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青城山中,合欢兰丛】 第21章:王老五的杀气
女人哭的模样多种多样,每个女人哭都有独特的表情,就像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女人的哭,也不会有两个完全一样的。
单若兰哭起来的样子,实在很难看,本来大大的双眼,此时变成了两条缝,秀美的五官,被扭曲的面部肌肉给弄得移了位,鼻子一耸一耸的,嘴巴咧开,发出难听的哇哇声。
“若兰,我第一次发觉,你哭的样子很特别,是不是像那些电影演员一样,专门训练过的,你看啊,就这样,呜哇呜哇的。”
王老五为了逗单若兰笑,说话的时候,还学着她哭的样子。
可单若兰不仅没笑,反而哭得更伤心,表情自然也更难看,而且哭腔里还带着话语声:“武哥……你……父亲……他……呜呜……去世……了……呜呜……”
王倩雯想制止单若兰,可来不及了,王老五已经听到,只见王老五天朝几个人脸上扫了一圈后,把目光再次停留在单若兰还在哭泣的脸上问:“若兰,你说我爸他去世了,你不会是拿这个和我开玩笑吧?”
王老五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时候单若兰才把哭声止住,意识到自己失口了,眼神有些慌张的看着王老五严肃的面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王倩雯这才开口打圆场说:“武哥,你听错了,若兰说的是她父亲去世。”
“是啊是啊!”
几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顺着王倩雯的话点头说。
“你们都在骗我,我爸他究竟怎么啦?若兰说的是真的吗?”
王老五从所有人的表情和话语中感受到了压抑的沉重,他看着钱文明:“拿电话给我,我要给家里打电话。”
钱文明朝前走了一步,看着王老五眼睛,沉痛的说:“武哥,伯父他……昨天……去世了。”
王老五尽管早有预感,可真确认这个事实,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脸唰的立刻变得苍白,眼神呆呆的看着钱文明,没有任何的光彩,接着,泪水慢慢渗透出来,眼珠仍然没动,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里面不断的冒出,此时无声胜有声,悲伤的方式,不在于有多么大的哭声,人真到了伤心欲绝地步,一般都没有哭声,甚至有的人连眼泪都没有,直接昏倒,就如王老五母亲那样,哭都来不及,就昏迷过去,王老五没昏迷,但他没哭声,可他内心的伤悲,胜过任何的嚎哭,他感到整个世界都没有了色彩,好似末日的来临,尽管他知道人总有一死,父母迟早会离他而去,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与父亲作最后一别的机会都没有,这都是因为有人陷害,要是没有人栽赃陷害自己,父亲不会这么早的离开他。
身边的人谁也不说话,单若兰和萧薇陪着他流泪,其他人虽然没有泪水,可都能感受到王老五那份无言的伤悲。
王老五呆呆的流了一会眼泪,在司马文晴递给他手纸擦泪的时候,才开口说:“文明,你把我保释出去,我要回岛城见我爸最后一面。”
“武哥,这……”
钱文明有些为难,要是能保释,早就办了。
“我来办吧。”
周媛这个时候才开口:“我会在两天内把这事办妥。”
王老五看了一眼周媛说:“不,我今天就要出去。”
周媛犹豫几秒钟,然后看着王老五说:“好,我现在就去试试。”
说完,站起身来,先走了。
“谁陷害我的?”
王老五等周媛出去后,又问钱文明。
“松下裤带!”
单若兰抢先回答。
“他?”
王老五眉头一皱,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不能让爸就这么为我而死!”
他身上透露出一股杀气,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到阴森森的寒毛倒竖,谁都不敢开口,怕惹怒了王老五似的。
“文明,把电话给我。”
王老五伸出手。
钱文明只好把手机递给王老五说:“你给冬梅打吧,她现在应该在伯母身边。”
王老五于是拨通郝冬梅的手机。
郝冬梅确实陪在王老五母亲身边,从昨天回到岛城到现在,郝冬梅始终寸步不离的陪伴在王老五母亲身边,此时,她匍匐在病床边,睡了过去。
王老五母亲已经在昨晚就清醒了,但由于悲伤过度,身体很虚弱,躺在病床上半梦半醒中,听到郝冬梅的手机铃声响,睁开眼,用手摸着郝冬梅的头发有气无力的说:“冬梅,电话,可能是你哥打来的。”
老人第一个想到的,总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也许这是每个做母亲的人一种本能吧。
郝冬梅睡得正香,口水都从嘴角流了出来,被王老五母亲弄醒后,用手背擦了一把口水,赶紧拿出手机,一看号码,不是王老五的,但她还是接听了。
“你好,请问是谁?”
王老五听到郝冬梅有些嘶哑的腔调后,对着电话说:“冬梅,是我,你在妈的身边吗?”
“哥……”
郝冬梅听到王老五的声音,千言万语,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心酸得才叫出一声哥来,就哭开了。
“是你哥吗?把电话给我。”
王老五母亲说。
郝冬梅把手机递给王老五母亲,仍然呜呜的哭。
王老五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刚止住的泪水,又哗哗的往外冒:“妈……”
“你这个孽子!原来这些年,你都在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你爸都被你给气死了!你……”
老人只听到王老五叫出一声妈,就气得对着电话大骂王老五。
郝冬梅还没见过王老五母亲如此愤怒过,她立刻没了哭声,站起来不知道该怎么给老人解释,因为她回到岛城后,还没来得及给老人解释王老五的事。
王老五也没做任何解释,他乖乖的边听母亲的训斥,边不停的流泪。
郝冬梅等王老五母亲稍微缓和些,才说:“伯母,你错怪哥了,哥他没干坏事,是别人诬陷他,那个以前和哥有过节的日本人陷害哥的。”
王老五母亲看着郝冬梅,没再对着电话大声训斥王老五:“冬梅,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半信半疑的问。
“哎呀!这个时候,我还能说假话吗?”
郝冬梅说着,从老人手中接过电话。
“哥,你还好吧?伯母她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呢,你放心,我会好好照看伯母的,陈然已经承认他诬陷你洗钱的罪名,而且他现在正积极配合肖总,收集松下裤带他们栽赃陷害的证据呢,你很快就能……”
郝冬梅一股脑的把她知道的「好消息」像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她以为这样能让王老五在看守所里心安一些。
“陈然?你说是陈然陷害我洗钱的?是吗?”
王老五听到郝冬梅提到陈然,立刻追问,他的眼里,又透露出听到松下裤带名字时的那股杀气。
郝冬梅却很老实的回答说:“是的,是陈然,他已经向警方承认是他举报你洗钱的……”
郝冬梅话还没说完,只听王老五在那头说:“冬梅,你把妈照看好,我很快就能回去。”
说完,王老五挂断电话,把手机啪的一声丢在桌上,自言自语的说:“是他们,松下裤带、陈然他们害死了我爸!”
郝冬梅在王老五挂上电话后,安慰老人说:“伯母,哥说很快就回来,你老可别怪罪哥了,他在警察局里,也许受了很多的罪呢。”
老人深深叹了口气,老泪涌出眼眶,哽咽着说:“可是,小武再也见不到他爸了呀!”
老少两人,在病房里,抱头伤心的哭起来。
周媛是在下午办妥保释的,要不是警方已经侦查到一些王老五被陷害的证据,也许王老五不可能这么快被保释。
在当天晚上,除了周媛外,其他所有人都和王老五一起乘飞机到了岛城。
奔丧,没有哪个人会笑着的,王老五始终板着个面孔,谁也不敢和他说话,他心里除了悲痛,就是一个想法,那就是为父亲报仇,在他的心里,从小把父亲当作山一样,就是现在他有钱了,那种父爱像山的感觉,还一如既往的深埋在心里,现在,这座山轰然倒下,他似乎没了依靠,没了可以遮风避雨的屏障,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以后再也不能见到父亲身影了,再也不能逗他说话了,再也不会看到父亲和母亲出双入对的进出家门,一起看电视,一起到海边散步钓鱼,多好的一个父亲,就这么为了自己永远的走了,他深深的自责。
“小武,你爸他……什么也没说……就那样走了,离开了我和你……”
母亲看到王老五,把王老五揽在怀里,十分痛心的说。
王老五还是没哭出声,只是静静的流泪,在母亲的怀抱中,变得像个婴儿般,听母亲给他讲父亲过世时的情形。
病房里挤满了人,陈明川夫妇、李云夫妇,还有肖战、李仕兵和侯宝生都来了,所有人都不说话,房间里除了老人哽咽的断断续续诉说声外,就是几个女人的唏嘘声。
【第六卷:青城山中,合欢兰丛】 第22章:王老五立誓
王老五和她母亲一起,来到他父亲遗体前,李仕兵和侯宝生已经请殡仪馆的专业人员,对过世的老人做了精细的处理,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熟睡的老人,是那么的安详。
郝冬梅搀扶着王老五母亲,王老五仍然胡子拉碴的,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的行头收拾打扮,穿的衣服,还是在成都看守所里穿的那身,因为这是王老五和母亲来给他父亲道别,所以除了郝冬梅,没别人。
王老五站在静静躺着的父亲左手边,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但他始终紧紧咬住嘴唇,没悲痛的嚎哭,看着父亲安详的样子,他慢慢的跪下,等双膝跪踏实了,才从嘴角挤出一句话,很小声,生怕惊醒了他父亲似的:“我要杀了他们,为爸报仇!”
王老五的这句话,小声得站在他身后的母亲和郝冬梅都没听到。
就在王老五发誓要为死去的父亲报仇的时候,陈然已经追查到栽赃陷害王老五倒卖商业技术机密的证据,那个黑客的电脑,终于被他攻破,备份了所有进行非法活动的资料,不仅仅是栽赃陷害王老五这点东西,但陈然只把涉及王老五的那部分交给了肖战。
“这怎么能证明是松下裤带指示他干的呢?”
肖战看了后,觉得王老五罪名可以洗清了,但却难以抓住松下裤带。
“这个只有把那个黑客抓住,才能知道。”
陈然回答。
“难道你在他的电脑里,没找到关于松下裤带和这个黑客的电子邮件往来吗?”
司马文晴追问一句。
“我把与他来往的电子邮件都筛查了一遍,但没发觉任何可疑之处,都是一般性的信件。”
陈然肯定的说。
肖战和司马文晴对视一眼,然后他给陈然说:“陈然,你现在跟我到警局去一趟,把这些证据交给他们后,你最好离开岛城,走得越远越好。”
“我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就是肖总你不赶我走,我也没脸在这里呆着。”
陈然神情沮丧的回答。
“陈然,你最好到你姐姐那里去,别离开你姐姐,只有你姐姐陈默能保护你。”
司马文晴的话,陈然好像没听明白。
“我也没脸见我姐姐,请司马总经理别为难我姐,她喜欢现在的工作,也请你们别告诉我姐关于我的事。”
陈然生怕因为自己连累了他的姐姐,所以说话的口气,带着乞求。
司马文晴知道陈默与王老五的关系,所以她说要陈然到他姐姐那里,是为陈然好,也是为王老五好,陈然只有在陈默的呵护下,才不会有任何的危险,王老五会看在与陈默的交情上,饶了陈然的。
“陈然,你不管乘船还是乘车,今晚必须离开岛城到你姐姐那里去,不然……”
司马文晴话没说完,肖战把话接了过去:“这样吧,你和我到了警局办完事后,我让酒店的司机送你到南方找你姐。”
“可我不想去见我姐。”
陈然感到很奇怪,为什么这两个人非要自己这样做。
“这是为你好,你按我们说的做就是。”
司马文晴接着说:“要是你不按我们说的做,那我们就告你非法备份了我们公司的财务数据。”
她这是在吓唬陈然,目的就是要他到陈默那里去。
陈然愣了一会,才说:“好吧,我按你们说的做。”
王老五把母亲和郝冬梅送回医院后,等母亲熟睡过去,才叮嘱郝冬梅好生照料老人,自己却开上车,朝海星大酒店而去。
萧薇、单若兰及王倩雯都住在海星酒店,是司马文晴安排她们住进去的。
萧薇从医院回到酒店后,洗漱完,用酒店房间的电话给她父亲打了个电话。
“薇薇啊,我正想着如何联系你呢,我查到了对我家及王先生下手的人了,是你的丈夫干的!”
萧伯年接到萧薇电话后,就把查到的事给萧薇说了。
“我已经猜出七八分,果然是这个混蛋!爸,武哥这边也查到一个人,是外包给我们生产电器零部件的日本公司接班人松下裤带,他除了报复武哥曾经打败过他外,还想得到武哥的合欢佛,从这个人,我就联想到是那个混蛋参与了这次栽赃陷害。”
萧薇打电话的目的,也是要告诉她父亲这件事。
萧伯仲在电话那头似乎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萧薇听了她父亲这句话,似乎从中感知到什么,她有些憋闷,放下电话,走到窗户边,她住的房间,面朝海星酒店的停车场,萧薇站在窗户前,因为夜已深,进出停车场的车不多,有两个保安穿着大衣,漫不经心的在一辆辆停放整齐的车子间走来走去,萧薇点燃一支香烟,左手抱在胸前,右手指间夹着香烟,不停的吐着烟雾,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父亲在电话里的最后那句话,不停的在她耳边回响:“自作孽,不可活!”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最可靠,什么人,死人,要彻底免除自家的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惹麻烦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可这毕竟关乎人命,处理不当,是会惹来更大的麻烦的,所以萧薇有些紧张。
王老五开车进入海星酒店的停车场,正好被萧薇看到,他的车刚拐进酒店的停车场入口,萧薇就看到了。
“是武哥?这么晚,他来干什么呢?”
萧薇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以为是王老五找她来了,她转身把烟头按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快步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面容,想看看自己的形象是否能让王老五满意,这是一个女人内心爱的一种表现,只要有了对某个男人的爱,就很在乎自己展现在这个男人面前的外表,这一点变化,是在认识王老五后,才有的,尤其是在宝岛和王老五共同度过那两个难忘的激情夜晚后,萧薇变得更加的在乎自己外表了,她希望自己在王老五面前,永远展现出她最美的一面。
王老五把车停下,紧咬牙根,几乎是冲进酒店大堂的,他一进大堂,直奔总服务台,此时,服务台后,有一男一女两个值班的服务员,因为没有人入住和结账,两人清闲自在的在调笑,没注意到王老五走到了服务台前。
王老五用手指敲了敲服务台台面,把两个年轻男女惊吓得赶紧站起来,男的眼神慌乱,像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女的羞红了脸颊,垂着头问:“请问可以为你做点什么?”
“陈然在哪里?”
王老五开口就问陈然。
女服务员这才抬头看着王老五,她认识王老五,也知道这个男人是郝冬梅的哥,甚至她听说过是这个男人包养了郝冬梅,所以她对王老五特别客气,立刻满脸阳光的微笑说:“原来是王先生,你找陈然啊,他现在不上班,也许在他宿舍里吧。”
“他宿舍在哪里?”
王老五仍然板着面孔的问。
“我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租房子住,没住酒店员工宿舍,要不,我打电话帮你问问他。”
女服务员很热情的说。
“好,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最好给他说到酒店来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找他。对了,你别告诉是我找他就成。”
“好的,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女服务员立刻拿起服务台里的座机话筒,开始对照着员工名单里的电话拨号。
王老五自个走到大堂摆放的沙发边坐下,掏出香烟点上,开始思考如何收拾陈然的事,他在来的路上,就考虑过,也想到了陈默,他还真下不了决心,可父亲尸骨未寒,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放过陈然,最起码,要打他个残废,才解心头之恨,王老五吞云吐雾的在想着心事。
陈然和肖战刚从警局出来坐上车,接到了酒店总服务台给他打来的电话。
“找我?是谁呀?”
陈然一听有人找,顺口问了一句。
肖战心里一惊,猜出是王老五找陈然,眼睛盯着陈然,竖起耳朵的听。
“我不在宿舍,在外面呢,你告诉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陈然接听电话的时候,看了肖战一眼。
肖战等陈然挂断电话后,没开车,却拿出电话,给酒店的司机打,要司机开车到某个地方等着,说要出趟差,打完电话,才给陈然说:“陈然,现在你就得走。”
“可我还没收拾行李呢。”
陈然回答。
“我会让人帮你收拾好送过去的。”
肖战说完,也不等陈然同意,就开上车朝与司机约好的方向开。
女服务员打完电话,走到王老五身边:“王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陈然说现在太晚,请你明天再来找他。”
“再麻烦你给他打电话,问一问他住的地址。”
王老五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说。
“这……”
女服务员有些为难。
“武哥,这么晚,你咋在这里呢。”
一个王老五熟悉的女人声音这个时候传了过来。
【第六卷:青城山中,合欢兰丛】 第23章:三个没有睡意的女人
王老五扭头朝后一看,原来是王倩雯。
“倩雯,你没回别墅住吗?”
王老五有些奇怪,王倩雯在岛城有住的地方,干嘛还住在酒店。
王倩雯走到王老五身边坐下,没回答王老五的问话,而是问:“伯母好些了吗?”
女服务员乘机走开,王老五回答王倩雯的话:“哦,没什么大碍了,冬梅陪着她呢,你……”
王倩雯笑了笑说:“我本来要回别墅住的,但司马总经理说住在郊区来回不太方便,给我们安排了住的房间。武哥,你这么晚,到这里来,有什么急事吗?”
王老五吱吱唔唔的说:“我……找个人,一个……一个熟人。”
“武哥,要是你有时间,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王倩雯似乎有话要给王老五说,她也是从房间的窗口看到王老五的车进酒店停车场的,从成都见上王老五后,还没单独和他说过话,几个月没见,王老五变得苍老了许多,见他头上添加了不少的白发,胡子拉碴的憔悴模样,王倩雯有些心疼,她打心底里喜欢这个男人,尽管两人只有过一次身体的亲密接触,而且还是和自己的秘书一起分享这个男人身体的,但她就那么一次,已经全身心的被王老五给征服了,离开王老五后的这些日子里,她白天忙,晚上一有空闲,头脑中就会想到在别墅里的那夜激情,她不是缺少男人喜欢的女人,但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暗暗的爱上了王老五,本来只是和他一次邂逅的彼此身体需要,可这种难忘的需要,却深深在她内心里生了根,当知道王老五被抓,她的心就悬了起来,生怕这个男人有什么不测,就像是她过去那个心爱的丈夫永远离开了她一样,她也担心王老五会永远的离开她,所以她公司的事都不管不顾的跑到王老五身边。
可是,她没想到王老五身边会有这么多女人,一个男人被几个女人同时关爱着,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可对一个女人来说,却是打翻了的醋坛子,酸味浓烈难散,王倩雯跟随王老五回到岛城,其实她完全可以回别墅住的,就是因为有萧薇和单若兰,她才没拒绝司马文晴的邀请,住进了海星酒店,可住进酒店后,她怎么也睡不下,心里有事的人,尤其是女人,怎么可能黯然入睡呢,她本来躺在床上要准备睡觉的,可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王老五,实在没法睡着,只好起来走到窗户前,刚巧看到了王老五的车进入酒店停车场,于是,她换上衣服,急忙从房间里跑下来找王老五。
“哦,改天好吗?今晚我有事。”
王老五心神不宁的回答,他哪能猜到这个寡妇的寂寞啊。
王倩雯听了王老五的话,有些失望,神情暗淡下来,小声说:“好吧,改天再说。”
王老五显得有些焦躁,没察觉王倩雯脸色的变化,他朝服务台看了一眼,没看王倩雯的说:“倩雯,你上楼睡觉去吧。”
说完,站起来走向服务台。
王倩雯嘴巴瘪瘪的,有些委屈的样子,鼻子哼了一下,小声的自言自语:“人家有话跟你说,却不理会人家。”
眼睛盯着王老五的背。
王老五才走到服务台前,肖战却快步走了进来,他送走陈然后,急忙赶回来,就是想见王老五,和他谈谈陈然的事。
“武哥,我正要找你呢,没想到你到酒店来了,走,到我那里坐一会,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肖战进门直接走向王老五,拉住他的手,没等王老五同意,就往电梯方向走。
“肖总,我正忙着呢,有话明天再说好吗?”
王老五有些恼火,想挣脱开肖战拉住的手。
“你忙的事,也是我要和你说的事。”
肖战比王老五块头大,拉住王老五的手,就像一把钳子,紧紧的卡住王老五的手腕,说什么他也不放。
肖战就这样拉着王老五,走到电梯口,只听电梯叮的一声开了,萧薇站在电梯里,看到王老五和肖战两人拉拉扯扯的,有些不解的问:“你两个这是……”
她跨了一步,迈出电梯,挡在了肖战和王老五身前。
王倩雯看到肖战拉住王老五就往电梯方向走,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有些不自在,打算等两个男人上楼后再到电梯前,所以她站在那里不动,看到萧薇走出电梯,和两个男人说话,她猜萧薇下楼来的原因和自己差不多,89不离十是来找王老五,王倩雯有些醋意,像是和谁赌气似的,一屁股重重坐回到大堂的沙发上,嘟着嘴生闷气。
肖战这个人与王老五一个德行,与漂亮女人打交道,总是堆着笑脸,他呵呵的笑着给萧薇说:“没见过主人如此请客人的吧?我请他喝茶,他还不给面子,你说武哥牛不牛?”
“我还真么见过他这么牛的。”
萧薇微笑着看王老五说:“武哥,你这也太不给肖总面子了吧,所谓客随主便,你在人家的家里,有茶喝茶,没茶和水就是,干嘛这么不情愿呢?是不是有重要约会啊?”
说着,朝王倩雯坐的地方斜了一眼,她才出电梯,眼角就瞅见了王倩雯站在大堂里,心里还嘀咕着这王老五是不是来和这个寡妇约会呢。
王老五被萧薇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答:“我是来找人的,哪是什么约会,萧薇,你咋也没睡呢?”
“这么说,还有人和我一样没睡的吗?”
萧薇的眼睛,又朝王倩雯坐的方向看了一眼。
肖战顺着萧薇的眼睛,朝王倩雯坐着的方向看,没看到任何人,有些奇怪的问:“还有谁没睡?都快两点了呀。”
另一个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从里面走出单若兰来,她才跨出电梯门,就愣住了,大大的眼睛看着站在电梯前的三个人,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张开樱桃小口问:“你们……”
“又一个没睡的来了。”
萧薇嘴角露出微笑的说,她猜到了单若兰也是为王老五下楼的。
肖战看看王老五,又看看两个漂亮的女人,心里明白了几分,呵呵笑着说:“正好,都到我那里去喝茶吧!”
他干脆都叫上。
萧薇看了单若兰一眼,那意思是问:「你去吗?」
单若兰也看了萧薇一眼,意思和萧薇的一个样。
好像两个女人意识到了彼此的意思,相互神秘的笑了,同时回答:“好啊!”
“哈哈,走吧,我们两个大男人,半夜三更的单独相处,会让人误会,现在,有你们两个漂亮的女人作陪,我们就没什么顾虑了。”
肖战哈哈的笑着开玩笑。
“不是两个,是三个。”
萧薇笑着回答。
“三个?”
单若兰有些莫名其妙的问。
“喏,那边还有一个呢。”
萧薇用眼睛和嘴唇对着大堂沙发的位置说。
王老五这才想起,王倩雯还坐在沙发上呢,他清楚萧薇说的三个的意思。
但肖战与单若兰一样,没明白萧薇说的三个是什么意思,他开口问:“还有谁?”
“是倩雯,她也没睡。”
王老五有些脸红的说,他先后看到三个女人都下楼来,再傻的男人,也该明白这是为什么了,他王老五可不是呆子,在女人面前,他比猴还精。
“哦,也是文晴安排住下的朋友吧?那正好,一块叫上,到我那里喝茶。”
肖战是个爽快的男人,在朋友中,口碑一直不错,能和陈铭川王老五这样的人做朋友的人,差不了。
“若兰妹妹,我们一块过去叫上王总吧?”
萧薇比单若兰大,所以两人姐妹相称,但她称呼王倩雯,却是头衔,由此可以看出她喜欢谁不喜欢谁。
王倩雯坐在沙发上很不自在,屁股和靠背,就像是有蚂蚁再爬一样的痒痒,心里头似乎感觉到不远处的那几个人在议论自己,女人的第六感很灵验,这可不是王倩雯自己所特有的,这是女人的通病,当然,这不是什么病,这对女人来讲,是好事,但对男人来说,就不一定有好处了,很多女人,丈夫在外面搞外遇,几乎都能用神奇的通病,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第六感感知到,男人在这一点上,是难以与女人相比的,要是哪个男人也有了第六感,那么,这个男人肯定是个娘娘腔似的小男人。
萧薇和单若兰手拉手的走到王倩雯身边,单若兰开口说:“王总,你也没睡意吗?肖总约我们一起喝茶,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王倩雯不阴不阳的说:“他又没约我,我去了,不是扫你们的兴了嘛。”
“王总,走吧,武哥他俩,还在那等着呢。”
萧薇微笑着伸手拉起王倩雯。
王倩雯半推半就的站起身来,偷偷朝王老五和肖战那边看一眼,见王老五正朝这边看过来,似乎还对着她微笑,她心动了,于是有些扭扭捏捏的和萧薇及单若兰朝肖战他们站的电梯口走去。
【第六卷:青城山中,合欢兰丛】 第24章:为陈然开脱罪责
海星酒店,是全天候服务的酒店,在这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吃喝。
肖战说的喝茶,其实不是光喝茶那么简单。
服务员很快送来了各样小菜和点心,在肖战办公室会客商务角落的茶几上,摆得满满当当,几个人围坐在茶几边,肖战和王老五坐在一起,萧薇与单若兰坐一处,王倩雯显得有些孤单,独坐着,把整个身子靠进真皮单人沙发里,眼睛不时朝王老五偷偷的看一看。
王老五有些哭笑不得,到这里,是找陈然算账的,没想到弄成如此情形,尤其是知道三个女人为了自己,一个也没睡,都跑大堂里碰到一起,在肖战面前,他有些尴尬。
萧薇和单若兰倒是有说有笑,似乎她们俩习惯了夜生活,精神饱满。
肖战作为请客的主人,自然亲自动手给每人沏茶,他边熟练的沏茶边说:“我刚从警局回来,武哥的事,马上可以水落石出,陈然已经找到陷害武哥的有力证据,我已经把陈然收集到的证据交给了警方,估计这两天内,武哥的事情就会有一个结论,唯一遗憾的,是没能收集到松下裤带陷害武哥的证据。”
“陈然找到的?他怎么找到的?”
王老五一听,有些懵了,害自己被抓的人,现在却成了为自己洗脱罪名的人。
“武哥,是这样的……”
肖战于是把陈然如何利用对酒店财务电脑维护,备份了酒店资金往来的数据,然后通过攻破王老五网络银行密码等手段,做了手脚,告发王老五洗钱的经过,给王老五和三个女人大概的说了说,讲完,他似乎在为陈然开脱的说:“陈然尽管盗窃了酒店财务数据库,诬陷了武哥洗钱,但他确实是个电脑奇才,当认识到自己错了后,积极配合我们,通过网络,追踪到一个日本电脑黑客,找出了这个电脑黑客通过武哥的邮箱,伪造了出卖商业技术机密的假证,还利用萧家企业的账号,给武哥账户里打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肖战尽量的说些陈然的好,他不想王老五因为父亲的死怪罪陈然,再惹出什么乱子,这也是陈铭川和司马文晴的意思,作为王老五的朋友,他们都不希望王老五在这个时候,又惹出麻烦来。
王倩雯有些不明白肖战说的这个陈然为何偏偏陷害王老五:“肖总,你的员工,把你公司的财务数据偷偷的做了备份,还平白无故的陷害武哥,你说的这个陈然,干嘛和武哥过不去?要说他对你们公司有仇恨,应该陷害你和司马总经理才是呀,可他害的人,却是武哥,我有些不明白他作案的动机。”
单若兰也跟着说:“是啊,当时警方抓走武哥,是以洗黑钱的罪名抓的,并不是以盗卖商业技术机密的罪名抓武哥,对于松下裤带的陷害,是在武哥被抓后几天才出现的,这其中,难道肖总你就不怀疑陈然和松下裤带的勾结吗?或者说,一开始,就是陈然受松下裤带的指使干的!”
萧薇接过单若兰的话说:“我刚才和我爸通了个电话,这件事,与我家也有些关系,我爸在电话里说,他查到了还有姓孔的那个混蛋参与,是他勾结松下裤带这个小鬼子陷害武哥的,他们俩,以前就经常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而且,我家为松下裤带家公司生产的零部件,就是姓孔的混蛋找来的外包项目,可以排除陈然和他们合伙的可能性,诬陷武哥是商业间谍的罪名,陈然应该没有参与。”
“武哥,这个陈然过去与你有仇吗?”
王倩雯问王老五。
王老五回答:“没有。”
“那他干嘛只对武哥你下手?酒店资金往来的,可不仅是武哥一个吧?那么多的账户,他怎么这么巧选中了武哥?诬陷武哥洗黑钱呢?看来过去红色年代把知识分子都打倒,说什么知识越多越反动,看来,当今社会,是技术越高越危险,以后,我们企业用人,还是少用像陈然这样有着某种专业技术的人为好,不然,公司里那点秘密,迟早得被这些人给拿出来在太阳光下暴晒不可。”
王倩雯不无担忧的说,作为一个家族企业的领导者,她的这番话,似乎在提醒自己,毕竟,做企业的,多少都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比如一些商业贿赂呀,偷逃税收等等,可以说这些要是被查到,都是企业致命的七寸。
“王总说的有些道理,肖总,你们的财务数据库,得多加几把密钥,以后再也别用像陈然这样所谓天才的人了。”
单若兰也是做家族企业的人,她赞同王倩雯说的。
肖战呵呵的笑着说:“这是个案,不能一概而论,陈然其实没什么问题,问题主要是因为他喜欢郝冬梅,因爱生恨,年轻人嘛,都好冲动,尤其在恋爱上一旦受挫,就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喜欢冬梅?他喜欢冬梅与武哥有什么关系?”
萧薇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也难怪,她是个很不会吃醋的女人,就像她明明知道自己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她也装着不知道一样,当然,她自己平时在生活上也不检点,所以她难以理解陈然会为一个女人做出如此的事来。
“这你还理解不了啊,因为冬梅有自己爱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恰好是武哥,所以武哥就成了陈然的攻击对象呗。”
单若兰说话的口气,倒是有些醋味。
萧薇和王倩雯听了单若兰直白的解释,这才明白陈然陷害王老五的动机,三个女人都把眼睛盯着王老五,六只美目,有着三种不同的深情。
肖战心里清楚,王老五和这三个漂亮的女强人,都有着割舍不断的情丝,就像王老五与司马文晴的情丝一样,这辈子,是难以完全割断的,他能理解,也能谅解,王老五作为现在自己老婆过去的一个情人,肖战在一开始的时候,心里确实有过抵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司马文晴怀上了孩子,他把这种难言的伤痛,慢慢淡忘了,他也相信,王老五和司马文晴不会再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来,这点自信,他肖战还是有的,作为一个男人,真正的男人,要是连最基本的自信都失去,那就不配当个男人了。
任何场合,只要有女人,都不会无聊和寂寞。
肖战的办公室,成了临时的聊天室,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话夹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从陈然的事情,说到了企业的管理,从企业的管理,说到了现如今社会人的心态,然后又从当今的仇富心态说到那些名利双收的人做的慈善捐助,谁谁把自己多少多少的股份捐助出来了,谁谁又做了哪些善举,甚至聊着聊着,就讲到了当今红透一时的演艺明星上来,什么艳照门呀,某女红星把捧红自己的老东家给蹬了等等,这些八卦,都是被各媒体讲烂得发臭的事,可三个女人却在这么一个夜晚,这样一个王老五刚失去父亲的时刻,津津乐道的当作美味茶点来说。
王老五倒像是成了个听众,他没掺和三个女人的这台大戏,他闷闷不乐的喝茶,偶尔抽上一支香烟,他有些犯困,还不时的打哈欠。
肖战可不同,他很来精神,与三个漂亮女人一起,有说有笑,积极参与她们的八卦大战,他是个风趣幽默的男人,与王老五相比,在这样的场合,他更比王老五有本事,这三个女人,除了单若兰,另外两个,都是他第一次认识,但却一点都没拘束感,也许是肖战要把气氛弄得热闹些,让王老五淡忘掉这些日子以来的不愉快吧。
王老五似乎很不领情,他在几个人正讲得兴趣正浓的时候,忽然问出一句:“陈然呢?现在在哪里?”
肖战一愣,三个女人也立刻把话打住,同时把眼光聚在王老五阴沉沉的脸上。
肖战回答:“他呀,去他姐姐陈默那里了。”
他有意的把陈默说出来,就是要王老五看在陈默的面子上,放陈然一马。
“他去陈默那里啦?”
王老五有些失望。
“武哥,我听文晴说,松下裤带那小鬼子提出要合欢佛,合欢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肖战把话题扯开,再说,他是第一次从司马文晴口中听到有合欢佛的事,所以他对合欢佛也有些好奇。
“他休想得到!我就是死,也不可能把合欢佛给他,咱们中国的好东西,他们日本人,不知道抢走了多少!”
王老五仰脖把一杯茶喝完,站起来说:“你们聊吧,我得走了。”
肖战看看表,也确实不早了,都已经快凌晨四点钟,于是跟着站起来说:“哟,是不早了,散了吧,武哥,伯父什么时候出殡?”
“爸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叶落归根,等弟弟妹妹来后,我打算亲自送他回老家去。”
王老五神情黯然的说。
三个女人也站起来,都没说话,与肖战一起,把王老五送到电梯口。
【第六卷:青城山中,合欢兰丛】 第25章:终身大事
父亲的忽然离世,对王老五打击特别的大,因为这与他有着直接关系,要不是他,父亲也许不会这么早的离开人世,王老五始终处于深深的自责中,同时,他把这笔债,记在了松下裤带他们身上,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尽管王老五的罪名被澄清了,但要抓住诬陷他的人,警方没那个能力,即使有这个能力,但因为涉及所谓的「友好邻邦」、「日本友人」,要到人家地界上去抓人,还是会有所顾忌的,搞不好,会引起外交纠纷,所以,警方答复王老五的是:“此案到此结束。”
这是一庄没法结案的案子,王老五知道,要彻底的结案,只能靠自己,人家官方不愿为他这个平头百姓出头,去得罪那些曾经用武力肆虐过国土的鬼子,因为现在人家有钱,有很多像松下裤带这样的公司牢牢占据着十几亿人口的大部分市场,是这个社会经济的部分来源,什么历史耻辱都不顾了,一切以经济为最终目的,在这样的背景下,王老五岂能指望这个该死的社会呢。
王老五不信邪,他要为自己和死去的父亲讨回公道,他要凭自己一己之力,去完成他该做的事情,但不是马上,他现在最主要的,是把父亲的遗骸送回故里安葬。
南方的雪灾还在加重,电视报纸上随处可见宣传那些感人事迹的报道,好像整个世界都处于轰轰烈烈的抗雪救灾中,每个人都变得像冰雪一样的透彻清明了,没了往日那些勾心斗角,就连平时高高在上的官僚们,也能在电视画面上,让老百姓看到他们挥舞铁锹在寒风中铲雪,做得还真像模像样的。
王老五没时间关注这些热闹场面,他只关注与他息息相关的,天天打电话问航班的事,他要尽快把父亲的骨灰送回老家安葬,入土为安嘛,这件事没做成,他王老五就心不安,好在没几天,天气稍微好转,王老五一家,这才成行。
王老五从岛城上飞机,就一直抱着父亲的骨灰盒,直到走在进村的路上,王老五怀里仍然稳稳当当的抱着有如千斤重的盒子,他的母亲由郝冬梅搀扶着走在他身边,因为悲伤过度,还显得很虚弱,王老五的弟弟妹妹跟在身后。
村子道路两边,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出动了,水泥路面,已经被清理过,一点雪和冰都没有,湿漉漉冷冰冰的道路两边,站满了村民,大家是自发的来迎接王老五父亲魂归故里的,这些朴实的人们,把王老五看作是他们的天和地,村里的小学,是王老五出资兴建的,村里的茶厂,是王老五帮助打开销路的,村里的这条水泥道路,是王老五花钱修的,这个村,几百年才出了这么个王老五,是王老五让整个村子告别了贫穷,几乎每家都盖起了新房,最差的村民,也有一辆拖拉机开,所以这个南方的王家村,把王老五看成是神,神的父亲过世,这些膜拜神的人们,当然要表示表示,他们表示的方式很特别,没有花圈纸钱和哭声,而是默默的站在路的两边,用他们崇敬的双眼,静静的看着王老五双手抱在胸前的骨灰盒子,就像是看着王老五怀抱着的盒子是个宝盒一样,他们给这个盒子行注目礼,以此表示对王老五及他一家人的无尽感恩。
郝冬梅在这样的注目礼下,似曾相识,她好像又回到了陕北的干沟村,看到了村民对王老五夹道欢迎欢送的场面,她的眼泪不断的往外滚,怎么也止不住,整条水泥路,就只有她一个人在流泪。
王老五目不斜视,始终垂着头,迈着沉重的步伐,他明显的苍老了,要是不知道他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呢,他一身黑色西服,在这个寒冷的冰冻南方小村子里,他的神情,让本来就很寒冷的气温变得更加的寒意十足。
村长和村支书代表全村男女老少,站在路口中央迎接王老五他们一行,村长双手捧着一朵白绸做成的花,没说任何话语,毕恭毕敬的把白花放在王老五怀抱中的木盒上。
王老五老家的房子,尽管已经没有人住,他的弟弟妹妹都住在县城里,这里只是他父母偶尔回家住一段日子的地方,但此刻,整个家,已经银装素裹,布置成一个庄严肃穆的灵堂,就连透明的玻璃窗,都被雪白的白绸包了框,房屋正堂里,点燃着两只大白蜡烛,供桌上,各样祭祀用品一应俱全。
“爸,我们到家了。”
王老五像是在给他父亲说话,他看着怀里的骨灰盒说完,走到供桌前,把骨灰盒双手端正的放在上面,然后他双膝跪下,对着供桌,连磕三个响头,说是响头,确实是真的响,跟随王老五进门的人都能听到王老五额头磕碰在地板上的声音,咚咚有声。
王老五身后的弟弟妹妹,也跟着他一起跪下磕头,这个时候,王老五母亲哽咽着说:“老头子,咱们回家了,以后,我就守候在这里陪你,哪也不去了,我会天天和你唠嗑,你生前总是嫌我话多,现在,我就算说得再多,你也听不到了,要早知道会这样,我以前就不让你睡觉的听我说个不停。老头子,有个事,你一直惦记着,现在,冬梅一块陪着你回来,小武这回算是有了媳妇,你活着的时候不是总说:「要是冬梅能成为我们老王家媳妇多好吗」。现在,冬梅就是你的大儿媳妇。冬梅,来,跪下给你爸磕头。”
王老五母亲说着,让郝冬梅也跟着王老五他们兄妹三人一起跪下磕头。
王老五没反对,郝冬梅也很顺从,她双膝一软,跪在了王老五身边,哭着说:“爸,冬梅没能在你生前磕头喊你一声爸,只好在这里补上。”
说完,也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小武,你给我记住,从今天起,冬梅就是你的媳妇,是我们王家的人了,要是你以后对冬梅哪点不好,我绝对饶不了你,你爸也饶不了你,你爸都是因为你……呜呜……”
老人家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呜呜哭出声来。
郝冬梅赶紧站起身,搀扶住王老五母亲,改口叫了声妈,扶他坐到旁边的一把椅子上。
王老五脑袋里全是要为父亲复仇的想法,母亲给郝冬梅和他都说了什么,他似乎没听见,他跪在那里,好像起不来了一样,要不是他弟弟和妹妹搀扶他,他也许可以长久的一直跪下去。
等王老五三兄妹都站起来走到一边后,村长和村支书才开始走到灵前鞠躬,接着是村民,一家一家的来给王老五父亲的骨灰盒鞠躬。
两天后,王老五在自家后山一棵百年古松前,把他父亲的骨灰盒安葬下去,他按母亲吩咐的,把墓地做成合葬墓,没有做得很奢华,与一般的平头百姓人家的墓地没什么两样,这也是他母亲吩咐的,一切都按老人家的意思办理,没有任何的吃请,王老五始终没多少话,人家跟他说一句,他答一句,更不哭哭啼啼。
父亲下葬后的第七天晚上,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里,听母亲训话。
“我以后,哪也不去,就呆在家里,你们三个,现在各有各的家,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吧。小武,你和冬梅算是已经在你父亲灵前订了终身,没必要再大操大办,回去后,到婚姻登记所领个结婚证,要是你们还惦记着我这个老太婆,逢年过节的,回来看看我,看看你爸就成。冬梅啊,小武我把他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照顾他,我不在你们身边,一切吃喝,都得靠你了,他从小喜欢吃鱼,你每天别忘了嘱咐小许给他做鱼吃,另外,你得尽快给我们老王家舔口人,不管男孩女孩,我等着你们好消息……”
王老五母亲啰啰嗦嗦的说了很多,像是在交代后事似的,王老五他们都没回嘴。
王老五就这么结婚了,算是有了个媳妇,在他父亲的灵前,他母亲终于把他的婚姻大事给搞掂了,别人都以为王老五结婚会是多么大的一个场面,会闹腾得鸡犬不宁,没想到他一辈子的大事,就这么简单,简单得连举行婚礼的仪式都没有,甚至穿的衣服还是黑色的孝服,这要是说出去,王老五的那些朋友们,肯定笑话他,谁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可这确实是真的,最起码王老五母亲是这么认为。
那么,王老五是怎么想这件事的呢?他没想,不是没时间想,是不想想,结婚不结婚,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他过多去考虑,他现在最大的事,就是报仇。
人的心里,一旦有了仇恨,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王老五现在要是见到松下裤带,非得把这个小鬼子的头拧下来不可,他一想到这个小鬼子,就恨得浑身骨头都嘎嘣嘎嘣的响。
【第六卷:青城山中,合欢兰丛】 第26章:陈然的死
王老五和郝冬梅回到了岛城,王老五的母亲不愿跟随他们一起回来,说要陪在故去的老伴身边,王老五知道,母亲这是在怪罪自己,是自己导致了父亲的过世,他没再勉强母亲和自己一起回来。
到机场接王老五和郝冬梅的,是李仕兵。
“武哥,陈然死了。”
李仕兵把车开出机场停车场后,给坐在后座的王老五说。
“什么时候?咋死的?”
王老五本来靠在座位上不想多说话,李仕兵说的这个消息,像针一样扎了王老五屁股一下似的,他惊得差点跳起来,头顶在了车顶上。
“三天前,车祸,在广州。”
李仕兵短短的几个字,把时间、地点、事件都说明白了,他就这脾气,话不多,但只要他说,肯定说得简单明了,让听的人觉得很舒服。
郝冬梅坐在李仕兵旁边的副驾驶位置,听到陈然死了,她心里也感到很吃惊,但她没像王老五这么敏感,而是坐在那里静静听。
王老五接着问李仕兵:“车祸?什么样的车祸?”
“听说是出租车。”
李仕兵仍然很简单的回答,他能回答,说明他知道,不回答的,肯定是他不知道的。
车里除了微微的车子发动机和车轮摩擦路面的声音外,听不到别的声音,没有一个人说话,这样沉默了一会,王老五才靠在靠背闭上眼睛说了一句:“不会是车祸这么简单!”
确实如王老五说的,陈然的死,没那么简单。
陈然到了广州,住在他姐姐那里,他没把陷害王老五的事给陈默说,只说他不愿意在海星酒店干了,想到广州来寻找新的出路。
陈默也知道王老五出事,但她只有干着急的份,没办法帮王老五什么忙,但她不知道王老五被抓,与陈然有着相当大的关系,所以她没怀疑陈然说的,她打电话给海星酒店,酒店的人事经理,说的和陈然一样,也说陈然是自动辞职的,这也难怪,肖战和司马文晴没有公开陈然所干的那些事,陈然的离开,他们也只是给人事部说他是辞职,所以酒店的员工,除了郝冬梅外,没人知道陈然诬陷王老五的事。
陈然到广州后,积极的寻找工作,尽管天寒地冻,但他每天还是早出晚归,四处奔波,他为了节省钱,连出租都不打,到哪里都是坐公交车,手中随时拿份城市地图。
因为路面有冰冻,所以来往的车,都小心翼翼,车速比以往都慢很多。
陈然刚在离她姐姐公寓附近的公交车站下了车,这时,天色已经灰暗,一天的冰冷就要过去,他一想到马上回到温暖的公寓,吃上姐姐做的香喷喷饭菜,不觉加快了脚步,就在他从一个拐角横穿街道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忽然从拐角处飞快驶出,陈然听到车响时,吃惊的用眼睛透过挡风玻璃愣愣盯着那个开车的司机,只见驾驶出租车的司机瞪红了眼,一脸的杀气,车子后面,还有一个男人,正用双手抓在副驾驶的后背,伸个脑袋朝陈然看,尽管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可陈然却看到了,他内心恐惧得心脏停止跳动的窒息一样,就在车撞向他的那一刻,他的脑袋里唯一的反应就是:「这是谋杀!」
就在出租车正面撞倒陈然,右边的前后车轮从陈然的胸部和腹部间压过去后,朝前滑行了十几米,车才发出刺耳的车胎摩擦路面的响声,接着车子半调转车身,停了下来,车上的司机和乘客急忙下车,跑到躺倒在路面上的陈然身边,看到他胸脯还一耸一耸的,嘴角不断冒出黑红的鲜血,眼睛白眼球比黑眼球还多的仰躺着,四肢不停的抽搐,那个乘客脸上露出一丝诡笑,而司机却拿出手机,开始报警,围观的人群,逐渐的增多,大家七嘴八舌的在议论,没几分钟,警车鸣叫着赶来,接着是救护车也到了,可是,陈然已经停止了呼吸,心跳完全没有了,所有的生命体征,都已经消失。
司机和那个乘客,跟随警方到警局录口供,两人说的基本一致,乘客是个香港人,他说急着赶开往深圳的火车,让出租车司机抄近路开快点。
而司机说的是,在某个酒店拉上这个香港乘客后,乘客要求他抄近路,说要赶往火车站到深圳,并要求他开快点,于是,他才把车速开快了,在拐弯的街角,因为路滑,当看到被撞的陈然横穿马路的时候,踩刹车已经晚了,这才发生了不幸。
陈默在家做好了饭菜,快到七点,也没看到陈然回来,她心里有些发慌,眼皮老是惊跳不已,她于是给陈然打电话,手机铃声不断的响,可陈然就是不接,她不停的打,最后,终于接电话了,可不是陈然的声音,而是一个交警的声音,她这才知道,陈然出了事故,当她赶到医院,看到的是停尸间的陈然,顿时昏倒过去。
没人知道车祸背后的真相,就连陈默,也认为这是一起普通的车祸,只怪自己弟弟倒霉,她接受了赔偿的调解和保险公司的赔付,而那个出租车司机,停证营运,以后再也不能从事开出租车的职业,这起车祸,到此就算是了结了,没一个人去追查背后的真相,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就是一起普普通通的交通事故,与每天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的车祸一样平常,没什么值得可以追究的。
但王老五不这么认为,他第一个感觉是,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与陈然临死前的想法一样,所以他才说:“不会是车祸这么简单!”
还有两个人的想法与王老五的相同,他就是肖战和陈铭川,肖战和陈铭川听到陈然的死时,也有王老五那样的感觉,不过,他俩认为是王老五找人干的,因为要是陈然的死不是一般车祸的话,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王老五为他父亲报仇,制造了这起车祸,所以在王老五回到岛城后的第二天,肖战和陈铭川约见了王老五,会面是在王老五家别墅里。
王老五和郝冬梅回到岛城后,当晚,郝冬梅没有回公寓住,而是住在了郊区的别墅里,但还是住她的那间房,并不是和王老五同住一个屋,她想在王老五需要她的时候,陪伴在王老五身边,王老五也没反对。
肖战和陈铭川各自开车到了别墅,问候了王老五回老家办的父亲丧事外,三人来到王老五书房。
“武哥,陈然死了。”
陈铭川首先开口。
“我已经知道了。”
王老五漫不经心的回答。
他的这个回答,让肖战和陈铭川心里的想法更加的肯定,两人会心的看了一眼。
“这么说,武哥你知道陈然是因为车祸死的啦?”
肖战问王老五。
“是的。”
王老五很平静的回答。
这下,肖战和陈铭川有些着急了,两人心里都想:“这下完了!人命关天啊!武哥完了!”
陈铭川忽然站起身来,指着王老五,憋红了脸的说:“武哥,你……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呢?陈然他值得你这样做吗?要知道,这可是谋杀!谋杀你懂吗?我陈铭川和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没想到你却是这么个人……”
陈铭川越说越激动。
王老五有些莫名其妙,他看着站在书房里来回走动,指责自己的陈铭川,没等他说完,王老五问:“铭川,你不会是以为陈然是我杀的吧?”
他说着,还看了看肖战。
陈铭川听王老五这么问,立刻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王老五问:“难道不是你干的?”
“笑话,我怎么会干这样的事呢,别人不了解我,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王老五苦笑着说。
“这……”
陈铭川看了看肖战,又坐回到椅子上:“真的不是你干的?”
他再次问王老五。
“铭川,你这是咋啦?你们两个,今天到我家里来,就为这事吗?”
王老五盯着两人,有些恼怒的说。
“武哥,不瞒你说,我们还真以为是你干的,这下好了,不是你干的,就好,呵呵,这两天来,把我可担心坏了。”
肖战呵呵的笑着说完,对陈铭川说:“陈总,这回放心了吧,武哥没参与这起车祸。”
他是完全消除了对王老五的怀疑。
“这就好,这就好!武哥,对不起,刚才我是……”
陈铭川赶紧向王老五道歉。
王老五抬手制止了陈铭川,站起来,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飘落的稀稀拉拉的雪花,没回头的说:“看来还有比我想要陈然死的人,会是谁呢?”
王老五似乎在自言自语。
“会不会是……”
肖战话没说完,王老五忽然转身接着肖战的话说:“松下裤带!”
陈铭川巴掌一拍,大声说:“没错!就是这个狗杂种干的!”
【第六卷:青城山中,合欢兰丛】 第27章:开始追凶
三个男人,几乎同时想到了这个日本小鬼子,把杀害陈然的幕后凶手锁定在松下裤带的身上。
王老五坐回到椅子上,看着肖战说:“陈然不是攻破了那个陷害我的黑客网站吗,他很可能备份了那个黑客的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东西,而松下裤带,以为他拿到了收买电脑黑客陷害我的证据,所以杀人灭口,要真是这样的话,他们从陈然身上拿不到那些东西,会接着找……哎呀!不好!要真是这样,陈默可就危险了!”
王老五说着说着,忽然想到陈默,他站起身来,拿起电话,给陈默打过去。
肖战和陈铭川认为王老五分析的没错,两人的心同时悬了起来,可不能再出人命了。
电话很快打通,王老五在电话里问:“陈默,你还好吗?”
电话那边的陈默听到是王老五的声音,没说话就哭了起来,好半天才说:“武哥,陈然他……他出了车祸,呜呜……”
“我已经听说了,对不起,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能在你身边陪你,因为我爸……”
王老五心里有些愧疚的说。
“我知道伯父的事了。”
陈默赶紧在电话那头打断王老五的话说。
这个时候,郝冬梅走进书房,看到王老五在打电话。
王老五没避讳郝冬梅的进来,仍然对着电话说:“陈默,你这几天,最好别回公寓住。”
“弟弟出了事故后,我就一直住在外面,我不想回去那个伤心地……”
陈默还没说完,王老五立刻说:“这就好,这就好,你别再回去住了,我过两天过去看你,在我到广州前,你千万别回以前的那个公寓。”
郝冬梅听到王老五要去看陈默,心里有些难过,但她没表现在脸上,等王老五放下电话,她还关心的问:“哥,陈默姐怎么样?陈然出了意外,她肯定伤心极了。”
王老五没回答郝冬梅的话,而是给郝冬梅说:“冬梅,我明天要去趟广州,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让你妈过来陪你,我这段时间,会比较的忙,在外面的时间会很多。”
郝冬梅没答应也没拒绝,等王老五说完,说声:“没水了,我到楼下去接热水。”
说完,拿起茶壶,走出书房。
陈铭川等郝冬梅走出书房,才开口给王老五说:“武哥,你和冬梅的事,伯母在电话里都给我说了,你们还是尽快的去登记结婚吧,伯母说有冬梅在你身边照顾你,她老人家放心。”
“等把松下裤带的事解决了再说吧,现在我也没那心思。”
王老五接着说:“我打算亲自去查一查那个出租车司机,就从陈然的这个车祸案开始,最好能找到松下裤带陷害我的证据。对了,肖战,你重新给陈默安排个住的地方,让她别再回那个公寓了。”
“好,这个好办,我会安排好的。”
肖战回答。
“武哥,我觉得最好把我们的怀疑告诉警方吧,让警方去查比较好,你一个人私自调查,会有危险的。”
陈铭川有些不放心王老五去调查陈然的车祸案。
“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光凭我们的猜测,警方能相信吗?再说,这只是我们自己的假设罢了,也许这里面,真没我们想的这么复杂呢,还是别惊动警方吧,那样,也就不会惊动凶手,他们还以为杀人灭口的行动很成功呢。”
王老五自有他的想法,即使没有陈然的车祸,他也要去找松下裤带,这是必须了结的一个恩怨,他不想以后就这么活着,就算死,他也要把松下裤带那个杂种干掉,这是他早就打定的主意,所以他不能马上和郝冬梅去登记结婚,也许他这一去,再也不能回来了,那样,不是耽误了郝冬梅吗。
等陈铭川和肖战走后,王老五打电话订好了第二天飞往广州的机票,并把自己要到广州的时间和航班号给陈默发了短信。
晚饭是郝冬梅和许姐一起做的,她没忘记王老五母亲的话,给王老五做了鱼。
在吃饭的时候,郝冬梅说:“哥,我们找个日子,去登记吧。”
她还不知道王老五订好了到广州的机票,给王老五夹了一块鱼肉说。
王老五头没抬,闷着脑袋扒拉碗里的饭和鱼肉回答说:“再等等好吗?我最近要出趟远门,明天就得走,可能会很长时间,等我回来再去登记吧。”
“哦,好吧。”
郝冬梅有些不高兴,回答完,问了一句:“哥要去哪里?”
“广州。”
王老五抬起头来回答。
“是去陈默姐那里吗?”
郝冬梅问。
“是的。”
王老五回答,他认为没必要隐瞒郝冬梅。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郝冬梅看着王老五的眼睛说。
“冬梅,你尽快的让你妈过来陪你,等我忙完这阵,就和你一起去旅行结婚,妈说不要大操大办,但总不能不去度蜜月吧,上次本来说好要和爸妈一起去旅行的,可是……我想补偿你,总不能让你就那样嫁给我做老婆吧,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不像过家家那么简单,得给你和我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才是。没几天就要过年了,看来,这个年,妈是不可能和我们一起过了,那就让你妈来和我们一起过吧,我争取过年前回来。”
王老五说这些的时候,心里很不好受,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撒谎的孩子一样,真实的情况又不能给郝冬梅说,要是说出他这次出去的目的,郝冬梅说什么也不会让他走的,所以他只好连哄带骗,把郝冬梅哄住。
郝冬梅尽管心里不舒服,但她没再做过多的坚持,她对王老五有的那些女人,已经见惯不怪了,总不能现在就干涉他的自由吧,她可不想像别的女人那样,把自己丈夫管得像个犯人一样。
这是郝冬梅第一次开车送王老五到机场,用王老五给她买的那辆车,她送王老五到机场的路上,心总是惶惶的,感觉这不是在送王老五出门,而是送别心爱的男人,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哥,你可要注意身体,早些回来,我等着你。”
郝冬梅在王老五办好登机牌,朝安检口走的时候,拉住他的胳膊,泪眼汪汪的说。
“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的,你在家,晚上要关好门窗,开车要小心,要是上班太累,就别去了,干脆回陕北老家呆几天吧。”
王老五也有一丝永别的感觉,他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爱这个女人,要是自己这一去,再也不能回来,眼前这个女人会多么的难过,可是,他必须去,这是无法逃避的,要是他不去做这件事,那么,他的后半辈子,会永远活在对父亲的愧疚中,这不符合他王老五的性格。
就这样,王老五和郝冬梅分开了,郝冬梅怀着期待王老五尽快回来的心情,眼睛直到看不见王老五的背影,才一步一回头的走出机场大厅。
而王老五,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不是不想多看郝冬梅一眼,他是怕自己因为郝冬梅而放弃自己的决心,所以他装得像个无情的男人一样,忍住了想回头多看郝冬梅一眼的冲动,走到候机厅,坐在不锈钢的椅子上,两行热泪,没能忍住,从他两个眼眶里滚落下来。
陈默在白云机场一见到王老五,就扑进他的怀抱里呜呜的哭,她这些天来,多想有个依靠啊,这个依靠,除了王老五外,别人无法代替。
“对不起,我来晚了。”
王老五抚摸着陈默的背说。
“武哥,你瘦了,变得比一个月前老多了,又多增加了一些白发。”
陈默眼睛盯着王老五的脸庞,用手触摸着他的两鬓,心酸酸的说。
“你也憔悴了很多。”
王老五用右手抚摸着陈默洁白美丽的脸颊,有些心疼的说。
这毕竟是与自己有过肌肤相亲的女人,那份无间的爱意,总是在王老五的眼前晃动,见到陈默眼圈发暗,泪眼婆娑的,哪个男人会不动情。
车是由王老五开的,陈默坐在他身边,问王老五一些他父亲的事,两人说着说着,又把话题扯回到陈然的死上。
王老五问陈默:“那个出租车司机,叫什么名字?”
“李顺才。”
陈默回答。
“他住在哪里?”
王老五问。
“他的身份证上的地址是东北长春的,在广州住哪里,我也不知道。”
陈默感觉有些奇怪,王老五为什么问这个出租车司机这么详细的情况:“武哥,你问他做什么?”
“陈默,现在,我们先到你过去住的公寓看看,好吗?”
王老五没回答陈默的问题,而是提出要去看看她过去的公寓。
“好,往右拐。”
陈默给王老五指着路。
王老五没再说话,而是专心开车。
当王老五和陈默乘电梯来到公寓的时候,让陈默大吃一惊,公寓的门半开着,她看了王老五一眼,然后走上去推开门,里面被翻得七零八落。
【第六卷:青城山中,合欢兰丛】 第28章:寻找李顺才
“怎么会这样?肯定是小偷!”
陈默惊讶的说着,拿出电话就要报警。
“别报警。”
王老五制止了陈默,他心里明白,这不是小偷干的:“你先看看,都少了些什么东西,尤其是陈然的东西有没有少什么。”
陈默这才收起电话,开始仔细查看陈然的东西,看了一会,她才回答王老五:“陈然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和那两个移动硬盘没了。”
王老五哦的回答一声,他已经早有预料,肯定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带上你必须的东西,我们离开这里。”
王老五说着,帮陈默收拾行李。
陈默始终认为这是小偷进了屋,她难以理解王老五为何不让报警,就在王老五帮她把必须行李搬到车里,开上车,陈默才问:“武哥,为何不让我报警?”
王老五一时没回答,他在整理头绪,想把这件事给陈默解释得清楚一些。
“陈默。”
王老五似乎想好怎么给陈默说了:“从我被抓,父亲被气死,到陈然遇车祸身亡,整件事,都有联系,不是单个发生的,这得从去年我和一个日本人发生的过节说起……”
于是,王老五前前后后的把事件给陈默做了简单的描述。
陈默越听小嘴张得越大,她感到非常吃惊:“这么说,我弟弟陈然,是被谋杀的!”
“有这个可能。”
王老五点头回答。
“天哪!太可怕了!”
陈默右手捂在脑门上:“难怪你叫我别回公寓住,要是我住在那里,也可能……”
陈默想想都有些后怕。
“是啊,这些人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也看到了,陈然的电脑和移动硬盘都被他们拿走,别的东西却没少什么。”
王老五眼睛盯着前方,下班高峰,加上道路湿滑,长长的车龙,似乎看不到头,车朝前慢慢的移动着,这哪是在开车,简直就是在一寸一寸的挪车,但王老五不急,前面的车朝前挪一寸,他跟着朝前挤一寸。
陈默这个时候,想到了什么,侧身面对王老五说:“武哥,我们现在就去交警队,必须马上找到那个出租车司机李顺才。”
等王老五和陈默到交警队,天已经完全黑了,值班的民警认识陈默,他在电脑上很快查到李顺才的住所。
“李顺才,住在白云区粤东巷三十四号十二号楼,五单元四零二室,电话是……”
民警把地址电话告诉王老五他们,陈默很快的把地址和电话记下来。
王老五拿出手机,照着这个电话号码打过去,提示说对方已停机,在王老五的意料之内。
陈默对广州还不是很熟悉,尤其是小街小巷,她更是不熟,问了很多人,才在晚上十点多找到李顺才的住所,敲了半天门,隔壁的人家一个男人才开门一脸怀疑的看着王老五和陈默问:“你们找李顺才吗?”
这个男人睡眼惺忪的,明显的才从梦中醒来,穿了身红色的保暖内衣,他身后,有一个头发蓬松穿了与男人一样颜色保暖内衣的女人,有些气恼的拉她男人的衣服,似乎两人刚才相拥着还没温存够,被王老五他们打断了寒冬被窝的温暖,显得有些怨恨。
“大哥,请问,你认识李顺才吧?他好像不在家啊?”
陈默微笑着开口问。
这个男人看到陈默这么漂亮,哪能不老实,他色迷迷的看着陈默胸部笑着回答:“认识,当然认识,我们都是白云出租汽车公司的司机,不过,他几天前出了车祸,撞死了人,已经停运了,昨天,把租住的这套房子退了,我问他去哪里,他说到深圳去打工,一家人,今天一早就离开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这个男人的口音,也是东北的,东北人都能唠,一开口,就哗哗没个完。
“哦,我们是从他老家来的。”
陈默也是东北人,她用东北口音这样回答,让那个男人更加来劲。
“是吗?这么说你也是长春人,哎呀我的妈呀,顺才大哥可从没在我面前提起过他还有你这么漂亮的家乡人,妹子,快到家里坐吧,外面挺冷的,这天气,不知道啥时候才有个头,来,快进来。”
男人一听陈默是李顺才老家来的,显得更加的热情,房门大开,邀请王老五和陈默到他家里。
他身后的那个女人却在他背上拍了一掌,男人侧头说:“打我干啥呀?顺才老家的人来了,我难道不该好好招待人家吗?”
女人斜了男人一眼,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给陈默说:“大妹子,你看天这么晚……呵呵,我们都睡下了,要不是听到你们敲门……”
“大姐,打搅你和大哥了,请你别介意,我们再问大哥几个问题,一会就走。”
陈默说完,看着男人的脸,笑着问:“大哥,那么你能把顺才大哥的最新电话给我们吗?他以前的那个手机,我们打了很多次,说是停机了,我们还以为他出啥事呢,所以才大半夜的找到这里来。”
“哟,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他说了一句,说深圳那里,有个做房地产的人,也是东北的,叫什么俊峰地产集团,顺才说要去那里打工……”
男人话还没说完,王老五忽然想到了李俊峰,陈默也想到了,峻峰地产,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谢谢你,大哥,知道顺才大哥有落脚点,我们就放心了。”
陈默假装客气的说,然后道别,与王老五匆匆下楼,身后传来女人骂男人的声音:“你这个猪!看到漂亮女人就想往家里领!看我一会怎么收拾……”
接着,门嘭的一声关上,可能女人开始收拾男人了吧。
王老五和陈默对这些毫不感兴趣,女人爱怎么收拾男人,那是别人家的事,他们俩一心只想着尽快找到李顺才。
“武哥,现在先去吃点东西吧,折腾这么久,还没带你去吃饭呢。”
陈默在车上说。
“不,我们现在就赶往深圳,免得夜长梦多。”
王老五回答。
“要不,我给汇音打个电话,要她帮着问问李俊峰,有没有个叫李顺才的人找过他。”
陈默说起杨汇音和李俊峰,显得很自然,没半点别扭,这说明她与杨汇音相处得应该还不错。
“不用问,你想啊,一个地产集团的董事长,怎么会知道自己公司里进出的一般员工呢,还是我们到了后再问吧。”
王老五说。
“那好吧,你把车开上广深高速,我打电话订酒店。”
陈默是搞旅游的,她预订的酒店,折扣多,而且还很好,说完,她拿出电话,在深圳地王酒店,预订了双人间,她也没征求王老五的意见,自己做主,就像一个女主人和丈夫出行一样。
李顺才还真的进了峻峰地产集团,而且也真的是李俊峰亲自让他进去的,他们两,有点远房亲,曾经李俊峰就让他去帮着开车,但李顺才觉得给的钱不多,还没自己跑出租挣得多,所以一直没去,这次,他主动求上李俊峰,为的是避祸,挣的钱多少,他已经不在乎,因为,他的这起车祸,让他挣了不少,现在,他对于挣钱多少,已经不在乎了,他在乎的是生怕那些人对他下手,再次杀人灭口,于是,他拖家带口,急忙到了深圳,当天就找到李俊峰,到峻峰地产集团下属的建筑公司干活,他认为只有自己不显山不露水,小命才能保得住。
可他的算盘打错了,当王老五和陈默开始找他的时候,也有人开始找他,这些人,就是要他杀害陈然的人。
王老五没听陈默的建议给杨汇音打电话,两人到深圳后,在酒店住下,因为各自都累了,晚上没发生男女间平常的那些事,睡下就进入梦乡,陈默好似几天没睡好,她蜷缩在王老五怀中,睡得特别的香甜,而王老五,搂着一个温软香糯的女人,睡得很踏实,没有丝毫的欲念,就像是这是他平日里所做的事一样,习惯了。
两人是在第二天九点多起床的,在餐厅吃过酒店提供的免费早餐,直接开车到峻峰地产找李俊峰,本来王老五和陈默的意思,是要李俊峰帮着查一查这两天他的公司有没有进人,可当王老五和陈默到李俊峰办公室的时候,李俊峰却不在,办公室的人说李董事长到工地去了,没说到工地干什么,办公室所有的人,脸色都不好,王老五从这些人的面容上,看出不对劲,拉上陈默出来,让陈默给杨汇音打电话。
杨汇音接到陈默的电话,没有过多的客套,她给陈默说:“峻峰远房堂弟,在建筑工地摔下来死了,所以他现在到现场去了。”
“他堂弟?叫什么名字?”
陈默心里一惊,问了出来。
“李顺才。”
杨汇音在电话那边说。
【第六卷:青城山中,合欢兰丛】 第29章:杀人灭口
“李顺才死了!”
陈默几乎是惊叫出声,虽然是对着电话,可眼睛却看向王老五。
王老五听到陈默和杨汇音说的话,也感到很意外,伸手拿过陈默的电话:“汇音,是我,请你告诉我,李顺才死的那个工地地址。”
杨汇音在电话那边听到王老五的声音,感觉很忽然,一时没搭腔,愣了一会,才叫出一声哥。
王老五有些心急,再次说:“汇音,快告诉我李顺才死的那个工地地址。”
“哦,在黄岗区……”
杨汇音把地址说完,还想说点什么,王老五却挂断电话。
等王老五和陈默赶到建筑工地,没看到任何重大事故的迹象,像是根本没发生过工人死亡的事件。
不过,李俊峰却还在,王老五打电话给他,他亲自走出工地来迎接。
王老五一见到李俊峰,立刻问:“人呢?在哪里摔死的?”
“谁?谁摔死了?”
李俊峰似乎不想谈死人的事,装糊涂的反问。
“李顺才呀!他不是在工地摔死了吗?”
王老五瞪着眼说,一脸的不高兴,他没想到这个李俊峰,也是个黑地产,死了工人千方百计的隐瞒。
这回轮到李俊峰吃惊了,他搞不懂王老五和陈默怎么会知道李顺才死的,他们来这里,一开口就问死了的工人名字,他一脸疑惑的问:“武哥,你们大老远的来这里,就为李顺才吗?他和你们认识吗?”
“没时间给你解释,你告诉我,李顺才是从哪里摔下来的?”
王老五拉着李俊峰的胳膊,边往里走边追问。
李俊峰领着王老五和陈默,来到一栋正在兴建的高层建筑下,指着二十几层高的楼说:“喏,从十八楼,我也搞不明白,为何安全防护栏没挡住他,而是飞过防护栏,直接摔死在这里。”
说着,用手指了指已经堆满一堆黄沙的地方给王老五和陈默看。
“你为何不报警?”
王老五有些责怪的质问李俊峰。
“这个……是属于正常的事故,再说,他刚来工地,还没办理完手续,什么工伤保险等等,都还没弄好,要是报警,我的这个楼盘,就得停工,这可是关系到几个亿的啊,不是我怕查,而是工程耽误不得,所以……”
李俊峰辩解似的说。
“所以你就用钱塞住工人们的嘴巴,把这个事给捂住,李俊峰啊李俊峰,原来你是这么个东西!我王老五还把你当个人看,没想到你是个猪狗不如的家伙,与那些杀人犯没什么两样!你……”
王老五一时激动,几乎是破口大骂起来,他像是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陈默拉了王老五胳膊一把,打断他的话,给李俊峰说:“这个李顺才,就是开车撞死陈然的凶手,我和武哥找他……”
陈默大概的把找李顺才撞死陈然的事给李俊峰说了说。
李俊峰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还不知道陈然死了:“陈默,你说陈然出车祸死了,什么时候?你为何不告诉我?”
“现在,我们要找李顺才问是谁指使他干的,可是……唉……现在找不到幕后真凶了!”
陈默急得直跺脚,眼泪汪汪的。
“我还是没明白,为何有人买通李顺才撞死陈然?陈然得罪什么人了吗?”
李俊峰听得是一头雾水。
陈默正要解释,王老五制止了她:“陈默,你在这里等着,我到楼上看看。”
王老五接着给李俊峰说:“李总,请你带我到上面看看,好吗?”
他表面显得很客气,叫李俊峰李总,可听在李俊峰耳中,就像是在骂他一样的难受。
“好的。”
李俊峰叫来一个民工,让他拿来两顶安全帽,分别递给王老五和陈默,然后带着王老五,进入正在兴建的大楼,往楼上爬。
王老五跟在李俊峰身后问:“当时有没有民工看到什么?”
“我问过了,没有人看到李顺才摔下来的场景,都不知道是怎么摔下来的,哦,对了,听门卫说,在李顺才摔下来后,有一辆运沙的车开了出去,当时他以为是给我们运沙的,没拦。”
李俊峰说到这个,站住了:“难道是真的有人推他吗?不然怎么会摔出安全网呢?”
“李顺才和你是什么关系?他应该是昨天到你这里的吧?”
王老五问。
“他是我一个远房堂兄,过去,我就让他来帮我开车,可他嫌赚钱不多,也不自由,所以坚持自己在广州开出租车,直到昨天上午,他忽然找到我说要在我这里干活,我问他想干什么,他说干什么都成,就算是一般工人,他也干,于是我临时安排了他到这个工地做活。唉,我也没想到他是因为撞死了陈然……”
李俊峰有些悔恨的说。
“他还给你说过什么吗?比如他不干出租,从广州来找你,是因为什么?他没说起吗?”
王老五问。
“没有,我当时很忙,没顾得上细问,等等,我想起来了,他走出我办公室的时候,临时出门,又返身回来,递给我一个信封,说要我帮他保管在我的保险柜里,我问他这是什么?他说是存折之类的重要东西,我想他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这些东西对他又那么重要,就答应暂时帮他保管。”
李俊峰回忆着说。
“真的是存折吗?”
王老五来了兴趣,立刻追问。
“不像,比存折厚,因为封了口,我没打开看,摸着像是磁带之类的东西。”
李俊峰也许经常这样爬楼,爬了这么一会,也没有气喘,可王老五却有些腿脚酸软了,他喘着气再问:“那么,他的老婆孩子呢?没和他一起来吗?”
李俊峰仍然不慌不忙的朝前走着说:“听他说送回老家去了,是他一个人到这里来的,他昨天下午就开始上班,晚上与其他工人住在工地里。”……
两人一问一答,终于爬到十八楼李顺才摔下的地方,王老五开始查看这里的防护网,见防护网开了一个口子,在脚手架上,他还看到了几滴发黑的血迹,他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回头给李俊峰说:“李顺才是死了以后,才被人从这里丢下去的。”
李俊峰听完王老五的话,惊得张大了口,一时没了话语,事故发生后,他还没爬上来这里看过,他也看到了王老五刚才看到的血迹,他相信王老五的判断。
“这么说,还真的有人要他死啦!”
李俊峰这才知道王老五和陈默为何这么匆匆赶来找李顺才。
“是的,这是杀人灭口!”
王老五肯定的说。
“武哥,我得报警,这可不是小事!”
李俊峰说着,拿出电话,就要打。
“别报警了,要是你报警,说不定会惊动了幕后真凶,对你和汇音都不利,这事,还是我来处理吧。”
王老五制止了李俊峰,刚才王老五还责怪他没报警,现在又不让他报警了,王老五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因为,李俊峰说的李顺才交给他保管的东西,很可能就是线索,要是李俊峰报警,这条线索也许会给李俊峰和杨汇音带来杀身之祸。
李俊峰听了王老五的话,还真的是害怕,他和杨汇音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尽管两人还没结婚,可已经同居了,他从杨汇音身上,得到了从没有过的快乐,他陶醉杨汇音的温存,迷恋她的身体,他作为一个男人,可以说与杨汇音住在一起后,充分的享受到了男人的那份雄伟的自豪感,他想让这样的日子长久下去,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破坏他与杨汇音的这份美好。
再怎么英雄盖世的男人,都逃不过女人的怀抱,女人的胸怀,就像汪洋大海那样宽广,犹如水一样的绵软柔肠,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中的女人,杨汇音的那身本事,王老五是见识过的,他曾经在她身体里,尝到过无尽的温柔,现在,这个女人的温柔乡,属于李俊峰了,李俊峰与王老五比,在女人方面,他只能算是个幼稚园的儿童,一旦沾上杨汇音的身体,自然难以自拔,立刻深深的陷了进去,尽管他在地产界算得上是巨头,可在杨汇音的怀抱里,他只能算是个小学生,一个充满求知欲的小学生,是最尊敬有本事的老师的,杨汇音就像是一个知识渊博的老师,每节课,都会给李俊峰带来新奇,她把过去自己经历过的,都施展出来,紧紧的捆死了这个地产界的精英。
王老五和李俊峰走下建筑物的时候,看到站在楼下的,不止是陈默,还有杨汇音,她是接完王老五电话后,驾车赶来的。
“哥,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杨汇音看到王老五比最近一次在广州见他时苍老许多,有些发自内心的难过,眼睛水汪汪的,她真想扑进王老五的胸膛里,用她温柔的身体去驱散王老五这些日子的苦难,但是,她已经有了不错的归宿,这种冲动的事,不是她现在该做的。
“汇音,你怎么也来了?”
李俊峰看到杨汇音没戴安全帽,立刻把自己头上的那顶脱下来,给杨汇音戴上:“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陈默和王老五看着两人如此亲密恩爱,陈默心里有些别扭,撇开头看向远方。
王老五却不同,他哈哈笑着说:“哟!没想到李总这么懂得怜香惜玉,汇音啊,你们啥时候结婚?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也喝杯喜酒哦!”
他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却酸溜溜的,毕竟,杨汇音曾经是自己的女人,她的每个毛孔,王老五都能清楚的记得,但既然人家已经找到了真爱,自己没理由不高兴。
爱如何永恒,唯有得不到的爱,才会永恒,人都很自私,只要爱,都想得到,可往往真爱,都不在自己身边。那些没有得到的美好迷人的东西,因为自己没有,所以才变得美好迷人,要是一旦自己拥有了这件美好迷人的东西,时间久了,也会变成垃圾般没那么美好迷人了。
王老五也好,杨汇音也罢,在两人心中,把对方都看作是自己一生中遇到的最爱,他们都把各自得到的那份愉悦,当作是今生的最大享受,这份难以言表的爱,对于他俩来说,就是永恒的。
王老五被抓和他父亲的死,杨汇音是从郝冬梅那里知道的,甚至她还从郝冬梅的口中知道王老五已经在老家与郝冬梅订了终身,两人算是有了夫妻之名,这是杨汇音所期望的。
“呵呵,我还和汇音商量着,到时候,还要请武哥为我们主持婚礼呢。走吧,到我办公室去,这外面实在太冷。”
李俊峰乐呵呵的说。
于是,王老五和陈默仍然驾驶陈默的车,李俊峰自己开自己的车,杨汇音开她开来的车,三辆车共同朝峻峰地产总部驶去。
在李俊峰那间宽敞明亮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李俊峰从保险柜中拿出李顺才请他保管的那个信封,递给王老五,王老五双手接过,先在外面摸了摸,才打开来看,里面确实是一盒录音带,王老五没当着李俊峰和杨汇音的面听录音,而是把录音带装回带子里,他这样做,是为了不把李俊峰和杨汇音牵扯进来,他们知道的越少,对他俩越安全。
王老五和陈默婉拒了李俊峰和杨汇音的吃请,而是开车离开,回到了他们下榻的酒店。
这是一盒普通的录音带,多半是出租车上听音乐的磁带,壳子上还有小周的酷像,王老五拿着录音带看了看说:“这多半是翻录下来的,估计是用手机录下来后,在翻录在磁带上,我们得找个卡式录音机播放才行。”
“我现在出去买一个吧。”
陈默想马上知道录音内容,所以她站起来就匆匆走出房间。
【第六卷:青城山中,合欢兰丛】 第30章:最佳拍档
当陈默把磁带放进买回来的卡式小录音机里,开始播放的时候,她似乎有些紧张,或者说是兴奋,手微微的有些发抖,坐在床边王老五的身旁,把头斜着靠在王老五右肩膀上。
王老五右手搂住陈默的腰,左手握住她的右手,他像是在把自己的力量用手输送给陈默一样,让她感到在自己身边的那份安全感,这也许是每个男人的本能,保护弱女子,是男人天生的一种责任。
两人静静的听,可是,卡式录音机里传出来的,却是小周的菊花台唱段。
“怎么回事?难道是李顺才把录音拿错了吗?”
陈默有些焦急的说。
“再等等。”
王老五表面沉着的说,可他心里,比陈默还着急。
陈默按下快键,磁带唰唰的朝前卷,然后她再次按下播放键,还是小周的歌,这回唱的是听妈妈的话,于是陈默再把磁带朝前卷,这样来回几次,在磁带快要卷完的时候,才听到一个东北男人和一个操一口广式普通话的男人的对话:……
前面部分,没有录下来,所以王老五和陈默听到的开头是这样的。
“你放心的啦,事成之后,肯定把你一家,都弄到台湾去,孔先生是什么人,他怎么会骗你呢。”
这是说广式普通话的男人。
“这不是一般的小事,我要一百万。”
说这话的人,大概就是李顺才了。
“大哥,就弄个一般的车祸,谁也不会怀疑什么的啦,你又不是没出过车祸,我们掌握了你前两次车祸的经过,一次呢,是你报复与你老婆勾搭的男人,把人家撞了个残废,另一次,就更狠,你把与你家有仇的给撞死了,要不是你有前两次的经历,我们也不会找你,这钱也轮不到你赚的啦。现在,我们只不过要你再出第三次车祸罢了……五十万哦,你就算开十年出租车,不吃不喝,也不可能挣这么多的钱啦,等你到了台湾,大把的钱,有你挣不完的时候啦。”
“我要现金,你们得先付一半。”
李顺才犹豫了一会,似乎被说动心了。
“没问题啦,明天中午十二点,你到天河体育场保龄球馆,我在那里等你,到时候,我会把一半的定金给你的啦,并且,我会和你一起做这件事的。”
“可我不认识你,怎么找到你?”
李顺才问。
“放心,我认识你。”
“你说的那个台湾的孔先生,是黑道的人吗?”
“你没必要知道得太多啦,以前的四大家族知道吗?这个孔先生就是过去四大家族中孔家的后代,你说他是白道就是白道,说他是黑道就是黑道啦,能量大着呢,不是你我这样可以比的,既然他开口了,那肯定能办到,关键是你的嘴巴要闭紧了才行。”
“我打这个电话,可以找到你吗?”
李顺才忽然问出这么一句来。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说:“你不要给我打电话,这个号码是临时的,有事,我自然会找到你的啦。”
说完,没任何声音了。
录音就这么多,听完录音,王老五和陈默相互对视着,陈默先开口:“好像没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凭这个录音,我们也找不到那个收买李顺才的人啊。”
“不,我们不找收买李顺才的那个人,他只不过也是个马仔,是跑腿办事的人,但他在录音里提到的台湾姓孔的人,才是真正花钱买凶的雇主,我以为录音里会提到松下裤带,没曾想,原来是姓孔的这个杂碎出头办这个事。”
王老五说着站起身来,从录音里,几乎可以肯定陈然的死,就是松下裤带为了杀人灭口,让姓孔的找人干的。
“武哥,你认识这个姓孔的人吗?”
陈默也跟着站起身。
“何止认识!”
王老五面对陈默,双手扶在陈默双肩上,眼睛盯着陈默说:“陈默,这件事,我一个人处理就好,你回广州吧。”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要跟着你,我要为弟弟陈然报仇!”
陈默说完,就势扑进王老五怀里,双手紧紧楼抱住王老五的腰,侧脸贴在王老五胸口上。
“可你还要上班,总不能因为你弟弟,就不生活了吧,听我的话,报仇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王老五用手触摸着陈默的秀发,说完,捧起她的头,在陈默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武哥,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被人谋害,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还能安心上班,你就让我和你一起,找寻凶手吧。”
陈默说着,眼泪又溢出眼眶。
王老五最怕看到女人哭,何况怀抱中的这个女人,与他有过亲密关系,他用唇吻着陈默快流下的泪说:“会很危险的,那些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们又不在大陆,我得出去找他们。”
“那你更需要我在身边,武哥,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不是说那个松下裤带在日本吗,他因为上次的事,被驱逐出境,永远不能再到中国,要是不出去找他,难不成就这样让他逍遥法外吗?我会日语,最起码,可以当你的临时翻译吧。”
陈默仍然双手紧紧的楼抱住王老五的腰,神情有些恳求,那架势,要是王老五不答应,她就不放手。
王老五看着陈默一脸的恳求,心软了,于是说:“好吧,你和我一起到日本去,不过,你得听我的。”
“嗯,我都听你的。”
陈默点点头回答,然后又把头埋进王老五的胸膛里。
“我们现在需要签证,还是找上次你带我去办的那家旅行社办理吧,让冬梅把我的护照快递过来,这几天,我们尽快把签证办好。”
王老五说完,把陈默从自己怀里推开一点,看着她说:“我们今天就回广州,有些事,我们还得做做准备。”
“好。”
陈默答应一声,离开王老五怀抱,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两人根本没带任何行李,从陈默公寓收拾的那点简单行李,还在车上。
王老五在广州一个宾馆里住下,陈默也请好了假,这些天,她始终寸步不离王老五,与他一起住在酒店,两人很纯洁,尽管搂搂抱抱是常有的事,可却没干那种事,也许是王老五心事太重,没有欲望,他连往日晨勃都没有了,这样的情形,只有在遇到萧薇前出现过不到一年的时间。
而陈默,也没任何的冲动,她的身体,像是干枯的水井,过去只要想到王老五都会潮湿的地方,现在即使晚上和王老五相拥而眠,也没任何的反应,她也没觉得奇怪,因为她也感觉到王老五那个曾经威风八面的大宝贝,这些天来,都没动过,两人的那个地方,完全成了排泄器官,失去了该有的美妙功能。
所谓欲由心生,当人的心里没有任何欲念的时候,身体再怎么年轻强壮,也不会有内容的,王老五和陈默,心里被占据的,当然是失去亲人的痛苦,这种痛苦,淹没了他们本能欢爱行乐的冲动,如果说,人不干男女之事是纯洁的话,那么,王老五和陈默的这种「纯洁」生活,可算得上是典范,有哪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男女共处一室睡一张床能像他们一样,什么也不干的,要是有,只能说明这两个人都是白痴。
王老五和陈默当然不是白痴,他们不做男女的事,但他们在积极做着另外的事。
王老五打电话给李云,问到李云那个在日本的同学电话和地址,他与李云的这个同学通过几次电话,请他帮找一家私人侦探社,雇了两个私人侦探,跟踪松下裤带的所有行踪,当然,王老五没给李云的这个同学说他这样做的根本目的,而是说这是生意上往来,需要了解对方的喜好和性格特点。
陈默除了忙着办理签证的事外,就是和王老五一起到射击馆,练习射击,她知道王老五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过去从没摸过枪,王老五成了她的教练,教会了她使用不同长短枪,两人几乎每天都有两到三小时花在射击上。
王老五还在网络里搜寻枪械性能特点,他看的,不是短枪,都是阻击步枪,了解不同阻击步枪的射程、风阻、风差、消音和弹道特点,做这些准备,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他要亲手毙了松下裤带那个狗杂种。
要在另一个国家,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完成刺杀,谈何容易,但王老五不想因为艰难而放弃为父亲报仇,这个仇恨,在他心里一天天的长大,塞满了他整个世界,不把松下裤带和姓孔的干掉,他这辈子,都不会好过,他不是怕他们再找麻烦,而是内心那份仇怨,永远会伴随着他,让他睡不好,吃不下。自己亲人死了,而仇人却逍遥自在的活着,他不允许松下裤带和姓孔的杂碎这样的恶人在这个世界上横行,他要为社会主持公道,用他自己的方式,铲除这些社会败类。
所以王老五积极的准备,他也明白,自己这一出去,也许再也不能喘着气回来了,但他没想太多自身的安危,他没和郝冬梅立刻登记结婚,就是因为怕自己再也回不到她的身边。
“武哥,都办好了,是以公务办理签证的,时间为一年,机票也买好了,后天中午直飞东京。”
陈默上午出去拿签证回来,进门就给王老五说,并从她挎包里掏出两人的签证。
王老五坐在陈默的笔记本电脑前,用谷歌定位搜索,找寻着松下裤带家族公司的所在地,他在查看附近有没有可以掩蔽的建筑物,可是,周围都是宽阔的绿化带,没有住户,也没有酒店,他有些失望,正要从电脑前离开,忽然有新邮件提示,他鼠标轻轻一点,打开邮箱,原来是李云那个日本同学发来的邮件,是关于私家侦探社搜集到的一些资料。
“陈默,你过来看。”
王老五点开邮件的附件,叫陈默过来看。
陈默看着照片上的那个矮个男人问:“这就是松下裤带吧?”
“对,就是他。”
王老五一张一张的看着照片,这些照片,有白天的也有夜晚的,都是松下裤带出入不同场合的**照,每张照片后面,都有文字说明,可能是李云的同学翻译成了中文,王老五能看懂。
王老五把画面停留在松下裤带进出一个叫京都歌舞伎町的照片上,照片下面的文字是这样描述的:“基本上每周六晚,在东京时间夜晚八点到九点,他都会到这里来,直到第二天凌晨三点到四点才离开。”
这个描述,很简单,没有达到王老五预想的那么详细,但因为他事先没给李云同学说过多细节,所以人家以为只是了解松下裤带的一般生活规律,这样描述,是要证明他喜欢到这里娱乐,找小姐之类的玩玩,说明这个人平时的爱好。
不过,王老五却很感兴趣,他给身边的陈默说:“要是在这家歌舞伎町对面找个房子,事情就好办了。”
“这家歌舞伎町我去过,是带国内的游客去的,这是东京最大的娱乐场所,位于东京最繁华的商业中心。这里是男人的天堂,很多国内到日本旅游的男游客,都喜欢到这个地方去,甚至世界各地的男游客都爱去。在歌舞伎町的对面,有两家高级宾馆,也有高级出租公寓,离歌舞伎町正面大门,不到两百米距离。”
陈默对这个地方很熟悉。
“太好了,这是最佳地点,只要能在对面的出租公寓租个面朝歌舞伎町的房子,就能把这个小鬼子做了!”
王老五用手拍了一掌桌面说,他已经不再避讳陈默,两人这些天来,一直都在商讨着如何刺杀松下裤带的计划。
“可有个问题,我们租房子,是要做详细登记的。”
陈默提醒王老五。
“嗯……这确实是个麻烦事。”
王老五沉言片刻,又说:“还是到了东京后再说吧,办法会有的,不着急。“
(《合欢佛》第六卷《青城山中,合欢兰丛》完)