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踪之谜
我的名字叫沈嘉,是一家公司的文员。
他叫楚就。
两年前,他成为了我的同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可是我知道他不喜欢我。
他的办公桌上有一张照片,是他女朋友的。那个女孩很美,浑身散发着一种古典气息,犹如一位古代仕女。她已经失踪6年了。
“嘉嘉,明天有空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楚就问我。
“有啊,怎么啦?”
“那你明天来我家吃饭吧!”
“什么?”我有点吃惊,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悠悠明天回来。”
“悠悠!”
哦,原来如此。
“好,我一定来。”
我点点头,心头闪过一丝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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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悠是楚就的妹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两年前,她去美国读书,我去送机,就在那天,我遇见了楚就。
悠悠的父母在她十岁的时候因为一场交通意外而去世了,从此,她就和哥哥楚就相依为命。
楚就有一个相恋多年的女友,叶宁,她是学考古专业的,精通历史,还会写诗,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才女。悠悠每次跟我提起她那位“嫂子”的时候,都是满脸崇拜的样子。
可就在他们准备结婚的前一天,叶宁失踪了,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楚就几乎崩溃,发疯似的寻找,一无所获。
悠悠那时原本是准备出国留学的,可是为了楚就,她留了下来。
直到两年前,楚就的情况有所好转,她才在楚就的劝说下出国去了。
悠悠去美国后,就拜托我这个好友去照顾楚就。
于是,我就时不时地去楚就家,替他整理房间,大扫除一下。
只是,不知何时,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
悠悠是何等了解我,我们只是在MSN上了闲聊了几句,她就懂了。
她说:“嘉嘉,我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可是……”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我知道,她是对的。我知道很多。
可是感情的事情,我是无法控制的,我就这样一步一步地陷了下去。
我不知道被人爱是什么感觉,却清楚地了解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更加了解爱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多么痛苦。
我一直想结束这种痛苦,开始新的生活,于是,我想过接受别人,几次下来,我还是放弃了。我发现,原来忘记楚就,比爱着他更痛苦。
所以我还是继续下去,一切如常。
我想楚就是明白我的,只是他很善良,从来没有揭穿我。
他一直对我很好,工作上,生活上,对我都很好,但是一旦涉及感情的事情,他总是会很恰当得回避我。对此,我很感激他。算了,就当他是我的哥哥吧,我常常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
悠悠回来的那个晚上,我们彻夜畅谈。
“在美国过得如何?”
“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怎么不带个美国大帅哥回来啊?”我逗他。
“我才不要呢。对了,嘉嘉,你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我有些不自然。
“我是说你和我老哥。”
我沉默了,无言以对。
一直以来,这是我的痛。我选择逃避。我可以在所有人面前隐藏自己,可是面对悠悠,我无所遁形。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悠悠聪明地把话题岔开了。
就这样,我们一夜无眠。
第三天,我和楚就一起送悠悠上了飞机。
一周后,公司通知我出差。
当我回来后,我才发现,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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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我回到公司,同事告诉我,楚就已经五天没有来上班了。
同时,我也知道,我的这次出差,原本是该和楚就一起去的,他却请了假。我开始有不好的预感。楚就他,出了什么事?
我打他的手机,没有人接。我去他家,没有人在。我很担心他,无奈之下,我只好打电话给悠悠。
悠悠知道后,第三天就回国了。
“怎么样了?”一下飞机,她就迫不及待的问我。我摇了摇头。
悠悠要求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难道哥又去找他了?”悠悠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
“他,他是谁?”
“哦,哥初中时的一个朋友而已。”
本想马上就和悠悠去找她口中的那位朋友的,可是悠悠却说她累了,我只好送悠悠去楚就的住所,打算明天再去找。
第二天,我去楚家找悠悠,奇怪的是,悠悠居然不在。楼下的管理员说,她一早就出去了。
我只好担心的过了一天。第二天,第三天,还是没有悠悠的消息,也没有楚就的音讯。
他们似乎在人间蒸发了一般。
一个月后,我下班,在家门口见到了悠悠。“悠悠,你,你去了哪里了?”我一把抱住她。悠悠笑了笑,说了声,“跟我走”把我拉上了早在路边停留多时的车上。
“悠悠,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一个月有没有你的消息?”
“我去找哥哥。”
“楚就?你找到他了?”悠悠点了点头,又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许久,才说了一句,“到时你就知道了。”便不再说话。
轿车飞驰,我的心却七上八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有太多的疑问了啊!
不知道开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车已经停了下来,车内只有我一个人。我打开车门,走下车。映入眼帘的是许许多多的树木,脚下很松软的感觉,哦,原来是泥土。这里好象是一片树林。到底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了,悠悠呢?“悠悠,悠悠!”我不安地叫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从前面走出一个小女孩,大约八九岁吧。
“你就是沈姐姐吧?”小女孩睁着明亮的大眼睛问我。
她是谁?怎么不是悠悠?悠悠去哪里了?
“我是沈嘉,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
“你是说悠姐姐?”
“是,她叫楚悠。”
“你跟我来吧!”
小女孩笑着过来拉住我的手,我身不由己的跟着她往树林深处走去。越往里走,我越奇怪,沿途有一些奇怪的机器,似乎是些设备吧。
一会儿工夫,我随小女孩来到一幢房子面前。房子很大,奇怪的是没有门。
小女孩笑嘻嘻的走上前,在房子的墙上用食指画了一个圈。接着不可思议的是,房子的那堵墙往上抬起!
天呐,这就是门?
我还在感叹时,女孩已经拉着我走了进去,“哄!”的一声,墙,哦不是,确切的说是门又自动放下了。
我打量屋内,里面一片黑暗,不知小女孩做了什么,手里居然拿了一根蜡烛。我们又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尽头。
面前是一堵墙,小女孩把蜡烛放在墙边的烛台上。墙又自动打开了。
我随她走了进去。
“悠悠!”眼前的不是悠悠又是谁?
悠悠对着我笑了笑。
“嘉嘉,你来了。”
“我……”
我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可是悠悠却先开了口。
“嘉嘉,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胡教授!”
我这才发现悠悠边上有一个老年男子,满头的白发说明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没有七十也有六十了吧!“教授好!”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先是楚就的失踪,接着是悠悠的不见,如今又有眼前这奇怪的地方和奇怪的人。这一切,悠悠很快就给了我解释。到此,我才知道:有一些人和事已经不可避免的闯入了我的生活,这一切将改变我的一生。
第二章 穿越时空
悠悠说了很久,我也花了很长时间来消化和理解这一切。
原来自从叶宁失踪后,楚就一直都在找她,从没有停止过。
叶宁是学考古专业的,毕业后被分配到省里的考古队,专门从事对古墓的挖掘和研究工作。
失踪前的一个月,叶宁曾经打过一个电话给楚就,说自己要和队里去对一个刚刚发现的宋初的古墓进行考察工作。之后就了无音信。
楚就曾去她的工作单位进行查询,得到的回复是:叶宁没有参加那次考古工作。
可是叶宁确实打过电话说过是去参加古墓的考察的啊。楚就对其单位答复的真实性产生了很大的怀疑。接下来的两年,他还是不断的去其单位问,吵也吵过,闹也闹过,仍然是一无所获。
后来,慢慢地楚就冷静了下来,不再去叶宁的单位闹了,也不再过问叶宁的事情了,反而是劝妹妹出国,悠悠也天真的以为楚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最终忘记叶宁,在楚就的一再劝说下,她出国了。
悠悠去美国后,楚就却依然暗自调查叶宁的事。终于,他经过大量的查询,终于证实叶宁确实是参加过那次考古活动的,而且就是那次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叶宁。也就是说:叶宁的失踪是因为那次的考古事件。后来,楚就还打听到,自那次事件后,考古队马上结束了该古墓的挖掘工作,并且把该次事件的档案列入绝密档案之中,对外不许透漏半个字。
楚就将此时告诉了他的忘年之交:胡教授。
胡教授曾是著名教授,可是由于在十年前提出“时光穿梭原理学”无法被同行接受和认可,毅然辞职在家自行研究。
他听说楚就的事后,提出了自己的独特看法,他认为叶宁的失踪有两个可能性:一是叶宁在此次考古活动中遭遇了意外。二是叶宁有可能借助古墓中的某些能源去往了另一个时代。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的话,考古队大可不必隐瞒她的死讯,更加不可能因此马上结束该古墓的考察工作。
那么第二种可能就变的真实起来了。
胡教授的研究“时光穿梭原理学”就是研究现在的人是否可以穿梭时空。
胡教授认为,只要借助一些特定的能源,利用一定的设备,在特殊的条件下,返回到以前的时代是完全有可能的。而楚就关于叶宁的失踪之事又增加了胡教授对该理论可能性的信心。
我不相信!!!
当我听到这些时,头脑里就蹦出这几个字。
“这是真的!”一旁的胡教授适时地说道。
我把目光投向他。
“我几乎把我的后半生都献给了时光穿梭原理学”他继续说“当楚就把叶宁的事告诉我后,我就知道,或许我的研究要成功了,这不再是一种设想,而是一个事实了。”
事实?什么事实?等等,难道?
“楚就呢?”我打断了胡教授的话,问他。
“他?”胡教授刚才还是神采飞扬的样子,一下子表情变的复杂起来。
“楚就他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开始焦急起来,不安感一阵一阵袭来。
“哥哥他已经走了?”悠悠接过话。
这是什么意思?拜托,不要说话说一半好不好,没人可以完整地告诉我吗?
“是的。”胡教授做了个深呼吸,开始说到:“当楚就告诉我叶宁的事情时,我就想叶宁在古墓中一定是触动了一些未知的事物,从而把她带离了这个空间,去到了另一个时空。为此,我和楚就曾经偷偷去那个古墓考察过。结果我们发现了这个:”
胡教授取出一只玻璃瓶,里面放着一些粉状的物质,如同玉的颜色。我没有说话,等待着胡教授的解释。
“这是一种奇怪的混合物,由多种物质组成,据我所知这是一种新的物质,我在任何资料上都找不到有关它的资料,它根本就没有被记载。我对它进行了实验研究,认为这是一种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才会产生的物质,它的生成期长达几百年,生成条件极端复杂。而它的用途嘛……”
说到这里,胡教授停了一下,“我想它就是我多年来寻找的,可以证明我理论正确性的,可以带我们回到过去的新能源!”
“不,这不是真的。”我摇着头,我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啊!
“这是真的,楚就已经证明了一切。”胡教授说到:“我找到这种新物质并且研究过,我想如果真的要证明我所坚持的时光穿梭原理学,那么就必须要有人做个实验,回到古代去一次。可是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而且任何改变历史的行为都将影响到现在。当我正在考虑是否要放弃的时候。我万万没有想到,楚就他竟然会不听我的劝告,用药把我迷昏,私自启动机器,去往了古代!”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楚就要在一个月前,让悠悠回来;为什么他要让我一个人出差。
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让悠悠回来只是为了见她最后一面;让我出差,是可以避开我。
原来他是要离开这里,去找她。
一切的一切,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是多么地爱叶宁啊!
过了好久,我才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悠悠,你打算怎么办?”我想悠悠让我来一定是她已经决定了什么事,我等待她的答案。
“我……”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她的决定。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去把哥哥找回来。”
“什么?”我跳了起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是的,我已经说服了胡教授,他答应送我去古代找哥哥。”
“胡教授?”
面对我的求证,胡教授轻轻地点点头,说道:“原本,我是不同意悠悠去的,可是她一再恳求我,而且,楚就的失踪,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悠悠说的对,只有把楚就找回来,才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此时,我也做了一个影响我一生的决定:
“悠悠,我陪你去。”
“你说什么?”
我想悠悠显然是被我的话吓到了,但是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
“不行,嘉嘉,我不同意,这太危险了,而且……”
“让你一个人去才是最危险的事,”我打断了悠悠的话,“悠悠,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
悠悠愣住了,许久,她点点头,“好,嘉嘉,我们一起去。”
在胡教授的介绍下,我知道了那个带我进来的小女孩叫丫丫,今年九岁,是个孤儿,现在被胡教授领养。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小女孩也要陪我们一起去,这也是胡教授答应送我们去古代的条件之一。
还有两个条件:一是:我们一找到楚就,必须马上把他带回来,不可以再做停留。而且我们绝对不可以改变历史。至于最后一个条件,居然是:只要我们还停留在古代,我们就必须听丫丫的话。
这?前两个条件,我还可以接受,可是最后一个,好象有点过分。我看着悠悠,等待她的回答。谁知,悠悠居然毫不犹豫的全都答应了,我也只好跟着她答应了。
去古代还必须做点准备工作,首先是要换衣服,由于我的加入是个意外,胡教授没有为我准备衣服,凑巧有件男装,于是我就换上了男装。
在更衣室里,我对悠悠说:“第三个条件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为了可以去找哥,我求了他整整七天,他才勉强答应,现在要是我们不答应他的条件,他是绝对不会送我们去找哥哥的。所以还是算了吧。而且,”悠悠靠近我,轻声说:“真到了那里,谁听谁的,还不知道呢!”
我点点头,还是悠悠聪明啊。
一切就绪后,胡教授取出三块玉佩,分别交给我们。
“这个你们刚才看到的,我和楚就从古墓里找到的。我把它放进这三块玉佩里,便于你们随身携带,一块玉佩可以提供两个人消耗的能源,也就是说可以带两个人回来。”
我们三个点点头。
“虽然我确认,可以借助这种物质穿越时空,但是,以我现在的研究水平,还是无法把你们送到指定的年代去,我只能尽量把你们送到靠近楚就所在的年代。”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
“就是说,我们遇到楚就哥哥的时候,他可能七老八十啦~”丫丫很好心地为我们解释。
“丫丫,”胡教授瞪了她一眼,丫丫作了个鬼脸,马上闭嘴,不再说话了,胡教授说:“也没有像丫丫说的那么夸张,但是确实会存在几年的误差,你们见到楚就的时候,他也许在古代生活了几年了。”
“嗯。”我和悠悠点点头。
于是我们三个坐到了所谓的时空穿梭器上面。
“我送你们去的时代应该是宋初的南唐。回来的方法,到时丫丫会告诉你的。”
我们三个手拉着手,准备出发。
“我最后再提醒你们一件事,玉佩里的粉末是带你们回来必需的物质,你们必须保管好它。一旦失去了它,你们就再也回不来了。”
一声巨响,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一章 初次遇劫
这里是哪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古代”?
我诧异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半晌我才弄明白:我是在一座大山里面。
可恶的胡教授,怎么把我送到这么个鬼地方,要送也选个好点的嘛,不挑大城市,偏偏找这么个破地方!可恶!!!!
对了,悠悠呢?还有丫丫?
我在四周转悠着,这个地方太大了,可是又看不见一个人,我终于弄清楚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半山腰。我有些害怕,拼命往山下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累了,我坐在路边休息。
突然,我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随即反应过来:好像是马声。
我循声的往前走去,在转弯处,我靠着边,往前张望:是悠悠还有丫丫!
我差点惊叫起来!
不过我还是很理智得及时忍住了。因为在我前面大约100米处,站着两个彪形大汉,由于他们都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边上是两匹马,这就是声音的来源。
此时,这两位同志正在对悠悠和丫丫进行抢劫。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就把钱财都交给我!!!”
听了最后一句,我终于禁不住,笑起来:原来真的有人用这么老土的台词打劫阿!
只是,我的笑声成功地引来了两位强盗同志关注,他们转过头来,正恶狠狠地望着我。
算了,既然发现了,那就先和悠悠她们会合吧。我慢慢地绕过他们,边走边说:“那个,我和她们是一起的,一起的”
在两位强盗同志诧异的目光中,我终于和悠悠,丫丫成功大会师,哈哈。
两个强盗好一会才缓过神了,马上又开始他们未完成的工作。
“好,既然你们是一道的,就把银子留下,我也不为难你们。”那一个比较高大的强盗同志开口了。他就是刚才念搞笑台词的那位仁兄。
“哥哥!”丫丫拉着我的衣角,小声地叫我。
“哥哥?”我这才醒过神来,我们正被抢劫,而且重要的是,我是我们三个中唯一的“男生”——着男装的人!可怜的哥哥啊!我该怎么办呢?老实说,我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我的第一反应是打110报警,不过这里好象行不通。老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最最离谱的是,为什么是我着男装就该是哥哥呀,凭什么呀?
“你们还磨蹭什么,快把银子交出来,怎么不想活了?”两位强盗同志边说边亮出了家伙:明亮亮的刀。当下把我们三个给吓傻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小命,我们只好交出了我们仅有的财富:包袱——那是在我们临走前,胡教授给悠悠的。老实说,我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丫丫,那个讨厌的小鬼,居然把那个包袱给我,示意我去给他们。
“哥!”我好讨厌这个称呼。
天哪,我只好忍住心里强烈的恐惧,抖抖索索地把我们唯一的财富交给了强盗。
他们把包袱打开: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和一些干粮。
“你们敢戏弄老子,不要命了吗?”他们显然是发怒了,拿着刀向我走来——因为我是靠的比较近的。
拜托,丫丫,你这个小鬼,你不是害我吗?
“你们不要胡来,杀人是犯法的!”我的声音在抖。不,是我们大家都在发抖。
“啊!”我大叫一声。
“啊!”随即又是一声尖叫,不对呀,我好像没有什么事啊,而且第二声惨叫也不是我发出来的呀。
“啊,饶命啊!”
这个声音怎么好象是那两个强盗惨叫啊!
我睁开眼睛:哦!不知何时多了位白衣侠士。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强盗如今已是一副可怜项!接着,便如同武侠小说里一样:大侠惩罚了坏蛋,救了受难者。
看着两个强盗骑着马落荒而逃,我终于松了口气。
“多谢公子相救!”悠悠甜美的声音提醒我灾难已经过去。
未等我反应过来,悠悠已经在做自我介绍了,平时有“冰美人”称号的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平易近人了?
“小女子楚悠,多谢恩公出手相救。这是我的小妹,唤做丫丫。这是我的兄长:楚——”
哦,这下好玩了,这丫头要漏底了。
“在下楚飞。”看在她是我死党的份上,我适时为她做补充。
我回瞪了悠悠一眼。“多谢公子仗仪相救。”必要的寒暄,还是要的。
正面对视,我这才发现:这位仁兄真是气宇轩昂,真是一翩翩公子,怪不得小妮子春心荡漾了,呵呵!
我有些暗自好笑,自己却是对他生出本能的反感,不为别的,单因他的一袭白衣。
我素来喜爱黑色。记得小的时候,在孤儿院里,晚上关灯睡觉了,我却总是睡不着,心里讨厌这乌黑一片,总是不由自主的起床去关灯。每每都被看护的阿姨发现了,她老是生气地把灯关掉。我又回复到黑暗之中,长此以往,我习惯了这黑色,甚至爱上了这黑色。我固执的鄙弃了白色,后来竟然发展到厌恶白色了。
“公子你的宝剑好锋利啊,可以让我摸一下吗?”悠悠的话语让我回到了现实中。
“悠悠,天色不早了,我们该赶路了。”我打断了他们。
“可是——”
在看到我即将发怒的眼神后,悠悠终于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这小妮子,对我的脾气还是很了解得。于是,我们拜别了白衣公子,下山去了。
当晚,我们投宿与一家小客栈。
晚饭过后,悠悠依旧很兴奋,又把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重复了。
“刚才多亏了那个任翔啊,啊真是好英勇啊!”我晕!!!
“嘉嘉,你说是不是???”见我毫无反应,她又加了一句。
“楚悠,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我现在叫楚飞,不要再叫我以前的名字了,拜托!!!”
“哦,我忘记了嘛!你那么凶干吗?”
于是我们达成共识:我现在叫楚飞,着男装时,她们唤我“哥哥”;换成女装时,叫我“飞飞”。
“那——哥,你觉得那个任翔怎么样?”悠悠故意有些好笑的加重了“哥”字!!!
“什么怎么样?”
“你不觉得他很厉害吗?一个人就把两个强盗给解决了。”
“如果真的厉害,那就不会放任人家跑了,应该把他们送交官府。”我“无耻”地说,虽然人家救了我,我这么说是不对的,可是为了让悠悠打消对那小子的好感,我还是决定说一下他的坏话。
“你没听任大哥说吗,现在南唐这边赋税繁重,民不聊生,他们这么做也是没办法而为之的。”
“哦。”我的脑子飞速地寻找着相关的历史资料:南唐末期,李煜为向宋称臣,岁岁朝贡,为了筹备贡品,不断地加重赋税。想通了这一点,我对那两个强盗的似乎没有那么厌恶了,毕竟人家又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坏人,也是生活所迫啊,要怪只能怪李煜那个家伙太软了,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却不顾及百姓的利益。所以说他后来亡国也是活该!
“哥,哥?”
“哦,怎么拉悠悠?”我回过神来。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悠悠不满的敲了敲桌子。
我有点好笑地看着她说:“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你说吧,什么事?”
悠悠嘟嘟嘴,说到:“我想知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啊?”面对悠悠充满希望的眼神,我无奈地告诉她,“我也不知道。”我们该何去何从,该干些什么?老实说,我一无所知。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当初一门心思想要来找楚就,不顾一切地来了,可是到了这里,我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爷爷曾经告诉我,我们可以先去江宁碰碰运气。”丫丫的话为我解了围。
“江宁?”我和悠悠异口同声的问。
“对,就是南京。现在称之为江宁府,或是金陵。你们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所处的时空是五代十国的南唐末期,宋朝开国伊始。”
“哦!”
想想真是可恶,居然就到了这么混乱动荡的一个时代!
为了感谢丫丫,我决定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刚才她让我冒着生命危险给强盗送包袱折价事情了。怎么样,我很伟大吧,哈哈~
于是,大家决定次日出发。目的地:南京。
我隐约的感到:有些事会在那里,那个陌生的城市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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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深刻体会到:把丫丫带来是多么明智的一个决定。不光是我,我想连悠悠也有同感吧!
丫丫这丫头实在太厉害了,往哪里走,怎么走,跟着她就OK了;吃饭,买什么东西,她会自动为你结帐,而且决不会弄错;我和悠悠在选购物品时,她会提供恰当的意见,甚至帮我们砍价。这种生活真是太美好了。我和悠悠已经不再叫她丫丫了,我们常戏称她“小管家婆”
“小管家婆,下面我们该走哪条路?”
“小管家婆,我饿了!”
很多年以后,每当我想起这一切,都会怪自己太笨,其实就算早点知道了,难道可以改变什么吗?
一个月后,我们终于到了金陵,城中一片繁荣景象。
我们三人闲逛了一下,发觉此处物价极贵,是别处的5到10倍。房租更是吓死人。找了许久,才寻到一家偏僻的客栈,为了节约盘缠,我恢复了女装,三人合租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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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到手了吗?”
“主人,卑职——失败了!”
“没用的东西,我再给你三天,拿不到就别来见我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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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差不多都转遍,一无所获,我们却毫不着急,既然来了就先好好玩玩吧,游意正浓的三人,决定去寺庙看看。
南唐国主李煜是位虔诚的事佛者,他自号钟隐,别号钟山隐士,莲峰居士,锋峰隐者,锋峰白莲居士等等。不只如此,他还消耗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在境内名山大邑大肆营建寺院佛像,广度僧尼。同时还在宫内建永慕宫,苑中修净德僧寺,金陵城中建报恩寺。清凉寺,楼贤寺。禁城内外青烟缭绕,香烛高烧。
次日清晨,我们前往清凉寺,在此之前,我们已经去过报恩寺和报慈寺了。
“南唐的寺庙真多啊!真有‘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重现之势。”
“是啊,而且这些寺院,大都是这几年兴建的。”
“什么?那不是要花很多钱?”悠悠大为诧异。
我点点头,有些伤感的说:“这般大肆铺张,不灭国也难,只是苦了百姓。唉!”
“怪不得到处是强盗了。”悠悠嘟囔了一句。
“嘘,小声点。”小管家婆适时提醒。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到了清凉寺,山门气派非常,只是这气派却昭示了世间又有多少百姓为此受苦。
正待进去:“让开,让开!”
来了一队士兵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只得退至一边。
“这位大叔,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吗?”丫丫问一旁的人。
“小姑娘,你不知道啊?今天是国后娘娘来清凉寺上香的日子。”
原来如此。李煜有过两位妻子,恰好是两姐妹,始称“大周后”和“小周后”。如今算来,应该是小周后。
没想到还能见到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美女周嘉敏。我有些莫名的兴奋。看看边上的两位,个个都是期待的眼神,激动得心情绝对不亚于我。来这里是来对了。
过了一会儿,果然见到一大堆人马由远处而来。
或许是为了显示其虔诚吧,在离寺百米处,小周后就下轿子步行。我们挤在人群中只看到一个侧影。不过光是这样就已经很动人了,身材婀娜多姿。步伐轻盈,绝对是个大美女啊!
临近寺门处,一阵微风吹过,国后身上的丝巾向我们这里飘来,她朝着丝巾的方向往我们这边看来,微微一笑。
这当真是位倾国倾城的人儿,真是一笑倾城啊!
只是——
猛地,我愣住了,她,她,她不分明就是——
第二章 倾城佳人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汉李延年
“叶宁!”
我欣喜若狂,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口中叫着“叶宁”。
是的,她是叶宁,她就是叶宁。她的照片我看了整整两年,我肯定她就是叶宁!绝对不会错。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把她拦住,问问她,楚就在哪里。
“啊!”一阵乱棍几乎把我打死,只是我的口中仍然是:“叶宁,叶宁!”
“有人捣乱,快,保护娘娘!”
众侍卫护着国后进寺去了。
厢房内,小周后问:“出了什么事情?”
“起禀娘娘,刚才有一个女子扰驾,如今已被我们擒拿住了。”
“她现在如何?”
“我们暂时把她押在后院。”
******************
这里是哪里?我的头怎么这么痛?哇!好痛啊!
我的意识逐渐恢复,阵阵痛楚加快了我头脑的清醒,我看了一下自己,啊,吓了一跳!这是我吗?
怎么浑身都是血?遍体鳞伤!!
我想起来了,刚才我一直往前冲,好象有很多人拦住我,还有一些人用棍子打我,对了!还有——
“咯吱”门被打开了。
进来一个人,我抬头,四目相对:
是她!叶宁!
失踪了六年,楚就心中念念不忘的人!
“你们都下去吧。”
“可是娘娘——”
“出去!”
“是!”
柴门被关上了。
我盯着她,太像了,她简直和叶宁长的一模一样。
“你是什么人?竟敢冲撞本宫!”她坐在椅子上问我,脸上淡淡的笑容更衬托出她的国色天香。淡淡的话语透露着威仪。
“我叫沈嘉,是楚就的朋友。”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些东西,很快,快得我看不清。
“你可以告诉我楚就在哪里吗?”我继续发问。
“姑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是叶宁,对吗?”
她的笑意更浓了,“本宫是当今的国后娘娘。”
言罢起身出门。
“站住!”她停住了。
“我只想知道楚就的下落,求求你了!”
“你认错人了。”
门关上了。
我听见她的声音。
“把她放了。”
“是,娘娘。”
******************
在悠悠和丫丫的照顾下,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终于痊愈了。
“飞飞姐姐,你真的认为小周后就是叶宁吗?”
“是的,我想是的,悠悠,你见过叶宁本人,你说呢?”
“从表面上看,她和宁姐姐的确太象了。可是她是国后啊!叶宁怎么会变成国后了呢?”
“我不知道,目前也无法解释,但是我有两点疑问。
第一,她的容貌,毋庸置疑,和叶宁一模一样。
第二,她见了我,并且放我走。
如果第一个疑问,用凑巧来解释的话,那么第二点呢?我是一个捣乱分子,说的严重点就是刺客。按理说即使不把我处死,也该把我送到衙门严加审讯才是啊。可是她却放了我,这难道不可疑吗?”
“那我们该怎么做才可以知道真相呢?”悠悠问。
“我想只有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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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们以为很多事都不可能,可是事实却令我们迷茫。
可能与否,瞬间之别,或者,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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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
“进——宫?”
“Yes,right。”
“你疯了?”
悠悠的吃惊,我早已料到。
“飞飞,你的想法太荒谬了吧!!??”
“没有啊,我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啊。丫丫你说呢?”
丫丫点点头,于是我有了第一个支持者。
“两位同志,那是皇宫啊,不是小菜场,什么人都可以去。!!!”
“悠悠,我们已经穿越时空来到这里。我想这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都已经发生了,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
“我有办法。”丫丫说。
这下把我给吓到了。
“等等,就算进了宫又怎么样呢?我们要找的是哥哥,不是宁姐姐啊!”
“可是我们眼下只有这条线索不是吗?而且,悠悠,我相信有叶宁的地方就一定有楚就。”
“我同意。”丫丫随即附和。
“那,好吧!”悠悠有些无奈。
******************
三天后,丫丫替我们办妥了进宫的手续。
丫丫的办法,说高明,绝对高明;论简单,也简单。
七个字便可以概括大意:有钱能使鬼推磨。
对于丫丫的能力,我曾经私下问过悠悠。
对此,悠悠的解释是,她和丫丫也只见过几面,但是楚就曾经跟她说过,这个丫头从小就跟在胡教授身边,很多事情都比常人知道的多,她的早熟和超群的办事能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听了,悠悠的解释,我便有些释然了。
我们终于如愿入宫了。
皇宫好大,亭台楼阁,举不胜数;奇花异草,数以万计。看得我们眼花缭乱。
“喂,你们两个,我说的话,你们听到了没有?”
我们低着头,齐声道:“是,吴公公。”
“你们两个丫头,不要以为进了宫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们,既然你们进了宫,就守宫里的规矩。”
……
(无聊冗长的规矩,内容忘了。)
“你们听到没有?”
“听到了公公!”才怪!
讨厌的吴老头,收了丫丫的银子还堵不住他的嘴,可恶!!!
我们的身份是:宫女。工作地:御花园。
本来我们还想让吴老头直接分配我们去侍侯国后的,无奈这老头能力有限,而且据说能到御花园当值,已经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算了,还是先站稳脚跟再求发展吧。
如果你以为只是简单的看看草,赏赏花,那么我会很生气的说:大错特错!!!
想象中美好的宫廷生活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痛苦!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去采集花露。据说宫中的妃嫔要用花露喝。昏倒!
白天呆在花园里锄草,浇水,偶尔还被迫去抓虫,最最要命的是身边都是“嗡翁”作响的蜜蜂。
这可是我的天敌啊!呜呼,怎一个惨字了得!
几天下来,我们两个甚至萌生出要逃走的想法。
“要是丫丫在这里就好了。”
“是啊,她一定有办法的。”
接着我们开始埋怨丫丫,她为什么可以不来?凭什么她可以以“搜集情报,接应我们”这么个破理由,唐而皇之的留在外面享福?
呜呼,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这天,虽已临近清晨,天仍然是黑暗一片。
按理说该去御花园采集花露了,悠悠似乎病了,我便自告奋勇承包了我们两个人的任务。我被分配去花园北面。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深夜了,夜很黑,一轮弯月若隐若现,成了光明的唯一来源。
北面靠着假山,时不时有“飕飕”的凉风吹来,把我冻得够呛。我一边“诅咒”着那个悠悠那个丫头不讲义气。一边采集着露水。
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想出来的,害得我不没得睡觉,三更半夜还得来干这个苦差事。
咦!那时什么?
或许是我从小就习惯于黑暗了,在夜间比常人更容易看清东西。现在我可以断定:刚才有个东西晃了一下。不是小猫,也不象小狗!是人影!
啊,难不成这里有鬼?
刚想到这里,就觉得,脖子上怎么凉冰冰的?
我往边上一瞧:顿时三魂去了七魄。
天哪!面前是一个蒙面黑衣人,而此时他的剑——
非常不凑巧的,正放在我的脖子上。他只要稍稍移动一点,我就——一命归西了。
天哪,为什么我会碰上这么倒霉的事?
我大气也不敢出,不期然的,迎上他的眼眸。
楚就!他是楚就?!
不,不是楚就。
楚就的眼神刚毅中带着点忧郁。而他的眼神则是刚毅中充满了冷漠与无情。
我知道性命存于旦夕之间,全系他一念之差。心中的恐惧感扩张开来,一阵一阵。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还有灯光。是大内侍卫!
他瞪了我一眼,飞快的收剑,往假山内跑去。
一切发生在转眼之间,我几乎呆住。
由远及进的大队侍卫使我镇定下来。
“喂,你有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我该怎么办?告诉他们,他在假山里?还是——
我的心好乱!镇定!镇定!我不断告诉自己。
“喂,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啊?”
“我——我——”
“大人,看样子,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宫女罢了,恐怕什么也不知道。”
确实很多宫女都是胆小怕事的,特别是像我们这种身份卑微,没有任何娘娘可以依靠的宫女,一见到官制比我们大一点的太监或者侍卫就会特别的紧张。
“大人,不如,我们去假山哪里搜一下。”
假山?等等,他不就躲在那里吗?
“啊——”
第三章 神秘宾客
“啊——”
我失声尖叫,把他们吓了一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那边——”
“那边怎么了?”
“那边好象有个人影闪过。”我指向南面。
“走,去南边搜。”
很快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一个。我朝假山那里看了一眼,走开了。
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帮一个刺客,更何况那个家伙还差点要了我的命。真的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或许,自己心里只是单纯第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
不久我得到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三天后国主为款待来南唐的宋朝商团摆宴御花园。
在当时,南唐的国力大不如前,早已臣服于宋,国主李煜为讨好宋朝皇帝已经到了奴颜屈膝的地步。连区区宋朝的商团也能受到如此的礼遇,真是让人感叹!
不过,感慨归感慨,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
管事太监李公公已经吩咐下来,由于人手不够,我们要去侍宴。
闻言,我和悠悠大为兴奋,到时,我们也许就见到叶宁的机会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们一致认为周嘉敏就是叶宁,就算不是,反正她也和叶宁也脱不了关系),那么借由她或许就可以找到楚就……
我真是越想越高兴啊。
令人期待的日子终于来临。国主摆宴御花园,众人入席。
我找了许久,始终未见周的影子,不由得焦躁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我终于得到答案:国后娘娘近期身体报恙,故一直在宫中养病。
我倒!
我还在奇怪:为什么这么久了,在御花园从未见到过身为国后的她来游玩?
原来如此!
我真是郁闷啊,差点昏倒。
“飞飞,你没事吧?”
一旁的悠悠小声地问我。
我摇摇头,说没事。
“可是,你的脸色好难看啊!”
“是嘛?没有啊。”我对她笑了笑,连我自己也知道,笑的很勉强。
美好的希望已成泡影,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
再加上自从上次经历过刺客事件后,每当轮到我去收集露水时,总是胆战心惊,生怕又碰到什么意外横祸。
所以,当今天这个称不上打击的事情出现后,我真的有点承受不住了。
“你等我一下。”
我来不及阻止,悠悠已经走开了。
今天我们被分配到离宾客稍近的地方。工作是:厨房派人把菜端来后,先交给我们,再由我们传给内侧的侍女,由她们端上去。可以说今天的工作实在是很轻松,可是现在我却撑不住了。
不一会儿,悠悠回来了。
“你去哪里了?”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啊?”
“我替你和李公公告过假了,这里有我,你先回去吧。”
“可是——”
“好了,别可是的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再等下去,今天也不可能见到叶宁的了。”
“谢谢你,悠悠。”
悠悠对我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那个人一直往这儿瞧,好象在看你哦!”
我顺着悠悠所指望去:那是坐在右边中间的一个人,显然也是商团中的一员。
距离有些远,我看的不是很清楚。我不记得认识什么宋朝商人啊。
“我没见过他。”
“真的?”
“我来这里这么久,都认识些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倒也是,可他真的一直朝你这里看呀。”悠悠嘟嘟嘴说。
“好了,我先走了。”
“嗯。”
我避开人流,选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迎着凉风,却无法吹去心中的郁闷。哎,为什么这么久了楚就还是音讯全无呢?
楚就,难道我真的无法再见你了吗?或许,或许我根本就不该来这里。
周嘉敏,她到底是不是叶宁呢?
是的话,为什么,她会成为周嘉敏呢,如果不是,她为什么会和叶宁长得一样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胡思乱想着,丝毫没有发现远处走来的人,直到很近了,才注意到他,看他的服饰,似乎是刚才悠悠所说的那个男子。
我看向他,他的脸是陌生的。确实我不曾见过他啊。
不期然的,迎上他的双眸。
我的心顿时明亮起来:哦,是他,不错!
那天的刺客!
今天,他的双眸中依旧是刚毅和冷漠,只是多了一份莫名的得意?
擦身而过时,他低语:“谢谢。”
我回应:“彼此彼此。”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一闪而过的错愕。
突然,我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是的,他知道了,他知道,我那天替他引开了侍卫,而我,终于确信,他不会杀我灭口。
一个月后,我和悠悠在御花园如愿见到了国后娘娘:周嘉敏。
看到悠悠时,她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诧正巧被我捕捉到。
她一定认识悠悠!
我心中窃喜:我知道我的计划完成了一半。
几天过去,音信全无。
又是几天,还是没有消息。
我和悠悠都有些着急。本来以为我们的意外出现会让周嘉敏采取行动,起码可以让我们证实一些事情。可是,她却按兵不动,无奈的是,我们对此无可奈何。
一句话,在这皇宫里。她是老大,我们只是两个小宫女。实在不能拿她怎么办。
我们进宫也有两个多月了,宫中的生活乏味而枯燥,处处被规矩束缚。时不时还要受气,为其太平,我们只能处处忍气吞声。
悠悠自小就被楚就宠着,哪受过这份罪,日见消瘦。
虽说我是在孤儿院里长大,那里和这里一样的充满规矩,我虽尚可以适应,但是心里确实十分讨厌这种生活的。
哎,真是度日如年啊!
这天夜里,我在御花园当值,路过假山的时候,听到有两个太监在那窃窃私语。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亲耳听侍候国主的小全子说的。”
“那还了得,你说江南城防图被偷了,那宋军以后不是——”
“嘘,你不要命啦!”
“哎,说到底,我们都是当奴才的命,这谁当主子还不是一样……”
我心念一动,难道,这就是那天那个刺客进宫的目的。他是宋人?
我突然间明白了很多事情,是的,他偷入皇宫窃取城防图,再借由国主宴请的宋朝商人的身份为掩护,这样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离开皇宫了。真的很聪明。
******************
御花园中,管事的李公公,让我们把花盆从南面搬到北面。悠悠搬到第三盆的时候,脚底一滑,摔了一脚,“哐当”一声,花盆应声落地。
“悠悠你怎么样了?”我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去扶悠悠。
“没事,没事。”
“没事,死丫头,你把花盆都打碎了,看咱家怎么收拾你。”李公公气冲冲的跑过来。
“公公,悠悠,她是不小心的,请您老人家就饶了她这一次吧。”我连忙赔笑道。
这个李有财,本来收了我们给他的孝敬银,对悠悠和我都很照顾,可谁知,这人却得寸进尺,平时悠悠比较嘴甜,老是公公长,公公短的,他竟然看上了悠悠,对她意图不轨。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人。
我当时就动怒了,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在这里,他是管我们的,所以我和悠悠就尽量躲着他,没想到,还是得罪了他,所以就一直找我们的茬。
这下可糟了,我心里不由得着急异常。
“饶?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谁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李有财得意洋洋地说道。
悠悠吓得脸都绿了。
“公公,您就开开恩吧。”我都快哭出来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打坏宫里的物件,应该……”
第四章 三见国后
“哟,李公公,你这是怎么啦?”
正当李有财要罚我们的时候,一位宫婢打扮得女子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
“啊,这不是流水姑娘吗?”李有财马上换了一副脸孔,“姑娘,有什么事情,要您特地跑到这里来啊?”
“这不是娘娘吩咐的嘛。”
“国后娘娘可好一阵子没来这御花园了。”
国后娘娘?叶宁?我的心怦怦直跳。
“娘娘这些日子,没空来御花园,这不,惦记着这儿的花花草草,叫奴婢过来替着瞧瞧。”
“娘娘可真是有心人啊。对了,娘娘这一向可好?”
“还好,就是身子有些乏,不想出门。对了,公公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不小心的东西,把娘娘喜欢的花盆给摔碎了,真真是太不应该了,这不咱家正在教训她呢。”
胡说八道,不过是一个花盆,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娘娘喜欢的了,这里那么多花盆,打碎一个怎么啦,悠悠又不是成心的。
“我说李公公,上天有生之得,你看这两个丫头,一个吓得脸都绿了,一个都快哭出来了。打碎了花盆是不对,可是念在她们都已经知错了。而且,也要多为娘娘结点德,不如就饶了她们这一次吧。”
“流水姑娘说的真是句句在理,咱家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还不谢谢公公。”流水对我们使了个眼色。
“谢谢公公。”我和悠悠忙谢恩。
晚上,悠悠终于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为怕别人听到,她哭得很小声。
“悠悠,你别难过了。”
“飞飞,我好怕。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总觉得那个家伙不怀好意。我好怕,我……”
“别怕,别怕,悠悠,一切都会好的。”
其实我也是在安慰她。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悠悠哭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我说:“我没事了,飞飞。”
我拿了块手帕,替她擦去眼中的泪水,道:“悠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也是。”
“后悔和我一起进宫吗?”
“没有,从来没有过。”
然后,我们两个一起笑了,仿佛又回到大学里。
说来也奇怪,经过这次事情之后,那个李有财对我们明显客气起来。当然我们为求安逸也又孝敬了他点银子。
在这宫里,对方肯收钱,就表示既往不咎。
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她的功劳。
只是,她既然知道,我们在这里,甚至在我们最为困难的时候还出手帮了我们,可是,她为什么就是不肯见我们呢。
宫里每隔一段时间,会遣散一些宫人出宫。
在下月出宫的名单中赫然写着我和悠悠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悠悠进宫才三月有余,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我们啊。
此时,我的心里已经十分明白:这必然是那位国后娘娘干的“好事”。
可是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飞飞,我们出去了,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宁姐姐了?”悠悠问我。
“嗯。”恐怕很难吧。我点头,“悠悠,出去不好吗?”
起码可以不用再见到那个讨厌的太监了。
“好是好,可是,我们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不觉得有点可惜吗?”悠悠问道。
“可惜,是啊,可惜。”我喃喃自语。
我一定要再见她一面,一定。
这天,我们依旧在御花园里。
临中午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装作不经意间,我故意走过去,待靠近时,急忙行礼。
“见过流水姐姐。”
“是你。”
“姐姐,奴婢多谢姐姐上次的救命之恩。”
“你客气了。”
“姐姐,奴婢还有一事想求姐姐。”我急急道:“请姐姐替我捎给口信,我走之前,请务必让我见她一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流水笑道。
“姐姐,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求求你了。”我连忙跪下。
“你这又是何必呢——”她看了我一眼,触及我坚定的目光,缓缓道:“也罢,口信我会替你带到,成与不成,我就不敢保证了。你快起来吧。”
“多谢姐姐。”
晚上,我把我请流水带口信的事情告诉了悠悠。
“悠悠,你说她会见我吗?”说实话,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会的,如果她真的是宁姐姐的话。”
半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悠悠。”
“嗯?”
“睡了吗?”
“没呢,你呢。”
“我睡不着。”我迟疑了很久,终究还是问出口了,“叶宁,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宁姐姐啊――”悠悠顿了顿,说道:“她是一个性格很温和,很会为别人着想,很善良的人。”
“是啊,我想她一定是个很美好的女子。”我喃喃地说道,“不然,你哥也不会忘不了她了。”
******************
几天后的清晨,国后娘娘单独召见了我。
她禀退了左右,诺大的宫殿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你坐吧。”
“不必了。”我想还是站着比较好。
“那,好吧。”她也站了起来,目光悠闲地看着我,眼中的盈盈笑意让我充满温暖。
“你进宫有好几个月了吧?”
“三个月十二天。”
“你的记性真好。”
“我只是记住我应该记得的一切。”
我看着她,接着说,“你是叶宁,我记得你照片上的样子,不会错。”
“我已经告诉过你,本宫不是什么叶宁,本宫是当今的国后娘娘!”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成了国后,但是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我——”
“好了,本宫明白了。你可知道,你这般胡言乱语。按宫里的规矩是可以治罪的。”
“我知道,可是,我知道你不会治我的罪的。”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一份笃定,笃定不会拿我怎么样。
她转过身去,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们走吧。”
“走?”
为什么?
“对,你不是说想见我一面吗,现在见到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在我没有找到我要找的人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她转过头来,苦笑了一下,道:“还是走吧,再不走恐怕永远也走不了了。难道你真的甘心将自己的命运交给旁人?”
什么?难道?
她又说道:“宋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啊!?”我惊呼。
此时,我才想起,是差不多到南唐灭国的时候了。记得当时进宫前,丫丫就曾经叮嘱过我们不要在宫里呆太久。只是到了宫里,和宫外断了消息,宫里为了怕动摇人心,对于宋军攻城的消息作为机密军情被一再封锁。上次我光注意到刺客的事情了,对于宋军是攻城的事情竟然完全没有细想。是以,我根本没有料到宋军会这么快就来。
“很快这里的一切都会属于宋朝,无论什么人,没有例外。”
我知道现在再坚持对我和悠悠没有任何好处,周嘉敏的做法才是对的。
“好,我明白了。我们会离开的。”我转身往外走,临出门时,我停住,缓缓道:“我在汴梁等你,叶宁。”
言罢,我便不再迟疑,快步离开。
******************
望着楚飞远去的身影,周嘉敏,这位南唐最后一位国后娘娘轻叹:“自由真好!我好羡慕你啊,沈嘉。”
******************
很快,三天后,我们随着其他被遣散的宫人,一起出宫去了。
我们回到了客栈,丫丫正在那里等我们,三人商议之下,决定去汴梁。
由于双方战事一触即发,多日来一直城门紧闭,无法出城。
我倒也不着急,对于这段历史,我还是略知一二的:此番宋军的主帅乃是大将曹彬,此人为官正直,为人颇具正义感,这次攻下南唐,只会将李煜一行人带回汴梁交由宋帝赵匡胤处理,绝不会掠城扰民。
因此,我们暂且在小客栈住下,待宋军退后再行出发。
几天之后,宋军攻城,势如破竹,懦弱的李后主甚至没有自杀殉国的勇气,选择投降,公元974年农历十二月(公元975年),国主李煜“肉袒”请降,南唐灭亡。
金陵卷完结
第一章 搭船风波
“终于可以出城了,YEAR!还是这里的空气好啊,啊!”悠悠伸伸懒腰,感慨道。
“是啊,悠悠姐姐,哦,对了,皇宫里面好玩吗?”
“好玩?闷都闷死了,你说是不是,飞飞?”
“飞飞,飞飞?你怎么了一直不说话?飞飞!”
“啊!”我吓了一跳。
“飞飞姐姐,你没事吧?”丫丫有点为我担心。
“她能有什么事啊,丫丫,我告诉你,你的飞飞姐姐整天只会胡思乱想,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别管她。”
“对了,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如何去汴梁吧!”我找了个话题。
“这还用说,当然是坐飞机了。”
我晕!
“飞机?”我笑意吟吟地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悠悠。
“要不乘火车也行啊,就是慢了点,啊?”
“小姐,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这丫头不会是在宫里生病留下什么后遗症了吧?
“状况?”
“这里是古代,没有火车也没有飞机,火车要到清朝才有!!!”
“啊!不会吧!OH,MY GOD!这么惨,那我们该怎么办?”
“丫丫,你说呢?”
在悠悠脑子还没有彻底清醒之前,还是问丫丫比较好。
何况一段日子的相处使我对丫丫的各方面的能力有了相当的了解:她的知识和实际应用能力早已超出其年龄,有些地方就是连我和悠悠也望尘莫及。遇事问她,是个不错的选择。
果然!
“以现在仅有的几种代步工具而言,骑马应该是最快的。”
“不是吧!马,我倒是见过,可是别说骑了,连进它的身,我也不敢啊!”
“悠悠说的对,我们毕竟都是出生在现代,对马作为交通工具的概念还是很陌生的,我们都不会骑马,万一出了什么事,反而糟糕。”
“马车呢?”丫丫又丢了一句。
我摇摇头:“马车太颠簸,我担心悠悠的身体吃不消。”
“那就难了。”悠悠有些苦恼。
“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们顺着悠悠所指望去:是船!
原来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河边。
“对了,我怎么给忘了呢?”丫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我记得这附近有一条汴水,也叫汴河,是直通汴梁的。”
“真的?”悠悠问了一句。
也难怪她不信了,就连我也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当然了!”丫丫说道:“其实说到汴水的开凿者,我一说,你们肯定都知道。”
“是谁啊?”我和悠悠一起问道。
“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隋炀帝啊。”
“隋炀帝,他不是开凿了一条京杭大运河吗?汴河和他有什么关系啊?”悠悠的疑问正是我想问的。
“其实说起来有点复杂,简单地说隋炀帝开凿大运河只是开凿了一段,很多都是前人已经开凿好了的,隋炀帝三下江都,走的就是这条通济渠,也就是汴水,其实说到汴水,实际上是越王勾践所开,隋炀帝只不过是略加疏通罢了。”
“哦!”我和悠悠听得似懂非懂,心里却惭愧得要命,我们两个居然完全不知道,看来我们的历史常识连丫丫的一半都达不到啊,唉,她到底是不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啊,怎么全都知道啊?
坐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由于南唐灭亡,逃难的百姓到处都是。这里的船,十有八九都已经被别人预定了。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只,不是嫌地方太远,就是漫天要价。我们所带的盘缠已经不多了,实在无力单独包下一条船。
“不如,我们去问问有没有人肯载我们一程,让我们搭顺风船的吧!”
关键时候,丫丫的鬼点子总是特别多。
“可是非亲非故的,会有人肯吗?”我还是很担忧,总觉得这主意虽好,但实践起来恐怕很困难。
“我们可以出一部分船费嘛!”
“是啊,试试看嘛!”悠悠也附和说。
既然是想搭船,小船肯定是不行的,只有选大船了。
眼前只有两艘大船。
第一艘,悠悠已经去问过了:不行!
剩下的一艘,在众人期盼的眼光下,我知道:
只好我去了。
“哎!”我长叹一声,鼓起勇气:
“请问——”没人应我。
悠悠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问左边的那位像是家丁的人。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这位小哥(希望我的称呼得体),请问可以让我们搭船吗?”
“搭船?”
“是啊,我们兄妹三人想去汴梁,不知能否行个方便,我们可以出船——”
“不行。”
生硬的两个字硬是把我的那个“费”字给顶了下去。
我沮丧的走了回来,对着悠悠和丫丫摇摇头。
三人苦叹一声,只好另外再想办法了。
“三位请留步,三位——”正欲离开时,忽闻后面有人叫我们。
一人追来,真是刚才拒绝我的家丁。
“我家主人说可以让三位搭船,三位请上船。”
我们真是喜出望外,跟着他上了船。
“这就是我家主人。”
我满脸笑意,正欲答谢,待要开口,却愣住了:竟然是他!
我呆住了。
他,居然和我在宫里遇见的那个神秘人长得一模一样。他和他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呢?如果不是,为什么长得如此相似。不,不是相似,而是相同!
如果是,那么他为什么一会儿出现在皇宫,一会儿又在这里?他到底是谁?
我现在惊讶的程度绝不亚于当初见到周嘉敏时。
晕倒!
这到底是个什么时空啊,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呢?
先是叶宁,接着是赵丰(他刚才自我介绍时说的)。
楚就,你到底在哪里啊?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却偏偏先要面对这种糟糕的状况?天呐,我该怎么办?
“楚姑娘,楚姑娘!”
“啊!”
是哪个白痴?在我想事情的时候来打扰我,把我吓了一跳,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很不道德的吗?
“啊,是赵公子啊!”
又是他,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赵公子,刚才真是多谢你肯让我们搭船了。”
算了,好歹人家让我们搭顺风船,而且又不受我们船钱,还是先道个谢吧。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楚姑娘不必这么客气。”
接下来我该说些什么呢?
想起刚才的介绍:
“在下赵丰。是大宋商人。现下要回汴梁。”
“我叫楚飞,这是舍妹楚悠,这是三妹,丫丫。”
老实说,他的介绍真的是滴水不漏,除了知道他的名字,是宋国商人以外,其他一无所知。到底是不是他偷的城防图,他是不是个间谍啊?说到底,人家让我们搭船已经很够意思了。我似乎不该太贪心噢,唉,该死的好奇心啊。
“楚姑娘,楚姑娘!”
“嗯?”糟糕,我又走神了。
“对了,悠悠容易晕船,我去看看她。赵公子,先失陪了。”
不待他回应,我便急忙开溜了。
我知道这么做很没有礼貌,可是,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问他,还是先撤吧,省得乱说话,惹麻烦。
进得船舱。
悠悠那丫头别说晕船了,我看她的精神好的可以打死一只老虎。
走到她面前,端起她身旁的茶杯,闻了闻,问:“龙井?”
“错!”
呀!不会啊,不是龙井?
悠悠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的说道:“是极品龙井!”
我晕!
“那还不是龙井?”我有些火冒地白了她一眼。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又来戏弄我!
悠悠不理我,继续品尝她的龙井。
“飞飞姐姐,我替你泡杯茶吧。”还是丫丫比较讨人喜欢。
“丫丫,我现在不渴。”
“那就多谢了。我还不够喝呢!”悠悠懒洋洋的说。
我狠很地瞪了她一眼。
悠悠似乎也知道自己太过分了,马上换了一副“嘴脸”:“飞飞,别生气嘛,你向来喜欢‘铁观音’,何必与我来争龙井呢?这样吧,下次,我请你喝最好的‘铁观音’。”
真是拿她没办法,谁让她是我最好的死党呢,只好算了。
我对着悠悠苦笑了一下。
我和悠悠之所以能够成为知己好友,茶也起了催化剂的作用。
她偏龙井的清香,我喜铁观音的苦。
我们都是一日无茶不能活的超级大茶客。说实话,来古代三四个月了,一直忙的要命,根本没有闲情逸致喝茶。
哦,对了。
“悠悠,你这龙井从哪里来的?”我不记得我们买过茶叶啊。事实上,由于经济危机,自出宫以来,我们都是能省就省。
“是赵公子派人送来的。飞飞,你是知道的,我一上船,就头晕。我本打算让丫丫替我随便去买些茶叶的。”停了一下,她又说:“那位赵公子人真好,一听我要喝龙井,就派人把茶送来了。对了,这龙井真是好茶,我以前可是从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西湖龙井茶啊。”悠悠极爱龙井,对其鉴别能力更是极强的。她说是极品绝对没错。
只是,那个赵丰到底是何方神圣呢,对于我们这种搭船的人连给的茶都这么好,出手如此阔绰?
我有些糊涂了,算了不想了,就当他有钱人摆阔气吧。反正又不要我掏钱。
第三日清晨,船靠岸,由于去汴梁路途遥远,一路上,都要进行各种补给。
赵丰的几个家丁上岸去买东西了,悠悠和丫丫也跟了去。少了两只麻雀,我倒乐得清闲。
第二章 梁上君子
走在河岸边、徐徐清风拂面,是很快乐的。
来到这个时空这么久,整天忙着找楚就,从未像今天这般亲近大自然,心情豁然开朗。而且这里的空气比现代清透地多。我开始爱上这里了。
“楚姑娘,好兴致啊!”
“是赵公子啊!”
不知怎的,见到他,心里总是有些发慌,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我先道:“真是谢谢赵公子了!”
他竟然哈哈大笑,道:“谢我,又是为了搭船的事?楚姑娘,你已经谢了我三次了。”说完,他又笑起来。
“不是。”
“不是,这次是谢你的茶叶。”
“那茶叶还能入口吗?”
“悠悠说是极好的茶叶。”
“那你呢?”
“我?”
“是啊,你觉得这茶如何?”
“我?”我笑了笑,说:“我不怎么懂龙井,所以……”
“那楚姑娘喜欢喝什么茶?”
“铁观音。”
……
聊了好久,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临近中午悠悠和丫丫抱着大包小包回来了,我便与她们一起进了船舱,收拾东西。
午饭后,悠悠说要睡午觉,丫丫又躲进厨房,称要给我们个惊喜。我贪图散步的闲适,又去湖边散步。
不知是否是凑巧,居然又遇见赵丰。
“赵公子。”
这次终于换我先打招呼了:“我——”
“楚姑娘该不是又要向我道谢了吧?”
“啊,不是啊。”
其实我是想谢谢他丰盛的午餐,自打搭了他的船,一日三餐有人提供,他的那些家奴待我们个个如同上宾,倒让我们有些受宠若惊了。这下被他说破,我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其实,说到谢,我倒是要多谢楚姑娘才是。”
“谢我?”我有什么好谢的,在他这里白吃白住,难不成他还要谢我?
这我倒要犯迷糊了。
“上次在南唐的皇宫里,多亏楚姑娘出手相助,我才免于一难。”
真的是他!!!
这几天,他一直不提此事,我猜想或许是自己弄错了,毕竟天下相似之人也是有的,未尝料到竟果真是他。天呐,天下真的有如此凑巧的事吗?
“哪里哪里,我只是指了一下路而已。”
“你的一句话却救了一条命,真是一语抵千金啊!”
“公子过誉了,我愧不敢当。”
既然他开了头,看来我可以揭开心中疑团了。
“赵公子,你怎么会在皇宫里的呢?”我试探性地问他。
“不瞒姑娘,在下家中世代经商,祖上有件代代相传的宝物,名为‘五彩龙珠’。这是件稀世珍宝!几十年前,家中遇盗,珍宝失窃。自此我便一直追寻其下落,从没有停止过。几个月前,我打听到这件宝物已流落到南唐宫廷中。不得已,我只有潜入宫中一探究竟。没想到,被大内侍卫发现,多亏楚姑娘,我才免于一难啊!”
“原来如此。那赵公子,你是否找到‘五彩龙珠’了呢?”
难道我猜错了?
“哎,去皇宫找好比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啊!”
他叹了一口气,道:“至今一无所获。”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相信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找到‘五彩龙珠’的。”
“但愿如此。”
“那‘五彩龙珠’到底是什么宝物啊?”
“其实是五颗夜明珠,若是晚上,将其置于暗室,室内必定亮如白昼。”
“想必那番景象一定很美。”
我有些心驰神往。
“不错。”赵丰点头。
我想一定是我猜错了,整天疑神疑鬼的,想象力丰富了点。就是啊,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碰到一个变成周嘉敏的叶宁已经是很罕见了,怎么可能在让我碰到一个间谍呢?呵呵,看来是我多虑了。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起来。
丫丫唤我去试菜,我去了厨房。小管家婆做的菜十分可口,尝了几下,竟舍不得停口了。结果:被人从厨房里赶了出来。
妹妹怎么可以赶姐姐呢?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回到房间,悠悠刚醒。
“下午又到哪里快活去了?”
“什么话?我刚才只不过去散步,这也不可以啊?”
“散步?不是吧?从中午散到现在?你倒满有心情的!”
“你呀!又来损我。我刚才确确实实是去散步,后来遇见了赵丰,就聊了一会儿。”随即把赵丰的事告诉了悠悠。当初在皇宫里,我就曾告诉过悠悠碰到神秘刺客的事情。只是没有告诉他,我怀疑赵丰就是那个刺客。毕竟叶宁的事情在前,又加上个赵丰也太凑巧了点。
悠悠扑哧一笑,道:“没想到,英俊阔少爷却也是梁上君子。”
“小姐,拜托你留点口德好不好?好歹人家让你白吃白住的。”
“所以啊,我才尊称他是‘君子’啊!总比你好,把人家当成是间谍。”
“你,死丫头,我也是怀疑啊嘛。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我“哼”了一声,被过身去不理她。
“好好好,我认错,总行了吧!”
果不其然,这个丫头的脾气,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我忍住笑,说:“好了,我决定原谅你了。”
“呵呵!”这下悠悠忍不住,倒先笑出声来,“飞飞,你觉得赵丰怎么样?”
“他为了家传珍宝,不惜孤身犯险,潜入皇宫,由此可见:他是个不简单的人!”我中肯的说,虽然赵丰的话打消了我的疑虑,但是并不表明他是个普通的商人。
“切!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你觉得他为人怎么样?”
“人,很好啊,乐于助人。”
“还有呢?”
“还有什么?”
“哎,真是对牛弹琴!”
悠悠一副失望的表情让我很是不解。
很多事,我没有觉察到,悠悠却早已发现了。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几天后。
悠悠又病了,躺在床上。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悠悠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再加上在皇宫受得刺激,她的身体时好时坏。我曾想过让她先回去,但是被她坚决的拒绝了,口气强硬,毫无商量的余地。哎!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去厨房端药,走在船上,发觉今天人特别少,有种冷冷清清地感觉。
中药总是苦的,这个时代落后到还没有西药。
看着悠悠皱着眉头喝药,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家都到城里去了吧?”悠悠问我。
我点头道:“是啊,好不容易靠岸一次,连丫丫也去了。”
“那你呢,你怎么不去?”
“我?算了吧。留在船上陪你也很好啊!”
“那你不是很闷吗?”
“有悠悠在,怎么会闷呢?”
悠悠笑了,正待言语时——
“飞飞姑娘,悠悠姑娘!”
赵丰来了,他向我和悠悠打了个招呼。
接着说:“我正想去城里转转,两位姑娘是否肯赏光同去?”悠悠道:“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还是不去了。飞飞,你去吧!”
“我还是留下陪你。”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干嘛要你陪?”
“原来悠悠姑娘身体不适啊,飞飞姑娘,这附近的城里有位白大夫,医术高超,不如去请他过来给二姑娘瞧瞧?”
“是吗?那太好了!”
我眼前一亮,便和赵丰走了。
第三章 进城闲逛
城里果然十分热闹。
我无暇逛街,急着去找大夫。
赵丰笑道:“飞飞姑娘,你别急,既然来了就先好好逛逛。大夫,待会儿再去请也不迟。”
我只好依他。
他带我来到一店门前,应该是茶楼吧!
牌匾上的字勉强认得“清风茶楼”。
我正奇怪:为何他会带我来这里,不觉他已带我上楼。楼上寥寥数人,周围环境倒也清幽,是个不错的品茶之地。
“飞飞姑娘,请!”
茶已泡好,我拿起茶杯,清香袅袅,尝了一口。
“呀!是龙井!”
赵丰微笑点头:“嗯,不错。我本想点‘铁观音’的,奈何问了这里的掌柜,竟然不识此茶,想起你和悠悠姑娘常喝龙井,便自作主张为你点了。”
我这才想起,铁观音属于乌龙茶,介于红茶和绿茶之间。由于喜饮此茶,特地研读相关资料。
据《制茶学》载:青茶(乌龙茶)起源:福建安溪劳动人民在清雍正三年至十三年创制发明了青茶。
现在是宋初,所以找得到铁观音才是怪事呢?
“这龙井也很好,我也很喜欢。赵公子怎么会想到带我来这里呢?”我淡淡道。
“以前来过这里,记得此处有间极好的茶楼,听闻姑娘喜欢品茶,今天便不由自主带你来这里了。飞飞姑娘莫要见怪才是啊!”
“怎么会呢!”
原来是我告诉他的,哎记性真差!
“飞飞姑娘。”
“啊!”
“我很奇怪,天下之茶何其多,为何姑娘会喜欢铁观音呢,这铁观音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茶呢?”
“我喜欢铁观音,是看中它的苦。”
“苦?”
我点头,“苦得醇,苦得透彻。每每喝它,品位其苦,心中烦恼便没有了。何况品不出苦,又怎么知道甜呢?”
迎上他的双眸,他的眼中有些东西令我心慌。
我这是怎么啦?为什么我不敢再正视他?
“对不起,赵公子,我的话太多了。”
“没有。你说的很精彩。”他微笑着摇头,接着说:“我觉得姑娘见解独特,与众不同,不是寻常女子可以比拟的。真是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听飞飞姑娘侃侃道来,我倒也想品品那铁观音了。”
“赵公子过奖了,飞飞愧不敢当。”
你喝的到才怪,现在还没有呢,除非你也来个穿越,哈哈!
出了茶楼,我们便漫无目的地闲逛,随意进了家古玩店。
“赵公子,好久不见。快请进!”
掌柜过于热情的表现,使我知道赵丰一定是这里的熟客。
满脸笑容的掌柜把我们迎进了内室。
掌柜的取出他所谓的珍宝供赵丰挑选,我略看了一下,不过是些古董瓷器。对于这些,我即不了解也无兴趣,便起身浏览屋中的其他“宝贝”。
一件白色的玩意儿把我的视线给定住了,走进一看:是一只白色的手镯。拿起掂掂分量,应该是纯银做的。
小巧玲珑的样子很讨人喜欢,周边的一圈花纹很别致也很漂亮。虽然我不怎么喜欢金啊,银啊的,不过为了它我可以破例一次。呵呵!
我试了一下,不大不小,正合适!
我把玩着这手镯。
“好精致的手镯啊!”或许是我太入迷了,未觉察赵丰竟已走到我身边,他一说话,把我吓了一跳,手中的镯子滑了下来,还好被他接住。
好险!
他拿着手镯,问掌柜的:“这镯子多少银子啊?”
“赵公子真识货,这个银镯子据说是以前宫里的娘娘用过的,几个月前才到我手里。赵公子您要的话,300两!”
300两?
我晕!
就算买一个金手镯也不用这么贵吧!
我,悠悠和丫丫三个人的盘缠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那——”
“那我们再看看!”
我打断了赵丰的话,未待他反应过来,我已经从他手里拿过镯子,置于原处,转身又去看别的珍宝了。
赵丰对我笑笑,竟然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出了古玩店,时间不早了。我惦记着悠悠的病,提议去找大夫。于是,我们便往城西走。行至一半。
“哎呀!”
“怎么啦?”
“糟糕,刚才忘记去钱庄了。”
“很重要吗?”
他点头道:“对,很要紧。是生意上的事,今天务必得办妥。”
“可是——”
大夫住在城西,而钱庄远在城东,这一去一回,必定是要花费很多是时间的。到时城门早就关了。今天就出不了城了。
赵丰的事,我想真的很急,而悠悠的病又不得不看大夫,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飞飞姑娘,烦劳你自己去找大夫,我去钱庄办事。城门关闭之前务必在南城门口见面,你看这样可好。”
“好!”
南城门口。
一会儿工夫,赵丰便匆匆赶来。见我一人,问道:“大夫呢?”
“不在家。出诊去了。”我淡淡道。
不在家——
才怪!!!
想到那个混帐医生,我便气不打一处来。
脑中不由得又想起:
“什么,要出城?哦,轿子呢?”
“啊,轿子?我马上去雇。”
“实在是太远了!我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方便。哎……”
“大夫,救人如救火啊!轿子我可以马上去雇,请您务必要——”
“阿三,送客!下一个!”
“是。姑娘,请吧!”
……
“飞飞姑娘,飞飞姑娘!”
“啊!”
“怎么又走神了?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哦,对了,钱庄的事解决了吗?”
赵丰点头,道:“全都处理好了。”
“那就好!”
回到船上,心中忿忿不平的我,径自回房。
悠悠仍旧躺在床上,脸色还是很差。
那个可恶的家伙!这种人也配当大夫。
“飞飞,你回来啦!城里好玩吗?”
“又热闹,又好玩,可惜你没去!”
我暗暗告戒自己:不要表现出不开心,哪怕是一点点。不要!不要!
“下次再去吧!”
“你感觉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对了,药喝过了吗?”
悠悠扑哧一笑:“小姐,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的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啊?”
“那就一个一个的给我答!”
“OK!我药喝过了,身体嘛,还好吧!对了,你说给我请大夫的,大夫在哪里?该不是玩的太开心,早把我的事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哪有,我去找了,可惜医生不在,大概是出诊去了吧!我还等了很久呢!等的城门都快关了。”
对不起悠悠,我没有帮你请到大夫。
“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
深夜。
悠悠和丫丫已经会周公去了。我去无心入睡,心里闷得发慌,实在受不了了,独自一人来到船头,吹吹风,希望籍此赶去心中得不快!
夜好静,静得很舒服。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打更的声音,两更了吧!
风好冷,这让我想起在南唐皇宫里,那时每天也是深夜去采露水,总是觉得风好冷。就像现在。那时起码我是有些快乐的,可是现在呢?
历史书上不是说古代民风淳朴,人们总是互相帮助吗?我曾经单纯的认为只有土匪,贪官才是真正的坏人。
如今看来,是我太幼稚了。连我都觉得自己很可笑,不是吗?居然会愚蠢的相信医者父母心!
我捡起一个小石头,狠狠地往河里扔。
一块又一块,一次又一次。
许久,感觉似乎好点了,也累了,倦意浓了,才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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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飞不知道,有一个人一直注视着她。
事实上许多事她都不知道。
当她知晓时,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夜,更浓了。
第四章 惊人决定
次日清晨。
我起得很早,为了不打扰悠悠,我去岸边散步。
一月初,已经入冬了,天气已经有些寒意了,在手上呼了口气,揉搓着双手取暖。走在岸边,有种萧条的感觉,心也随着这天气沉寂下去。
来古代快4个月了,始终没有找到楚就。有时,我真得怀疑是否可以找到他?
去汴梁,寻着了叶宁,真的就可以找到楚就了吗?或许叶宁真的不知道楚就的下落呢?到那时,我该怎么办?
好,就算我真的找到了他,又怎么样?
我和他之间会有可能吗?
如果他知道了叶宁的事,他会怎么样呢?
还会那么执著地爱她吗?还是会选择我呢?
即使他选择了我,我真的要这样的爱情吗?
天呐,我的脑子好乱。
我该怎么办呢?
有谁可以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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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楚飞有很多事都不知道,命运的天平已经开始波动。
或者说一切都往着指定的轨道运行,她,不过是——
最后一个看到结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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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走回船上。
临到房门口,听到里面陌生的说话声。
“这位姑娘气血不顺,恐是水土不服的缘故。这不打紧,我来开剂药方,只要姑娘连服三天,便可。”
往房里一瞄,悠悠躺在床上,赵丰站在一边,还有——
那个见死不救,可恶至极的混蛋大夫!
赵丰对我微一颔首,显是看见我了。
我却转身出了船舱。来到岸上,及至见到那个混蛋滚了,方才回船舱。
刚进房,悠悠便兴奋的将赵丰替她请大夫的事告诉了我。
我附和了几句,借口替她去看药,便走了。
船头。不期然,又遇见赵丰。
“谢谢你替悠悠请来大夫。”
“举手之劳。”
“你的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是难如登天。”
他苦笑了一下。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很简单。100两白银。”
“100两白银?”
他点头,道:“我给了他100两出诊费。对付这种人,只要些银子就行了。”
我哑然。
沉默许久,道:“为了舍妹,害赵公子破费,我真是过意不去。你放心,那100两,我会——”
“会尽快还我。”他笑着看着我,说:“飞飞姑娘,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是啊!”我点头。心中却奇怪他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想姑娘是误会了。”
“误会?”
“是啊,姑娘居然把我当成讨债鬼,这难道不是天大的误会吗?”
“赵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是——”
我急了,我早该知道,100两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我这么说是让他误会了。
“那就好。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银子的事,好吗?”
“可是——”
“一言为定!”
“那好吧!”
我无奈地点头。心里满是感激。只是真的全是单纯的感激吗?总觉得还有些什么别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同时却有些隐隐感到不安:有什么事或许就要发生了……
船边,有一个人影,是一个小孩,其实已经来了很久,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哎——!”随着清清的一声长叹,离开了。
我回到船舱。
悠悠正在吃砂梨,开心地很。
“飞飞,快来吃。这是丫丫今天特地去城里买的。好好吃哦,和我们那里一样甜。丫丫,我还要一个。”
“好,丫丫我也要。”
“别急,都有,我来削。”
替我们削好梨。丫丫吸了口气,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说:“我,我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你说吧!”悠悠啃着梨。好象这已经是第三个了。难道她不怕冷吗?就不怕吃坏肚子。我正在考虑是否要提醒一下她。
“有什么话就说吧,小管家婆!”我又逗她。
“我们离开金陵也有半个月了吧!”
“差不多!”悠悠点头。
“是啊!”我附和。
“我们现在的目的地是汴梁。”
“对啊!”悠悠继续点头。
我也跟着点头。这不是废话吗?丫丫今天总有点不对劲。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原本搭船去汴梁是很好的,可是——”
果然!
“这船总是东绕西跑的,不知要几时才到汴梁。”
“搭便船都是这样的啊,跟着别人走,只要最后能到汴梁不就可以了吗?而且赵公子对我们这么好。”悠悠疑惑地问道。
“可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丫丫说。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好呢?”
我用眼神制止了悠悠要出口的话,抢先发问。丫丫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她想——
“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搭船了。”
“什么?”悠悠吃惊的问。
不错,这才是丫丫真正要说的话!
“我不同意!”悠悠首先反对:“搭船不是很好嘛!为什么要离开?”
“悠悠说的有道理。”
“哈2:1,丫丫,你的提议被否决了!哈哈!”悠悠得意的宣布。
不对,不会这么容易的。虽然和她相处只有短短几个月而已,可是对于她的能力,我是了解的: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想法这么轻易被别人否决。
“悠悠姐姐你说错了,是3:0全票通过!”
什么?这丫头果然是有备而来。
我不语,等待着她的解释。
悠悠显然是愣住了,也没有言语,
“还记得我爷爷送你们来这儿前,你们对我他许下的诺言吗?”
原来是那三个苛刻的条件!
“我记得其中有一项是:只要你们还在这个时空就必须听我的!是不是,飞飞姐姐,悠悠姐姐?”
这丫头果然聪明!
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呢?可恶!
“只要你们留在那个时空一天就必须听丫丫的话!”胡教授的话又在我耳畔想起。
“好,丫丫,我们答应你。离开这儿!”我阻止了悠悠即将出口的反驳,既然一切已成定局,再多的话也是没有用的。
“这里太热了,我出去透透气。”说完,我转身出去。
船头。夜深了,风好冷!
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为什么我的心里竟然有些不舍得呢?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呢?我摇摇头。
对了,明天要去向赵丰辞行。他照顾了我们这么久,该说些什么好呢?他太聪明也太世故,感激的话不适合他。
“飞飞姐姐!”是丫丫!
我回过头,对她笑了笑。
“对不起。”她低下了头,好像幼儿园里多吃了一个苹果的小朋友。可惜,她不是。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
“没事。”不知为什么对她,我总是无法动怒。
这是一个头脑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女孩。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所做的目的是什么?我无法猜透。
但是她绝对不会伤害我们。我的直觉告诉我。
“其实,其实……”丫丫迟疑的说道。
“哎!”她停顿了一下,幽幽道:“以后飞飞姐姐会知道的,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什么意思?待要向她问个清楚时,她已经走了。
算了,问了她也未必会说,她就是这样。
不想说的,逼她也没用。想说的,她总会告诉你的。
这丫头啊,人小鬼大。
第五章 意外告白
次日清晨。
“飞飞姑娘,早上好!”
“赵公子早。”
“赵公子,我有事跟你说。”
“哦,是吗?真巧,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啊?有什么事吗?”
“这个嘛!”他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时的他倒像个腼腆的大男孩,不知是否是错觉,我居然看到他脸红了。他想了想说:“还是楚姑娘你先说吧。”
“那好。”我呼了口气。
“赵公子,打扰了你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要走了。”
“什么?走?”赵丰的脸色大变。
用得着这么吃惊吗?老实说他反应这么大,我微微有些诧异。
“是。”我点头,“出现了一点意外,所以我们必须离开。”
“那你们不去汴梁了吗?”
刚才的慌张只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随即马上恢复了,仿佛往水里扔了块石子,水面很快恢复了平静般,再也看不到波澜。不愧是个生意人。我暗暗赞叹:面具这种东西,我实在是不擅长啊。
“汴梁还是要去的。只是在此之前,要先去另一个地方。”
这样说可以吧!
“哦!”他默然不语。
“赵公子!赵公子!”
这次换他走神了,难得啊!
“啊?”
“赵公子,你刚才说有事要跟我说,是什么事?”
“其实,其实……”这不像平常的他啊!
让我想起了昨晚的丫丫。昨天她也是不正常。
“如果没事,那我要先告辞了,悠悠和丫丫在收拾行李,我要去帮忙。待会,她们会和我一起来向你道谢和辞行的。”
“不,飞飞姑娘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我可以叫你飞飞吗?”
“啊?可以啊。”我有些木呐的点头,就这个啊,有必要特地问一下吗?
怎么最近每个人都怪怪的啊!
“好,那么,飞飞,我告诉你,其实我喜欢你。”
“什么?赵公子,你在开玩笑吧!”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玩笑,绝对是玩笑,一定是——
“不,我说的是真的,飞飞!我喜欢你!这是真的!”
我愣住,无言以对!
“从皇宫你救了我以后,从你对我说那句让我吃惊的‘彼此彼此’之后,从我再次在船上遇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飞飞,你知道吗?你是此生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我真的喜欢你。”
天呐,这是什么状况,怎么会发生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呢?我该怎么办?
“赵公子,其实——”
“这个,”他取出一个东西。
竟然是那天我在古玩店看中的银镯子。
“我希望你可以收下它。”
“不,我不能。这太贵重了。”三百两啊!
“你不喜欢?”
“不是,赵公子,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还没想好是否要收下它。”我尽量找着合适的词汇,只是,这件事情的太出乎意料了,弄得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他笑了:“那不是说你没有决定不收下它。”
“我——”
难道我答应了,老天啊,你可以告诉我,我刚才说什么了吗?怎么我想不起来了呢?
“不如这样,等你决定不要了,再还给我。”
“我——”
糟糕,只顾着跟他说话了,没想到,他居然已经把镯子戴到我手上。
“赵公子,我——”
我急了,马上去摘手镯,只是越着急,镯子越摘不下来。怎么办,怎么办。
“飞飞,快去收拾行李吧,我想悠悠姑娘她们一定等急了。”他微笑着催促我。
没办法了,他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赵公子,我先告辞了。这个镯子——”
“这个镯子,希望你一直戴着。至于,那个——到了汴梁再给我,你的答案,好吗?”
“这,那好吧。”
除此之外,我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痛恨刚才短路的大脑,极度痛恨。
******************
“好累啊!”悠悠显然累坏了。
我们已经赶了几个时辰的路了。
搭了近一个月的船,我们似乎都有些懒了。
丫丫急着要离开,因此现在我们对所处的地方一无所知。“活地图”丫丫似乎也不是很认得路。当然了,这只是据我和悠悠观察后得到的结论。其实想想,我们也很可耻,两个大女生什么都不知道,居然处处要靠个小丫头来指挥。不过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我们已经对此很习惯了,好在那丫头也没有异议。
哎!只是现在情况好象有点糟糕!
“你们看!前面有个茶铺!”悠悠有些兴奋地叫道。
谢天谢地!
多亏了那个茶铺,我们打听到去汴梁的路。
纠正一下,是丫丫弄清了去汴梁的路,至于我和悠悠——还是不太清楚。
听丫丫说,我们现在在徐州附近,只要过了徐州,再走宋州就可以到达目的地:汴梁了。
虽然不是很理解,不过,丫丫知道就可以了。谁叫她让我们下船的?她是有责任把我们带到目的地的。我心安理得地想着,已经忘记了她只是一个九岁女孩的事实。
******************
走了几天真的好累。现在我们正在所谓的荒郊野外赶路。托丫丫的福,我们租了一辆马车。
赶车的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伯,上了年纪的人了,背有点驼,但是据说赶车技术不错。
尽管马车很颠簸,可是总比走路强。
“驭——”
随着马的一声长啸!
马车停了下来。
“老伯怎么啦?有什么事吗?”我边问边拉开面前的帘子向外张望。
“山,山贼……”老伯的语气抖抖索索的,显然十分害怕。
糟糕!前面是十几个魁梧的大汉。个个拿着明晃晃的家伙——刀。看这阵势,不是山贼还是什么?
“你们几个,下来!”
带头的那个人,用刀指着我们,脸上的狰狞的刀疤,更让人感到恐惧和厌恶。
老伯早就乖乖束手就擒了。我们也乖乖下了车。
“这里有个大美人啊!”
不知是那个混蛋说了一句,引得众人的目光聚焦到悠悠身上。
这次完蛋了,事情大了。该死!我应该让悠悠着男装的。楚飞啊楚飞,你这个糊涂虫!我暗暗着急。
“把他们四个都带到山上去!交给寨主处置!”
“看来这次我们又有奖赏了!”
“对!对!”
山贼的七言八语更增加了我的忧虑。看了悠悠一眼,她显然很害怕。丫丫也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你们几个快走!”
我们这几个人,吓得腿都软了,又怎么走得快呢。就这样,被他们推推挤挤,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他们口中的“山寨”。
简陋的寨门,典型的土匪窝式样。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我看了一下四周,人好多,四周来来回回有几十个人,走来走去在巡逻。
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自己:要逃跑。好象不是件简单的事!
第六章 山寨惊魂
我们被押到了大堂。
所谓的寨主,约有六十来岁,是个魁伟的人,很有气势,当然了,能做到山大王的当然不可能是个糟老头啦。
不过最有趣的是他脸上得两道疤,难道这年头,山贼都时行以疤为帅的?是否以后山贼们可以考虑下以刀疤作为标记呢?刀疤寨,这名字不错吧。哈哈!
大堂左右两侧有零星几人,左侧的三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故都坐在位子上。这么老也当山贼啊?他们还拿得动武器吗?
至于右侧的五个人,除右首那位坐着外,其余都站着。都是些二三十岁的少年,长得人模狗样的,抱歉,谁叫你们是山贼的,用这个形容词不错了。刀疤南就站在那里。最可恶的人!
“老大,这是我们刚从山下劫来的。”
刀疤男的话成功地拉回了我的思绪,要知道我们现在是被劫持中,我怎么可以胡思乱想呢?抱歉,习惯了。
双刀疤寨主(不好意思,这是我给他起的绰号,先凑合着用用吧)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眼睛一直盯着悠悠。
难道他是哑巴?我有点恶毒地想。
讨厌的眼光老是追随者悠悠。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老大,这个姑娘真漂亮啊!”
“嗯,不错,不错!”
“老大,不如您娶了她吧!”
“是啊,老大,您正缺个押寨夫人呢!”
“是啊,老大!”
“就是就是!”
众人纷纷附和。
不是吧,那个老男人可以做悠悠的爸爸了
“不行!”
我的声音成功的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厌恶的目光,鄙视的眼神。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小子,识相的话,就滚一边去!”
“这小子该不是她的情郎吧?”不知谁说了一句。
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果然!那个老男人对着我看了一会儿,眼神极为不善,我被他看得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然后他吐出几个字。
“把他拖下去,宰了!”
原来他会说话的呀,只是,你用不着这样吧,一开口就是要杀我?老大,你的话,还真值钱啊!
难道,我今天就真的要命丧于此吗?
“不可以!”这次换悠悠开口了,“你们不可以杀他。”
悠悠,你这么说恐怕只会让我死得更快。
果不其然,那个双刀疤寨主嘴巴动了动,又要开口了——
“他,他是我哥哥,真的,他是我哥哥,求求你不要杀他。”悠悠抢在他之前,提前开口,而且是深泪俱下,一下子跪倒在地:“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哥哥。”
“老大,既然他们是兄妹就算了吧!”
说话的是坐在右侧的那个年轻人,看来在这里地位很高。满脸笑嘻嘻的,明明是个很亲切得人,可是他的眼神却很锐利,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想来山贼也没几个是善人。
“好,就看在军师的面上。”几句话,我的小命保住了。
我呼了口气,几乎瘫倒在地。
我和悠悠,丫丫被关在地牢里,至于那个倒霉的车夫则被关在了我们隔壁。
过了一会儿,来了几个人,为首的就是刚才在山下打劫我们的刀疤男,他们要带走悠悠。
我慌了,问道:“你们要把我妹妹带到哪里去?”
“小子,你有福了,我们寨主看中你妹妹了。”
我脑子“轰”地一声,难道刚才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走,我不走。”悠悠使劲拽住我的手,不肯跟他们去。
我急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用力拉住飞飞的手,不让她离开。
“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嫁给了我们寨主,你们就成了一家人了,到时候什么事不都好商量了。”刀疤男说到。
“我不嫁,我不嫁。”悠悠急道。
“求求你,我妹妹还小,不想嫁人。”我苦苦哀求他们。
“哼,这事可由不得你们。”刀疤男脸一拉,指挥着几个手下,硬是把悠悠给拉了出去。
“飞飞,飞飞救我”悠悠还是被他们带走了,她的声音回荡在牢房里。
我摊到在地,怎么办?我该做什么?
悠悠,你千万不能出事啊!!!不可以,不可以。
“飞飞姐姐!”是丫丫在叫我。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不知何时,丫丫坐到我身边。
我摇了摇头。
“不必自责,丫丫这不是你的错。”
事到如今,怪丫丫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可是——”丫丫显然很自责。眼泪在她眼睛里打转。
我看了,有点心疼,叹了口气说道:“丫丫,我不怪你,真的,姐姐不怪你。听我说,我们现在该做的是想想有什么办法救悠悠,不是在这儿自责,你说对吗?”
我摸摸丫丫的头,安慰她。丫丫点点头。
“那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这——”
是啊,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悠悠,这会儿该不会真的和那个双刀疤寨主成亲了吧,千万不要阿!
唉,说到底,我和丫丫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如今又被困在地牢里,什么也做不了。
楚就,都是你不好?如果悠悠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谁?”
一个人影在牢房外,看押我们的山贼,只问了一句“谁”就倒下了。
我看清了,是一个蒙面人,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装,看这身型,是个男子,只是由于蒙了面,看不清他的面容。
接着,那个人在山贼的身上摸索了一下,待他站起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钥匙。
他用那钥匙,打开了牢门。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嘘,别出声,跟我走!”
我和丫丫对看了一眼,有些迟疑。
“想活命就跟我走。”他催促道。
“走吧!”丫丫拉拉我的衣角。
我点点头,拉着丫丫走出了牢房。
“等一下。”看他就要走出这里,我急忙喊道。
“怎么啦?”
“你可不可以,把那边的牢房门也打开。那个人跟我们是一起的。”我指了指牢房里的那个车夫。毕竟人家也是受了我们的牵连。如果扔下他不管,他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真麻烦。”蒙面人嘀咕了一句,还是取出钥匙,把那门给打开了。
车夫连滚带爬的从牢房里出来,嘴里连连道谢:“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蒙面人没有理他,只顾往前走。于是,我们三人跟着蒙面人,走出了地牢。
他对于山路似乎驾轻就熟,带着我们避开了守卫,绕了半个时辰的山路,终于到了山脚下。
“谢谢你救了我们,请问您尊姓大名。”
“不必管我是谁,你们快走就是了。”
“可——”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走了。他的轻功很好,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呀!糟糕!悠悠还在山上呢!
我回过头对丫丫说,“丫丫,你和老伯先走,我要去山上一趟。”
“可是,飞飞姐姐,山上那么危险,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你又要回去,恐怕——”
“是啊,姑娘,你这好不容易逃了下来,怎么又要进那狼窝呢?”老伯也在一边劝我。
“老伯,丫丫,我必须回去,悠悠还在山上,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飞飞姐姐,可是——”
“没有可是,丫丫,我必须回去。”
“那好吧,我和你一起去。”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第七章 新的伙伴
“不行!”
“为什么?”
“你还只是个孩子!”
“我已经不小了。”
“你刚才也说了,山上危险。如果你跟我去,到时,我又要找悠悠又要照顾你,恐怕你会拖累我。”事到如今只能这么说了。
“听话,丫丫你和老伯先走,我找到悠悠就去追你们好吗?这样吧,我们说好,如果大家真的失散了,就在汴梁会合。”
“是啊,小丫头,你就别给你姐姐添乱了。还是先跟老头我一起走吧。”
“老伯,请你帮我照顾丫丫。”
“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这孩子的。”老伯向我保证。
“飞飞姐姐你一定赶上来啊!”
“好,我答应你!”
言罢,我便急急往山上赶,再也不去看他们。
走到半山腰时,就看到山上火光冲天,显然是着了大火。
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里担心悠悠,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不好,只顾着往前跑了,却没发觉,迎面来了许多山贼。我不由得大惊失色。
不对,他们好象不是来抓我的,而更象是在——
逃跑!
出了什么事吗?
“啊!”在我快失去知觉的那一刻,我看到有一个人拿得棍子。边上还有一个人拿着刀向我砍来。
*******************
焦焦的,有点香,什么味道?
饭烧糊了吗?今天不是我作饭啊。
“你醒了?”
我睁开眼:一个青衣男子,他正烤着兔子——香味的来源。
“你是谁?”
“小兄弟,你不认识我了?我可记得你叫楚飞哦!”
他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不认识他呀!我好像还没有出名到随便来一个人都知道我的名字的地步吧。
我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哪里见过他?
“我叫任翔!”
任翔?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似乎在哪里听过。
“那——哥,你觉得那个任翔怎么样?”
“你不觉得他很厉害吗?一个人就把两个强盗给解决了。”
悠悠的话又在我耳边想起。
哦,是他!我们刚来这个时空时救过我们的白衣侠士。
“原来是恩公啊!”
“总算想起来了。”他的一脸笑意让我很不好意思。
人家救了我,我居然不记得他了。
“对不起,恩公,我一时忘记了。”
“没什么,都过了这么久,不记得也是人之常情。”
“哦,我怎么会在这儿?”
我记得我是要去山上救丫丫的呀,怎么会在这树林里呢?
“前天,我在‘霸王山’上救了你。”
“霸王山?”我皱了皱眉头,好土的名字,又难听,又没有新意。
他点头:“当时,有人把你打晕了,正想杀你。我正巧看到,就救了你。”
“哦。”我点头,等一下,“前天?”我瞪大了眼睛,那我不是昏迷了两天?
“是啊!”他点头。
“那你怎么会在哪里?”
“我听说那山上的寨主为非作歹,所以以借和他比武为名,想去教训教训他。没想到,碰上官府正派兵绞匪。”
“你和那个寨主比武了吗?”
“没有。官府这次请了江湖人士对付他,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真的?”我心里一阵雀跃,照时间看来,悠悠应该还没有和他成亲。
“是啊。官府为了以尽效尤,张榜说要鞭尸三日。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
“不用了。不用了”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我要找的是悠悠,要不是担心悠悠,他的生死我才懒得管呢。
“那现在山上……”
“现在?那里?恐怕是一片废墟咯!”
“啊!?”
“你怎么啦?你为什么会在那里。我记得你还有两个妹妹啊?她们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我——”想到这里,我真想放声大哭,不过,看看我的着装,好像我现在是个男孩子,有一句话就什么来着,对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算了,还是不哭了,省得被人说我娘娘腔。
我清清嗓子,把我们遇到山贼的事原原本本全都告诉了他。
“哦,是这么回事。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找悠悠。”
丫丫和老伯在一起,安全不成问题,更何况,那个小丫头精明的很,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只有悠悠,想到悠悠,我就一阵心痛。当时,我不该放手的。不该让他们带走悠悠的。
“好。”任翔站起身,走到柴火边,取下架子上的那只兔子,递给我。
“嗯?”我不解,茫然地看着他。
“先吃饱,然后再去找人。”
我笑了,接过兔子,好香啊,我大口大口啃起来。说实话,我确实饿坏了,从被他们抓住开始,我还什么都没吃过呢,恩,烤得确实不错,有点水平。
下次有机会一定要让他再烤给我吃。我坏坏地想。
*******************
那里果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什么人也没有。
“悠悠,悠悠!”我东走走,西看看,大声叫道。
没有人回答我。昨天还是很热闹的土匪窝,今天已经一个活人都看不见了。
地上有的只是尸体。
“哎!”我叹了口气。
“我想你妹妹应该是离开了。”
“啊?”我眼睛一亮。
“我听官差说的。他们攻下了这里自然是把那些抓来的无辜百姓给放了。”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还不是一样?”
“嗯?”
“你不亲眼见一下会死心吗?”
他说的没错,就算他早告诉了我,我还是要来这里找一下的。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问我。
打算?是啊,我该怎么办呢?
许久,我道:“我要去汴梁。”
“汴梁?”
“是的,我相信只要悠悠还活着就一定会去汴梁的。我要去那里找她们。”
哎,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孤身上路,哎!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啊!更何况,我是个路盲,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这下可怎么办呢?
正当我为去汴梁的事发愁时,任翔的话,让我眼前一亮。
“我正巧要去汴梁附近办事,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小兄弟意下如何?”
太好了。可是,他是个男的,终究不太方便。但是如果没有他同行的话,恐怕我从今年走到明年还是在原地打转。
该怎么办呢?
……
有了——
“恩公的提议很好,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恩公能否答应?”
“小兄弟尽管说。”
“在下自小便是家中长子,只有两个妹妹。一直希望有个哥哥。恩公多次相救让我心中敬佩的很,不知我是否有此荣幸,可以与恩公义结金兰呢?”
言罢,我就盯着他,看他的反应。
“哦!小兄弟不说,我也正有此意呢。”
出乎意料地是,他竟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那太好了。”
耶!成功!
于是我们就在此结了义。当然了,我是弟弟,他是哥哥。
*******************
“哥,我累了。”
“那好,阿飞今天我们就在这镇上过夜吧!”
“好!”
没想到,有个哥哥是这么的幸福,自从跟任翔,哦,不对,现在该叫“哥哥”(说实话,还是有点不习惯啊。)结义后,我真是太幸福了。
不但衣食无忧,而且又不必怕那些强盗土匪。岂止是不必怕啊,根本是他们怕我们才对,一路上,我跟着哥哥行侠仗义,真是出尽了风头啊。
悠悠你有楚就这个哥哥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现在这个哥哥可不比他差呦!有机会,一定要让你见见我这个哥哥,到时肯定羡慕死你。想起那时她提起任翔时那副崇拜的表情,我就觉得好笑。
第八章 神秘女子
“参见主人。”
“四少爷怎么样了。”
“他正往汴梁的方向去。”
“哦?汴梁?”
“是的。而且他身边还多了个年轻男子。”
“是什么人,有什么来历?”
“是四少爷在途中结识的,两人还结拜了金兰。属下仔细查过,此人无门无派,从未在江湖中走动过,应该不是江湖中人。”
“那他和朝廷有关系吗?”
“属下未发现任何他与朝廷中人联络的迹象。”
“哦!那你就继续跟着四少爷,还有要密切监视他身边的那个人,有什么情况,马上向我报告。”
“是,主人。”
*******************
“哥,我帮你把床铺好了。”我笑呵呵地说。
“谢谢你,阿飞。”任翔点点头。
“没事。你是我哥嘛。”
“赶了一天的路,看来你也累坏了,快点去歇着吧,明早还要继续赶路呢!”
“那我就回房了,哥,晚安!”我冲他摆摆手。
任翔对我笑了笑,算是回应,哥哥就是这点不好,喜欢装酷。
回到房里,收拾了一下行李,我就睡下了。今天好累啊!
*******************
任翔房中。
任翔把剑挂在墙上,准备睡觉。
突然他停住了。转过身去,对着门口,缓缓道:“我知道你来了,出来吧!”
房门“咯吱”一声打开,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
他取下了蒙面巾,竟是一个年轻女子。
女孩约摸二十多岁,皮肤黝黑而暗淡无光,充满了沧桑感,眼神中透着淡淡地悲哀,或许她原本是个很美的女孩,只是现在的样子却让人觉得心痛。在她的身上可能发生过很多事情吧。
“好久不见了,你好吗?默儿。”任翔微笑着,语气带着一丝察觉不到的亲昵.
“我们是好久没见了,我是该叫你任翔呢,还是该称呼你一声——”
“叫我任翔吧,那个称呼对我来说只是一道痛苦的枷锁而已。”任翔很快打断了默儿的话,似乎很怕听到女子未出口的那几个字。
“哼!是吗?坐享着荣华富贵的你,也会有痛苦,太可笑了。任翔,你真是虚伪。我从未想到你是这么一个虚伪的人。”
“哎!”任翔叹了一口气,道:“默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韩——”
“你给我住口,你没有资格提先父和亡兄的名字,你没有资格,没有,没——有——”说着,她竟哭了出来。
“默儿。”任翔想要走过去。
“你不要过来。”
她推出一只手,阻止了他的脚步。用另一只手拭去了眼泪,看着他。
一字一句的说道:“今天,我是来和你做个了断的,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了,我一定要杀——了——你,任翔!”
出乎意料地,任翔笑了。
他的笑容明亮而带有朝气,
他站在树下,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孩的头,微笑着说:“默儿不哭,默儿乖。”
女孩还是“呜呜”地低泣。他摇摇头,无奈地说:“等一下,我帮你去找你哥哥算帐,让他把小泥人还给你,好不好?”
“真的?”女孩抬头看着他。
他笑着,努力地点头:“真的。我帮你去要。你不要哭了哦!”
“好!”女孩破涕而笑,点头答应。
……
默儿怔怔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大男孩,多年前的那一幕仍然历历在目,只是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命运啊,你为何如此弄人?
“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任翔边说,边转身,走到墙边,取下剑。
“好,那么——开始吧!”任翔拔出剑,长剑出鞘,对着那个女子。
“好。”
默儿也笑了,握着剑,毫不犹豫地朝任翔的胸口刺去。
终于!
她——
刺中了!!!
“哐当——”
长剑落地。
女子仍然握着剑,剑尖已没入任翔的胸口。
血——不断从他的胸口涌出。
白色的衣衫——红的那么醒目!
“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躲!”
眼泪从那个黑衣女子的眼眸中流了出来。
泪水不断地往外涌,如同那血一般,无法停住。
“默儿,再加把劲,你马上就可以完成心愿。”任翔低沉地说道
“杀了我,替你死去的父亲,兄长报仇,替你所有死去的亲人报仇。快——”
“你——,我——”默儿喃喃自语。
外面的雨下得好大,伴随着雷声,晴天霹雳!
“啊——”
“哐当!”
伴随着尖叫声,宝剑落地——
默儿的剑。
“什么人?”
默儿左手握住右手,她的右手上,中了一只飞彪,血流了出来。她咬咬牙,一使劲,把飞彪拔了出来,扔在一边。
“你到底是谁?”她看向飞镖的主人,目光如炬。
“这句话好象是应该由我来说的吧!”
她是谁?
我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嘴上更是不肯让她占半点便宜。
“半夜三更跑到客栈里来杀人,你还把王法放在眼里了吗?啊!——”
糟糕!
任翔的身上满是鲜血!他——
我无心管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越过她,直接跑到任翔的身边,一时间,无数种滋味涌上心头。
怎么办?
他会不会死
我该怎么办?
“你,你没事吧?”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我……没事。”他微笑着,缓缓说道,说话地样子很吃力。
“可是,可是你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我的泪居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好多血,好多血。
“是你,是你刺的,对不对?”
我回过头来,盯着那个女子。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想她恐怕早就不站在我面前了。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她直直地看着我,毫无畏惧。
“是。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他该死。”
“混蛋,我杀了你。”我拾起任翔的剑,就要动手。
“不要,阿飞,不要。”
“阿飞?——哥?”那个女孩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突然,她竟掩面朝外跑去。
我提着剑,想要去追。
“阿飞——”任翔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哥,你的伤怎么样?”我急忙回头去扶他。
我把任翔扶到床上。
“没事,死不了。”他轻轻地笑着说道,“咳咳”地咳嗽了几声。
他的身体一定很虚弱。我慌张地想。
“我去给你请大夫。”
“不用了。这么晚了,何况又下着大雨。咳咳!”
“不。”我摇摇头,他这个样子真的太让人担心了,我一定要去找大夫,我转身欲走。
“啊!”
他竟拉住了我。
“现在不要去,好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出奇地温柔。
“就算要去也等到天亮,现在,咳咳,陪陪我,好吗?”他明澈的眼神中满是恳求。
“恩。”我竟然无法拒绝。
“那,起码让我先取些金创药给你。”
“好。”他点头,“咳咳,我的包袱里有,你替我拿一下。”
“好。”
第九章 伤心往事
血终于止住了——在我一阵手忙脚乱的上药,包扎以后。
“你一定很奇怪吧?”
“啊?”
“刚才默儿听见我叫你时的表情,你一定很意外,对吗?”
我点头,疑惑道:“默儿?她的名字吗?”
“她叫韩默。”他微微点头。
“哦。”
“你为什么不问我呢?”他又问道。
“问什么,为什么要问呢?”我笑着反问。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有些意外。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如果不想说,我又何必问你,让哥哥为难呢。”
“真是个懂事的弟弟。”他又笑了,“那么现在,我想讲个故事给你听,你愿意听吗?”
“我想我会是个很好的听众。”我点头。
“好。故事有些长,你要有些耐心啊。”
“恩!”我点头。
于是,他开始向我讲述他的过去——属于他的秘密。
任翔家中兄弟五人,他排行第四。
大哥,二哥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去投军了,他的小弟弟很小的时候就生病过世了。从小他和三哥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感情也比较好。
任翔那时还有个好朋友,绰号“阿飞”,至于他自己,也有绰号的,叫“阿翔”。
飞翔啊,听到这里,我觉得有点好笑,不过看看情况,只好忍住了。
阿飞有个妹妹默儿。
他们老是在一起比剑,比谁的武功高。男孩子吗,总是比较在意输赢的。
而每每比武前,任翔的三哥总是会教他一些很厉害的剑法,让他们在阿飞面前出尽了风头。
后来,他的三哥也去投军了。
不久,阿飞的父亲升了官,阿飞和默儿跟着他的父亲也走了。
于是,无所事事的任翔就响应哥哥的号召去军营投奔他们了。
再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改变了一切……
任翔突然停了下来,表情变的很痛苦。
我看着他,莫名地觉得很心疼,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过怎样伤心得事情,要让昔日的好友反目成仇,要让那个叫默儿的女孩如此仇恨任翔。他究竟做了什么阿?
许久,他才又开始叙述。
“那年,大周的皇上在北击契丹的途中染病,不得不班师回朝,回到开封后,虽然马上召集名医会诊,终究还是病死了。皇上驾崩后,其子柴宗训登基。可是柴宗训只是个小孩,哪里会治理朝政啊?就在这个时候,皇帝生前最为信任,委以重任的禁军首领赵匡胤发动了兵变,他废掉小皇帝,自己做了皇帝。
(注:1,此处的皇上为:后周世宗柴荣。2,其子即后周恭帝:柴宗训,赵匡胤称帝后,封其为郑王。3,公元960年,后周殿前都点俭赵匡胤(即宋太祖)发动了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建立了北宋)
哎!”
说到这里,任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历朝历代,哪个开国皇帝不是在鲜血中登上皇位的?赵匡胤虽然做了皇帝,可是毕竟他这个皇帝的位置是抢来的,虽然他极力想要兵不血刃地夺取皇位,可惜,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三哥不仅是拥护新帝登基的功臣,甚至还积极参加了兵变的筹划工作。在陈桥兵变一成功,他和赵普(注:赵普:后被赵匡胤封为宰相)就派人和守备禁军的主要将领石守信,王审琦联络,让他们做内应。果然,赵匡胤一率军回师开封,他们就马上开城接应。当时侍卫亲军马步军副都指挥使韩通想要率军抵抗,被我三哥和赵普派回去的先头部队先锋军校王彦升所杀。为了巩固新帝的帝位,做到杀一儆百,三哥甚至下令。”
说到这里,他又停住了,深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密令王彦升灭了韩通一门。韩通就是阿飞和默儿的父亲。”
此时,在我心目中很坚强的哥哥竟然眼中带泪,越说越慢。
那天,当任翔得到消息,匆匆赶到韩家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他找到了阿飞。此时阿飞已经受了重伤,奄奄一息。
“阿飞,你醒醒!”
“你——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
“不用了。我,我,我知道,我不行了。”
“不,你不会有事的,阿飞!你不会有事的。”
“不要哭,你,你不是从来,都,都不流泪的吗?”
“我没有哭,好了,别说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不,不要。我——我,我知道,我不行了,你听,爹爹在叫我呢!我要走了。”阿飞看着天上的星星,眼睛一动不动。
“阿飞,是我对不起你,我没能阻止哥哥他们,我——”
“你不要这么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真的,在我临走之前,我,我,我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你,你可以帮我吗?”阿飞越来越虚弱,说话声音也渐渐轻下去。
“你说,阿飞,无论什么事,我都会替你做的,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去。”
“我只担心默儿。”
“默儿?”
“她逃走了,可是,王彦升带人去追了,我很担心她,你,你可以去,去吗?”
“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默儿的。绝对不会。即使是我哥哥也不行。”
“替我告诉她,让她好好活下去,不要生活在仇恨中。”
“我一定会的。”
“谢谢你,我们,来世再作好,好,兄弟。”阿飞的手渐渐垂了下去。
“阿飞!”
“阿飞!”
“阿——飞——!”
只留下任翔的痛苦呼唤。
*******************
任翔又停顿了好久,我知道他一定很痛苦,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许久,他缓缓道:“我从王彦升手里救下了默儿,默儿恨王彦升,恨我哥哥,也恨我。”
“可是,这与你无关啊,杀人的是王彦升,下命令的你哥哥,不是你啊!更何况你还救了她的命。她没有理由恨你啊!”
“哎——是吗?”任翔叹了一口气,幽幽道:“阿飞,你总是那么善良。”
“难道我说错了吗,哥。”这难道不是事实吗?切,哥自始至终都没杀过一个人,韩默恨他做什么呀?难道,我心念一动。
“我也不知道。或许这就是天意。”他摇了摇头,道:“如果默儿可以象你这么想就好了,哎——!”
我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心中满是悲凉,忽然间,觉得他其实好可怜,好可怜。怪不得有人说每个当大侠的都是可怜的。
第十章 韩默心事
“哥!”
“什么事?”
“刚才默儿要杀你,你可以躲啊,可是为什么你,啊!难道你——”
不可能,不可能。
他点点头,道:“是的。”
“那你不是太傻了吗?”
“我一直以为时间可以冲淡默儿心中的仇恨,让她重新开始生活。可是,阿飞,你知道吗。我的想法太天真。不可以,不可以。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不可以!用鲜血造成的伤害,只有用血才可以偿还。”
“所以你就让她杀你。那是不是说,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但是,我却从他明亮的眼眸中找到了答案。“你这个大笨蛋,大白痴。天下还有比你更傻的人了吗?”
“我知道我很傻,可是——”他的眼睛又湿了。
“阿飞,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不再痛苦,我不知道,阿飞,我真的不知道。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你以为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了吗?默儿真的就能够如你所愿的开始新生活了吗?不,任翔,你错了,大错特错。你死了,你三哥还没死,默儿会继续报仇,去杀你的三哥,所有一切一切跟她家命案有关的人。你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赎清所有的罪过了吗,是的,或许你是解脱了,可是默儿呢,她怎么办,她背上了杀死自己救命恩人的罪过,难道你以为她还可以重新开始生活吗?”
“我——”
“你好好想想吧。”
任翔,他被我的话所震撼了。
我轻轻地关上房门。该是让他自己冷静地思考一下了。而且,我也有事要做。
哥,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终于出现了。我在药店等了很久。这是这附近唯一的一家药店。
我知道她一定会来的。
因为我的暗器上有毒。那飞彪是上次和任翔在救人的时候,顺手从一个无赖身上拿的。我看着好用,就一直带在身边。后来,任翔还教了我一些使用暗器的手法和技巧。
没想到,昨晚果然派上了用场。
我跟着她到了一个破庙。想必这里就是她暂时的栖身之处吧。
“谁?”她的听觉很灵敏嘛,果然有当女侠的料。当然,也可以说是我的跟踪技术太差,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乖乖现身比较好。
“嗨!你好啊!”我先打了个招呼,表示一下友好。
“你是谁?”她冷冷的看着我。
哎,看来我亲切的打招呼方式她不是很喜欢耶!
“我们刚才,哦,不,确切地说是昨晚才见过面,你怎么就把我忘了。默儿。”我故意加重了“默儿”两个字。
“你,原来是你——”
耶,她终于想起我来了,看来我还是很受欢迎的阿。
“这个混蛋!”
我晕!
“喂,小姑娘,说话客气点,还是留点口德比较好。”我对于她给我起的绰号比较感冒。
“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说话间,就要拿剑刺我,可惜——
“啊!”
“哐当!”
“你的手上中了我飞彪上的毒,我想三天之内你是不能再拿剑了。”
“你,你想怎么样?”她很愤怒地看着我。如果眼神也可以杀人的话,现在,我恐怕已是尸骨无存了。
“我是来向你道喜的。”我扬了扬手中的飞镖,示意她不要再对我动坏脑筋,不然,我的飞镖可不介意再扔一枚。
“道喜?”
“对啊,昨晚由于你的英勇无比的举动,终于手刃仇人,报仇血恨了呀!”
“啊!”她吐了一口血,脸色大变,急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你的大仇人任翔死了,知道吗?”
“不,不可能!”
“不,这不是真的。你骗人,你在骗我。”
她发疯似的叫着。
我注视着她,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是真的。
“我没有骗你,你昨晚自己做的好事,怎么不记得了。你仔细想想:是你亲手把剑刺进了他的胸膛,然后血流了出来,好多好多的血流了出来,霎时把他的人染成了红色,全身都——”
“不要说了。”她大叫,并且责怪我:“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去请大夫?”
“我是想救他啊,可是他说,‘不要了,既然默儿想杀我,就成全她吧!’,结果……”
“结果怎么样?”
“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你是说,你是说,他,他,他真的——死了?”
我低下头,不语。
“不,这绝对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又吐血了。
看来她的血倒是满多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傻,为什么?呜——”她哭了,哭得好伤心。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哦!”
我有些好笑,不过看她哭得太伤心了,还是不要笑出来的好。做人要厚道啊!
估计火候差不多了,我也该开始了。
“任翔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好戏开始:
“从前有个小女孩,她的哥哥阿飞有个好朋友。
她总是喜欢跟着他的哥哥和他哥哥的好朋友一起玩。后来他们三个都长大了。这时出现了一件事情,改变了小女孩的一生。
朝廷发生了政变,小女孩的父亲不愿向新主低头,结果招致满门抄斩的厄运。而那个小女孩眼中的凶手竟然就是她哥哥好朋友的家人。
虽然她哥哥的好朋友救了自己,可是小女孩却仍然无法原谅他。
因为……”
默儿的情绪已经明显的平静了下来,她没说话,静静地听我的故事。
“其实小女孩心里一直有个梦:那就是,她希望有一天可以成为她哥哥好朋友的妻子。
但是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小女孩的梦破了,她的心也跟着碎了。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恨他,还是——”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不要,说了。”她又哭了。
我看着她,不禁为之动容,但还是说了下去。
“如果没有深深的爱,哪来这刻骨铭心的恨呢?你说对吗,默儿?”
很多事情只有说出来才可以解决。
“呜——呜——”我走过去,取出手帕,替她拭泪。
“默儿,其实你是爱他的。”
“是,是的。”她竟然扑到在我的怀里,失声痛哭。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好想嫁给他。你知道吗,哥哥说会帮我的,让他来提亲的。可是,可是——发生了那件事以后,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了,不可能了。我怎么可能和刽子手的弟弟在一起呢。我怎么可能嫁给他作妻子呢?我好绝望,我不知道我可以做些什么。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杀了他,就可以结束一切。可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现在,他终于死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开心呢,我好难过,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啊!”
“哎!”
哭吧,哭吧,尽情地哭吧!只要通通哭出来就好了。
“我好后悔,我真的不是想杀他,真的没有。”
哭了许久,她停住了,伸手去取剑。
“你想干什么?”
“事到如今,我只有——”
“你不要傻了,如果你现在自杀,那任翔真的要跟着你一起去死了。”
“哐当——”
“你说什么?你?”
“我说如果你现在死了,那么是真的要逼任翔去自杀了。”
“你?你是说他——他,他还活着?”
“是啊。”
“他没有死,你是说真的?”
“当然了。”
“可是你刚才,刚才不是——”
“自始至终,我都没说他已经死了。是你自己理解有误。”
“你?”她竟然笑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喃喃自语。
“你居然敢骗我。你以为我会放过他吗?”她突然恶狠狠地对我说。
第十一章 尽释前嫌
果然,大姐,我就知道你是这副德行!
哎!不知道是谁刚才还哭得死去活来,可惜现在还没有摄像机,要不,我肯定帮你录下来。现在就这样了。哼,真是变脸比变天还快。
“你是当然不会放过他的,这点你不用再跟我重复了。如果你现在想去杀他,还是有机会的。”
“啊!”
“你要杀他,就现在去啊。他还在客栈里。拜你那一剑所赐,不能动弹。不过就算他能动弹,对你,他也不会还手的。”我很“好心”的提醒她。
她反而愣住了。
“其实你根本就不想杀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呢?你知道吗,你这么做,只是在折磨自己。”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不光是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他,对于任翔来说自己最亲的哥哥却是杀死自己最好朋友一家的刽子手!自从那件事之后,任翔就一直流浪,放逐自己。你一直以为自己是整个事件中最可怜的人,自己受的伤最重。其实在我看来,任翔才是最可怜的人。有家不能回,无法得到你的谅解。在自责和痛苦中度过每一天。”
我偷偷看了她一眼,果然,她在深思,我加重了语气说:“而你又不断地逼他,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
“我,我——”她看着我,算是默认了。
她泪眼蒙蒙,抬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又是这么地了解。那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微笑着看着她。
“放弃。”
“放弃?”她喃喃道。
“对,放弃你的仇恨,放弃你一切一切的怨恨。然后重新开始生活,不要再去想任翔,不要再沉浸在过去中。这是你最好的路,也是你哥哥的遗愿。”
“我哥哥?”
“是的。替我告诉她:让她好好活下去,不要生活在仇恨中。这是你哥哥临终前说的。”
她的表情是震惊。
“哥哥,你说哥哥?”
“是的,你的亲哥哥。任翔一直很想告诉你的,可是你从来就没有给过他机会。”
“就算我可以不杀任翔,但是,我绝对不会放过赵普,放过,姓赵的人。”她看着我恨恨地说道。
“你的父母兄长在天有灵,他们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好妹妹去替他们报什么仇的,他们希望的不过是你可以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吧了。”
“我,还可能吗?”她喃喃自语,有些失神了。
“为什么不可能呢?就看你自己肯不肯。那么,现在你是否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呢?虽然我知道这很难。”我想我说的够多了。
我拿出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她。
“这里有两瓶药,这个小瓶子里装的是治你手上伤的。对不起,我昨晚一时情急伤了你。至于这瓶——是我从药店买的上好的金创药,我想也许你用的上。”
她迟疑着,不肯收。我把两瓶药塞到她手里。
“如果你还坚持要杀他,那么我无话可说。只希望今天可以把你们的恩怨就此了结。到底怎么做,由你自己决定。”我想我的任务完成了,是该离开了。
临出门时,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我叫楚飞,很高兴认识你,韩默。”
*******************
这小镇倒是满热闹的,虽然比不上大城市,但是人气还是满旺的嘛!我逛了一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屁颠屁颠地回了客栈。
事情应该结束了吧!
我走到哥的房门口。
正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
不是吧!
我暗叫一声倒霉,想躲,可惜为时已晚。
韩默见是我,对我笑了笑。转过头去对任翔说道:“任哥哥,你受了伤就不必送了,让你的义弟代劳吧?”
“也好。阿飞,你就替我送送默儿吧。”任翔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了。
“可是,哦,我知道了。”
虽然知道自己被设计了,可是,一看到任翔恳切地眼神,我就无法拒绝,谁叫他是我哥呢?
没办法了。
*******************
“事情都结束了?”
这还用问,刚看他们俩刚才的神情就知道了,真是问了一句废话,可总比什么都不说好吧!
“恩!”她点点头。
“那就好,真是恭喜你了。”
“其实——”她停顿了一下,“其实我该感谢你,是你让我看见了真实的自己,又是你让我放弃仇恨。这些年,我一直活得很累,整天想得不过是怎样报仇,连作梦都是在想怎样杀人。真的很谢谢你楚飞。我现在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突然落地了。”
“不要把我说的这么伟大,归根结底,是你自己帮了你自己。如果你不肯去做,我说的再多也是废话。你应该感谢你自己。”
“呵呵!”她笑了,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
“虽然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可以忘记他,忘记从前的一切。但是,我想,我会努力使自己生活得快乐的。”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重新开始你自己的生活。”
“谢谢!”
“好了,就送到这儿吧。”韩默说。
“好。”我点头。
“对了——”
“怎么了?”
又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有不好的预感?
“我祝福你们!”
“啊?”
她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我是说你们很般配,楚姑娘!”
糟糕!她果然看出我是女的的,怪不得当时她会扑在我怀里,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哼,狡猾的韩默!
“你放心,我没告诉他哦!而且——”她凑近我,轻声说:“他一向很粗心的,你不说,他是不会知道的。哈哈!”她居然笑得更加放肆了。
可恶!
“韩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其实我和他,我们——”
“后会有期!”
她骑着马绝尘而去!
其实我们没什么嘛!
可惜她听不见了!
讨厌!
客栈,任翔的房间。
“阿飞,你回来了。”
“恩!”
可恶的韩默!
很明显,我还对她刚才说的话耿耿于怀!
“阿飞!”
“阿飞!”
“啊,什么事啊,哥?”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和默儿聊得怎么样?”
“很好啊!”
才怪!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我觉得默儿好象很欣赏你。”
“哦?是吗?”
切,我要她欣赏才怪!
“我觉得你们很般配。”
不是吧?!他也说这句话。
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啊!老是被你们误会,我不干!
真是好人难当!!!
居然最后都被他们“反咬一口”。
“其实你可以——”
“哥,其实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这次去汴梁就是为了去找他。”
这样应该可以阻止他继续幻想了吧!
“哦!是吗?那太可惜了!”
晕!不过还好,危机解除!
“好了好了,我们不提韩默了,来,我来帮你上药!”
“药?默儿送来一瓶。”
在我瞪了他一眼之后,他乖乖闭上了嘴。指了一下那放在桌上的药。
我拿起那瓶默儿送来的药——确切地说是我买的——不过钱是拿任翔的。一句话:羊毛出在羊身上。
“阿飞,谢谢你。”
“没事,帮你上药,是我这个小弟应该做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默儿的事。我知道,是你帮了我。”
“我没做什么,只是解开了她的心结而已。”
“我知道。谢谢你!”他很真诚地说着。
“没事。”
不用这么客气啦,我在你这里骗吃骗喝,还拉你做保镖,为你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啦。
“阿飞,你会恨我吗?”他很郑重地问道。
第十二章 新的危机
“啊?”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话给问住了。
“为什么这么说,哥?”
我很惊讶。事实上是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他和我也有什么深仇大恨?
“现在你应该知道,当初我之所以救你,答应陪你去汴梁,是因为你的名字的缘故。阿飞,是因为,我想赎罪。”他深深地呼下口气道。
“那又怎么样?”
“难道你不生气吗?说到底。”他看了我一眼,缓缓地说到:“我利用了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名字,我也许就不会对你那么好了,你明白吗?其实我很自私。”他低下了头,缓缓道:“如果你不叫阿飞,也许……”
我扑哧一笑,道:“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呢!因为我的名字,有了个哥哥,他照顾我,保护我。我有什么好气的呢?至于利用就更说不上了。说实话,我应该感谢我的名字才是啊!不是吗,哥?”
我觉得自己运气简直是好透了,随便取了个名字居然捡了这么个大便宜。当初给自己取“飞”,只不过是脑中一闪而过的“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罢了,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给了我这么个哥哥。
“阿飞,你好善良。谢谢你。”
“呵呵!”
哥,你知道吗,其实你才是最善良的那个人。
因为哥的伤,一时影响了行程。
当天我就去请了大夫,替哥诊治。好在伤势不重,而且哥身体一向很好,所以大夫说只要好好调理身体便可见好。
任翔看我担心的模样,笑道:“练武之人,身上有伤是常有的事情。”
“可是,可是,你伤得很重,如果再进去点的话,恐怕就……”想到这里,我没来由地竟有点泪眼模糊。
“你呀,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动不动就掉眼泪泪呢?”他笑得更大声了。
“你——”我本来就是个女的啊。
“啊呀!”
“怎么啦?”
“我被你这么一逗,笑得伤口都快裂开了。”
“啊,怎么样?”我焦急道,“大夫还没走远,我去叫他。”转身便急急欲走。
“啊!”
他一把拉住我笑道:“我的傻弟弟,我只不过逗逗你啊,哈哈!”
“你!哼!”我跺跺脚道:“不理你了。我去抓药了。”
“哈哈!”
我匆匆赶往药店,为哥哥抓药。由于昨晚下了雪,路面有点滑,一时有点急了,就滑了一下。
我暗呼“糟糕”,眼看就要和大地来个近距离接触,没想到横空多出来一双手硬是把我给接住了。
我呼了口气,真是好险。回头去看,却是一位上了年纪老者,头发虽已斑白,但是人却很精神。刚才正是他拉住了我。
“谢谢您!”我连忙致谢。
“雪天路滑,这位小哥,可要小心啦!”
“嗯。”我笑笑。
看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哥,你看我不是就经常碰到好心人吗?
忽然间,我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
“哥,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好累啊!已经走了好久,似乎还没有走到哥口中的“宋州”。我已经开始怀疑,我们是否走错了路了。
“阿飞,你累了吗?”
“恩!”我点头,感觉全身骨头都快送掉了。
拜托,你是大侠,你能走,我只是个弱女子,我可受不了。
“这……”他似乎有些为难,“再往前走些,我记得这附近有座庙,我们今天可以在那里过夜。”
“是吗!好嘞!”
我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往前走。
“哥,前面真的有座庙耶!”
当我看到哥口中的庙时,我兴奋地大叫:“哥,你好伟大哦!”
他对我笑了笑,“走吧!”
这座所谓的庙似乎荒芜了很久,由于年久失修早已破烂不堪。四周杂草丛生。
走进庙里,一个人也没有。里面的东西东倒西歪,四处都是蜘蛛网,看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啊!”我大声尖叫。
“怎么啦?”
任翔急忙跑过来,急急地问道。
“那边,那边。”我指着墙角,急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啦?”
“那边有老鼠!好可怕啊!”
“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我说阿飞,这种地方有老鼠是很平常的,你一个堂堂男子汉连耗子也怕啊?”任翔笑得腰都弯不起来了。
“切,什么嘛?难道有人规定我不就能怕老鼠吗?”
我嘟嘟嘴,表示了气愤。何况我又不是什么男子汉!
“好,是我说错了,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那,怕老鼠的阿飞,我去拣些柴来,你先生火。”任翔忍住笑说道。
“你!讨厌!”
我伸出拳头,作势要打他。
任翔早就有了防备跑的老远。边跑边笑道:“怕老鼠的阿飞,我先走一步,你记得生火哦,哈哈!”
院子里有口井,井边放着打水的桶,我来到井边打水。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脚步声。
这么快就回来啦!速度倒是蛮快的嘛。
“哥!你回来啦!”我开心地回过头去。
*******************
任翔拣了些树枝,还顺手打了只野兔回来。边走边想,阿飞看到我打来了野兔肯定开心死了。想到他吃烤兔子的那副馋样就觉得好笑。
就这样心情洋溢着往回走,来到院子里,他突然停住了。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地?”
从两边走出十几个人,看穿着打扮像是寻常百姓。为首的是一个上了年纪,估摸着约有六十多岁的老者。
虽然已是满头白发,但是老者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他道:“四公子,好久不见了。”
“原来是李副将,久违久违。”
“哼!真是久违了。四公子让我找得好苦啊!”
“不知老将军此番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想借四公子一物罢了。”
“老将军,在下孑然一身,不知有何物入了将军的法眼。”
“就是——四公子,你啊!”
“老将军在开玩笑吧?”
“我李某人从不开玩笑。倒是四公子一向喜欢开玩笑,连名字也可以开玩笑,不是吗,任翔?哼!”
“老将军,我知道当初我有意相瞒确是不对,只是,过了这么多年,如今我已不问朝中之事,将军又何苦来为难我呢?”
“为难?哼!这几年老夫带着这些弟兄东躲西藏,没有一天有好日子过。这是什么原因,还不是拜你的兄长所赐?如今你居然说是我为难你,公子不是欺人太甚了吗?”
“老将军所言差异,你家公子李守节当年归降朝廷,官居团练使之职,如果老将军当时能够去投靠他的话——”
“我呸!”李副将显然十分生气,啐了一口道:“不要跟我提这个畜牲,我家老爷一生对大周衷心耿耿,到死都是个忠臣。偏偏生了个儿子,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牲。不过,也算老天有眼,让他早早去见了阎王。哼!”说完似不解气,又啐了几口。
“老将军,贵公子识时务为俊杰,他这么做也给李家留了香火啊。”任翔仍旧劝道。
“你给我住口!”
“好好,我不说了。”
“四公子,你就留句话吧,跟不跟我们走。”
“老将军,何必强人所难啊!”
“既然如此,老夫只好动手了。”
“那,恕任翔得罪了!”
“上!”
顷刻之间,李将军的部下攻向任翔。
任翔被六个人包围,渐渐处于下风。忽然任翔剑势一转,连伤四人,剩下两人也随即被剑气所伤。
“好!”李老将军鼓掌,“好剑法,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可惜——”
他又拍了两下手,从里面走出两个人。
任翔见了,不由地大惊失色。
“你放开我。”
可恶!我的双手被反绑了个结结实实。
刚才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哥回来了,没想到,来的是这几个凶神恶刹的家伙,带头的那位赫然是当日我差点摔倒,及时扶我的老者。可惜他们丝毫没有给我惊讶的时间,转眼之间,我便成了阶下囚。还好人呢!哼!
第十三章 艰难抉择
“哥!”
后面的人押着我,使我无法挣脱。还好没有把我的嘴巴给塞住。
“阿飞,你没事吧?”
“没事。”我摇摇头。
“这位小兄弟有没有事,关键要看你了。”
“李将军,我答应跟你走,你放了他。”
“好!四公子果然是个讲义气的人,可是——”那个老者道:“可是,你让老夫怎么相信你啊?”
“李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又有不好的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四公子,你一向机智过人,这一点老夫可是深有体会哦!今天即使你肯跟老夫走,可是我知道只要我一放了这个小兄弟,你也会伺机而动,到时,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带着这个小兄弟一起上路,等到我事情办完,我自然会放了他。”
“不行!”
任翔断然拒绝,“李将军,你这么做,我决不答应。”
“既然你觉得这个方法不好,那就只好委屈一下你了。”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不要给我绕圈子了。”
“我可以放了他,可是四公子要给我一个保证?”
“保证?”
“对,保证你不会逃。”
“好,我可以对天发誓——”
“不必了,当初令兄不也是发誓要效忠皇上的吗?可结果呢?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天底下誓言是最欺骗人的玩意儿!哼!”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要你的手?”
“啊!”
这是什么意思?我吃了一惊。莫非?
“四公子武艺高强,你若是要逃,恐怕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为了防止你逃跑,只有请您留下你的手以作保证。当然,我不会要你的双手,只需你握剑的右手就行了。四公子,意下如何?”
“不可以!”
我大叫,“哥,不可以!”他们真是疯了。疯了!这帮疯子!
“住口!”李老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头对任翔道:“如果四公子不愿意的话,那就休怪老夫不讲情面了。”随即,他拿起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好痛,血从我的脖子上留了出来。我忍住,不出声,我不能让哥为我担心,不行!
“不要!”任翔叫道,“李将军,他跟这件事毫无关系,你不要伤害他。”
“四公子,老夫也不想伤害这位无辜的小兄弟,可是,哎!四公子,你可要快点下决心了,血已经留出来了,我只要再稍稍地——一用力——他可就没命了!”
“啊!”
真的好痛!我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他会救我吗,他要是答应了,那他的手就没了。我该怎么办?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好!”任翔的声音把我唤醒,“我答应你!”
“果然是个汉子,比你哥哥强多了!”李老头赞叹道。
有朝一日,你若犯在我手山,我也砍你一只手,我恨恨地想。
只是,现在时间已经不容许我再作别的考虑了。
因为——
任翔左手从右手拿过剑,缓缓地,缓缓地举了起来——
“不要啊,哥,不可以。”
不,不行,他不能这么做,不行!!!
我闭上了眼睛,痛苦地叫着:“不要,不要!”
“啊!”
发生了什么事?他真的把自己的右手切掉了吗?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混乱的景象。
很多人在打斗,李将军的人在和一群蒙面黑衣人打。刚才还拿着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李将军,早已加入到混战中去。
“啊!”
“别动,我给你解绳子。”任翔在我身后轻声说道。
“哥!”我惊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对了,哥的手。
解开绳子的我马上转身,抓起他的右手!
啊!还在,还在。
“太好了,哥,太好了。你的手还在。”
我扑倒在他怀里痛哭,“还好,哥的手还在,还在!呜——呜——”
“傻小子,哭什么?”
“我,我还以为——”
“傻瓜,我不会有事的。”
“恩!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很快,黑衣人就把李副将的人打了个落花流水,他带着剩余的几个部下落荒而逃。
我忘不了他临走看任翔的眼神,那是一种掺杂了痛恨与无奈地目光。
我有些庆幸他可以及时抽身。说实话,我不是很讨厌他,甚至不希望他死。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中,我觉得他很无奈。不过是一批前朝的旧臣罢了。只是朝代更替的牺牲品而已,除了性命,他们一无所有。可是现在又有人陪上了性命。历史真的是好残忍啊。
“四少爷,你没事吧?”
为首的黑衣人对任翔道。
这些人都蒙着面。看不清样子。看刚才的身手,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我没事。宗涛,你可以走了。”哥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冷漠。这恐怕是我不熟悉的一面吧。
“路上危险,这些逆贼绝不会善罢甘休地,不如就让属下护送——”
“你可以走了。”
“四少爷!主人很担心你的安危。”
“我再重复一遍,你可以走了。”
“是。”
“等等。”
“四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不要追杀李云飞他们。”
“这,”他迟疑了一会儿,道:“四少爷,主人的命令是……”
“他那里,我自会去跟他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不用多管。”
“是。”
一会儿工夫,黑衣人全部走光了,尸体也被他们带走了。
诺大的院子,只剩下哥和我。
这里又回复了平静。
“哎呀!”
“是不是很痛,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他随手在身上撕了一块布,就要替我包扎。
“不要,我自己可以了。”我连忙拿过那布,转身躲到角落边,自己动手了。
“你呀!”他笑了笑,道:“一个小子,怎么像个女孩子似的扭扭捏捏呢。”
“要你管。”
“好,我不管。金创药不要忘了。”他把药递给我。
“恩。”我点点头。
他起身道:“你受伤了,先休息一下,我去弄晚饭。刚才我打了一只兔子,正好给你补补!”
“好,我要吃烤兔子。”
*******************
“事情就是这样。”
“哦。”
“那李云飞他们……”
“不过是些残兵败将罢了。你派些人监视他们,如果他们再敢去骚扰四弟,就……”
“是。”
“照你刚才说来,那个叫阿飞的人很可疑!”
“是的,当时如果不是阿飞被逆贼给擒住为人质的话,四少爷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继续说下去。”
“而且,,属下发现之前出现的韩默和他关系也非比寻常。”
“你刚才说那个阿飞之前就和李云飞有过联络。”
“是的,他们见过面。”
“阿飞,阿飞。”他反复叫着这个名字,似乎发现了什么:“哼!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啊,连名字都这么花心思。宗涛!”
“属下在。”
“杀了他。”
“是,可是——”
“恩?”
“四少爷和他关系很好,这么做的话恐怕——”
“我知道,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一定要杀了他,让他留在四弟的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属下明白。”
********************
“哥。”
“恩?”
“刚才那个李将军……”我犹豫着该怎么出口。
“你是想问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对吗?”
“恩!”我点点头,“我可以知道吗?”
“恩。”他点头。
“你还记得默儿刺伤我的那晚,我对你说的事吗?”
“恩,记得。”
“刚才那个李副将,原名李云成,他的主子是李筠。”
第十四章 再次遇险
“李筠?”
“他本是周朝世宗皇帝手下大将,赵匡胤陈桥兵变,登上皇位后,李筠一直心中有反意,不肯归顺。初时新皇帝给他加兼中书令,希望他入朝受封,真心归顺。谁知,他在招待使者的宴席之上竟然挂起周太祖的画像,并且痛哭流涕。当今皇帝对此未加怪罪,未曾想,李筠不知收敛,到后来竟然公开反叛。当今皇帝亲自与其对战,最后,李筠兵败自焚而死。”
“哦!”我听了,又问道:“那李守节又是怎么回事呢?”
“李守节是李筠的儿子,他倒是个识时务的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当今皇帝的对手,曾经苦劝李筠不要造反,后来他以潞州降宋,被当今皇帝封了官职,先后担任单州、济州、辽州及和州团练使,听说前几年病死了。”
闻言,我不由得感慨万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哦!那刚才的黑衣人是——”
“是我家人派来保护我的。”
“这么看来,你的亲人还是很关心你的嘛。”
他摇了头,表情复杂地说道:“你错了。或许我在他们心中很重要,可是当我和荣华富贵相比,就微不足道了。阿飞,现在我无法让你明白,以后,你会懂的。”
“哦!”我犹豫了一下,缓缓道:“你可以给我说说你哥哥的事情吗?”这才是我想知道的重点。
他看着我,眼中的目光闪烁不定,许久才道:“阿飞,我可以不说吗?”
这是他第一次拒绝我。
我却突然间很想知道他所有的故事。只是,我不想逼他。
我点了点头,起身道:“我去看看,兔子也许烤好了。”
*******************
“过了这个小镇,只要再走三天就到汴梁了。”
此时我们已经出了宋州,离目的地汴梁已经越来越近了。
“是吗!太棒了!”
一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悠悠,丫丫她们,可把我给乐坏了。
“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一宿,明天再赶路。”
“好耶!”
我很开心的跑进简陋的客栈,先找了个好位子,然后点菜。
“你确定你吃得完这些菜吗?”
面对着满桌的菜,以及还在源源不断上来的菜,任翔很吃惊地看着我。
“吃不完可以打包啊,怎么怕我吃穷你啊。别说废话了。快吃!”
“呵呵!”任翔笑着拿起筷子,和我一起向食物进军。
次日清晨。
“哥!哥!”
咦?一大早,跑到哪里去了?奇怪!
“小二!”
“客官,有事?”
“我问你,有没有看见和我同来的那位公子啊?”
“你是说那位任公子啊?”
“对。你看到他了吗?”
“今儿个,一大清早,我就看见他出去了。”
“出去?他去哪里?”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哦,谢谢。”
他会去哪里呢?昨天不是说的好好地,今天一早就赶路吗?
恩!我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转进了一个小巷。
不对!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转身——后面跟着一个人,他带着斗篷,我无法看见他的面貌。
转眼间,他已举剑至我颈部。
“慢着!”
他停住。
“你起码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又没有得罪你。”
“这是主人的命令。”
好熟悉的声音。
“四少爷你没事吧!”
“路上危险,这些逆贼绝不会善罢甘休地,不如就让属下——”
“四少爷!主人很担心你的安危。”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天的情景,是的,是他。
“你是宗涛。”
“公子好记性。不要怪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言罢,手上加劲,顷刻之间,就要取我性命。
“啊!”
有人拉开了我。
“阿飞,你没事吧!”
“哥!”我惊道。
“宗涛,你这是什么意思?”任翔的声音冷酷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四少爷,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什么命?”
“奉主人的命,取这位阿飞公子的首级。”
“可恶!哼,他凭什么要杀阿飞?难道阿飞得罪他了?”
“属下只知道执行命令。四少爷如有疑问可以去问主人。四少爷,请让开。”
“如果我不让呢?”
“那属下只有得罪了。”
宗涛取下帽子,两人挥剑相向。
刚开始,哥占了上风。
“啊!”
不好!
“哥!”
哥捂住胸口。退到我身边。
他被默儿刺的剑伤还没有痊愈,刚才交手时,被宗涛碰到,显然是伤口裂开了。
“啊!”
宗涛看见有机可乘,越过哥,直朝我而来。
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已是避无可避。我不再做任何反抗,索性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
“住手!”
我睁开眼,啊!宗涛的剑已经在我的颈边,而哥他——
他既然用剑抵住自己的脖子。
“如果你杀了阿飞,我就马上挥剑自刎。我看你怎么向我哥交代。”
“四少爷,你这又是何苦。”
“宗涛,我说到做到,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四少爷,你知道吗,主人这么做是为了你好。这个人太危险,让他留在你身边,恐怕他会对你不利啊!”
“他是好是坏,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用不着他替我操心。”
“四少爷!”
“你到底肯不肯放过阿飞?”
“四少爷!”
“那好,我就先死——”
“住手!好,我放人。但是四少爷,属下还是要劝您一句,小心为妙!”言罢,一转身,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哥。”
“阿飞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道:“谢谢你又救了我。”
“不,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哥,不要这么说,你也不希望这样的,对不对?”
他点头。
我不想让他再愧疚下去,连忙换了个话题。
“哥,你今早去哪里了?”
“有江湖上的朋友找我,对了,阿飞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回客栈再说。”
“好。”
我扶着他回到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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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走?”
“是的。归老伯是我的恩人,这次他有事相托,我不能袖手旁观。所以——”他看着我,“对不起,阿飞,我想我不能陪你去汴梁了。”
“哦!”
突然间,我很失望,很难过。我好舍不得他。
“阿飞,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帮你雇好了船。船夫会送你到汴梁的。”
“恩!”
“阿飞。”
“嗯?怎么啦哥。”
“对不起,一路上,因为我,你一直受到牵连,甚至险些丢了性命。本来说好要陪你去汴梁的,可是,我又不能实现诺言。我真的是很抱歉,我——”
“哥,我不怪你,这些又不是你的本意,你也不希望我受到伤害的是不是?”
“是的,可——”
“那就好了,再说,就真的见外了。你要是还把我当成弟弟就不要再说了。”
“谢谢你。”
“嗯,那好了,我们现在就各自出发吧!”
“好。”他点点头。
我拿着包袱,起身往门外走,真的要跨出房门的时候。我突然,转身扑到他的怀里,眼泪不争气地留了出来,道:“哥,你一定要来找我,一定要来啊!”
“好,阿飞,哥答应你,等事情办完了,一定来找你,好吗?”
“恩!”
两天后,我终于来到了汴梁——这个我期盼已久的城市。
这是一个没有金陵繁华的地方,但是比起金陵的奢华来,它更显得厚重,给人严谨和亲切地感觉,很快地我便喜欢上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彻底改变我一生命运的城市,很多事在这里发生。
很久以后,我问自己,我究竟该不该来汴梁?
中途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