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12

蜜见: 新娘送上门!


新娘送上门! 1

  小心翼翼修补的心
  慎重地交到你手里
  希望 你好好珍惜......


  第一章

  梁希蕾从未感觉如此无助。

  在外人眼中,她的人生是值得欣羡的──

  无父无母的小孤女被豪门亲戚收留,念的是昂贵的私校,出入都有司机接送,还即将嫁给台湾前十大富豪,一辈子过着锦衣玉食的少奶奶生活。

  但是别人并不知道,她一直有着生活在牢笼里的苦闷和无奈。

  因为寄人篱下,她学会当个乖巧的木偶任人操弄,只为妈妈临终前的交代──要对严家感恩惜福。

  因此,她听从严夫人安排嫁给她的外孙黑泽朗,但是她怕极了那个大她十二岁的恐怖男人。

  那天她下楼时,客厅传来严夫人和黑泽朗祖孙俩的争吵──

  「你如果想得到我手上的股票,就得娶蕾蕾,你们的第一个孩子必须姓严。」严夫人强势地宣告着。

  事实上,梁希蕾十五岁时,严夫人就有这样的打算。

  黑泽朗的声音和严夫人一样冷硬。「我会做到。但那只小老鼠只会得到我的种,别指望我会花任何心思在她身上!」

  他手指着起居室的门,躲在门后偷听的梁希蕾以为自己被发现,赶紧往后退一大步,躲进厨房里大口喘息,任由恐惧的泪水滑落而不自知。

  ※※ ※※ ※※

  人生就这么被当作交易的条件,梁希蕾却没有反抗的勇气。

  坐在「金玉盟」的化妆间,梁希蕾木然地望着镜中的自己,一双大眼漂亮却无神,像是没有灵魂的芭比娃娃。

  美发师帮她梳好高贵可爱的公主盘髻,并在头顶上装饰华丽的小皇冠,很像她房里摆设的公主芭比。

  但是,连芭比娃娃都比她有勇气,至少她可以选择爱不爱肯尼──梁希蕾无奈地自嘲。

  想到待会儿要和那个恐怖的男人一起拍婚纱照,她的脸立即垮下来。

  怎么办?她一定会当场昏倒......

  无助地看向化妆间门口,却迟迟未见到她的婚礼顾问黎茗。

  选礼服那天她和黎茗谈了一下,她便喜欢上这个温柔的大姊姊,也对她的自信和体贴崇拜不已。

  只要有她在,自己就不会这么紧张;但今天从进「金玉盟」到现在都没见到她。

  忽然间,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梁希蕾眼睛亮了一下,却发现同样亲切温柔的笑容不是来自黎茗,而是一名长得相当帅气的陌生男子。

  她惊慌地调回视线,为两人眼神的接触感到不自在。

  男子笔直走到她身后,和美发师打了声招呼,便透过镜子朝她微笑,声调和笑脸如和风般舒畅。「梁小姐,妳好!」

  梁希蕾紧张得满脸泛红,朝他露出腼腆笑容。「你好。」

  她很少跟异性眼神接触,更别说交谈了,男人的笑容在强烈灯光的照耀下犹如炽热的阳光,明亮得让她不敢逼视,所以眼神一和他接触,她立即低下头。

  ※※ ※※ ※※

  好漂亮的小女孩!活像真人版的芭比娃娃,美得让人离不开视线!

  高擎初次见到梁希蕾时,内心赞叹不已。

  一双大眼几乎占满小巧的瓜子脸,在精致的眼妆衬托下有如婴儿般澄澈透亮,感觉就要溢出莹莹水光;小巧挺直的鼻梁让她的五官显得立体,却不失柔和;微微嘟翘的嘴唇覆上一层珍珠柔光,如同沾上朝露的粉红玫瑰花瓣清纯诱人。

  惊艳之情一闪而过,高擎很快地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高擎,是『金玉盟』的总经理。因为黎小姐无法继续承办您的婚礼,所以由我接手为您服务。」

  梁希蕾闻言猛一抬头,眼眸霎时盈满泪水,娇唇微微轻颤,惊慌的神情看来楚楚动人。

  好一个纯真的娃娃新娘!

  像她这样的女孩该是被捧在手心的绝尘明珠,倍受夫婿及夫家宠爱,但他从黎茗那儿得知事实并非如此。

  高擎暗自惋惜她的遭遇,并告诉自己该花更多的心思来帮她。他拉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身体往前倾,拉近两人的距离。

  「很抱歉,我知道忽然换人让妳感到错愕,但是别担心,我会尽全力帮妳,而且黎茗的助理也会继续为妳服务,不知道这样的安排妳觉得如何?」

  「我......部可以。」梁希蕾轻声低语。

  事实上,她动都不敢动。第一次有男生这么温柔亲切地和她说话,她不知道怎么响应。

  尽管对黎茗无法帮她而感到心慌,但高擎的态度和笑容神奇地冲淡了失望,让她的心儿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这种感觉不像黑泽朗带给她的恐惧,倒像在学校见到心仪的数学老师时的反应。

  「那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高擎伸出手,希望为她打气。

  梁希蕾含羞带怯地抬起头,笑得好腼腆。

  她试着伸出手,纤纤小手一下子被包覆在厚实的大掌里,她感觉一道力量由温暖的掌心传导全身,像是触电一般。

  她很快地缩回手,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尴尬,并习惯性地轻吐小舌。

  高擎因她的纯真稚嫩感到莞尔,黎茗告诉他这个小新娘十分内向文静,没想到这么害羞......

  「妳的笑容很漂亮,应该多笑。」他走到她身后,透过镜子对她说话,「来,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试着露出笑容。」他有如催眠师耐心地引导她。

  梁希蕾像个听话的学生抬起头,怯懦地望着镜子里的高擎,显得不知所措。

  「没关系,妳可以把我当成一根木头,别理我。」

  高擎的自嘲把梁希蕾逗笑了,他继续鼓励着她,「对,就是这样......来,看着镜子里的小美女,在心里由衷地称赞她:妳是最美丽的......」

  梁希蕾试着对镜子露出笑容,却有些僵硬。

  「咦?这样不够诚意......」高擎假意皱眉,「这样对小美女很失礼喔!她心里想着:要是我愿意进入演艺圈,那些偶像啦、口爱教主都没得混!」

  梁希蕾再次被高擎逗笑,他乘机助长她的气势。

  「对,就这样,看着她,镜子里是不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这番话虽是鼓励,却也是由衷的赞美。

  「嗯!」梁希蕾对着镜子试图露出所谓的「自信笑容」,虽比上次自然,却仍不很肯定。

  高擎继续引导她,「再说一次,是不是很漂亮?」

  梁希蕾终于正视不一样的自己。化了妆的她看来比平常成熟许多,脱去一些稚气,却多了她所陌生的感觉。说实在的,她满喜欢这样的自己,不再像个小女孩。

  「嗯!」她对着镜子里的新娘点头,露出绝美的笑容。

  淡淡的,微微羞涩却带着神秘,是一个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笑容,让高擎不禁看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天!真不应该让她笑......天知道有多少男人甘愿付出一切,只为博她一笑!所谓「一笑倾城」应该就是这般境界。

  「高......」梁希蕾想知道这样的笑容是否及格,却不知如何称呼他。

  「妳可以叫我『高大哥』......」他悄悄吸口气,展露满意的笑容,「就是这样,妳做得很好,待会儿拍照时就这样,做得到吗?」

  「嗯!」梁希蕾想到黑泽朗那张严厉的面孔,乌云又开始罩顶,方才的自信顿时蒙上阴影。

  高擎猜想着她的心结所在,在严夫人和黑泽朗面前,她永远无法放开自己,似乎一辈子都必须活在他们的阴影下。

  对于这个无解的困境,他只觉得无奈。现下只能帮她建立信心,拍出美丽的婚纱,在婚礼上展现最自信的一面。

  高擎再次为她打气。「别管他人的看法,妳就是妳,一个最美丽的新娘,所有人都是为了贪看妳的美丽而来,妳能做的就是让大家惊艳、嫉妒,知道吗?」

  在他的注视下,梁希蕾真的认为自己变美了,彷佛世界只剩她一个女人。

  「知道。」她回以同样认真的笑容,看得高擎内心一震。

  「好女孩,就是要这样......」他赶紧起身,以轻快的语调掩饰心跳,「妳先坐一下,我出去看看准备好了没?」

  高擎朝她一笑,快速往外走去。

  梁希蕾则抚着灼热的脸颊,望着镜子露出羞涩的笑容。

  「高大哥......」她偷偷唤着。

  ※※ ※※ ※※

  高擎快步走进摄影棚,摄影师告知他已准备好,就等主角到齐。他先要助理去请来梁希蕾,趁新郎出现前拍些新娘独照。

  此时,一道纤小、背脊却挺得笔直的身影走进摄影棚。

  严夫人意外前来,仍是盛气凌人的模样。

  「那位黎小姐呢?不是说好由她主导这次婚礼?」她今天专为这件事而来。她最讨厌事情不按她的计画进行。

  高擎也不知道黎茗为何突然要求退出这个案子,那天她甚至在他面前落泪......

  黎茗一向是「金玉盟」最擅长处理难缠客户的高手,但是几天前她和黑泽朗去了一趟巴黎选礼服,回来后就请辞这个案子,他怀疑和黑泽朗有关。

  现下大家都在忙,高擎只好亲自接下这个案子,光是应付严夫人的追问叨念就让他大伤脑筋。

  不知解释了几次,老太太却不接受,仍旧不断数落黎茗。「哼!当初还说什么全力以赴,不负所托,最后还不是只出一张嘴......」

  严夫人靠坐在摄影棚边的沙发上,继续「卢」着高擎。「快叫她过来,不然我要毁约!」

  「夫人......」他正想继续说服,黑泽朗翩然而至,挟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高擎毫不费力就猜出他是谁,因为黑泽朗的高傲神情和严夫人如出一辙。

  「你好,黑泽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我是高擎,『金玉盟』的总经理,也是这次婚礼的策画人。」

  黑泽朗面无表情地回握他的手。「你好。」

  他的眼睛环顾四周,却没见到该出现的人儿,高擎的话让他眉头一皱。「不是由黎茗主导吗?怎么会换成高总?」

  「黎小姐因为身体状况不佳,改由我来承办贵府的喜事。」高擎陪着笑脸,直觉他比严夫人难缠。

  难怪梁希蕾不敢违背严夫人的意思,对黑泽朗更是惧怕万分,她根本就是误入丛林的小白兔,每天在虎口边缘挣扎求生。

  高擎眼角余光瞄到梁希蕾远远站在另一头,双手交握胸前,惊惧地瞪着大眼,方才建立的自信荡然无存。他甚至感觉得到她身体的颤抖......

  ※※ ※※ ※※

  「新娘子已经准备好了,请黑泽先生先到化妆间约略上个粉底......」高擎继续陪笑,希望偷点时间帮梁希蕾打气。

  黑泽朗瞪着自己的新娘,眼底尽显不耐烦。「黎茗呢?」

  「黎茗在忙......」感觉梁希蕾的瑟缩,高擎试着缓和现场气氛。「不如我们先拍照,待会儿我去找她来。您看,新娘子正等着,她这样是不是漂亮得像个娃娃?」

  「她怎样,我不在乎。」黑泽朗怒视着梁希蕾,嘴角一撇,显现极度的嫌恶,「黎茗违背承诺,我也没必要屡行约定拍照。」

  冷漠地看了祖母一眼,黑泽朗头也不回地走出摄影棚。

  高擎本想追回黑泽朗,但梁希蕾的啜泣声拉回他的脚步。见她哭着朝另一个方向奔去,他轻叹一声,紧追上前。

  ※※ ※※ ※※

  好可怕的男人!

  梁希蕾提着曳地的裙襬盲目地在摄影棚里窜逃,黑泽朗那双冷冽的眼眸犹如怪物在后头紧追不已,一旦被追上,她便逃离不了成为恶魔祭品的命运。

  天呀!谁来救她?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直到撞进高擎怀里。

  「啊──」梁希蕾尖叫一声,歇斯底里地挣脱箝制。「放过我!放过我......」

  她的脆弱让高擎心疼不已,为免她伤害自己,他只能紧紧将她锁入怀里,温柔地在她耳畔轻声细语。「嘘......嘘......没事了,没有人会伤害妳......」

  熟悉声调让梁希蕾的紧绷顿时放松,她忍不住伏在高擎胸前号咷大哭。「啊......啊......啊......」

  她不计形象地宣泄,积压在小女孩心中数年的委屈化作悲号,令人闻之鼻酸。

  「乖......蕾蕾乖......别哭了......」高擎轻拍她的背,犹如对待脆弱的小妹妹,「乖......哥哥疼妳......」

  对于年纪小他一轮、体态又如此纤细的梁希蕾,他忍不住将她当成自己的小妹。

  以前,他也是这般呵护着小他六岁的妹妹,在她受委屈时提供温暖的怀抱和慰藉。只是,小女孩长大了,只会依在老公的怀抱,他也不再对谁这么呵护备至。

  高擎的温柔让梁希蕾哭得更凶,除了过世的母亲,从未有人这样抱她,用如此轻柔的语调安慰她......

  她妈妈是严夫人的远房侄女,在梁希蕾十岁那年过世,严夫人便将无依无靠的孤女接回家照顾。虽被严家收养,但梁希蕾没有改姓,只称严夫人为奶奶。

  这位巨亿集团创办者当年在业界是个响叮当的人物,素有商场铁娘子之称。作风一贯强势的她不喜欢别人违背她的意思,亲切和笑容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尤其对待一个收养的小孤女。

  从来到严家,她一直没有朋友。每天放学时间一到,司机就在校门口等着,严夫人不准她和同学出去,更要她防范周遭的人别有用心。

  不想为严家制造麻烦,她甚少和外人接触,严家也只有严夫人和几名佣人、司机,他们也谨守分际,不敢和梁希蕾有工作以外的交流。

  她的情绪,甚至内心的寂寞,都没有人在乎或关心。

  如今有人将她当作宝贝般疼惜,听到她内心的呼救,忍不住一古脑儿对他倾诉全部的委屈。

  「好了,别哭了......」抱住他腰际的手臂抓得死紧,高擎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再踰越分际,只能任她发泄。

  唉!如果他是黑泽朗,才不忍心伤害这么脆弱的稀有动物,只会将她捧在手掌心疼惜呵护......高擎为梁希蕾的命运唏嘘不已。

  ※※ ※※ ※※

  本以为逃过一劫,可以不用拍婚纱照,结果当天晚上,黎茗打电话给梁希蕾,通知由她继续筹办这场婚礼,并于后天进棚补拍。

  梁希蕾挂了电话,心中忧喜参半。由黎茗继续当她的婚礼顾问,让她很安心,但一想到这样就不会再和高擎有所接触,有种失落感让她整夜难眠。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再见他了......

  那天她不只在他面前糗态百出,发髻乱了,妆花得像个鬼,还把他的衬衫哭湿了一大片,西装外套也被她抓得皱巴巴......天吶!她当时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是他一点都不生气,还温柔地帮她拭泪,稍作整理以免引起他人侧目,这般体贴温柔让她倾心不已。

  而且,她好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似乎闻得到阳光洒落的感觉;还有他的笑容,他的怀抱好宽阔、好温暖......

  这晚,高擎的笑容不断在梁希蕾梦里萦绕。

  进了严家之后,她第一次在梦中微笑。



  第二章

  再一次拍摄婚纱,梁希蕾不同于上次的无奈,心情多了些雀跃和期待。

  一进「金玉盟」,她忍不住东张西望,希望能见到那张让人心境放松的笑脸,可惜直到拍摄前都没见到高擎的踪影。

  于是一双盛满希望的明眸又蒙上灰暗,见到黑泽朗时,她又变成了惊慌紧绷的小白兔。

  尽管黎茗一直在旁边鼓励,但梁希蕾还是没勇气靠近黑泽朗,更别说和他有亲密接触。

  黑泽朗依旧板着脸,但他对黎茗的态度似乎有些不一样,非但戏谑地搂着她示范亲密姿势,还奇迹般地对她露出笑容,其它人当场傻眼。

  梁希蕾好佩服黎茗,她怎么都不怕那个大恶魔?还敢和他靠那么近......

  怀着恐惧的心情,梁希蕾和黑泽朗始终保持距离,拍了一张极为生疏的婚纱照。

  ※※ ※※ ※※

  高擎最后还是忍不住来到摄影棚,但他没有现身,只在门口站了一下。

  他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说是看看黎茗是否能应付得来,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梁希蕾飘去。

  这两天,脑海不断忆起窝在胸前颤抖的身影,她的娇弱无助让他始终放心不下。

  今天她的神情还是一样害怕紧张,高擎忍不住轻叹。何时她才会再次露出那样倾城的笑容?

  不知道他的心为何对陌生的小女孩如此羁绊,大概是对小妹亲情的投射吧?高擎笑自己的婆妈,悄悄退出摄影棚。

  ※※ ※※ ※※

  拍照后,黑泽朗和严夫人先行离去,梁希蕾待在「金玉盟」卸妆梳洗,顺便护肤按摩,这是针对准新娘安排的美容课程。

  做完之后,梁希蕾黯然地走出美容会馆。她不急着回家,反而坐在庭院树丛后,不时往办公室方向望去,希望见到高擎,看一眼也好。

  等了近一个小时,应该是下班时间了,「金玉盟」的部分员工纷纷离去,却没见到渴望的身影。司机打电话来说已经在外面等了,梁希蕾这才放弃,准备离去。

  忽然大门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高擎走了出来,身旁护着一位漂亮的孕妇,两人开心谈笑。

  高擎小心翼翼地护着孕妇走到一旁的奔驰车,帮她打开前座车门,不时叮咛她小心,接着走回驾驶座,两人开车离去。

  梁希蕾望着车子慢慢驶离,感觉心碎了一地。

  她失神地回到家里,客厅传来严夫人的质问:「怎么那么晚?」

  「做了按摩,还有做脸,花了一点时间。」梁希蕾只好走向客厅,低垂着头站在一旁。

  「吃饱了吗?」严夫人斜睨着她。

  「在那边吃过了。」事实上,她根本没有胃口。

  「嗯!」严夫人拍拍一旁的沙发,「坐下来,奶奶有些话跟妳说。」

  梁希蕾依言坐下,低头不语。

  「不要垂头丧气的,头抬起来!」严夫人皱着眉斥喝着。

  梁希蕾闻言立即抬头,一双大眼无神地回望着她,严夫人更显不悦。

  严夫人强压下怒火,打量梁希蕾好一会儿,最后才轻叹一声。「唉!妳这孩子就是这样,让人无法疼到心坎里。」

  对于不够伶俐嘴甜的梁希蕾,她就是无法由衷地喜爱。「奶奶知道妳乖,知道妳听话,但要做个讨人喜欢的女人,光这点是不够的。」

  今天在摄影棚,她观察到孙子和黎茗之间暗藏的情愫,让她这个老太婆既讶异又担忧。

  冷情的孙子很少对女人主动表露兴趣,却当着其它人和自己的新娘面前和黎茗调情,他到底打算怎么样?

  偏偏梁希蕾像个小媳妇一样胆怯、还特意远离黑泽朗......看得她是又气又急。

  虽说这是桩交换婚姻,但她还是希望自己拉拔大的女孩能抓住孙儿的心。

  严夫人突然伸手拂去梁希蕾额间的发丝,难得慈祥地说:「瞧妳,漂亮得像个小公主,应该被男人捧在手心疼惜......」

  她轻叹一声,「奶奶知道朗儿脾气不好,也知道妳很怕他,但既然答应嫁给他,就要克服心理障碍,学着去了解他,男人呀,就喜欢被取悦......」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梁希蕾茫然地望着老人。

  「妳要把自己当作女人,试着去勾引他......」严夫人说得起劲,但一瞧见梁希蕾的木然,不觉气馁,「唉,妳什么都不懂,怎么斗得过别的女人?」

  梁希蕾根本不懂她话里的含意,她才不想和别的女人斗,只要黑泽朗别靠近她,他和别的女人怎样都无所谓──梁希蕾暗自想着,却不敢说出来。

  「妳要先学着怎样取悦丈夫......」严夫人见梁希蕾毫无反应,只好讲重点,「不然,要怎么度过新婚之夜呀?」

  「新婚之夜?」梁希蕾猛然抬头,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就是男女之间那档子事呀!学校没教过吗?」她的迟钝让严夫人忍不住摇头,「夫妻不在一起怎么生孩子?」

  「生孩子......」梁希蕾的脸色更加苍白。一想到必须和黑泽朗发生关系,忍不住浑身颤抖。

  「蕾蕾,妳这么胆小,怎么引起朗儿的兴趣呀?」严夫人开始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

  黑泽朗摆明不将梁希蕾放在眼里,怎么有兴趣碰她?假使为了生孩子硬是屡行夫妻义务,梁希蕾一定会吃尽苦头,她真担心梁希蕾在新婚之夜昏了过去......

  「奶奶没办法教妳这些事......对了,『金玉盟』不是有安排这些课程,妳一定要专心学习,知道吗?」严夫人莫可奈何地看着她。

  没办法,现下也只能尽量让她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梁希蕾轻咬嘴唇,心情陷入谷底。

  ※※ ※※ ※※

  随着婚礼脚步将近,梁希蕾的婚前训练也进入紧锣密鼓阶段。

  想起严夫人之前的训诫,梁希蕾硬着头皮接受了黎茗安排的性教育课程。

  这天,黎茗将她带进放映室,准备播放「金玉盟」特制的影片。播放之前,她先问梁希蕾:「要不要我留下来陪妳?」

  梁希蕾猛点头,怕被独自丢在此地。

  这是「金玉盟」特地委托日本拍摄的性爱录像带,找了片演员真枪实弹演出,但剧情和画面都经过特别处理,感觉相当精致唯美。

  影片主要阐述的是男欢女爱的愉悦,教导男女如何运用气氛和技巧取悦另一半。

  片中男演员为女演员轻解罗衫,过程中不断爱抚她的胸部,女人口中逸出舒服的吟声,两人不时以舌头舔弄彼此。

  梁希蕾双手紧握,坐立难安,浑身发热。

  接着,男人扯下女人的蕾丝内裤,手指往湿润红滟的阴部轻抚,梁希蕾身子微颤,下体传来一股陌生的湿意。

  她不自在地挪动臀部,掩饰自己的异样。

  接下来换女人挑逗男人,女人光裸的身子不断在男人身上磨蹭,随着男人的手指不间断地搔弄阴部,女人舒服得时而吟喘、时而轻啜。

  梁希蕾极力压抑自己的呼吸声,感觉心脏就要从胸口跳出。

  粉红的舌尖在男人胸前游移,舔弄如一旦的乳头,接着慢慢下移至腹部,纤手先是隔着内裤摩裟着胯间的突起,接着脱下男人的内裤,赤红的硬挺弹跳入目。

  女人将嘴凑上前开始舔弄男人的硬物,并将它含在口中,男人发出舒服的喘息和嘶声。

  梁希蕾倒抽一口气,却很快捂住嘴巴。

  天吶,要她这么取悦黑泽朗,她根本做不到!她根本无法忍受他的碰触!

  惊恐的泪水从眼角滑落,随着男人开始舔弄女人私处,她难以抑制身体的颤抖,开始掩面哭泣。

  「呜......不要......呜......」

  黎茗知道小女孩被吓坏了,赶紧关掉电视。

  「好了,不看了......」她拍着梁希蕾的肩膀,试着安抚她,「没关系,别害怕,男女之间的性爱很正常......」

  「不要,我怕......我不要结婚......」梁希蕾抬起泪眼,有如惊弓之鸟。她急着往外头奔去,「我要回家!」

  黎茗不再逼她。「好,好,别怕,那我送妳出去,司机应该在外头等着。」

  「不用了!」粱希蕾头也不回地朝门口奔去。

  她匆匆跑出大厅,却在门廊撞上一道强壮的身影。

  「蕾......梁小姐,妳还好吗?」男人搂住纤腰稳住她的身体。

  梁希蕾抬起泪眼,发现高擎正关切地望着她。

  「我......」方才的性爱画面不断在她脑海重演,影片里的男人脸孔竟换成高擎。她忍不住想象他赤身裸体的模样......

  突来的遐想让梁希蕾心虚地红透脸颊,她慌乱地将他推开,「我要回家!」

  她匆匆往停车场奔去,留下莫名其妙的高擎。

  ※※ ※※ ※※

  经过那天的震撼教育,梁希蕾更不想嫁给黑泽朗。

  她想逃,逃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这样就可以不用嫁给那个男人......她孩子气地想着,却想不到具体的办法。

  该怎么办?谁能帮助她?

  眼看婚期一天天逼近,她只能望着日历干著急。

  星期日这天,她谎称到「金玉盟」做,让司机载到门口后,便在外面游荡了一个下午。

  在百货公司的咖啡座待了很久,正要起身回家之际,忽然看见高擎一个人从超市走出来,手上拎了一袋东西。

  梁希蕾没有叫他,只是悄悄跟在后头,随他走向一旁的巷道。

  她忍不住想知道他家在哪里。

  高擎的脚步很快,梁希蕾只能小跑步跟随在后,还得东躲西藏。这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尽管紧张得双脚直发抖,却没有让她却步。

  高擎在一家小水果摊停下,挑水果的同时和老板有说有笑,爽朗的笑声连躲在远处柱子后面的梁希蕾都听得见。

  她好喜欢他的笑声,浑厚有力,很温暖的声音......她心头涌入一道暖流,忍不住露出微笑。

  买好了水果,高擎继续往前走去,转进一条小巷子,进入一栋面对小公园的电梯大厦。他和管理员打了招呼,便往电梯走去。

  梁希蕾躲在对面公园树下抬头仰望,过了五分钟,五楼的灯光亮起,她看到高擎拉上窗帘。

  凝望着蒙眬灯光,梁希蕾的眼睛眨也不眨。

  他家会是什么样子?应该和他的人一样温煦吧?

  这么温柔体贴的男人一定很爱老婆,还有即将出生的小宝宝......为什么她不是那个被他疼爱的幸运儿呢?

  一眨眼,盈眶的泪水滑落,她没有伸手擦拭,只是依恋望着窗帘后移动的身影。

  ※※ ※※ ※※

  这天,回家的心情特别沉重......

  梁希蕾失神地望着窗外,心魂不知飞往何处,直到车子停下,才发现附近环境的陌生。他们正在某栋建筑物的地下停车场,司机黄伯伯回头对她露出歉意的笑容。

  「小姐,别怕,是总裁想见妳,还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总裁?!」听到黑泽朗想见她,梁希蕾不由得慌乱起来。

  不容许她有退缩机会,车门已被打开,是黑泽朗的保镖阿强。「小姐,请随我来。」

  梁希蕾战战兢兢地下车,保镖输入电梯密码,帮她按了三十楼。「总裁在家等妳。」

  梁希蕾独自待在电梯里,眼睛直盯着楼层显示灯,只觉自己一步步通向地狱。

  ※※ ※※ ※※

  高擎独自搭出租车回家,微醺的他心情有些复杂。

  今晚在一一顶楼举办了空前绝后的世纪婚宴,本是巨亿集团总裁黑泽朗和梁希蕾的婚礼,新娘却临时换成黎茗。

  婚礼前两天,黑泽朗到公司找他,希望「金玉盟」能配合演出这场「新娘掉包计画」,因为他真心爱上黎茗。

  眼看好朋友找到真爱,高擎由衷祝福她,心里却忍不住担心原本的新娘梁希蕾。

  黑泽朗没交代她的去处,只说她不会再回严家,更让高擎的心悬在半空中。

  她除了严家,没有其它去处,能去哪里呢?就算黑泽朗帮她安排住宿,他也不可能照顾她。

  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独自在外生活,会不会遇到危险?

  唉!他真像个老爸爸,担忧着行踪不明的女儿......高擎摇头苦笑,眼看到家了,连忙掏钱付车资。

  管理员不在,高擎正要拿出钥匙开门,忽然发现有道身影从门边路灯后站出来。他转头看了一下,却见到一双无辜的大眼正望着他。

  「妳怎么在这里?」他万万想不到,今晚逃婚的新娘竟出现在他面前......

  梁希蕾一身男孩装扮,凌乱的发丝垂落棒球帽外,看来有些狼狈。她在小公园等了一个晚上,见到高擎关怀的眼神,忍不住流下泪来。

  「我......我没地方去......」她忙着擦拭泪水。

  在外头徘徊一个下午,获得自由的她一心只想见到高擎,希望他的温暖抚慰彷徨的心。

  「好......不哭了......」见她哭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高擎一颗心都融化了,「妳在这里等很久了?」

  梁希蕾拚命点头,泪水怎么都止不了。

  「找到住的地方没有?」

  「没有......」她的表情更显凄楚,似乎真的走投无路。

  高擎不禁怨起黑泽朗的无情,竟对一个十八岁小女孩置之不理......

  「来,别哭了。」他赶紧递出手帕,毫不迟疑地提议,「如果没地方住,要不要暂时住在高大哥家?」

  事实上,一见到她出现,悬在心中一整晚的大石头终于放下。

  梁希蕾止住泪水,诧异他这么快就决定收留自己。「可是......你太太......会不会在意?」

  她原本只希望能看看他,没想到要打扰他的家庭。况且,她不想见到他和太大亲密的模样,她无法承受那样的心痛。

  高擎拿起她手上的手帕为她擦干眼泪。「高大哥孤家寡人的,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太太?」

  被泪水洗净的眼眸更加澄澈明亮,凝望他的神情那么无辜,犹如渴望被怜爱的小孩,高擎忽然好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但他很快甩开这种遐思,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对一个小妹妹的疼爱。以她的年纪,都可以叫他叔叔了......

  高擎见梁希蕾怔然不语,察觉自己或许太一厢情愿。「如果妳觉得这样很奇怪,高大哥另外帮妳安排住的地方......」

  毕竟,哪个女孩愿意住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

  「不会奇怪!我住你家就好!」梁希蕾连声制止,生怕高擎改变主意。

  她好想大声欢呼!

  知道他还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眼底原本的悲伤消逝无踪,乌黑的眼瞳闪耀着兴奋的光彩,枯萎的心房也开始萌发希望的种子。

  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急切,她赶紧补上一句。「如果不会太打扰高大哥的话......」她垂下眼睫,又回到原先的拘谨羞涩。

  「当然不会。」高擎没错过她方才的表情。那样的她才像一个正常的十八岁少女,正值青春洋溢的年纪。

  他希望能帮她找回属于自己的青春。



  第三章

  「来,请进,以后就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两人进了客厅,高擎忙着介绍环境,最后将梁希蕾带到客房。「这里是妳的房间,不如严家宽敞舒适,希望妳住得习惯。」

  他去过严家位于安和路的豪宅,光是客厅大概就有他家那么大,更别说里头的布置有多么富丽堂皇。

  「我很喜欢你家,还有这个房间......」梁希蕾回以羞涩的笑容,「我觉得很温暖。」

  他家真如她的想象,布置虽然简单,却处处透露温暖的气息,和他的人一样,令她觉得很安心。

  「那就好。」高擎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妳吃晚餐了吗?」

  梁希蕾摇摇头,肚子适时咕噜地叫了一声。她尴尬地望着他,「对不起。」

  「别这么说,都已经十一点了,肚子饿很正常......」他轻拍她的头,「下次别这样虐待身体,知道吗?」

  「嗯!」梁希蕾轻吐舌头,流露出从未显现的俏皮,看得高擎心头怦然一动。

  「那......妳先洗个澡,我煮面给妳吃。」高擎松开领带,只觉房里好热。

  正想离开房间,梁希蕾轻声唤住他。「可是......我没带衣服。」

  打量一下她纤细的身材,他的T恤应该可以当裙子穿。「没关系,如果妳不介意,先穿我的。」

  「谢谢高大哥。」望着他的背影,梁希蕾忍不住露出微笑,感觉春天已然来临。

  ※※ ※※ ※※

  高擎换上家居服,在开放式厨房为梁希蕾煮面。

  工作忙碌的他平时很少开伙,还好前几天储备一些生鲜乌龙面,蛋也还有,虽不丰盛却足以果腹。

  将面端上一旁的小餐桌,看了下时间,梁希蕾已经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小时。

  家里有两套卫浴,他房里那间设有按摩浴缸,另一间则专供客人使用,只有小小的淋浴间。

  他让梁希蕾使用房里的浴室,还放了水让她泡澡,希望舒缓紧绷的神经。

  高擎走进房里查看,浴室里头寂静无声,从毛玻璃也没瞧见里头移动的身影。

  「蕾蕾,洗好了吗?」他敲敲门,没有回音。

  这丫头该不会怎样了吧?

  他有些慌张,敲在玻璃门上的声音加重,梁希蕾依然没有回答。

  担心她发生意外,他急着推开玻璃拉门,发现梁希蕾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看来她真的累坏了......高擎悄悄松口气,弯下身准备将她唤醒,目光不经意扫过娇小纤细的胴体,再也移不开视线。

  她的身材虽然娇小,比例却相当匀称,雪白的肌肤经热水的浸润呈现诱人的粉红色,大小适中的乳房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小巧的乳尖如粉樱花苞兀自挺立。

  高擎忍不住吞咽口水,强迫自己转移视线,眼睛却不听使唤地往下游移。一接触到三角地带随波逐流的芳草,全身血液直往胯下冲去。

  不行,他不该这样......

  梁希蕾忽然张开眼睛,对上高擎炽热的双眸,吓得轻呼一声。「啊......」她急着遮掩赤裸,身体一时失去平衡地沉入水中。

  高擎一个箭步捞起慌乱挣扎的身子,将她紧抱在怀里。

  「咳......咳......」被水呛到的梁希蕾不断咳嗽,小手抓紧高擎的衣服,他则忙着为她拍背。「没事了......没事了......」

  等她停止咳嗽,高擎抄起一旁的大浴巾披在她身上。

  「妳还好吗?」他边抓起浴巾帮她擦脸,边轻柔地拂去黏在脸颊上的发丝。

  梁希蕾又咳了一声,摇头不想他担心。「没事......」

  「抱歉,我刚刚叫妳没响应,怕妳出意外,所以过来看看,谁知道吓到妳了。」

  高擎感觉她心有余悸,小心翼翼用浴巾包住她的身体,将她抱出浴室,放在自己床上。

  梁希蕾坐在床上凝望着他,心脏差点跳出胸口。从未和男人如此亲密,而且是心仪的男人,她的身体紧张得轻颤。

  披在身上的浴巾有些松开,一只凝乳从隙缝中弹跳而出,嫣红的乳尖高高翘起美丽的弧度,像是邀请男人品尝。

  高擎感觉胯下肿胀得难受,他无法继续待在房里。

  「可以自己穿衣服吗?」他极力不看裸露在外的美腿,声音因为压抑而紧绷,表情也不似以往的温柔亲切。

  「可以。」梁希蕾以为高擎为自己的笨拙而生气,难过地垂下头不敢看他。

  「面煮好了,穿好衣服出来吃。」

  高擎赶紧逃离房间冲进另一间浴室,让冷水冲去浑身的燥热,却无法消解下体的疼痛,只得像往常一样,靠万能的双手解决需要。

  他的脑中不断浮现梁希蕾那副纯真稚嫩的胴体,没几下就宣泄而出。

  他对自己的失控懊恼不已。空窗了五年,或许该谈恋爱了......

  ※※ ※※ ※※

  第二天,梁希蕾十点才醒来。

  她已经好几年不曾晚起,即使放假也一样。带着忐忑的心情出了房门,高擎立即放下报纸对她露出亲切笑容。

  「睡得好吗?」

  「嗯!」梁希蕾不知所措地待在原处。她什么都没准备,连牙刷也没有,所以不敢开口说话。

  宽松的 恤掩饰了玲珑有致的身材,下襬却只盖住大腿的一半,裸露的双腿不自在地并拢。

  虽然尚未梳洗,长发显得凌乱,但腼腆娇羞的模样像极了清晨沾湿露珠的草莓,看来可口极了......高擎忍不住想着。

  「浴室里有一套盥洗用品,妳先拿去用。我今天不用上班,待会儿我们去外面吃饭,再去买些妳需要的用品。」高擎将视线转回报纸上,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两人简单用了早餐,便来到百货公司。

  梁希蕾选了几件轻便的上衣和牛仔裤,这些都是她在严家从没尝试过的打扮,看来显得有活力多了。

  高擎却觉得这样的她看来更显稚气,硬是帮她选了几件雪纺纱洋装。

  「可是......这些衣服好贵。」梁希蕾看了看标价,虽只是以前她所穿的名牌洋装的零头,但一件也要五、六千元。

  而且她从没穿过这么亮丽花俏的衣服,严夫人总希望她打扮得像个大家闺秀,不辱严家的名声。

  「没关系,进去试试看。」高擎笑着催促她,店员在一旁怂恿着:「对呀,妳男朋友眼光很好,小姐穿起来一定很漂亮。」

  梁希蕾一听立即脸红,害羞地望着高擎。他没有反驳,只是对她露出鼓励的笑容。「快去试呀!」

  梁希蕾羞涩一笑,抱着衣服喜孜孜地走进试衣间。

  她先试了一套点缀着蓝色花朵的粉色上衣,紧缩的下襬像件飘逸的小裙子,下半身配了一件缀有蕾丝的紧身七分裤。

  待她一走出试衣间,店员连忙发出赞叹声:「哇,好可爱,好象杂志里的模特儿!」

  梁希蕾害羞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高擎,他则露出满意的笑容。「很漂亮,真的很像模特儿。」

  梁希蕾试了好几件,高擎都说好看,最后全都付了钱。

  「还有什么需要买的?」

  梁希蕾欲言又止,最后鼓起勇气。「我......没有内衣和内裤。」

  「那就去选几套吧!」高擎带着她往内衣楼层走去。

  面对琳琅满目的式样,梁希蕾真不知如何选起。

  事实上,她从没自己买过内衣裤,都是管家帮她买的,而且都是简单保守的款式。看着那些缕空雕花的性感内衣,她羞得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比高擎还别扭。

  店员热心地介绍几款式样,梁希蕾实在不知如何取舍,只好对高擎露出求救的眼神。

  最后还是他帮她选了几件适合年轻女孩的款式,「那就先试试这几件吧!」

  梁希蕾进入试衣间的同时,高擎走出内衣区,靠着栏杆望着挑高的中庭。

  昨晚的记亿仍在脑海萦绕,他忍不住想象她穿著那些性感内衣的模样,下体又开始蠢蠢欲动。

  以前的女友们一穿上专门挑逗男人的性感睡衣,总让他的欲望特别勃发。虽然梁希蕾的身材和模样稍显稚嫩,却有股纯真娇嫩的吸引力,让男人不禁想入非非。

  唉!他该不会得了什么「恋童癖」吧?不然怎会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产生不该有的遐想?她是那么地信任他,将他当成大哥哥般依赖......

  店员的呼唤打断高擎的沉思,他快速地刷了卡,也没问梁希蕾买了些什么。

  「累了吗?要不要回家了?」

  「嗯!」梁希蕾拎着内衣的袋子,露出甜美的笑容。

  ※※ ※※ ※※

  隔天,高擎一进公司,大家都在谈论黎茗意外成为新娘的事。

  挺着大肚子的安琦匆匆走进他的办公室。「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和问天事先都不告诉我,害我没办法参加黎姊的婚礼。」

  前天晚上婚礼结束后,左问天才告诉老婆这件事,被安琦念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盼到高擎上班,她怎样也无法忍住这口气。

  高擎只能苦笑。「我们也是不得已呀!黑泽先生事先要求我们保密。」

  「看来这位黑泽先生很爱黎姊,算他识货,像黎姊这么好的女人,再怎么难搞的男人也会『百炼钢而成绕指柔』。只是,意外成为新娘,黎姊一定很错愕。」

  「这种经验妳也有过,妳应该很清楚。」高擎忍不住糗她。

  当时左问天也是以类似的方法将安琦骗进礼堂,她还在婚礼上感动得哭了好久。

  「你还敢说咧!当时也不先知会一下,算什么好朋友?」安琦嘟着嘴抱怨。

  想到在几百个宾客面前出糗,她忍不住脸红。怀孕进入最后一个月的她还是那么美,小巧的脸庞比以前看来丰腴,却也增添说不出的韵味。

  高擎一向羡慕左问天,有这么好的女人爱着他。

  如果安琦当初爱的人是自己,现在她肚里的孩子就会是他的,即将当爸爸不知是怎样的滋味?

  望着安琦晕红的脸颊,高擎不禁想起曾有的爱慕之情。

  对于安琦,他不曾产生强烈的欲望,怎么反倒对梁希蕾有异样的感觉?她才是他该当成妹妹的人呀!

  「高擎,你听到我的话吗?」安琦的手不断在高擎眼前挥舞,他这才回神。

  「呃,抱歉,我刚在想事情,妳说什么?」

  「我说,那位原本该是新娘的梁小姐不知怎么了,听说她很害羞,才十八岁,又无亲无故的,能去哪里?为了成全黎姊,真难为她了。」

  安琦虽没见过梁希蕾,却听黎茗说过她有多么畏惧黑泽朗。那么胆小的女孩要逃婚,该有多大的勇气?

  提起梁希蕾,高擎回答得有些心虚。「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或许有亲戚收留吧!」

  收留梁希蕾的事,她曾要求别告诉任何人,以免被严夫人逮回去,高擎也答应为她保密;但此时他却对自己的瞻前不顾后稍感懊恼。

  当时没考虑到公司立场,贸然收留梁希蕾,实在违反他一向缜密的行事作风。万一让别人知道他藏起严家的逃婚新娘,对自己或「金玉盟」的形象都不利。

  为今之计只能暂时瞒着大家,或许他该尽快帮她在附近找到新的住所。

  「唉!希望真是这样。」安琦缓缓起身,「我去忙啰!不吵你了。」

  「走路小心!」高擎不忘在后头叮嘱。

  安琦挥挥手无奈地响应:「哎呀!怎么大家都被问天传染了?」

  等安琦离去,高擎马上拨了家里的电话。

  那头传来梁希蕾慵懒的声音。「喂?」

  「是我,起床了吗?」高擎忍不住放柔声音,「昨晚睡得好吗?」

  「嗯,刚起床。」一听到熟悉的声音,梁希蕾赶紧从床上坐起,声音变得不太一样,「睡得很好。」

  「我做了早点,放在餐桌上,妳太瘦了,要多吃一点,知道吗?」他细心叮嘱着。

  「我知道,我会吃光光。」梁希蕾的声调不由自主地撒娇了起来。

  「嗯,乖孩子。」高擎轻笑着,因她孩子般的语气。「妳今天要做什么?」

  「待在家里呀!」她已经将他家当作自己的家。

  「待在家里不闷吗?」

  「不会,我可以找些事情做,像是帮你整理家里、拖地,还有煮饭......」她努力想着自己能做什么。

  「大小姐,这些妳会吗?」很难想象在严家长大的她会做这些事,她看来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他怀疑她连洗个碗都不会。

  「怎么不会?我以前帮妈妈洗过碗,也拖过地,妈妈生病时,我还煮饭给她吃。」梁希蕾不服气地回答,她不想当个米虫,更不愿喜爱的人看轻自己。

  她被严家收养之前,一直和妈妈相依为命,直到十岁母亲因病过世,才被严夫人收养──这是高擎从黎茗那儿得知的故事,坎坷的身世让他更觉心疼。

  「好,我知道妳会,但妳不用做这些事,会有欧巴桑来帮忙打扫。」他笑着安抚她,「餐桌上放了一些钱,妳拿去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喔!」梁希蕾讪讪地回答。

  他果然不相信她会做。她又不是生来就是茶来伸手的大小姐,也不喜欢被当成花瓶。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吗?」她的沉默让高擎觉得不对劲。

  「没事,我知道了。」她振奋起精神,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孩子气。她决定改变自己,让他刮目相看。「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今天不用加班,七点就会到家,到时候再接妳出来吃晚餐。」

  「嗯,我在家等你。」说完这句话,梁希蕾整张脸都红了,只能暗自庆幸高擎没瞧见。

  他们的对话好象电视里夫妻的对白,感觉好甜蜜喔!

  「好,晚上见。」挂下电话,高擎不自觉地笑开。第一次觉得,有个人在家里等他感觉也挺不错的。

  另一头的梁希蕾则抚着发烫的脸颊,对着电话傻笑起来。



新娘送上门! 2

  如影随形的寂寞
  因为你的陪伴
  渐渐地 随风散去......


  第四章

  以往,高擎很少准时下班。升上总经理后,他总是留在公司处理公事,或到各组看看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地方。

  但今天接近五点时,他便觉得心浮气躁,频频看手表,最后终于忍不住提早在五点半离开,秘书则以讶异的眼光目送他。

  一进住家大楼,管理员老蔡热切地询问着:「高先生,今天这么早,是不是担心妹妹一个人在家?」

  老蔡自然而然将梁希蕾当成他的妹妹,高擎也不置可否。「是呀!」

  「哎哟,你那妹妹长得比电视上那些名模还漂亮!她是不是都住在国外?气质就是不太一样......」老伯伯叨念着,「她应该只有十五岁吧?兄妹俩年纪差这么多,你一定很疼她。」

  老蔡的话让高擎听来剌耳,却让他有所警惕。他不该再对梁希蕾有任何遐想,连一丝念头都不可以,否则外人会如何看待他们?这样对她也不公平。

  「是呀!我很疼她。」高擎笑得极为苦涩,却也让自己冷静许多。

  有些郁闷地进了电梯,开了家里的门,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独居这么久,一回到家能说出这句话,他竟有些晕然。

  只见梁希蕾匆匆跑来,对他笑得好开心,仍掩不住羞涩。「你回来啦!」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旧 恤,满头秀发扎成马尾,双颊像苹果般红润,手上还拿着一把汤匙,显然正忙着。「我以为你会更晚。」

  「不想我这么快回来呀?」高擎一进门就闻到厨房传来的香味,「嗯......好香喔!」

  「我......煮了些菜,还炖了萝卜汤。」他的赞美让梁希蕾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在家吃就好了,所以擅自拿了钱买了一些菜。」

  她边搅拌着汤,始终不敢正视他的眼,「你不会介意吧?」其实她也不确定这么做对不对,担心他认为自己多事。

  高擎在流理台前的高脚椅坐下,笑望着她。「有这么漂亮的小厨娘做菜给我吃,高兴都来不及!」

  「真的?」梁希蕾猛一抬头,喜出望外的脸庞溢满光彩。

  「小傻瓜,当然是真的,我只是不想妳太累。」高擎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眼睛忙着望进锅里,「哇,我好久没喝萝卜汤了......闻起来有妈妈的味道喔!」

  「这是我妈妈教我煮的,她最爱喝萝卜汤。」梁希蕾急欲取悦他,「你要不要先喝一碗?我炒个青菜就可以开饭了。」

  「我正这么想......」高擎拿过碗来正想装汤,梁希蕾却将碗接过去,「我来就好。」她小心翼翼盛着热汤,双手却微微颤抖。

  从五点开始,她就像个小妻子在厨房忙进忙出,心里涌现无比的甜蜜,嘴角始终扬起期待的微笑。但一面对他,先前的自信全没了......

  不知道这合不合他的胃口?会不会太咸或太淡?

  一个闪神,一瓢汤没有舀进碗里,反而往自己手上淋。

  「啊......」她忍着灼痛将碗放下,疼得握紧拳头,原本白皙的手顿时通红一片。

  高擎飞快地奔向她身边,抓着烫到的手在水龙头下冲水,心疼地数落着:「这么不小心!早知道我来就好了。」

  他不时轻抚已然红肿的手,边忙着拿出冰块倒入盆子里,表情甚为专注。一抬头看着梁希蕾,却发现她的眼角噙着泪水。

  「很痛吗?」他帮她拭去泪水,梁希蕾露出微笑直摇头。

  「又哭又笑,真像个孩子!」他爱怜地对她一笑,拉着她的手往冰水里浸,「要浸久一点才不会起水泡,忍着点......」

  梁希蕾依恋地望着高擎专注为自己疗伤的神情,爱意盈满胸口。

  她好爱他,爱得心都疼了......

  纯真的心性让她顾不得羞怯地从身后环住高擎的腰,发烫的脸颊贴近宽厚的背脊,情不自禁地喃喃低语着:「我爱你,高大哥......」

  直觉告诉她不能让这么好的男人从手中溜走,她要紧抓住自己的幸福,她要一辈子成为被他疼爱的幸运儿!

  突来的热情让高擎一时呆愣住,从温软娇躯传来的热度几乎烧灼他的理智,加上圈紧腹部的小手差点碰触火山源头,欲望一下子便高举投降。

  「我爱你......爱你......」梁希蕾贴紧高擎背脊的脸颊不断厮磨着,如梦似幻地呓语着,那么地渴求,令人无法抗拒。

  高擎不禁抚上她的手,身体因欲望而紧绷。

  他多想转过身将她抱紧,响应她的表白,但他知道不能这么做。

  极少接触男人的她怎会了解爱?她对他的依恋只是源自极度的不安全感,是一种对父爱的投射,而他恰好在最无助的时刻在她身边。

  他不能那么自私,染指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她还有机会接触同年纪的男生,谈一场青春火热的恋爱,她的对象不该是他这个足以当叔叔的三十岁男人。

  高擎深吸一口气,轻轻拉开梁希蕾的手,若无其事地说:「蕾蕾,别闹了!我去找看看有什么药膏可以消肿......」他没有看她,直接大步走进书房。

  梁希蕾抚着发烫的手背,脸上流露掩不住的失望。

  ※※ ※※ ※※

  接下来的日子,高擎的态度依旧和善温柔,但梁希蕾知道他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因为他根本只把她当妹妹看待。

  她的爱意不曾因此稍减,想和他永远在一起的渴望与日俱增。

  她不要当他的妹妹,她要成为他的女人、他的妻子,甚至想帮他生个孩子,成为这个温暖城堡的女主人,被他疼爱的女人。

  十八岁少女的爱如此火热坚定,梁希蕾第一次打定主意为自己争取幸福。

  每天,她在家里忙进忙出,甚至要求高擎辞退打扫的欧巴桑。她希望亲自为他打里这个家──他们共同的小窝。

  这样的想法让她脸上不时洋溢幸福的笑容,变得稍微丰腴的她看来更加艳光照人,整个人也显得比以往自信。

  她的改变是高擎乐于见到的,但也感到愈来愈苦恼。

  梁希蕾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粉红玫瑰,鲜嫩欲滴的娇艳每每让他把持不住,几乎想伸手摘下它,不让任何人瞧见她的美丽。

  他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每次见到她的笑容,以及包覆在宽大恤里的曼妙身段,都不由自主地产生想占有她的冲动。

  当然,理智仍旧凌驾欲望之上。

  想到自己像个好色的怪叔叔,意图染指纯真的小女孩,高擎便忍不住苦笑,眼底尽显无奈。

  「高擎,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对我女儿傻笑?」

  妇产科头等病房里,高擎前来探视甫生产的安琦,手里抱着她和左问天的小女儿,一颗心却飘回家里等待的人儿身上。

  左问天急着抱回女儿,「喜欢小孩,就快点找个女人帮你生!」因为高擎曾追求过安琦,让左问天对这位好友还是存有一丝妒意。

  「我找谁生呀?」高擎没好气地看着好友,脑海却浮现梁希蕾抱着小娃娃的模样。小妈妈抱着小娃娃,那景象多么惹人怜爱!

  「谁管你?总之别打我女儿的主意!」左问天以为他仍未忘情安琦,于是移情至女儿身上。

  安琦取笑丈夫的占有欲。「可是,我已经请高擎当小天使的干爹了。」

  「你怎么都没跟我商量?」左问天喃喃抱怨。

  安琦接过女儿,轻抚着老公的脸颊,笑得好温柔。「你喔,现在就这么宝贝女儿,以后她要嫁人了怎么办?」

  「那就一辈子留在我们身边啰!」左问天说得理所当然。

  高擎望着这对恩爱的夫妻,心里羡慕得很。

  「放心,我虽然孤家寡人一个,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婴儿感兴趣好吗?何况小天使是我的干女儿,我保证比她老爸还疼她。」

  「哼,你想得美!」兄弟俩开始斗起嘴来。

  此时,黎茗领着黑泽朗进了病房,见到众人开心不己,对安琦的小娃娃更是爱不释手。「好可爱喔!我也希望能生个小女孩。」

  安琦看着黎茗的小腹,开始聊起妈妈经。「才三个月还不知道性别,不过我想严夫人应该比较喜欢男孩。」

  「可是他比较喜欢女孩......」黎茗对身后的黑泽朗露出甜美笑容,「朗,你要不要抱抱看?」

  「可以吗?」黑泽朗有些迟疑。叱咤商场的大老板居然对一个软绵绵的小婴儿没辙。

  左问天担心女儿被黑泽朗摔在地上,赶紧抱回手中,「我看算了。」宝贝的模样惹来大家的取笑。

  望着黎茗幸福地依偎夫婿怀中,高擎故作不经意地问起:「你们已经搬回严家了吗?」

  「没有,虽然奶奶接受了茗,但是我们觉得享受两人生活比较自在。」历经生离死别的痛,黑泽朗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对妻子的爱,双手始终环住她的小腹。

  黎茗却露出担忧神色。「虽然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但我很担心蕾蕾,一直都没她的消息。朗说蕾蕾拒绝了他安排的住所,不知去向,这么单纯害羞的小女孩独自在外,我怕她会发生什么危险,奶奶也希望她能回家......」

  安琦也附和。「对呀,我也和高擎提起这件事。黑泽先生,梁小姐真的行踪不明吗?还是你偷偷藏起她?你也说出来让我们安心嘛!」

  「别担心,她只说找到一个会疼她的男人,现在应该和他在一起吧?」黑泽朗犀利的双眸若有所思地射向高擎,高擎不自在地别过头。

  「原来她早已有喜欢的人......可是,她的生活这么单纯,怎么有机会认识其它男人?」安琦的问题和当初黎茗所提出的一样。

  「对呀,没想到蕾蕾这么勇敢,会为了喜欢的男人逃婚,我还以为她胆小得连和男人讲话都怕。」

  「爱情会让人变得勇敢,希望那个男人能好好珍惜她。」黑泽朗这句话故意对着高擎说,「如果你是那个男人,应该会很疼爱这样的小女孩吧?高总。」

  当初他将梁希蕾找到办公室谈判,她吓得直发抖。

  一知道不用和他结婚,小女孩当场趺坐沙发,一脸难以置信。他本想帮她安排住所,甚至让她出国念书,却被她拒绝。经过他稍加询问,她才怯懦地「招供」,说想先去找高擎。

  黑泽朗也不阻止她,在他眼里,除了黎茗,其它女人的事和他毫无关系。不过,为了让老婆心安,他觉得有必要帮梁希蕾。

  高擎回答得极不自在。「如果是我,应该会把她当作妹妹来疼吧!梁小姐年纪和我差那么多......」

  「对呀!蕾蕾怎么可能喜欢高擎这种欧吉桑?她的男朋友应该和她年纪相仿吧!」黎茗轻笑着,想都没想到有这可能。

  「有些事很难说......」黑泽朗笑得若有所思,「当初我还不是差点和她结婚?我的年纪应该和高总差不多。」

  黎茗斜睨着老公,一脸娇嗔。「喔,你后悔娶我了,最后还是觉得幼齿的比较好喔?」

  黑泽朗双手将她圈得更紧。「幼齿的留给别人,我只喜欢我的老太婆!」

  一席话引来哄堂大笑,两双夫妻兀自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没发现高擎的笑容有多苦涩。

  该将她送回家,否则离不开了......他暗自下了决心。

  ※※ ※※ ※※

  高擎一路心事重重,回到家却见到客厅一片黑暗,梁希蕾没有如往常带着甜美笑容在门口迎接。

  难道她出去了?这时间她会去哪里?

  「我回来了!」他狐疑地开了灯,这才发现窝在沙发上的梁希蕾。她甚至没转头看他。

  「怎么不开灯?」不寻常的气氛引起高擎的关切。梁希蕾一径抱着膝盖低头不语。

  「怎么了?我太晚回来,生气啦?」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高擎温柔地看着她。

  「没事。」梁希蕾没有响应他的注视,径自站起来走进厨房,「我刚煮了面,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她对他露出勉强的笑容,接着又转开视线。

  高擎没再追问,他坐在吧台前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说出方才的决定。「这个......蕾蕾,高大哥有事想和妳商量。」

  梁希蕾终于正眼看他,一脸疑惑。

  无辜的神情让高擎更难以启齿,但他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刚刚我碰到黎茗和黑泽朗,他们说......严夫人已经接受他们结婚的事实,还希望妳能回严家......」

  梁希蕾愣了一下,乌黑的双瞳霎时溢满水光。「你......希望我回去?」

  高擎发现自己无法别开视线,却仍强迫自己说出违心之论。「我觉得......这样对妳比较好,毕竟我们不是真的兄妹,住在一起会招来异样眼光......」

  话一说完,便瞧见斗大的泪珠滚落白皙的脸颊。「我根本不想当你的妹妹,也不怕别人怎么想,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高擎轻叹一声,为她的执着心疼,为自己的无奈烦心。

  「蕾蕾,妳还小,还分不清爱和亲情,妳以为自己爱我,但那只是对一个兄长甚至是父亲的情感投射,那不是爱!」

  他狠心将她推开,亲手扼杀初萌芽的情种。

  更多的泪滑落她的脸颊,「这根本不是理由,你不肯爱我,是因为你心里早有忘不了的人......」

  「不是这样,我心里哪有什么人?我是为妳好。」高擎不懂梁希蕾为何这么说。

  梁希蕾很快从口袋掏出一叠照片放在他眼前,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什么为我好?根本就是因为你爱着另一个女人......我见过她,在『金玉盟』......她怀孕了......」

  今天下午她在书房打扫,忍不住翻开他的抽屉,想更了解他,却发现令人心痛的秘密。

  高擎拿起相片,里面都是安琦甜美的笑容。

  那是有次公司旅游他为她拍摄的照片,那时她和左问天的恋情尚未公开。后来他觉得那些照片拍得很好看,也没想到要丢掉,本想拿给安琦,后来也忘了......

  这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他不觉得有什么好解释,倒是梁希蕾窥探他的隐私,让他觉得不悦。「妳偷翻我的抽屉?」

  梁希蕾从未见过高擎这般严肃的神情,指控的语气让她更觉委屈,忍不住爆发浓烈妒意。

  「我就知道你喜欢她,你对她笑得好温柔,眼神就像看一个心爱的女人,你永远不会这么看着我!」此刻,她不再是甜美羞怯的小女孩,嫉妒让她口无遮拦。

  「妳胡说什么?!安琦已经结婚了,刚生了个女儿,妳别乱说!」高擎只觉梁希蕾无理取闹,耍孩子脾气。

  「我没胡说!即使她结婚了,你还是忘不了她!」梁希蕾哭着指控,「所以你不爱我......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好痛苦......为何让她尝到爱情的甜美,又给她嫉妒的苦涩?

  悲凄的哭声让高擎心如刀割,但他强迫自己不要心软。就让她这么认为好了......

  这次他没有上前安抚,只是平静地说:「妳还是回严家好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他不要她,真的不要她了......梁希蕾抬起迷蒙泪眼望着高擎,嫣红的嘴唇不时轻颤。

  「我不会回严家,也不会再烦你了!」她绝望地说着,然后转身往门口奔去。

  「蕾蕾!」她决然的语调让高擎的心一阵揪紧,等到他奔出家门,电梯已经下楼了。

  高擎连忙冲下楼梯,此刻外头开始下起大雨,他毫不考虑地奔入雨中,追寻着早已消失的身影。



  第五章

  直到十一点,高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淋得一身湿地回到家里。

  出了电梯口,窝在墙角的身影让他死绝的心又燃起希望。他一个箭步冲到角落,蹲在梁希蕾面前,轻轻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

  梁希蕾一见到他,迷蒙的大眼又蓄满泪水,可怜兮兮地说:「我不想和你分开......」她浑身湿透,像只迷路的小狗冷得发抖。

  漫无目的地在雨中徘徊一个晚上,双脚不听使唤地又回到这里。

  她想了一个晚上,尽管他不爱她,她也要和他在一起,这样的执着总有一天会感动他,发现她的美好。

  「蕾蕾......」高擎感动得眼眶泛红。

  盲目寻找了一整晚,整颗心既担忧又悔恨,高擎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想失去她,因为她已不知不觉融入他的骨血,更侵占了他的心。

  见她冷得直打颤,他赶紧敛起心绪将她拉起,「妳湿透了!快进去泡个澡。」

  进门后,他直接将她带进浴室,忙着为她放洗澡水。一转头,发现她还杵在一旁发抖。

  「赶快把湿衣服脱下来呀!这样会感冒的。」

  梁希蕾努力解开扣子,手指却抖得不听使唤。「我......我......」她的脸颊惨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我帮妳!」高擎一心只想赶快让她泡进热水里,也没有想太多,直觉地帮她解开扣子,直到身上只剩内衣裤才停手。

  望着白色棉质胸罩包覆的两颗小肉球,比之前所见的还丰盈,他忍不住忆起顶端的两点红梅有多么小巧诱人。

  他艰难地吞着口水。「接下来可以自己脱吗?」

  梁希蕾抖得牙齿直打颤,试着将双手伸到背后脱下内衣,却怎么也办不到,只能无助地望着高擎。

  「没关系。」高擎将身体贴近她,双手伸到后头解开胸罩,顺势将它脱下,一双莹白玉乳弹跳入目,上头的蓓蕾冻成浅粉红色。

  帮她脱下胸罩时,他的指头不经意碰触到乳尖,梁希蕾颤了一下,顶端很快变硬,稍稍恢复了樱色。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只是轻轻碰到那儿,体内便传来一股热气,消减了身上的寒气。

  从未在别人面前赤身裸体,梁希蕾羞得不敢看高擎,身体抖得更厉害。

  高擎更是忍得辛苦,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帮她。「别害羞,扶着我......」他在她身前蹲下,开始脱她的内裤。

  当浓密的毛发映入眼帘,几乎搔刮到他的脸颊,胯下兄弟顿时背叛他的理智。从秘密花园飘来的处女馨香更是考验着他的意志,简直要了他的命!

  他故作镇定地将内裤往下脱,「来,把脚抬起来......」

  尽管打定主意要将她留在身边,尽管想要她的欲望难以克制,高擎仍不愿太急躁,生怕吓到她。

  他要慢慢引导她,等她二十岁时再教导她性爱的美妙......

  梁希蕾听话地抬起腿,他浓烈的鼻息传到腿根处,让她感觉私处沁出一股热流。

  忆起之前看过的性爱录像带,她想象高擎的手指正抚弄她哪里,不禁缩紧幽穴,浑身轻颤不已,抓住他肩膀的手稍加使力。「嗯......」

  她情不自禁的沉吟让高擎误以为是因为寒冷,赶紧抱起她轻轻放入热水里。

  「会不会太烫?」他蹲在浴缸旁,用手试着水温,问得若无其事。其实他忍得好辛苦,几乎无法站起来。

  梁希蕾遮住双乳和三角地带,含羞带怯地望着他。「不会......」她不经意地舔着嘴唇,不知道这样的动作让高擎差点泄出。

  「那......妳泡一下,我先出去......」高擎几乎是夺门而出。

  梁希蕾炽热的眼眸追随着离去的身影,似乎意会了他的反应代表什么意义。

  ※※ ※※ ※※

  当晚,高擎怎么也无法入睡。

  胯间的鼓胀虽然解除,但骚动持续折磨着他。

  为了舒缓被撩起的欲望,他只得从抽屉里找出收藏的光盘,躺在床上准备以双手好好抚慰蠢动的分身。

  片子里的日本女优有着一双大眼,不时无辜地瞅着男演员,欲拒还迎的模样着实勾起男人的欲念。

  她的身形虽然娇小,却匀称得凹凸有致,高擎望着屏幕,女优的脸孔和身材竟和梁希蕾的身影重叠,无助地躺在男人身下淫喘娇啼,他的欲望一下子便昂扬高举。

  「嗯啊......嗯啊......」随着男人的指尖撩拨,女优发出浅细的吟声,助长了高擎的欲念。他将手伸进宽松的四角内裤里,握着硬杵开始套弄起来。

  片中男人正要插入女人的湿穴时,高擎感觉硬杵又胀大几分。他想象自己极力撑开梁希蕾的窄穴,里头一定窄得销魂无比......

  「呃......」光是想象便让他招架不住。

  正当他沉浸于绮想之际,敲门声让他霎时停了手。

  「高大哥......你睡了吗?」门外传来梁希蕾轻细颤抖的声音。

  「喔,还没......」高擎一阵慌乱,陷入年少时代手淫差点被发现的窘境。他赶紧套上睡裤,关掉电视下床,却来不及关掉DVD。

  打开门,梁希蕾穿著短到大腿的T恤,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双手抱着打颤的身体,看来似乎很冷。

  「我好冷......可以跟你睡吗?」无辜的眼眸如孩子般乞求着。

  高擎心里大呼不妙。依目前的状况,他随时可能扑向她,将她给吃了......

  强抑不该有的念头,他关切地抚上她的前额。「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额头有些凉,显然没有发烧。

  梁希蕾继续恳求,眼睛几乎招得出水。「我只是......不敢一个人睡......外面在打雷......」

  高擎完全无法说不,因为她就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惹人怜爱。或许也因为今晚的事,让她觉得不安......

  「过来吧!」高擎走回床铺,拍拍身边的位置,「很晚了,快点睡。」他赶紧上床,掩饰胯下的隆起。

  渴望的身躯就在旁边,这下他更别想睡了!只是,胯下胀得难过的热杵该如何解决?

  「要关灯啰!」

  加大的双人床上两人各据一方,中间留下一小块空隙。高擎庆幸床够大,不去碰触她应该没事。

  等她睡着再进浴室解决好了......

  「晚安。」梁希蕾将被子盖到下巴,动也不敢动。但她的心狂跳得厉害,因为心虚和兴奋。

  房间露出微弱灯光,寂静得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不一会儿,高擎心想梁希蕾应该睡着了,另一头却传来窸窣声,然后他便感觉床铺的晃动。

  正想起身查看她是否安好,她却悄悄朝他靠过来。高擎假装睡着,观察她的意图。

  梁希蕾紧张得直发抖,以为高擎睡着了,她终于可以执行想了一整晚的计画──她要取悦他,像影片里演的那样。

  她还记得严夫人说过的话──懂得取悦男人,勾引男人,才会讨他喜欢。

  如果能让高擎喜欢她,什么事她都愿意做!

  怕他拒绝自己,她只能想到这个方法爬上他的床。今晚,她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换上之前买的性感内衣。

  高擎带她去买衣服的那一次,店员不断在试衣间鼓吹她试穿这一套,说是保证让男朋友血脉偾张。

  她忍不住买了,还好高擎只负责刷卡,没有察觉她买了什么。

  在衣柜躺了一个多月,这套内衣终于派上用场。换上它时,她的手抖得差点扣不上背后的钩子。

  她拚命告诉自己不要退缩,要勇敢争取所爱!

  以为高擎睡着了,梁希蕾先是脱去身上的 恤,然后偷偷偎向他,将身子贴近他身侧。见他没有反应,似是睡得很熟,一双纤手开始抚向赤裸的胸膛,指尖扫过如豆的乳头。

  凭着之前对影片的记忆,她俯身趴在他身上,以舌尖轻舔结实的胸肌,如羽毛般轻扫,手指同时捻弄豆大的乳头。

  高擎的身子颤了一下,为她的大胆感到不可思议。

  这害羞的小女孩居然有勾引他的念头?!感觉她身体抖得厉害,应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让他更觉怜惜。

  况且,他爱极了她在他身上制造的惊喜!就让他暂时享受这旖旎片刻......只要他不响应,她应该不知道如何继续。

  见高擎没拒绝她的碰触,紧闭双眼似是很舒服,梁希蕾更加大胆,樱口含住硬实的乳头开始舔弄。

  高擎又震了一下,情欲愈发高涨。

  他只能出声阻止,以免接下来不可收拾。「蕾蕾,别闹了,快点睡......」

  他试着表现对她的挑逗没感觉,不在乎的语调彷佛只是制止淘气孩子的行径。

  梁希蕾没有退缩,反而快速钻进被子底下。

  高擎只觉温热的女体更贴近他,颤抖的手指解开他宽松的睡裤,很快摸上胀得快要爆开的热杵。

  黑暗里,梁希蕾努力克服羞涩,手指颤抖地圈住挺翘的热根,笨拙地上下套弄。

  「蕾蕾!」

  高擎倏地坐起身掀开被子,却见到梁希蕾身穿性感惹火的红色薄纱内衣,正趴在他的胯间,白皙的娇臀在他面前摆动着,隐藏在薄纱内的私处若隐若现,就着床头的小灯,他甚至看见底裤已经沁出透明黏液。

  还来不及响应这活色生香的画面,他感觉热杵被含在口中,湿软紧窒的触感让他身体不禁颤抖,支撑不住地躺回床上。

  「呃......」天吶!她将他含得好舒服......

  见高擎似是很享受这样的碰触,知道自己取悦了他,梁希蕾的动作更加大胆。她艰难地张大小嘴,慢慢将硬杵整根吞没,再从口中吐出。

  尽管小嘴被塞得难过,从尖端沁出的黏液味道怪怪的,但她还是没有停止口中的吞吐。

  「嗯......嗯......」取悦他的同时,也感觉自己那儿沁出一阵热液,难以言喻的快感从下体窜升,她情不自禁地摆动娇臀,心中涌现莫名的渴求。

  雪白翘臀覆盖着煽情的红色薄纱,在面前极尽魅惑地摆荡,高擎忍不住伸手探入微张的双股之间,那儿已经湿得不象话。

  隔着薄纱搓揉着肿胀的花蒂,沾满蜜液的粉贝如含羞草急遽紧缩。她的臀扭动得更激烈,试图摆脱陌生的搔麻。

  「嗯......嗯......」她没停止口中的吞吐,小嘴却随着窄穴的收缩将口中的硬物含得更紧,来不及吞咽的津液流泄嘴角,将他的胯间染湿一片。

  高擎再也忍不住狂烈的情欲,决定这次不放过她。

  这个小处女胆敢挑起他的欲火,就该由她来灭火!

  此刻他只想占有她,让她知道,千万别轻易勾引男人,后果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大掌紧扣红艳的花心,开始猛烈快速地来回摩擦,梁希蕾感觉下体几乎快被烧灼,异样的快感由那儿蔓延至下腹。

  「啊啊......啊......」她再也无力取悦他,只能趴伏在他胯间无力吟喘,试图并拢双腿躲开这既舒服又折腾的碰触,「不要弄了......啊......」

  「现在说不要太晚了!」

  高擎一把抓住无力的大腿让她跨坐胸膛,让她的双股对着他的脸,轻易地扯破纤薄的底裤,湿润红肿的花心在他眼前绽放。

  「嗯......不要这样......放开我......」梁希蕾惊恐地往后望,不知高擎到底想做什么,难堪的姿势令她又惊又惧。

  本以为成功地取悦了他,谁知一向温柔无害的他会突然使出这么大的力气,像只狂猛的野兽扯破她的内裤,一下子夺回主导权。

  恐惧让她如羔羊般颤抖,却又带着莫名的兴奋和期待。

  绽放的羞花不断在他眼前轻颤,开合的穴口沁出阵阵热潮,处女的馨香如上等春药,催促着他摘下这朵纯真的幽兰。

  他的指尖先是以磨人的速度轻捻外翘的花蒂,浓烈的鼻息喷至敏感的花心,惹得梁希蕾吟声连连。「啊......啊......」

  「舔我的宝贝,快点!」他轻声引诱着,取悦她的同时也渴望被爱抚。

  尽管浑身软弱无力,梁希蕾还是乖乖握住已经变得赤红的硬杵,如舔舐冰淇淋般舔洗着。「嗯......嗯......」

  「就是这样......啊!好舒服......」高擎沙哑地称许,没有停止手指在花心间的玩弄。

  「嗯......我好热......」下头被弄得好痒好麻,梁希蕾根本无法好好完成指令,只能无力趴伏在他胯间。「不要弄了嘛......」

  她回过头哀求着,却对上邪肆狂野的眼眸。

  「宝贝,妳这里好湿......要不要我舔妳?」高擎扬起挑逗的笑容,邪佞的模样和一向的温文大相径庭,让梁希蕾心头一颤。

  这样的他好陌生,好象随时会将她吞噬的野兽......梁希蕾猛烈地摇头,眼底盈满泪光哀求着:「不要......」

  她试着挪动身体,逃离即将吞噬她的情潮。

  楚楚可怜的表情更勾起高擎征服的欲望,激发他雄性的掠夺特质,只想好好蹂躏眼前颤抖的小母兽。

  大掌扣住想逃离的双股拉向眼前,手指用力拨开紧阖的粉贝,接着伸出舌头猛力弹弄外翻的花蒂,不顾她触电般的颤动。

  「啊啊......不要弄了......啊......饶了我......」梁希蕾下意识扭动着屁股,一股快意由湿濡的舌尖涌向窄穴,陌生的欲潮好似巨浪快要将她淹没。

  高擎仍不放过她,手指将湿漉漉的穴儿撑得更开,柔软的舌尖猛然冲入窄穴,第一次的戳刺便将梁希蕾送上高潮。

  「啊──」她的身体先是紧绷轻颤,接着便无力瘫软在他胯间......

  ※※ ※※ ※※

  「这样就到了?」

  高擎轻舔唇角,噙着满足的笑意坐起身,扶起虚软无力的身躯,贪看她因高潮而泛红的诱人身段。

  没想到生涩的小女孩这么敏感,热情得令他喜出望外。忍着不释放涨满的欲念,他想慢慢引导她,激出更多的热情。

  轻抚着被薄纱包覆的小巧乳房,讶异她何时买了这么性感的内衣。

  难道她早有预谋勾引他?真是大胆的小处女!

  就是这份傻劲让他舍不得放开她,一点一滴融化他的抗拒。

  快速解放身上唯一的遮蔽物,在她身边躺下,手指先是隔着薄纱轻捻小巧的蓓蕾,让它很快在他手中变硬。

  「嗯......嗯......」阵阵酥麻让梁希蕾不由自主地挺起上身,渴望更多的抚触。「高大哥......」

  「我在这儿......喜欢我这样弄妳吗?」高擎熟练地撩起她的欲火,「我想舔妳这里,就像妳刚刚做的......」

  扶起她的背解开胸部的束缚,他急着占有属于他的少女胴体,大掌霸道地握住一只凝乳,柔软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啊......大哥......嗯......」

  梁希蕾根本无法思考,只是本能地响应他的爱抚。身子莫名的空虚让她难过得扭动身体,她想要更多......

  情欲难耐的模样助长他的攻势,高擎迫不及待箝住雪乳让尖端高高挺起,将它纳入口中尽情舔弄。

  口中的红梅虽然小巧,鲜嫩的口感却比任何女人更能激起他的性欲,舌尖忍不住极尽玩弄着。

  「啊......哥......啊......」梁希蕾无助地摇晃峰首,紧闭的双腿忍不住互相摩擦,藉此纾解下体传来的灼热。「我......好奇怪......啊......」

  「别怕,哥哥会让妳舒服得飞上天!」他的手指再次探入紧闭的腿间,却被她夹得难以动弹。

  「来,张开腿,让哥哥好好疼妳......」他一边轻哄着,同时以自己的腿顶开她的,用膝盖固定不让她逃避。

  「嗯......」梁希蕾瞇着双眼,迷蒙地望着心爱的男人,忍不住伸出手轻抚他汗湿的脸颊以及宽厚性感的唇。

  高擎将她的拇指纳入口中,舌尖不时轻舔着,手指更忙碌地在张开的私处厮磨轻转。

  「嗯......我要......」她望着他无助地哀求着,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觉得身体热得像要烧了起来。

  「别急,我的小蓓蕾......」高擎笑她的难耐,却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

  他挪动身体伏在她身上,用手臂撑住自己的重量,生怕压坏脆弱的小蓓蕾。他爱怜地在她额头、脸颊和眼皮上烙下无数的吻,接着轻啄纤薄的樱唇。

  梁希蕾下意识张开嘴,任由温润的唇舌往里头攻占。她不知该如何响应这猛烈的攻势,舌尖只能随他起舞。

  高擎没有停止灵舌的攻势,趁着梁希蕾被吻得意乱情迷之际,架开她的腿,将窄臀挤入双腿之间,饱胀的热杵自动找到温热的源头。

  他试着扭动健臀,矛头在窄穴前端磨赠轻刺。

  「嗯......嗯......」梁希蕾不安地移开臀部,想避开微微的刺痛,但这湿濡的接触奇妙得令她期待更多。窄穴急遽地收缩,不知想将穴口的硬物推开还是纳入体内。

  「呃......我受不了了!」高擎猛地坐起身体,撑开她的大腿拉向自己,硕大的圆头往窄穴里挤去,试着一举贯穿她。

  「啊!会痛......」痛楚让梁希蕾自情欲中苏醒,她抬起上身发现他的意图,吓得脸色苍白。「不要......不是这样的......」

  那天的影片她只看到一半,根本没想过所谓的「男女结合」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到那只巨棒试图刺进自己的身体,她毫无心理准备。

  她用力翻转身体急着起身,尝试爬下床,却被高擎由身后攫住。「嘘......小蓓蕾,别怕......」

  该死,再不进去就要爆炸了......

  「不要,会痛......」背脊紧贴着厚实的胸膛,感觉他心脏的狂跳。她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却没勇气承受可怕的疼痛。

  挣扎之际,她的手按到电视开关, 片正进行到最高潮──男人的硕根在女人体内猛烈冲撞,她激狂地迎合男人的撞击,放浪地淫喘娇啼。

  梁希蕾瞪大眼睛看着电视,又惊愕地望向高擎。

  他紧贴着她的身体,乘机在她耳畔低语哀求:「第一次都会疼,我保证很温柔......给我好吗?」

  伏在她股间的硕长再次试着轻刺,梁希蕾趴在床上,视线忍不住朝电视瞄去。男人在殷红的秘处戳刺的特写赫然入目,女人则无力趴在床上淫叫得声嘶力竭。

  想象体内被他的硕大所充满,她下意识兴奋得浑身颤抖。

  她要和他结合,成为他的女人!更何况她根本无法抗拒他的任何要求......

  「嗯!快点......哥哥......我要你......」她勇敢地将臀部往后顶,渴望和他合而为一。

  呢喃软语和撒娇的称呼让高擎再也撑不住。「呃!小蓓蕾......」他含住她的耳垂,大掌扣住纤细的腰肢,「刚开始会痛,忍耐一下......」

  扶住胀得发痛的硬梃,一股作气往窄穴挺进,直击她的最深处。

  「啊──」两人同时发出叫声。

  椎心的进犯让梁希蕾痛得飙泪,小穴本能地紧缩,想推开入侵的异物,却压迫得高擎差点泄出......

  他静止不动地在她耳边喘息着,心疼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液。「乖......不哭了......要不要我抽出来?」

  她极力压抑着痛楚,故作坚强地摇头。「我要你......快点......」

  电视里那对正达到水乳交融的境界,男女的喘息此起彼落,梁希蕾知道高擎忍得辛苦,不想让他失望。

  她试着前后摆动娇臀,却痛得泪水直流。

  高擎知道她正努力迎合自己,心疼之余却不想退缩。他要让她尝到性爱的美好,和她一起奔赴极乐境界。

  「别急,小蓓蕾。」他轻声安抚她,大掌捧起晃动的丰乳,不断揉弄挺翘的乳尖,另一只手寻到两人交合处,拨开浓密的小森林,就着黏液开始撩拨敏感的珠核,那儿一下子便开始充血肿胀。

  「啊......啊......」梁希蕾暂时忘了破身的痛楚,另一波快感几乎淹没她的知觉,下体随着他的节奏摆动。

  高擎不禁加快揉捻的速度,几乎在珠核上擦出火花。

  「啊......我快死了......啊啊......」

  这次的高潮胜过前波的猛烈,高擎却没让梁希蕾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倏地捧高瘫软的娇臀开始卯尽全力冲刺,每一次的重击都牵引出更多的爱液。

  川流不息的黏液减轻了疼痛,随之而来的狂猛欲潮几乎让梁希蕾淹没其中,她只觉自己被推向欲潮的顶端,几乎就要飞上天。

  「啊啊......我怕......啊......」她伸出手往身后狂乱地挥动,见不到他让她极为不安。

  「要到了吗?别怕,我在这里!」高擎停止抽送,并由她体内抽出。

  翻过梁希蕾的身体后,再次趴伏在她身前,硬挺艰难地刺进张开的大腿间。

  「用腿环住我的腰!」

  梁希蕾听话地照做,相拥的身躯紧得毫无空隙。随着冲刺的频率愈来愈密,她的娇吟也愈来愈激昂......

  「啊......哥......哥......啊啊啊......」胸口盈满的爱意和欲望一般强烈,年轻的心无法乘载这么多的感情。

  在高潮来临时,梁希蕾忍不住哭喊出最单纯的心思:「啊──我爱你──」

  「蕾蕾......」高擎也忘情地呼喊她的名字,盈溢的感动将他送上毕生最激狂的巅峰。



  第六章

  周末早晨的厨房里,梁希蕾正对着一锅咸稀饭傻笑。

  趁着高擎还没醒来,她希望为他煮一顿丰盛的早餐。

  事实上,昨晚发生那么亲密的事,她真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面对他,因此一醒来就偷偷逃进浴室,淋浴后又睡不着,干脆起床煮早餐。

  想起昨晚的大胆献身,以及他贪得无餍的索求,她忍不住轻吐舌尖,白皙的脸颊染上一片红霞。

  原来男女之间是这么回事,亲密得难以想象。

  当他充满她体内那一刻,她终于有种身为女人的自觉!忆起被塞满的感觉,私处忍不住紧缩一下,却传来一丝疼痛。

  「嗯......」她沉吟了一下,手中的汤勺不小心掉到地上,她赶紧拾起。「真是粗心鬼......」

  弯着腰站在水槽前喃喃自语时,忽然有人从身后抱住她。

  「怎么不多睡一点?」高擎慵懒的声调在梁希蕾耳畔低吟,双手扣住她的腰,胸膛紧贴着梁希蕾的背。「我以为一醒来就会看到妳......」

  睡醒那一刻,他翻身想揽她入怀温存一番却扑了空,当时真有种无法形容的失望。

  一进厨房,便见到他的小女人趴在流理台上,娇翘的臀部若隐若现,他那永不餍足的兄弟当场高举投降。

  梁希蕾感觉腰际被硬物顶着,羞得脸都红了。

  「我想......帮你煮早餐。」她羞怯地别开脸,夜晚的勇气到了白天瞬间蒸发,她又变回那个害羞的小女孩。

  高擎不许她再缩回壳里,既然有了亲密关系,他要她毫无保留地为他献出热情。

  「我只想......吃妳!」大掌霸道地占有挺翘的乳房,圆润的耳珠也纳入口中恣意舔弄。

  「啊!别在这里......」天吶,他怎么可以在厨房做那种事?梁希蕾试着推开高擎,「稀饭快凉了......」

  本以为他是个正经稳重的男人,谁知道经过昨晚的亲昵,他的行径竟如此疯狂,彷佛变了个人似的,让她完全不知如何招架。

  「妳还有心思想着稀饭,可见我不够卖力!」高擎笑得邪佞,将她的身体压向宽敞的流理台,接着拉高她 恤的下襬,底下的白色内裤不似昨晚的火辣,却透露一股让人想欺负的纯真。

  「嗯......不要这样嘛......」好羞喔!这个姿势暧昧得令人害羞,却又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兴奋。

  高擎双手探入白色内裤里触及嫩滑的肌肤,大掌在挺翘的臀部轻抚摩挲,引来阵阵轻颤。

  梁希蕾忍不住扭腰摆臀,「嗯啊......别这样......」

  「不喜欢这样?那......这样如何?」臀部游移的手掌往两侧移动,撑开内裤的松紧带将它往下脱。

  她的抗拒让他愈发兴奋,尤其早上的她看来如此秀色可餐......

  「啊!不可以......」梁希蕾试着抢救下体的屏障,高擎却将她的身体压制在流理台上,抬起双腿硬是脱了她的内裤,将一双美腿架开。

  窄臀挤进她的股间,高擎解开睡袍的系带,里头不着一缕,昂举的阳物在光裸的臀间轻弹。

  他举高圆润的雪臀,让硬物在她的股沟间磨蹭。

  「嗯啊......嗯......不要嘛......」娇小的梁希蕾双脚根本无法着地,只能无助地摇晃双腿想摆脱这羞人的姿势。「会被看见......」

  趴伏的她望向落地窗,窗帘已经拉开,虽然房子面对着公园,但她还是担心春光外泄。

  「别害羞,我的小蓓蕾,没有人会看到。」

  感觉一股热液沾湿肿胀的灼热,他再也忍不住地分开紧翘的臀瓣,硬挺试着往窄穴冲去。

  「嗯......好痛......不要再来了......」

  稚嫩的窄穴经不起彻夜的索求,早已红肿不堪,甚至比之前还要紧窒,根本无法接纳他的硕大。

  「小蓓蕾,忍耐一下......」高擎的身体和音调因欲望轻颤,再次撑开窄穴入口,窄臀不断往前顶去。

  「啊!好痛啊!」梁希蕾因疼痛浑身颤抖,转过头泪眼婆娑地哀求着,「哥哥......不要嘛......」

  高擎霎时心软,意识到自己的孟浪,他心疼地捞起虚软的身躯抱在怀里。

  「对不起,蕾蕾......」对她的欲望像是永无餍足的一天,他只想一辈子深埋温暖中,都忘了她那里如此脆弱。

  抱起仍然轻颤的娇躯走向客厅,他在沙发上坐下,让她坐在他腿上,将她搂在胸前轻哄着。「乖,不哭了。」

  见他恢复了以往的温柔,梁希蕾抬起泪眼委屈地指控着:「人家......那里好象裂开了,好痛......你还一直......要进来......」

  高擎轻啄微肿的艳唇,疼惜地吻去滚落的泪珠。「别哭了,是大哥不对。」他撩起 恤,露出浓密的小森林,「来,张开腿,大哥瞧瞧是不是真的裂开了......」

  他真担心昨晚的激狂伤到她,若真的裂伤,是不是该去看医生?好久没碰处女的他认真地想着。

  「不要看!」梁希蕾害羞地拉下恤,将腿并拢。

  高擎拉开她的手,试着说服她,「没关系,大哥已经是妳最亲密的人。妳如果真的受伤,大哥会很心疼。」

  听他这么说,梁希蕾心头泛起阵阵甜蜜。

  最亲密的人......这句话神奇地抚慰孤寂的心,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

  听他心疼自己,梁希蕾不再有所保留,她的身心一并为他敞开。

  见她羞涩地低垂着头,高擎轻轻拉开她的腿,她果真不再抗拒。

  「别害羞,大哥看看......」他低头探进双股之间,她的私处果真红肿不堪,花蒂还微微外翘。「躺下来,大哥检查看看里面。」

  将她的身躯放倒在沙发上,抬起雪白修长的双腿往她胸口压去,红肿的花心完全在他眼前绽开。

  高擎伸出手指扒开小小的穴口,引来梁希蕾一声轻呼。「嗯......」

  「会痛吗?忍着点......」他伸出一指探入穴口轻点,然后喃喃说着:「穴口只是有些破皮,还好没有裂开。」

  「嗯......哥......」梁希蕾双手紧掐着垫在腰际的抱枕,闭着眼睛不由自主地呻吟。

  他碰触之处虽然有些刺痛,但腰际却升起一阵骚麻,整个背感觉好热......

  「大哥知道很痛,忍耐点,我再看看里头。」以为她的不安来自疼痛,高擎继续安抚着。

  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多希望胀得难受的硬挺能取代手指......

  他试着探入一指,只深及第一个关节,梁希蕾却难耐地扭动下体,小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背,「啊......哥哥......我......啊......」

  这是什么感觉?那里感到既疼痛又空虚,她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好象从身体传出一阵搔痒,就在他快要搔到痒处时,那感觉又忽然消逝......

  空虚和失望让梁希蕾不安地扭动,高擎感觉一股爱液从穴口沁出,这才正视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赤裸裸的欲望不言而喻。

  知道她想要了,他笑着逗弄她:「小蓓蕾,妳怎么了?」

  他故意移开手指,她却将他的手拉回,无意识地轻揉着自己的私处,「我......不知道......哥哥......蕾蕾......要......」

  碰到刺痛,她忍不住皱眉,却没停止手边的动作。

  高擎任她摆布,继续逗着她。「蕾蕾想要什么?」

  强烈的欲望未获得满足,梁希蕾忍不住轻泣,「我要......要哥哥......弄我这里......」

  欲求难耐的媚态简直要人命!

  他很乐意满足她的所有需要,但她的状况真的经不起再一次的蹂躏......尽管自己濒临爆发的边缘,高擎仍极力克制自己,决定先取悦她。

  对她的身体早己了若指掌,他知道用另一种方式可以满足她。

  「要哥哥弄哪里?是不是这里?」手指拨开湿滑纠结的芳草地,里头的珠核早已覆上一层滑液。

  他以两指捻住校果两侧开始滑动,惹得梁希蕾淫声连连。

  「啊......那里......」对,就是那里!快点......梁希蕾无助地摇晃着小脑袋,双手紧掐着身下的沙发,却抓不住任何支撑。

  知道她快要到达高潮,高擎用力捏住珠核,加快手指的摩擦频率,一下子转圈,下一秒又前后揉拧。

  「啊啊啊啊啊......」被搔到痒处的痛快一下子将梁希蕾送上高潮,只见她蜷起脚趾,身体开始僵直,娇躯颤抖不已......

  见她达到高潮,高擎立即收手,以沾满滑液的手指环住胯间濒临溃堤的硬杵,开始快速套弄,没几下便狂泄在她仍然抽搐的小腹上。

  「嗯......」滚烫的热液让梁希蕾又是浑身一颤。

  高擎趴在她身上,紧紧抱着轻颤的身躯,浓烈的喘息彼此相融,久久不能平息。

  ※※ ※※ ※※

  「在做什么?」每天一有空闲,高擎便忍不住拨电话回家。

  事实上,他根本不容许自己闲下来,以免梁希蕾乘隙占据他的脑袋。

  「没有啊!在准备晚餐。」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带着甜甜的柔媚,令高擎一阵心猿意马。

  「那么,晚餐吃什么?」他语带笑意问着。

  「有菜脯蛋、烤鸡腿,还有炒青菜......」梁希蕾一一报告着,最后担忧地问着:「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每天最期待的时刻就是两人共进晚餐,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为了抓住他的胃,她每天在家都看电视学做菜,还努力做笔记。

  高擎笑她的自寻烦恼,于是故意逗她,「只要妳做的,我都喜欢吃!不过我最想吃的只有一样......」

  「那是什么?我去学!」梁希蕾果然认真地追问。

  「那就是......」高擎刻意压低声调,以沙哑的嗓音说出答案,「我的小蓓蕾!她身上的每个部位都让我忍不住想要细细品尝,尤其胸前那两颗诱人的小蓓蕾,更想吸取她丰嫩多汁的小穴儿......」

  淫秽字眼如春药般令他忍不住兴奋起来,电话那头的梁希蕾更难以招架。

  「别说了,你好坏喔!」言语的挑逗让敏感的私处沁出湿意。

  梁希蕾不自觉露出的撒娇语调让高擎的心都融化了。「天吶!小蓓蕾,我现在好想要妳。」

  除了年少初尝性欲那段时期,他未曾这么耽溺于肉体关系......不,应该说他的灵魂和肉体从未同时这么渴望一个女人,而且是个对情爱或性都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已经一星期没碰她,却感觉像禁欲了一辈子。累积体内的欲火可说一触即发,而且铁定一发不可收拾。

  「哥哥......」梁希蕾忘情地呼唤着,「蕾蕾好想你......」

  此刻,高擎恨不得丢下一切冲回家!

  不能再这么沉沦了,这里可是办公室!毕竟是个成熟的男人,高擎努力咽下口水,试着让自己降温。

  「乖,我今天会晚一点回家,妳先吃饭,不用等我。」恢复往常的温柔声调轻哄着,他只能藉由忙碌阻止自己的冲动。

  「喔!」梁希蕾的语调有掩不住的失望,「可是我想等你回来一起吃。」

  「小傻瓜,饿着了,大哥会心疼。」他的胸口泛起奇异的幸福感,却又心疼她的痴傻,「听话好吗?」

  「嗯!」梁希蕾挂上电话后,颓然地躺倒在沙发上,因想念他而心慌。

  高擎同样不舍地挂上电话,对自己像个青少年般冲动苦笑不已。

  「哇,好难得看到高总露出这种笑容耶!」黎茗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是不是谈恋爱了?」

  结婚后她没上班,却老喜欢往「金玉盟」跑,还直嚷着生完小孩要回来上班。

  高擎赶紧收回笑容,故作不耐烦地看着老友。「妳怎么三天两头跑回娘家?小心老公休了妳!」

  没有亲人的黎茗真的将「金玉盟」当作娘家,高擎、安琦这班好友则是她的亲人。

  「哼!他休了我最好,刚好可以回来上班赚奶粉钱!」黎茗自在地窝进办公桌前的椅子,自得的模样就像在家里。

  「别傻了,黑泽朗一知道妳回来这里,待会一定马上赶过来逮人。」高擎赶紧和她画清界线,「他已经警告过我好几次,千万不能让妳回来工作,否则就让咱们这家小公司生存不下去。」

  「他敢!」黎茗气呼呼地扠着腰,「他只是把我当作生孩子的工具,要我乖乖在家当黄脸婆!我已经快要变成高龄产妇了耶,还要我帮他生五个孩子,哼!当初真该叫他娶蕾蕾,生到三十岁刚刚好!」

  老公的霸道让她愤恨不平地叨絮着。

  高擎听她提及梁希蕾,故意试探着。「有梁小姐的消息了吗?」

  提到梁希蕾,黎茗便觉对她亏欠。「没有,奶奶很担心她,还派了征信社找她,可是蕾蕾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完全没有消息。」

  征信社?

  高擎神色跟着一变,这阵子的浓情蜜意让他忘了这些事,知道严家积极找梁希蕾,他真不知接下来要如何处理两人之间的事。

  难道要他登门拜访严夫人,请她答应将梁希蕾嫁给他?

  面对那位眼高于顶的倨傲老人,他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还担心可能会被控告诱拐良家妇女......

  而且,届时黎茗会怎么看他?「金玉盟」的同事,以及外界会如何看待这件事?嗜血的狗仔队一定极尽所能加油添醋,他不希望梁希蕾受到任何伤害......

  「高擎,你怎么了?」黎茗只觉好友怪怪的,「刚刚还容光焕发,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凝重?」

  高擎很快就挂上一贯的温和笑容。「没事,只是想到一个小女孩流落在外,不免觉得心疼。」

  「对呀,我和奶奶都担心她被男人骗了,我们猜想她可能在网络上认识来路不明的人,傻呼呼地跟人家跑了!」黎茗自顾自地猜臆着,「只是我家那口子什么都不说,只说蕾蕾很安全,我想他根本不顾蕾蕾的死活!」

  「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低沉的男声打断黎茗的叨絮。

  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来缉拿娇妻的黑泽朗。

  「我不是叫你别来了,司机会载我回家?」黎茗随即赌气地转过身不看黑泽朗。

  黑泽朗快步走向黎茗,从后头揽住她的肩膀,不顾形象地轻声撒娇着:「我想妳嘛!宝宝今天乖不乖呀?」

  「跟他老爸一样不乖!」黎茗用力推开他起身,「我还不想回家,我要去找冬冬她们,你不要跟来喔!」

  她瞪了老公一眼后径自离去,将黑泽朗丢在高擎的办公室。

  「真是倔强的女人!」黑泽朗无奈地望着高擎,两人摇头苦笑。

  「你这才发现呀!」高擎坐下来,黑泽朗跟着坐在方才黎茗所坐的位置,「要喝点什么?」

  「不了。」黑泽朗望着墙上所挂的画,随意地问着:「蕾蕾还好吗?」

  喝了一口茶的高擎差点喷出来。

  「你......你说什么?」即使听得很清楚,他也不打算承认。

  「你知道我说什么。怎样?那只小老鼠尝起来味道如何?」黑泽朗身子往前倾,暧昧地问着,轻贱的语调彷佛谈论着应召女郎,惹得高擎顿时火冒三丈。

  要不是看在他是好友老公的份上,他一定当场挥拳教训黑泽朗。

  高擎极力压抑怒气,严厉地指责。「黑泽先生,请你不要侮辱蕾蕾,她不是那种女孩!」

  太过生气的他急着为梁希蕾出头,忘了该装傻。

  「是吗?有哪个好女孩会主动攀上一个不太熟识的男人?瞧她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高总必然迫不及待将她吃干抹净,关在家里当个暖床的小爱奴吧?」黑泽朗无视于高擎的怒气,继续火上加油。

  其实他是故意试探高擎的。听他的回答,梁希蕾应该住在他那儿,让黑泽朗稍感安心。

  只是,两个月过去了,高擎依旧隐瞒梁希蕾在他家的事实,真不知这两人之间进展得如何,黎茗每天追问,他真希望能尽快公开这件事,省得麻烦。

  「我会对蕾蕾负责的!」听他将两人关系说得不堪入耳,一向好脾气的高擎不由得动了肝火,「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你凭什么用有色眼光看待我们的关系?」

  见高擎猛然起身,一副要单挑的模样,他和梁希蕾的关系到何种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高擎在业界一向以行事严谨、温和沉稳闻名,却让人随便一激便露了馅,黑泽朗不禁沾沾自喜。

  「喂,你笑什么?」高擎恶狠狠地瞪着黑泽朗。

  「哈哈,高总果然是个多情的人。」黑泽朗决定不再逗他,「蕾蕾跟你在一起我很放心,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对茗透露她的行踪?还有我奶奶,她对蕾蕾很愧疚。」

  高擎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顿时哭笑不得。「你这奸商!早知道当初不要配合你,让你娶不到黎茗!」

  「如果我没娶到黎茗,你也得不到蕾蕾呀!」黑泽朗仍旧嘻皮笑脸,

  「喂,只是开个玩笑,干嘛那么严肃?」

  「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公开我和蕾蕾的关系。」在无人能倾吐的情况下,高擎只得对黑泽朗吐露心声,说出自己担忧的事,希望借助黑泽朗的帮忙。

  「这个嘛......」黑泽朗想了一下,「『金玉盟』这边可以编个理由搪塞,不过要小心黎茗,她的心思很细密,一下子就会戳破漏洞;至于那些八卦杂志,我稍加施压应该会买帐;最难搞的,就是我奶奶。」

  「我也是这么认为。」高擎颓丧地靠向椅背,「你奶奶铁定控告我诱拐良家妇女,还好蕾蕾已经成年了。」

  黑泽朗先是沉默,然后悠悠吐出一句,「蕾蕾还有半年才满十八岁。」

  「天吶!」高擎更加绝望。

  「当初奶奶故意谎报蕾蕾的年龄,以免大家说她这个监护人滥用职权,将未成年少女推入一桩政治婚姻,」黑泽朗带着歉意望向高擎,「而且,我奶奶已经计画找到蕾蕾后,帮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婆家嫁了,以为这样就是对她的补偿。」

  高擎完全说不出话来。他不但落了个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还要眼睁睁看着所爱的女人嫁给别人......他这总经理头衔虽然好听,却不及那些豪门贵冑身价的万分之一,对严夫人来说,他和巨亿集团可不算是「门当户对」。

  「不过,你也别气馁,」黑泽朗真不知如何安慰高擎,「奶奶那边我会慢慢灌输她正确观念,你这边也要多努力。」

  「多努力?」高擎失神地问着。

  「就是学我那一招,『生米煮成熟饭』呀!」黑泽朗对当初的「新娘掉包计」感到沾沾自喜,「不过,你可以改用『先上车后补票』这一招,到时抱个小娃娃回家,奶奶就不会计较了,现在只要有小娃娃都能让她心软。」

  「你说......先让蕾蕾怀孕?」高擎压根没想到让梁希蕾这么早怀孕,「但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想到第一次的激狂程度,他不禁想象她肚子里若是已经有个小生命......

  「那就只能继续藏着她,等到蕾蕾满十八岁,有自主权再公开。」黑泽朗忽然正色地看向高擎。「喂,你先告诉我,是不是真的爱她?」

  高擎毫不迟疑地回答:「我爱她。」厘清自己的心绪,他不再有任何怀疑。

  「很好。」黑泽朗显然很满意,「虽然我曾经很讨厌蕾蕾,那是因为当初根本不想娶她,以至于看到她就烦心;不过她也算是个单纯的孩子,我不希望你只是一时贪鲜,想玩弄她的纯真。」

  「我会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高擎只觉黑泽朗多事。

  「你可要记得自己的承诺,我不想看蕾蕾受到伤害,不然我老婆知道了,肯定一辈子不理我!」

  黑泽朗只能应付一时。他当然希望高擎和梁希蕾两人的关系尽快公开,省得老婆一再追问。

  「不会有这一天。」高擎说得斩钉截铁。

  「那就先祝福你们成功!」黑泽朗看看手表,很快地起身,「我该去逮人了,免得这女人赖在这里不走。」

  「应该是赶着去哄老婆吧?」高擎早看出黑泽朗只是靠着嘴巴逞强,一遇到黎茗就没辙了。

  「嘿嘿,干嘛戳破呢?」黑泽朗笑着离去。

  高擎想到家里守候的女人,终于了解黑泽朗当初恳求自己的心情。



新娘送上門! 3

雖然傷心還是無法放手
對你的愛戀
怎麼也 放不下......


  第七章

  这晚,高擎忙到九点多才回家。

  一进门,发现梁希蕾窝在沙发上睡著了。他悄悄走近沙发,却被茶几上一张张草稿吸引。

  拿起来一瞧,那是用铅笔简单描绘的服装设计草图,笔触显得生硬,一看就知道是梁希蕾的创作。

  虽看得出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但有许多漂亮的点子在里头。其中一张看来像是婚纱,简洁线条没有太多缀饰,却充满女性的柔美优雅。

  他不知道她有这方面的才华,只要经过栽培,假以时日必能大放异彩。

  无意间发掘她不同的面貌,高擎更觉她像个无穷尽的宝藏等待他挖掘,而他则是唯一获得「专利权」的男人......想到这点,心头不觉涌现无比的骄傲。

  蹲在沙发边看著她酣睡的娇容,高擎怜惜地伸出手指,以指腹轻抚娇嫩的脸颊。

  梁希蕾发出一声轻叹,睁开迷蒙的双眼,对著高擎露出娇憨的笑容。

  「你回来啦?」

  高擎回以温柔的微笑。「怎么不去房间睡?」

  「我想等你......」她捧著他的大掌在脸上摩挲,发出猫咪般的沉吟,「不知不觉就睡著了。」

  高擎抱起她,让她坐在腿上,梁希蕾则娇羞地窝在他怀里,聆听强壮有力的心跳。

  「今天有想我吗?」纤长的指头轻刷著柔顺的长发,他爱极了这种互相依偎的亲昵。

  「嗯!」怀中的人儿回答得极为轻声。

  「有多想?」高擎忍不住逗弄她。

  梁希蕾轻咬著唇,悄悄露出羞赧的笑容,接著抓起高擎的大掌往自己胸口贴近,「很想......想得心都痛了。」

  「那么可怜?」高擎忍不住握住那团爱不释手的绵乳,轻轻揉捏起来。

  「要不要哥哥好好疼你?」

  他抬起她布满红晕的脸,吻上因期待而嫣红欲滴的嫩唇。

  「嗯......」光是亲吻,就足以让梁希蕾意乱情迷,「哥哥......」

  这星期他总是将她吻得晕头转向,夜里也只是相拥而眠,却都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她甚至怀疑他已经对她失去「性」致......

  因此,这晚她格外主动,希望能重燃他的热情。她的手掌开始在他胸前游移,并试著往下移动。

  此时,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她故意忽略饥肠辘辘的感觉,主动献上娇唇在他嘴边轻舔。

  高擎知道她为了等他没吃晚餐,为她的傻气而心疼。

  「不是要你先吃吗?」他没有回应挑逗,像个教训不听话的孩子对她皱眉,「大哥是怎么说的?」

  梁希蕾心虚地轻吐小舌。「人家......不饿嘛!」

  「这样不行!」高擎先起身,将她拉了起来,「我也饿了,想尝尝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梁希蕾很快收起失望的表情,献宝似地说著:「我新学的菜色喔!」

  两人手牵手走向开放式厨房,甜蜜地享用迟来的晚餐。

 ***

  餐桌上,梁希蕾忙著帮高擎夹菜,像个尽职的小妻子。

  高擎满足地轻抚肚子,「哇,好撑......再过不久,我一定被你养得像猪那么肥!」

  「乱讲,你一点都不胖。」梁希蕾笑著抚上高擎的肚子,「而且男人胖一点也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到时候你会嫌弃我像个痴肥的糟老头!」高擎假意自嘲,「十年後你正值女人最漂亮的时期,我就变成不值钱的中年男人罗!」

  「不会的!」梁希蕾赶紧放下碗筷走到高擎身後,趴在他背上安抚著,「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爱你。」

  急切真挚的保证让高擎感动不已,虽说只是逗她,但他仍担心两人年龄的悬殊。

  她那么年轻,只有过他一个男人,尚未见识到外头年轻小夥子的魅力,他怕往後眼界开了,她会毫不迟疑地离开。

  「或许你应该到外头见见世面,寻找年纪相当的男生交往,这样的关系也比较正常;」高擎尽量说得淡然,「我看你对服装设计很有天分,或许出国找个好学校,以後也可朝这方面发展。」

  他由衷地这么认为,但每说一字,他的心就像被刀子画过一道深痕。

  听他这么说,梁希蕾更显慌乱,揽著他的手臂更加缩紧,湿濡的嫩唇在他脸颊印上无数个吻。「我哪里都不去,只要你还要我,我会一辈子留在你身边。」

  生怕他有意将她送走,她急得流下泪来。

  感觉脸颊的湿濡,高擎讶异地回头,对上一双无助的泪眼。他将她捞到怀里坐在腿上,爱怜地拭去她的泪。「哭什么呢?儍蕾蕾。」

  「不要把我送走......」她可怜兮兮地哀求。

  高擎真的彻底投降了!激动地将她揽紧,他决心一生呵护手中的小蓓蕾。「傻蕾蕾,大哥怎么舍得将你送走呢?」

  「哥......」梁希蕾急切寻求他的保证,「你答应我的喔!」

  她抬起泪眼,热切地吻上他的唇。「啊......我好爱你......哥哥......」

  梁希蕾激动地跨坐在高擎腿上,狂乱地吻遍他的脸、他的唇。她想取悦他,跟他结为一体。

  只有这样,他才舍不得送走她......

  高擎不再压抑高涨的欲望,胯间几乎一下子就高举硬挺,随著娇躯的扭动不断抵向张开的下体。

  「你这小妖精......」他的唇舌一举攻入毫无防备的小嘴里,将她吻得娇喘连连,嬉戏的舌尖牵引丝丝透明津液,从沉吟不息的嘴角流泻而下。

  「啊......啊......」本想勾引他,结果每次都被逗弄得意乱情迷,梁希蕾只能任他在身上制造一波波快感。

  高擎抬起健臀往上顶起,鼓胀的胯间猛然攻向脆弱的私处,薄薄的底裤早已湿透了。

  「啊......哥哥......啊......我好热......」梁希蕾身子扭动得更激狂,下体在他胯间摇摆磨蹭,身体的渴求让她的脑子不断呐喊著:我想要,想要你......

  「别急,哥哥帮你解热......」高擎抱起她往沙发走去,两人的唇舌不曾须臾分离。

  将她放倒在沙发上,他快速地脱下她身上的衣服,只剩下内裤。

  大掌抚上一双雪白绵乳,捏住顶端的樱苞轻轻揉捻。「这里热吗?」

  「嗯......好痒......」梁希蕾拱起乳房,一副欲火难耐的模样。

  「你的小蓓蕾变得好红好硬,看来好可口......」高擎輕舔嘴唇,接著俯下身含住其中一朵樱苞,舌尖恣意弹弄。

  「啊......啊......好痒啊!」

  他也没忽略另一朵樱苞,轮流地将她们舔得啧啧作响。

  「嗯......嗯......」梁希蕾难受地扭动下体,感觉全身的热气和搔麻由乳尖往身下窜去,似要著火一般。

  一股热液狂泄而下,她以为自己忍不住尿湿了,羞愧地红了眼眶。

  怎么办,一定会被他嘲笑......

  「怎么啦?不舒服吗?」高擎察觉梁希蕾的不安,停止唇边的进攻,望著她羞愧的表情。

  「我......呜呜......」她紧夹著双腿,生怕被发现。

  「这里怎么了?让我看看......」高擎温柔地哄著她,就要拨开她的双腿,岂料梁希蕾夹得更紧。

  「不要!我......」她抓著他的手,慌乱地哀求著,「我要洗澡......」

  「别急,待会儿我们一起泡澡。」高擎更想一采究竟,硬是拨开她的腿,梁希蕾却急得大哭。

  「别看!我尿裤子了......好脏......」她抚著下体,却触及一大片湿润,更加羞愧地别过头。

  高擎看她大腿内侧覆上晶莹的水光,沙发也沾湿了,不由得露出宠溺的笑容。

  「嘘......别哭,你不是尿湿,是舒服的证据,表示小蓓蕾喜欢哥哥的爱抚,喜欢我碰你......」

  哭红眼的梁希蕾迟疑地看著他,「真的吗?」她根本不懂这些,只能全心信任他。

  「别害羞,让哥哥看你有多湿......」他轻轻拨开她的手,双手拉著内裤边缘,托起纤腰将内裤往下脱。梁希蕾担忧地望著他,在下体接触到空气时轻吟一声。

  「嗯......」见他直盯著自己的私密部位,那里不禁漾起奇异的快感。

  「嗯......别看......」她害羞地扭动身体,试图阻止他继续往下脱。

  高擎不容她拒绝,一把扯下湿透的底裤,很快拉高紧拢的双腿,将它们扒开架在自己肩上。

  「嗯啊......不要这样......」难堪的姿势让梁希蕾羞红了娇躯,「放我下来!」

  她慌乱地踢著双腿,却被强有力的手臂箝制住,将她拉得更近。

  「宝贝,你真的好湿,好敏感......」高擎目不转睛地望进水光盈盈的幽穴,眼神进射出浓烈的兽性,呼吸跟著沉重起来。

  「嗯啊......哥......」眯起如猫的眼眸,梁希蕾迷蒙地望著高擎,他眼底的赤裸欲望如利刃射进体内,令她既害怕又期待。

  忆起他曾用唇舌玩弄她那里,舒服得令她几乎昏了过去,梁希蕾不由自主地紧缩穴口,另一波爱液跟著倾泄而出。

  「嗯......」娇躯随之轻颤不已,难耐的模样更激发高擎探索的欲望。

  「哥哥还没做什么,就那么湿啦?」沙哑的音调充满挑逗,他接著伸出手指画过粉贝间的隙缝,含入口中轻舔。

  「不要!好脏......」他......他怎么可以吃那个?

  梁希蕾急著制止他疯狂的行径,他却回她一个食髓知味的笑容。「你这儿像蜜一样甜,哥哥还要!」

  见他低下头开始舔弄大腿内侧,她慌乱得不知所措,大腿不断打颤。「别舔了......」

  温热的唇舌渐渐往中间游移,高擎接著张口含住嫣红泼潋的花心,用力一吸,将流泻而出的蜜液纳入口中。

  「啊--」梁希蕾腰部一挺,身体开始僵硬,整个心魂都被掏空。

  高擎不让她有喘息的余地,抵住穴口的舌尖来回不断轻颤。

  「啊啊啊啊......」梁希蕾根本挡不住如此激狂的折腾,瞬间冲向欲潮的巅峰。

  高擎放下虚软的娇躯,以最快速度脱光衣物,抱起尚昏沉的梁希蕾让她胯坐腿间,擎天热柱对准张开的小穴,湿润的圆端先在穴口转动轻刺。

  「嗯......嗯......」下体被硬物撐开,稍稍的疼痛和更多的快感让梁希蕾无意识地轻吟出声,穴口不由自主地开合,欲拒还迎。

  「啊......嗯啊......」她闭著眼睛仰起头,轻细的娇吟由嫣红的唇瓣间逸出,兀自沉浸於迷幻的感官世界,那模样有说不出的魅惑。

  高擎的唇舌倏地占有她的,猛烈汲取芳馨的气息和口中的津液,然後扶著她的腰肢重重往下一坐。

  「呃--」利刃入鞘,穴壁传来的猛烈紧窒压迫出极致销魂。

  突来的充实几乎塞爆体内,将梁希蕾自迷离的高潮中唤回。她身体一震,尖叫声被全数纳入他口中,只剩下闷雷般的吟喘。

  来不及喘息,身体又被高高举起,再次趺坐在他腿上,一次次重击几乎顶到子宫深处,也将她的意识震得支离破碎,感官在欲望里载浮载沉。

  「啊啊......哥......哥......啊......」双唇一获得自由,淫叫声随著每次撞击高潮迭起。

  初尝情欲的她根本招架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击,只能像个布娃娃任他进犯,垂挂的双脚猛烈晃动。「啊......啊......」

  高擎怱然加快冲撞的速度,像是要把累积的欲火一次宣泄,每一次都击得又快又深。

  梁希蕾紧紧攀住他的颈背,哭喊得声嘶力竭,再次达到高潮。「啊--」

  「轮到我了,小蓓蕾。」高擎爱怜地吻去她的泪,抱起娇弱的身躯走向卧房。

  他仍深深嵌在她体内,随著走动不断捣弄颤动不已的穴壁,对他来说是个艰难的考验。

  「嗯......」梁希蕾也感受到他在体内制造的骚动,上一波的风暴还来不及平复,另一波快感又接踵而来。

  高擎迫不及待将她放在双人床上,将虚软的双腿举高压至她身体两侧,艰难地在窄穴里抽插。

  「啊啊啊啊......」更多的爱液川流而下,润滑了热杵,更助长它的攻势。

  高擎加速挺进抽出,频率愈来愈快,插得又深又猛,肌肉拍击声夹杂著汲汲水声充斥房内。

  猛烈快感排山倒海袭来,梁希蕾不知经历几次高潮,最後身体一僵,哭喊出每个细胞的强烈爱意--

  「啊......哥哥......爱你!」

 ***

  浴室里,高擎舒服地躺在宽敞的浴缸中,梁希蕾则躺在他胸前,昏昏欲睡。

  双腿占有地夹住她的,软绵紧实的翘臀抵住胯下,他又感觉蠢蠢欲动。唇舌忍不住舔弄她贴近的耳垂,大掌有意无意揉著被热水浸得嫣红鲜嫩的小乳尖。

  「嗯......别玩啦!」整晚的需索无度让梁希蕾简直累瘫了,不由得出声抗议。「让人家休息了嘛!」

  「好,不弄了......」高擎亲吻她的发,双手将她环得更紧。

  「蕾蕾,」激情过後,他只觉得浑身淋漓畅快,头脑更加清楚,现实状况再度跃入脑中。「你是不是还不满十八岁?」

  「嗯?」梁希蕾意识尚为昏沉,「你说什么?」

  「我说,你还不满十八岁,是吗?」高擎稍稍提高声调,让她不想听到也难。

  他没瞧见她一脸的为难。迟疑了一下,她才喃喃说著:「嗯!还要半年。」

  她无意隐瞒,只因为他从未问起。

  「你喔!」高擎故意用力往她双乳一捏以示惩罚,惹得她大叫一声,却不敢反驳。

  高擎继续搂著她,故作微愠状。「你知不知道,你的监护人严夫人可以控告我诱拐?虽然你已满十六岁,不算诱奸未成年少女,但严夫人仍然可以告我诱拐。」

  「我......不知道。」梁希蕾心虚地低下头。她不知道自己可能为他惹上麻烦。

  「所以,在你满十八岁之前,别让她知道你住在我家,知道吗?」高擎谆谆告诫著,「严夫人已经派徵信社找你,所以你出门要小心。」

  「我知道。」她像个孩子乖顺地点头。

  「不过,这段期间要委屈你了。」高擎的下巴轻拂她的发,若有所思地望著前方,「如果让严夫人找到你,我们就没办法在一起了。」

  「不要!」梁希蕾急切地转过身,牢牢攀住高擎的颈背,「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没有人能够拆散我们!」

  「傻蕾蕾,我也不想让你离开呀!」高擎无法想像她不在身边的孤寂,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哥哥......」梁希蕾用力环住他的腰,他的怀抱温暖得像座安全的港湾,让孤独的她再也不想远扬。

 ***

  这天开始,梁希蕾极少出门。

  在家的时间除了打扫煮饭,她会上网找寻很多关於服装设计的资料,自己在纸上画著玩。

  她最热衷的便是婚纱设计。她心里有个甜蜜的计画--她要穿上自己设计的白纱,在高擎亲手策画的婚礼中,和他步向一生一世的未来。

  在图上尽情挥洒想像力,不禁想像自己穿著这件白纱的模样。

  保守的她不习惯太性感的礼服,因此整个领口采高领削肩设计,强调肩膀和手臂的优美线条。

  她也不爱蓬裙的设计,觉得那样太孩子气,还是合身的直摆剪裁让她看来不那么娇小,配上三寸高跟鞋,和一百八十几公分的高擎站在一起显得较登对。

  梁希蕾满意地看著改了又改的作品,不断编织著美梦。梦中的他们笑得好甜蜜,互相凝望的眼底只有彼此的存在。

  她多希望这天赶快到来,两人共组家庭,她要为他生好多小孩,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突然,电铃声打断她的梦境。

  高擎怎么这时候回来?是不是忘了带什么?

  梁希蕾轻巧地奔向门边,一心认为外头的人必定是高擎,笑著开门。

  「又忘了带......」话没说完,门外严肃的脸孔让她愣住。「奶奶?!」

  严夫人一进门就给梁希蕾一个巴掌。「你真大胆!年纪轻轻就攀上男人,还自动送上门!」

  花了近十万请徵信社找梁希蕾,严夫人本心疼她流落在外,谁知她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才逃婚!

  摆明的事实让老人家气昏头,只觉她辜负自己一番好意。

  「我没有......」梁希蕾抚著发烫的脸,委屈地流下泪水,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

  「都住进男人家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住了几个月,要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严家的面子往哪里摆?」

  「我和高大哥是真心相爱的,奶奶......」梁希蕾拉住严夫人的手哀求著。

  「真心相爱?哼,你真傻,被玩了还不知道!有哪个男人会放过白白送上门的女人,等到玩腻了就一脚踢开了!」

  严夫人根本不听梁希蕾的解释,「这个高擎看来温文有礼,在婚纱界小有名气,谁知道竟是诱拐小女孩的衣冠禽兽!」

  当徵信社报告梁希蕾的状况,严夫人真不知如何形容当时的震撼。

  她知道黎茗和高擎很要好,他明知道他们急著找梁希蕾,却将她藏起来不作声,分明意图不轨。

  「看著好了,我铁定不放过他,让他在台湾生存不下去!」严夫人拉著梁希蕾的手,「走,跟我回家!」

  「不要!奶奶,求您放过我,我要和大哥在一起......」梁希蕾哭喊著,「我不要回家!」

  严夫人又甩了另一个巴掌。「你就这么贱,急著巴上男人,不顾我严家的声誉?真枉费我养你那么多年!」

  「奶奶,求求您......」梁希蕾跪了下来,「请您成全蕾蕾。」

  养育了八年的孩子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撇开她,严夫人彻底寒心。她努力眨著眼睛,用严厉武装悲伤。

  「如果你想亲眼看到高擎身败名裂,就留下来吧!」她淡淡说著,放开梁希蕾的手转身就要离去。

  最後一句话让梁希蕾心头一震,她上前拉住老人。「奶奶,您要对高大哥怎么样?」

  严夫人头也不回。「没有人能从严家夺去任何东西,我要他付出相对的代价。」

  「不可以!」梁希蕾急得掉泪,「您放过高大哥,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是我自己来找他,他只是好心收留我......」

  「既然一切都是你引起,就看你自己怎么收拾!」

  见严夫人紧抿著唇,梁希蕾知道她铁了心。她强忍心痛做出决定。

  「好!我跟您回家。」她不能让高擎为她失去一切,只能忍痛割舍这段不被祝福的感情。

  「你确定?」她脸上的凄然让严夫人稍稍心软,但仍面无表情斜睨著她,「到时候可别怨我。」

  「蕾蕾不敢。」回望著曾以为会是永远的家,不舍的泪水纷纷滑落。

  「还看什么?舍不得就留下来呀!」严夫人不耐烦地催促,迳自往门外走去。

  梁希蕾怕她改变主意,很快抹去泪水,有如行尸走肉地关上门,一颗心却遗留在里面。

 ***

  「求您让我见见蕾蕾!」

  高擎一回到家见不著梁希蕾,从管理员的描述大概知道怎么回事,连忙赶到严家。

  严夫人端坐在昂贵的法式沙发上,淡然地警告著:「高先生,我都没控告你诱拐我的被监护人,你还有脸到我家里要人?」

  「事情不是您所想那样......」高擎知道不能和严夫人硬冲,只能忍著脾性对他解释,「当初是蕾蕾来找我,说她无处可去,所以我才会收留她。」

  「无处可去?笑话!我堂堂严家的大小姐会无处可去?」严夫人一心认定梁希蕾是为了高擎逃婚,让她觉得很受伤。「如果真是这样,你应该立刻将他送回来,不是将她禁锢在家里!」

  她继续咄咄逼人。「孤男寡女共处这么久,想必我们蕾蕾已经被你吃乾抹净了吧?」

  高擎也不否认两人有了亲密关系,只想以诚意打动严夫人的心。「您误会了,我和蕾蕾是真心相爱的,我正想找时间带她回来向你提亲......」

  「真心相爱?呵呵,以你的年龄都可以当她叔叔了!分明想欺负我家蕾蕾年幼无知,占她便宜。」严夫人斜睨著高擎,对这段感情十分不屑。

  她根本没想到,当初她还打算将梁希蕾嫁给与高擎年龄相当的黑泽朗。

  高擎正色地为自己辩护。「我知道自己没什么家世,高攀不起严家,但我对蕾蕾一片真心,请您让蕾蕾嫁给我。」

  「如果我不答应呢?」严夫人眯著眼睛望向高擎。

  「那我会带她走。等她满十八岁,就不用听您的摆布。」高擎势在必得。

  「你以为......我会任由你带走她?」严夫人笑他的不自量力,「依严家的势力,光是『诱拐』罪名就足以让你在业界待不下去,况且,我手边多的是证据。」

  「为了能和蕾蕾在一起,我愿意放弃一切,只要她还要我!」高擎毫不考虑地回答。

  「呵呵!说得真好听,不过,还得看我们蕾蕾愿不愿意跟一个穷途末路的老男人在一起。」

  「她一定愿意。」高擎毫不怀疑。

  「那......就让高总亲自问她罗!」严夫人唤来佣人。

  不久,梁希蕾在高擎的引盼之下缓缓走下华丽的螺旋梯。

  「蕾蕾......」笑意盈盈地望著心爱的女人,高擎走近楼梯伸手想要扶她,「来,跟大哥回家......」

  要不是严夫人在场,他肯定将她抱个满怀!但梁希蕾却表现得很怕他,远远地避开,迳自绕过他身边走向严夫人,并躲在她身後,惶恐地望著高擎。

  高擎不懂她为何有这种转变。「蕾蕾,别怕,是高大哥呀!我来带你回家......」高擎以为她被吓坏了。

  「不要!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梁希蕾瑟缩在严夫人身後,又回复之前胆小柔弱的模样。

  「蕾蕾,你不记得大哥了吗?你不是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高擎缓缓逼近,柔声地安抚著,却掩不住内心的恐慌。

  她怎么变得不认得人似的,是不是严夫人给她什么刺激?

  见他靠近,梁希蕾赶紧闪到另一边,恐惧得开始啜泣。「奶奶,叫他走,我好怕喔!他又要抓我回去,对我做出那种很痛的事,我不要......」

  「蕾蕾,你说什么?」不实的指控像颗炸弹在高擎脑中引爆,炸得他心魂俱裂。「你再说一次!」

  「奶奶,叫他走!」梁希蕾紧抓著严夫人的肩膀,浑身不断颤抖,「他脱光我的衣服......强迫我......做那种事......好痛啊!」

  严夫人转身拍拍梁希蕾的肩膀,「好了,你先回房间休息。」

  佣人要来带走梁希蕾,高擎却执意拉著她。「蕾蕾,你说清楚,大哥什么时候强迫你?」

  他不明白事情怎会演变至此?明明都是她主动勾引他,现下她却摆出受害者的姿态,反控他性侵害......他真的被搞胡涂了!

  「啊......别碰我,色狼!」梁希蕾一把甩开高擎的手,飞奔上楼。

  「蕾蕾,别走!」高擎本想追上去,严夫人终於打破沉默。「高先生,你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高擎止住脚步,回头狠狠地瞪著她,眼眶泛红。「你这老太婆,到底将蕾蕾怎么了?」怎么才隔一天,原本美好的世界都变了?

  严夫人只是淡淡说著:「我一找到蕾蕾,她立即哭诉你囚禁她,并对她多次性侵害,我们去医院做了检查,她简直被你蹂躏得......体无完肤。」

  她无奈地摇头,「要不是家丑不能外扬,我早已控告你诱拐强奸,让你一辈子蹲苦牢!」

  高擎不敢相信,梁希蕾毫无掩饰的爱语言犹在耳,他怎能相信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不会!不是这样的......」

  内心深信的情爱和承诺在他面前崩解,高擎感觉自己掉落无尽的深渊。他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只要你以後不继续缠著蕾蕾,过去的事我不再追究。」严夫人见他失魂落魄,眼底闪过难测的光芒。「你走吧!」

  高擎不再逗留,如游魂般飘出严家大门。大门一关上,楼上便传来凄厉的哭号。

  严夫人抬头望向楼梯的尽头,眼底闪过一丝歉疚。但她很快甩开不该有的心软。

  等蕾蕾长大,会感激她的--严夫人一心这么认为。



  第八章

  五年後

  在左问天和安琦位於阳明山的新豪宅里,几个好朋友齐聚一堂。

  偌大的院子,小朋友们在草地上快乐地奔跑追逐。

  「乾爹,送你!」五岁的小天使送来一朵早春初开的杜鹃花,亲昵地赖在高擎身上,「乾爹,你怎么都不笑?妈妈说,要常逗乾爹笑,不然他会忘记怎么笑。」

  童言童语让高擎不禁莞尔。「乾爹这不是笑了吗?」

  「对呀,乾爹笑起来好像太阳一样温暖!」小天使开心地在他脸颊上一啄,很快又加入同伴的行列。

  高擎抚著湿湿的脸颊,慈爱地望著乾女儿,稚嫩的语调不断在脑海盘旋。

  笑容像太阳一样温暖......有个纯真的女孩也曾这么对他说,但她却不知去向,彷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悲伤瞬间取代脸上的笑意。只有在孩子面前,他才记得怎么笑。

  「喂,高擎,难得回来一趟,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屋内的人派黑泽朗前来关心,「进去和大家聊天呀!」

  「在这里看风景很好。」高擎远望山下的大台北景色,如同他的心情一般蒙胧。

  「你呀!」黑泽朗在高擎身边的木椅坐下,「都那么久了还忘不了过去?别再等了,找个女人共组家庭比较实际。」

  他看著奔跑的孩子,不忘大喊提醒儿子:「群群,要照顾弟弟妹妹们喔!」

  「知道!」远方的严为群玩得满脸通红,不忘呵护著自己三岁的妹妹和左问天两岁半的儿子。

  黑泽朗继续说著:「孩子真的很可爱,你再不找个女人生孩子,年纪大了就力不从心罗!」

  他故意逗著高擎,他却无动於衷,只是淡淡地说:「我只想蕾蕾帮我生孩子。」

  「拜托,搞不好她结婚了,或是有男朋友......」

  「她不会。」这是高擎的信念。

  黑泽朗轻叹口气。「唉!都怪我奶奶,她当初不应该拆散你们......她直到断气前还感叹著没看到蕾蕾,她死不瞑目......」

  当年严夫人带回梁希蕾後,便威胁她,要高擎主动对她死心,否则会告他诱拐。於是,梁希蕾才会忍痛指控高擎性侵害。

  每每想起那段往事,高擎的心就像是再被凌迟一次。

  黑泽朗看著他,满心愧疚。「如果当初你先来找我,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黑泽朗不明白高擎在严家受到什么刺激,两天後才知道梁希蕾被带回严家,他立即回去一探究竟,严夫人却将梁希蕾送上飞机,派人将她带到英国,说是先避风头,等过阵子再接回来,安排个好人家嫁了。

  老人家在他面前大发脾气,威胁著要让高擎在台湾混不下去,还指派黑泽朗执行这件事。他却不客气地骂了顽固的老人一顿,要她立即将梁希蕾送回来。

  严夫人怕唯一的孙子生气,不情愿地联络英国那边,谁知道却传来梁希蕾失踪的消息。

  事实上,梁希蕾一到英国便如断线风筝不知去向,再也没有消息。

  「一切都过去了......」高擎说得淡然,五年的痛苦思念却让他未曾安睡。

  後来黑泽朗来找他,说明了一切真相以及梁希蕾失踪的消息,当时他忍不住痛哭失声。

  为了保全他,她不得已反过来指控他,她怎堪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她是那么地脆弱,那么爱他......

  见高擎失神地望著远处,黑泽朗拍拍他的肩膀。「好啦!别想了,可能很快就会有消息。」

  高擎回以苦笑,兄弟俩一起走回屋里。

 ***

  挑高的客厅里,黎茗和安琦、左问天坐在一旁的大餐桌边不知讨论什么,气氛相当热切。一见到高擎,大家立即噤声,面面相觑。

  安琦和黎茗交换了个眼色,才对高擎说:「高擎,你来给点意见。」

  「我已经不管台湾的业务了,」高擎在安琦旁边坐下,「现在『金玉盟』由你全权做主。」

  四年前,高擎负责开拓「金玉盟」在大陆的市场。至今,在各大都市已有十多家分店,挟著台湾第一品牌的威势,每家生意都好到必须一年前预约。

  台湾「金玉盟」则由安琦当家,左问天负责婚纱设计和欧洲方面的接洽,并不时到大陆帮高擎的忙。

  两年没回台湾,高擎决定这次回来两个月,好好休息一下。

  「哎呀,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嘛!」安琦嘟著嘴抱怨。

  高擎手指敲著桌子,故作无奈。「好啦!要给什么意见?」

  「就是呀,问天在法国找到一位婚纱设计师,这个女孩很年轻喔!是从台湾过去的,目前在法国设计界刚崭露头角,但是她却毅然回台湾发展,愿意成为『金玉盟』的专属设计师。」

  「然後呢?」这些事一向由左问天接洽,高擎不觉和他有关。

  「以後我们就不必仰赖国外的设计呀!到时候,反而国外厂商要向我们订购礼服,因为很多大明星指定要这位设计师的作品,像上次安洁丽娜·茱丽亚结婚那套婚纱就是她设计的!」

  「很好呀!」

  高擎的兴趣缺缺让安琦有些气馁,只好以眼神向黎茗求救。

  她赶紧帮腔。「主要是,这位设计师委托『金玉盟』筹备婚礼,她决定回台湾结婚。」

  「喔?那就帮她筹画呀!」高擎看著黎茗,又望向黑泽朗,「你也想插花吗?那要看某人愿不愿意放人。」

  「唉,两个小顽皮就够忙了,肚子里还有一个......」黎茗瞪著丈夫,

  「我这只母猪现在除了生孩子,还能干嘛?」

  黑泽朗搂紧老婆,宠溺地笑著:「你没听过,天下最伟大的事业就是当个母亲?」

  黎茗狐疑地瞪他。「谁说的?」

  黑泽朗嘻皮笑脸地指著自己。「就是你那第二伟大的老公呀!」

  夫妻俩又开始打情骂俏,左问天不耐烦地制止。「喂,克制一点,正事要紧!」

  安琦对老公投以感谢的眼神。「最近其他顾问都忙,我人又不太舒服,她这个案子很赶,婚期定在一个月後,我至今都没想到什么好点子。」

  左问天占有地抚著她的肚子,笑得神秘,大家马上知道怎么回事。

  「你们是怎样?比赛谁生得多是吗?」高擎伸手向兄弟道贺,「好啦!谁叫我自投罗网,刚好这两个月休假......要帮什么忙?」

  「就是想怎么筹备婚礼呀!这个女孩想举办小型婚礼,只有几位好朋友参加,她也没什么亲人......」安琦一副赖上高擎的样子,「如果是你,会为心爱的人筹画怎样的婚礼?」

  「无聊!」高擎瞪著她,根本不想回答。

  他转头望著窗外,似乎看见梁希蕾穿著白纱在那里对他招手。阳光洒在她身上,将她全身染上一层金光,美得令他眩目。

  「快点啦!你就想像一下嘛!」安琦继续死缠著高擎。

  「我们会先找个小教堂办个简单仪式......观礼的人不要太多,都是至亲挚友......」高擎仍沉浸幻想,喃喃低吟著,「婚礼结束後,直接回家里办个小型派对,像国外那样,在庭院用餐,然後请餐厅来家里外烩......」

  「好棒喔!」安琦和黎茗同时赞叹出声,「就这么办!」

  高擎不可思议地瞪著两个女人,只觉她们太草率了。「可是,她家大到有像这样的庭院吗?」

  安琦兴奋地点头。「有!和你家一样大,格局也差不多!」

  高擎没好气地说:「那不就和你们家一样?」

  事实上,他刚买的新房子就在左问天他们家隔壁,房子格局一模一样。黑泽朗和黎茗则住在不远处。

  前几天刚回台湾,安琦兴匆匆地宣告已经帮他买了隔壁的房子,说是怕他老了没人照顾。而且还擅作主张帮他请设计师装潢,要一个月才会完工。

  对於老友的好意,高擎只能苦笑,不得不接受。目前他暂时不打算搬离现在的家,那里有太多回忆让他割舍不下。

  「对啦!」安琦眼神闪烁,「那在家里不会太寒酸吗?」

  「婚礼最重要的是相爱的两个人,如果没有太多客人,我认为顺便邀请亲友来新房参观很好呀!」不太可能的愿望能在别人身上实现,他也稍感安慰,「那位委托人喜欢奢华吗?」

  「她很低调喔!事实上,这个女孩有些害羞,虽然在法国待很久,但她很少公开露脸,这样更引起大家的注意。」

  「那就可以呀!」高擎就事论事,「不过,咱们这摊赚什么呀?『金玉盟』何时开始接这种小案子?」

  安琦看著老公,笑得有些心虚。「没啦,这是为了一位好朋友的特别服务。」

  「好朋友?你们以前认识这位设计师?」

  左问天回答得有些迟疑。「嗯!不过不熟,而且......你也认识。」

  「我认识?」高擎一脸茫然。

  左问天观察他脸上的表情,试探地问著:「明天早上我们有个会议,在安琦的办公室,你......要不要来看看?」

  「再说吧!」除了工作,高擎对任何事都引不起兴趣。

 ***

  隔天高擎本来不想出门,但在家里也闷得发慌,只好出去走走。无聊地到处闲晃,最後还是进了「金玉盟」。

  进去看看好了......

  走到熟悉的总经理办公室门口,里头左问天和安琦正对著一名长发女子说话。

  应该是那位婚纱设计师......高擎此刻没什么心情叙旧,本想待会儿再来,正要转头离去,眼尖的安琦叫住他。

  「高擎!」

  他无奈地回头,正巧女子也回过头--一头长发飘逸轻旋,小巧的脸蛋缓缓映入眼帘,然後是一双澄澈明亮的大眼。

  「蕾......蕾?!」高擎傻住了,低喃出梦里不知唤了多少回的名字。

  双腿自动引著他走进办公室,来到魂萦梦系的女人跟前。「蕾蕾,是你吗?」

  「高大哥......」梁希蕾回望著他,眼睛眨也不眨,黑白分明的眼瞳闪动滢光,「是我,我回来了。」

  梁希蕾极力保持镇定,紧握的双手和轻颤的身体却泄漏她的情绪。

  高擎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触摸酡红的脸颊,确认它是否和从前一样柔嫩。但伸出的手先在半空中停顿,然後缓缓缩回。

  「回来就好......」想到她这次回来是为了举办婚礼,高擎强忍锥心刺痛,瞬间换上淡然的笑容,「这些年辛苦你了。」

  没有人看出他的心在淌血,生命正一滴滴流失......

  等了五年终於盼到她,她却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教他如何承受这种蚀心的痛苦?

  「不苦......」梁希蕾热切地望著高擎,泫然欲涕,「我对不起你......」话一说完,泪水跟著滑落。

  当年指控他的那一幕,和当时他脸上的错愕,多年来不断凌迟她的心,每每让她从恶梦中惊醒。

  「别哭!高大哥知道你是被迫的......」高擎拿出手帕递给梁希蕾,温柔的模样一如往昔,「都要成为新娘子了,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啊--他的心好痛,谁来帮帮他?

  高擎撑起摇摇欲坠的意志力,凝望著深爱的面容。「我都忘了恭喜你......」他极力展开笑颜,希望她心无罣碍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大哥......」梁希蕾哭得好心酸。

  她抬起泪眼,拿著手帕擦拭他的脸。高擎伸手往脸颊一抹,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他尴尬地拭去泪水。「瞧,高大哥年纪大了,变得婆妈了......看你找到幸福,我应该高兴才对。」

  梁希蕾没有回答,只是一迳望著他掉泪。

  「好啦,重逢应该是高兴的事,」左问天面带苦涩地出来打圆场,「这么久没见,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叙旧吧!」

  安琦早已哭倒在老公怀里。

  高擎努力稳住情绪,嘴角微微牵动。「你们去吧,我累了,想回家休息。」他试著对梁希蕾露出笑容,「改天再聊。」

  他缓缓走出房间,努力眨去泪水。

  「大哥......」梁希蕾泪眼凝望著高擎的背影,舍不得转开视线。

  安琦走到她身後,环住她的肩膀,呜咽地说:「这下你应该相信高擎还深爱著你吧?」

  梁希蕾点点头,泪花纷落。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知道吗?」

  梁希蕾朝她一笑,犹如沾了露水的粉红玫瑰。

 ***

  高擎连续两个礼拜没露脸,只是坐在家里发呆。他连窗帘都没拉开,外头是白天或黑夜都和他无关。

  安琦和黎茗来了很多通电话,不外乎安慰他,并说梁希蕾很想见他。

  见了面能怎样?高擎将脸埋进手掌里,希望不用面对残酷的现实,脑海里却不断浮现梁希蕾穿著白纱的模样,想像她在别的男人身下扭摆娇吟,那情景让他痛不欲生。

  他对自己太有信心,忘了当时梁希蕾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果然如当初所料,一旦让她见识外头的世界有多宽广,这段自以为是的倾慕很快就会被抛开。

  倒是他这个历经沧桑的中年男子一迳沉溺过往,比年轻人还要痴情......

  他该把这房子卖了,早点回到上海,和她的婚礼错开......他想逃得远远的,这样就不用和她以及她挚爱的夫婿生活在同一块土地上。

  尽管这么想,他还是百般不舍。这里有他这辈子最美丽的回忆......只剩下回忆了......

  电钤响起,高擎抹去眼角的泪水起身。

  应该是黎茗或安琦,她们大概怕他会在家里烧炭,为情自杀,特地赶来探望。

  面无表情地打开门,正想嘲弄那两个多事的女人,站在门外的却是他最怕见到的梁希蕾。

  「我......可以进来吗?」她微微低头,只是抬起眼睫忐忑地望著他。

  「喔!请进。」高擎愣了一下,这才後退让她入内。摸摸脸上的胡碴,他懊恼自己不该让她瞧见这副落魄的模样。

  梁希蕾以颤抖的双腿缓缓步入屋内,迳自环顾不曾改变的屋内。她不敢说话,生怕泪水不听使唤。

  「坐!」高擎礼貌地邀请,「要不要喝点什么?」

  粱希蕾摇头,对他笑得腼覥。

  「可不可以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高擎指著身上穿了两天的恤。

  「没关系。」

  两人的对话客气得有如刚认识的朋友。

  见高擎匆匆走人卧室,梁希蕾这才起身,缓缓走向开放式厨房。往日为心爱男人洗手做羹汤的心情从未遗忘,她还记得他吃著她煮的食物时,有多满足......

  轻抚著流理台,回想他总喜欢在她煮菜时从背後偷袭她,将她压在流理台上逗得她心痒难耐......红晕飞快染上她的脸,让她有些口乾舌燥。

  想为自己倒一杯水,却发现水壶一滴水都不剩。

  心疼他不懂得照顾自己,梁希蕾熟练地装满水烧开水,还把散乱的杯子归位。

  高擎从卧室走出来,胡子也刮乾净,一改之前的颓废。发现梁希蕾在厨房忙著,娇小的身影忙进忙出,不禁看得痴傻。

  当年的他,总喜欢在厨房里爱她,贪看她又急又羞的模样,让他更加亢奋。很久没振作的分身忠实反应他的思绪,他赶紧甩开不该有的想法,如同当初对她的抗拒。

  她不再是他可以触碰的女人了......他悲伤地想著。

  梁希蕾一转头,注意到站在角落的高擎。「对不起,看了这些杯子,忍不住想帮你整理。」她尴尬地轻吐舌头,脸上红晕不曾退去,「还烧了开水......」

  「没关系。」高擎暗自咽下口水,心脏怦然狂跳。

  她真的比以前更美了,像朵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想到某个幸运的男人就要摘下这朵玫瑰,他就嫉妒得要发狂。

  为了掩饰内心的挣扎,他只得板起脸孔,强迫自己不再愈陷愈深。

  「怎么有空来?」他在沙发上坐下,「筹备婚礼应该很忙。」

  梁希蕾赶紧回到客厅,在另一边的沙发坐下,关切地望著他。「我想来看看......你好不好。」

  他的态度生疏得让她不知所措,好多话想对他倾诉却又说不出口。

  「没什么好不好,还不是那样。」高擎笑得冷淡。

  此时水壶的笛音响起,高擎和梁希蕾同时起身奔向厨房,又同时在半路停了下来。

  「我来好了。」粱希蕾忘了这已不是她能做主的厨房,飞快地关上瓦斯。「要不要喝茶?我来泡茶。」

  她熟练地打开橱柜拿出茶具,抓了水壶的手把想烫茶具,却忘了上头的木柄已经掉落,只剩铁片的手把非常烫手。

  「啊......」她惊呼一声将茶壶放下,细嫩的手掌已被烫出一条红痕。

  「蕾蕾!」高擎反射性地打开水龙头,抓住她的手不断冲水,真情流露地叨念著:「还是这么不小心,万一受伤了,怎么当新娘子?」

  此情此景那么熟悉,梁希蕾再也克制不住泛流的泪水。

  高擎关切地转头看她,却被她脸上的泪水吓了一跳。「很痛吗?」

  梁希蕾没有回答,忽然忘情地抱住他,伏在他背上痛哭失声。「大哥......」

  她的失控让高擎一怔,凄楚的哭号令他不觉鼻酸。

  他温柔地拍拍揽住腰际的纤手,微微哽咽地说著:「来......先放开大哥,让我看看你的手有没有起水泡?」

  梁希蕾猛摇头,泪水沾湿了高擎的背。「不要......我一辈子也不要放开......」

  高擎忍不住掉下泪来,为现实的无奈。「听话,你已经要结婚了,不可以再孩子气......」

  滚烫的男儿泪一颗颗滑落在梁希蕾手上,她放开手,将他转向自己。两人泪眼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是谁先扑向对方怀里,或谁开始吻谁,下一秒两人的身体已经重叠得没有一丝空隙,四片唇瓣互相胶著。

  「嗯......嗯......」两人同时喘息著,狂猛的情潮如旱季的森林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用力扯开对方的衣物,激动得几乎站不住脚。高擎将梁希蕾推向流理台,一把掀开雪纺纱裙子,蕾丝内裤应声而裂。

  他的大掌用力占有泛滥成灾的私处,毫不温柔地用力搓揉。

  「啊......啊......哥哥......」梁希蕾只能靠著流理台撑著无力的双腿,因为欲望而浑身颤抖。「快点......我要你......」

  她急著扯下他的运动裤,解放早已勃发的硬物,手掌用力磨蹭灼热的源头。

  「呃......蕾蕾......」急於宣泄禁锢的欲望,高擎这次没有时间取悦她,只想尽快冲入渴想的女体里。

  抱起梁希蕾坐在流理台上,架开她的双腿,硬杵一下子冲入渴望的暖穴。

  「啊啊......轻一点......」尚未湿透的穴口传来丝丝刺痛,梁希蕾忍不住哀吟出声。

  毫无节制的律动几乎将她的身体震碎,她勉力撑住身体,贪心地想包容全部的他。

  「呃......好紧......」高擎果真放慢速度,讶於里头的紧窒一如往昔。

  「这样还会痛吗?」

  梁希蕾摇头,为他的温柔落泪。她忍不住吻上他的唇,痴迷地低喃著:「啊......哥哥......哥哥......啊......」

  高擎反过来占据她的唇舌,手指并伸到两人交合处,找到芳草覆盖的花核。一碰到那里,梁希蕾忍不住下体一颤。

  「嗯......嗯......」他熟练地揉拧敏感的核心,如同神秘的按钮,毫不费力地开启她身上的爱欲狂潮。

  「啊......哥哥......」下腹窜起猛烈的火苗,让梁希蕾欲火难耐,「快点......」

  一波波爱液轻泄而下,沾湿了抽插的硬杵,让它的进犯更无阻碍。

  「抱紧我......」高擎用力摆动窄臀,将一波波热力挺进她体内,直达深处。

  「哥哥......蕾蕾爱你呀......」梁希蕾抱著高擎全身猛烈颤抖,哭喊出的爱意不知因为情还是欲。

  高擎没有细想,声声爱语如强烈的催化剂,将他送上久违的高潮。



  第九章

  梁希蕾伏在高擎肩上喘息,高潮的余韵久久无法平复。

  高擎将她抱至沙发,让她躺在身前,手臂占有似地环著她。客厅有著暴风雨过後的宁静,气氛却十分凝重。

  高擎望著前方,获得满足的身体却更加空虚,一如心灵的孤寂。

  他们不该这么做!

  偷情虽然获得短暂欢愉,却伤害另一个无辜的男人。他不懂梁希蕾为何这么做,她不是深爱著未来的丈夫吗?

  女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第一个男人,或许就是这种心态,对过往的眷恋,或是想做个了结......

  他轻轻扶起她,语带苦涩地说:「我们不该这样......」

  「你......不想抱我?」梁希蕾回视著他,「你後悔了?」

  高擎不敢看她,被爱过的她妩媚得让人想继续占有。「做了就不该後悔,只是这样有违道德。」

  他起身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穿戴整齐後,将她的衣服放在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粗鲁了。」望著残破不堪的内裤,他竟开始兴奋。

  「等我一下,」他匆匆走入客房,拿出一套乾净的女性内衣。「你的身材没变,应该穿得下。」

  梁希蕾没想到他还留著她的衣服,像是等她回来,再次感动得落泪。

  高擎狠心不予理会,只怕她走不开。「要不要进房整理一下?你该回去了......」

  「不要!我不要走!」梁希蕾冲入高擎怀里,不顾一切地吻著他,「我要待在你身边,一辈子不离开......」

  「太晚了!你即将属於另一个男人......」高擎想推开她,却被黏得更紧。她抬起水眸,凄楚地问:「难道,你一点都不想争取我?」

  高擎只觉她在说梦话。「争取你?怎么可能?都已经在筹画婚礼了......」

  她不是深爱著别人?但从她口中轻吐的爱意又这么真切,就像以往那样让他信以为真......如果她还爱著他,就该取消婚礼呀!

  「如果你真的爱我,不会让我嫁给别的男人。」梁希蕾哀怨地望著他。

  从认识到现在,他不曾吐露半句爱语,让她不禁怀疑他根本不爱她,只是忘不了过往。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你走吧!」高擎以为梁希蕾在玩弄他,只能狠狠推开她,免得再一次犯下错误。

  「我不走!我要你爱我,像刚刚那样。」赤裸的娇躯再次贴上,在他身上狂野地磨蹭著。「哥哥,爱我......」

  高擎的身体根本经不起她刻意的挑逗,但理智依然抗拒著。

  扶著香肩将她推开,他义振严词地看著她:「够了!我认识的蕾蕾不是这样,单纯的她不该背著男人偷情!」

  梁希蕾根本无法顾及道德,一心只想投入眷恋的怀抱。「我管不了那么多!爱我,快点!」

  小手开始在他胯间煽风点火,一接触到鼓胀的硬物,她暗自窃喜,抚弄得更加卖力。

  「你这个放浪的女人!」高擎猛然将梁希蕾拉向自己,双手粗鲁地揉捏雪白的翘臀,「是不是你的男人没办法满足你,所以你才这么饥渴?」

  狂野放浪的她是陌生的,却比以往更轻易挑起他的欲火,但他的怒火也同样被激起。

  他气她厚颜勾引自己,毫无顾忌地玩弄他的欲望,也气自己这么轻易就投降,只能藉言语伤害她以保有自尊。

  「我不要别的男人,只要你......」强烈的渴望让她顾不得尊严,主动踮起脚尖,将下体对著他鼓胀的胯间扭摆磨蹭。

  「你这个荡妇......」他的手指开始朝她下体探去,那儿早已肿胀湿润。

  想到其他男人也能轻易激起她的性欲,占有这副愈发妖娆的女体,强烈的妒意便让高擎发狂。

  「他也会这么对你,搞得你淫水直流吗?」手指毫无预警地猛烈颤动,激得梁希蕾双腿一软,只能攀著他的身体细声高吟。

  「啊......啊......啊......」

  高擎捞起软弱的娇躯坐在主人椅上,让她背对自己胯坐腿间,将她的双腿撑开放在沙发两侧手把上。

  「啊......不要......」难堪的姿势稍稍唤回梁希蕾的羞耻心,她试著并拢双腿,却被他制止。「害羞什么?你不是想男人想得发狂?而且你身上哪里是我没看过、没舔过的?」

  他的长指霸道地占有绽放的羞花,激出更多爱液後一举滑入窄穴,温暖湿滑的穴壁紧紧含著它,甚至触摸得到肌肉的颤动。

  「啊......哥哥......」他弓起长指在她体内刮搔,弄得她心痒难耐,忍不住扭动娇躯,仰起嫣红的小脸望著他。「那里......好痒......」

  高擎忍著不动,面带嘲弄地望她。「想要,就自己动!」

  梁希蕾无助地轻咬娇唇,试著摆动下体,让他的手指在窄穴里吞吐。

  「嗯啊......嗯啊......」

  高擎再加入一指,贪看她性欲高张的媚颜。

  「嗯啊......嗯啊......」她的臀部摇摆得愈发激狂,川流的爱液沾满了高擎的手掌。

  他的指头忍不住在她体内快猛地戳刺起来。

  「啊!哥哥......啊......」梁希蕾整个身体瘫在高擎怀里,双手掐进他的手臂,胸部高高挺起。

  「喜欢哥哥这么戳你吗?」高擎紧咬著牙,语调沙哑紧绷。

  「啊!喜欢......哥哥......啊啊......」身体被震得激烈,她只能发出破碎的吟声,口中的津液从嘴角滑落,沾得下颔湿成一片。

  高擎忽然抱起她放在沙发上,接著释放肿胀的硬根,靠近她喘息的口中。

  梁希蕾毫不迟疑地伸出舌头舔舐他的灼热,急欲取悦他。

  她窝在沙发上,粉色舌尖从嫣红的娇唇采出,迷蒙的眼眸不时望著他,神态有说不出的妩媚。

  「来,张开小嘴,含住它......」一阵酥麻由背脊窜升,高擎扶著硬挺轻声哄著她。梁希蕾乖乖地张开樱唇,小嘴毫不迟疑地包容全部的它,并开始前後摇晃脑袋。

  「老天!你含得我好舒服......」高擎仰起头,眯著双眼,身体彻底向欲望屈服。梁希蕾抬起眼睫瞄到他的神情,不由得加快移动的速度。

  他配合她的含弄全力摆动腰臀,硬根几乎顶到她的咽喉深处。

  她难受地发出呕声,却仍卖力取悦他。也见她忍得辛苦,只好抽出濒临崩溃的硬杵。

  她红唇微张地仰望著他,氤氲的眼神充满被填满的期待。他故意慢条斯理地脱下衣裤,将她转过身,趴在椅背上,然後伏在她身後。

  灼热的肌肤相贴,她忍不住蠕动身体,娇臀往後顶去,无言地邀请他进入。「嗯......嗯......」

  高擎不急著进入她,只是将身体紧贴著她,硕长挤进花唇之间轻轻摩擦。

  「嗯啊......嗯啊......」梁希蕾轻摆下体迎合他的节奏,身体却因为无法满足感到空虚不已。「嗯......哥哥......」

  她转身流露哀求的眼神,乳尖高高挺起。

  高擎张口含住渴望被舔舐的乳头,将它舔得鲜红欲滴,更加速梁希蕾体内的空虚,腰肢扭动得更激烈。「快点......嗯......给我......」

  轻咬著圆润的耳垂,高擎执意吊她胃口。「小浪货,要哥哥给你什么?」

  「啊......我要你......进来嘛!」梁希蕾感觉身体快被欲火焚尽,高擎却迟迟过门不入,不知如何纡解欲望的她只能难耐地啜泣。

  「可怜的蕾蕾,看来你未来的老公不曾满足过你......啧啧,看你急著想要被男人插入,真淫荡......」高擎轻蔑地看著她,手指更恶意地用力揉捻硬实的乳尖。

  「啊......好难受......」轻贱的语调伤透了梁希蕾的心,身体的渴望却让她顾不得尊严地求饶。花唇不断地开合,像张饥饿的小嘴。

  「难受吗?难受就求我......」高擎自己也因欲望浑身颤抖,却贪看她淫媚的模样,这比任何春药还令他欲火高张。

  「呜呜......」梁希蕾不断摆动雪臀,想甩开蚂蚁钻心般的麻痒。「求你......哥哥......」

  她转头抬起泪眼望著他,口中逸出软绵的哀求。纤手迫不及待抓著折磨她的硬挺往自己穴口塞进,却颤抖得无法前行。

  她紧咬著牙,硬是含住他硕大的圆端,却因微微刺痛哀吟出声。

  「呃......你这小妖精!」高擎的自制力彻底崩溃,他快速夺回主导权,捧起雪臀狠狠往前一顶,硬物全数塞进她的花穴里。

  「啊--」梁希蕾的头往後一仰,尖叫出声。

  没有任何喘息的余地,高擎毫无节制地猛力冲刺。

  「啊啊啊......哥哥,我不行了......」梁希蕾尖声呐喊,不一会儿便全身僵直,瘫趴在沙发上。

  高擎抓紧她的臀继续冲刺,直到吼叫一声,在她体内猛烈射出......

 ***

  漆黑的房间内,梁希蕾摸黑穿上衣裤,眼睛始终没离开床上沉睡的男人。

  不知过了几昼夜,他们忘情地做爱,似要弥补五年来的空白,透支的体力让高擎陷入昏睡。

  她轻轻坐在床沿,痴迷地看著他沉睡的脸,聆听节奏缓慢的鼻息。最後她还是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腹轻轻地摩挲,嘴角不禁扬起笑容。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呢喃低语後,忍不住一声轻叹,接著俯身在他唇上轻啄,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听到大门被关上,高擎这才睁开眼睛,满腹疑云。

 ***

  隔天,高擎很难得地来到「金玉盟」,他到处和老同事打招呼,眼睛却不由自主地东看西瞧,却不见想找的人。

  他最後将希望寄托在总经理办公室,期待地走到门口,只见安琦和黎茗窝在桌前窃窃私语。

  高擎强掩失望,礼貌性地敲著开启的门。两个女人立即停止讨论,对他笑得心虚。「高擎,怎么有空过来?」

  「来看你们呀!」他走近两人,「在忙什么?还特别出动黎茗前来帮忙。」

  两个女人互望一眼,黎茗才小心翼翼地回答:「就是......蕾蕾的婚礼呀!她也算是我的小姑,她的婚礼我应该尽点心意。」

  两人观察高擎的神色,安琦忍不住问他:「你......心情平复了吗?」

  连续打了几天的电话,高擎都不愿出门,还禁止她们去找他。今天他却主动现身,气色看来不错,让她们有些讶异。

  「平复得了吗?」高擎在另一张椅子坐下,问得两人哑口无言。他故作不经意地望向桌上,被一张画稿所吸引。

  拿起一瞧,是张婚纱的手绘设计稿,流利的线条简单勾勒出优美的曲线,不凡的设计和品味,一看便是张杰出的作品。

  只是,这样式看来好熟悉......

  「这是......」他想起来了!他曾在他家见过同样的设计,只是当时梁希蕾的笔触比较生硬,线条没那么成熟。

  「那是蕾蕾自己设计的婚纱。」黎茗见高擎有些恍神,赶紧解释。「她说自己一直期待穿上这件礼服,嫁给心爱的男人......」

  心爱的男人?当年她画初稿时,心爱的男人应该是他吧?现在却变成未来的丈夫......高擎失神地想著。

  只是,她总是宣称爱著自己,是激情使然?还是她衷心的表白?他想找出答案,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高擎,你还好吧?」安琦关切地看著他,高擎赶紧回神。

  「没什么,只是想些事情......」他欲言又止,最後还是硬著头皮问:

  「蕾蕾的老公......是怎么认识的?」

  黎茗和安琦同时摇头。「我们也不知道,问她也没说,只说他是她这辈子唯一爱的男人......」

  「那......谁看过他?」

  两人还是摇头,让高擎觉得很不寻常。「难道这个男人要到婚礼当天才出现?」

  「蕾蕾是这么说的呀!」黎茗一脸茫然,「说他很忙,要到结婚那天才能从国外回来;当年蕾蕾差点嫁给我老公时,也是同样情况耶!」

  「那他们的婚纱照呢?」这实在太离谱了,高擎不禁为梁希蕾叫屈。为什么她的两次婚礼都面临相同状况?难道她这次结婚也有隐情?

  「蕾蕾说不拍婚纱,」安琦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而且婚礼当天也只穿白纱,不用其他礼服......」

  「ㄟ,她的婚纱不是做好送来了吗?她什么时候来试?」经过黎茗提醒,安琦才想起这件事。

  「今天早上十点......」她看了看表,「咦?十点十分了,她搞不好已经到试衣间了,我去瞧瞧。」

  安琦匆忙起身,黎茗也说要跟,她们同时问著高擎,「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高擎迟疑了一下,最後还是敌不过内心的催促跟上前去。

 ***

  三人来到试衣间外的等候室,梁希蕾已经在里头换装。

  高擎的眼睛始终盯著拉上的丝绒帷幕,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

  待布幕一被拉开,梁希蕾小心地拉著裙摆缓缓走出,抬头一注意到高擎的存在,讶异地睁大美目,乌黑的眼瞳闪闪发亮。

  「高大哥,你怎么......」

  高擎没回答,只是痴迷地望著她。

  见过无数个新娘,任何人都比不上她的美丽!虽见过梁希蕾的新娘装扮,但那时的她太稚嫩,娃娃般的纯真不见新娘该有的风情。

  而今的她,美得令人屏息,美丽、高雅,浑身充满说不出的迷人韵味。

  「你高大哥呀......看傻了!」黎茗用手肘推推高擎,他这才回神。

  「你......好美。」高擎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喃著,旁边的人都听见了,纷纷掩嘴而笑,梁希蕾则是羞得全身泛起红晕,一双媚眼含羞带怯地望著高擎。

  她好高兴喔!他是第一个瞧见她穿上这套婚纱的人!

  「好啦!新娘子快来这边照照镜子,看看需不需要修改什么。」安琦打断两人的含情脉脉,「高擎,快点去扶新娘呀!」

  高擎没有细想他为何要做这件新郎该做的事,只是顺从地搀扶著梁希蕾走向一大片落地镜前。

  在水晶灯的照耀下,更显她的明艳动人。助理们将拖曳的裙摆拉开,梁希蕾站在灯下,朝著一旁的高擎露出灿烂的笑容。

  「高大哥,你认为今天我的笑容够不够有自信?」梁希蕾娇笑问著。

  多年前,就是他教导她如何笑得有自信,认为自己是最美丽的新娘......她至死也不会忘记他说过的每句话。

  高擎当然忘不了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情景,回忆让他陷入莫名的哀伤。

  努力眨著眼睛,他用力点头,露出称许的笑容。「蕾蕾很棒,你是最美丽的新娘。」但却不属於他......

  「高大哥......」梁希蕾从镜子中看出他泛红的眼眶,泪水随即滑落。

  就在那一天,这个称呼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恍如隔世......

  旁人不懂他们的对话,却被浓得化不开的真情所感动。安琦努力眨去泪水,偷偷拍下镜子里两人互相凝望的画面。

  「好啦!」她悄悄收起相机,万不得已地拆散胶著的目光。「应该没什么好修改的,就这样定装罗!」

  「嗯!」梁希蕾先回过神,对高擎投以满怀爱意的微笑,转身走入试衣间。

  高擎目送她的背影,痴迷而不舍。

  「人都不见了,还看!」黎茗的手掌在高擎眼前挥动,高擎终於恢复正常。

  「喂!待会儿和我们一起吃中饭,还有蕾蕾。」

  高擎却急著往门口走去,「不了,改天好了......」他感觉头重脚轻,好像全身力量都被抽光。

  「你还好吧?」两人关切地看著他一脸的苍白。

  「没事,我只是不太舒服。」他急著逃出这里,否则他会不顾一切地抱紧梁希蕾,恳求她不要嫁给别人。

  高擎匆匆离去後,黎茗和安琦忧心仲忡地互望。

  安琦忐忑地问:「你说,我们会不会做得太过火?他好像生病了......」

  黎茗也有些不安。「好像有点过分......叫蕾蕾下午去看看好了。」



  第十章

  高擎一回家,就觉得浑身不对劲,昏昏沉沉的,好像感冒了......

  他无力地瘫倒在床上,连拉上被子的力气也没有。身体莫名地窜起阵阵寒意,让他冷得发颤,只能无助地将身体蜷成一团。

  他这辈子从未感到如此孤寂,他好希望有个温暖的躯体抚慰他的空虚......

  「蕾蕾......」脑海自动浮现梁希蕾温柔的笑容,忆起她从背後揽住自己的腰,脸颊在他背上轻轻摩挲,细语低喃著「哥哥,我爱你」......

  「蕾蕾......」他忍不住轻唤她的名,回答他的只有满室的空荡。「蕾蕾......」

  迷蒙之间,他感觉身体被扶起来,有人在他耳边轻哄著,「你衣服都湿了,我帮你换睡衣。」

  轻柔的嗓音好熟悉,他撑开沉重的眼皮,隐约见到渴望的人儿。「蕾蕾......」

  「对,是我。」梁希蕾扶他躺下,为他盖上被子。

  「我头好昏......没力气......」高擎像个孩子抱怨著,努力翻动眼皮,想将她看清楚。

  梁希蕾在床边坐下,轻抚他的额头。「你发烧了,所以才会头昏。」

  高擎伸手握住她的手,「别走......」

  梁希蕾紧握他的手,像是对著孩子轻哄著:「我不走,你安心睡......」

  得到她的保证,高擎这才昏沉地进入梦乡。

  梁希蕾轻柔地抚著他的脸颊,喃喃倾诉爱语:「我不会走,哥哥,蕾蕾不会再离开你......」

  中午吃完午餐,黎茗和安琦才告诉她高擎的状况,她便急著往他家奔来,一路担忧不已。

  她不会再让他孤单一个人,尤其生病的时候......

  依恋地在他唇上印上轻吻,她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准备外出帮他买退烧药,以及补充病人需要的营养。

 ***

  半睡半醒之间,高擎迷迷糊糊地任由梁希蕾喂他吃药、吃稀饭,然後就是反覆地换衣服和擦澡。

  等他真正地清醒,他睁开双眼躺在床上,以为昏沉之际那些模糊印象只是一场梦。

  她的婚礼快到了,搞不好就在他昏睡的这几天里,怎么可能还会留在身边照顾他?

  听到厨房传来的声响,他赶紧掀开被子,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要冲出房间,但在床上躺太久,体力还没恢复,他的双腿差点发软。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房门忽然被打开,梁希蕾端著托盘进门。

  「你醒啦?」将托盘放在茶几上,她赶紧将他扶到一边的小沙发上,纤手抚上他的额头,接著对他漾出满意的笑容。

  「没发烧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饿了吧?我今天没煮稀饭,每次都吃稀饭没体力。」

  她忙著将饭和筷子放到他面前,还帮他夹菜,「来,快点吃。」然後她走向床铺,剥下枕头套,换上新的,自顾自地忙进忙出。

  高擎始终没有出声,还来不及消化她真的在此的惊喜。

  不过他还真的饿了,扒了几口饭,他从未觉得单纯的米饭这么美味,加上几碟看来可口的小菜,不禁吃得津津有味。

  很快吃完一碗饭,他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稍作休息,梁希蕾一进门,见他有气无力的模样,有些惊慌地问:「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她的手再次摸上他的额头,却被他一把握住。

  他将她拉到身边的椅子坐下,不知如何开口。「你......一直在照顾我?」

  「嗯!」梁希蕾笑著点头。

  高擎完全不懂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照顾我?」

  「结婚和照顾你不冲突呀!」梁希蕾依旧盈满笑意。

  「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未婚夫的想法?」他不知她的动机为何,但这样实在太不可思议,「如果他知道我们两个的过去......」

  「他知道啊!」她笑得很有自信,「但他不会在意。」

  高擎依旧一头雾水地看著梁希蕾脸上散发的自信光彩,还有眼神中流露的依恋,俨然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想到她的改变是因为另一个男人,高擎心里很不是滋味,苦涩地问出他最在意的答案。「那么......你爱他吗?」

  梁希蕾望著他,嘴角扬起幸福的笑靥。「我很爱他。」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深深刺痛高擎的心。

  既然如此,为何要跟他上床?还故意表现得对他难以忘情,甚至口口声声说爱他......

  她到底有何居心?想脚踏两条船?高擎脑中不断臆测最坏的状况,却不敢直接问她。

  满腹的疑问和怒气让他语带嘲讽。「他到底是怎样的男人?还真是放心,将老婆一个人丢在台湾,任由她和男人搞在一起!」

  梁希蕾无视於高擎的怒气,依旧深情款款地望著他。

  「他很疼我,是全世界最温柔、最棒的男人......」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粉红色信封,放在他面前,「明天来参加婚礼,就可以见到他。」

  一看封面烫金的「喜」字,高擎不禁咬紧牙关,心痛得难以复加。

  明天她就要嫁给别人了?!而她竟亲自送来喜帖,难道真希望他笑著参加她的婚礼,眼睁睁看她永远属於另一个男人?

  蕾蕾,你难道不了解大哥的心情?不知道你这样做,比亲手捅我一刀还痛?

  高擎努力咽下心头的酸楚,换上冷淡的表情。

  「请大哥『务必』参加。」梁希蕾没错过高擎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故意强调:「如果你不来,这场婚礼就毫无意义。」

  「我明天刚好要回上海。」高擎没多看喜帖一眼,面无表情地下逐客令,「谢谢你来照顾我,你先回去吧!当新娘子有好多事要准备。」

  「我会一直等,等到你来......」梁希蕾痴望著高擎,「喜帖里有婚礼的场地,我会一直等你。」

  高擎以为她只是客套,没有察觉她眼底流露的浓烈爱意。

  「我先在这里恭喜你了......」他起身朝浴室走去,迳自关上浴室拉门,「你回去吧!我想冲个澡。」

  梁希蕾轻叹口气,无奈地收拾碗盘,对著浴室喊:「我会一直等你,哥哥。」

  高擎背抵著拉门,痛苦地紧闭双眼。

 ***

  内心的交战让高擎彻夜未眠,直到日上三竿。

  和梁希蕾在一起的片段在脑中重复播放,如鬼魅般缠著他不放。

  今天之後,她就要永远属於另一个男人,他拥有的只有回忆......等了五年,他不要这样的结局呀!

  但是能怎样?她终究爱著别的男人,虽然知道她仍对自己无法忘情,就像大家所说的--初恋始终最美。

  唉!别再想了,该准备去机场了......

  昨天梁希蕾离去後,他连忙打给旅行社更改机位,还好有座位,让他能及时逃离这块伤心地。

  此时,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拿起一看号码,是黑泽朗。

  应该是找他去参加婚礼的......

  高擎没有接电话,只是将它放进公事包,顺手拿起一旁的护照,却不小心将底下的东西扫到地上。

  高擎蹲下来想捡,却愣住了。那是昨天梁希蕾留下的喜帖。信封没有黏死,里头的喜帖稍稍露出一角。

  瞪著那张没有勇气打开的喜帖,他想起她恳切的声音,「我会一直等,等到你来......」

  这句话不像婚礼邀请,倒像天荒地老的约定。

  他不禁想像她说这句话的心情--是将他当成重要的家人,期待他见证自己最幸福的时刻,还是有了他的祝福,她才能放心地将自己交给另一个男人?

  高擎顿时犹豫了。如果他的出现能让她放下,他不该那么自私地紧抓著过去不放;如果别的男人能给她幸福,他应该衷心祝福她,这才是爱她的表现。

  明知道去了只会心痛,但不去的话,她应该会很伤心......高擎挣扎之际,电话又响起。

  他直接关机,顺便看了一下时间。十点,仪式应该快开始了......

  迟疑了约十分钟,他才捡起喜帖,打开封套。

  喜帖正面是一张黑白结婚照,他瞄了颠倒的照片一眼,忍不住想看看被她深爱的男人是何模样。

  待照片放正,他讶异地瞪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似地,他闭起双眼再次睁开,想证明自己没有眼花--照片里的主角竟然是他和梁希蕾!

  虽然角度,光线不尽完美,但两人互相凝望的神情是那么地深刻感人......他认出是那天试婚纱时拍的!

  怎会这样?

  高擎急著翻开内页,手指因为紧张而颤抖不已。

  几个红色的字映入眼帘,他的视线难以置信地停驻在最後的署名上--高擎、梁希蕾敬邀。

  突来的震撼让他莫名地颤抖起来,他急欲找到真相,毫不迟疑地抓著喜帖往屋外冲去。

 ***

  「司机先生,麻烦快点!」往阳明山的路上,高擎不断看著手表催促著。司机快被逼疯了,只好猛踩油门。

  高擎心急如焚,千万种可能在他脑中闪过。

  这会不会是场恶作剧?

  但梁希蕾近日的言行举止却又让他胸口涨满希望,认真回想她所说的每句话,似乎处处暗示著什么......

  难道你不想争取我?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让我嫁给别的男人......

  这几句话让他想起一个可能--是不是她并非真的想嫁给那个男人,所以希望他赶来阻止这场婚礼?

  还是......根本没有其他男人,她彻头彻尾等待的新郎就是他,只是刻意让他蒙在鼓里?

  但她为何这么做?难道她不知道他有多么急切地想拥有她?

  高擎想得头快爆了!他恨不得插翅飞到梁希蕾身边,不管真相如何,假使她真的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他也要不顾一切阻止。

  他要亲口告诉她:他爱她!

  他要恳求她不要嫁给别人,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即使要他在众人面前下跪,他都愿意!

  花了近半小时总算到达小数堂,高擎丢了几张大钞给司机,然後不要命地往白色建筑奔去。小教堂四周一片死寂,他好怕婚礼已经结束,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挽回......

  气喘如牛的他跑到小教堂门口,猛一推开木质大门,里头的宾客转过头望著他,同时发出欢呼声。

  有人兴奋地喊:「终於来了!」

  风琴也开始奏起轻快的结婚进行曲。

  高擎无视四周的嘈杂,急切地望向走道的尽头。那儿见不到新郎,只看到穿著白纱、手捧著小花束的梁希蕾,她转过身,正含情脉脉地望著他。

  高擎终於明了为何新郎的位子是空的。

  强忍著狂喜的泪水,他喘著气缓缓走过红毯,两人的视线未曾分开,直到站在她面前。

  四周一片静寂,梁希蕾轻轻拭去高擎额头的汗水,欣喜的泪水滑落细致美丽的妆容。「你终於来了,我等了好久......」

  高擎抓住她的手,爱怜地在脸颊上摩挲。「抱歉,我迟到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梁希蕾痴痴地望著他,「而且我会一直等下去,不论多久......」

  「我的小蓓蕾,」高擎激动地将她揽人怀里,「我爱你......我好爱你......」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幸运,失而复得的挚爱让他狂喜得颤抖,口中不断低喃著差点来不及说的爱语。

  梁希蕾紧抱著他,感动的泪水流个不停。「我知道......我也爱你......」

  宾客们又开始鼓噪,黑泽朗不得已出声打断这对爱侣。「好啦!要亲热回新房再说,大家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高擎这才不舍地放开梁希蕾,两人互相为对方拭泪。

  心情稍稍平复的高擎回头瞪向旁边的左问天和黑泽朗,两人连忙举起双手,一脸无辜地说著:「我们也是早上才知道新郎是谁。」

  黑泽朗赶紧澄清:「我正想打电话通知你赶来,你却关机,快把我急死了!」

  高擎立即瞪向另一边的安琦和黎茗,两名孕妇故意东张西望,就是不回应他的怒视。

  黑泽朗和左问天立即出声求情。「看在我们份上,别太计较......」

  黑泽朗马上掏出一只闪亮的结婚钻戒,献宝似地为老婆求情。「好啦!办完仪式再说。」

  高擎先不作声,毕竟先将老婆娶回家比较安心。

  他紧紧握住梁希蕾的手,对她露出深情的笑靥,她则回以自信美丽的笑容。

  在单纯的风琴声伴奏下,两人许下此生不悔的誓约。

 ***

  婚宴就在高擎位於阳明山的新家举行,正如高擎当初所梦想的那样。抱著新婚妻子进入新家,他的心境犹如漫步云端,一切都显得好不真实。

  进了新房没多久,大夥便识相地离开,让这对新人互诉衷曲。

  高擎迫不及待地将梁希蕾抱到腿上,从她身上汲取熟悉的馨香,在她耳畔梦呓似地低语:「真不敢相信你嫁的人是我......」

  还来不及消化发现真相至今的感动,他又再次红了眼眶。「我以为......」想到两人历经的风雨,最後还能抱得美人归,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梁希蕾捧起他的脸,笑著为他拭泪。「我自动送上门好几次,不嫁你还能嫁谁?」

  「天呐!我好爱你......」高擎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爱意溢满胸怀。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哥哥......」梁希蕾喃喃低吟。

  两人相拥好久,深切感受相知相属的喜悦。

  待心情平复,高擎忍不住提出一连串的疑问。「你这几年跑去哪里了?还有,回来後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要做出这样的安排?」

  「对不起,这段期间让你受苦了。」梁希蕾献上愧疚的吻,伏在高擎胸前诉说那段艰辛的岁月。

  「五年前,我害怕奶奶威胁要控告你,逼我嫁给其他男人,所以一到英国就赶紧逃跑......」

  「你应该通知我,无论在哪里,我都会去接你!」

  「我怕你受到牵连,而且,我说了伤害你的话,怕你恨我......」想到被迫指控深爱的人,她的心和当时一样揪痛。

  高擎轻拍她的背安抚著:「小傻瓜,事後黑泽朗把真相告诉我,知道你失踪,我不知有多心急!」

  「我不知道......五年来,我一直不敢和你联络,一想到你可能恨著我,胸口就像被刀子刺进去一样难过......」她在罪恶感和思念的煎熬下度过这段时日,常常以为自己会熬不过来......

  高擎温柔吻去她委屈的泪水,无比心疼。

  「後来我逃到法国,在中国餐馆打工,晚上念夜校学服装设计,你曾鼓励我走这条路,所以我做了。」

  凭著对他的思念,以及终有一天再次相逢的信念,支撑她度过这五年窘迫的日子。

  求学期间,她的优异表现获得法国最有名的婚纱礼服公司提供的奖学金,毕业後便被网罗为助理设计师,第二年正式升上设计师,出色独特的作品获得许多名人青睐。

  成功的滋味没有让她特别欣喜,却让她更加思念台湾和所爱的人。

  恰巧在法国遇上左问天,他根本不认识她,只是邀请她回台湾当「金玉盟」首席婚纱设计师,这是和高擎重逢的大好机会,她毅然放弃巴黎的一切。

  「蕾蕾,你好棒!」高擎对她的成就感到骄傲,「我就知道你有这方面的才华。」

  「那是因为有你的鼓励。」

  「可是,你回来後,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那是因为我对自己没信心......怕你不爱我了......」梁希蕾睁大无辜的双眼,委屈地看著他,「因为你从来没说过爱我......」

  「傻蕾蕾,我当然爱你,只是来不及告诉你呀!」高擎宠溺地捏捏她的俏鼻,「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嫉妒折磨到发狂,想到你即将嫁给别人,我的人生就此失去意义......」

  「如果我要嫁给别人,怎么会跟你上床?我又不是那种女人,你还不了解我呀?」梁希蕾轻捶高擎的胸膛,娇嗔地望著他,「而且人家暗示你好多次,你都听不懂,还骂我荡妇......」

  「没办法,我好嫉妒你的结婚对象,以为你只是想在结婚之前和我玩玩......」高擎不好意思地承认妒意,立即露出暧昧的表情,「不过,我真的爱死你那淫荡的模样......」

  他此刻最想将她压倒在床,极尽所能也激发出她最淫荡的一面。

  安琦羞得钻进他怀里。「你好坏喔......」

  高擎捧起娇羞的脸庞,将她吻得意乱情迷,并乘机套她的话。「是不是安琦和黎茗联手想出这个计谋,让你瞒著我?」

  他必须先找到害两人差点错失彼此的罪魁祸首。

  梁希蕾急忙为两人说话。「你别怪大嫂和安琦姊,她们也是为了我好......」

  「哼,果然是她们!」他知道梁希蕾单纯得很,会想出这么狡猾的计策的只有那两个女人。

  「喔,你故意套我话!」梁希蕾知道上当,不依地捶著高擎胸口。高擎则催促她说出真相。

  「我一回到台湾,进了『金玉盟』,大嫂以前的助理立刻认出我,安琦姊才知道我的身分。她和大嫂告诉我,说你一直忘不了我;可是我怕你并不是真的爱我,不原谅我说出那些伤害你的话,她们才想出这个方法试探你的真心......」

  梁希蕾急著获得高擎的保证。「先说好,不准你找大嫂和安琦姊的麻烦,她们只是想帮我。」

  高擎认为动机并非这么单纯。她们一定是看梁希蕾单纯可欺,故意藉由她设下这个局来整他。

  不过,他很高兴她至今依然保有善良纯真,这让他如获至宝。「傻蕾蕾,如果我直接回上海,你怎么办?」

  他好庆幸当时打开那张喜帖,否则不会得到这么宝贵的礼物。

  「如果你没来,我会穿著白纱,搭下一班飞机去追你!」她坚定地说著,「总之不会再放你走,就像当初主动跑到你家一样,我这辈子赖定你了!」

  她接著道出第一次在他家楼下痴傻凝望的心情,「我好高兴成为那个被你疼爱的幸运儿......」

  「我才是天底下最幸运的男人!」高擎由衷地这么认为。

  两人真情凝望,喜悦的泪光闪闪。

 ***

  「咳咳!」假意的咳嗽声杀风景地打断新人的浓情蜜意。

  左问天和黑泽朗同时进了房间,两人对著门外命令著:「还不进来!」

  黎茗和安琦缓缓进房,低著头一副羞愧的模样。

  高擎好整以暇地看著两对夫妻,看他们玩什么把戏。

  「高擎,我们已经痛骂过这两个女人,她们也哭著承认自己错了,不该这么设计你......」黑泽朗说得很有诚意,「你就看在兄弟的面子上不和她们计较,所谓『好男不跟女斗』......」

  见高擎没说话,左问天立即凶狠地命令安琦:「安琦,还不向高擎道歉!」

  「黎茗,你也是!」

  两个女人偷偷瞪著胆敌对她们大声的老公,很快又装出可怜无辜的样子。「高擎,真的对不起啦!我们只是想帮蕾蕾试探你......」

  安琦先道歉,黎茗跟著附和,「对呀,让你这么痛苦,我们心里也不好受,但我这个做嫂嫂的,也希望蕾蕾能和我一样幸福呀!」两人适时流下几滴忏悔的泪水。

  这苦肉计演得真烂!高擎在心里窃笑不已。

  不过,他还是佯装生气地斜睨著两人:「真的只有这个理由吗?」

  「真的......要说吗?」计谋一被看穿,安琦心虚地望著老公,左问天连忙打圆场,「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你就说吧!高擎不会计较的,对不对?」

  「哥哥......」梁希蕾连忙撒娇以帮两人求情,高擎这才说得淡然,「看在我老婆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不过,我还是要知道答案。」

  见高擎似乎真的不计较了,黎茗松了一口气,喃喃吐露真相。「我们只是想让你尝尝被设计的滋味,因为我们两个都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结婚,也想让你体验这种『突来的惊喜』......」

  当年黑泽朗先和高擎串通好,让黎茗代替逃婚的梁希蕾进礼堂,却莫名其妙成为真正的新娘。

  「对呀!我们的婚礼你事先都知情,却不通知一声,害我们在婚礼上出糗,算什么好朋友嘛!」安琦也嘟著嘴抱怨。

  当年左问天假借婚纱发表会,要高擎骗安琦穿著压轴的礼服走秀,结果发表会成为两人的婚礼。

  「你们......」高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千思万想,没想到这些日子的痛苦源自多年前的往事,让他一时无言以对。「那么久的事,你们......居然记恨到现在?!」

  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作「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夫子必定吃过女人不少亏!

  左问天和黑泽朗只能满怀歉意地望著高擎,安琦和黎茗则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

  「唉!别说得那么难听嘛!所谓『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这样你才会一辈子都记得自己的婚礼呀!」

  「对呀,你不用花任何心思就有现成的老婆、现成的新房......这屋子还是你老婆设计的,婚礼也是照你自己的想法安排,你应该感谢我们才对耶......」

  她们说得头头是道,还不忘对梁希蕾使眼色。因为目前她是唯一的免死金牌。

  「大嫂和安琦姊真的帮我们很多耶!哥哥,今天是我们的大日子,就别计较了嘛!」梁希蕾眨眨眼回应两人,然後在高擎脸颊印上一吻,娇羞地偎进他怀里。

  软玉馨香,爱人在怀,所有恩怨都可以抛诸脑後。

  其实,高擎还满感谢她们帮自己安排这场婚礼,独特得令他永生难忘。因为这样,他会更珍惜这段得来不易的婚姻,以及挚爱的妻子。

  急著和老婆亲热,高擎赶紧打发闲人。「好啦!只要你们马上出去,不打扰我和老婆温存,我就不计较了!」

  「我就知道高擎人最好了!」知道逃过一劫,黎茗和安琦赶紧拉著老公离开,关上房门之前不忘暧昧地说:「不打扰了,请慢慢享用!」

  高擎和梁希蕾相视而笑。

  他们忘情地拥吻,迫不及待想要拥有彼此,全然忘了楼下庭院里正要登场的婚宴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