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ond step:不动感情动感觉)
1.爱与被爱
吴力游把我送回学校,我回到宿舍,这夜张雪儿没有回来,幸好她不在,不然我不知怎样面对她。我想要象一些女人那样,分手便把关於那个男人所有的东西丢掉,但我竟然发现房烨其实留下过什麽给我,除了一堆照片。望著照片中我那快乐的笑容,我总是禁不住流泪,那时候的我在他眼中是如此的快乐,这些快乐是他给我的,也是他从我这里夺走的,现在的他就象过去那些快乐幸福的时光一样,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开始很害怕孤单,天天跟茜希和邓蕙一起,她们都站在我的一边,女人们都对第三者恨之入骨。张雪儿也好些天没回宿舍了,除了在课堂上的最後一排见过她睡觉外,我们没再碰面。一个人时我会胡思乱想,所以我已经不再逃课,我发疯一样跟邓蕙去图书馆自习,闲来就扯茜希陪我去逛街浪掷时光,晚上我就和孙豪士聊MSN到凌晨,他的幽默让我暂时忘记失恋的痛苦,我没有告诉他我和房烨的分手的事,因为我暂时不想投入到另一段感情里,要是他得知肯定又会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整个月我都不敢回家,我怕爸妈看出我的异样。既充实又浑噩过著一天又一天,我一下子瘦掉五公斤,我和茜希更觉同病相怜。
“他终於再找我了,但是他说先把我当做妹妹般相处,我都心满意足了。”茜希兴高采烈地告诉我和邓蕙。
“你小心他是花花公子,别太投入,象我这样一股脑冲进去是没好处的。”我用过来人的心态告诫她。
“你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是个好男人。倒是你自己,十娘,你最近瘦了许多,人又苍白,何必这样,我要是你早点找个别的男人来安慰安慰自己。”茜希说。
“我觉得茜希这种大大咧咧的傻大姐性格挺好的,她最多是哭过笑过就忘掉,但是十娘你面上不表现出来,心里却放不开。”邓蕙说。
原来这麽多人看见我的内心,我以为自己遮掩得很好。
“我需要时间去祭奠这段感情。”我说。
“用不用一生一世的时间?你的浪漫细胞不得了。”茜希取笑我。
邓蕙说:“恋爱这麽苦,看来我还是专心读书算了。”
“你的学生会主席呢,我看你最近跟他走得很近。”我揶揄她。
“我还在考虑,看见你们这样,我宁愿一辈子单身也不要受这种折磨。”邓蕙面红红地说,我看得出来她已经动心。
“哟,不一定,你看张雪儿,风流快活得都不用回来宿舍了。”程茜希笑得花枝乱坠般讽刺。
她是可恨,可却更显我可怜,说起张雪儿,我心里又是刺痛。
邓蕙对著茜希嘘了两声,茜希才发觉自己失言。为什麽我还会在意呢,如果有些人让你生气,那说明你仍然在意那些人,只能说这道伤口真的需要时间去磨平。
一个星期後,邓蕙和大三的学校学生会主席一起了,她找到一个条件不错的好男人,正经细心,尽管不帅,不过就因为长一个模范学生模样,安全感十足,他们会是一对校园里彼此鼓励进步的最佳情侣。相信老师们都会十分赞成,我已经不好意思跟著他们小两口去自习。而茜希则常常陪著她的“哥哥”说去见识社会人生百态。一个人独身只影宅在宿舍的不好受,没有男人的女人,要多悲凉有多悲凉。我突然有一种在街上胡乱找一个男人做爱的冲动,反我已经不用为谁爱惜这个身体。
一个周末,我离开学校,在街上闲逛,约摸天黑时,我在一个人潮熙扬的广场看见张雪儿,她挽著她的糖心爹D,房烨呢?我以为她会陪在房烨身边。
“十娘。”一把女声叫我。
“很久没见了。”是陈熙文。
“你一个在这里?”我问。
“我约了朋友在附近。你一个?”
我点头,我想起李卫首的事来,有点歉意。
陈熙文十分大方问:“很久没见卫首了,他最近好麽?”
“我也不清楚,”我摇头。
“啊?”熙文吃惊,“我以为他整天和你联系?你知,他一直十分疼爱你。”
我笑笑。
“唉,十娘,我一直就察觉到卫首心里有另外一个人,我以为吞声忍气起码会换的他的一点怜爱,可惜他最後还是说出了分手。”
“我……”我不知说什麽好,总不能对她说 那个人是我吧。
陈熙文似有意地十分留意我的表情,她不停观察我面上的神色。
“对了,十娘,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对你坦白。”她说。
“什麽?”
“你记不记得那时候你转学前的流言?”陈熙文小心翼翼地询问。
我点点头。
“其实是我一时说漏嘴告诉了班上的几个女生,没想到她们那麽嫉妒你,越传越夸张,对不起,但那时我怕李卫首讨厌我,所以一直不敢坦白。你不知道,毕业那天,李卫首和孙豪士为了你的事真的是打个头破血流,孙豪士也是大声嚷嚷说他是十分认真的,至於李卫首,我就不多说了,十娘,有这样两个男人如此认真地对你,你真是幸福。”
我不怪熙文,要是我真的爱孙豪士我不会轻易不信他,那时我不过是那种人有我有的小孩子过家家的恋爱游戏心态,只是我想不到孙豪士竟会这样的认真。
“你不觉得我和李卫首那样很奇怪?” 我看得出来陈熙文早已清楚李卫首对我的情意。
“开始我也不能接受,但是时间久了,我才发现爱情不过是男人和女人的事,他要爱你我勉强不了,我不可能再继续这样无止境等下去。”熙文真心地说。
我还想说点什麽,有一个男人叫熙文。
那是她现在的男朋友,她转身离开时说道:“十娘,我现在找到一个懂得爱我的男人,我要重新开始,过去的事我才能够这样毫无保留都说出来,从此以後我会忘记过去。”
“你爱这个你现在这个男朋友麽?”我急急问熙文。
“如果“爱”不能强求,那就选择“被爱”吧。”熙文说,“你也好好选择,十娘,我希望你也能快点找到自己的幸福哦。”
我突然有种可笑的感觉,尽管有这麽多人的爱我,我却竟然没有一种安全感和满足感,熙文不能让李卫首爱上她,她选择了一个爱自己的人。被爱比爱人幸福吗?假如你不爱那个人,被他所爱又有什麽幸福可言?除非你这个人对感情已经没有要求了,只需要一个人对你好,对你千依百顺。我还不想盲目至此。
这时吴力游打电话给我,他约我一起去吃日本菜。在我感到迷茫孤单的时候,他出现,我感到一丝安慰。
那一夜,我坐在他的对面,第一次认看清楚他的脸,还是那种感觉,脸蛋不算是标准的帅哥,不过眼角竟然有道小疤痕。他还是酷酷的,有运动员一般强壮的体格,骨子里有股男子汉的硬朗气息,混合著腼腆的特质,真是一个可爱的大男孩。
在他身边我感到放心,所以喝了一点日本清酒,我从来不怎麽和酒,所以今晚不到一会我就有醉意。
“我没有告诉李卫首你和那个老师的分手的事。”他告诉我。
怪不得李卫首不找我。
“为什麽不说?”
“李卫首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房烨的,而且我私心,我不想失去这次机会。”吴力游象是憋了好久,他说出来後吁了一口气。
“什麽意思?”我昏昏沈沈的一时理解不了。
“既然你现在单身,我也是单身,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吧。”吴力游捉著我的肩膀,那种气势和话语要多没情调有多没情调。
我哈哈哈地笑起来,我喝了整瓶的清酒,故意放任,我外拉著他说:“好好好,我考虑考虑。”
模糊间我想,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爱的感觉就是痛苦的,如果爱你的人你很讨厌,被爱的感觉也是痛苦的,那麽如果爱我的人我不排斥呢?
2.新男友是?
也许可以试著接受吴力游,我想。房烨爱不得,李卫首不能爱,又不想爱孙豪士,身边这个男人,给人感觉这麽安稳,他的怀抱似乎值得依靠,我不反感他。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吴力游突然说。
“嗯?”
他把车子驶到白云山。
“为什麽要来这里?”我问他。
“这里可以看日出。”他说。
我笑,“现在几点?才晚上不到十点,日出还遥远著呢。”
他拉著我,“我陪你啊。”
是的,他总陪我,分手的时候他帮我出了口气,现在失恋了也是他安慰我。有人说女人失恋脆弱时,男人最容易乘虚而入,这话不假。
很老套的情节,我望著他,他看著我,我利用他对我的爱,我用眼神诱惑他,我们接吻了。
他紧紧地握著我的手,嘴唇干涩地印在我的嘴唇上,他似是很紧张,不敢把舌头伸过来,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直直压在我的唇瓣上,我忍不住笑起来。
他还是不舍得离开我的嘴唇,咕哝地问:“你笑什麽?”
我也呜呜地回答:“你是初吻?”後来我才知道不是,他只是非常珍惜我,所以一时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灯光下,我看见吴力游脖子都红了,他羞的终於推开我,断断续续地说:“不……不是。”
这个大男孩真的让惹人喜爱。
我迷惑地看著他,他再度正视我问:“再来一次?”
我点头,他圈紧我的腰,我们热吻了大约半个小时,而这半小时内,他除了吻我,没有做出任何进一步的动作,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他的忍耐力极好。
後来我在他怀里睡著了,醒来时早已日出东方,我头有点痛,强烈的阳光刺眼得我睁不开双眼。
吴力游知道我醒来,马上拉下车里的遮光板。
“啊,不是说看日出?你怎麽不叫醒我嘛!”我撒野,我发觉自己总喜欢在他面前任意妄为,可能我知道他爱我吧,所以能毫无顾忌地对他要求指使。
“你昨晚喝了酒,有点醉。”他细心。
他看起来醒了很久,一直看著我,等我醒来?
他载我去吃早餐。
在车上我想,他昨晚提出去看日出是有心的,他想营造一点两人独处时的浪漫氛围吧?尽管招数老套,不过他的目的达成了。但这刻我心乱如麻,昨晚有点酒意,又刚好觉得寂寞,我这样轻易再接受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的会快乐?
“你再眯一会吧。”他说。
“嗯,”我答了一声,我也想装睡,因为我不适应用这种身份面对他。
吃过早餐吴力游就送我回校,我尴尬地跟他说了byebye,才松一口气上宿舍。
程茜希一见我回来就马上哭著扑过来。
“怎麽啦?”我问她。
“大哥为那个女人狠心在街上抛下我。”
“你早料到的啊。”
“但还是会难过的啦。”程茜希哭的眼睛都肿了。
邓蕙示意我由她哭,也好,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压抑自己,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程茜希哭完後,我就和她一起爬上床补眠了,难为了邓蕙要帮我们洗一堆脏衣服。女人们失恋时,要多颓废有多颓废。
但是,我明明才刚刚开始一段新恋情,为什麽我还要这样低落?十娘,明天的太阳继续升起,你不能再执迷不悟。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吴力游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我回拨给他。
“你没事吧?一直打不通。”他关切的问我。
“没,我本打算睡一会,没想到就睡过了。”
“那你再好好休息一下。”
“不了,你当我是猪。”
“呵呵,今早看见你的睡相还真的是一头小猪。”吴力游笑说。
“哈,你现在晓得笑我了吧,有人大胆了咯!”
“你睡觉时真的象小猪。”吴力游还是在那里逗我。
“我是猪才怪。”我嚷。
“哈哈哈哈,对对,你就是‘猪才怪’。”
我发现自己说了蠢话,一时语塞。
“好了好了,猪才怪早点休息吧。”
终於我受不了了,当著宿舍的人对他大喊:“我不是猪才怪。”
吴力游又捧腹大笑,我又蠢了一遍,真的不是猪才怪了。
邓蕙迫不及待问我是不是新男友。
“应该算是吧。”我说。
程茜希马上用恶毒怨恨的目光扫射我,她怪我抛下她。
邓蕙说:“唉,那就好。其实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房烨找我我们来。”
“啊?找你们干什麽?”我心怦然一跳。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问了一下你的情况吧。我就是不想你心乱。”邓蕙真是个心细的女孩。
“我今早回来时才看见张雪儿从房烨的那间教师公寓下来,他们是不是一起住了?”程茜希说。
我原本有一点感动,後面听到茜希那样说又心酸起来,虽然早就料到,但心里还是很难受。房烨表现得对我好像很不舍,但现在他跟雪儿在一起的是事实,既然如此,他的一切关心都只是多余。
何必要这样?当我是什麽?无聊时就拿来消遣?还是想彰显他的多情与长情?越想我越生气,我又打电话给吴力游。
“我想见你。”我说。
“现在?”他语有迟疑。
“你不方便?”我失望,我以为他是随传随到的。
“不不,我马上来。”
吴力游几分锺後就到我楼下。
“怎麽了?”他急冲冲过来问我。
“我们去吃夜宵。”我说。
“啊,夜宵?”他面露难色。
“你走不开?”我很奇怪,他向来不怎麽拒绝我。
突然程茜希在後面惊讶地叫:“大哥?”
邓蕙也站在她隔壁,他们好奇我的新男友都跑出来看。
天,吴力游就是茜希说的那个一直暗恋著的有黑社会背景的大哥?吴力游是黑社会?我完全联系不上来!
吴力游睁大双眼说:“咦?茜希,你怎麽在这里?”
“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我是这学校的学生啊,你没放在心上吧?”程茜希委屈不已。
她指著吴力游又对我说:“他就是你的新男友?”
我点点头。天在作弄我。
茜希扭头又问吴力游:“十娘就是你说的一直深爱的那个女生?”
吴力游被她这样一问,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茜希知道了一切,哭丧著面拔腿就往宿舍跑,我想要跟著追过去,可是邓蕙阻止我。
“这个情况你不适合去说话,你还是先和他出去吧,我来开导她。”邓蕙说。
也只能这样了,唉,为什麽总有这种戏剧性的事情发生?
“你先跟我来吧。”吴力游走过来,主动牵起我的手。
在这些关键时刻,他总能给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令我不知不觉去依赖。
3.分手後的再会
我有些消化不了吴力游有黑社会背景的事实,眼前这位腼腆的阳光男孩竟然是个黑道?我一直以为他是杯白开水,透明得没有什麽是我不清楚的。
不过我又细想,他健壮的体格和对著房烨和张雪儿时的表现又的确是极有黑道风范。
我偷偷地望了望他,想问又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吴力游摸了摸後脑,有点难为情地说:“你是不是有事情要问我?你这样看著我我有点不习惯。”说完他又侧头傻笑了几声。
这下我真的不敢相信他跟黑道有关。这两者太风马牛不相及了。
“我听茜希说,你好像有点社会背景啊。”我试探道。
他笑了两声,“哦,那个啊,是有一点,不过那是我爸方面的,与我无关啊。”
“这麽说你是黑社会老大的儿子?黑帮大少?你为什麽不对我说啦?”我惊讶。
“没这麽夸张,我爸应该只是有一点点地位吧。而且他从来不让我沾手那些事,我觉得我就是我,这些没什麽好交代吧,我特别说出来还真怕吓到你。”
那的确是,如果他一开始就跟我说,估计我为了保全小命,是不会跟他交往的。
他把车子停在一间Club的外面,然後嘱咐我千万不要离开车子,说完他就疾步离开。我看见Club外的一些人都对他鞠躬,称他游少,好不架势威风。
没多久他就拿著个牛皮袋急急跑回来,然後开车说带我去吃夜宵。我好奇地瞧了瞧那个牛皮纸袋,不禁心寒,那不会是毒品吧?
他望了望我,笑说:“你想看?”
我笑笑。
然後他拿起那个纸袋递给我,“你看吧,我不会有什麽刻意瞒你的,我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拿去看。”
这样反倒显得我有点小器了,不过我还是不客气地拆开来看。
里面是几叠厚厚的人民币,我没看过那麽多现金,无法估量到底有多少钱。
吴力游主动跟我解释:“今晚我之所以迟疑是因为我爸的地下赌场有点纠纷,我爸受了点伤,又不让我去看他,我刚刚放心不下还是去看了看。这些钱是他硬塞给我的生活费。”他又搔了搔後脑,每次他不自在时就有这个习惯性动作。
我想问为什麽不用信用卡转帐,不过想想黑社会嘛,大多是不义之财,都是现金交易,不过这麽一大叠一大叠的钞票,说实话还真是挺俗的。
“去哪里吃夜宵?”他问。
其实我不饿,想了想,“去星巴克吧。”
找个静静的地方聊聊茜希的事也好。
进入星巴克时,他生硬地拖起了我的手,他也许是想肯定我们的关系吧,我觉得不应该辜负他。
“茜希的事怎麽办?”我百无聊赖地搅拌著面前那杯咖啡。
他无辜地眨著单眼皮的眼睛,向我解释:“我一直只把她当妹妹。”
这我知道,他没错,但我也没错吧?问题应该是在那该死的巧合上。茜希以後会怎麽看我?我们还能继续象以往一样若无其事地说笑吗?因为爱情我已经没有了张雪儿,陈熙文一个又一个的好朋友,我不想再失去一直最心疼的茜希。
吴力游看出我的动摇,他温柔地握著我的手说:“你千万不要说离开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也许只是想找他做替身。如果茜希那麽爱他,我宁愿选择友情。
我狠心地跟他说:“你还是不要再找我了。”
“不要,因为茜希?就算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跟她一起的”吴力游肯定地说。
“可是我的心始终有根刺,茜希也会有这种感受吧,我不想又失去一个好朋友。”
吴力游只是扼紧我的手,他不会说话,但他用力的动作让我感受到他的用心。
我不想回宿舍,吴力游把我带回他的屋子。晚上他睡厅外,我睡在他的大床上,也许是喝了咖啡,我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看见吴力游两个硕大的熊猫眼,看来他的情况也很糟糕。
他还是什麽越矩的行为都没做,这种感觉是很安稳的,我有点理解茜希为什麽如此喜欢他,他的确是个一等一的好男人。
他从早早便上街买回早餐,热腾腾的鸡粥和炸面,还有布拉肠和西式面包一堆。
我指著那一堆食物笑著说:“你以为我是猪?吃得下这麽多?”
他摸了摸後脑,“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麽,所以什麽都买一点。你挑喜欢的吃,吃不完就罢了。”
他的举动是很窝心的,我发觉被这种老实的小笨男人宠爱的感觉还不错。
那一刻,我不想失去他。我不禁在他脸蛋上吻了一下,他眼里露出大喜的光芒。
他喜欢我依赖她,不像房烨。房烨讨厌我付出,更讨厌我表现出依赖。
如果注定他是我的,我逃不掉。我不想放弃这种温暖的感觉,如果这也是一种幸福,请允许我自私追求自己的快乐吧。我伤痕累累的心需要一个靠岸。我也是一个女人,我也有权利去寻找自己的开心不是吗?
回校上课时,我主动找茜希说话,可惜茜希这个小孩子故意大大声“哼”出来,摆一副臭脸不理我。
“她还需要时间,不过相信我吧,茜希很快没事的。”邓蕙跟我说。
“邓蕙,我不想失去朋友了。”我说。
“我明白的,你们只是需要时间,茜希很快没事。雪儿也会没事的,如果真的是好朋友好姐妹,随著时间你们会淡忘过去的不快。”邓蕙安慰我。
“但愿如此,邓蕙,幸好还有你。”我苦笑。
“呵呵,”邓蕙开玩笑,“幸运的是我跟你们的品味不一样。”
爱情的失败让我更加肯定友情的珍贵,只是我没想到同性间的感情也经不起爱情的折腾,最惨的莫过於跟好友爱上同一名男子。
鉴於和两名室友都有了纠葛,我不想再回宿舍住,我决定找间出租屋搬出来,我向往一个人生活。
可是这些都得瞒著父母进行,我计算了一下,如果出来住水电费网费加租金一个月最少得500多,我一个月1000元的生活费实在紧的很。
吴力游提出帮我出租金,可是我还不习惯花他的钱,再来吴力游一直不喜欢用他爸的钱,他自己的亦根本没什麽余钱。後来我想到一个办法,反正吴力游那套单位离我学校不远,而且他还多了一间房间,於是我提出和他合租的提议。
谁知道吴力游听到後,面红的象个番茄,“那,那不是叫同居?”
看到他这个毫无杀伤力的样子,就算是同居又有什麽所谓呢?即使我脱光衣服他也不敢多看一眼。而且我认为反正也是一人住一间房,很多大学生都是这样的男女合租,算不上是同居。
他拗不过我。
三天後我开展忙碌的搬家工作。也不知怎的他老爸知道儿子有了女友,一堆难兄难弟马上涌上门表示要帮他们大哥的未来媳妇儿搬家,我跟吴力游推拒不能。看著他跟那些黑道兄弟们为我把墙壁粉刷上粉色,一个个带上滑稽的报纸帽,我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搬家那天,一群壮丁浩浩荡荡地人手一件轻易便把我在宿舍的物品清了个空,不费吹灰之力的我就顺利搬进了吴力游的房子。我对新生活充满了憧憬。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有了一处安身独处的地方,对搬出来重新的开始我有了另一种兴奋的期待。
本来我是打算欺骗孙豪士我搬出来的事情的,可惜三鹿男替他送礼过来时,曝露了我不在宿舍住的消息。孙豪士十万火急,连忙询问我的住处,还要我搬到他安排的高尚住宅区,说是安全至上,我好不容易编了个谎扯说已经答应了一个同班女同学才把他胡混过去,他不甘不愿地屈服了。
慢慢地,房烨的阴影开始淡出我的生活。
很快就到了学期末,吴力游比我早结束考试两天,这天下午是我最後的一个考试一科目。
吴力游送我回校时问我:“今天考试完毕我们去庆祝一下怎样?”
“好啊,去哪里?”
“自助餐好吗?我在白天鹅宾馆订了位,我约了阿首出来,你也好久没见他了是不是?”
是的,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我亦十分挂念李卫首。
下午的科目竟然是房烨监考,那是分手後,我第一次跟他碰面。
同处一室,他和张雪儿就象陌生人,并不说话,也不见有目光交流。
我做卷子时总能感受到房烨那炙热的目光。
房烨过来收卷子时,他说:“你最近好吗?”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洒脱,我大方地回敬他:“Hi,房老师,好久没见,我很好,你和雪儿最近又怎样?”
房烨面色一白,他对我的态度也许感到失落吧,男人是不是最喜欢看见前女友放不下他?
我偏不要让他如愿。
我们两人一阵沈默。
我率先收拾好说:“我要先走了。”
“你今天最後一科是吧?今晚有没有时间?”他问。
我没扭头故作潇洒,“对不起,我今晚和男友有约会。”
他不再说话,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但是心里却酸痛,我差点就想说“我有空,怎麽了?”
原来房烨在我心中始终占据著那麽重要的一席位置。
4.亲情之外诞生的爱情
回到公寓时,吴力游完全看不出我情绪有异样。
他笑著温柔地说:“很累?”
我点点头,随处乱甩脚上的鞋子,赤足走到沙发处倒头就趴下。
吴力游默默地为我把鞋子摆进鞋柜里,然後帮我拿来拖鞋。
我看著他贴心的举动,真是内疚。他自己房间乱的可以也不收拾,就爱在这里为我瞎折腾。
“要不先洗个澡吧,等下我们还约了阿首的。”他说。
我问他:“难道你不介意,其实我害怕见李卫首,我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
“也许没事的,”他说“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逃避下去?你舍得吗?你不会後悔?”
我知道我不舍得的。
“你想去便去,逃的了一次,还有以後很长的日子,我不能强逼你这麽多。”他感性地说,想不到这个看似粗枝大叶的男生居然想得如此仔细。
我感动地朝他微笑。
“我只是担心一件事,不知阿首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会有什麽想法。”他说。
我叹了一口气自私地说:“我们先不要告诉他好不好?”我实在不忍心再伤害李卫首。
他又诧异又受伤地望著我。
“好,等你愿意的时候再说。”他朝我苦笑,好像有些话想说又始终没有说。他对我始终不肯承认他感到难过吧,但他还是十分容忍我,是吴力游把温暖和安慰带给我。
可惜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除了爱情的力量。他如此爱我,可惜我无法回报给他同样的爱;房烨也是,我爱他太多,他爱我不够。
白天鹅宾馆的灯光璀璨,我终於见到了3个月没有见面的李卫首。一看见他,心里那份思念之情真是潮涌而至。
李卫首瘦了许多,面色苍白,颧骨明显凸出不少,尽管还是很英俊,但是真是太瘦了,他到底怎麽照顾自己的。
他见到我,站了起来,拳头握得紧紧的,叫了我一声:“小媺。”
这一声小媺几乎把我的泪水逼出来。
我们三人在颇为怪异的气氛下静坐。
“我去拿点东西吃。”吴力游率先打破僵局。
李卫首听到後也急急说:“我也去。”
我望著李卫首离去的身影,那牛仔裤管松垮垮的,好不心疼。
猪头首,这又何苦,说好象以前一样的,你怎麽过得比我还要差呢?想起我在房烨那里受的冤气,要是以前,哪里会轮到吴力游,我肯定第一时间跑去他那里哭诉的,可惜自从日本回来後,我却发现彼此更加无法回头。
吴力游拿了一大堆食物给我摆在我面前,任君选择。
李卫首也拿了几盘我喜欢的精美的小点心,包君喜欢。
对著这两个男人我真是无话可说了,李卫首是有够了解我的,吴力游则有够宠溺我的。
我好笑地说:“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下这麽多,你们也吃点吧!”
说著,我习惯性地把吃了一半的食物推到李卫首面前:“李猪头,你瘦了很多,象只猴子,好丑!再不吃我看到你都要倒胃口了。”
李卫首盛了满满的一杯哈根达斯故意在我面前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我嘟著嘴说:“帮人家拿一杯。”
“自己能做的事自己做。”他得意洋洋地说。
君子动嘴不动脚,我拿起汤勺就往他那杯雪糕那里掏,哈哈哈又玩起来。
我想起了以前,小时候开始我们就经常共用一双筷子、一只碗,互相吃对方的食物。我的东西,别人都是不能碰的,甚至连爸妈都不行,惟独对他就可以。李卫首可以随时牵我的手,揽我的肩膀,好像天经地义一样。天冷了,我们出去玩儿,他的衣服我穿,他的手套我戴,没事的时候,他会帮我搓手,帮我哈气,他说,这叫“呵气成霜”。
不觉地就把吴力游冷落在一边,结帐时吴力游抢著去付钱,故意留私人时间给我和李卫首。
李卫首看著我帅气一笑,“你瘦了很多,是不是那个老师欺负你了?”
他不说房烨还好,一说我就噤声,难过得很。
他又说:“我见过那个老师。”
“我知道。”
“小媺,如果他让你痛苦,你一定要告诉我,老实说,我始终不喜欢他,”他低下头,“如果是他,我倒宁愿是孙豪士。”
“二表哥,你真好,”我含泪点头。
李卫首这次没看错人,人之所以痛苦,在於追求错误的东西,房烨对我来说就是个错误。
李卫首听到我的话後,握紧了拳头,表情无奈而忧伤,他说,“每次你撒娇,就喜欢这样说。”
在我很小的时候,不管多哭多闹,只要他抱著我,我就会十分听话和安静。我妈跟舅妈大都说,这两个孩子有缘。於是大人们做事时,就让李卫首哄著我玩,所以从懂事起,我的生活就只有他。我喜欢缠著他,喜欢咬他的耳朵,喜欢像影子一样跟随在他左右。记得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我,从校门口走出来,站在光秃秃的便道上,炎热的太阳晒得我几乎晕倒。李卫首每天都来接我放学,那时他手里举著一只冰激凌在我面前晃,像一片最好的树阴,挡住了所有的酷热和干渴。我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我说,“二表哥,你真好。”
一些电影镜头一般的模糊画面和片段,我无法把它串出一段情节,他对我的好,大家早司空见惯了,谁也没作它想,包括我自己。也许我那时还太小,也许又是由於有顾虑,我用自己的方式在不知不觉间也爱著他。早在不知什麽时候,就已经不是简单的兄妹之情。转眼间时间过去了,岁月始终都没有能够把我与李卫首之间的爱转化为亲情。
李卫首接著说了一个意外的消息:“我下个学期会去台湾做交换生。”
我知道,李卫首这次离开,都是为我。我隐隐地感觉到,我们今後会有各自的生活,他会实现自己的抱负,我也会一天天成熟。我沈默地接受了他的决定,因为我们都看到了我们根本不存在的将来。
所有人都告诉我们这不可能,我们是近亲,法律不允许。我和他心里都很明白,这份亲情之外诞生的爱情,双方家长誓死都不会接受,身边的每一个人同样也不可能容纳我们自己私人之间的真爱。任由这份爱发展下去,我们只会受到大众强烈的谴责和枪击炮轰,受家人重重无情的压迫,只会破坏两个完整的家庭,这种不被祝福的爱很难长久。
可是当离别真的就在眼前,我本能地不想接受,但我尽力冷静。在这种冷静里,我衡量一切,我知道我开口说不负责的话语请求他留下只会造成恶果,我也聪明地不去点破,只能潸然泪下。
李卫看著我,“你长大了,这次没有说任性的话。”
我们三人默默走出酒店,各怀心事。
吴力游去把车开过来。
我还是忍不住在哭,李卫首两手抬起了我的头颅,轻柔地用吻把我的眼泪吸干,他说:“我不想看到你皱眉头,不希望你哭,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我傻愣愣地站在那儿,被他推了上吴力游的车子,脸上被他吻过的地方也许是因为泪水凝结的缘故,有一种皮肤紧缩的感觉,就像那张嘴并没有挪开一样。
李卫首是深入骨髓地疼爱著我的,可惜上苍有预谋的安排,刻意叫他做了我的亲表哥。
那晚之後,我的失眠变得严重。
暑假时我骗家里人去实习,偶尔才回家一个人出来住後才发现有私人空间的好处,你哭你难过都不用跟其他人解释,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吴力游一如既往地关心我,照顾我。
这天夜里,我又失眠了,脑子里全是房烨和李卫首的事情。我努力了好久,就是睡不著觉,唯有起床。我信步走出房间,发现露台投射出一缕灯光,难道吴力游还没有睡?都三更半夜了。
5.救生圈
我很纳闷,好奇地顺著漏光的地方看进去。
天气很热,吴力游赤裸著上身,只穿一条天蓝色的篮球短裤,他的身材很好,棱角分明,背上的肌肉线条清晰,看得人面红耳赤。他转过头来惊讶地发现了我。
他没猜到我会出来,关切地问:“你又失眠了?”
我点点头,他向我走来,男孩子都比较习惯在酷暑赤膊吧,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清淅地看到吴力游赤裸的上身。我保持著僵硬的姿势不敢动一下,此时的我已是脸上发烧,呼吸变粗,心里呯呯直跳,象擂鼓一样。
他递上一瓶舒睡奶来,“喝掉它吧,会容易入睡一点,我看你再这样失眠下去不是办法。”
“你知道?”
“我看见你每晚不到三四点都不关灯的。”
这个男人每晚都站在露台看著我熄灯才去睡。
“你不开心的话,我希望可以帮到你,哪怕跟我聊聊也好。”
我笑笑,然後我们两站到露台那里一起聊天。
我赫然发现他胸膛有道刀疤,真是血脉贲张。
他问我:“为什麽阿首要离开,你不阻止?明明那麽爱……”
“你没听过?不是不想爱,不是不去爱,正是因为爱,才要故意躲开。”
他摸了摸後脑,“我真不懂这些理论。”吴力游是个不会花言巧语,不懂浪漫与鲜花的男人,但他是个行动派。
我指了指他身上的疤痕问:“这个是怎麽弄的?”
“为我爸挨的一刀。”
“哇,能跟我说一下吗?”我对他的背景实在好奇。
吴力游点点头,“我爸每天都是黑白不分地过著日子,晚上就出去不是赌博就是去酒,他有地下赌场,也帮人看看场子。那时我还在读小学,一直认为我爸的那种生活很有型,所以每天放学到会不顾他阻挠到他的场子玩。那天我妈到我爸的场子找他,要跟我爸离婚,说她不想整天提心吊胆,我爸死活不肯,我知道他是很爱我妈的,但他整天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还在谈判时,有仇家找上门,我妈就被他们撞到墙上,弄得满头是血,我则为了救我爸,挡在他前面挨了一刀,幸好後来救兵来了,这次之後我爸内疚,不敢再勉强我妈,迫不得已之下,我妈在我小学六年级时就离婚改嫁了。” 我看见吴力游的眼睛,那里面散发出幽幽的光芒,象是在慢慢地叹气一般。我津津有味地听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望了望我又继续说: “头发好长啊,你。”
“是啊。我留了十年呢!”我的口气里充满了一个小女孩天真的骄傲。
夏天的风吹过来,我发丝扬起,睡裙也跟著飞扬起来,象一面鼓胀的帆。我不禁打了个哆嗦。令我吃惊的事终於在此时发生了──他突然走上前来,他主动而生硬的一把把我拉进怀里,把我深深裹进他的温暖的怀抱里我没抗拒,我象是寻找一个安慰般依偎著他,……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安静了,我听到他那有节奏的心跳声响彻我整个的世界……
当我躺在他的床上,彼此裸裎相见,下体结合在一起的那一刻我想,把自己交给他并不是一件坏事,而且我能给他的也许不过只有自己的身体罢了。
“小媺,我能叫你小媺吗?……”吴力游轻柔的呼唤我的名字,双手将我搂得更紧。
“嗯,”我点点头。
他结实的胸肌画著大圆般的抚弄著我的乳头,稍稍移动了身体,引得我身体一阵骚动。
他单膝跪在床缘上。
“你会後悔吗?”他停下动作问我。
看著他一脸无辜的模样,心底就泛起一丝不舍,我还能说什麽呢?
我羞愧地摇摇头。
“噢……”他更加快速的移动,任男性在我里上上下下的跳动著,一再刺激著敏感的花心,抑制不住的呻吟,“噢……慢一点,我受不了”吴力游那硕大的男根像一条粗壮的巨龙,比普通仿若要大上好多,他的身体素质亦不是一般的好。
“对不起,我弄的你不舒服?”他内疚的说著,直挺挺的站在床边,这男人实在太笨了,弄得我哭笑不得。
“小媺,你下面好紧,我实在忍不住,”经他这麽一说,我才发现他还撑开著我的腿仔细的瞧著我的下体。
好久未经情欲的我下体背他一盯,溢出了一股透明的汁液。羞死人了,我忙想将大腿合拢,却无法如愿,只想伸手去捂住我的下体,“别看呀!”脸上一阵热。
“那我来了。” 他一挺身,将欲望挤进了我的最深入。
“啊……”我尖叫,穴道内壁急剧地收缩著,夹紧了体内的男性。我感觉到下体被完完全全填满了,不留一丝缝隙。真不知吴力游是不是故意装无辜的。
“噢……天啦……实在太美妙!”他一边抽插一边呻吟一边赞叹。他把我的腿放了下来,慢慢的调整姿势,然後伏在我身上,他用双手撑著他的身体,像是伏地挺身的动作,一上一下的来回俯卧,“这样舒服吗?”他轻声问。
如钢的巨物在我狭小的肉口里进出的确有点很吃力,但他这样的姿势,正好抵到了我的敏感点,“啊……啊……啊……”随著他的一起一伏,我的身体又开始胡乱颤抖,实在太刺激,我连呻吟都来不及,忙抓著他的手臂,深怕自己会弹了出去。
他俯身含住我一颗跳动的饱满红樱,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始终仍是保持著伏地挺身的姿势,就这麽起起伏伏不知做了几百下,不知是不是他从小锻炼的缘故,体能特别地好。他的每一次进入虽然猛烈,但他似乎掌握著分寸,我的下体有点被贯穿疼痛却又有莫大的快感,但不同於房烨和李卫首,他给了我更多的快感,我的身体完全主宰了自己。
“嗯……”我嘴里发出轻吟,他的眼眸被火红的情欲点燃,我的轻吟让他下体的欲望更加粗大坚硬,每一下都顶入至最深。
“我不行了。”我刺激得身体已经不知痉癵了几回,只觉人几欲虚脱,松开了抓著他臀部的手,四肢无力的摊在床上。
“那我射了。”他浓浓的鼻音,忍得很辛苦。
听到他这句话,我不禁抬起臀部又迎合著他,刻意收缩起下体,也不知管不管用。听到他一声声急促的低吟,我凝视著他的脸庞,他紧紧皱著眉头,酷酷的五官纠结在一起,随著最後的重力一击,他拔出男性,一股浓浊的液体激射而出,他到达了高潮的巅峰,呻吟变得缓慢,只剩下一声细长的哈气声。
大床上凌乱不堪,处处都显现出欢爱过後的痕迹。
他没有全身松懈下来,还是撑著自己的身体,担心压痛我,真是好温柔的一个男人。他调整著呼吸说:“对不起,我下次会带那个的。”
我伸手搂住他,示意他伏在我身上,欢爱之後我喜欢的拥抱彼此。
他轻轻翻了个身,还是不舍得压在我身上,我们两人无语地拥抱彼此。
有人说过,不要随便和别人上床,否则将来遇到一个真爱但他是洁身自好有原则的男人,你会後悔当年的所作所为。
尽管我现在选择了吴力游,但在和他结合时我仍然没有後悔和房烨和李卫首上床,是不是证明我还是比较爱他们?不知由什麽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学会了利用别人的爱情来寻找安慰。
後来我才知道,自己当时只是感动,因为习惯了被别人宠爱,也因为有过深刻的痛楚,我似是极缺安全感,贪婪更多的宠爱,需要有更璀璨的恋爱来满足自己。
这年暑假,吴力游决定要去学做面包蛋糕,说来好笑,一个黑社会老大的儿子竟然想做西点?!不过刚好我尤其喜欢蛋糕,漂亮的蛋糕很赏心悦目不是吗?吴力游说是觉得甜点能让人快乐,这个骨子里都市温柔细胞的男人。
吴力游去跟师傅学习时,我待在屋子里无所事事。
有天范晓彤打电话给来对我说,她现在在简直模特,有一组摄影师想拍摄一组不同魅力女性的主题照片,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带有青春娇俏魅力的理想拍摄对象。
范晓彤说:“你的形体和表情极富表现力,很符合这类女性的代表,你帮一下忙行不行啊,小师妹?”
我见反正也无聊,又是美女师姐的请求,便爽快地答应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的应约,让我思想和行动上都有了更深一层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6.抹不掉的伤痛
一个星期後,我如约走进范晓彤通知的摄影棚。负责给我拍摄的是一名美籍华裔的男摄影师,叫大卫,看上去约摸30多岁,挺拔俊朗。他是颇为有名的摄影师,给很多演员、模特拍过照,范晓彤跟我说近年来他的摄影棚更因为给女性拍人体写真而名声大噪。
范晓彤替我介绍时,在大卫面前说:“嘿嘿,这位可是房烨的真命天女。”
大卫惊奇地上下打量我,仿佛对我另眼相看:“能为跟才子拍拖的女孩拍照,我今天实在太荣幸了,”他叹息道“在他面前我可是显得底气不足,拍得不好希望你别嫌弃啊,girl~”
我摇头又点头,这下我真不知如何解释好。
范晓彤走到我身旁,小声嘀咕说:“他还比不上你的房烨呢。房烨在摄影界可是个奇葩。”她对我挤眉弄眼地揶揄我,好像做了一件她自己很引以为荣的事,这个可爱的女人还未知道我已与房烨分手的事实呢。
一位女造型师来为我定位上妆,准备完毕後,我照了一下镜子。只见一袭白色紧身俏丽短纱裙裹在自己身上,使得我那虽然不高但是匀称的身材显得玲珑凹凸,我居然脸霎时红了,除了青春逼人的感觉之外,镜子中的我更添了一丝性感。
范晓彤轻吹了一声口哨。
大卫用手轻轻地为我拨了一把头发,微笑地注视著我说:“漂亮的女孩,身材曲线也棒,肯定很上镜!”
我的脸愈加绯红,冲他嫣然一笑。
范晓彤拍掉他的大手:“喂,少来你的职业病了,随便轻薄人家,等会房烨来到让他看见你可死定了!”
“房烨也来?”我急问,“师姐你不告诉我?”
范晓彤拍了拍我的背说:“boyfriend还说什麽啊!”
“我跟他已经分了。”我有点尴尬。
她的表情很意外,“为什麽?”然後呐呐道“我邀请房烨时,他是听到有你才肯答应的,想不到……”
我沈默。我不想分手後说前男友的坏话,那样很不道德,尽管当时房烨的确伤透我的心。
范晓彤没有追问我,
“但我一直觉得他是那麽爱你。”她叹息。
爱?我心想,爱在哪里?房烨到底是不是一个懂爱的人我也没有把握。
我想临阵退缩,可是已经迟了。我已经看见房烨跨进宽大的摄影棚,他紧紧地盯著我,走了过来。
一段时间没见,房烨一面胡渣子显得他颓废又沧桑,头发长长的,他扎起一条小马尾巴,不羁却仍是俊朗,他这个样子几乎就是一个摄影师的模板,他以前从来不留辫子的。
“Hi,好久没见,房老师。”我别久地装大方地跟房烨打招呼。
他抿掉手上的Kent,用脚踩了两踩地上的烟头,神情有点不自然,“你好,”他说。
许美静有一首歌叫《你抽的烟》,写一个痴情女子跑遍小镇去买他抽的烟。电影《人约黄昏後》里,女鬼站在梁家辉的身後问小店员:有ERE香烟吗?还有“手指淡淡烟草味道,记忆中爱的味道”。──为什麽总是烟,而不是别的更能唤起女人的缅怀?只有一种解释:男人对香烟牌子的专一对应了女人对爱情的专一。
房烨,有时我会想,做一支你锺爱牌子的香烟也不错。
范晓彤知道我与房烨的事後,故意错开了我们,房烨调到为范晓彤拍写真。整个拍摄过程中我不停地变换各种衣服和化妆,尝试了欧式古典、西域风情等各种风格。倒是范晓彤那一组,在遮挡下,无声无色。
在休息时我去偷偷瞧了一下,里面的景象让我吓了一跳,他们在拍人体写真!如果房烨不是一名摄影师,我会认为他的有些话,加上他指导范晓彤摆姿势的引导性动作,是在与这个妩媚和风情万种的女人“调情”。我内心泛起阵阵酸意。我知道,这种感觉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蕴含著相当的危险,当年我就是被这种感觉蒙蔽过。
大卫叫我就位,我一反开始时还不习惯於同他肢体上的接触,任由他对我摆弄,手臂、腰肢、大腿,我知道我在赌气。大卫不仅亲自帮我摆姿式,并不断地调动我的情绪,使我的表情不至於呆板僵滞,使之更加自然,更符合各个拍摄背景中所规定的情形。而过程中他的这种轻微、若有似无的接触隐隐透露出一些邀请意味。
房烨不知什麽事後,脸色沈沈地站在一旁,给我一种压力,他似乎在压抑著什麽。
我的放开使得双方都有了更好的表现,换最後一套衣服时,大卫在我耳边说:“美女,你是在诱惑我?”
突然他衣领被揪起,房烨把他用力甩到一边,拉起我就往外走。
范晓彤穿著一件小可爱气急败坏地追在後面大喊:“房烨,你这样做太不敬业了!”
房烨不理她,一个劲把我丢到他的车里。我斜倚在车椅上,托著腮帮,笑靥如花地看著房烨。
他看著我的举动,嘴角勾起来,声音却冷冷的:“你胆子倒不小!”
我干笑几声,“什麽意思啊房老师?”
“推掉这次的拍摄。”我按住我在桌椅上用威胁的口气说。
我闻到了张雪儿曾经洒在我身上的ck香水的味道,为旧情人嫉恨时身上还有著现任情人身上的味道,这是何其讽刺!他也察觉到我嗅到了他身上的气味,慌忙放开我。
我气得嘴上强硬地说:“关你什麽事?我还有人权!”
“好好的管教你自己,不要管别人。”我说完就拉开车门下车。
房烨也跟著下来,用著我几欲听不到的声线说:“名媺,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这是房烨第一次恳求我,我哈哈大笑,“房烨,你还真不要脸啊,跟张雪儿未断就跑来跟我说这种话?你是男人就负点责任,别总是一副情圣模样,装作一副受伤的姿态来满足自己的歉疚心!”
“你是这样看我的?”他阴郁地问。
“是,”我说,“房烨,你是个感情骗子,别再用你的深情来欺骗别人了!” 我愤懑地说。我渴望远离,渴望忘却!我没有忘记之前自己是怎样的可怜,可怜得就像一只在风雨中流浪的渴求房烨怜悯的小狗!到现在,从内到外,我剩下的就只有那麽一点尊严和一点真情!我不愿意再认输。
房烨望著我,目光中充满忧伤,他仓皇地站著,我说的话很是伤害他的自尊,他如此开口求我已经破了他的底线。
他紧紧拉住我的手臂,不说话。
我狠狠甩开了他。
回去了,相拥了,就能抹去伤痛吗?
什麽事都可以斩钉截铁地决断,可感情的决断总是牵扯出那麽多的血肉伤痛。
我依然恨透房烨。我才知道,一个人如果不能从内心去原谅别人,那他就永远不会心安理得。
7.女人们的友谊
回到出租屋,我闻到一阵浓浓的麦香味。
走进厨房,我发现一套崭新的面包烘炉,吴力游围著一条纯白色的围裙正在那里忙碌,模样可爱至极。
“好香。”我深吸一口,那是愉悦人心的面包香气。
吴力游扭过头来,腼腆地笑,“你回来啦?有口福了,我在烘面包,马上就可以吃。”
“什麽面包?”
“先卖个关子!”
我嗤了一声,拿著毛巾,四处搜索,然後大叫“我的洗面奶呢?”我找不著。
“你今早用光了,我帮你丢了。”
“那怎麽办,我卸妆不能没有那支洗面奶啦!”我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吴力游,“你去帮我买一支嘛。”
“不行,你总是这样,我不能纵容你。”
我拽著他的手臂:“好嘛好嘛,帅哥~~”
“你下次得要注意了,总是丢三落四地怎麽照顾自己啊。” 吴力游一边说著,一边给我递上一支新的,“今早我买材料时顺便帮你买的。”
我嘻嘻笑著说:“你看,有你嘛。谢谢咯!”我接过来,心想他真是个住家好男人啊。
卸妆後,我便软瘫在沙发上。
“很累?”
“嗯。”我随便答了一声。
“那这个面包适合你,”吴力游送上一碟卖相极其讨好的面包,浓烈的咖啡味混杂在麦香中。
“这是什麽面包?好香!”我惊奇。
“咖啡麦片果仁面包,这个面包口感很好。”
我咬了一口,果然表皮松脆,里面柔软,很有面粉的香味,美食让人满足,我刚刚烦闷的思绪现在是一扫而空。
“你一定会是个非常出色的面包师傅。”我赞吴力游。
“你呢?你将来打算做什麽?”他问。
“我?我是为了你的蛋糕面包而生的猪。”我笑。
吴力游是个治愈系的男子,他的温柔如清风细雨,一点一滴,沁人心脾。我总能充分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温柔气息。
房烨已经是我的过去,我现在照样吃喝玩乐,能够笑个畅快。我原以为不可失去的人,也并非不可失去。流干了眼泪,自有另一个人逗你欢笑。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哇,好浪漫。”邓蕙听到我说起吴力游做面包的事时,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今天她突然约我出来。因为茜希疏远我的关系,最近我与邓蕙走进近了许多。
“浪漫?”我一点不觉。
邓蕙惊呼:“你的男友为你做面包,难道不浪漫?简直是梦幻。”
浪漫是什麽?是送花?雨中漫步?如果两个人彼此倾心相爱,什麽事都可以做,静静相对的感觉都会是浪漫的。否则,即使两个人做到月亮上拍拖,也是感觉不到浪漫的。所以我对吴力游的爱有多少,我十分清楚。
“十娘,大二要开始分方向,你打算读哪个方向?电视广播还是网络传媒方面的?”邓蕙问。
今天第二次被人问起这种关乎人生理想的问题。我的理想是什麽?小时候我象所有小孩子一样,梦想成为科学家,发明长生不老的药,生活不知不觉间已经改变了我的“宏伟理想”,我有点茫然。
正当我思考著的事後,邓蕙说了一句“人来了,”我看见程茜希。原来邓蕙是替我和茜希作和事婆。
茜希望住我有点愕然,尴尬地坐下来。
巧合地与此同时,我见到张雪儿又挽著另外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臂走进咖啡厅。
一个宿舍四个女人今天竟然齐聚一堂,这个世界小得叫你不能逃避爱恨情仇。
我慌忙低下头却已经躲避不及,张雪儿率先叫了我们。她跟身旁的男人说了几句就走过来打招呼:“十娘,好久没见。”她穿得花里胡哨,头发烫了个大波浪,两个眼睛贼亮,豪无羞涩地盯著我。她毫不客气地坐下来,嘴里叼著一根细长的爱喜,不停地吞吐著圈圈……
房烨没管她?这种装扮,这种行为,十足十她的生命就是为了专门服务於男人的。
她好像看出我的疑问,说到“我跟房烨分手了。”
我诧异得没有出声,转念一想,那又如何?他的生活我不再参与。
她见我们没出声,瞬间又落寞地说:“下个学期,我想搬回宿舍住,可以吗?”
原来她觉得寂寞,女人一生都注定需要朋友,因为她们有太多的倾诉欲望, 没有朋友的女人活得不生动不、 不灿烂、不轻松。但是我不能忘记她曾经抢我的爱人,爱人是绝对的私人用品,恕我不能接受。
张雪儿等我们的答复等得面露羞愧,邓蕙见大家都不出声,於是说:“你随时回来都可以啊,我们从来没有不让你回来。”
是她自己做贼心虚。
张雪儿见我没有反对,立马找台阶给自己下,“那就好,我还有朋友在那边,开学再见。”
她狼狈而逃。一直自诩风流潇洒的张雪儿落得此等下场,让我明白到纵然男人能完整一个女人的人生,但却不是她的全部。女人还需要有友谊,而那些画地为牢,只想著男人的女人,只能算是”小女人”,她封闭自己的结果,只能是埋葬自己,这些女人亦是非常悲哀。
程茜希鄙夷地替我鸣不平,不知觉捉著我的手臂对我说:“她抢完朋友的东西觉得寂寞又想要回来获得热情的友谊关怀?嗤~!” 对付狐狸精时,女人们的枪口通常一致对外。
“就是啊,不是有她那些糖心爹D深深爱护她?”我说。
“真不知她到底有几个好爹爹呢。我可不敢招惹这种女人。要知道对付男人,我们是业余的,而她是专业的。我不想到哪天自己的男人又被她抢去。”茜希跟我同仇敌忾。
我望著她泛起笑靥,“那麽我呢?”
茜希知道自己一时又忘记了自己的立场,马上松开握紧我的手,小孩子地别过头去“哼”一声。
“好了,我的好茜希,你也不想好像张雪儿那样,没了朋友吧,你就行行好,通融我一次吧。”我假哭乞求。
茜希忍不住一笑,“去你的,上辈子欠了你。”
“好了好了,终於雨过天晴了,“邓蕙拍掌,“茜希早知道不能怪你,只是她一直没面子开口。”
“哦哦~~”我点头贼笑。我明白,她心里头仍免不了有一丝小小的妒嫉。
“邓蕙你这大嘴巴!”茜希鬼叫。这点妒嫉,是女人们都不想承认的。要不就是叫它赶快停止,或者赶快也倒一点自己的幸福事出来炫耀炫耀,骄傲的,也要别人妒嫉的。
关於女人之间的友谊,我觉得一个词可以概括得很好,“亦敌亦友”。我们彼此需要,因为我们是朋友,互相支持,互相依靠;然而她们又排斥对方,因为生为天敌,她们随时追求自己在对方面前不大也不小的优越感。所幸,那一点小小的优越感或者妒嫉,不过是女人小小的自我满足的把戏,只要不伤人,就好。女人们有时或为些小事一连几天扎在一起,有时却互不联系各自忙碌,但当大家又聚一起谈心,於一番琐碎与深刻之後,在朋友那里得到的不仅是安慰和建议,还有友情的滋润,那种同性间的被爱感觉更会增添彼此的自信,使女人们更坚强,我知道即使没有爱情,我也不能没有这群死党。
8.爱情隔壁的蓝颜
我告诉了茜希和邓蕙我见过房烨的事。
邓蕙说他和张雪儿分手那天晚上,雪儿曾找过她哭诉,据说还是房烨主动提出分手的。
我承认我是个小人,我听到後,心里暗自有种快感。不是每对分手後的情侣都有好的心态,我不会愿望他们过得比自己好的。
“房烨是不是想要吃回头草?”茜希问我。
“谁知道他呢?我永远不明白他。”我摇头。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我曾经义无反顾的爱上他,爱上他带给我的一切,有快乐,有悲伤,有幸福,有痛苦,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成为我那时活著的支撑,後来分开,我脑内反复演练国再遇房烨时的情景,多少次想要放弃多少次觉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成功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地冷漠,可是其实我又多麽想抱著他,把我的委屈,我的痛苦我的绝望都说出来,真正已经忘却的人根本不需这样,是不是我太固执,太执迷不悟了……
邓蕙问我:“你就不心动?”
“我怕了。”我说。
“红杏出墙小心我宰了你,你已经有吴力游。”茜希义正严词警告我。
“是是,我会牢记著贝利那句“最好的进球是下一个”的名言,”我点头哈腰,可是却竟然油然而生一种罪恶感。
我知,我心底依然住著一只恶魔,他不停在作祟。
每天晚上我都维持和孙豪士聊msn。
「你的肉体习惯不习惯贫民窟? 」他一直笑称我现在住的地方是贫民窟。
我回:「我是贱民,适应力特强。 」
「哦,请你好好照顾你的肉体,我比较关心她!祖国河山是否一片大好? 」
我噗哧一笑回复:「嗯,人民安康……」
「朕准备启程回驾了!带了很多赏赐给你。」
「又带?你带得够多了,大约什麽时候回来?」我惊喜,老实说我还挺想这小子的。
「不告诉你。我要保持神秘感。」
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心情烦闷时,我们就成了“相濡以沫”的鱼,一旦海水返潮,便各自游去。我知道孙豪士在外国也有不少的女友们,但我何尝不也是瞒著他和吴力游交往,但有些私房话和知心话我也只跟他说,我可适当地撒娇,适当做点错事他也能够包容,比起情人,这要少一些感情上的纠葛和难免的伤疼。从某种程度上来看,我们这种男女关系跟情人关系相比,不过只缺少肉体交流。
我曾有一次跟孙豪士说他是我最铁的蓝颜知己,我就做勉为其难他的红颜知己。
他却问我“你认为男人女人之间有纯洁的友谊?”
“越是苦苦追问,越烦恼迷惑,那就永不会快乐。我宁愿退而求次,只做你纯净如水的朋友,坦诚面对真心相待不好吗?”我说。
“哈哈”孙豪士在电话那头笑,他说我是个贪心鬼。
是,我不爱他,因为他一直游走花丛间的花花公子态度让我讨厌,他就没个正经,跟谁都说甜言蜜语。自从房烨事件後,我对爱情更缺乏安全感。但我却希望他爱我,我承认,这是女人的贪婪,也我内心无法掩饰的丑陋。
凌晨三点多时,孙豪士又来电话。我已经睡得迷迷糊糊。
孙豪士在那头说:“猪,起来,出来,我请你吃夜宵。”
“哦,好啊。”然後我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然後他不死心又打来,“喂,你以为我在说笑?”
“大少爷,现在凌晨三点多,你开玩笑也挑个时候好不?”
“你住在福山路一座马路边那套小公寓是不是?房间开著一盏暗灯,粉红色的窗帘布的,对不对?”
我诧异得轰跑了周公,踢起拖鞋起来拉开窗帘,孙豪士跟他那台蓝色保时捷就停泊在我楼下!他朝我的方向招了招手,我看见了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和那双很亮很清澈的眼睛,孙豪士一脸无赖地帅气笑著,这个最多浪漫招数的男人!我心里甚是欢快。
“哟,原来还穿hellokitty睡衣啊!”他吹一声口哨。
我嗤一声挂上电话,匆匆套上衣服,静悄悄走出大厅,避免被吴力游发现。
我跑到楼下对他大叫了一声“淫贼,专门回来吓我的是不是?!”
孙豪士突然走上前来,霸道地一把把我拉进怀里,那一刻,我没有反抗,由著他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暧昧情感的出现改变了我们的情感模式,这真是一个容易暧昧的时代,可是,当我们连自己的感情需求都变得模糊时,又如何能够让情感的界定清清楚楚呢……
很久很久,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脑海里飞快转过许许多多的念头,电视都有教导:不能这样,不能和一个有著暧昧关系的男人如此亲密,真理向前再跨一步,哪怕是微小的一步也会变成谬误!
我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烟味,便推开他扯开道:“喂,你抽KENT的?有烟味哦。”
他闻了一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邪笑道:“是万宝路,怎样?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很喜欢我抱你吧?“他口气里有好多调侃的味道。
我警醒般地跳开,“喝多三鹿了你!”
孙豪士还是那副调侃的口气:“你经常这样随便让男人拥抱吗?”
我又羞又恼,大声说:“谁说的?你以为我象你这样滥交。”
“是吗?可是你刚刚好热情噢!看起来好象老手!还是说你十分想我情不自禁?”
“你……”我真快要被他这个厚面皮的气死,唯有闭口不鸟他。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我看见他的眼神里散发出幽幽的光芒,象是在叹气一般,有点黯然飘渺……
夏天凌晨的风还是有点狂肆,它吹过来扬起我的长发,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点起了香烟,他是我灵魂上的知己,我们彼此了解却没有占有。
我们到一间茶庄喝茶。我点了叫马骝搣的铁观音。
孙豪士一脸不正经地跟茶庄小姐搭讪:“我要喝肥猪搣,有没?”
我大笑说:“小姐你别理他,他从不正经。”
“谁说的,我是个很认真的男人。我正经地喝茶,还正经地爱著一个女人。”他暗示性地凝视著我。
我不当一回事,指著他问服务员:“美女你帮我看看,这家夥还适合吃些什麽的?”
那小姐有些羞涩地看看他,然後说道:“这里倒有个雪糕,叫花心筒,挺适合他的。”
我听完笑得没心没肺。
孙豪士有些尴尬,“我就那麽像花花公子?”
我跟服务员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家夥真是天生来哄女孩子的。
我拿起孙豪士放在桌面上的红万,点起来,吸一口,呛得我咳嗽兼眼泪直流。
他笑抽了,“不会抽烟还学什麽人折腾啊?”
我撇嘴,“学海无涯!”
他无奈耸肩,“女孩子学什麽抽烟啊你,”他望了望我又问:“怎麽?不开心?”
我苦笑:“嗯,有点。”
我又起劲抽,咳得更厉害,咳著又流泪,咳著干脆就呜咽,然後是嘤嘤哭泣,很久都没说话,嘴上却强硬笑著装只是被烟呛著。
孙豪士抽掉我的烟,递了一张纸巾给我。
“我跟房烨分手了,他背叛了我好几次。或许我的心变得有点麻木,我已经放弃追求什麽狗屁真爱。我现在跟吴力游一起了,他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对我很好,让我觉得温暖,我日渐平和。”
孙豪士先是吃惊,然後又有点愠恼,但他始终没说话。他知道我现在需要的不是他的回答,而是在这里陪我。
我长舒一口气,漫不经心自言自语道:“我以为自己已经忘掉房烨,我安慰自己说:这世间很多事情不能完满,罢了,就这样过吧,但是我却充满罪恶感。……”
孙豪士伸出他的大手,温柔地摸摸了我的头,然後轻轻拍著。
他是我的蓝颜,我是他的红颜。
那时候我望著他,心,始终是平静的,我愿这种平静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蓝颜红颜就住在爱情隔壁。 感情,最说不清道不明。
我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要是我们爱上对方了会是什麽样子。
9.请君入甕
孙豪士送我回屋子时已经是早上的六点多。
下车时,“喂,小媺”他叫住我, 突然双手从背後变出一朵玫瑰,绅士地鞠躬递送至我面前,臭美地说:“怎样,厉害吧!”
我实在是被惊喜了。
然後一个眨眼,他又从後变出一盒很特别的巧克力,“为你这嘴馋猫特地从英国带回来的。”
我被他逗得喜笑颜开。
他吹了一声口哨,“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一点。”
我懂,他存心要哄我开心。
我指了指玫瑰和巧克力,“都是送我的?”
他嚼著口香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痞痞地说:“玫瑰你的,巧克力你的,你,我的!”
“去你的!少来占我便宜。”
“我让你这麽开心,你就不愿意带我回家当你的生活必须品?”他故作委屈地说,“你连无理由都要,倒不如考虑一下我吧,我吃点亏。”孙豪士边说口里还是不停嚼著口香糖,好像什麽都无所谓的样子。
我没好气的回他:“学了几句唐僧话,你以为自己很幽默麽?”
“出来混,男朋友迟早是要换的!我吃亏一点啃了你……”他还是说。
“神经啦。你再乱说,我真的揍你噢!”我拿起拳头作势。
“我都不怕别人看见你揍我,你怕什麽呀? 要是你真的需要,我可以无条件充当你的临时演员,如果需要男朋友的时候请打139XXXXXXX。”
“好了不跟你这无赖说话。给我滚了啦。”说完我扭头就想走,孙豪士却轻执起我一缕头发吻在上面,他火辣辣的目光象是燃烧了我整个人,热力均匀地洒在我的心头上,我瞬间面红耳赤。
这个男人,一副痞子行囊,专事嬉戏揶揄,真是个容易让女人心动的危险人物。
当我回头准备进大楼时,向上望向屋子露台,讶异发现吴力游站在那里,没疑问他应该是看到了孙豪士和我在一起。
我感到於心不安。
打开家门,露台却已经没了人。我径直走向吴力游的房间,他躺在床上,整个人面容憔悴,大清早的就站在露台,怕是一夜没睡。
我走近他,吴力游也没睁开眼睛,我知道他是假睡,因为他的睫毛一闪一闪,呼吸也不均匀,他一直不善於说谎。
我推了推他,然後问:“吴力游,别装了,我看见你站在露台。”
吴力游才张开双眼,表情僵硬了一下,很快地别过头。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一夜没回来。”
我有点内疚地躺下,抱住他的腰,他终於耐不住开口问:“十娘,你喜欢孙豪士,我说对了吗?”
“你见过谁喜欢儿时的初恋对象还跟现在的情人同居的?”我挑起来眉尖,不知为什麽,这句话说出口,连自己都没有把握说服自己,“我和他只是好朋友,红颜知己那种。”
吴力游若有所思地点头:“希望只是红颜。”
当然只是红颜。我跟自己说。
我还是如期再进入摄影棚拍照。我期待见到房烨。
那晚孙豪士曾问我是为什麽,我嘴上说不知道,其实我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一套颇为龌龊的想法。我要为他挖一个坑等著他跳进去,回头跟他演一出“破镜重圆”的爱情剧。我想等他入戏後,再让他下台,彼此对调一个角色,让他体会一下失去的感觉。
我这样对自己说。
我看见大卫为我拍的艺术照,他说我的形体和表现力“一级棒”。我相信不管是谁看了这组照片,都会被照片中的这个女人所吸引。我很感激大卫,他让我一定程度上树立起女性的自信。
今天这组照片大多是在棚外拍摄的。房烨主动申请要调到我那组。在拍摄的过程中,我充分融入,我有了一定的拍摄经验,跟大卫配合得相当默契。
有一次在培养情绪时,我一边抚弄著身边的花朵,一边微笑地调戏大卫:“你的镜头整天对著鲜花美女,有没有对拍摄过的美女动过心?”
大卫只是面红微笑,房烨则用心调整著手里的镜头。
我故意把脸扭向镜头外面,眼却偷看房烨,“喂,大卫,你不回答我的话,今天你就别想拍我。”此时的我斜倚在在一张长藤椅上,露出修长的双腿,笑靥如花,我不相信房烨会一点不动心。
表面上看似风光无限的他,内心其实是个很孤傲的男人。
“别说话,开始拍照吧!”他一脸严肃,然後拿起相机,镜头由上而下,由远而近,一连拍了十几个镜头。仿佛在用行动宣泄著他的不满。
晚上收工,算是小小地庆祝一下吧,在摄影棚里吃过晚饭後,大卫故意灌我喝酒,我知道房烨在,於是赌气地喝了相当多的葡萄酒。
房烨看不过看,走过来抢过我的杯子,“不要再喝了,你看你脸都红得发烫了!”然後自顾自拉走我,把我拖到车上。
他伸出手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拭了拭,我的身体一阵颤栗,一下子握住他的手,声音就像是飘浮在空气中诱惑地问:“我的脸真的发烫?”
房烨有点不自在,居然脸红了。
“你亲亲我,它可能不会那麽烫了。”我借酒诱惑他。
房烨用嘴唇轻轻地吻了我的一下。
对我来说,这个男人代表一种挑战,而且他也极具魅力。我喜欢挑逗他,也喜欢和他调情,事实上,我现在的确故意引诱他。
我表现得欣喜若狂地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将他抱得好紧好紧。他也在我的脖子里吻了又吻,我知道他一向喜欢做爱时吻女人的脖子。他看起来有点热得受不了,想要脱我的衣服,於是我又开始去戏弄他。
我讥笑地说,“你先脱你的,不然别指望脱我的。”
对於我的挑逗,房烨也许只是认为是一种性戏的前奏。我感觉到他的身体逐渐兴奋起来。
当他微站起身,脱掉衬衣,又一口气脱掉长裤和内裤时,样子真的好像有点蠢。
我用一种嘲笑的眼光点头,“嗯,屁股长得挺翘的。”
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他也还是很兴奋。房烨自己察觉出来了,混身显得不自在。
当他全身赤裸地呈现在我面前时,我看见他的男性已经处於抗战状态,但对他的裸体我并没做出任何反应,他尴尬得不知自己下一步该做什麽。
我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其实已经开始兴奋,下体甚至开始渗出润滑液。
但经过连番伤害後,面对这个男人,我已经能冷静许多。
他的确有很多地方吸引我:他才华洋溢,女人爱才是天生的;我喜欢他坏坏的态度,即使他有时对她不上心而又浪荡,但偏偏这样最吊人胃口,我仍然很喜欢那样的他。能让女人有这种感觉的男人很少,吴力游永远没法满足我。
尤其是最近,我越来越觉得吴力游简直就像门口的地毯,可有可无,好用可是不起眼。
尽然如此,眼前的房烨却始终有某些方面是我没法忍耐的。
我儿戏地跟房烨笑著说:“我看你刚刚好像很热很难受,现在脱了衣服好点没?”
房烨瞠目,似乎不大相信我的转变。
我冷笑著拿起他脱下的衣服,房烨似乎知道我要做什麽,他不知所措,用力拉住我。
我甩开他夺门而出,跳下车时我朝里面光裸的房烨挥挥手说:“我绝对不会大白天和你在这种地方做的。房烨,我不是木偶,不会随你摆布。”
我一边说,一边注视著他的脸孔,等著看他的反应。我一向很喜欢观察房烨那冷静的面容会有什麽夸张的变化。
那一瞬间,房烨全身都僵住了,他还是不肯相信我会如此狠心。
我无情地撒腿就跑,房烨当然不敢光著身子追过来!
也许人生就是需要有点刺激,我抱住房烨的衣服,一路上歇斯底里地笑个不停,当中夹杂微微一点罪恶感。
十分锺後,我步行回房烨的车子处。惊喜又失神的复杂表情立即罩满了房烨的脸孔。
他莫非以为我心软了?
我把衣服丢还给他,轻嗤一声说:“除了做爱,十娘我今天还有其他有趣的事情要做,你就自便了。”
说完,我便真的扭头离开,抛下了又一阵错愕的房烨。
眼看房烨居然这样被我耍弄在掌中,我多少还是感到有些喜悦的。
我想,有一天,但不是今天,总有一天的,房烨。
10.男人风流与女人风流
当我沾沾自喜回到屋子时,却意外看到一个极具喜感的场面。
孙豪士和吴力游两个人安静地在厅子里对坐,一个望向露台,一个头向电视,气氛肃穆,万物萧条。
孙豪士肯定是一时八卦特地上来巡查我的居住环境,结果抓了个正著。
“咦,怎麽有客人都不倒茶?!”我没头没脑地只能冒出这一句。
孙豪士立刻扭头盯紧我,“不用麻烦了,我马上就走。”
我站在客厅中央,感到有点手脚冰凉。
吴力游站起来沈声说:“要不十娘你先送一下他吧。”
谢天谢地,吴力游总是如此忍让。
我跟孙豪士走到楼下,他一声不吭,双手插袋。
站在他的保时捷前,他不肯上车,抽著闷烟,途中接到几个阿娇阿May玛丽等的达令电话,他都敷衍地匆匆挂掉,看见他业务繁忙,我也没出声,就这样僵持著,在他接大约第十个电话的时候,我终於忍不住发问。
“我们还要一直站下去吗?”
孙豪士泯灭了烟头,干脆地按下手机上的拒接按键说:“好,我们找个地方去吃饭……”
他有些难过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又带点懒散,在这样两样东西里,我发现他在极力地掩盖著一种决不会让我轻易发现的忧伤,但他似乎却又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份忧伤。
饭桌上,他根本没心思吃饭,我说我也有些饱。他就托著下巴那麽直视著我,我有点不敢去迎接他的目光,总是躲躲闪闪。
他终於开口,有点不屑地看著我,“我以为你跟无理由一起就算了,怎麽还跟他同居?”
“只是住在一起。”我辩驳。
“那和同居有什麽分别?”他质问,眼神像谴责一样落在我的心上,他变得像个没糖吃的小孩一样幼稚可笑。
的确现在看来是没有分别了,只是刚开始那刻,我没料到後来会发展成情侣关系。
我选择了吴力游,不,不是说选择。而是刚刚好只有他。我这麽做的原因无非是那个吴力游那时为我提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怕失去这种温暖,难道要我可耻地去追求另外一个我不爱的男子?就因为当时只有吴力游在对的时候说爱我,所以我就跟他在一起了,我对他没有真感情,可是有好感,不就够了吗?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云淡风轻,太在乎了,就显得不会洒脱,我已经不想再去较真太多。
“喂,你别忘记一件事,我们不是对方的谁。只是,蓝颜红颜。”这句话一出口,我心里却有一片的荒凉。
孙豪士一反常态,懊恼地吼到:“这事老子我就是要管!”
我臭骂:“你根本就一流氓,无赖,痞子!”
他居然恬不知耻地回到:“这你说对了,我就是一无赖,怎样,反正我就不批准你跟那小子做那种见不得光的事!”
“呵呵,”我干笑,“以前你不是都坚决否认的麽?说自己是个正经好人家,看来我是百忍成金,终於盼来你承认的一天啦!自己还不是整天抱著那些洋妞或者本土大胸的,还好意思说我见不得光?!”
我可是十分记得以前他在学校里流传的风流豔史,这个男人身上可是黄流涌动,我没少记他得对少女可是怀有强烈的好奇心,整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凑在一起说浑话,还能像普通意义上的流氓一样笑得前仰後翻,整天为了追逐美女而努力奋斗,这种浪荡子还来我面前大声抗议什麽?!
“喂,我那是男人的正常需要,荷尔蒙旺盛!”
“呵呵,我也是内分泌失调所需不行啊?!凭什麽你们男人可以这样我们女的就不行?女的跟人家同居就是风骚,男的跟人家整天睡一起就是风光?”我真是怒了,孙豪士是这样,房烨是这样,有什麽实质性意义的不同?还不是整天玩弄女性的心?我对这类型花花公子已经有了戒备心。
“你不能只看到这样肤浅的表面,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她们主动粘过来的,再来,你又还没答应我,我总不能让生活没有调剂吧!”
看他说的什麽鬼话,故意暧昧其辞不说,还蛮横狡辩,在明是要告白,并且说他只忠於我一个,做出弃暗投明的假象,其实是他欲擒故纵的手段,在我眼里,他叫欲盖弥彰。这人已经从行为的狂妄上升到内心的流氓,不但以外形吸引,还妄图以思想的光辉感化我呢!
“别装了,无赖就是无赖,男人风流就是风流,走到哪里都一样,天下没有白乌鸦,反正你现在没资格批评我!”我怎麽觉得两人越说越象是情侣吃醋,真是搞笑了。
“好好,”孙豪士举手投降,他最喜欢用装无辜的方式来骗人,“知己是不,红颜对不?我也是出於道义才担忧你,真是狗咬吕洞宾,看不出来啊,你杜十娘还真是脱胎换骨啊。”
“我就知道你会酸我,反正我不是什麽淑女,我就是是悍妇荡妇行没?!”我管他怎麽看我,哼一声扭头就不鸟他。
“咦,那俺们还挺臭味相投,天生一对!”他嘻嘻笑道又来调侃我。
我和孙豪士又若无其事地好起来了。我想,其实在生活中,有真正的蓝颜红颜是幸运的,因为和异性之间的交往有时也是需要的,和同性的友情不同,男性的包容大度还有不多不少的幽默,总让女人有种优越感。
但是,那时我不懂,我和孙豪士都是凡人,这种暧昧关系其事只是我们在用另一种不同的方式诠释脆弱的感情,在一定的生活状态下,这种感情是会逾越的。
吃过饭孙豪士去拿车子时,我在饭店门口等著。
迎面我看见一对男女,张雪儿挽著房烨的手臂在街上百无聊赖地散步,张雪儿还是穿得那麽的成熟时尚。
我望住他俩。房烨本是心不在焉的四处望,张雪儿拽了一下他的手臂他才发现了我。
他立刻像被炭火烫了似的甩开挽著她的张雪儿的手。雪儿脸色苍白不肯置信地盯著房烨,又向我的脸上扫描了几下,一脸窘迫,不用说什麽,我都明白什麽事情。
情侣复合是不是?旧情复燃是常有的事啊,房烨你又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在我面前急著做戏?怕我揭穿了今日白天他一副情深款款难以释怀和我的旧日恋情,还准备和我浴血奋战的事不成?
他想重新追求我,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觉得很尴尬吧?
我回头还你衣服,就是给你我对你还留情的错觉!
怎麽伤都不及以前那麽痛了,房烨,你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我的心已经麻木,不痛不痒!
张雪儿向我走来,房烨则站在原地不动,面无表情地看著我。
“你一个人?”张雪儿问我。
我摇头笑笑,“不,等朋友来接。”
“噢,是吗?”张雪儿一脸不信。
我只想孙豪士快点出现,气死他俩,难不成她以为我没人要,难不成房烨以为我只有他一个?没有了爱情,我还想保有一点自己最後的尊严。
孙豪士不负我望地终於开著他那辆拉风的保时捷过来,我做作地风情万种地一笑说:“噢,他来了,我先走了。Byebye~”
我摆摆手示意再见,然後孙豪士十分配合地在车内为我大开车门,我坐到车上这小子还拖起我的手来,真是要多入戏有多入戏。
车子缓慢离去时,我看见房烨面色有点惨白地望住我。
没想到的是,这是我毕业前最後一次认真地看他。後来,一时之间,我生活里有不少熟悉的人好像慢慢开始远离,快得我有点措手不及。
11.离别
我回到屋子时,吴力游对孙豪士的事没再提起,但是晚上他走来我的房间拥著我。
我看不见他的脸,只听到他说,“今天我上网,看到了一句话,想说给你听。”
我腻在他怀里点点头,“你说。”
“如果我们之间有1000步的距离,你只要跨出第1步,我就会向你的方向走其余的步。”他说。
那时我想,因为我曾经的那一小步,他总是不停努力的追赶著我,包容我的一切缺点和过分,这个男人总是用他温馨气息呵护著我彷徨受惊的心,我怨恨自己总是这样狠心再三伤害他。
将要开学的时,大表哥李卫锋打电话给我,说是李卫首证件什麽的都已经办下来,打算在家替他开个欢送会。
我特意去SLY挑了一条紫色的长裙,最新款的高跟凉鞋,长发烫了微微的波浪,花了个淡妆。
到舅舅家时,在场的一些男生们纷纷望住我。李卫首看见我表情有点意外,他第一次见我穿得如此淑女斯文,惊豔的表情一闪而过。
他质问李卫锋:“是不是你叫她来的?”
李卫锋拍了他脑袋一下说:“有什麽关系,男子汉大丈夫别闹什麽别扭!说好听点是酷,不好听就是闷骚。”
我跟李卫首互相对望了一下,谁都没有说话,我想,他大概是怕见到我伤感吧?
吃饭时,我看见爸妈跟舅父舅母他们彼此你夹菜我吃,我端汤你喝的样子,我便更加觉得我和李卫首间的私情真是不能容许的,太过放肆只会成为一对受众人唾弃辱骂的羔羊!
我妈一边吃饭一边还不忘数落我:“你啊,要叫人家吃饭啊,你看你这个客人像什麽?”
李卫首则替我解围说:“我们一家人,什麽客人不客人的?对不对,丫头?”
他的一句〃丫头〃,不由得让我发酸,我最喜欢也觉得最是亲切的一个昵称。
“怎麽了?是不是看到阿首要走不舍得?”舅舅望住我说。
我才明白,李卫首是真的要离开了。
我勉强笑笑说:“没有啦,吃到辣椒了!”
李卫首盯著我,闭紧嘴巴,表情很复杂。
他们开始闲话家长里短。
偶尔一两句“阿首小时候就象跟他表妹相冲,整天欺负她,没想到一下子都长这麽大了。”
“这小子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对谁都冷冰冰的,却就是喜欢宠表妹。”
“就是啊,还不是阿首惯出来的宝贝表妹,以前名媺没事就到你家,逼阿首请她吃点心,阿首嘴里笑著拒绝,脚步却往外走,以前哪象现在就近就有点心店,这表哥可是徒步走了半小时出去买!”
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说关於我和李卫首的事。
是的,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经常玩新娘新郎的游戏,那个时候就晓得新郎新娘是一辈子要在一起的,所以那时我也真的想过就嫁给李卫首。
从前他都不和其他的亲戚小孩去玩捉迷藏之类的游戏,每次全部表兄妹围在一起吃饭,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坐著,除了打招呼永远不肯多说半句,一些表姐表哥对他的冷淡渐渐变得不屑,有时喜欢在他背後挤眉弄眼,等他一回头,又恢复原样。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期待看他生气的样子,可他就是喜欢面无表情,但是他跟我面对面时,我总觉得他是在笑,那种若有似无的笑。
我想起初中时,我数学太差,我妈让李卫首帮我补习。补习时,很多时候李卫首看著我,鼻息就会越来越急,也就越没耐性。我总是心不在焉想要逗他玩,他讲题目时我总是一味眼睛不自觉地望他身上飘,看他高高的鼻梁,漂亮线条的侧脸,黑亮亮的头发,长长的睫毛,偶尔会摸一下。每当我这样不专心,他的脸色就越难堪,讲了一些例题,就拿练习让我自己做,做得不对更是一副臭脸难看得可以。
那个懵懂的青春期,我心里开始隐隐有种恐惧,慢慢地涨到了某个顶点。每次我们独处,我就会觉得有个奇怪的磁场,周围的空气都会变得凝重。
後来他干脆开始疏远我,总是避免和我接触,那时我觉得困惑,或者就是因为那时候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越来越像个男人,他不是不清楚我们之间该有的关系的。
一切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像一棵小苗,长大以後我才发现这是一棵毒苗,必须要彻底把它根除。但是,如果,真的能根除,就好了。那些往事只属於我和李卫首两人的,我爸妈舅父母说起来还会哄堂大笑,但是我却再也笑不出来,心情越发难过,我看见李卫首握著筷子的那些指头也用力地捏得关节发白。我知道,这不高兴也只是属於我们,因为没有人能真正知道我们为什麽难过。
吃过饭後,李卫首的同学朋友陆陆续续就到了,当然,朋友中自然是包括好兄弟吴力游的。
Party开始後,就有几个男生围著我,李卫首远远看著我,眼神里有著重重的无奈和忧伤。要是他不是我表哥,他也许就能光明正大地像骑士一样冠冕堂皇地赶走我身边的男子,但是,可惜他是我表哥。
我看见吴力游走过去跟他嘀咕了两句,他俩走了出大厅。回来时李卫首的面色有点苍白,吴力游则跟在後头,头垂得低低的。
我担忧地故意走过去,微笑地说:“猪头首,不请我这个脱胎换骨的灰姑娘跳个舞吗?”
李卫首强撑著开玩笑,“切,什麽脱胎换骨,还不是因为丑所以被人甩了?吴力游肯定是瞎了眼了,像我就没有那麽傻,幸好离开得及时……”他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喉咙里,然後再也吭不出声来。
因为我的泪水瞬间如珠子一般,蜿蜒了整张忧伤的脸。
李卫首拉著我的手跑了出屋子,“你为什麽要哭呢?像以前那样冲过来甩我一拳不就好了?”他说话时,我看见他眼睛里已经湮溢著水气。
我哽咽著,他什麽都知道了。
吴力游也跟了出来。
李卫首把我推给他,一边不忘记开玩笑:“吴力游,你这样霸占了我的表妹,我很不爽啊,刚刚那一拳就当是扯平吧!”
我惊讶地抬眼,才发现吴力游嘴角发红,明显是被人狠狠抽了一拳。
吴力游把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十分正式地问:“阿首,你介意我做她的男友吗?”
“这个丫头被我欺负了那麽多年,现在看在好兄弟的面子上,就交给你吧!不过这个野蛮的丫头,你可别被她吓跑了!”李卫首说话间,忍著泪水的双眼已经变得血红。
他自以为是的幽默很糟糕,糟糕透了!要是以前我肯定当面赏他一拳大骂:你乱说老娘什麽?可是现在一抬头望他,眼睛里就是隐忍的疼痛,锥心刺骨的疼痛。
李卫首突然走上前来,使劲地把我从吴力游身边拉过去说:“阿游,你是不是保证认准了小媺就是一辈子的人,你可以保证绝无二心吗?你保证你不会象那个混蛋老师一样欺负她?”
吴力游攥紧拳头,认真地说:“我保证。”
我扯了扯嘴角,又张张嘴巴,却不知道说什麽好。
李卫首又问他:“今晚我送小媺回去,你现在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吴力游点点头,忧心地看了我一眼,才转身离去。
我们不发一言,两个像恋人一样的走在一条黑不溜湫的公路上,他把我因哭得慌而有点冷手放在了他衣兜里,他抓著我的手,紧紧地,力度大得我手心有点刺痛,但是我心里觉得很满足。每次身後车辆有灯光射过来时,我都会惶惶心跳,因为我们的行为是乱了伦理关系的!
我脸上都是乱七八糟的泪。
李卫首把我转过来他说,“好了,别哭了,难看死了。”
说完就一下子把我抱在怀里,提起我的脸,把他身子一低,就吻上了我的唇。
这个吻我们都很用力,甚至牙齿都碰疼了唇瓣。
在爱与不爱之间,我们踮著脚尖艰难站立,无法畅快呼吸,干裂的嘴唇上感受一丝润泽,却是,离别的泪滴。
李卫首走的那天,骄阳似火。他不让我去送机。
我眯起眼睛望著万里无云的天空,我猜,猜他在哪一架飞机上。也许是阳光太过猛烈,我竟然泪流满脸。
聪明的李卫首、敏感的李卫首、成熟的李卫首,也许到了对岸,就可以这样一下一步的,走出一个不可小觑的前程。
12.爱情与面包
李卫首离去,我的心好像给人掏空了一半。
暑假结束前一个星期的某个晚上,孙豪士约我出去散心,顺便为他回英国践行,但是他不准我携眷出席。
“你玩得开心点,阿首走後你郁郁不欢很久了。”吴力游这样对我说。
吴力游对我总是百依百顺,我喜欢吃零食,家里专门装口粮的那个储物柜总是会定时被补足;回到家里他准会煮好一桌可口的饭菜等我大开杀戒,我想他毫无疑问就是那种100分男友吧。
但我心里有无数疑问,若是交往时间久了,吴力游的这种耐心和度量还能依旧吗?世界上真的存在十全十美吗?我真的认清这段感情的真面目了吗?现在的吴力游到底是真实还是伪装?
在这段感情里,我始终感到有心无力。
吴力游待我是无可挑剔的小心翼翼,他甚至没有机会让我耍小脾气,更别说是情侣间的吵架太平凡了,一点都不像轰轰烈烈的罗曼史那般精釆。
我从来不认为爱恋间,就一定要男生迁就女生,这种宠溺让我无法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就更助长了我以後的气焰。
在孙豪士那个聚会上,大包厅四壁拉拢著落地厚丝绒帘子,灯红酒绿,自成世界。四处美女如云,美腿如林,精英世子什麽的都前来,一群人都有些疯了,四处乐声震天的舞池及吧台让我的脑袋陷入昏沈中的亢奋状。
孙豪士搂著我的肩膀,命令我今晚就跟在他身边,我倒也相当乐意。
说实在,我也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家庭的孩子,而孙豪士对我的特别照顾让在场的人都对我忌讳三分,而每个人都是有虚荣心的,我这种凡人更不例外。
什麽海龟ABC、外籍CEO、企业家後代的VIP们,还有那些打扮德酷炫却不知从哪来的三教九流等,个个都摆著耍帅姿态寒暄,熟或不熟根本没分别,随处Say个hi就能打成一片。这种场面让我充分见识到富豪与官宦世家的生活是如何地奢靡。而我能清楚地看出来,在这挂人中,孙豪士是个中心人物。
我隐约听见一些耳语,一群人在自己的社交圈子里传播著小道“消息”。
“那是孙豪士的女友?”
“他从来不曾对一个女的这麽著紧,一个晚上带著身边。”
“她那种货色有什麽好的,我不明白。”
“哼, 有什麽好奇怪的, 不过是自以为清纯一点罢了吧,孙豪士应该很快就玩腻了。”
“你吃醋了吧? 我貌似记得你以前也暗恋过他啊。”
“嘻嘻。”
“我哪有,少来诋毁我!”
“不过杜mm今晚可是出尽风头咯。”
“可不就是麽,要是将来真能嫁给孙豪士,可谓嫁入豪门呢。”
“嘘, 小声点……”
呵呵,我才知道,原来我的思想已经过,人们关注的眼球率随著资产权势的上升而节节攀升。我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如此深入的实质性问题。
我悄悄跟孙豪士说:“有好多人虚伪得让我忍不住全身起著鸡皮疙瘩的恶心啊,你是怎麽和他们打交道的啊。”
孙豪士正闲闲低头点他的烟,回答我:“只能说你还太嫩了。”
“切,”我嗤之以鼻,“有钱有权了不起啊?”
“就是了不起,你再也不用去辛苦找工作,不用去住高价房,不用看病自己花钱,不用为生活苦苦奔波。你能开宴会,住别墅,开好车,高福利,出国游。小孩子,你懂不懂?”孙豪士悠哉地回答。我没有忘记,孙豪士的父亲是市长,母亲是大企业董事长,典型的官商勾结家庭。
但我背脊竟不由得抽起点凉意,他发表的那番世故见解,为我本来只有爱情的大脑注入了新的元素。也许大概就是那时候起,我开始意识到爱情与面包,是有著密切的关系的。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来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因为包厅内太吵杂,我懒得跑出去外面接,便按了拒接键。没多久它继续打来,约摸地七八遍时,我不耐烦地便接了。
“喂喂!”
我喂了好几声,依然没人应答,但我能听到话筒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
我突然有种直觉会是房烨。
孙豪士喝了点酒,有点亢奋,他抢过我的手机,以为是骚扰电话,爆出怒喝“你这变态再骚扰老子女人,我干掉你!”,乱骂一通後便挂了。
在场的人都对我们投来奇怪的目光,不断地指指点点。而孙豪士则是一副百无聊赖横架二郎腿架势,吞云吐雾地眯眼看著我面红耳赤。
这男人纯粹是借酒装疯!
谁知道同样的号码又再打来了。
这次我揣著电话惴惴不安地往外走。
“喂?”我喂了一声,对面仍是不说话。
“再不说我挂咯!”我说。
“是我。”他终於说话了,我没猜错,的确是房烨。
“十娘,你在哪?刚刚电话那个是谁?”他声音有点懊恼。
“事到如今你没必要知道吧?”我反唇相讥,而其实,我的心跳在听到房烨的声音後,好像有那麽一刻停止了。
房烨开始左顾右盼,“你记不记得我答应过你每年都拿你的照片去参赛?”
“有记得的必要吗?你也答应过我很多其他的事。既然一开始明知自己不会履行诺言,又何必记挂著还未向我编造失约的藉口?”
房烨顿在那边,良久,他有点灰心地问:“你真的是这样想我的?”
我不说话。
“我在你家门口,你出来好吗?”他乞求我,我大约记得好像这是房烨第二还是第三次次求我?他真的变了,他从前从不肯对我示弱。
“不去,”我说,“再来,我不在家。你不会听不到声音吧?”
“我好久没在学生公寓附近的校道见过你了,以前你常常在那里出入。”房烨又开始扯开话题。
“我搬出去跟别人合租了。”
“男人吗?”他半开玩笑地问。
“是。”
房烨没想到我回答得这样干脆坦白,他愣在那里。
“没什麽我挂了。”我想结束这段无意义的对话。
“我求你,见我一面。”房烨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话。
“我不去。”
“你不来我就对著你家大门喊你的名字。”他简直就像是疯子般开始威胁我。
“好啊,”我反击,“你喊啊!”
“我爱你。”房烨突然而来的告白让我一下子从混沌中醒了过来。
“我爱你,真的。你能给我最後一次机会吗?”他的姿态实在可悲。
“太迟了,房老师,”我笑呵呵地说,我只想报复他,我只想出一口气,“你的爱我无福消受。而且,我已经爱上别人了。” 贱是深植於这些男人骨髓的DNA,越是无法得到,他越是要追求。
“是不是刚刚接电话那个男的?就是他跟你住在一起?”他颓废地问。
我不去解释,他也没有权利知道。
房烨以为我默认了。
“你恨我吗?”
是,恨不得你去死,因为太爱,所以生恨。可是我故作潇洒,“你以为你值得我恨你?”
我挂了电话,只因为要做出率先抽离的胜利者姿态。
转过头来时,才发现孙豪士不知什麽时候钻了出来。
我心跳如擂。
“你跟谁讲电话?”孙豪士眼神凌厉的看著我。这家夥看起来有点火气。
“我妈不行啊,八婆呀你?”我顶回去。
果然,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恶虎擒羊一样抓住我,不由分说就想吻过来来。
我双手推撑著他的脸,“你别发酒疯好不好?之前不是说好了我们只是知己关系的吗?!”
孙豪市才乖乖放开我,眯起眼睛,说:“谁叫你不坦白,是那老师吧?”
听他口气,就象我男人,“是又怎样?你没必要那样介意吧?都说我们是……”
知己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孙豪士就捏著我的手臂,声线紧绷,又冷又硬威胁:“你再说那两个字我就对你不客气!”
那拽样真是积习难改,少爷性十足,霸道非常。我委屈恼怒,甩开他,“是房烨又怎样?我有自由好不好?我男友是吴力游,要管也轮不到你来管,再者房烨只是过去式,你是不是神经质了一点?”真是,他要是真是吃醋,对象也应该是吴力游吧?!
“过去式?是不是真是过去式啊?我刚刚听你们的对话,分明是对人家念念不忘吧?你别忘了当初他是怎样把你拐上床然後又抛弃你的!怎麽?是不是吴力游的床上功夫不够好?迫不及待要找旧爱了?要不我来满足一下你吧?”
“混蛋!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猥亵?”这种难听的话简直是侮辱了我的人格,彻底把我惹怒了,我往他手背狠狠一咬,逼他松开扯紧我手臂的大手。
孙豪士没有躲开,拽著我就往外跑。他的一些猪朋狗友看到後,以为我们急著去灭火,现场吹起了调侃的口哨。
他跑得飞快,跨步幅度很大,动作非常的优美。
我跟不来,连气都喘不上,便生气地干脆赖著不动蹲在地上问:“你……你做什麽?” 看一眼周围,才发现居然上了酒店的房间。
“说一遍,不如做一遍。” 他环胸,一手摸摸下巴,调高眉毛,上下大量我,脱去他绅士斯文的面具,不怀好意地笑看著我。
“说什麽?做什麽?”我皱眉问。
他把我拉起来,面无表情地把我推进其中一间房间里,眸子闪烁著邪恶,“杜名媺,既然你总说我是那种猥亵的人,那我就不用再装君子了,不如我们今晚就试试做爱如何?”
“你这色情狂!”我转身想夺门而出,孙豪士却按住了我扭门把的手,高大的身躯就一下子欺过来。
“你这叫强奸!”我一巴掌朝他脸上就一掴,尖尖的指甲抓划过他的脸,他酒後泛红的俊脸上随即起了几道白痕。
他一呆,往脸上一摸,然後咧嘴狞笑,“真有你的,这是你打我的第二巴。不过这次我可不要象以前那次停下来了,狗屁的尊重爱惜,效果倒不要我用强的!本来我以为可以用时间感动你,没想到我连一个无理由的傻子和一个负心汉都比不上,我又何苦隐忍这麽多年?”说著他铁掌牢牢钳住我的双腕,象拎小鸡一样把我拖到床上去。
“还有你这种人?竖的可以说成是横的?”这男人面皮是一等一的厚。
“The end justifies the means.”他溜一句流利的英语。
“别跟我在这时候抛你的洋书包!”
“呵呵”,他嗤笑,吻了吻我的头发,“意思是,只要目的正当,可以不择手段。”说完,他俊美的脸俯过来,就吻上了我的唇瓣。
我竟然发现,他的吻,我并不抗拒。
不知道有没有象我一样的女生,又或者我是个有些许洁癖的人,我对没有感觉的男人,一想到要和他接吻,从来只觉得恶心欲吐。
但这刻,我魂魄有点飘飘然。这样一个英俊多金的男人,的确很难让人拒绝。
我们不是情侣,却常常通电话、发色情短信、约会、吃饭、喝酒、看电影、气旧情人……他是我固定的异性搭档。我们与情人关系相比,不过只差还没上床。
男朋友女朋友?不好说;同志朋友?是又不是……
其实,连我们自己都不十分明晰彼此的关系。仿佛,他缺不了我,我也离不了他,但其实,各有各的阳光空气和水分……
孙豪士的吻排山倒海涌来,这激情象是长久的蛰伏,再次醒便变得异常凶猛,迅速控制了俩人的身体。
是我先结束了这个长吻。
孙豪士修长的食指抚上我的唇,温柔地勾画,问:“我跟那个老师和姓吴的比,吻功哪个好?哦,还有你的表哥。”
我脸一红,扭头说:“这种事有什麽好比较的?”
“那麽我有什麽不好?”他不死心。
他从前开始就喜欢问我类似的问题,他总是要高出我身边的男人一头,想让我後悔没有选择他是一种错误。
他就是那种套著光环,不可一世的男人,无法让我忽视他的存在。
我叹口气,别过头,孙豪士的无奈融化在昏暗的灯光里,翻身躺在一侧。
我见他似有停手的意思,於是说一句:“我想回去睡了,吴力游在等我的。”
我站起来,孙豪士从背後抱住了我的腰,拉我坐下来,将脸埋在我的颈窝里,一阵湿热爬了过来,亦钻入我心脏的位置,烫得生疼。
“为什麽偏偏不能是我?我以为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在中学时对你的一次不规矩,但是我现在对你都已经这麽礼貌了,你却竟然连那个老师都不能忘,选择吴力游做水泡都不选我?为什麽呢?”他内心的痛苦透过话语间进入我的耳膜,酸了我的心。我从来没想到我让他如此痛苦,此时的孙豪士不再是那位独当一面意气风发的大少爷,仿佛就象一个被人遗弃在荒野,无家可归的童孩。
为什麽?到底是为什麽呢?当我连自己的感情需求都变得模糊时,又如何能够让这种关系界定得清清楚楚?
“我不想你离开我。小媺,你跟我走吧。”他语气认真而坚定。
“开什麽玩笑。”我被他抱得僵直了身体,挪了一挪想要松动一下。
他双臂加紧力度,捏著我的下巴强硬扭过我的头面对他,不悦地说:“你还想著回去?”
“不是啦,我痛,我答应你,我先不走,你松开我好不好?”我安抚。
他才乖乖地松开我,忐忑捏得我的手紧紧的,逼我坐在他隔壁。
我当然是出於本能地拒绝:“我就这样跟你去了,算什麽?”
“我能给你最好的物质保障。我有家境,有车有楼,有学识有前途,你完全没後顾之忧。”
他说的话让我一呆,什麽物质,钱途之类的,我哪有想过这麽长远,抑或是我太单纯?孙豪士的思想行为却从来就是毫厘不差的实际,或者与他的生活环境有关吧。
我淡淡一笑,“你说话好奇怪,你就是这点让我觉得你有时候太势利,太现实。”
“我还现实?我想我这辈子做得最不现实的就是爱上你。如果我说,我爱你的时间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久;我认识你的时间比你认识我还要早,你会怎麽想?”孙豪士表情有点落寞,却又执著得不容侵犯。
13.迟暮
“不可能。”我说,这的确不可能。明明是在李卫首班际篮球赛时我才认识孙豪士的,不是我主动勾引他的吗?
“我初一的时候,有次你来找李卫首,记得吗?是我在门口替你传话的。那时候我就记著你了,是不是很可笑?我居然对一个小学生一见锺情,我一直和李卫首套近乎,就是想要认识你。可惜你表哥很保护你啊。你常说我很不认真,我这样还叫不认真吗?我一边又怕自己冲动吓怕你,一边又被你说我吊儿郎当,我对你真是没辙了。”孙豪士的手扣住我的肩膀,摇晃了我好几下,想要把我摇醒,却把我摇得更加乱糟糟的。
“杜名媺,我爱了你九年了,你说我该拿你怎麽办?怎麽办?。”
这是在做黄金档的港台肥皂剧吗?一个风流公子对女主一往情深的经典告白场景,我有点吃不消。
“这又有什麽用呢?”我摆摆手有点不知所措,“我已经有了吴力游了,他对我很好。”
孙豪士叹口气说:“十娘,你不够爱他,一看就知道。你不觉得你只是一直在找一个相处下去的理由吗?”
他的话让我迎头挨了一闷棍,味道冲得有点让人回不过神来。
是,我想,我是个被爱情伤得杯弓蛇影的女人。
就象我第一次吃芥末时,觉得刺激好玩便也尝了尝。当那股呛人的味道直冲鼻腔的时,我难过得捂著鼻子愣著,眼泪从张大的眼睛里流出来。措手不及的辛辣让我从此以後对芥末敬而远之,想起那股很冲的味道便心有余悸。
爱情於我就象芥末,我是等得累了怕了的俗气女人,遇上吴力游那种适时出现的温柔男人,我就接受了,其实不过只是退而求其次,并不是就是非他不可不是吗?我不再希望自己的感情多麽地轰轰烈烈,随便只要两个人和谐地,怡然自得就好。这又有错吗?
爱是没错,可是没有爱的相处,到底又是谁的错?
“即使我不够爱他,那难道我又爱你吗?”我茫然地问。
“是,你就是怕爱上我。你慢慢地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有我的存在不是吗?如果哪天没有我的消息,你是不是会魂不守舍,做什麽都心不在焉?我告诉你,我也是!有时候直到你发来短信或者在msn给我留言,哪怕只是那麽两三个字,我就会踏实下来。你呢?我记得如果我哪天有事没上网也没给你发短信,你还不是焦急地打来电话质问。”
是的,我总是在不知不觉间限制他的生活,对他有那麽强烈的占有欲却没有办法爱上他,而他却因为爱我,所以迟迟不肯离开。
我一直把和他之间的情分当作知己红颜。“友谊”是个仪表堂堂的词,听起来冠冕堂皇、一脸清高,既沾不上爱情里那种芥末的冲鼻,也没有陷入不干不净的情人泥淖。
可是,当不由自主想念他时,我扪心自问:难道这份牵挂仅是友情吗?我们之间的情愫难道真的那麽月朗风清、天高云淡?
面对这份感情,我不敢很干脆地保证它就如我想像中那般纯洁和洒脱。
可是,我已经不该再有异心。我的爱情已在房烨那里枝繁叶茂,在李卫首那里枯萎掉落,在吴力游那里找到了支撑,在孙豪士这里,根本连萌芽都不可以。
他当然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男人,相反,他还十分招人喜欢,尤其招女人迷恋──风度翩翩,幽默智慧,家境殷实,和他交往是享受。
他还是个非常细心体贴的男人,我不经意的话,他都能记在心里,常常还带给我惊喜。有他做蓝颜,为我的人生中添了许多靓丽的色彩。
但我没有忘记,在跟茜希和邓蕙讨论第三者的问题时,我曾气愤填膺地表示恨死第三者,我曾那麽鄙视和唾弃对爱情不忠的人……
我若厚颜无耻地去接受这份感情,我看不起自己。然而,我更确定不了这份感情的航向。
突然,我就哭得淅沥哗啦的。
孙豪士一见我流泪,便束手无策,揪起衣袖就往我脸上擦,“喂喂,你不用感动成这样吧?”我没告诉他,我不光是感动,更多的还是心痛,为自己,为吴力游,也为他。
我推开他,吸了两下鼻子,稳定了情绪说:“我只想我们就保持现在的状态,并持续下去。”
孙豪士黑眸里波光流转,他抱住了我,然後又双手紧紧托起了我的头颅,亲吻我的唇。无奈而又痛苦的长吻。
那个味道,带点威士忌的苦涩,却又有他独有的清香。我无法得知他此时心内的想法。
但我跟自己说:十娘,让它结束了吧。
後来,他还是没勉强我做任何事,送我回家。
在家门口分别时,在他的保时捷上,他的手却紧拉著我,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夜已经很深了。
终於,我还是先开口,“说再见吧。”
“再见了。”孙豪士别有深意望著我。真的要再见了,他要回英国,那里自有他的世界。
我打开车门出去时,他却又依依不舍拉住我:“不,还是跟我说晚安吧,别说再见。”
我能理解,这种时刻,说再见总是有再不相见的恐惧。
“恩,孙大少,你晚安了。”尽管我心情有点唏嘘,但仍是强撑著不忘顽皮。
“小媺,你也晚安。”
我们的那颗心,也一起晚安。我不难过,真的,我们之前的爱情是迟暮,有的只能是蓝颜红颜。
回到出租屋时,大厅的落地灯还亮著,吴力游又站在露台外。永远的,我不回家,他也从不肯先去睡。
他转过头来,温柔地对著我笑,“回来啦?玩得累不累?”极能温暖人心的笑容,让人安定的声线。
孙豪士回到英国後,我们真的就断了联系。
开学後,我才发现房烨已经辞职,新来的摄影老师是一个老伯伯。
而我和吴力游则相安无事地在一起了两年多,李卫首偶尔给我寄一两张明信片。
日子就这样暧昧地过去。
每年冬天,出於专业需要,我都会去看市里的摄影展。在展览馆中央的那堵专门用来挂第一名作品的墙上,一定是挂著房烨的相片,备受瞩目。
那相片里的我总是让我有点模糊不清,那是多麽漂亮纯真的我,镜头里的我仿佛被房烨视为珍宝,而大相片下总有那麽一行小字标题:我的心。
14.要什麽?
时间在簌簌地飞,无法回头。虽说时间是个常数,但它也是个变数。
在我不变的生活模式中,有些思想和感情正在悄然改变。
有人说,大学里恋爱的男女就像是一壶架在火炉上烧著的水,等毕业後,有些人会化作水蒸气飞走,有些人还留在水壶里作为水而存在,而化作水蒸气的水和留在水壶里的水再也不会有交集。
而我和吴力游,则不知道到底谁走谁留。
他他依然如故地关怀宠爱著我,还像以前那样傻呵呵,腼腆的,老实的,安全的。可这些,已经无法满足逐渐长大的我。
在李卫首孙豪士的离开後,突然间没了生活重心的我,一下子参加了许多社团活动,一向得过且过乐得自在的我,突然象是长了个光环,身兼数职,校园生活变得多姿多彩,非得每天累个半死,回家就趴下。
茜希常常说我是突发性神经,自讨苦吃。
不知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在大学里,要麽你是一心只读圣贤书,要麽就混个学生社团干部,要麽就谈谈恋爱牵个手,不然你绝对可能因为空虚至死。
我这人平生最耐不住寂寞,别提要我静静坐著研究理论,所以我选择去参加多些实践型活动活跃活跃身心,全身心摆在“工作”上。
大三时我便荣升做学校新闻中心的记者团团长,曾经有个暗恋我的师弟跟我说:“师姐,你这样忙,要不我做你男友照顾你吧。”
经他一提,我才赫然发现,明明自己是恋爱中的人,为什麽却一直没有恋爱的感觉?原来我一直强逼自己忙来忙去,不过是想逃避与吴力游相处太多带来的烦闷。
大四毕业的这一年,开始面临了许多现实问题。
广州可以说是个牛蛇混杂的大城市,外来人员也多,人口流动大,想留在这个城市工作,除非你是高干或者富家子弟,否则大可以收拾包袱回家乡贡献了。所以在这个时刻,到处都笼罩著离别的伤感气氛,情侣们大都劳燕分飞,理想高低不同,家庭背景问题等也是影响,反正没多少对能冲破世俗。
在就业指导大会上,我难得地跟宿舍的人都聚在一起,当然还有张雪儿。
“我和他都几乎闹翻了,我妈让我回去做老师,但他却打算回家里投考公务员,要我著他发展。”邓蕙哭哭啼啼的,她与学生会主席男友已经濒临毕业分手的阶段。
“唉,幸好我没有男朋友。”程茜希在一旁说风凉话。
我瞥她一眼,“滚一旁去。”
“十娘,听说新闻中心那边介绍你到省电视台做记者,你真的决定了?”茜希问,生性活泼,大大咧咧她,决定跟她姐夫学做生意。
“是啊,做记者挺富有挑战性的。” 我并不喜欢约束自己,不停追逐新鲜感的性格使然,当许多我们系的女生选择舍弃记者这一行时,我义无反顾地要走这条路。
“人家有个模范男友在身後支持嘛……”邓蕙揶揄我。
早我一年毕业的吴力游,现在据他说是在做一份酒店管理的工作,收入颇为丰厚,但经常隔三差五就彻夜不归。问了两次他都找藉口推搪,我就不再自讨没趣,反正乐得自在。偶尔他会来我学校找我到处逛逛,看看电影,只是彼此谁也不提离别,没提将来。
散会时,一直在旁不作声的张雪儿叫住了我。
她悄悄拉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说是有重要事情跟我说。
“早阵子,我在街上碰见你和你男友,你们仍在一起吗?”她的表情有点空白。
“嗯。”我点头。
“想不到你们能一起这麽久啊。”她叹口气。
“你是什麽意思?”我皱起眉头。
雪儿摆摆手,说:“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有点意外。因为一直看不出来你有那种恋爱中的感觉。”
“是吗?”我无奈地笑笑,不置可否。
“你还想著他吗?”张雪儿忽然问,“他有找过你吗?”
“为什麽要问我?”我有点愕然。
她的脸上立刻浮起失望的神色,喃喃自语:“我还以为他至少会找你。”
我呵呵笑两声,“我算什麽。”他房烨来去自如,擅自出入各种女人的感情世界,何须跟我们交待?
“他起码每年为你信守承诺。”
“这只是他为了减轻内疚,又或者不过是作为纪念吧。”谁知道他的心思呢,又或者如果他家里死了一只宠物,他也会那样做。
“可是他没为我做过什麽。”她悲凉地说,然後点起烟,手势相当熟练。
“他最後不是选择了你?雪儿,你只是得不全而已,别贪心就好。”我呢,当年我可算是为了爱房烨,葬掉了整整的一颗心。
“谁说的?”张雪儿苦笑,“房烨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就走了。”
“什麽?”我瞠目,“你说房烨也没跟你联络过?”
张雪儿没回答我,她只是问:“你知道房烨离职的原因吗?”
我摇摇头。
“是你,你父母来告状,说房烨不收师德,和学生乱搞男女关系。”
“别开玩笑了。”我茫然地说,是因为我?因为我?
“真的,十娘。” 雪儿说话的口气十分苍凉,表情戚戚然,“有时我还挺後悔和房烨在一起的,由始至终,他都只是想著为了你。”
“我?”越说我越出奇。
张雪儿说得十分恳切:“所以我就说你是幸福的小公主。你以为谈恋爱几句甜哥哥蜜姐姐就拉倒的?还有很多现实的问题要去面对,房烨离开你,是因为他真的想到以後。他这麽做,其实是对你负责。你生在好家庭,长在充足富裕的环境里,房烨一个生计并不算稳定的摄影师,你以为你这金枝玉叶能承受得了吗?他其实只是不想牵累你。”
我不理解,难道那样就成为他再三背叛我的理由?但他从来不肯正面讨论过这种题。
张雪儿继续说:“你知道为什麽房烨为什麽和我交往?因为我们都属於那种很看得开的人。一开始我们就说明“合则来,不合则去”,在一块起,图的就是开心。後来我便发觉自己越想越深入了,我是彻底栽在他手上了,而房烨,也算是栽在你手上。”
爱情要相互了解。原来跟一个人在一起,光有爱不够,要真的去感觉对方存在。原来一直以为是房烨负了我,张雪儿的一番话让我分不清,两个相爱的人之所以分开,到底是谁在方式上出现了问题。
关於爱情,我们到底想要什麽?我以前一直是为了爱而爱,牵个手在林荫道走一段就已经甜蜜无比。但是到了後来,我竟然发觉那些最初的感动和憧憬,并不能持久不变的。人越大,爱情这种东西只会越来越复杂。
15.问题信号
回到家里,吴力游还没回来,空荡荡的屋子,最让人胡思乱想。踢掉脚上的鞋,我便倒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节目内容并无所谓,我只是纯粹需要点声响来安抚那乱糟糟的心。
没想到两年後,房烨的事再度困扰著我。过去我认为错误在他,自己也就彻底死心。一旦得悉爱情中的遗憾是由自身造成,那麽就只会难以释怀,悲剧之所以纠结人心,在於它的不完美。我想,若不是时间长大了我,我并不能象现在这样冷静地看待问题,如果当时我能站在房烨立场上想一下,那麽也许至今我俩仍在一起。偏偏,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成了一场伤心,在对的时间遇上错的人,只能一声叹息。
莫名的失落,为什麽我听到房烨的事情还会有感触,为什麽?为什麽还要让他影响自己的生活?
此时电视播起了《怀念》:……也许喜欢怀念你,多於看见你,我也许喜欢想象你,受不了在一起……
女人大概都是多愁善感的生物,不过一首情歌,便堕入了角色。我沈浸在莫名的哀伤中,是不是,我对房烨的爱,也仅仅是停留在回忆之中?可是,光靠想象与思念,又是否真能平复心中那道暗涌?
手机的信息声把我拉了回来。是吴力游发来的。
「公司临时要出差三天,我今早做好了菜,放在冰箱,你拿出来热热就可以吃。在家注意安全,有事打给我吧。」
我的肚子的确也饿得咕咕直叫,走往厨房,发现冰箱上贴了张醒目的冰箱贴留言,都是吴力游交代的,不外乎就是牛奶有多少瓶,早上别空腹喝等等的叮嘱。冰箱里放著一盒盒用保鲜盒放好的饭菜,都标上了日期,让我每天取用一份,饭菜的分量刚刚足够上三天後他回家的日子。
吴力游简直是家里的炊事员加总管。他平时对我算是没话说了,无论从感情上、时间上、金钱上,他从来都不怎麽计较,或者说是他不懂得计较吧。我参加一些社团工作,偶尔实习帮报社跑一两条新闻,娇生惯养惯了,打的吃饭什麽的都是他支持,我为了彰显自己是重在实践不求回报,不屑与人家抢饭碗,就连报销与稿费什麽的统统不管,还常常宴请师弟师妹和部门同事,用的都是他的钱。其实如果单单生活,家里给我的生活费是足够的,但加上房租与那些额外花费就不能等量齐观了。但是他总是说出去做事就不要省钱,想做什麽买什麽就尽管去,女孩子要打扮得漂亮光鲜才好,卡里的钱我努力花光了,他就往里打。
尽管在这段感情上,我一直不甚投入,但我始终没有选择其他人。并不是说我是个多牛,多坚定的女人,我也曾动摇过。但我想,人哪里有最好的呢?人生如此漫长,前面有错失的,後面又总有更好的,我总不能狗熊掰棒子,见一个好的,就换一个。而且我和他在一起也快三年了,越往後我就越珍惜这段感情。
可惜最近他的行踪实在奇怪,让我越感不安。明明这边一句临时出差,这下又做好了三天的饭菜,他的细心使得他自打嘴巴,这分明不是有预谋的计划麽?
男人说忙,这简直两人相处间,问题将现的一个信号。
16.意外之人
在我和吴力游之间隐隐开始生出芥蒂时,我没想过,自己会再次遇上房烨。
转眼间便到了各学院拍毕业照的时间,极为怕麻烦的我并没有把拍毕业照的事随处通知朋友,除了告知了我的父母外,只是寥寥地在OICQ的签名档上提及过几句。
意料之外的事发生在我照毕业照那天。
那是一个烈日暴晒的早上,身披厚重学士服的我汗流浃背,一边要听从班里的指挥,一边又手机不停地教爸妈如何驱车进校,分身不暇的我看著邓蕙那无微不至地为她拿相机,招呼亲朋好友的学长男友,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我那位平时总是担任管家角色的男友吴力游此刻是了无踪影,我当然有通知他毕业照的事宜,没想却与他出差的日期撞期。
女人在犯难时,最喜欢迁怒不能适时出现在身边的男友,以为所受的委屈莫大,足以抵消那男人过去的所有功劳。
在场突然多了许多的相机,长枪短炮让我想起了房烨。若是没有和房烨分手的话,也许这个值得留念的时刻,他会替我拍下最美好的镜头,也只有他镜头里的我,才是最漂亮的。没想到,在这种最多思绪感怀的时刻里,我思念的人,竟然不是出外公干的吴力游,而是房烨。
群情越来越兴奋,人群甚至有点拥挤,好几次我差点就被人把手上的相机撞丢,正在我烦躁得焦头烂额,眼泪泛滥之时,突然有人悄悄站到我神後来,轻轻地拍了我一下。
那个我日思夜想,刚刚仍在念及的,不知曾落过多少泪的男人,竟然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
“Hi,很久没见了。”房烨抱著一大束hello kitty 公仔扎成的花束站在我面前,微笑地望著我说。
也许是头上的阳光太猛烈,我轰的只觉得头脑发烫,浑身发热,身体象被火燃烧一样。他好像咧嘴说了几句什麽,可是人群太吵,我什麽也听不到,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对不起,我先接一下电话。”我尴尬笑笑。
房烨只是矗立在那,什麽都没说,接过我手上的相机,又无声无息地替我拿著那装满化妆品等一堆杂物的挎袋。
电话里是妈妈在那头嚷嚷著我如何如何安排不好,可我的双眼我的脑袋,却只是放著房烨温柔的笑脸。
是不是太久没见了?总觉得房烨变了。从前,他好像并不晓得这样的体贴,脸上的笑容也从没试过如此的温和。
突然,我想起爸妈与房烨的事,挂上手机後,急急地说,“我爸妈在来。”
话一出口,却又懊恼不已,这岂不是等於在赶他走?可转念一想,又发现自己未免太自作多情。房烨出现在这里,并不见得是为了我,也许,他是想来看张雪儿?可恨我仍抱著期望。
房烨脸上笑容并没褪下,但表情却有点局促,他望了望四周便说,“嗯,我到别处看看,相机你拿好,这些杂物我先替你拿著吧。”
我想说什麽时,他把花束递到我面前,笑笑说,“送给你,恭喜你毕业了。”
也许是怕令我陷入麻烦,说完这句他很快便走开,消失在人群中。
是我最爱的hello kitty,那麽大的一束我几乎抱都抱不住。
我是不是仍然可以认为他是为我而来的?
“好抢眼的花束,房烨来了,这麽急的他去哪?”邓蕙走到我身旁。
我摇摇头,“不知道。”
“这花可真够诚意,他刚刚抱著花束微笑地看著你的样子,就像你们是多麽默契的一对情侣。”邓蕙的话直接打进我心坎里头,我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他好象还爱你?”她的问话切中我心同一个疑问。
“他不见得是为我而来,不是还有雪儿吗?”
“我刚刚可是目睹他抱著花束,从雪儿身边一声不吭地走过,直朝你而来。”
原来一切并不仅仅只是我心中的期望,而是事实了,为何我仍感到高兴?甚至眼眶微湿?
“他这样做又是什麽意思?他是背叛过我的男人。”
“是吗?”邓蕙直视我,“可是,我看你仍然希望这个背叛过你的男人回到你身边。”
“你胡说,我没有这个想法。”我摇摇头,顺便甩了甩欲出的泪水。
“好吧,没有就没有吧,”邓蕙按了按我的肩膀,“暂时忘了他吧!你的家人来了。”
我望了望远处,在这种日子,惊喜总是接著一个又一个。
17.再一次?
自从离别後,已经多长的一段日子了?
做梦也没想过,李卫首居然会出现在我面前。
思念,忽然泛滥成灾。
我双手双脚有点虚弱,脑神经却异常的紧绷,我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们一步步走近,李卫首那把低沈而有韵味的声音在空气中,近距离地飘荡,“小媺”。
这一声“小媺”,不知多麽的熟悉,他的出现就如阳光出来,心情就像蒙上了一层和煦的温暖,像一只迷人的手扯去了心头的阴翳。
他没多大变化,只是不再只是穿著运动服,一袭修身剪裁的英伦休闲西服衬得他更成熟,更帅气了。只是,他的身後,跟著一位长相甜美的女生。
我一怔。
妈妈一边领著他们过来一边数落我:“这麽大的人了,还每天抱著那些玩具猫不放,真是失礼人啊!”
我抬了抬眼,有点不敢正视逐渐步近的李卫首,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怕我一抬头,便忍不住流泪。
“他们又不是什麽客人,失礼什麽嘛!就算是客人又怎麽样?看得下就看,看不下就拉倒呗!”我有点慌张地瞄了李卫首一眼,又瞥了瞥他身旁的女子,继而看到他们相顾一笑。
李卫首微微笑说:“是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什麽失礼不失礼的?对不对,丫头?”
他还是像过去一样会称我丫头,我曾经最喜欢也觉得最是亲切的称呼。但此刻,不知为何,他在那个女生面子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觉得有点厌烦:“我大学毕业了,可不可以不叫我丫头啊?”我一脸的不高兴,却也不敢正视他。
妈妈无可奈何地说:“你们瞧,这就是我和你们姑父惯出来的宝贝女儿!”
那个一直微笑但也藏不住满脸不解的女子终於开口了,她捧著一只大笨熊,很有修养地说道“小媺,你好。这是我挑选的送给你的毕业礼物,不知你喜欢不喜欢,恭喜你毕业了。”
我愣了一愣,望著妈妈,她笑嘻嘻地介绍:“这是你二表哥在台湾认识的女朋友,韩思桐,人家很有心的,还不说谢谢。”
我很失望,甚至,很愤怒。还有,无地自容。
我用尽全身的气力,接过了韩思桐的礼物。
李卫首伸出了手,摸摸我的头笑著对我说:“恭喜你毕业了,小媺。”
“我先去拍集体照。”我逃脱了他的手,很快地扭转头,挽起邓蕙的手急忙逃离。我看著那位韩思桐搂著他的左手臂,微笑地走出我的视线。
那是我曾经多麽熟悉的手臂,那个曾经专属我的位置。
“她的样子很像一个人。”邓蕙说,“大眼睛,笑容甜,像你。”
“象我?”我苦说。
“小媺,别忘了,他是你表哥。”邓蕙理性地点出来。
“小媺?”房烨突然在後面叫我。
我回头,望著他,只觉得全身没有气力,连走一步路的意志也没有。沈默在我和房烨只见弥漫。他应该旁观到了所有的一切。
我突然感到很害怕,没有了李卫首,一旦房烨也离开,我便完了。
抱著的大笨熊滑到了地上,我慢慢蹲下想要捡起来。
房烨仍然沈默。
我俯身将地上的东西拾起来。
我突然很看不起自己,为什麽我连好像总是被人抛弃?我想无论是那个韩思桐还是张雪儿一定不会象我这样。
房烨突然抱著我,我觉得全身酸软,象受了很大的委屈,嚎啕大哭,哭得很丑陋。
“小媺,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房烨说。
“你还需要多少次机会”
“下不为例。”
“太迟了。”
“你知道我为什麽今天会来吗?”
“不知道。“
“我决定重新开始,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决心。”
他吻我,我闭上眼睛,跟他说:“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
我可以跟他再一起?我愿意跟他义无反顾地再次一起?即使我们将来不一定在一起?
他温柔地抚摸我的脸颊说:“不用现在给我答案,现在不用。”
18.爱情深度
校园里人声鼎沸,脑内泛滥著房烨的告白,混混沌沌地拍了一天照,脸上的笑容很机械,可李卫首和韩思桐两人亲密的身影还是不停侵蚀我的大脑。
从十岁开始,李卫首省了半个月的零花钱给我买了第一个大hello kitty,每天牵著我的手带上学下课开始,看过几部琼瑶的我便以为那就是爱情,应该沿著爱情的模式继续向下的.於是,天南地北求学的路上也都会带著hello kitty,以为这样就是带上所有的牵挂.是一种幸福,殊不知,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对人的好,名字叫“亲情”。
是的,亲情。
亲情吗?
我不知道。李卫首离开我之後,竟然可以这麽快地好上了其他女子,到底,那之前的挣扎和承诺,又算是什麽?
会不会很傻?我居然觉得韩思桐是一个专门抢人家心上人的女人。好可爱的想法,难道李卫首现在还把我当做他的心上人吗?
毕业典礼的聚餐後,各人都各自归去,李卫首牵著韩思桐的手,要坐上那辆为我耳买的甲壳虫送她回家,坐上那个专属於我的副驾驶位置!我的心情急剧降温。
爸爸笑说:“你们俩也应该快点忙忙你结婚的事了。”
结婚?李卫首要结婚?
突然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望著李卫首的背景,他没回头,我无法读取他的心情。
爸妈还在那头讲著,可我却怎麽也听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麽。
爸妈要载我回家,我丢下了换下来的学士袍和礼物,说了一句不想回去的赌气的话,便转身离去了。
我不是不想回家,只是不愿看见那样的一场热闹与喧哗;亦非我本是一个孤独小孩,只是当看见自以为属於自己生命中的他一步步走入另一个故事的时候,甘愿寂寞如花。
当我忍著满腔的泪水跑回图书馆大楼时,我看见房烨坐在展览室里,很耐心的喝著一杯矿泉水,对著一幅幅学生的摄影作品,像是在酝酿著什麽情绪。
为了避嫌,他在这个角落,等了我一天。
房烨,房烨,这个充满才情的男人,两年多前我为了你痛不欲生,撕心裂肺,这个把曾经的诺言都撕碎在青春里的骄傲的男人,居然在默默地为我等候,试问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这种成功感和征服欲?或者在那一刻,我的而且确,有一点心动了。只是,时光可以轮回,人却不能。相爱的时候,就要珍惜每一个现在。感情?难道可以一次又一次重来?
我那时,还不懂。
“大摄影师”我走过去他身旁对他说:“你在这里,等得可真泰然自若。”
“可不就是,”房烨无奈的笑著点点头,“要我在这里等这麽久,该给什麽犒劳我?”
我自我调侃道:“我何德何能要你在这里等。”
房烨站起来拨了拨我额前几缕头发,喝了口水:“因为我还在等你的答案。”
我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好累。”
心更累。
“我们去吃些东西,我带你去吃小食,三鲜蹄筋、泡椒凤爪、水晶猪脚、五香鸭掌管够了吃,最後再上踏雪寻熊和一掌乾坤!全是补爪子的,够补脚骨力吧。”
我被房烨逗乐了,端起他手里的水要喝,突然想起来被他喝过了,犹豫了一下。房烨马上抓起我的手,呷了一口,对著我嘴巴,就这样就灌了过来。
那是很长很长的一个吻,那一刻,似乎一切烦恼都在这个漫长的热吻中一扫而光。
我扑到他身上,用我的双手和双脚紧紧地锁住他。
他给我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倒了,抱著我问:“怎麽了?”
“爱我吗?”我问。
他没有回答我,我也并不想知道他的答案。那时,我只是觉得他的身上,有著我想要的体温。他的爱,就在眼前。
大学毕业的这一天,我和房烨之间的关系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我不知道这是否意味著我和房烨又走在一起,在作为吴力游女朋友身份的同时。
我记起了张小娴的一句说话:够了,爱情的深度,还是不要去求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