多年,在这最近几天把她前半生纠结的人物都巧遇一遍,柳青渊。
少了青少年时的俊雅,多了一份内敛和深沉,他没说话就是看着她,还是低头的瞬间偷偷的望了一眼,笑缘没说话低着头侧身出了店门。
暖春镇不大原先就五条街,最近这二年又繁华了一些,就算如此这么小的地方。
自从五年前售楼处门口一别以后,他们再没相见,估计不是周笑缘躲着谁,而是柳青渊躲着她。
雨下的大了些,笑缘走在旧时的巷子里回想:
大概是她跟柳青渊分手一年后的事情吧!
那之前她回过家两趟包括采办年货,把暖春镇都要踏平连个柳家人影都没见过,当然她不会故意经过他家大门,毕竟是订婚又出了悔婚这档子事的人家。
那年初二外面飘着雪花,这在南方算是罕见,当五条那边传来鞭炮声,周笑缘跟弟弟一起路过看热闹的时候,才发现远处陌生英俊的新郎就是柳青渊。
当时弟弟愤慨要拉着她走,可是她丝毫没动,就那么远目的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儿。
心静止了,时间静止了,周围的喧闹也静止了。
多年以后她觉得自己忘了很多,但是总会唱起“最熟悉的陌生人”这首歌时,会泪眼涟涟,她不清楚——为何?
初恋这东西最不好说。
很久了,她才知道柳青渊娶了一个某地煤老板的女儿,而那次出走失手打她,似乎不是意外。
因为他们是在北京认识的,时间就是在打周笑缘之前的两个月,仿佛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样。
还有柳青渊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北京,还是西边的某个高档楼盘。
有些记忆,却仍旧留在脑海的最深处,是用橡皮擦也才不掉的。


33、追忆已惘然……

想归想,这次没眼泪,大概最近总爱哭吧!
走着走着又回到了笑缘家院子后的那条街上,空空荡荡的石板街,远处被磅礴的雨水冲刷后升起水雾。
四周及其安静,笑缘确停下了脚步,接着身后有回声还是慢了一拍没跟上她的停顿而停下。
虽然有唰唰的雨滴遮掩,周笑缘知道那是柳青渊,她就有这种预感。
想了片刻,笑缘鼓起勇气回头,不近不远十步之遥,她打望他。
变了,明明应该过着富裕生活的人,眉宇间多了沧桑。
“笑缘,我没别的意思,就想跟着你走走,”柳青渊打着伞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声音在雨雾里逐渐清晰,涩涩的少了年少时的爽朗。
“嗯,我挺好的,谢谢,”记得以前梦里总在想再见了柳青渊,一定狠狠的打他几下,可是这种想法随着日子慢慢消磨,渐渐变成了这句平淡的问候。
“笑缘,对不起,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我知道弥补不了,我不想那样做,可我不那样做我自己死不了心,”柳青渊慢慢长大嘴用慢半拍的语调说。
“嗯,没事,你早点回家吧,雨下大了,”笑缘忽然间心中的那点伤感荡然无存,伸手接了几滴雨回了一个微笑,在乎不在乎,今非昔比我们都长大了。
“嗯,希望那个人能对你好,周…家小白兔,”说完柳青渊颤巍巍的转身但是没动,他听说过有石磊这号人,但笑缘的第二次被悔婚不清楚。
笑缘转身走了几步,想了想还是回看了,她的眼圈是干干的,心曾经那样的哭过的。
笑缘朗声道:“柳青渊,我忘了该忘得,好的让我们留在记忆里吧,你也好运,”说完她转身慢慢继续走在石板路上。
雨鞋踩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可是没有从对面传来同样的调子。
哎,以前总是她看着他的背影,这次他看她。
这辈子的缘分结束于此也挺好的,想着想着笑缘开心的笑了。
任凭雨水打在脸上,怎么会不哭呢,那是她的初恋,不为别人而为自己,解铃还需系铃人,她的心事彻底了了。
***
当晚在火车上周笑缘梦见了以前的种种,算是给这段记忆完完整整的画下了句号。
又回到十二岁那个胖乎乎的周笑缘。
她跟妈妈刚到暖春镇不久,不会说方言的周笑缘遭到同学们的耻笑,而全班只有一个人温温存存的看他,那就是柳青渊。
他是镇长的儿子,大家口中的天之骄子,也是刚从城里来。
他父亲下调锻炼,据说日后是官运亨通的人,谁也没料到多少年以后柳爸爸贪污被革职,他们一家又回到曾经的暖春镇,那也是笑缘生活的转折点。
她跟他同桌三年,跟所有的同桌你我一样,他不好好写作业会抄周笑缘的。
看似一脸白白净净、清秀俊雅的他上课常常开小差,干一些让周笑缘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晃初中过去了,镇长看到儿子不思进取,把他送到市里去读全日制的中学需要住校。
本来周笑缘以为就此不会有啥见面机会。
但是九月新学期的第一个周末,柳青渊回来以后就去找她,这个习惯又保持了高中三年。
周笑缘当年胖乎乎,人称圆兔子。
他们之间就是那种所谓的友谊,柳清渊私底下会叫她周家小白兔。
三年中有数不清楚的日子,柳青渊会偷偷骑着他家的摩托车到镇中学门口看似不着边际的闲晃,其实他是等周笑缘下学,然后顺着山路兜风。
有春天的油绿菜田,夏天夜里荷塘边的萤火虫,秋天果树林里偷果子,冬天跺着脚在屋檐下面说笑。
他没跟周笑缘说过任何暧昧的话,到也不提与自己有关的,跟某个女生暧昧之类的话题,只跟笑缘分享一些上学的趣事。
其实一贯外表出色的柳青渊绯闻不断,是笑缘妈妈唐文秀下令不能让笑缘沾染的人物之一,暖春镇有名的浪荡公子哥。
周笑缘听说过类似的传闻不以为意,只要她家白马驻足身旁跟她说话,周家小白兔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她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她不会问,心里却暗暗的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这样哪怕想想也能跟白马柳青渊匹配啊!
日子在青春的小小烦恼以及喜悦中划过。
周笑缘一直记得自己考上大学,然后,大一放假那个冬天,多半年不见的柳青渊再次出现,她是满心欢喜。
就算是日后的不欢而散,也不能否认那时她是快乐的。
某天柳青渊让弟弟周笑威传话,叫笑缘出来一下。
昏暗的路灯下飞着片片雪花,林清渊站在巷子口像是涂了一层银色,眼睛还是初见那年一样的温存透亮,只是下巴多了点青色的胡茬。
周笑缘带着笑迎了过去,柳青渊会心领会举起一双手跟她击掌,这是许久之前他们的见面礼。
那时的笑缘希望自己的这个瞬间等同于大话西游里的一万年,也忘不了那个大大的手心里包裹过的她的手。
温暖的,放心的,愿意托付一生的。
耳边随着片片雪花飘落,有个声音不真切的回荡在暖春镇一条的巷子里:
他说周家小白兔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了一下头,喜悦溢满心。
之后,妈妈叫周笑缘回家,听不到声音出来寻。
他们两个牵着手在后边的小巷子里穿梭,欢快的笑声止不住。
那天晚上林清渊摸着黑把周笑缘送回家,自己却在回去的路上,被雪滑到摔了一跤,把肩胛骨震裂了……
代价就是多半个寒假都躺在床上,从而也奠定了他们的爱情。
略过片段,他们在很久以前曾是快乐的,现在谁也不会再为谁因思念而沉沦。
所以周笑缘说她忘了该忘得,会记住美好的。
爱情像路过的风景,只是她转了又转找不到那份企盼的幸福,从新上路吧!即使是孤单一辈子。


34、兔子,瞧乃上当了!

这几天的行程像是过了半个世纪,笑缘轻轻的推开同有的大门,扑面而来是沉沉的檀香味。
她们有空都喜欢燃一片香熏熏,以前蕴茉说这样能沾一点佛气。
这里距离雍和宫不远,每次在二环上路过那一片金灿灿的房顶,看着都觉得是种奢华。
笑缘停了一会归置了行李,起身拿着家里带来的一些特产去隔壁邻居家把多宝领了回来。
多宝对着隔壁门里,那只灰白相间的雪纳瑞颇有感情的嘶叫半天。
笑缘拍拍多宝宽慰它:多宝,就算你喜欢隔壁的旺福,你们也不可以。虽不算物种跨越,可体格品种也是有区别的,嗯!
多宝在她怀里蹭蹭,呜呜两声像一只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琢磨了一下,笑缘觉得这话念出来有点别扭。
一看时间还早收拾屋子打扫洗漱,随便喝了一口水,决定给曾明去个电话。
她说过三天左右回来,不告而别回来要报备啊!
刚才的行为实则是在酝酿拖时间,不知为嘛笑缘就觉得打这个电话有点心理障碍,她也说不清。
培新项目是她下半年的生活费,坚定信念后半晌,准备好情绪笑缘拨通电话。
***
易裴昕正在秘书室内找药吃,这两天灰郎感冒了,刚才问过这边有药就自己过来拿,病有严重的趋势需要控制。
周一得知小白兔竟敢这么不负责的跑掉,灰郎有点堵得慌,就好比你盼望已久的事情突然中止。
他思量周笑缘是想起周六晚上的事,找借口闭门思过?
后来曾秘书转告易董,周笑缘不能来培新是家里有事。
大概是为了减轻自己老大看似越发凝重的表情,曾明很讲义气的代替周笑缘解释一番。
曾明反复强调,小周家里有急事回家了,特别强调电话号码是外地的。
瞧,咱们曾秘书也属于明察秋毫那种,不随意替人开脱。
易裴昕没在追究周笑缘的事情,最近两天表面看起来跟平常没啥两样,风淡云轻乐呵呵。
但独自待在办公室时,灰郎总会看看自己的手机,又从抽屉里看看周笑缘的手机,对比后浓眉紧锁。
实在太无聊易裴昕还会时不时拨一下手机吊坠七仔。
笑缘当时感觉像多宝所以买了一个。
伴随易裴昕不经意间的喃喃自语:周笑缘没事跑什么跑,我又不会吃了你,我是大灰狼吗?还小红帽呢……,不过在易裴昕的心里周笑缘更像一只笨兔子。
总之我们大叔他恍惚了,顺便他自己好奇为什么他是大灰郎。
哪里像了,他不是一向很温柔?
***
“喂,您好,培新集团,”此时易裴昕独自在秘书室徘徊,电话适时响起。
小江秘书去给唐显送资料了,小唐秘书到地产部了,曾明跟集团副总吴东办事。
小唐跟小江很快回来,她俩感觉这几天易董很爱到秘书室逛逛,逐渐习惯。
看易裴昕在里面就没锁门,咱们易董说看看报纸顺带看门了。
易裴昕找药的过程,抽空分心又琢磨了一下周笑缘,现在快成他的一块心病了。
电话响起,易董慢了半拍还是称职的当起接线生。
***
咦,这声音有一丢丢耳熟,不是曾明难道换了秘书:“您好,我找曾秘书,请问他在吗?”周笑缘这么想着用脆生生的调子问。
咳咳,易裴昕手拿纸杯刚准备趁着空挡灌下药,听到这句熟悉的白兔音被呛着了。
“嗯,不在,有事你说,对不起,”灰郎用手背掩唇唔唔的说,内心窃喜,哈哈,兔子出动了。
一时没在意他被传染了,那个口头禅,对不起。
“对--不起,我是同有工作室的周笑缘,前两天外出、今天刚回来,我想跟易董约一下,沟通项目的事情,我给馨园酒店设计室内装修……”
对方太过客气,小白兔乱了阵脚,原本的腹稿变成语无伦次。
电话那边没动静了,笑缘不好意思停下来,一股脑的继续介绍。
莫非曾明有事找了一个代班,他们不还有两个女秘书吗?
为嘛是个新人,搞得她不知所措,呜呜。
灰郎美不孜孜的听着婉约的女中音,霎时心情好多了,鼻子通了、头也不疼了、嗓子不干了。
“奥,明白,易董交代过您的事情,要不您给他去个电话或打手机,您有号码吗?”灰郎好心的提示,摇着尾巴邀请。
这叫兔子不出洞,那颗胡萝卜诱拐。
“嗯----嗯,那个我就问易董有没有空,我只是去商榷项目,您看我一会再打来如何,您帮我问问好吗?”周笑缘此时神经紧绷,脑子转的挺快,赶紧抽身。
她不要打电话,兔子苦着一张圆脸。
咳咳,灰郎俊颜拧成包子,为嘛不给他打电话,反正要见面,打电话也不会吃了她啊!
“易董,我来接吧,”小江秘书送资料回来,看见易董接电话很不好意思,非常有眼力架的过来要接听。
易裴昕从容的摆了摆手,示意这个电话他来接就好了。
小江秘书一脸扭曲,站在不远处观望。
易董平易近人,但现在终究不像他平日里的风格,不过看看易董春风得意一般的模样,好像感冒好多了,不像一早的没精打采,小江多少有点错愕。
总的来说小江还是非常仰望易董的,就是他老人家平时太有距离感。比如小江来集团一年半了,年会易董都不参加,很拽的董事啊!
“下午三点半来培新,他有时间,”说完易裴昕面带微笑没事人似的挂了电话,带着余温冲着小江点点头。
看的小江一阵荡漾,居然觉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哎这不是形容嫁姑娘的词吗!
不、是觉的惊艳,原来易董笑起来有酒窝啊!
***
谁有时间?
笑缘听的马马虎虎,准备再拨过去又怕不妥,下午去了再说,反正见灰郎是躲不过。
潜意识里怎么会有躲灰郎的想法,笑缘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可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又提示她:要装傻、充愣、啥也没有,如果灰郎想起来了。你道谢,不过像他那么人上人的,估计也不会先开口。
欧叶,还是装傻吧!
破绽很多啊,兔子昨晚做梦除了前尘,往事,就是周六一晚也复活回忆到了,原来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在抱着多宝,还有带回来的荞麦皮枕头时,她打了个哆嗦,手感还真啥不一样,看来她抱住的是灰郎。
哎,所以她不要打电话、更不想见面,可是由不得她啊!
无处话悲凉~~~~
***
“小江,麻烦问问投资部的人,上午没事就把碰头会开了,下午别安排事情了,谢谢。”
易裴昕抿着嘴角走出秘书室,提醒发呆中的江秘书。
最近易裴昕尽量表情温和,他明明就不是大灰郎,易董会记仇!
小江眼冒桃心,一会小唐回来她们两个要八卦一下,OMG易董很帅吗!
干嘛大家都说,唐总是培新活招牌,NO1的大美男呢,平反!
要不干脆还是雪藏得了,反正易董很低调,一般人都不太知道他的职位,魅力更是不轻易外露。
小江才发现原来自己就在极品钻石的附近……,不禁偷乐,原来这就是到秘书室的福利,曾明不每天屁颠颠的工作,膜拜易董吗!
确实她们忽略了……


35、灰郎成仙千年道行

睡觉睡不着,不睡觉头有点恍惚,兔子在床上打滚,这一点不像她。
最后周笑缘决定完成一件蓄谋已久的事情……
兔子一边怨念着灰郎“不近人情的安排”,干嘛不上午商谈非要三点半以后,这时间太忒不好把握。
下午三点一刻,周笑缘准时来到培新集团总裁秘书室。
“您……您好,找哪位,哎,是周小姐,”秘书小唐发出感叹,皆因笑缘同志的新形象。
笑缘咧嘴一笑颇有喜感,总裁秘书室的三个秘书都是养眼型人物性情温和。
她非常喜欢即刻亲切有礼的问:“唐秘书下午好,易董在吗?”
“奥,在吧,您换了个样子没认出来,变成小乔啊,好看!”唐秘书喜滋滋,她喜欢宋慧乔。
笑缘今天的举动就是将一头自来卷剪了拿下,现在是过耳的蓬松发型。
本来她的肤色白头发偏茶色,这下子又烫了稍许的弯,把整个脸型显现出来,抛去了往日的“邋遢”,俏皮多了。
“唐秘书你不会说的是新三国里的志玲小乔吧,”笑缘抿嘴一笑。
“哪里,此乔非彼乔,浪漫满屋里的,”唐秘书因笑缘的配合幽默回答,几句话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
刚才几句玩笑起到放松心情的作用,可是随着接近大灰郎的办公室,笑缘心如小鹿撞,不是激动是颤抖。
闭上眼睛周笑缘站在易裴昕的办公室门口轻声敲门,心里默数:一二三……
十秒以后在她以为里面没人时,门里传来有力沉稳的声线:“请进!”
“易董,下午好,”笑缘心一横推门而入。
她闭住一口气点头打招呼,低头的瞬间偷瞄到灰郎看直了一双眼。
有什么不妥?
自己不就是剪了头发,换了一双高一点的鞋子,穿了一身灰色条纹西服。
只不过此正装是修身的长款,以前总是一头羊毛卷穿起来怪怪的。
换了发型笑缘特意撸起了袖口,看起来颇有点中性气质,外刚内柔这就是她今后打算走的路线,再也不弱势。
“嗯,进来坐,我处理手边一点事,桌上有茶自己倒。”
在笑缘以为易裴昕会点评点什么的时候,人家灰郎早恢复了原本的客套,近似乎冷漠的表情继续低头工作。
周笑缘心里有点失落,原来把自己看高了,哎,也好,怎么也不像有点什么的,不是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咱这是兔子和狼的区别,要跨越种族、习性、金钱、社会地位,N座大山呢!才能有点啥,~~~跑题了。
慢慢的打开资料夹,周笑缘动作轻盈的倒出一杯茶,这会茶壶里泡的是上好的龙井,淡淡的茶香让兔子稍许安心。
哎,至少还有一杯热茶,也不错,这么想着周笑缘又多了份熟悉。
这种公事公办的作风延续数天前的情形,灰郎没有为难周笑缘,也没有那么容易让她过关。
整个工作的过程反而因笑缘的两次分心稍作停顿,易裴昕定定的看着她也不追问给她时间思考,让她把丢了的心思捡回来,哪敢再思想开小差啊,那不被灰郎看几个洞,瞧他那锐利眼神,小白兔心有戚戚焉。
项目设计稿过了一遍,易裴昕没了提问,时间凝固几分钟。
突然灰郎漫不经心问了一句:“一会有事吗?”
没有预期,周笑缘心里抽了几下:“啊,奥,没事,不过手机丢了需要买一个,怕耽误事,”她也不是找借口,这是理论上想到就顺口说了。
“嗯,除了手机,我问的是你?”易裴昕压抑着一点点要动怒的心思反问,兔子还没解释跑路这件事还挺多理由。
“那没什么事了,就是需要修改跟您校对过的装修方案,”周笑缘咬着唇角努力做到直视对面的灰郎不发抖,这样才能表示义正言辞。
“今晚张敬之要请你吃饭说是感谢,让我转达,”易裴昕说的极为别扭。请兔子吃饭还对借着他不想提的张敬之,可把灰郎腻歪一把。
“奥,不,好吧,”那个不字停在看见灰郎沉下去的脸色而静止。
笑缘唏嘘一下,自己怎么忒没出息。
她就算抱他又怎样,有这样狐假虎威,不是,用易董的身份压人的吗!
哎,其实,她就是怕,啥也不为啥,好不容易建设好的心里防线彻底瓦解。
“咳咳,”灰郎揉了揉太阳穴,不配合的兔子让他分神不少,哎,他是劳神啊!
“您喝点药茶能好些,我……一直没说,有急事……回家了,给您带了两盒特产草药茶,治疗风寒感冒很管用……,很难找得到现在市面上……,”笑缘谨小慎微说辞朝着推销广告靠近。
奇了怪,一定是自己眼神歪了,似乎看到易裴昕千年冰山脸上又浮现笑意了,到最后那淡淡的梨涡也看到了,笑缘觉得自己呼吸很困难眼花了!
***
易裴昕带着周笑缘从另一边楼梯下来,期间灰郎想起什么似的,很自然的从裤兜拿出笑缘的手机递给她。
接着他还不忘冷幽默的说:“手机链很像多宝,”说完哼着调子快步走在前面。
手机、多宝……
笑缘实在想不起来手机是怎么到的灰郎手里,但是看着堂堂易董“舞动青春的背影”,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前方灰郎肆无忌惮的笑着,当然是无声的。
哈哈,想了若干种还手机怎么样会自然点,后来一想说什呢,干脆啥也不说、随口说个别的,估计周笑缘就呆住了。
果然这姑娘真是一根筋啊!呆住了!
灰郎陶醉在自己的睿智里,不禁又飘飘然了~~~~也许不久得道成仙,周笑缘实在有趣加可爱。
***
灰色的奥迪平稳的使出培新的大院去往福禄会馆,宽阔的平安街因正值高峰有些拥堵行驶缓慢~~~
“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易裴昕的口吻像是关心同事甲。
“奥,处理完了,就是……,”看见灰郎很关爱,兔子突然不好意思搏杀人家好意说谎话,一不小心全部交代:“给父亲上坟,十年祭,对不起那个走的急……,”笨吧,又自打嘴巴了。
看着易裴昕叹了口气,笑缘放下了一个心,灰郎没说啥啊!
他沉思一会单手摸着下巴说:“我父亲在我十三岁去世,母亲是我二十六,”语气轻松说完,灰郎横过一直手臂,轻轻的拍了一下笑缘的肩头宽慰她。
“以后叫我易裴昕吧,曾明他们是不愿意改,”还不等周笑缘反应,前方的车子启动,灰郎集中注意力开车莫不做声了。
这算是安慰还是特别的,笑缘有点感动于灰郎的体贴细致,这么想着她觉得自己也该说的什么:“易……培新,周六谢谢您帮我解围,还有手机,家里的事临时告假这是我的疏忽,下次一定不会了……,”小白兔腾地一下红了脸,耳边响起了、眼前掠过,周六晚上半夜时分的片段:
易裴昕、培新这两个连着念好顺口
嗯,是有些渊源……
车,房,有钱、情人、傍款、小白脸,还有那在记忆深沉被觉醒的关键一句话,我让你傍还不成,乖,别动。
周笑缘两颊升温刹那变成了一只熟透了的红果子。
这都是真滴,现在不是OMG,是我的地啊,她的脸往哪放啊!
笑缘带着红果子脸转头望了望专心开车的那位,灰郎不动声色唇畔带着浅浅笑意,他高兴什么?
“那天我喝的很多,呵呵,”笑缘决定继续装傻。
“嗯,想起来就好,”灰郎满室了然的回了一句,说完特意扭头冲她一笑,露出齐白的牙齿,仿若回到青葱年代般一脸“纯真”。
兔子一惊冷汗涟涟,易裴昕同志返老还童了,笑的那个天真无邪、过分阳光灿烂!
难道~~~~~~~~~~~~~~~灰郎其实等于大灰郎。


36、是谁踩了灰郎的尾巴

易裴昕没接着追问,一路上心情愉悦面带笑容。
周笑缘则是心里嘀咕,要不要说个明白!
七上八下一阵子,兔子决定静观其变。
她记得什么?灰郎不说就是不知道,周笑缘异常配合灰郎,一路上傻笑着就差腮帮子脱臼。
一会功夫达到福禄会馆,易裴昕给张敬之去了个电话,大概意思需要找个人来搬东西。
两分钟后,张敬之一路小跑奔了过来,露着艳阳笑跟他们打招呼。
“小周妹妹来了,一会给你弄点好吃的,呵呵,”笑缘看着张敬之颇有玩味的眼神,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很怪。
好似她跟他们很熟悉一般,兔子在心里直犯嘀咕。
这个当口易裴昕开口:“笑缘你先跟张敬之进去,我一会去,”说完一摆手面带微笑怡然自得。
兔子又发怔了,“笑缘”亏堂堂易董叫的这般顺畅,为嘛喊自己的朋友变成连名带姓,叫她这个“乙方”这般热络,这还是第一次!
“笑缘我们走,老易当苦力等伙计们过来搬东西,”张敬之故意用易裴昕的调子叫笑缘,说完不忘拍了拍周笑缘的肩头。
一串动作搞得那端灰郎绿了一张脸,恶狠狠地瞪了张敬之一眼。
易裴昕的反应可把张敬之乐坏了,短短二百米一路上故意跟笑缘大声的有说有笑讲一些趣事。
哈哈,能让老易挂心的事情自然张敬之更上心,就如同踩着狼尾巴的狐狸张敬之洋洋得意了一阵子。
“奥,张先生我们还是等等易董吧,”笑缘感觉把灰郎抛下终究不妥,发现张敬之过分热情她有些招架不住,刚才看到灰郎一脸严肃的看这边,别把灰郎惹怒了恢复记忆,跟她别扭她不就惨了,兔子提心吊胆碎碎念!
“恩,奥……,”张敬之琢磨一下似笑非笑的说:“好,大门口等他,小周妹妹你就不能别这么见外,咱好赖也算熟人了,叫我张哥,我可都说过,不然我生气了。”说完张敬之佯装拉下脸。
哈哈,他就是要易裴昕别扭,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不能放过。
兔子脸颊一下子热辣辣,心内感叹灰郎家族的人都是人老脸皮赛长城。
她哪里得罪他们了,一来二去三调侃做的都自然而然,还是哪里来的无缘无故的“关爱”,周笑缘可有自知之明自己是那不被瞩目的人。
这么想也不好博张敬之的面子,总的来说张敬之给人印象良好,兔子全当是这帮老男人平时寂寞最近找乐子,随即平复心情配合人家要求,带着甜蜜蜜笑意回答:“您别生气,来日方长,我……,张哥,”哎,绕了一下好不容易叫出口。
好了,幸亏灰郎不是让她叫易哥,还曾哥、春哥呢,哥哥无限咱又不是到了大观园~~~
周笑缘有一搭无一搭的跟张敬之聊天,那端有个冷漠声音叫了一声,给小兔子的心又来了个蹦极。
“周笑缘,是你!”那个声音近似乎诧异又带着冷气。
“恩,”笑缘直觉答应顺着声线看向胡同的另一头,十米之外蓝心一身乖乖女打扮,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要说灰郎的直视是探寻,其实还有点难以觉察的暖意。
这蓝心的直视纯粹是附送妒忌的小刀子两把,就差在周笑缘身上盯出两个洞。
张敬之瞧着蓝心眼熟,不在说话抱胸站在一旁凉快,一边瞅着远处的易裴昕,他脸上故意做出痛苦的表情生怕引不起灰郎注意。
“蓝心,好几天不见了,你来吃饭?”笑缘想起酒醉受刺激的那天自个是不告而别,多少会有愧意。
哎,虽然蓝心之前说过,要走不用特意找她来打招呼,人家是怕周笑缘扫了跟苏越约会的雅兴。
可笑缘觉得那是基本的礼貌,之后手机被易裴昕装走,今个才从家回来又忙着工作没停歇。
估计蓝大小姐不爽了,从来都是她要找你,你必须24小时随叫随到,你要找她忌讳多多。
“哟,换形象了我差点人不出来,忙什么呢,连我的电话都不接,关机!”蓝心扭着柳腰,冷嘲热讽。
“回家了,早先不是跟你说过回去给我爸上坟吗?手机落在公司了,今天一回来就忙着给客户交稿,”笑缘据实回答不卑不亢。
“是吗?那天……”蓝心眼中闪着一丝狡黠正要继续,身后王阔跟了过来,她狠狠的瞪了笑缘一眼解气,这才安静的抿嘴站在一旁,装她的芭比娃娃。
王阔领着一帮人有说有笑,都是中年啤酒肚脑顶地中海,说话带着官腔走路一摇三晃。
“王先生,您好,”笑缘看到熟人不打招呼不好。
 “小周,最近咱见面还挺频繁,来吃饭啊,”王阔客套一下,看到笑缘身后站着张敬之这才停了脚步,招呼一群人中的某一个让他先带这帮人进包间。
“等客户呢,这附近的项目要装修,”笑缘暗想今天笑的好多啊,腮帮子要僵了。
“奥,生意不错啊,呵呵,”王阔打哈哈顺便看了看张敬之点了下头。
张敬之瞥了一眼这边,看到那头伙计从易裴昕车上卸下来几箱子蔬果正往回搬,易裴昕一边锁车一边接着电话,寻思一下走到笑缘跟前乐呵呵的说:“小周妹子,朋友还不少,这是哪位瞧着眼熟啊!”
“奥,张哥这是我以前的领导王总,专门搞房地产开发的,”笑缘偷偷吸了口气,哎,这张敬之不是不屑这些人吗!也来凑热闹。
“张敬之,福禄会馆这小地方是咱的,王总是常客?”张敬之对王阔点点头。
王阔自觉很长面子,早有耳闻福禄会馆的老板颇有背景,一般人根本不理基本不照面。
“早就听说过,以后我还常来呢,算是老顾客,”王阔伸手从皮包里拿出一张金灿灿的名片递给张敬之。
张敬之乐呵呵的收下随口冲着领班说:“一会送王总这桌新上市的鱼,王总吃好啊,小周妹妹的领导咱们不会亏待,呵呵”王阔美滋滋的感谢,笑的乐开花摇着肚子往里走。
笑缘悄悄的轻蹙眉头,哎,欠了张敬之的人情,怎么还啊!
蓝心看着机会来了追问:“笑缘,周末送你回去的是你客户干嘛,什么时候你都发展到那么亲热了,我可看到石磊了,”蓝心第二天起床跟苏越闹了个不欢而散,皆因苏越对离婚这件事不能给她交待,最近王阔回来又陪着王阔招待这些地方官员,蓝小姐准备把近期憋了一肚子的郁闷发泄在笑缘身上。
“奥,”笑缘不知道怎么回答,况且张敬之就在一侧,虽然这会跟他们会馆的人说着什么,但这氛围也太尴尬了。
刚才王阔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谢张敬之呢,头大。
“笑缘,干嘛在这边愣着,进去啊,”沉沉的声音适时响起在胡同里回荡,仿佛周边的喧闹与他无关。
易裴昕打完电话,远远看到兔子表情不自然一双手绞着西服下摆,顺着她的眼光看到蓝心时,灰郎心里一切了然。
“易……,”周笑缘磕巴,如若叫了易董的大名这不更难办。
易裴昕走近周笑缘身边,冲着蓝心点了一下头,脸上的表情漠然,揽了笑缘的肩头往里走,留下蓝心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咬牙切齿。
“那个,这样子不好,以后我会……,”周笑缘在半路上悄声嘀咕,不是她不想跟蓝心打个招呼再走,是根本没机会吗!
灰郎的力气很大等于她被钳制,这下子蓝大小姐会更不爽的,兔子在心里哀吊,她怎么就这么“命苦”。
“她是你的工作伙伴?”灰郎故意问。
“不是,”兔子低了头。
“朋友?”
“嗯,算是,也不是”兔子声音很低,突然觉得自己很丢脸,总让灰郎看笑话。
“你啊,这样的朋友……,”易裴昕叹了一口气,看到周笑缘把头埋得更低没忍心继续,松开揽着她的那只手臂拍了拍她的肩头:“到了,再不抬头要撞到门框上了,”话音放软。
“奥……,对不起,”周笑缘吸了吸鼻子,那一刻周六晚上的孤独与那份暖意同时汇集出现,她不自觉的眼睛里雾蒙蒙,心里很难受。
“拿着不用还,嗯,有人等你养呢……”灰郎感到眼前的小女子有点不对劲,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绢放到笑缘的手里,用他特有的冷幽默欲要缓解气氛,顺带扫了眼张敬之会不会看见,哎,灰郎感觉自己有点酸。
远处传来唧唧咋咋似乎有人又进来了
“看看,那是谁啊,易……”
易裴昕放柔和的表情,因为不远处的有人叫他而不悦的变冷。
是啊,他们都想今天还不如不到福禄会馆吃饭呢,这么多的“故人”!


37、灰郎啊,乃很行

周笑缘坐在福禄会馆山水包间的一角,努力的咀嚼着眼前的一盘子娃娃菜。
号称是浓汁鲍鱼板栗娃娃菜,她丝毫吃不出有啥太多的滋味可见餐饮业的暴利---兔子的腹诽忽略。
其一她没怎么吃过鲍鱼,其二觉得不如骨头汤浇汁的娃娃菜有嚼头,其三她这顿饭本以为是和易裴昕、张敬之的便饭,现在演变成一桌子唧唧咋咋鸟语不断的联合国餐会,兔子觉得有上了贼船的感觉。
易裴昕与她中间坐着张敬之,此人吃吃喝喝自得其乐,不忘了招呼大家多吃,顺带热情洋溢的介绍福禄会馆的招牌菜。
好不容易等张敬之得出空子,易裴昕面带一丝微笑低声问他:“嗯哼,能不能解释一下,张同志!”同志这个音清晰,但足以可见灰郎念的颇具分量。
周笑缘耸动了一下耳尖,似乎有内容,直觉里灰郎有动怒的趋势,而她啥时对灰郎这般了解了?
“嗯,”张敬之悠哉的灌了一口凉茶,推挤的笑容使五官聚集有弥勒佛的潜质,他一耸眉头道:“裴昕~~~~”拉的调子很长,长到灰郎眯起眼睛但是微笑仍在。
张敬之冲着笑缘这边笑笑,看到笑缘再看他很满意,像是等到了时机来了兴致继续说:“我周六才认识这帮人,还是托您的福,您说您不告而别,人家对我围追堵截要您的联系方式,作为多年的老友我自然不给,人家又把话题转移到博大精深的中国菜肴,让我介绍一下,我不能肥水流了外人田吧,就给了他们一张名片,你看谁知道他们今天才来,哎~~”说完张敬之知道达到效果,也不看易裴昕对着上来的新菜式继续给大家详尽介绍,留下一旁灰郎嘴角抽搐。
周笑缘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呢,周围是维兹、文森以及一帮子跟ET公司有关联的外国友人。
他们唧唧呱呱每一道菜式上来都兴奋到脸红脖子粗,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吵架,实则是热切讨论。
“笑缘,你觉得我这么做对吧,给自己的餐馆拉生意,天经地义,啊?”张敬之讲解完菜式,把大家不懂的推给脸色发黑的易裴昕解释,他又得了空闲。
“奥,是啊,”周笑缘点头。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笑缘你说易裴昕还是我们会馆的股东呢,胳膊总是往外拐,哎……,”唠叨半句后,张敬之递给笑缘一杯酒,意思一饮而尽吧。
周笑缘还没顾得上拿,凭空一只大手扫过,易裴昕接过杯子顺手递给身旁的文森,嘀咕几句。
灰郎大概是说,张敬之感谢文森对福禄会馆菜品满意,特意按中国习俗敬酒,另外在座的朋友都是客,大家逐个尽兴。
说完灰郎咳嗽一下,示意身体有点不适,因此不便陪酒,搞得文森老头一脸担忧瞅着易裴昕。
兔子心里只打哆嗦,灰郎你演戏真投入还是病还没好,她有点懵。
一来一去,灰郎是轻松了,张敬之估计要喝下半瓶北京特产极品二锅头作为代价。
这次绿了脸的是张敬之,笑缘看着身旁两个老男人斗法,她始终挂着淡淡笑意,实则心里有点感伤,人一辈子有能互相斗嘴真心相待的朋友何尝不是幸运。
“周小姐是吧,”口齿不清来自隔壁的隔壁,这会儿换到笑缘身旁的维兹。
“奥,是啊,您好,”笑缘口齿也变得有点不清晰,回答对方。
“今天很漂亮,”维兹的赞誉直接。
笑缘红着脸颊道谢。
“您—是室、内、装、修设计?”维兹觉得这几个中文念在一起很别扭。
“嗯,对designer,”笑缘用脑子能搜索到的单词蹦出一句。
“认识租、写字楼的?麻烦帮忙,头疼,”说完维兹红着一张有点微醉的脸扁嘴,用手揉揉额头,这个动作很可爱。
“奥,”笑缘这才明白,维兹还挺有联想力的,能知道室内设计师认识一些租售物业,确实她以前就卖过房子这忙到是不难帮。
“可以,太好了,”笑缘诚恳点头,维兹乐开花,马上就要来个美式拥抱。
“咳咳咳,”易裴昕一手掩唇,一手端着一杯茶站在一侧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易,周小姐要帮我忙,呵呵,”维兹化悲痛为力量,最近他找办公地点有点头大,随即上前热切的扑上灰郎。
“要不装修一并请她帮忙好了!”维兹美不孜孜的想到自己后两个月的日子可以轻松点,这次说的顺畅。
笑缘拿不定主意了,以她的想法能在空档期接到装修活计肯定合适,但是有可能会跟培新的档期有那么点点冲突,又被灰郎听到了,她要是说接,那是公然反抗。
哎,兔子偷偷的瞅了一眼跟维兹拉开距离的灰郎。
“好,你问周小姐的意思,维兹以后多给周小姐介绍点项目啊,她还要养家糊口呢!”灰郎笑的惬意,不忘用手拍拍维兹的肩头,刚好又把笑缘与维兹隔开。
她怎么回答呢?这个皮球踢的,“我,先给您介绍几个我熟悉的物业公司吧,他们手边可能有您需要的办公场地,”笑缘费力的接到。
周笑缘说不上是感激涕零、还是内心纠结,这么突来的热络不像灰郎低调的风格那,趁着维兹跟别人谈话的空挡,她扯着一旁易裴昕的衣角小声低语:“易董…裴昕,您觉得合适吗?”
“嗯,”灰郎一脸温存的点头,灰色的发髻在水晶灯下散发异样的光彩:“有钱干嘛不挣,养家糊口,受累了,”说完很自然的用手拨了一下周笑缘散落的额前发,跟没事人似的琢了一口清茶走回座位。
兔子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直到维兹上来要了她的名片,她还是在恍惚,琢磨刚才灰郎一席话。
他怎么知道她要——养家糊口,可是她最近不需要养家了啊!
还有那个亲昵的动作,一瞬间她仿佛回忆到刚才灰郎一双俊目里印出发花痴的自己,肯定是脑袋发昏了,兔子随即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火辣辣般滚烫。
酒席在恍惚中散尽,可怜的张敬之喝的个脸红脖子粗,谁说国外没烈酒,恰巧这堆人里祖籍有前苏联的,伏特加与二锅头都烈啊!不过笑缘不得不佩服张敬之的“狡诈”,呵呵,算账的时候笑缘才知道这餐是文森老头当冤大头,所以张敬之同志还是有钱可挣的,想到这里笑缘瞄了一眼身旁置之度外的易裴昕,哎,有钱人,大款,灰郎还是福禄会馆的股东……
一袭晚风吹过,巷子里的槐花飘香,依稀笑缘能辨别出淡淡的青草味,而再抬眼时易裴昕就站在她身旁低沉的声音回荡耳边:“可以回家了吗?”显然她发呆有一定时段了。
兔子赶紧奈奈点头,匆匆走到灰郎车前,她发现自己又有脸颊发烫的趋势。
***
“明天我有事。”灰郎在送她回程的车上说。
“您忙,我正好修改方案。”兔子补充。
“咳咳咳,”
“那您注意身体,常喝草药茶……”兔子觉得自己回答很好啊,怎么又有了接不下去的无力感。
“后天改完方案打我手机,”灰郎看着兔子一眨眼。
被晃了神智的兔子答:“也许后天改不完,嗯,我尽快,可以给曾明打电话……不劳您…”
“咳咳咳,”
“奥,您还是注意身体,我后天一定能完成,给…您打手机,”兔子咬唇说出这么一句。
“到了,下车吧,慢点,”此时换成清晰的声调,灰郎丝毫没了刚才咳嗽的不顺畅。
“奥……,后天见,”兔子站在自家大门前,踮着脚尖望着灰郎的车子渐行渐远,她居然觉得有丝失落,随即挥挥手臂驱散这莫名的想法。
哎,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容她改完稿子再想想,再想想总觉得还是哪里不对劲……
易裴昕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一直没动的瘦弱人影,渐渐的放大笑容……明天确实有个重要的事情,也许以后就如愿了。


38、兔子啊,灰郎叫你回家吃饭

寂静的夜晚偶尔能听到猫咪嘶叫,月亮透过树梢星星点点洒了进卧室。
笑缘本来累了一天,可安静下来确觉得了无睡意,她异常清醒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屋子里忽明忽暗的光影数格子。
兔子的叹息声一波接一波荡漾在寂寥的室内空间里无限放大,随着音调易裴昕的身影层层叠叠跳跃出来,辗转反侧后笑缘决定自虐一下,爬起来起来工作。
人家说这是神经质的表现,好吧,她咬牙承认。
台灯下笑缘顶着一张冰镇过的面膜,抱着非要在她腿上撒赖睡觉的多宝,沏了一杯浓茶咬着一直铅笔涂涂改改。
仿佛看到圈圈点点的图纸,能把灰郎的影子暂时化开,兔子咬牙切齿,一定花开。
再次睁开眼睛,天擦边亮东方已经鱼肚白。
笑缘也不知道自己是啥时间睡过去的,把多宝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活动了麻掉的四肢,这才看到桌子上的手机一直没有充电,想了一下才充电,但她不打算开机,打算再睡会可又觉得心里沉甸甸。
她的脑子清空了,到是把有关灰郎的点点滴滴强行隐藏,现在满脑子都是门窗、地板、木材、灯具、洁具、窗帘、家具、配饰……要爆炸了!
这一觉前半程算是安稳,后半程把她认识灰郎后的一幕幕,就跟演电影,还是彩色生动的纪录片过了一遍。
每一个细节历历在目,咱们白兔的心就紧抽一次,再来一身汗复而冷热交加。
这次让她最清晰的就是自己肯定亲过灰郎,而且似乎她极不想承认的是灰郎好像有点“饥不择食”的也亲过她,期间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太主动了,后来不敢想赶紧忽略,她难道是到了开始意淫度日的年龄,不至于吧?
这呀、那呀,周笑缘睁开眼睛呼啦一下用被子蒙住了头,舔了一下略干的唇,细微的想起来唇齿相交的刹那,羞红了一张兔子脸。
自己为嘛要回应呢!这可是人生的头一回,虽说吻一下她是吻过的。
不要活了……,周笑缘在自己卧室里哀嚎,还在睡觉的多宝吓了个哆嗦,呜咽一下滚出了屋子,主人要发飙。
周笑缘现在是心里有个结,需要问问灰郎,你为啥要这样呢?把那个结打开,她想她才能正常工作,否则距离崩溃不远,哎。
如果是酒后乱性,前提是她自己乱,灰郎应该是清醒的……,那请问能不能就当做过眼云烟?
可易裴昕后来亲昵的动作顺畅之极,比当年她跟柳青渊一起来的体恤,毕竟年岁不一致,她和灰郎怎么想老夫老妻,悲哀啊!
比跟石磊在一起更是天壤之别,灰郎的怀抱是温暖而安全的;
完了,这不等于否定了刚才的过眼云烟,兔子的脑袋又堵住了!
可想反纠结、纠结后,周笑缘顶着黑眼圈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她还是有职业道德的,唯有用这一件事情压制茫然。
***
今天星期几了,隔天精神从恍惚中回转的周笑缘看着日历牌子,才想起来该给易裴昕去电话了。
他说要打手机不打曾明的电话,专制!
兔子对着家里的镜子苦着一张脸拨通了电话:
您好你拨叫的用户已经将电话转接到移动小秘书,滴的一声后留言或直接挂机……
呵呵,周笑缘听到这个,觉得心里一阵舒爽,立刻快活的哼起了歌。
灰郎啊,你不在可就不要怪我了。
半个小时以后,正当周笑缘捧着刚打开的手机,细细浏览短信时,手机的音乐响起把她吓了一跳,是一个无显示的电话,兔子惴惴不安的接起,在她印象里曾经周笑威被抓到拘留所有过类似的电话。
“喂,您是哪位?”兔子问的颤巍巍。
“易裴昕,”咬字清晰。
“奥,易裴昕,”兔子稍微安心后琢磨,灰郎是在哪里难道在秘密基地,电话都没来电显示。
“改完稿子了?”流畅的声音如涓涓小溪循循善诱。
“改完了,要给您什么时间送去碰下,最好一会……就是上午,”这个时侯保持一丝冷静的兔子看了一下表十点半,坚决反对下午到晚上这个别扭的时间。
“好啊,下午有事?”对方带着笑,极具穿透的声音让周笑缘心跳加速。
嗯,这不像是灰郎,上午他不是都“很忙”疑问中兔子回答:“奥,也不是,我半个小时后到,您在办公室吧。”
“嗯,到XX街XX胡同XX号找我,”兔子听完灰郎报出的地址,眯着眼看了看窗外,太阳金灿灿的悬在空中、蓝天白云齐上场,有谁说过北京的春天最美。
灰郎的心情也是这样,不然声音透着明媚?
“知道了,”等兔子回答完毕挂了电话,才开始琢磨这个地址,不太熟悉,总之在二环里,她是个路痴。
周笑缘在琢磨的时间里又接到了一条来自的灰郎的短信。
他把地址仔细发了一遍,并且把方向用左右备注,原来灰郎是个GPS,他爱发短信。
见过忙碌的总裁们都不爱发短信,兔子随即转了个弯,奥,易董是董事,易董很现代,不知道他MSN不,又想远了,但这份自觉的了解又在心底近了一层。
***
短短十分钟的车程因为堵车还是花了半个小时,周笑缘脑袋晕晕。
最近车辆按牌照号限行,兔子觉得自己这方面脑子不够用,于是将那辆富康借给经常关照同有的某个合作人了。
“到了,”的哥停车。
笑缘付钱后站在路口茫然,眼前的街景多么熟悉,就是几天前易裴昕他家大门口的那条胡同。
原来如此,她要去的目的地是他家!
干嘛?兔子心跳又开始激烈。
“工作,是去工作,”周笑缘一路上自言自语加油打气。
搞得遛弯回来的大爷大妈怪异的看着她,特别是带着红袖箍的值班小脚侦缉队,跟踪她到易裴昕家大门,生怕是哪里来的捣乱分子。
“我还要好好谈下,不能这样唯唯诺诺、糊里糊涂下去……”周笑缘站到门前静默一会,为了坚定信念不小心大声念了出来。
“同志,你找谁,”侦缉队大妈狐疑的看着一脸决然的笑缘。
笑缘转身才发现身后跟了两个大爷两个大妈,一桌子麻将牌的数。
“我……,”刚才自问自答的专心,这会多了几个人周笑缘顿住了。
砰,大门及时打开,就像是她每次需要时一样。
易裴昕扬着笑回答:“张大妈你们真辛苦,她找我,上回的香椿好吃不?”一旁的大妈乐开花,连忙点头答应。
周笑缘愣了一下,被灰郎用胳膊一带,也没顾的上看灰郎,就被揽到到门里,心里还不忘嘀咕自己可是一等一的良好公民,不要冤枉啊!
“小易啊,你忙你忙,你还真勤快啊,瞧着就喜庆多好,”大妈大爷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估计巴不得自己的姑娘都找这么个姑爷,他们乐颠颠的转身继续侦查。
“帮我关门,”灰郎磁性的声调近在咫尺,笑缘抬眼才发现易董他真贤惠。
灰郎穿着围裙,手上挂着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面粉,他在做饭看起来还是工程浩大的那种大餐。
“奥哦,您在做饭?”笑缘忘却了刚才的内心交集改成好奇。
这是啥啊,新时代的好男人啊!
入得厅堂、下得厨房、外出挣钱、长相一流。
外带温柔可亲,想到最后一个词,笑缘忍不住看了眼灰郎红润润的唇,随即像是过电一般赶快转移视线,却对上了灰郎水汪汪漆黑黑的眼,哎,还是被电到了。
“冷吗?”一进屋易裴昕发现笑缘打了哆嗦关切的问。
“不不,是,适应,”兔子狡辩词汇出错。
她总不能说是看到您震撼的吧!
“坐沙发上,该吃、该喝自己随意,”易裴昕微微一笑,比划一下转身跑到里面的厨房。
吱吱吱嘶嘶嘶
不知灰郎鼓捣什么,油炸食物的声音此起彼伏,周笑缘嗅着空气里弥漫的食物香味不禁砸吧一下嘴,好饿、好香,难不成灰郎故意叫她来闻味?
垂眼正准备拿起水杯喝茶的时候,兔子才仔细瞧清楚茶几上的食物琳琅满目。
瓜果梨桃、干果小吃许许多多一应俱全,她眼花了、咬了咬手指,像是做梦。
***
“过来吃饭,”易裴昕轻声催促着还挥挥手。
笑缘脸皮抽搐,乖乖的像是小朋友甲,嗯了一声走到餐厅。
刚才等饭的那二十分钟,灰郎没提工作的事,一会从厨房晃出来让她喝水,一会从厨房跑出来叮嘱她吃点小吃,再一会又让她帮挽袖口……,灰郎啊,他很不见外。
“易裴……昕,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工作?”周笑缘不想扫兴,可又不想就这么吃饭,没准吃完了看架势还是——要吃。
“饭不好吃?”灰郎一笑暖洋洋眼神却含着委屈,看的兔子心里毛茸茸。
“不,好吃,”兔子点头,瞧着眼前一盘子的上汤娃娃菜心里感叹,怎么又是娃娃菜。
放眼一望有油炸天妇罗、鳕鱼炖豆腐、凉拌山野菜、咖哩鸡、番茄牛腩、银耳莲子汤,中西璧合菜色丰盛。
不知道的以为他家有人坐月子,食材营养又健康。
周笑缘对易裴昕的崇拜随即上升了一个层次,易董是宝啊!
吃的肚子很满足,话说这辈子周笑缘可没享受过一个大男人给她下厨的高级待遇,味道不说顶级也还是相当地道。
俗称饭饱……,放轻松。
兔子咽下最后一口米饭随口一问:“您怎么没在培新呢?”
“嗯,”灰郎挑起眉角抿嘴一笑不多做解释。
没答案,兔子有点尴尬,赶紧说“我来收拾”。
灰郎没回答,反而又要当新时代的楷模收拾起碗碟,兔子跳脚抢着干活。
结果是她前脚端着碗筷进了厨房,易裴昕后脚端着菜碟跟了进去,她没有八只手一次也拿不完。
“您歇会吧,忙了半天我还蹭饭,”吃了一顿饭,周笑缘似乎忘了刚才在大门口决然的发誓。
哎,吃人嘴短,主要是这么和谐的场面,她也没往那方面想,怎么说得出口,看灰狼多淡定一副关爱晚辈的眼神,兔子眼瘸。
“不累,一个待业在家的人闲得慌,”显然易裴昕是随意调侃,到是也符合目前他的状态。
“啊,待业,”兔子一惊手一打滑差点把碗甩了出去。
此时,灰郎早已放下手里的东西扶了一下她的手臂,等于帮她放到了桌台上,而又搂她在怀里,这是不小心啊!
“嗯,培新酒店和四合院项目我还管,呵呵,放心,”不知道为嘛明明灰郎说的很自如,听在兔子耳朵里却不是那个味。
她的脑子里正在上演灰郎被人黑了的场景,不会吧,他不是以前被什么ET黑过一次。
兔子总是悲观的,正如她人生之前的二十八岁,想让她开怀大笑,她也笑不起来。
“为什么,你不是董事吗?”为了别人的事,这是兔子头一次热血沸腾打抱不平。
仿佛对面不是灰郎是培新的唐总,她在质问,当然她没注意自己跟灰郎贴更近了。
“董事也可以辞职啊,或者被炒鱿鱼,”灰郎他老人家半是戏谑,他很待见兔子粉粉的脸颊,雾蒙蒙的大眼睛。
“凭……什么,他们太……突然,不人道……”兔子发现灰郎的眼睛深如一汪潭水,她说不出感受心口酸酸,开始勇敢的声讨,可惜周边就她跟所谓的受害者两个人,兔子自发的想灰郎真不容易,他们欺负他。
咳咳,世上有人欺负得了灰郎???问号很大,周笑缘同志向来是同情“弱者”。
“哎、呦呦,不好”刚才放碗时不小心散在地面上的水渍被兔子激动踩住了,她还没来得及继续安慰灰郎就要跌倒开始惊呼。
“嗯,没啥,要不你养我吧,我看行,”灰郎的眼睛慢慢放大声调温柔似水,又像是一波一波的海浪,把兔子推到了细细的沙滩上,于是兔子眼晕了头大了。
周笑缘胳膊腿不听使唤一软,在倒下去的时候灰郎一转,身先士卒的当肉垫子,途中灰郎蹙着浓眉苦中作乐,是啊,一把老骨头算是经摔吧。
“嗯,”周笑缘不想说好,但是灰郎翻转的身体躺在她下面时,她那没啥腹肌身子于是乎歪歪斜斜的坠落下去与之重叠。
不期然,她吃上了刚才窥探过的那个饱满红滴滴的唇,软软的就像是糯米滋。
牙齿碰撞时,兔子分明听到自己喃喃的说:好,随即那个字淹没在一片青草味中,因为她载到到灰郎的怀里了。
她不是来跟灰郎说清楚,那天她是酒后乱性,以后就是工作关系的吗?
她不是来吃饭,而是误打误撞来工作碰巧吃饭的吗?
她不是要帮忙洗碗,顺带声讨培新的老大们吗?
她不是不小心又一次跌倒,只是这次有人搭救她,而她有点沦陷了,哎,别太深~~~~~~~


39、灰郎啊,多保重

此刻,周笑缘闭着眼睛躺在灰狼家的客卧里,直到灰郎走出去很长时间,她才敢从眯着眼缝里看看,确定灰郎是否消失了。
哎,她偷偷的出了一口气,刚刚心里有那么点期待飘过,但更多的是被她装晕而代替。
兔子真不能想象如果他们两个继续亲下去,会不会亲到身体力行去滚床单,或者就地来个热辣经典的厨房汇。
啊,不能想了!
她会血脉喷张的手里绞着被子感觉很像是灰郎硬中带着点海绵感触的肌肤。
羞死,估计灰郎不会像她这样,兔子琢磨自己的平板身材真没啥看头,也不是让男人最欲罢不能的处子之身,她就是一把废柴。
带着点小自卑以及小矜持,兔子自认为英明的晕倒在灰郎的热吻下——装的!
人家说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她到好是灰郎亲了去,立马昏过去~~~~~~~
风流,周笑缘估计灰郎是不是该哀悼自己的魅力怎么能强到把人亲晕了……
哎,也许以后灰郎就再也不会说那些有点暧昧的话了!
兔子大大的遗憾,用手揪着被角反复思量,一会怎么办?
***
易裴昕在主卧卫生间里的淋浴下,喷头的水柱让他即刻冷却。
慢慢的回想起刚才的片段,在他淡淡的调侃下,兔子那声轻呼的好,让他的心刹那间软了又软,就像是火上浇油,那些许久不曾有的情愫被撩拨。
想到这儿灰郎拍了拍脸颊。
天雷地火间,灰郎的鼻息里是轻轻的蔓延自兔子身上发出的茉莉花味,哎,灰郎感叹自己千年的道行又被破功,他还是不由自己的亲了下去。
之后的慢慢纠缠在唇齿相依中循序渐近,有点你是花儿我是风的意境,现在灰郎不自禁的琢磨琢磨滋味。
接着呢,亲着亲着在他正强烈的隐忍那点作为壮男的欲望时,还绅士的想着这样发展下去怀里的这个笨姑娘会不会羞死的节骨眼上:
那只笨兔子不再呼吸憋红了脸,然后华丽丽的很自然,歪倒在灰郎身体的一侧。
易裴昕当时愣了几秒,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才圈起手臂确定周笑缘没啥大碍就是“昏了过去”,还有呼吸的,不然这要传出去,他估计自己也对自杀,哈哈。
易裴昕起身那一刻才发现自己的腰,刚才被撞到了,现在有旧疾复发的趋势,慢慢的忍者疼起来,在看到兔子开始微弱的蠕动粉红色的唇瓣开始呼吸时,他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蹙着浓眉五官扭曲着,一咬牙忍着腰疼把怀里那个轻轻的身形抱到了客卧的床上。
那时他站在床头片刻凝视着那张带着桃花粉的脸颊,周笑缘细微的动了动睫毛,看到这里灰郎的嘴角泛起笑意。
他有点底了,嗯,原来是装的,终于变聪明了,本来他还以为是这两天赶工她累得,虽然这样解释不合逻辑。
嘿嘿,灰郎意会这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现下呢?
由着这只兔子装吧!
彼此身体、唇齿的亲密接触后,敏感精明如灰郎这般的人物,能察觉到兔子她有点动心。
至于动多少还不好说,看来他对促进促进。
想到这儿,对着镜子灰郎无聊的拨了拨灰色带着水珠的头发,哎,还是有点热,带着新发现哼着歌儿打开水龙头清醒,于是一颗脑袋更湿了。
***
四周是静怡的,客卧打开的窗户缝隙间偶尔传来鸟叫。
笑缘思量来思量去,最终在安安静静里渐渐的放松了一颗心,这两天没怎么睡好,天知道她在客卧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暮色降临,兔子身处的空间里依旧无声,除了被夕阳染红的窗棂,仿佛周边是凝固的,有着暖意但又安静的有点点诡异。
嗯哼,还是要起床,不然这么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周笑缘觉得今天一天过的有点荒唐,工作这件事早被她抛到脑后,接着她抖了抖被子露出一双没穿鞋的脚,这才意识到她跟灰郎之间已经这么亲密接触了。
在古时候看了姑娘的三寸金莲是要娶回家的,她这也算啊,超级小的脚,嘿嘿一笑周笑缘蹦下床收拾房间。
在思绪理还乱的状况下,她明智选择什么也不想。
再次来灰郎的家,笑缘才发现他家的装修真简约。
没有奢华,有的是宽敞的空间感,一切都是透亮的,白色浅灰色原木色再无其他颜色参杂其中。
这让人联想起某位建筑师说的话,最好的房子就是有足够的空间,有很多艺术家推崇选择LOFT,也是这种想法。
灰郎总是那么特别,这样笑缘想起王阔的书房,檀香木的一排排书柜,上到四书五经下到官场风云,什么样的场面书都有,可是王阔不看,据说现在有新兴业务:图书公司的人会帮你选择适合摆场面的书!
胡思乱想着,收拾好屋子踮着脚尖,兔子探身在客卧门口看了半天。
咦,没看到有半个灰狼影子,她有点疑虑随即放心继续走。
到了客厅还以为没人,孰料到沙发上躺着的人影一动,把她吓了一跳,这不是她能想到的!
“你……”兔子卡住了,她这么小心谨慎的模样明摆着是要不告而别再次逃跑。
“睡醒了,”灰郎慢慢的移动身子看起来非常吃力,额角渗出汗水,可声音还是那般沉稳没有波澜。
“奥,您怎么了?”就算有过逃跑的心,但是此刻兔子还是细微的观察到灰郎哪里不对劲。
“嗯,帮我拿点东西,”灰郎表情有些古怪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沙发扶手。
刚才洗澡是缓解了易裴昕大人的“火气”,相反由于心不在焉没注意他那刚扭伤的老腰。
他出了浴室门准备下来看看兔子时,在楼梯口走着一边擦头发,恍惚一下又闪着了老腰,这下可好只能慢慢的挪到客厅窝在沙发里等待那只兔子睡醒,或者是她“良心发现”。
呵呵,等到夕阳西下,他算是有盼头了!
“拿什么?”兔子不自然的挠挠头发,小小的挪着碎步靠近沙发处。
“一上楼有一排书柜……,药箱,”灰郎详细的说出,要拿的东西的具体位置。
“嗯,药箱,谁吃啊?”兔子脑子反应处于紧绷阶段。
她也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直来直往的跟灰郎说话。
“我,不吃药,嗯,”灰郎面色发灰这个不好解释,揉揉额角道:“腰扭了,需要贴块膏药、擦药酒,现在动不了只能麻烦你,”这么几句话让灰郎头一次觉得自己一张老脸有点热,他估计眼前这只笨兔子是看不出来的,瞧她比他还不自在。
周笑缘即刻转过头准备拿药箱,左思右想一下又觉得很别扭,于是停了脚步想了下:灰郎扭了腰,怎么刚才做饭还是活蹦乱跳的,没看出来,难道?
再往深处想,她又胆小了,哈出一口气让额前的碎发飞舞着,周笑缘咬着手指跑上楼。
很快,兔子提着药箱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站到灰郎旁边但是什么也不说。
其实笑缘心里再做激烈的斗争,怎么开口?
我给你擦药、我给你贴膏药、我……会不会太主动?
“你帮我擦药然后贴膏药,方便吗?我够不着,”她是这么想的,可是没想到坐在那里一脸悠然的灰郎轻松的代替她说出了这句话。
“嗯,好……”
她说什么,又说好了,怎么不会换个词,然后兔子看到灰郎刚才还是没精打采的模样,刹那像是注入了活力,神采飞扬了,不过他的语调确实可怜兮兮:“嗯,谢谢……”
兔子沦陷~~~~~~~~


40、兔去郎窝不亦悦乎!

“这儿、还是这儿……,”兔子用有点温柔有点恼怒的嗓音对着灰郎的精壮腰部练习一指禅,心里嘀咕着灰郎竟然没有小赘肉,眼馋~~,混合的嗓音在夕阳昏黄下化作一幅温馨的画面。
易裴昕舒展眉头沉迷这视听感受,背后那个凉凉的手指“戳来戳去”,还有鼻息间萦绕似有似无的茉莉香气,都让他堕落到想闭目养神就这样一直持续~~~
估计自己这副样子要被唐显、吴东培新的那几个股东看到,会气的七窍生烟外带有想杀他的心。
确实那几个人正在为他无情的辞职卸任,四处找他忙的团团转。
这处房子他只告诉易裴薇他姐,其他都保密。
人总要有点隐私权是吧,灰郎洋洋得意着,这辈子他可都是肩扛重担背负责任,此刻终于有卸甲归田的坦然了。
一亩地三分天,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个目标还能实现啊!
兔子不看也能感到前方那个“老男人”有多惬意,手指触到那逐渐放轻松的“肉”,兔子怨念顿起。
害的她热了满头大汗,他还挺自在!
“是这儿吗?”周笑缘温吞吞的问,对着某男的背部做着鬼脸。
“嗯,是先用药酒擦啊,还是怎么弄?”显然灰郎过分虚心。
他的嘴角来了个自然的上翘,怎一个舒坦了得,对得起他亲手下厨做羹汤,话说周笑缘是除灰郎她娘和姐姐以外可以排在NO1的,能够享受易董的厨艺。
擦药酒!兔子打小有个她自认为的坏毛病,你要让她非要做什么,她会倔强不从。
长大了很多个性已经为了生存而逐渐磨灭,但她对有点“亲切感的人”,偶尔还是会犯倔,不然日久对憋屈死。
“刚扭了不能擦,你知道我们有个男同学踢足球崴了脚,擦了一大瓶红花油,后来立刻贴了三张膏药,结果第二天两种药物过敏腿粗的跟……红柱子一般,您的腰?”明显拒绝显得自个肚量小,兔子想起来许久之前的一个小典故。
奥,她可是好心的不希望灰郎跟她家多宝一样,没有腰……变成桶。
帅哥最大的敌人是肥胖,体现在没有腰身,嘿嘿。
“说的是,不擦药水直接贴吧,”灰郎胸腔里发出暗暗的叹息,嗯,享受离他远去了~~~
“好,”这声好答应的干脆,周笑缘同学一使劲“啪”的一掌盖在易裴昕略微鼓起的腰间盘突出处。
灰郎没思想准备,毕竟刚才一指禅都是慢条斯理轻柔有加,与这个也差别太大了点吧!
“咳咳咳,”灰郎大人猛咳几声,他不会说疼的小看他,顶多挑起眉角。
“您……大灰,你别激动,这是正确的贴膏药方法……,”兔子本来跟她爸爸学过两手推拿,这下子明白给易裴昕整的有点过,哎,她不知道他还挺脆弱,赶紧解释……
“大灰狼吗?”易裴昕回首声调上扬,他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瞧着张嘴无语的兔子,轻声的叹了一下,接着很受打击的垂下了头~~~~
原来这就是他努力维持的形象,灰郎很悲哀,嘿嘿。
“嗯,奥,不是那种小红帽里的狼外婆,不对,不是大灰狼的那个灰狼,哎,是是是,您头发有特色的灰的那个灰,有……气质,大郎就是老大,日本人不是这么叫,是尊称,当然您不是武大郎那个大郎……,”亏兔子此时思维跳跃脑子管不住舌头就像是跟客户讨论方案一般噼里啪啦一大串,临了她又觉得自己结巴了。
可见灰郎脸上彩虹乍现,只不过是轮番上阵赤橙黄绿青蓝紫……
***
周笑缘叹了一口气,双手扶住汽车方向盘深深深呼吸,随即用手抓乱了一头发,栽倒在方向盘上不小心碰到车喇叭。
嘀嘀嘀,惊得二环护城河公园下一群嬉戏的狗儿四散,枝头上的麻雀唧唧咋咋即刻飞了起来~~
人说一失足千古恨,她就因为那个失口,呜呼了。
回想着一个小时前在易裴昕家发生的种种,周笑缘对着后视镜委屈的撅着嘴,大声的啊了一声。
这声是车内效果,多宝在一侧的副驾驶位上一个哆嗦惊醒,瞪着着黑白眼呜呜两声~~~
主人最近是在更年期?精神有失常的前兆,多宝舔了舔狗爪,咕嘟一声继续睡倒~~,它是狗不管人事,就知道现在是要“旅行去”,反正好吃好喝有住的地方,常给它洗洗澡,它就很满足,它是一只有品位的狗。
后来发声什么来着?
周笑缘战战兢兢的称呼:“易董您没事吧?”
易董抿着嘴角头一歪嗯了一声。
她急忙改了称呼:“易裴昕您好点没?”
易裴昕同志咳了一下摇摇头若有所思的回:“听着越来越别扭,干脆你叫灰郎得了……”兔子的嘴变成0型都能塞得下一个苹果。
灰郎带着理解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梨涡隐现:“要不叫大灰,又有气质,又能体现、体现……”他也卡壳了,多久不曾玩这种小调子,估计也就跟侄女艾绵绵斗嘴时有此情此景。
“好吧,大——灰,”兔子艰难的叫了一下。
她总不能不给自个台阶下,嗯,不,她也是给灰郎台阶下,看他一脸明媚,春天啊,你来的太快了,霎那间春光灿烂!
“你呢,笑缘,小时候没啥外号之类,”或许看到此刻兔子放松了表情,易裴昕心情敞亮暂时忽略了老腰,眯着眼睛问问。
“胖子,我很胖,小时候,”周笑缘舔了一下嘴角,哎,跟灰郎说话口干舌燥,还要走心里战术,好累她力不从心。
“胖子?”疑问中,灰郎拍了拍兔子的肩膀:“这么瘦,以后要胖点,”看似笑着说,但周笑缘愣是听出了微乎其微的“关爱”,不好她又激动了没管住嘴巴上下一动说了一句:“有人叫我周家小白兔,大概是白又胖……”
奥……,灰郎意味深长的拉着尾音,他确实很开心。
“要不叫医生看看,”兔子觉得一阵阴风飘过,刚才的汗水把额前发黏在一起,搞得她有点浑身不自在。
“这是老毛病,需要静养不用,”坚决否了。
“嗯,这到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要静养不要乱动,”兔子脑海里略过合作密友蕴茉腰疼的影子,感叹一句。
“你有事吧,要不先回去,不用管我,呵呵,”灰郎出其不意微微一笑,可看在兔子的眼里确感到他明明笑的很悲凉。
失业啦、被人黑了、要不电话怎么都关机、半天都没人打扰的样子,还跟邻居大妈大爷关系交好,这是多么“孤独的灰郎啊”!
兔子那颗海绵心吸收了灰郎传来的伤感,顿时又大义凌然:“我们还有工作需要交流,多交流,您放心最近如果没人,我照顾您,大灰。”
“不用麻烦啦,”狡猾的推脱。
但是沉闷的声调陪衬着根根灰发,在昏黄的光线里显出岁月的沧桑。
(纯粹视觉效果,忽略兔子的眼光)
“不麻烦,大不了我带着多宝来,哈哈,”兔子开怀的笑,以示真不麻烦。
“好,”灰郎一双墨黑的眼睛望了过去深不可测。
“我,我先回家一趟,拿点东西,哈哈,”这个笑纯粹是化解尴尬,不用说兔子有点后悔了,呜呜。
“拿着车钥匙,你开车回去门口旁边的车库,”灰郎一指桌子一角的钥匙,顺带扶着老腰微皱眉头,幅度大了他这个动作很痛苦。
“奥~~”,看来是扭的很严重,兔子顺手扶了一把。
***
周笑缘迷糊中拿起钥匙告别开着车回家。
她是带着一点小喜悦,继续在说服自己其实这样子很好。
为嘛呢,皆因她没骨气的发现灰郎的这辆车是奔驰哎,她不稀罕奔驰但是对迷你型奔驰吉普眼馋很久,爱车的周笑缘只在使馆区附近见到过,手好痒,笑缘就这么个爱好开车。
再哎,灰郎你好牛啊!
没钱花了卖车也够吃饭,果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等意识到这种情况很“一发不可收拾”时,周笑缘已经拿好了工作的东西、以及简单衣物、带着多宝正准备发动车。
去,不去。还在彷徨斗争!
一阵音乐响起,打扰了兔子苦恼的思考。
来电显示不是灰郎,陌生号码,兔子纠结了眉心,是谁啊?


41、兔子的幸福??

“您好,是周笑缘吗?”对方一口蹩脚的中文。
“奥,您是?”兔子有点预感疑惑回问。
“维兹.伍德,叫我维兹或者中文名杜文辞……”这位维兹因易裴昕的关系对周笑缘有亲切感,讲起话来也是一股脑。
“您好,维兹先,生有事,还是给您介绍的那几个租赁有问题?那些都是我曾经的同事。”笑缘不明维兹来电的意图,心想别帮忙帮成倒忙,哎。
她此时在斟酌跟灰郎的事,脑子里乱哄哄,可见一心不能二用。
“NO、NO、NO,很好非常的好,我的意思是谢谢你,”维兹拐了一大弯道谢。
“不用客气,呵呵,”笑缘拍拍胸口这才放心。
“我们本来是奥运以后才进驻中国市场,最近总部决定提前,租赁的写字楼你给我介绍那几个最近都看过非常不错,我们基本定了就两处选择一下,我对装修不太明白,我看那两个地方还需要考虑到简单的装修和设计才能最终定夺,笑缘小姐愿意帮忙吗,奥,酬劳会有不太麻烦,是我找人麻烦……,”维兹到是个实诚的人。
“嗯,装修规模大吗?还有工期?”笑缘问的仔细。
她也不是有活不接,能挣钱肯定是好,培新酒店应该这个月底她就没啥事了,就是偶尔去看看,那边也有培新的工程监理,再就是五月底加点配饰。
四合院听易裴昕早先的意思他老人家会亲力亲为,那她就是个设计师估计也没啥大事,呵呵。
“五月吧,他们需要收房子后在整修一下,另一个是五月交房子,有问题吗?”
笑缘思索一下爽朗回话:“基本没问题,什么时候我跟您约着看下,具体协商?”
“哎呀,笑缘啊(称呼变得挺快,也是个自来熟),你太了解,明白我心了,明天、明天有时间吗?咱们午饭见?”维兹虽然以前来过中国进修中文,那还是上大学时候的事,最近真跟中国人民交流难免需要磨合,因而笑缘利落的说话方式他很受用,激动了
“下午二点半吧,可以吗?我去找您,您说地点。”
“好好,那就午饭后见,我们在金融街Parkson有个Starbucks见,这是我的Hand Phone……,”维兹先生一激动中英文夹杂。
“奥,”笑缘吹出一口气,她要今天要成仙了啥事都能遇上。
还幸亏她对那边比较熟:“是百盛的星巴克?”确认下。
“对对对,不见不散,明见,”维兹开心的挂了电话。
笑缘无奈的笑笑,维兹一段话说的跟表白似的,最后还用京味普通话结尾。
如果谈好的话会有活计,笑缘心里美。
她知道维兹能想到自己,除了灰郎的关系还有她介绍的那些物业里有的是以前的同事,会在介绍时反着推销她。
呵呵,人际关系总是这样的,作为打拼阶层,只要你想着别人别人也会照顾你,世上的事情总会有轮回。
刚才的意外给了周笑缘好心情,夜色降临周边的喧嚣袭来,看了看依稀的星光,她一踩油门下定决心前往“郎窝”。
有什么可怕的?
自己有没啥图谋的,外人眼中是她图谋灰郎还差不多!
他们算是雇佣关系吧,会在工作中失掉一颗心吗?
兔子觉得不会,百八年前她的心就碎了,没心的人哪来的伤心,也不至于吧,她这样想着安稳了一颗心。
***
车库有两道门,院墙外一个,另一个通向里面,兔子顺利进入灰郎的院子。
院子中间的葡萄藤和丝瓜藤下有微弱的应急射灯,幽幽月光映射在小水池里仿若近在眼前但是又是可望而不可及。
水池上的换水系统发出吱吱声,偶尔有几只小鱼跃到水面的哗啦啦,这个院子安静的让人忘了呼吸。
门是虚掩着,笑缘想起来自己走的匆忙没关,推门而入放下抱着的东西换鞋后,笑缘左手提着多宝右手提着一包东西,背着双肩书包踮着脚尖走到客厅。
仅开着沙发一角的落地灯,电视里的声音微弱,彩色的画面投影到屋子里感觉光怪淋漓的。
沙发上侧身靠着似乎闭目睡着了的灰郎,他穿着圆领T恤脱了外衣用来盖着取暖,露出一截子手臂,兴许睡的不踏实或是有点冷,眉头紧锁咬着唇角,这样子的灰郎还真像个小孩子。
兔子静静的观察一番,以为有夜色的遮掩悄悄的笑了笑,心底最后一道防线瓦解,这么静怡的空间让她忘却很多,身为设计师她对房子有很灵敏的直觉,兔子觉得这房子符合她的气场,呆着很舒服。
“你回来了,饿了吧,自己把中午饭热下凑合吃吧,”醇厚的嗓音因为许久没说话有点哑,突如其来的声音确有捏人心魄的作用。
周笑缘瞪圆眼睛看着灰郎费力的把身体撑起来,还是左手的多宝此时睡醒扭了扭身子,她才反应过来。
“奥,回来了,”说着笑缘放下多宝。
此狗啪啪的蹦到灰郎那边,它兴奋无比的冲了过去,以至于没用好力气撞到沙发,被反弹的成四肢朝天的模样,滴溜溜的豆子眼一转,看清易裴昕一头灰发顿时一抖,倒退着走路。
灰郎看着多宝的反应颇为开心,有了逗弄的心思,伸出一只手一抓,也不顾多宝呜呜的叫把它放到沙发上。
俗话,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宠物,多宝你给主人丢脸了。
“我,我不饿,您吃饭不?”笑缘放下东西卷起袖口准备随时干活、任劳任怨。
“不吃了,省的麻烦,”易裴昕所谓的麻烦是吃饭了需要收拾。他现在一动老腰就疼,不愿意麻烦周笑缘跑前跑后,说实在他上个厕所都很困难,这腰疼需要静养。
“奥,”周笑缘点了下头又问:“我扶着您躺床上去吧,”灰郎嗯了声,他以为兔子会说不麻烦,有点小失落,人总是矛盾的,黑夜和病痛给了强大的灰郎脆弱弱的心,呵呵。
周笑缘走过去托起易裴昕,哎,毕竟她才163,易裴昕同志一米八多,就算是灰郎忍着疼不太朝她这边施加压力,她也有点吃不消。
最后两人达成共识就近去客卧,二层上楼是个考验,何必难为自己呢!
安顿好易裴昕,周笑缘这才觉得饥肠辘辘,估计是今天变化太快消化也加快了。
闷着头兔子在厨房里忙活一阵子吃了饭,顺带给灰郎煮了粥,配着小菜送到床头。
她可真是尽心尽责的“保姆”啊!
“粥?”灰郎抬眼看了看笑缘,他拿着勺子喝了两口停住了。
周笑缘又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她想灰郎这种有点装酷的人,肯定不会总“麻烦”她,呵呵,服务一次到位。
“水?”灰郎挑着眉角委屈的看着笑缘说:“这两天少喝水,不然,嗯哼,总要上厕所,”确实上个厕所除了走路还要弯腰,灰郎觉得很痛苦,以前扭了腰他可都忍着尽量少喝水来少吃饭。
“嗯,什么理论?”兔子一不小心变成了单手叉腰的形式,接着自言自语:“有解决的方法,哈哈,”她自豪于自己有先知,怎么说咱兔子也是出生在医生世家。
一分钟后,周笑缘拿着个她在回来路上买的痰盂,放到易裴昕床下说:“用这个,放心那啥解决完我随时倒,我家侄子我都是一把屎一把尿的弄,我常照顾病患,”说完微微一笑很友好。
咳咳咳,灰郎靠在枕头上赶紧扶着老腰咳了几声,他被呛到了,一张老脸居然有点发热:“笑缘啊,万不得已我还是麻烦你扶我到卫生间门口,可以吧,这个还是不要了。”
易裴昕额头青筋跳起几根,活了这么大再不济他也是能够生活自理,起码是睁着眼睛的时候,不要,坚决抵抗。
“新的,新买的,”兔子举起塑料痰盂扁着嘴角说,心里暗想她还觉得自己想得周到呢,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笨灰郎。
“不要,”灰郎拒绝。
此时,多宝听到客卧里有声音,带着探险的精神窜了进来。
周笑缘觉得有点面子挂不住,撅着嘴说:“真不要,我给多宝洗澡用了,别后悔。”
“好啊,呵呵,给多宝洗澡吧,”坏心眼的灰郎看着多宝露出狡黠一笑。
多宝自以为狗仗人势的冲着灰郎汪汪两声,后来发现主人的目光有丝不对,正准备倒着跑路,被笑缘一把抓住放到了痰盂里,呜呜,多宝一路呜呜,笑缘在转身的时候点了下头说:“您还是喝水吧,春天多喝水有利于身体健康,需要时叫我,我扶着您去卫生间,不麻烦,不然不上厕所,听说,嗯总之不好,”背过去时,她忍住笑意,哈哈,其实她想说不上厕所对肾不好,岂不没了幸福,可是不敢说……
兔子啊,那是谁的幸福,这还不好说呢,不是你的?


42、灰郎,很听话?

喝水,兔子挂着一脸温柔对着床上的那位说,她告诫自己这是装的。
不喝水,灰郎苦着脸明摆着不配合,什么事情还能让他说过不字以后还发生。
最后,他只好再找点借口支开兔子。
看着兔子略微垂下的双肩叹着气离去的背影,灰郎瞥了一眼透明的玻璃杯,水静止其中不见波澜,那为什么看起来在动,某人的心动了。
于是一杯水一饮而尽,接着某只兔子看到空了的玻璃杯,静静看书的灰郎,时不时还会递上热的牛奶、温度适中的水,交替着上场,附送她那张温柔的脸,只是多了点什么,多了一点笑,那是心底升起的花开在脸上,一旁默不作声的灰郎看着忒舒心。
这之后上卫生间已经不是问题,兔子总会适时的出现,拿捏时间不是一点不难。
周家小侄子以及所有的小男娃有个规律,喝了水第一次洒水的时间是十五分钟以后,之后是半个小时之内每十分钟一次。
呵呵,当然我们灰郎不会这么频繁,即便被喂了个水饱,也就一晚上来了个两三次。
一觉睡的安稳,兔耳草在灰郎的心里如春雨润物、细无声般慢慢成长,它会开花也会结果,别看它只是个草。
***
窗外春色满园,室内春光融融。
易裴昕坐在落地窗下的软椅上,一个软枕垫着手臂拿着四合院的规划装修图纸一边看着,耳畔是那个略微哑哑的温润声音,周笑缘仔细的讲解着上次修改的地方,以及自己新构思的建议,一来一去甚是和谐。
“前几天回老家有事情处理吗?去的很匆忙,”问题解决后,灰郎喝了一口兔子极力推荐的草药茶,不紧不慢的问着。
“奥,”周笑缘正在整理刚才再次修改的地方,没有抬眼继续道:“我父亲去世十周年需要祭拜,那个……,”氛围轻松一时兔子嘴快又说漏了:“对不起,没有事先跟您打个招呼,”后面半句声音越来越弱。
“呵呵,人之常情,你觉得我会是、没什么,”其实灰郎想说,你觉得我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吗?易裴昕自尊心稍许受挫,皆因得知兔子见外了,垂目。
“不是,我顺便回家看了看母亲,她身体不大好了,还有弟弟比较爱惹事,现在好多了,我……,父母在我六岁离婚了,所以祭拜对我算是重要,咳咳,”也许为了那点内疚,毕竟灰郎父母双亡的事情是君子坦荡荡跟她说的,周笑缘一顺嘴交代了身世。
“你还有弟弟,你说过侄子的事情,我还以为开玩笑,奥,”灰郎了然一笑,享受着阳光的暖意清风拂面的惬意,还有兔子交心后的得意。
“有啊,比我小一岁,侄子两岁了好玩着呢,”些许是灰郎的语调融着春暖,笑缘敞开心扉的聊起来家常再次放轻松。
“我有侄女,小丫头一点不好带,太聪明了……,”灰郎头枕着手臂带着回忆娓娓道来。
叮铃铃,没有创意的手机声。
一片温馨的唠嗑被笑缘的手机声打断,自然笑缘接听的声调沾染着愉悦:“您好,我是周笑缘。”
“小周啊,找到你还真不容易,”对面是曾明的感叹。
笑缘微蹙眉头吐了下舌头:“这不是找到了啊曾秘书,是您太忙了,有啥事呢?”带着点顽皮回话,这么好的春意不要破坏了,兔子这么想着偷偷看了一眼灰郎,啊,他闭目眼神享受的表情。
“对了,对了,近几天没见你,听说你回来见到我们易董,”曾明说的口吻就像是此易董就是个古董一样宝贝。
“见了,在培新易董的办公室,”笑缘咬字清晰,看了又看对面的易董还是一脸平静双目紧闭。
“奥,这两天没见?你们不是还沟通四合院的项目吗?”曾明旁敲侧击试着找找线索,又不好说出这几天集团几大头目的困扰,联系不上易裴昕,易董失踪了!也不好搞什么大规模搜索吧!
砰砰,周笑缘按耐不住捂着话筒,轻轻的叩了几下茶几。
不期然灰郎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看到兔子表情丰富的脸,还有她的唇语:“曾明的电话,问到你了。”
灰郎慈眉善目的抿嘴一笑堪比佛堂里的菩萨点头说:“看着办好啦,”说完拍了拍抱枕用手戳了戳一旁晒太阳的多宝。
多宝眯着眼睛唔唔两声,为嘛,它就不能安宁呢!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笑缘握紧电话白了一眼,也没意识到自己这次一点不胆战心惊:“见到了,”她故意滴。
“啊啊啊,太好了,在哪见得,怎么联系到的,奥,不好意思,我们易董有个毛病,是习惯,每年春秋都要旅游,是自驾游关机。我想着有事情找他,又想到四合院项目他该惦念就问问,”精明的曾秘书一番话确没啥逻辑,可见找易董心急火燎。
“啊,”笑缘看着对面的灰郎还是保持那副笑容,就像是那吃饱睡足的加菲猫别提多“欠揍”,嘿嘿,兔子有暴力倾向了。
别说,此时多宝被灰郎抚着肚皮挠痒痒,叛变了,不在呜呜,而是发出小呼噜别提多宝多舒服了,哎!
“奥,忘了,也不是见面,就是通了一通电话,让我把方案发到邮箱,再也没联系上了,我还以为您说的是这个,”别提对面曾明叹息声有多伤感了。
兔子呢,她想说她不是故意的,谁让对面有一只狼呢!
寒暄几句挂了电话,曾明说易董亲手接到项目还是等易董的消息,酒店工程那边没啥影响,周笑缘应承,对曾明有了一丝同情。
“曾明找你很着急的,”周笑缘探问。
“嗯,这个家别人不知道,除了我姐,”灰郎简单回答。
对面兔子低声嘀咕:这算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勇敢的接话:“你被……,为嘛……,不去上班,”思前想后这么问,句式还挺强悍像是职责,嘿嘿,她可真不是那意思。
莫非她直接问,你被别人搞下台?
还是你欠账了不想还钱,人家秋后算账。
再不是他们着急赶你走难道是商业秘密在清剿内部?
看着兔子担心的表情,灰郎收起继续装的表情。
呵呵,他这把年纪再装博取同情那就是矫情了:“我辞职的,不是别人开我。”
培新就是他创建的,谁开他?
只不过这几年,尤其是进驻北京以来,易裴昕渐生退意,慢慢的把手边的权利转移,直到前几天的股东会议摊派,他想卸任兼职的投资这块业务,被全体也就是除他之外的三大培新其余董事反对,唐显、吴东、姚辉,他们曾是高中同学也是一个大院里混大的几位。
结果呢,这只灰郎说要出去走走,就真的一走了之没了音信,确实这不像是易裴昕的风格,呵呵,他这几天受伤了,实在养伤啊!
“那为什么?”这会兔子满眼转为困惑,据报道培新的业绩蒸蒸日上,咱们灰郎、嗯,还在壮年啊,有的是发展空间,兔子惋惜。
“以后你想要怎样的生活?”易裴昕眯着眼不回答反问,语调悠扬。
“奥,”周笑缘低头思量一下,怎么变成问她了:“没想那么多,每个年龄有该有的生活,我就想简简单单的,一边设计,如果有富裕的时间和经历用来旅游,没了,”兔子坦然的对上灰郎别有深意的双眼,说完一席话,双手一摊回望过去,她才发现灰郎的双眼能让人安心。
“没野心,不想把同有做大?”灰郎淡淡问,嘴角的笑延伸到脸颊浅浅的带着梨涡。
“我,也不是那块材料,呵呵,”笑缘有点不好意思的揪了揪头发,哎,怎么话题转到她头上了,她就是个没出息的人,囧。
“咱们有共识,钱再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简单,这样形容不错,我就是想要简单,”灰郎似是自言自语,晃着手中的茶杯,茶叶在水中伸展着,他慢慢的押了一口,笑的更深。
***
车子在路上奔驰,笑缘脑子里想着上午跟灰郎闲聊的场景。
他要的是简单,想到这里唇角带起一抹笑,简单多好,兔子的定义。
下午去维兹这边的事情,他们闲聊后她还是跟易董大人报备了。易董的话还回荡在兔子耳边,笑缘啊,努力工作等你回来。
不知为嘛那一句认真鼓励的话,从严肃的易董嘴里冒出来,兔子就是觉得他没安啥“好心。”
许久之前某个酒醉之夜,那句深深的烙在周笑缘的心里,“请你养我。”
是这样说的吗?
也许不是,总之就是这个意思,她周笑缘难道要养个“老白脸”,她不是标榜着喜欢美正太吗?
不知道了,也许再说……
这么想着想着到了目的地,接着被维兹带着去看场地,一切很顺利,转天又跟维兹约好敲定装修,在忙碌中被兔子悄悄的忽略了困惑,直到……


43、灰郎的情债

今天有风,一早起来天色是淡青的,有丝阴郁。
洗漱吃饭完毕,整装待发的笑缘站在门口回首望了望。
这两天朝夕相处的灰郎,他喝着清茶眼角带笑温温的说了一句:“早去早回。”
就这一句照实把兔子的小心脏一震,哎,咱是老夫老妻……,笑缘牵强的扯了一抹笑,挥挥手算是告别。
此刻她心里暖烘烘,灰郎的那句话何尝不是一阵暖风呢,那道温热的视线一直追随她,直到她感觉他看不见她了。
昨天已经跟维兹看完两处办公场地,今天维兹敲定了其中一家交了订金。
于是草拟了装修合约带着他们在中国请的律师跟笑缘约在金融街附近的一家中式茶楼签约,ET是效率第一兼顾按部就班。
笑缘也乐意这样,虽然工程款不多至少有凭有据大家互相没有纠葛,签了合同好着手准备。
因工程量不大,笑缘这次算是总包,其他细节再跟熟识的装修队结算即可。
“周小姐合作愉快,”签完字后,维兹公事公办的握手,语气自然是严谨有礼,全无了那天的无助以及之前的憨直。
“合作愉快,”笑缘点头。
人还是该在啥场合唱啥戏比较妥帖,她自己就不会这样转换角色,所以偶尔也伤感,伤感人家咋霎那间变了味,后来终于明白也就那么一回事,慢慢坦然接受。
维兹这边突然起身,好像看到熟人一般探头,跟笑缘打了声招呼,快步走出隔断。
笑缘寻思要走也对等到维兹回来,跟他随行的律师又去卫生间了。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无聊的摆弄包带,惦记着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回家路上要不要买点什么食物给家里那只灰郎补养补养,这两天他们都吃素。
“周小姐,看我碰到谁了,”维兹一脸激动,明摆着是某女石榴裙下臣。
笑缘顺着维兹一指,看到了斜对面隔断起来送人的杨梅,眉眼弯弯脸颊淡红,有说不出的风情仿佛给这阴霾的带来了潋滟。
那端杨梅送了人,徐徐而来带着淡淡又有强烈存在感的香奈儿风NO5号,极致的女人香。
“您好,周小姐好巧,”话儿到时来人送出一只白玉手。
笑缘想,她是女人也同样不能抵挡这样的多面“娇娃。”
与对方盈盈一握,指尖传来不暖不热不冷不冰的感觉,就跟此人一般琢磨不透来意。
维兹跟杨梅聊了几句,笑缘这才察觉自己像是被“算计”,之后她被维兹半推半就的送到杨梅这边。
“周小姐好久不见,跟你总有很亲近的感觉,新发型好看啊!”杨梅眼里盛着真心的夸奖,搞得笑缘头大。
她们没有那么熟吧?
况且她还在上次宴会中听到杨梅跟张敬之火药味十足的对话,算是知道人家隐私,放到别人那里势必是被不待见再次相遇,这位很特别。
“谢谢,”笑缘反而无从下口赞美杨梅,面前本身就是美妇人一名,中式合身墨绿色滚着玫瑰金边的小袄,阔腿麻质黑色裤,一双精致的绣花,长卷发在脑后一盘别了一枚银质镶着翠玉的簪子。
今天美人走中国风,伊人飘香人心荡漾。
女人各个阶段有不同的美,杨梅到是把熟女的韵味演绎的恰到好处。
“一会有事吗,要是没事跟我聊会吧,今天闷闷的,”杨梅品了一口茶,用手轻轻的叩着桌面,看似无限心事。
笑缘嗯了一声。
周笑缘能说我有事!不巧的是刚才她跟维兹说了签合同慢慢看今天不急,她是专门空出时间来签约的,难保那个见色忘义的家伙一时口快不说了出去。
笑缘的面前被杨梅摆上了一盏茶,对面那副迷人的嗓音再次响起:“白茶,很特别的味道,喜欢喝茶吗?”
笑缘咧嘴一笑,她隐约感到杨梅找她要说些什么,装成傻大姐好吗?
笑缘的直觉里这种女人是天生的白骨精,呜啊,不是白领骨干精英的那个白骨精,而是看透人心的妖精。
兔子悲哀的想,自己这么个邋遢打扮一条牛仔裤一件小夹克,皆因去灰郎家没带啥正装,杨梅女士啊,不要把我当成“情敌”!
严格上说,周笑缘同志有点胆战心惊,这种女王连蓝心那中尤物都不是对手,何况她这只小菜鸟哩。
“喝,没有研究,爱喝一些草药茶,您呢?”心里波浪壮阔,但笑缘不会露怯,卷了卷夹克袖子兔子淡然一笑。
“以前喜欢咖啡,最早刚上大学那会才有速溶咖啡还是进口的,难弄着呢,跟唐显、吴东、张敬之还有他吃饭时,总能找喝到,还能找点新鲜的食物,奥,说的都是些故人,呵呵,”杨梅低首修长的葱白手指拨了拨耳侧的发,像是跟闺蜜分享久违的往事。
这么看着,杨梅丝毫没有宴会厅里凌厉的气势,职场上精英的模样,俨然是为爱所困的小妇人,眉宇间缭绕着愁绪。
接着杨梅望着笑缘,眼光里蕴含着温情继续说,当然那是陷在回忆里,可不是咱们笑缘有啥看头:“后来呢,他学会了煮咖啡,A国寒冷的冬天,一杯亲手煮的咖啡,味道忘不了。再后没人再为我特意煮咖啡,都是程序化的,现在才发现有些东西最初的时候是最纯的味道,就像回国了偏爱这茶的味道,淡淡的苦涩喝了又会回味出香气……,”如果不知道是她抛弃灰郎,笑缘想自己八成会被带到这种温存的语调里,与她一同沉沦在那份久远的回忆中。
也不得不说,精明的人儿不会指名道姓,她上心或者跟你聊天的主题是谁,到现在杨梅都没提易裴昕三个字。
“我一直就喝茶,呵呵,喝咖啡睡不着,”笑缘试图打破沉静,她需要了解吗?为了谁?
“最近买了东四环外一处精装修的房子,打算回来定居,周小姐方便哪天帮着参谋一下吗?开发商提供的装修我不大喜欢,希望改改,这方面也没熟人,我们不算陌生吧?”杨梅一席话说转了方向变成了谦和请教。
你怎能拒绝?
可能是相信灰郎的品味,可不是我的,笑缘暗自想着点点头:“没问题,您可以打我电话,”语毕递上名片。
生意要做有话好好说吗,兔子大无畏了!
“我这边估计奥运后交房,跟你手边的项目排期有冲突吗?还是你们整体包给培新集团,我对这个不太了解,”杨梅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气,似是随意一问。
瞧瞧吧,核心内容来了,笑缘也抿了一口茶,暗叹好喝啊,问题不好回答:“我在同有工作室,名片上写着我有合伙人,培新集团跟我们有新项目合作,一个酒店工程,我们竞标成功的,排期有,即便没有我也会挤出时间,我愿意挣钱,”咱是实话实说。
“我开始还以为你是易培新的秘书,后来才知道是合作伙伴,这才真正明白,”杨梅托腮凝视笑缘若有所思,眉眼又弯了,你还真不知道她琢磨什么。
笑缘搓搓鼻尖暗叹,灰郎回家要好好的暗地里报复你,看你给我找的事,兔子一边腹诽一边平和回答:“也算是熟悉,培新这边是易董跟我接洽,您碰到上次酒会是巧合,我是去那边帮朋友办事。”
“我就是随意说了,你别介意,你也知道他是我的,怎么说呢,算是曾经的未婚夫,女人就这点不好,爱回忆;虽然有时候不耻自己这样,回到这个城市才发现我是老了,原来的很多历历在目,就是忍不住想问问;他好吗?怎么样?多少年没联系了,难寻想知道的答案,以前联系的人肯定不会告诉我,算起来当年是我负他在先,我生长在小城市的小康之家,这些小让我有心变大,变到一发不可收拾,人总是有野心的,不怪他,我也不想怪自己,说到最后都是自私的,”茶的热气飘浮在空气里,迷蒙了杨梅的双眼,她碎碎叨叨的说着,更像是在唱一首呢喃的老歌,承载着自己知道的、在意的、任性的、无所适从的,还有忘不了的。
笑缘认真的听着但她无话回答,安慰够不上边,她不愿意淌浑水,灰郎多么强势的一个人,愿意与否那都是他的事情,某个自诩心碎了的人不想承认她有点别扭。
“是我说多了?”安静片刻,杨梅哀戚的问。
“没有,我一直在听,明白你的感受,”笑缘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看到杨梅脸色发白,又说错话了?
“我从没看见过他那么在意一个人,我是说宴会厅,你……”杨梅秋波涟涟望了过来,话锋又是一转,笑缘心惊,百变妖精啊!
“奥,那天我自己有点事喝多了,呵呵,记不太清楚,没怎么吧?”笑缘揪着头发傻笑。
娘啊,她这受苦受罪是为了灰郎,呜呜,她说啊,世上没有“猥琐”过老白脸后还能安然自得的好事。
“我就说说,周小姐时间不早了也不耽误你了,有空我会电联,跟你说话很舒心没准会骚扰你,”杨梅改为刚才送客时的欢愉表情,还来句俏皮话。
笑缘站起身舒了一口气:“回头见,很高兴认识您,”礼貌的点点头转身而去。
兔子没有觉得背后射来不善的目光,看来“伪装”成功,她扶着胸口挥手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嘿嘿,不容易。
还是那个隔断内,接杨梅来的某男已经到场,欢声笑语回荡其中。杨梅不经意的谈笑间,瞥眼看到一辆车从茶馆的门口经过,这边是收费点,那辆少见的宝马迷你吉普力探出了个熟悉脸庞,就是周笑缘。
此情此景让杨梅抿嘴一笑,有丝阴冷有丝复杂,不简单的女孩!
外表那般朴实,用的可够奢华,低调的华丽到是符合易裴昕的风格,杨梅不知怎么地就是往那层面上想着,突生怨念。
如果是真的,自己刚才被那个女孩嘲笑了?她本是试探,那样的易裴昕是她有点熟悉更多是陌生的,悉心抱着怀里的姑娘……


44、兔子的那朵花儿

爆炒腰花、萝卜牛腩汤、辣子鸡丁、酱汁大排,香味四溢,肉食大餐。
易裴昕望着茶几上周笑缘陆陆续续端上来的几道菜,眉角挑了又挑,兔子有点反常。
虽说他们同一屋檐下不过几日,但兔子的饮食习惯以及这几日为了他的腰着想,劲量都吃一些清谈的小菜,突然变了难道?
“今天很丰盛啊,”易裴昕感叹着,夹了一块排骨放到笑缘面前的小碗里。
“吃哪补哪,您多吃骨头,”周笑缘闷闷不乐的抱着饭碗扒着饭吃回答。
多宝歪着头叽咕叽咕费劲的嚼着狗粮,躲在沙发一侧耸着鼻尖,它认为就着饭菜香可以把难以下咽的狗粮吃出香味,但是嗅觉又告诉它,主人们有点“情况”。
“今天顺利吗?”灰郎悠哉的品尝完可口的饭菜后发问。
“还好,签约了,我们总包然后分包给相熟的装修队,维兹很好说话,反正都是公事公办,不麻烦,”笑缘嚼着米饭说话,一一道来,声音有点吱吱唔唔,实则她是想起来杨梅有点堵心。
是,即便昨日已惘然,谁没有个青葱岁月可追忆,让人值得珍藏,她很羡慕,不是嫉妒杨梅的神情,兔子肯定后否认。
自己跟柳青渊那种是青梅竹马一厢情愿的刻骨铭心,另一种在青春的日子里朝夕相处相互依赖,其实是最让她羡慕的。
几乎所有的人都希望,在大学里来一场无怨无悔的爱,他为谁亲手煮过咖啡……,还有那根根灰发为谁而白?兔子一边想着一边愤愤的扒着饭。
“签约好,我就放心了,”灰郎笑着说,又给兔子填了一勺子菜,接着满意的活动胳膊一脸惬意。
放心不放心,好什么好,兔子有点食不知味,低头努力嚼着饭粒,她记得明明饭很软,怎么吃起来这么费劲呢!
眼前的菜碟吃完了就被填上,一旁的老男人到是不厌其烦的“伺候”她。
“咳咳,不用夹菜了,我吃不下了,”兔子带着怨气奈奈的说了一句,把她当猪吗?
“多吃点,嗯,”灰郎语调软软。
“不~~要,”其实笑缘不会拒绝别人,这是被逼的可想而知,说完了即刻跳着脚收拾菜碟。
兔子忙碌的背后,灰郎投过耐人寻味的眼光。
他琢磨着什么说了句:“笑缘啊,那边酒柜里帮我拿一瓶葡萄酒,谢谢。”
“奥,好,”刚反抗过的兔子这次泄气了,脚步很听话往那边移动。
灰郎一样也会声东击西,瞧,人家也没因为好心被她否决而生气,那叫大度,她不会小气的,哼。
收拾妥当后,茶几上摆着一瓶应易裴昕要求拿来的葡萄酒,还有两个酒杯,深红色的液体带着醇厚的酒香。
灰郎没有强迫兔子一起喝,而是自顾自的品酒。
周笑缘也不知道为嘛,自己倒了一小杯一口喝光,葡萄酒顺着喉咙带着酸涩的味道滑到胃里,你能清楚的感觉出来,轰的一瞬间肠胃热了起来,像是被点燃一般,一点点侵蚀到肌肤里顺着神经蔓延到头部,葡萄酒酒精度数不大,后劲很足。
灰郎这次没管她,慢慢的琢着葡萄酒,一边品一边抚着多宝的毛,眼睛落在电视屏幕上。
笑缘等待灰郎喝完最后一口,起身略带摇晃的收好茶几上的酒具,这种无言的局面让她心口难受憋得慌:“两天没换膏药了,我给你换吧。”
说到这点她有些失职,其实她来到灰郎家,就是帮着做了几顿简餐,除了她在家灰郎会烦劳她帮着扶他去卫生间,再没什么麻烦她。
笑缘这两天都在外面忙,到家后能看的出来灰郎自食其力的换了衣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着疼洗澡换洗衣服的,至于腰疼确实看的出来“他”不是装。
“嗯,麻烦了,”些许是因为刚才笑缘的不领情,灰郎神色黯淡声音在夜空里显得苍凉。
***
客卧的床上灰郎侧身,从兔子这面看过去那个背挺的很直。
另一层面主人很生气,或者是很倔强,不愿意这个样子?
为什么这么没出息呢,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兔子觉得眼眶湿了。
“我给你清理膏药了,今天不贴了擦点药酒吧。”兔子喝过酒的嗓音哑哑的。
“嗯,你看着办,”灰郎回。
对着手心哈了哈气,她的手掌是温暖的,刚才用热水洗碗顺带暖了手,不然贴在灰郎身上他会很凉,对吧!也不好撕膏药,那样会很疼,兔子这么想着贴上手掌。
柔柔的那种暖意侵染到灰郎的背部,搓着膏药兔子为了转移灰郎注意力找话说:“今天的菜好吃吗?”显然问的没有营养。
“啊,好吃,”灰郎叹了一口气,嘴角弯了个弧度,心里美滋滋,难道是“装”深沉奏效。
“咳咳,那个……,”接着那抹弧度扯平变成咬唇,灰郎挤出几个字,暗念,这姑娘也会声东击西。
笑缘看到灰郎柔化了的背部,一下子扯了膏药,这叫做疼一刹那,省的慢慢受罪。
“膏药撕了,不会疼了,”她看不到灰郎的表情,能感到他的不快,有了得逞后的愉悦。
不是故意但是效果不错,谁让他“装酷”。
总之,吃味的小女子有的是理由“报复”,还是在你不知情的状况下。
笑缘以往的日子里并没有这样子,随心所欲的使着小性子,谁给过她机会?
“可,刚才疼,”灰郎咬着牙委屈的说。
“以后不疼了,”兔子重复自己的话,安慰似地拍了拍眼前那副结实的蜜色脊背。
其实看着就有安全感~~兔子的眼光有点色彩。
小心翼翼的拿着药棉擦着膏药留在皮肤上的印迹,复而一点点的揉着药酒,只要前方的身子微微不适,她会放慢动作,伴随着轻语:“这儿还疼?”
易裴昕闭着眼睛一边享受一级服务,又回忆着兔子今天回家后的种种表现。
有蹊跷,比如,她无端的发小脾气、拿碗筷的时候心不在焉来来去去几次,擦桌子等于画画越擦越花,喝酒时的心事重重一口咽下……
“今天见了维兹,还见谁了?”灰郎就像是唠家常,那么不经意的问。
“杨……”没防备,兔子说了第一个字后生生咽了回去。
本来一杯葡萄酒下肚就有了飘飘朦胧感,她觉得这样状态下的自己再做什么都不会多想、不会难过。
“杨梅吗?”灰郎淡淡的说,其实在心中已经肯定,因为身后那个小女人静止不动,你能感到她急促的呼吸着,吹出的热气蔓延在他的背部。
“擦完药酒没?”灰郎柔声问。
“嗯,好了,”笑缘在灰郎背后默默的收着东西,正要转身离开时,眼前的背影艰难的翻了过来,她对上了灰郎那双看穿人心的墨黑眼眸,像是子夜的星辰让你拔不开,炫目的只想躲避。
“放这儿别收拾了,到这边,”是蛊惑,笑缘握住他伸过来的热烫手臂,等到稍许清醒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半靠在床的另一头与他平行靠着枕头。
暖色的台灯,侧面是灰郎完美的剪影,语调也是微热的,能把夜晚里的凉薄抵挡:“说什么了,让你不开心了吗?”问的同时,易裴昕伸出手臂拍了拍笑缘的肩头,就像是安抚多宝的姿态,那是满眼宠爱~~~~
“没有说太多,也算是巧遇吧,你想知道吗?”兔子没在意灰郎的动作,用手绞着T恤的下摆低着头说。
“嗯,好的就听,坏的免了,嘶,我想你还是说来听听吧,让我鉴定一下,”灰郎能想到一些她们聊什么,毕竟他很了解杨梅。
说白了他并不感兴趣,但又怕兔子不说出来憋坏了,再说时不时沟通一下可以促进~~~~交流,到达,嗯,新境界。
灰郎啊,你又给咱们兔子下套!
灰狼心里暗想:“了解就是进步,感情进一步。”
“她好像是误会了,就是上次酒会,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你想知道什么?我说就是了,”这是兔子第二次回问,她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似乎酒精此时发挥了作用,眼睛朦胧着就像做梦一样。
“误会什么了?”好听的声音,就像她第一次听到时被震惊。
“误会……”兔子顿住了,她和灰郎是什么关系,从没定义过,那也不算误会?
“我和你吗?”灰郎带着笑问。
“奥,可能”兔子继续低头,低到就要载到在床上。
“你怎么说的?”灰郎饶有兴致。
“其实她开始没直接问,我想是…”,兔子想自己不能说杨梅那叫狡诈吧,“我想是杨梅不好意思说,她就是问我爱喝茶还是咖啡,”兔子艰难的说完,眼睛有点潮潮,她趁机蹭到手里抱着的枕头上!
“杨梅爱喝咖啡,还是现煮的是吧?”灰郎满眼怜惜的轻拍着兔子略微僵直的后背,能感到有点颤巍巍。
“嗯,我猜你是知道的,她是试探吧,好像还是喜欢的……”她说不下去了,使劲的眨了眨眼,眼泪回去了。
哎,兔子一直默默念着,自己心碎了,怎么还会疼呢,这次来的太快了,一点都不像自己,那个对感情很珍视,凡事喜欢慢慢慢的周笑缘,她不会再爱上谁吧?
“傻丫头,她喜欢的是回忆,或者在寂寞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己不要的、得不到的总是好的,我想过几两天杨梅就不在意了,不是吗?”这番话也算是宽慰。
至于杨梅的想法,灰郎没兴趣揣测。
“不知道,她看起来很伤心,”兔子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至少成全杨梅的想法也不错,她才不要做破坏人家感情的第三者。
真是个倔丫头,或者是笨丫头,是不是被人卖了还在那儿给人数钱呢,灰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慢慢道来开导他的兔子:“对于一个正常人,有几次恋爱很正常是吧?”
“嗯,”兔子蒙着头回答。
“我有,你有吧?”继续循循善诱,灰郎容易吗,当然不容易!
“有,”声音细细的,兔子揉着眼角不好意思的承认。
“恋爱之于岁月就是花朵,有等待含苞待放的时刻,有看着绚烂夺目的时候,也有凋零的那一刻,你也时常回忆吧?”咱家灰郎在写散文。
“嗯,每个时段都会有,”兔子此时觉得心清静些。
“杨梅之于我,我之于杨梅,就是曾经岁月里的某朵花,开着衰败,有快乐有伤感,这些都会在生活里慢慢磨平,有对有错,不能怪谁,有缘无分有份无缘,其实都是人为,”灰郎淡然的说着,
就像是涓涓小溪,流进了兔子的心坎里。
兔子心口一紧,她能够明白,这就跟她与柳青渊甚至石磊,谁对谁错,有那么重要吗?
挽回不了的,自然就随风而去~~~千万别惦念!
“为嘛叫我灰狼呢?”灰郎同志看到达到效果,转着弯问。
“没啥意思,你不是头发,灰……,”说到这里兔子悄悄的抬眼看着身旁的易裴昕,他老人家思维转换可真快,她还以为他在“回忆伤感呢”!
灰郎侧过头狡黠一笑,揪了揪头发,这个动作跟兔子发窘时如出一辙:“杨梅跟我分手时,我母亲病危,机票不好买,我辗转回到国内还是没赶上送她,一周以后我回去拼了命工作了一个月,结果晕倒发高烧,烧的差点呜呼过去,烧白了头发,呵呵,”灰郎说的轻松,就像是说别人的故事,还是戏说那种。
兔子听的揪心,任谁也不喜欢不堪回首的往事被提起。
她知道灰郎为了宽慰她,有点内疚不由得伸出右手轻轻的附上了那边的大手掌,有种踏实的感觉是久违的。
某人趁着兔子分神,与她手指紧扣。
“那……,头发白了之后呢?”兔子其实特想知道上回杨梅说的什么ET事件、罗拉。
她很八卦,谁让灰郎看起来那么多情呢,暂时忽略自己也挺多情滴过往。
“想知道什么?”问的同时灰郎痛苦的扭着腰,他要看看自己身侧的小女人到底想知道什么。
“奥,不想知道,不是,就是…,”兔子窘红了一张脸。
灰郎看嘛直愣愣的看着她啊,那双眼很好看仿若让人看了一眼就拔不出来,瞧,她能在黑漆漆的他的眼里看到自己,就是越来越近,近到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还有咚咚的心跳。
蜻蜓点水的一吻,灰郎没了下一步,难道他为了那啥,再次把老腰闪了,咱们灰郎还是控制力及其强悍的那种,兔子被他圈在自己的臂弯里哦,要不怎么能听到心跳呢,还有灰郎闷闷的发自胸腔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青草味,兔子听着灰郎在她耳边轻轻细语什么……渐渐困意顿生。
“丫头,每个人都有自己过往的那些花儿,你不介意以后有我当你的花儿……唯一的吧”。
这大概是灰郎一生中说过的最最尴尬的情话,怀里那个小女子迷蒙着眼睛点了点头。


45、灰郎约等于…

些许是因为夜里热了,笑缘蹬掉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凌晨时分又渐生寒意,于是她依附着她梦境里的那个荞麦皮枕头,软中带着硬度,靠着可以高枕无忧,一路攀附上去。
最近几天兔子都是在客厅睡沙发,任凭灰郎怎么劝慰都无法改变。
她那时候想,睡人家主卧算什么,兔子拒绝的理由是她喜欢沙发,其实她并不喜欢,久违的床让这一夜睡的踏实,哎,也让她睡到了灰郎床上去了!
靠在靠近一点,她向来喜欢抱着枕头贴在墙壁上,那让兔子觉得相当可靠,周围暖融融,兔子用脑袋顶了顶前方的“荞麦皮枕头”。一下两下,她的枕头顶起来好舒服。
“咳咳,”被当成枕头的灰郎忍不住咳了一下。
如果腰不疼他可以在伪装一下,问题是此时腰用不上力,为了身侧的小女子舒服,咱们灰郎一晚都是侧身而卧,这会儿腿都有点麻了!恐怕再被顶下去,他会翻身掉下床。
啪啪,兔子举起爪子拍了几下前方的“枕头”,又往怀了拽了拽嘟囔一句:“我还想着回来给你晒晒太阳,从暖春镇带你走的时候雨太大没顾及晒,回来了又很忙,你怎么没了潮气,有了太阳晒过后的青草味,难道跟多宝一样在窗户前打滚了?枕头,荞麦皮枕头……”不配合的小女子在半梦半醒之间编制着她自己自得其乐的“童话”,她的枕头是拟人化的代名词,不忘了用鼻子耸耸,还真有一股太阳青草味。
易裴昕眯着眼眸轻飘飘的配合:“嗯,晒过了,”他是枕头,灰郎不介意,枕头可是高级用品,基本上一枕一抱,一辈子交代给他了,嘿嘿。
“那继续睡觉吧,我不叨扰你了,乖,”背后还是呢喃着,兔子用手环抱着枕头的“腰”。
前方的老男人蹙着眉头继续睡觉,他有点睡不着了,只觉得背后有温热的呼吸,一拍又一拍还有断断续续似梦话的话儿,撩拨起壮男的那点欲火。
“你是那只花儿?”其实兔子有点清醒了。
只是她迷恋此刻舒坦的感觉,不舍的醒来。
不要问为什么,随心所欲多好!
她咬着唇角偷偷咯吱吱笑,如果是梦就继续,如果是真的也继续,能怎样,怎样也没关系,她是无敌碎心周家小白兔啊!
“嗯,”能听到灰郎胸腔里回荡的音,兔子回答:“可以,我豢养你,不用是唯一的,给吃给喝……就像多宝,”她卡住了,皆因她可给的自认为并不多,多宝她能给的也只有这些。
“住这儿,我的都是你的,”荞麦皮枕头听话的回答。
“好,成交,别后悔,如果不愿意了要说,要告诉我,不能跑,不能找借口出差再也不回来,好聚好散吗!”兔子想到了N种她曾经被抛弃的原由。
这回都要说在前,防范于未然,“灰郎”可以走,不过要知道原因!
这么低喃着朦胧在半是清醒中断断续续的说着,沉默的片刻兔子又一下子坐了起来就像刚才是做梦一般。
她转身把被子给灰郎掖了下,慷慨激昂像是打了鸡血:“睡吧,我要起来了,”丢下这句话兔子拢了拢头发,慢慢的起床走出了客卧。
出来以后她直奔卫生间对着镜子用冷水拍面,她是怎么了?
其实她只是心里想想,怎么又说出来了。
春日的清晨里,小鸟儿唧唧咋咋,偶尔还有鸽子哨声,躺在床上的灰郎看着那个颤巍巍的背影出门,他始终带着明了的笑。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神经质间接发作的”情形,好在他家兔子的程度他还能接受,多发作发作也好,这是沟通吗!
笑缘站在灰郎家的院子里,看着枝桠上点点绿芽,嘴角裂开笑了一下,这次是无声的张大嘴笑,笑过之后果真可以一身轻松,她这么想着……,下次一定笑出声来那就是肆无忌惮了!
***
绝对的其乐融融,笑缘跟易裴昕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自然灰郎是半靠着长沙发,兔子蜗居在侧面的沙发上,多宝四脚朝天的躺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晒着太阳。
“四合院项目无需修改了?”现在兔子秉承公事公办的态度问。
“这样就可以了,下周一开工吧!”灰郎思考片刻敲定。
“奥,合同怎么签?”即便他们关系进展迅速,还是要有一说一,兔子合上文件夹问。
“我电脑里有正本修改一下即可,在书房里拿下来就好了,”灰郎腰还是疼只好指挥一下兔子。
“好嘞,”兔子一蹦跳下沙发。
又似乎觉得哪里不对,灰郎起床以后吃了早饭他们就这个样子讨论四合院的方案,丝毫没提一早朦胧的“约定”。
不用说她还是有点别扭,原则上兔子认为是自己强迫灰郎的,毕竟那个时侯是她主动抱着灰郎还圈的那么紧,想到这儿脸颊火辣辣,回首望着那个悠闲的灰郎问,她要解惑。
“是不是太快了?”兔子绞着手指轻声问。
“嗯,什么,合同?”灰郎看着手边的资料,抬头瞅了一眼面前的兔子,这个丫头又是满眼恍惚。
“不快,成熟的果实不吃放久了会坏掉,该是时候,我愿意的,”有点认真又有点调侃。
总之灰郎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而兔子嗯了一声后跳脚跑了,她去楼上拿电脑,他的意思是他愿意,哎,不管了,当个缩头乌龟算了,兔子碎碎念。
***
合同修改完毕,照兔子看来给装修方的条件很宽裕。
兔子满是欣慰,这下子肯定很多人愿意接这个活,她到是盘算一下可以给灰郎推荐几个好的合作伙伴。
“合同约在什么时候签,有人选没,我有几个好的合作伙伴可以推荐不?”兔子拍着胸口探问,毕竟灰郎一直秉承签合同时,严谨不苟言笑。
“随时,你自己看着办吧?”那端回答的颇为轻松。
“为嘛,您没人选,易董,”兔子激动了说话结巴,这又是怎么回事?
“笑缘,仔细看看合同,我跟你签,”灰郎递过刚才兔子打印好的合同,顺带吃了兔子豆腐,拍了拍兔子肩膀,嘿嘿,早晨她还抱过他呢!
她一直听灰郎说哪条,就把哪条改一下,兔子没有仔细通读合同。
这么从新读一遍,才发现这是一份总包合同,并且是以个人的名义签,不是早先所说的“培新集团”。
“可是产权方,应该还是培新吧,谁签?您吗?乙方是我到没问题,”她是有疑问还是问清楚好,以免他们两个有玩游戏的嫌疑。灰郎到不是会在正事上开玩笑的人,可兔子又担心灰郎是不是也会跟自己早晨一样,间接发飙一下。
没准,思量后兔子摸着鼻子揣测灰郎。
“还挺谨慎,”灰郎暧昧一笑,得来兔子白眼一枚,什么她谨慎,上次签约是谁看了又看,她也是会记仇滴!
“这个看下,是四合院的转移协议,其实产权最近办理,房子是先收回来的,四合院手续复杂,”灰郎笑着递了过来,从身后一个文件袋里抽出来的文件。
笑缘仔细看看,是一份培新内部的文件,大概内容就是四合院最后归属于易裴昕名下,冲抵本年度红利。
兔子小心脏咚咚咚,谁家红利这么高,就算是培新有钱吧,也不能这么个分法,还不分倒闭了!
“是没问题,那我签算什么?”兔子一时没了方向,转到合同上来。
“你算总包啊,我跟你签,你自己找装修公司再签承包合同,你看我这腰一时半会好不了,还有培新这些人找我,不能总出门吧?”灰郎振振有词,说的时候还带着幽怨。
这个圈套下的,但是对我们兔子来说就是一件挣钱的大好事。
考虑过后兔子点头,她能不愿意吗?要是那样就是她矫情。
“好,您的价格有点优惠,少加点也可以,那个我会做好的,您就养病吧,我会按时汇报……”要是别人接她不会多嘴,只是明知道占人家便宜,这岂不没道义,兔子纠正着合同稍许宽限的利润。
“装修费培新出,你不会是替我省钱吧?呵呵,”爽朗的笑再次回荡,灰郎美滋滋。
兔子有点生气就会笑啊笑的灰郎,一本正经的伸出手握握,于是本着友好和平互惠互利的原则签了约。
临了,灰郎宣称借于他最后一次假公济私,兔子需要配合他的工作,他想到了会跟她说。
兔子斟酌片刻,大义凌然的再次点头,怎么看都是对自己有好处,她也别矜持了!
日子在平稳中一来二去的渡过,时不时灰郎会在吃饭,午后喝茶的时间里靠在沙发上跟兔子交流交流,于是没过几天兔子都能把灰郎的前半生背了出来,话说总是少了一截子,就是灰郎怎么从ET退出,什么罗拉事件,不知道是往事不堪回首还是灰郎“忘了”!后来兔子明白一点,那天是杨梅跟张敬之唠嗑,没准灰郎忽略了她在听,或者听到些什么……


46、灰郎的心事

四月中旬四合院项目正式开工,兔子照实忙碌了一阵子,还好家里有个出谋划策的“贤内助”。
都是熟知的施工队伍,这也让她省心不少,不过每日自少不了去看一趟,她答应过灰郎会尽心尽责。
偶尔周笑缘也去馨园看看酒店的进程,经过近两个月的装修内部大体初具规模,只等着五月假期一过开始家具进场布置。
接近四月底灰郎的老腰在兔子的十全大补食物下基本痊愈,但是兔子在的时候他还是要装一装。
今天,笑缘去培新确定内部家具样式,先到地产部跟相关施工总监碰头完毕,她拿着确认的文件到曾明那边盖章。
灰郎这个接头人当的不称职,虽说前期他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但是收尾阶段他无故的失踪,搞得笑缘也“假装”了几天无头苍蝇。这不现在有了新接手的就是曾明,好在过了五一家具一进场,设计费这边就能全结清,装修费是单签的合同有保质期,结款相对晚些时候,那也不是笑缘该操心的事情,她只想拿了设计费跟蓝心结算一下。
最近蓝心没了信息,她还是在帮维兹看租赁场地时,碰到曾经的一个同事还跟蓝心有联系,说了一句蓝心好像最近出国游玩了。
再次踏入熟悉的走廊,笑缘站在玻璃窗前望着外面的树枝,上次还是萧条现下绿叶成荫,春天都要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
远处传来喧嚣,似乎有很多人的脚步声朝朝这边行进,笑缘看到一侧有茶水间想也没想躲了进去。
一路人窸窸窣窣的走了过去,偶尔能听到几个人对话,大概的意思就是培新内部机构调整,姚辉接手投资这块业务,易董下马……。
看到声音渐弱,笑缘探出头正准备找曾明,孰料曾明是跟着这群人一起走,只是默默的走的很靠后,垂着头一副没精打彩。
“小周你来了,”曾明也顾不得惊讶,叹气的打了声招呼。
“是啊,一上午工作很多吗,看你很没精神?”笑缘口气轻松半开玩笑,心情决定工作效率吗!
曾明苦笑一下垂着头,带着笑缘进到办公室里。
正好小江和小唐秘书都在,她们二位笑着说:“曾大秘书以后可以脱离我们两个了,去地产部当你的特别助理,好特别哟!升职了要请吃饭那,是吧!周小姐……。”
笑缘联想到刚才听到的只字片语,心里有了点底,原来是灰郎出走这边大调整啊,想了一下心里有点感伤,随后带着笑祝贺曾明。
很快办完公事,曾明一脸惆怅:“小周上次电联之后见过我们易董没?”
兔子还是做到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灰郎啊,你真坏!
“没见,通过一次电话就是交代以后馨园项目找你,”笑缘爽快的撒谎。
四合院项目已经归到易裴昕名下,自然曾明也无权过问,他又叹了叹气。
“嗯,以后有事到地产部找我吧,”说完曾明随手拿着便签纸写了具体位置以及他的手机号。
“好啊,”笑缘拿着纸条挥手道别,还真是心里有份惆怅,这是灰郎上班的地方,灰郎还会回来吗?看来灰狼同志人缘不错。
回到家笑缘跟聊家常一样说了说已经跟曾明碰头的事,灰郎听着始终保持着淡定笑容。
一切在他的掌握之中,还是他彻底撒手了,在笑缘心底是个疑问。
下午他们提前吃了晚饭大概六点不到吃完,灰郎突然要求趁着天高月黑夜去一趟四合院。
兔子想算是消食也好,想着最近灰郎跟本没出门,是不是想散心了?
她开着车到达四合院前不远的小巷子,这个巷子口正好离福禄会馆不远。
“往那边再开点,”灰郎在一旁指挥。
兔子利落倒着车暗想:搞什么鬼,这是张敬之的地盘,这次就不怕那只老狐狸看见吗?
四合院项目施工时,灰郎明明嘱咐她要是看到张敬之什么也别说赶快跑路,这次难道是自投罗网?
“好了,停车吧!”灰郎非常满意现在的位置。
可以看到福禄会馆大门,不近不远别人刚好也看不到他。
“咱们下去是不是小心点?这个时间很容易看到,嗯,”兔子赶紧带上棒球帽,幸亏前两天她去工地觉得灰尘大放在车上,顺便摸出了太阳镜,哎,搞得跟特务一样,嘿嘿,像明星也行。
“这个样子,更容易看到的,”灰郎坏心一笑,用手按了一下笑缘头顶的棒球帽:“把墨镜摘了小心撞到墙,张敬之一会很忙不会到这边溜达,放心去吧!”
“啊,为嘛,你不去啊?”兔子咬牙,她大晚上去当监工还真是变态,呵呵,虽然今天她确实没去看过。
“嘶,腰又有点疼了,我想一会万一被张敬之发现我可跑不快,乖,你去吧,看看就回来,你不是说屋檐上描金图案需要敲定吗?”灰郎语气温温。
“奥,是啊,我都忘了会耽误工期,那我先去了,”兔子蹿下车子,蹑手蹑脚的贴着另一辆车转过弯跑了。
哎,一路小跑她一路叹息,怎么搞的跟小偷一样啊,不过说来也怪,张敬之就在附近应该知道易裴昕接收的四合院在装修,可真没碰到过他来呢,不管了,真是一些怪胎,兔子嘀咕着朝四合院迈进。
敲定图案时间很快,笑缘又大致看了一番,都是熟悉的装修队伍自然活计做的漂亮。
一轮新月升起,笑缘顺着院墙边方便施工开的小门走了出去,转过小巷子本想到大门处再看看,听到大门口有几个人说话她顿足。
嘿,这是谁啊,没事大晚上的跑到别人门前晃悠。
这周边到是胡同保护区难免有参观的游人在其中溜达,不过这个时间碰到还是头一遭。
兔子探着脑袋往过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看到张敬之站在其中。还有呢,侧影那应该是唐显,她去培新时看到过几次,莫非是来找灰郎的还是怎么着?
今天在培新听到的那些话,笑缘并没有告诉灰郎,她自觉灰郎不说她也不想多嘴。
这帮人接着要往回走,就是要经过笑缘这个巷子口,于是兔子缩了缩头往里走了一截,这块路灯昏黄外面应该看不清楚,但能断断续续听到他们的谈话。
“这家伙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说老易是去旅行了?”
“没跑远,不然这宅子怎么还装修。”
“我问了,人家施工队就说有人托付,别的没提,”张敬之笑着说:“这个老狼,就喜欢吃独食自己闲着,耍酷。”
“唐显今天正式接任培新的董事长,感觉如何那?”张敬之抑扬顿挫的声调,明显他在调侃。
“你怎么不问老姚,他小子接了老易那摊子,我还不想要呢!这位创始人是道德高尚让贤,我稀罕啊!”
“吴东你回来吧,我跟你换还不成。”
“今天是培新成立日,老易他还真是撒手不管了,连这个日子都不回来,赶明回来一定暴打。”
“不会真云游去吧,你不是说他有当和尚的潜质”
“哎,张敬之是你说老易见了杨梅都没反应,下文呢?”
“哈哈,下文不知道,就是没准他想不开出家了,也好,那我接手他这四合院……,赶明去佛教圣地找他一找,”张敬之开怀一笑。
几个人如同少年一般打起嘴仗,一点都不像举足轻重的商场人物。
笑缘听灰郎说过一些这几个人,他们里面唐显、张敬之是从小认识的,姚辉和吴东都是大学时候同宿舍的哥们。
人家其乐融融,灰郎呢?
兔子这才明白,灰郎不是为了来看四合院,是知道每年这个日子都在福禄会馆聚餐,要把车停到那里。
真是个怪人,兔子一边腹诽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跟在那帮人后面。
她在接近停车的位置躲在一侧继续看前面的几个老男人,直到他们互相“打闹”完毕陆陆续续进去,她才来到车前。
兔子还是能感到灰郎有丝变化,眼神游离在前方的夜色里,等她上了车半分钟后,他才问她:“看完了?”
“奥,你呢,还有事没?”兔子顺着灰郎的视线看向福禄会馆问。
“没,回去吧,你也累了一天,”转过神来灰郎依旧淡然的笑着。
兔子答应一声,心里装了点什么。
她把灰郎送回家,即刻说突然想起了要回同有去拿点东西。
灰郎点头应了声自己走进屋里,这次忘了装以至于正常的让兔子觉得他不正常。
看着那个有些孤独的背影,兔子吐了吐舌头暗想:易裴昕、培新集团应该是你创建的吧,干嘛自己不要了还一副失心落魄呢?挠挠头,笑缘自有思量出门了。
夜晚是寂静的,易裴昕独自躺在沙发里只开着一盏台灯,迷迷糊糊的回忆着以往的点点滴滴,为嘛今天要去看呢!
算是临时起意,他知道自己这次要放的彻底,看到那帮人依旧笑闹仿佛回到昨天,一幕幕。
是啊,他觉得这就足够了,什么东西不是有过就好了,何必纠结于多少,自从集团北上以后他已经打算好,唐显是学建筑出身显然培新在北京立足,地产是发展的探路石也是今后的重点,这二年发展的相当成功,培新新任董事长非他莫属。
吴东一直镇守着培新的大本营,他们培新是靠投资换来第一桶金,真正成长是靠环保生物产业起家,在沿海开发区有诸多厂房,S市是他们的创业地。
姚辉合适接收他原先主管的投资,本来姚辉就是学金融的,一直打理集团内部的统筹,他该放下了,想着想着慢慢闭眼感受这份满足……
夜持续着该有的静怡,门口渐近的脚步声融汇到其中,灰郎以为他是幻觉,屋内一瞬间被烛光点亮,微弱的但是温暖的,兔子捧着一个不大的蛋糕臂弯里还跨着装满啤酒的袋子笑意盈盈的朝他走来,那个声音不大:“灰郎,今天是培新的生日,生日快乐啊!”


47、兔郎自白书

兔子眼波流转里屋子在她眼中皆蒙上了一层橙色的雾,眨了眨眼她确定自己这不是醉了。
啤酒度数不大,她喝了几罐呢?
那端灰郎依旧不疾不徐的喝着,唇角溢出的笑让兔子看着有吞噬的想法。
哎,这样可不好,兔子掩唇打了个酒嗝,低着头摆弄着盘子里的奶油蛋糕。
浓郁的奶油与清甜的黄桃组合,挑起一块含在嘴里让它们慢慢融合,甜的、滑的让她沉醉的。
再试一次的想法在兔子心中扩散,试什么?
“灰郎啊,你后悔了?”兔子蹙着眉头看着闷头喝酒的他,一头灰色的发闪着的,兔子认定那一定是寂寞,于是她问了。
“嗯?”闪亮的星子在兔子眼前一晃她失了神,灰郎的眼睛不像是经历世事的,现在有着孩童的纯净黑白分明。
“你看出来了傻丫头,比之前聪明了,”那只温暖的手掌伸了过来在兔子一蓬乱乱的短发上搓了搓,乱上加乱。
“为什么,我想不通哒,留在培新跟放下它再去创业没什么两样啊,悠闲着你不寂寞吗?”兔子迷蒙着微红的大眼望啊望,还是看不透灰郎黝黑的眼眸,些许是承载的东西太多了?
“累了啊!”灰郎没有回话唇角的笑意延伸,他也拿起一块蛋糕慢慢品味,这是兔子自言自语摇着脑袋问的问题。
“倦怠期,”灰郎轻轻的回了几个字,慢慢的讲了自己如何变成狼的故事。
之前兔子听过片段,但是没有这么深入的剖析过一只“狼”的内心世界,显然她是乐意的。
灰郎低沉的声音就是留声机里昨日重现的老歌在屋子里回旋着:“我在青海出生,我爸妈都是知青,他们的故事很通俗,因爱而生结合,但是身世是背道而驰,姥爷姥姥是纯红色的在部队职务算很高,爸家的爷爷奶奶我没见过也是那个年代迫害致死的,这段恋情不被看好,我妈有股执拗,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为了跟我爸结婚与家里决裂了,我第一次来北京是十岁姐姐十二岁,因爸去世她才跟家里复合,妈妈她还是执意留在青海那座我出生的小城,姐姐留在北京,我跟着回去了,直到有个机会可以转户口十四岁吧,才再次回来,之间偶尔探亲跟唐显他们也是在假期里不打不相识的,妈妈一直留在那座小城教书,总叫她回来她说没几年就退休了,以后我回去给你们看孩子住你们买的房子,她这么说其实是宽慰我们,大概是那个小城装着她一辈子的牵挂吧……”灰郎喝了一口啤酒润了润嗓子。
他抬眼看到兔子眼冒泪花儿时,拍了拍身旁空出的地方,那只兔子乖乖的坐了过去偎在灰郎身旁。
“后来在北京上学有了现在这些朋友,上大学时就想好了要做到最好,努力读书去了A国继续深造,其实我也是个俗人,挣钱是这一切背后的动力,我要给我妈买大房子,呵呵,让她在我跟姐姐身边生活,所以我努力着,也许这样的我不应该在那个时侯恋爱,爱情是一件奢侈品,对于杨梅我有我的愧疚,她跟别人订婚,我也有错,事物都是有两面性,是吧?”灰郎仰头一罐啤酒清空,仿若把以前的激情岁月饮尽。
兔子用头蹭蹭灰郎的肩头,靠在这个怀里暖烘烘。
头顶一阵沉默让她慢慢开口:“我,”有点觉得难以启齿,脸颊发热了,但她想要敞开心扉:“我喜欢过一个男生,从十二岁开始跟做梦一样,用了十年时间,这个清明节我在家遇见了他,我才发现恨没了、爱散了,当成回忆就好了,这是初恋。石磊你也见过的,我自己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不能一贯的怨天忧人,习惯不等于爱,想通了自省之后心敞亮了,生活还是要继续……”这次她都说明白了,如果要放下过去再试一次,不能重蹈覆辙,兔子微微一笑,一双手绞着她很紧张,哎,是谁让她抛开前嫌去主动坦露心声呢,每个人都有秘密,此刻她愿意跟灰郎分享。
“这是自白书吗?”灰郎揽着兔子靠在沙发上,怀里的这个小女子轻柔的身体,淡淡的茉莉花味,认真说话的样子,让他有了久违的悸动,撩拨着心里最最柔软的地方。
“你也是,呵呵,”轻笑着兔子放开顾忌,一双细白手臂攀上灰郎的肩头。
她颤颤巍巍,闭上眼睑送上香吻一枚,不为别的就为她要再试试,试着全心全意再爱一个人。
他的唇是暖的有淡淡的酒精味、蛋糕的甜味、还有跟她促膝谈心后那抹知心的味道。
室内有轻轻的喘息声,客卧里窗帘半掩着月光透了进来,开着的窗户缝隙里倾入夜来香,为这迟来的缠绵添加些许艳色~~~~
酒不醉人人自醉,心事明了后,我们可以坦诚相见。
***
五月是春夏交接,一早起来兔子洗刷刷,嘴里的白色泡沫在吱吱唔唔的歌声中飞起,脸颊上飞起粉色的红晕,她爱这种季节交替,就像是她此刻快乐的心境。
兔子昨晚很“陶醉”,不然灰郎为嘛此刻还在床上睡着?
嗯,其实咱们灰郎是半夜总被兔子醉酒后不安分的小手撩拨,他一夜没怎么睡好。
情欲是可以有,但不能一晚上精尽~~~~~~~人亡吧!
嘿嘿,兔子偷笑着皆因最好奇的答案有了,关于ET辞职罗拉事件。
灰郎在跟她卿卿我我的当口,她呢喃着问了,原来自己就是很八卦还很在意人家灰郎的旧情事,俨然一个妒娘。
在ET灰郎是从底层做起,这个就跟奋斗史一般,灰郎没仔细说是兔子自己杜撰的,她想八九不离十,三年后灰郎有了自己的工作小组成为ET的新星。
罗拉是跟他们ET合作的会计师事务所进驻的清算师,工作中产生了情愫。
灰郎也是要娶妻生子或者说偶尔有点恋情,这个兔子不介意,呵呵,那是昨日星辰昨日事。
在合作的第二个项目里罗拉盗取了灰郎的资料,那时灰郎已经萌生退出ET自己回国独立门户。
他也考虑过自己跟罗拉之间,罗拉表达过她不会离开生长的A国,对于这件事情后来灰郎带罗拉扛下了“罪名”。事后灰郎在调查中了解到罗拉帮助的人,是他们ET跟别的公司将要收购的公司,那个公司是罗拉父亲的公司。
她父母离异多时一直不与人知,再确定了ET没有太大损失后,易裴昕没有公布答案引咎辞职,次月罗拉辞职,半年后有人发了澄清信函给了ET,而此时罗拉继承父业,发函的人显然不是灰郎,他说的断断续续,兔子大致明白那个人是罗拉。
过去谁没有呢?
兔子要的是现在~~~~~~~~~,继续哼着小曲在春夏交接的清晨里吹着温暖小风她提着早点往家走。
嗯,待要开门时,才发现大门是虚掩着,门里传来说话声,是谁一早来访?
兔子眨了眨眼心跳加速度,看来跟灰郎一起日子也很波动。


48、灰郎家族之家人

“艾绵绵你不要揪了,这个……,”灰郎有点着急的声音,显然兔子回来看到这幅场景,会不会倒霉的是他。
“这不是兔子吗,耳朵不够长,”艾绵绵小妮子抻着多宝的耳朵问。
多宝缩着脖子哆嗦,这是什么日子啊,昨晚它睡醒后四处寻找人影这才发现它家主人不知去向,用脑袋顶了顶客卧的门也不见顶开,只好缩到沙发上寂寥一夜,哎,大早晨补个眠吧,竟然有人揪它的耳朵:汪汪汪,有史以来多宝第一次大声发泄不满。
“是狗,不然兔子不会这么叫,是吧,老舅,”艾绵绵抚了抚多宝的头,将它放回原处。
俗话说的好狗急了跳墙,小艾姑娘很了解,也因为另一个人影引起她注意。
“姐姐好,早餐买回来了?”艾绵绵甜甜一笑,看到笑缘手里的早餐觉得有点饿,她就这么自来熟。
“奥,早晨好,”笑缘一脸尴尬,这是啥情况哩,一个满头卷发有点婴儿肥的圆脸娃娃,一身粉嫩的小裙装不过六七岁的模样。
“妈妈,有个姐姐来了,你在干嘛呢啊,”艾绵绵对着楼上狂热的喊着,她妈妈易裴薇到楼上找东西去了。
“叫阿姨,艾绵绵,笑缘这是我外甥女,”灰郎站起身来站在兔子身旁,贴心的接过早餐,这边蹙起眉头看着他外甥女。
“姐姐,”艾绵绵看到笑缘跟她一样有一头自来卷亲切感自然来,“老舅你头发都白了别跟人家站一起,影响市容,”翻了一记绵绵不绝白眼。
“我哪有那么老,叫我小舅,”灰郎板起老脸假装一本正经。
“真OUT,我们同学有老家在东北的,人家说亲你才用老称呼呢,”艾绵绵做了个鬼脸,这时楼上的易裴薇也走了下来。
兔子有点手足无措,一早晨就来个亲人见,她无福消受啊,胃疼。
“小昕,介绍一下,”易裴薇笑意盈盈不疾不徐。
笑缘怯怯的望了过去,灰郎的姐姐身材玲珑脸上突现的酒窝让她有了一丝亲切感,不过这个称呼就很那啥,蜡笔小新?
“易裴薇是我姐,这个小毛头我外甥女绵绵,这是我的“老朋友””说完后灰郎促狭一笑,来回指了一下,动作很潇洒好比那白衣胜雪的一代剑客。
呵呵,老字可以这么解释,“亲”,外甥女说的啊,不然介绍“爱人”肉麻,兔子会脸红呢!
“妈妈,小舅很狡猾啊,”艾绵绵只有七岁瞪着古灵精怪的大眼洞察出来。
一家人,一桌子饭,不同的是此餐人多了两个。
笑缘热了些牛奶烤了几块面包,调了两个小菜,煎了几个蛋,这些对于巧手兔子并不难,美味早餐出锅。
期间艾绵绵跑到厨房对着她问东问西,最后叫了她一声小舅妈后得意洋洋的回归客厅,搞得兔子脸颊热辣辣,堪比著名川菜麻辣兔丁。
哎,现在的小孩子真难应付,绵绵小姑娘甜美的长相看似无害鬼点子极多。
“嗯,易裴薇一大早你来我家就是为了蹭饭,我姐夫艾正伟呢,”灰郎不忘给笑缘和艾绵绵一人夹了一个煎蛋。
“给我一个啊,”易裴薇嚼着小菜说,这才得到来之不易的煎蛋一枚。
“家庭聚会去了,我是绕道过来看看你,不然你小子死了也没人知道,快一个月了在家修炼呢,我还以为你出门旅游了,姥姥那天吃着你托人送的柴鸡蛋还唠叨呢,小昕哪去了?”易裴薇说完拍了拍弟弟的头,哎,鹤发童颜啊,难为咱家帅哥了,她看着还是满眼激赏。
“这几天回去看看,”易裴昕没躲过姐姐魔掌,继续喝了一口豆腐脑琢磨一下:“你来这儿怎么跟艾正伟说的,不要让唐显那家伙知道了,哎,估计也就快知道了,”艾正伟他姐夫是唐显的表哥从小一个军区大院的,呵呵,职位也是政委,加起来很搞笑。
“哎,老舅啊,我小叔早知道了,我估计的,人家是黑头发可聪明了,”艾绵绵吃完饭窝在易裴昕一侧笑着说,不忘了摸摸灰郎的胡茬。
“不许出卖我,叫小舅,唐显是小叔我是小舅对称嘎,”灰郎抗议捏着小娃儿的脸颊。
兔子从没看到过如此“狼狈的灰郎”,不禁自的放松了一颗心掩唇窃喜,啊,一山更比一山高,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早饭是温馨的,吃过以后易裴薇带着艾绵绵玩了会,期间多宝使出浑身解数代表主人讨好客人,它容易吗!
当然多宝也得到了全身按摩,哎,舒坦啊,这是贵宾级待遇,未必当只狗狗不好,它还是一只有好吃懒做猫性质的狗。
兔子自己默不作声的来到厨房收拾碗筷,当然灰郎是会相伴。
“笑缘,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易裴薇带着绵绵一早来,”灰郎眼露愧疚。
毕竟他们才和谐过的一早就跟他家人相见,他觉得兔子会很尴尬,那份心疼攀升。
“没事啦,你出去陪陪姐姐啊,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兔子被灰郎关心,搞得心头酸酸甜甜感觉很微妙。
他们的关系发展很快,也许速食时代别人谈恋爱一个月都有可能结婚,谈三天可以上床,可她始终不习惯太快,但又莫名其妙对灰郎不排斥,还有相当的熟络感,就好像是她遇到他已经很久。
收拾完毕兔子静静的来到客厅,易裴薇正好也要带着艾绵绵去参加聚会了,临别时易裴薇特意握了笑缘的手亲昵的说:“笑缘,有空最近让易裴昕带你去姥姥家看看,姥姥姥爷肯定喜欢你,水灵灵的好姑娘,呵呵。”
艾绵绵适时告别:“小舅妈明见,”说完藏在妈妈身后。
兔子听了自然脸红,硬着头皮道谢,她不太会在这种家庭亲情下客套,她们家亲戚很少。
灰郎趁着兔子低头之际挑着眉角瞪了他姐一眼,他家兔子害羞哒,灰郎很不爽。
不出意外的是那对“妖孽”母女,带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渐行渐远。
这天下午灰郎左右思量一阵子开口说:“笑缘啊,收拾东西我带你出外两天……,庆祝五一假期。”
兔子也没推辞,他们要去哪里,莫非打着假期的幌子逃跑,易裴薇说话她能感到字里行间表示唐显一干人等可能知道了灰郎的老巢,欲要是时候来围剿,哎,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灰郎啊,带我们兔子生活在波涛汹涌中~~~


49、物以类聚的灰郎一族

一大早天蒙蒙亮过之后,周笑缘背着双手跟在灰郎身后穿梭于果树之间。
这全部拜灰郎所赐,他说:早睡早起身体好,还要进行晨间有氧运动。
周边弥漫着瓜果梨桃带出的香甜味,伴着新鲜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偶尔衣服还被露珠沾湿,晨雾中他们信步走来,颇有世外桃源的感触。
这就是行事诡计多端灰郎的“浪漫假期游”。
实际是把兔子带到了他们曾经来过的采摘园,原来这是灰郎他老人家开的,这次五一假期灰郎给几个管理人员放假,于是兔子被抓来顶包当苦力。
是不是干活之前都要喂饱啊,答案是。
这不,他们一早刚吃完农家有机健康早餐,灰郎带兔子溜溜达达名为消失,其实兔子暗中腹诽,一定是让她熟悉地形,耻笑她没有方向感。
虽说这是事实但是身为脸皮薄的兔子还是不想承认,一路上灰郎耐心的指出这个地方是位于采摘园主体建筑的那个方位,附带交给兔子识别园子里的标牌,还有用前后左右代替东西南北解释。
“笑缘啊,你嘀咕什么呢,不喜欢这里吗?”灰郎伸展臂膀,顺带为兔子有点凌乱的发型稍加整理。
“哪有,喜欢的很,”其实说的有点勉强,本来五一笑缘计划看看宅女之家的两位好友去,这下子泡汤了。
“我知道你喜欢,那咱们多住几天吧,这两天四合院那边也不用去,”灰郎低头的瞬间看到兔子倔强的撅着小嘴,乐呵呵的逗弄,哎,大叔啊,你好无聊!
“好吧,我要报酬的,”兔子一摊掌心,心里确把灰郎数落了个遍,但转念一想也不能白当苦力啊,回去的时候要跟灰郎讨要一些新鲜蔬果禽蛋送给孕妇何牧梓。
“那我需要考虑考虑,呵呵,”灰郎开怀大笑,手臂一代把兔子圈到怀里,这里自然没有什么人烟,他也不介意耍点暧昧。
哎~~,兔子脸颊嫣红,怪自己又惹到不好惹的人物。
***
兔子摸着还在发热的脸颊在花圃里整理,这个晨间运动也包括那啥,当然不会激烈到滚滚,想起来她就觉得血压升高心跳加速。
灰郎原来是个“色”狼,当然她也承认自己其实也挺主动。
哎,兔子叹息大概自己要到更年期了,才经不起美色的诱惑~~~~,想着什么舔了一下湿漉漉的唇,还有淡淡的青草味,奇怪狼是肉食动物,她家郎到随时是那好闻的青草味!
这个采摘园附近有好多度假村、别墅,因此生意兴隆。
其实没打什么广告,比较符合灰郎低调的作风。
这里主要是给城里一些高端会所餐馆供应有机蔬菜、禽蛋之类的农产品,还给一些花坊供应花卉。
所有员工来自附近的村民,还有有几个管理人员也在附近有住所,大家没啥级别区分,平日里看起来朝夕相处关系融洽,亲切的就像是一家人。
灰郎不参与管理,雇了有有经验的管理人员,他就是个甩手掌柜,当然也是平易近人的,整天笑脸相迎,大家对他也不见外。
此时的灰郎已经没了易董的深沉和内敛,传说中投资圣手的影子,俨然一个邻家小伙,活力四射。
花架子基本整理完毕,这不算是体力活,就是园子考虑五一假期会有一些散客来光顾,把可售的花卉都插上一个牌子标注一下名称以及价格。
笑缘整理完毕已经接近午餐时间,这会也开始忙碌起来不断有人到花圃里询问价格,兔子想午饭大概会延后。
灰郎则在采摘果子的大棚口负责称重,与笑缘所在的花圃遥遥相望,偶尔他偷懒跑过来给兔子送个刚摘了洗干净的果子之类,忙的不亦乐乎。
笑缘是爱摆弄这些花花草草的,曾经有个愿望是开间花店,仿佛这是每个爱幻想的女孩子的一个梦。
这不正在花圃里靠门边的花架子后研究研究花卉的名称时,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麻烦问下君子兰这里有吗?”清脆的女声大概二十出头,温文有礼。
笑缘探出脑袋看了一下眼前的女孩,一身休闲有点书卷气,不过仔细看行头都出自大牌:“往后走有大盆的花儿,”笑缘答。
“我想要些白色的花儿,里面有吗?”显然这姑娘对选择花卉没啥概念。
笑缘这才看到姑娘披着的外套下露出胳膊上戴着孝,奥,原来是这样子,笑缘明了解释:“往里走大概五十米,左边有白色的花,我是来帮忙的具体花名没记得,不过每个花下有花牌,那边有手推车,你要是搬不动那边有穿工作服的小伙子,你可以叫他们帮忙到那边问他们也可以,”笑缘说完把头缩回来隐身花架子后,继续研究花名。
女孩客气的说了一声谢谢。
过了大概半分钟,那个女声再次响起:“爸你过来,帮我给妈挑点花儿,姥姥刚去世妈她心里不好受,我想着过了这个月带她回新西兰,你说呢?”
“我在呢,也好吧,你跟她商量下到时候提前订机票,”一个略显为沙哑的男声。
耳熟的很,笑缘从花架子的另一边缝隙里好奇的扫了一眼,心口震荡一下,那个回话的人居然是王阔!
怎能不让笑缘吃惊,一则前一周王阔的司机刘兴刚跟笑缘通过电话聊家常,说是王先生还在新西兰呢,他最近可是清闲多了。
二则,认识蓝心这么多年,蓝心的嘴里始终咬定王阔单身,她可不是小三,以前在公司也没听说过王阔有妻子之类的。
这么大个女儿出现,肯定不是说王阔现在移情别恋找了个老妻,仔细看看那个女孩儿跟王阔有些相似的长相。
笑缘顿悟这明明就是王阔原配妻子生的孩子,这个秘密埋藏的可深啊!怪不得前些年王阔说结婚,但蓝心不结婚,这会儿蓝心要结了,王阔又没了意思,笑缘曾安慰蓝心说,王阔为了要孩子也要结婚的,让蓝心别灰心,当时蓝心一脸烦恼,这回笑缘才明白缘由。
人家的家事跟笑缘是没交集的,兔子心里有点点小别扭,是她不想承认自己这么多年交的朋友原来形同陌人,从没把她当朋友讲过心事。
断断续续耳边传来父女两个的对话,笑缘一知半解也才恍然大悟王阔近年来想移居新西兰的真正原因是,一双儿女都在那里留学,这次是老丈母娘突然去世才赶紧回来的……
这边渐渐安静了,兔子继续她的花卉知识学习,再次被外面的喧嚣吸引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空旷的场地里停了两辆吉普车,显然是认识这里的人,不然不可能把车停到这儿。
采摘园有专门的停车场,吉普车里跳下来一个熟悉的人影,是张敬之、接着是唐显,还有几个不能确定有点眼熟,有男有女还有小孩子。
兔子在花圃的落地玻璃里藏起身影,只露着半张脸看啊看,心里又是一阵紧张。
躲不过了!她是挂心咱们灰郎。
显然从大棚里被迫出来接待的灰郎很是不爽,蹙着眉头,正在跟张敬之交流着什么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奔到灰郎跟前,抱住灰郎的腿好不亲密。
兔子叹息一下,这要不是见过灰郎的姐姐知道灰郎没啥子嗣,还以为是父子相见两眼泪汪汪的场景呢。
远远的看到张敬之苦着一张脸,以及那个小男孩跟张敬之相似的侧面,笑缘揣测那一定是这位张拽爷的儿子,原来她家灰郎不仅有人缘还有孩子缘,不一会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子也扑到灰郎身上。
再次转过眼看其他人的时候,笑缘才看到王阔已经出去了,主动上前跟唐显打招呼。
大概是在不久前的某次地产界什么会议上见过吧,接馨园时还听蓝心说过,王阔没见过唐显呢,哎,现在什么事情都能发生,笑缘也没啥心情揣测。
打了一个激灵,笑缘这才回神发现灰郎不着痕迹的望着花圃她隐身的这边,接着灰郎用手背掩唇似乎笑的很开怀。
兔子蹙眉,她看那是不怀好意,哼!
灰郎瞥了一眼正跟王阔寒暄的唐显,那抹笑意加深,随即做了个遮住半张脸的手势,意思是兔子啊,这边能看到你那半张脸。
兔子一咬牙缩回了脑袋,对着花架子嘟囔:灰郎真阴险!
外面灰郎笑的开怀,引起张敬之的不屑,他觉得老易同志最近该去看看医生,特别是精神方面的,时不时的大笑真让他看不过。
直到王阔走了,灰郎才迟迟而来,这一来还带着几个拖油瓶,包括昨日刚见过的艾绵绵。
绵绵姑娘不认生的扑到笑缘跟前,这让笑缘多少有点受宠若惊,难道两千后的孩子都是用扑表达友爱,总之绵绵就是个自来熟。
这边灰郎简单说了几句,张敬之、唐显以及吴东、姚辉、还有艾绵绵她爹娘陆陆续续在午饭之前会到齐。
那边他家外甥女对着一帮子小朋友拍着胸脯介绍,这是我亲爱的小舅妈,艾绵绵我马上也会有弟弟妹妹了……
一番言论搞得笑缘很囧,她发觉无论在灰郎他们家人谁面前,她的脸皮子都是薄的且易红!
***
接下来的时间笑缘并没被打扰到,等到那帮人陆续到齐后,艾绵绵带着易裴薇过来找笑缘吃饭。
笑缘静静的坐在餐厅的一角,后来还是张敬之硬拽着她把她引到灰郎跟前,自然灰郎白了一眼事多的张敬之。
这种场合他知道兔子会不自在,一堆陌生人。
本打算让兔子安静的吃个饭后在慢慢介绍,这下可好,张敬之打乱了灰郎的如意算盘。
“我就说老易是金屋藏娇,你们还不信,”张敬之得意的昂起头。
“易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在工作场合中看似有距离感的唐显,私下说话也是很“俏皮”。
“吃饭吃饭,来我这儿白吃白喝,还要怎么地,”灰郎充分的发挥"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的本质岔开话题。
一阵唏嘘声之后,大家开始有说有笑的吃饭。
不时几个小朋友跑来跑去,偶尔路过时会停下来看看笑缘,尤其是张敬之的儿子闪着大眼问灰郎:“易爸爸,绵绵说这个姐姐是她小舅妈,那是我的易妈妈还是易姐姐啊!”
童言无忌引得大家一阵的嬉笑:“叫易妈妈,”小看他不是,咱家灰郎揽住兔子自豪作答,还不忘了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兔子碗里,兔子怨念的嘟囔:这又不是喂猪呢,当然仅限于心声。
一顿饭吃的舒爽,灰郎把兔子罩的恰到好处,不让以张敬之为首的诸位好友们看好戏的得逞,也会让笑缘跟诸位女眷们熟络起来有所交流。
假期就在这样热热闹闹中度过,笑缘偶尔听到他们几个大男人规劝灰郎回到培新,后来呢也不知道怎么达成协议,这些人物也不谈论公事了,大家就是放松心情一起度假玩乐。
回城的路上,笑缘经不住好奇问灰郎:“你还回培新吗?”
灰郎坦然答之:“记得小时候我们有句话,梦想有多大、心有多大,我现在心就这么大,”说的时候比划一下笑缘,搞得兔子又红了一张脸。
哎,她想以后她可以不用涂抹腮红之类的,这不是天然的。
得了这句话,笑缘再没问过灰郎的想法。
她逐渐明白灰郎想要的和能做的,就是现在的生活,平平淡淡琐琐碎碎,确也真实。
也不是说灰郎没有能力驾驭现今发展更快的培新集团。
只是说此人志不在此,集团将来发展的方向不是他的专业也不是他所擅长,还有他感觉自己缺失了为培新事业奋斗的激情。
必定完美的灰郎会觉得自己做的不如他的其他伙伴好,虽说也不见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呵呵,大概是灰郎给自己退休找个理由,他的理想生活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一亩地,家有贤妻兔子,足矣!
兔子呢,她想要是灰郎,她会有豢养的,也是再养一株成熟的花儿、适合自己观赏,不会觉得累。


50、兔子和灰郎(完结)

工作和生活运转正常~~~
时间也在这种小温馨中慢慢趟过,眼看就八月初了,知了鸣叫、花儿艳了、绿树成荫、天气炎热,北京的盛夏迫不及待的光临!
笑缘拿着芭蕉扇,坐在同有二楼的办公室里赶工,伸了伸窝了一晚的胳膊腿,看着已是午后的天,眉眼弯弯随即喝了一口清茶,一派写意人生的感触。
五月底结束了馨园的项目、六月初结束了ET项目、又零散的接了几个老客户的单子,都是奥运后急着装修需要提前设计的……
其实,豢养灰郎不难吗,呵呵,一点不难,万事具备后,做任何事情都顺了很多~~~~
近两个月没见蓝心,昨天却意外的接到她的电话,于是约在今天下午见面。
笑缘不喜欢欠钱,这次算清了以后再说以后的事吧,她感叹一下。或许跟其他朋友一样渐渐不联系了,不然这两个月她给蓝心打过电话此妮子不是在老家就是出国遛弯,生活仿佛又是滋润起来,没有提过王阔,笑缘会让自己看见的化成灰烬掩埋在起来。
四合院好不容易在七月初赶着收工,最近灰郎都忙着看家具摆设,不亦乐乎!
她加班的时候就不回灰郎家,虽然某人大声抱怨过几回,忍不住时还是会顺道来看看她。
在兔子看来,没确定天长地久前,各自有点生活空间是一件极好的事情,想到此时笑缘不禁嘴角上翘,打开手机看自己偷偷给灰郎拍的照片窃笑,怎么越看越顺眼,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兔子!
合伙人蕴茉说她八月底要回来,现在同有又招了一名马上要毕业的设计系学生左左,看着这小半年的成就,兔子很满足的站起来活动腰身,这算是有了一方小天地吧,她很满足。
***
公司门外的二环护城河边,一辆乍眼的银色跑车停在那里,车里走出了一对时髦男女靠在车旁,这让笑缘想起了辣妹与小贝,那份张扬作秀十足,颇具星味的POSE。
兔子酝酿一刻这才确认是蓝心,蓝美人改变了以往的乖乖公主路线,以短裙吊带上阵,热辣的风格与盛夏映衬。
“笑缘我来了,”蓝心摘下太阳镜挥了挥手臂。
一旁的帅哥大概是因为室外炎热的缘故不太高兴,勉强出于礼貌冲着笑缘点头。
“这是沈斌,我未婚夫啊,”蓝心由心底自豪,娇吟道。
“奥,恭喜啊,什么时候结婚呢,”笑缘不会大惊小怪,带着微笑回问。
她不久前跟刘兴打电话唠嗑,刘兴说王阔今年都不会回国了,这么算起来蓝心这个样子也是正常的,蓝美人最大特质见好就收。
“八月八,不在这边办,在大连举办,到时候有空去啊,沈斌你不记得了,哎,也许我忘了说了,是我一个发小啊。”
蓝心雀跃着走到笑缘跟前接过装钱信封的同时跟笑缘耳语:“不错吧,他们家是开矿的,所以说男大也是十八变,我把跟王阔在一起买的住的两套房子都出手了,车也卖了,可能以后很少来北京了,我爸妈回老家住了,我跟沈斌在大连定居,别墅都买了……”
看着绝尘而去的银色跑车,笑缘心里有点点惆怅,她跟蓝心算不算朋友,这刻也不重要了,好自为之吧!
还有蓝心似有似无的提了一句,她最近接到一条石磊发的短信,说是石磊将于这周末举行婚礼,欢迎亲朋观赏等等,他们之间本有隔阂,心照不宣这条石磊是想给笑缘看的吧,也是通过蓝心成功传达。
那个周末笑缘办事恰巧路过了石磊办婚礼的酒店,看起来门庭若市热闹非凡,横幅上有石磊跟小娇妻的大名,笑缘淡淡的笑了下,前尘往事这次算是尘埃落定了!
很久之后,她跟蓝心确实也断了联系,有次笑缘在国贸附近的临街咖啡屋等客户,看到了蓝心跟这个未婚夫拉拉扯扯似乎在吵架,自然这种场景她不便出门打招呼,再后来隐隐约约听以前的同事唠叨,蓝心结婚了,但是男方知道她过去是跟王阔不清不楚很多年,后来又引发了别的争吵离婚了,接着是分分合合……
谁是谁非也不与笑缘有关,她从不为此发表看法。
王阔把名下的地产公司转让了,仅仅留了物业公司,还有两栋写字楼的产权,移居新西兰不定时回国,刘兴成了其中一栋写字楼的物业经理也算苦尽甘来。
这就是笑缘熟悉的一些人们的事儿,昨日就像是过眼云烟。
***
八月八的北京一篇祥和静怡,大家都在家里等待奥运会的召开。笑缘早早下班回家跟灰郎一起看电视,并排坐着的时候兔子不忘了手舞足蹈的诉说着她的干儿子,蕴茉一对双胞胎宝贝的趣事,脸上生动的表情是灰郎从来没见过的。
灰郎嘴角依旧挂着他招牌的浅笑~~~~,算计着找个时候满足她的兔子,当妈妈,嘿嘿。
什么事情都需要有预兆吗?
答案,跟灰郎在一起,有些事永远不会预知,刺激无限!
昨晚他们还看奥运开幕式一起为中国加油,今早起来灰郎提了一个大大的背包带着兔子上路出发了。
一切东西准备就绪,灰郎给兔子留了一些收拾衣服的时间,事实上他们要去旅行,大件的户外衣服细心的灰郎早已准备完毕。
京城外的高速入口后过后,往前五百米的路边停车区域,一串吉普车颇为壮观的排着队。
笑缘仔细一看都SUV越野,不用说灰郎开到位,下车跟一些同是身着户外服的人打招呼,领了一个车牌放在车玻璃的前端,大家一起又把对讲机调到适当的频率,这样一车一部对讲机大家朝着塞外草原奔去。
兔子本以为是去个密云之类的野营,她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成为越野一族来个自驾游。
虽说她到是喜欢无拘无束的开车奔驰在旷野上,平时这种机会少之又少,市里的交通可容不得兔子撒野,这下子平时的遗憾都补了回来,这一路上是去西北游,大家的目的地是中蒙边境,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个惊喜。
灰郎靠车的副驾,不仗义的打着盹,一副享受的大老爷模样。
这个怨不得他不绅士不当“爱妻牌”,他家兔子爱开车到了着魔的地步,一开始时上路兔子就在一旁跃跃欲试。
灰郎起先还教导兔子,开长途他作为男人和一个长期喜欢自驾游的高手有责任开车,兔子不依不饶说这次有活地图灰郎导航,也有领路车她不会开错路。
于是灰郎拗不过兔子,日后里都是兔子开车除非她要休息,这一景观引得同个俱乐部的其他成员羡慕,他们凡是带着老婆的都是亲力亲为的开车,有谁会向灰郎这样子出门近半个月了还是满面红光,当然兔子也一样一点不疲惫,兴趣所在的事物兔子有的是精神。
***
他们一路北上先到了大同看了云冈石窟,继续北上进入内蒙到了乌兰察布往西行到了呼和浩特、包头、乌海,转到内蒙最大的旗额济纳,再到中蒙边境,回程是转而南下到嘉峪关,然后绕到敦煌,看时间在顺着甘肃折到银川……
越是到接近边境的地区车辆行驶越少,有时候行路大半天都看不到一辆车,于是碰到的车辆都会按下喇叭以示庆贺,这到是沿路来的一番趣味。
新修的宽阔笔直的柏油马路,蜿蜒在沙漠与绿洲之间看不到边。据说这边也是沙尘暴的起源地,天格外的蓝没有任何遮挡物的状况下,阳光在午后倾泻下来之晒得人皮肤发疼,一路行来灰郎当着称职的导游给兔子详尽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
当兔子闪着亮晶晶的大眼问时,灰郎臭屁的抿嘴一笑,胸有成竹的回答。
当然有些地方他是来过,没来过的不能事前准备查一查啊,呵呵,他还是很享受兔子有点点崇拜的眼光,也不介意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肤浅。
过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绿色,改成了一片汪洋沙海,人的心境由宁静转变为开阔,不到这里真是不知道自己生活的祖国原来可以这么大,幅员辽阔形容的真好。
地图上相关文字只是一种说明,可比不上这种身临其境的体会。这天,绕过了沙漠最古老的城池之一黑城,晚间大家不准备赶路准备驻扎在著名的怪树林,体会大漠苍鹰头顶飞、天地为家的豪迈侠客生活。
这边是允许驴友们驻扎营地的,只要交点适当的露营费,就可以驻扎,这也是自驾游的乐趣,一切从简回归自然。
PS:怪树林:是一片东西宽、南北长的辽阔地带。这里枯死的胡杨“陈尸”遍野,呈现出古老的原始风貌。冥冥之中,渗透出一股狰狞恐怖的气氛,令人毛骨悚然。这就是神秘的“怪树林”。
 胡杨林:传说它的生长总是和凤凰与鲜血紧密相连,这是一个多变的树种,春夏为绿色,深秋为黄色,冬天为红色,活着三千年不死、死后三千年不倒、倒后三千年不朽……
***
胡杨林美得沧桑、美得妖娆,看着蜿蜒腾跃的树干,你才能领略到生命的恒久与坚持~~~~
沙漠的夜里即使白天温度在高,夜晚也有寒气,兔子跟灰郎的自备帐篷是用特殊面料制成,基本能保证在这样的环境里可以舒适的睡一觉。
帐篷的高度有一人高,兔子估摸着就是一米九,灰郎穿着鞋进去正好不用缩脖子。
大家简单的吃了些可以自助加热的快餐,各自撒开欣赏沙漠的夜景。
兔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自然兴奋异常,拖着灰郎四处逛逛还不时做个鬼脸吓唬一下正在拍照夜景的灰郎,玩的尽兴一点都不像是开了一天车的人。
是啊,曾几何时她没这么疯过,笑的肆无忌惮,觉得自己就是鲜活的,好像自从跟灰郎在一起后这种情形越来越多。
“玩够、逛够没,明天一早还要启程到额济纳旗找个宾馆修整下,当天要到策克口岸呢……”灰郎牵着兔子的手,宠溺的说,往他们的帐篷走去。
“好啊好啊,咱们再看一会怎么样?”显然开了一天车还有力气叫的兔子,精力过剩。
她太激动了,对于她一个从小长在江南水乡的姑娘这等美景她是看不够的,兔子骨子里是个很“奔放的人”,她喜欢北方人的豪气。
就同她的星座,白羊座有极度的冒险跟好奇精神~~~~一旦爆发很“恐怖”嘿嘿。
“半夜看会是另一番滋味,”灰郎此刻不由着他的小女人,哎,明天他可不想看到兔子有一对跟多宝一样的黑眼圈,诱惑一下。
“真的,那你半夜叫我起来啊,一定,”兔子不依不饶的扯着灰郎的衣袖,灰郎只好咳嗽几下勉强点头。
谁能告诉他,原来咱们兔子是劲量电池广告上的兔子,电力十足。特别是月夜下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带着信任真诚让灰郎的心脏扑通通,他想如果能起得来他还是会带她看别致的夜景。
简单的洗漱后,他们并排躺在帐篷里,在兔子的要求下,灰郎揭开了帐篷顶上的一层布。
头顶上,天空星星月光顺着透明的塑料天窗映了进来。
兔子本是很寒的体质这会儿觉得有点凉,轻轻的靠在灰郎身旁发颤,但是一双大眼还是不肯闭上,狠狠贪心的看着头顶的景色,这种感觉真好,她可是舍不得闭上眼睛。
“冷了?”灰郎眯着眼感到一旁的兔子在动关切的问。
“嗯,”要是平时兔子一定嘴硬,她不喜欢麻烦人,可是今晚她很贪恋那个温暖的身躯。
一只大手轻轻拉开自己身侧的睡袋拉链:“到我这边吧,这个是大睡袋啊,”那是灰郎带着窃笑的愉悦声音。
“咦,嗯,”兔子懒懒的挪动了身子,就知道灰郎替她把这边的睡袋拉开,她骨碌一下卷到了一个热烘烘的空间里。
兔子入狼窝了~~~~
“暖和啦,”带着同样的温暖灰郎低头问。
“好多了,”兔子满意扭头转身说话,没料到灰郎低首如是被灰郎有点胡茬的下巴刮了一下:“哎呦,很渣也,”因意外声音透着些许娇俏,引得灰郎心脏漏了一拍。
“嗯哼,是吗,”灰郎坏心的把头更低了一些,那只大手在足够大的睡袋空间里探了过去拖住了兔子的脑袋。
嘿嘿,灰郎啊,他没把自己的睡袋拉紧,又在上面盖了一层毯子,可想而知活动的空间是很大很大,这~那啥、不知道有没有啥预谋!
“奥,啊,”兔子嘴被轻轻的擒住,嗯,短时缺氧后吸入的尽然是灰郎的舌尖。
妈呀,兔子脑袋轰轰,再这样寂静无声的环境里,仿佛彼此的吸允声是那么的真切,让她身体由刚才的冰凉极具升温。
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她慢慢的感应着灰郎那么近在咫尺的。
唇与唇之间是温热、柔软、沁凉、缠绵的,甜蜜与薄荷味混合着让人迷醉。
唇齿之间是相互依偎纠缠,就像是生根发芽般彼此熟知,她能感到自己口腔里的每个角落都有灰郎的印迹,这何尝不是一种坦诚相见。
“呼吸一下,”灰郎哑了的嗓音在耳畔犹如蛊惑,兔子吐了一口气,接着那个炙热的唇又琢了一下她的嘴角。
灰郎的胸腔里发出一声低喃:“你啊,自己总跟没事人一样,”哎,灰郎讶异自从跟兔子厮守以来,太容易被撩拨起情欲,他都要怀疑自己是否禁欲已久爆发积压~~~,可他从没觉得是在泄欲,他要的是自己呵护的小女人达到身心合一的愉悦,她也要快乐,他才会舒心。
“奥,”兔子把耳朵埋在灰郎的心脏位置。
她听到了,呵呵,那个冷冷酷酷的他心跳的好快,不知觉得一双小手贴上了因为刚才的激烈而T恤上卷的灰郎的结实肌肤。
他的肌肤在这样的夜里摸起来还是热的,兔子本着爱学习的心思用那刚被暖过来的手慢慢的抚摸着。
嘿嘿,当然她也忽略了自己这是在那啥~~~~~~调~~~~~~~~~~情。
既然兔子主动了,灰郎岂不趁机一下。
那个嗓音再次响起:“这次不怪我啊,”灰郎委屈的声调在兔子耳边响起。
她呢,早就被周身好闻安心的青草味弄得晕乎乎。
背后还是热的,那个大手掌从兔子滑溜溜的雪白背部,移动到前胸红果果处,揉揉的逗弄着,引来兔子一阵酥麻蔓延全身。
兔子抖了一下咬着唇角,她不要呻吟,这、这多、多丢人。
周围还有别的帐篷,啊,不对帐篷之间还是有距离的,四下也有不知是虫鸣还是什么,偶尔的吱吱声,所以她没控制好,还是小小的哎呀哎呀~~~
“不舒服啊?”灰郎越来越低沉的声音带着性感,兔子勉强说了一声:“不,”哎,她真不容易,害羞的同时不小心垂下手臂。嘶了一下,她碰上了灰郎凸凸的某个部位,热的硬的像是在睡一下呼之欲出。
原来他很不好受,兔子有过经验但是那些以往的都是公式化的,她没尝过什么两情相悦时的真正交心缠绵,心底软了一下,那只温热的小手悄悄的一点点挪到目的地,她该给灰郎贴心的回应吧,来回报他给予她的。
低吟浅唱,星光辉映,天地之间旷野之上,放下尘世的兔子和灰郎有了彼此之间最最和谐的一次水乳交融,缠绵悱恻。
夜半时分,兔子突然睁大眼睛,推了推身侧的灰郎。
“干嘛啊,”显然他家郎正在做梦,身体力行后很舒爽抱得美人心开怀,梦里都是香甜,灰郎哪舍得睡醒啊。
“你不是说半夜带我看星星啊?”兔子因情欲后的脸颊绯红,她独自低喃着,不想说因为前半夜的激烈运动后,她迷糊了一阵子确越发的清醒,怎么也睡不着了。
“嗯,好吧,”灰郎挑了挑眉角,无声的吐了一口气,他家兔子很能,但是他心甘情愿肝脑涂地。
一弯新月下,树林一侧的沙丘上,身穿厚重保暖衣服的兔子依偎在灰郎的怀里轻语:“这样真好。”
她很满足,抬眼望着幽蓝的天,使劲攥着灰郎的手,心里暗想着一定不是梦,呵呵,她要握一辈子。
“咦,”手腕上被一个凉凉的东西套上,她低头一看是一只玉体通透的手镯。
“哎,本来打算在回去的路上给你,以前看你带一个翠玉镯子,这个颜色淡雅,嗯,好配衣服,是吧……”灰郎的声音融入在寂静的夜里,却让兔子永远的记得这个夜晚。
嗯,兔子点头,摸了摸有灰郎体温的镯子。
从此以往她心甘情愿的被灰郎套回家,原来那个翠玉镯子是爸爸送她的十二岁礼物,仿若是冥冥之间的一种交涉,她有了可以照顾她一辈子的人。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